第一百九十八章 回春
黄铁虎傻眼,他刚刚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啊!
竟然去同情一个要刺杀他们南营指挥使大人的杀手,脑袋是叫猪拱了!
南进高声道:“大家都让开,此人疯了,免得累极无辜!”
老李与秦世顺等忙忙疏散人群,陈大华与黄铁虎抬下老妇人的尸体,钱峰狠拍了一下壮汉的后背:“走开!”
壮汉点点头:“哦、噢、”今天受打击大了!
戏剧化的变化,让人始料不及,少年真是疯了!
南进:“你到底是哪里人?”
少年握着匕首冲上去:“你管俺是哪里人,你还俺娘的命来!”
南进徒手迎上,“我劝你节哀顺变,别做傻事了!”
少年如一只发狂的野猫,最起码周边的众人是这样的认为的。
他武功真高,也不至于第一下便扑空,从而暴露自己。
“俺要让娘走的安心,为她报仇!”
少年的动作杂乱无章,没有足迹可寻,南进一直避而不还,任由他发泄。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岳祺泽与众人看得仔细。
秦世顺朝陈大华歪头悄声道:“你觉不觉得这小哥的手法有一点熟悉?”
陈大华旁边的老李:“你也看出来了,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原来是真的。”
黄铁虎一脸蒙圈:“李都头、秦都头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老李一脸嫌弃,他记性好,黄铁虎错眼的时候,他可没忘。
陈大华好心道:“你看像不像咱们平时所练的摔跤术,南营指挥使大人亲自传授的。”
黄铁虎揉了揉眼,仔细看。“怪了,似像又似不像,你们没看错吧!”
老李扶额,深感丢脸。黄铁虎是他亲自提上来的,这眼光有问题。
“看不出来就闭嘴!”
场上,南进忽然捏住少年的手腕,少年一声痛叫,匕首落地,另一支手朝天一举。
“砰”的一声,一朵绿色的烟花窜入空中炸裂,留下一缕硝烟。
岳祺泽与南进齐声道不好!
南进掐住少年的脖子:“你到底是谁?是不是金人派来的?”
岳祺泽上来一举卸掉少年的下巴,“你是金人?!”
少年喘息困难,却笑得灿烂得意,一汩黑血自他嘴中流出,一阵轻咳。
岳祺泽装上少年的下巴,南进道:“你试探了半天,可是肯定了!”
南进懊恼不已,是他大意了!
以为是什么武功高强之人,一直等着出绝招,谁知居然是专门来试探他的金人探子。
与金人几次对决,双方步兵接触甚多,怎会看不出对方的招式!
实难想到,金人闹了天大的动静,就是想知道他们的招式?
少年用金文欣慰道:“乌云散去了!”
南进回道:“金国上空的乌云刚刚凝聚,怎会轻易散去!你高兴的太早了!”
少年瞪大双眼,大受打击,指着南进:“你、你个叛徒、”
南进:“我是汉人!”
少年死不瞑目,可恨,他不能把知道的一切都传递回去。
有这样一个对大金知之甚深的汉人在,大金南下有的磨了!
众人大惊失色,目瞪口呆。
金人统治徐州府也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了,他们虽听不明白金文,可也懂得金文汉文之分。
南、南营指挥使大人与那个小哥,说的分明就是金文。
听到金文,犹如重回那段的暗无天日,与魔鬼共存,令人难以忍受。
他也大意了,狡诈的金人。
“他说什么了?”
南进抱拳:“他说乌云散开了、”
岳祺泽见南进说的吞吞吐吐,定有其他话不好当众说。
众人云烟雾绕,他说什么了?
岳祺泽面向众人:“众位乡亲父老也看清楚了,这对母子是金人派来的奸细,你们可不要上当了!”
“对于当初南城门楼事件,南营指挥使虽是受我之命行事,可他给大家发放的银钱,却是他自己本身的。”
“南营指挥使今天的口气严厉了些,是因为他早早便发现这对母子有问题,才会出口伤人。”
“众位父老乡亲别误解了!”
“军中多事,岳某便不奉陪了!众位乡亲父老领完东西,便早早回去吧!”
南进讶异,岳祺泽今天吃什么,才向着他说话?
“跟我来一趟!”
众人面面相觑,几家欢乐几家愁。
经过此次事件,城中一阵大搜捕,百姓配合积极,抓到了几个奸细。
南进的名声一传十、十传百,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军议厅中,南进陷入疑惑中,眼前冰冷的人无法与营门口为他说话为他着想的人重合。
他又长高了!
“说说吧,你哪来这么大的火气?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谁给你的胆子,敢冲百姓发火?”
南进直视岳祺泽:“岳副统制大人不是刚向众人解释过吗?还用属下说吗?”
别又是他自作多情了!
“南进,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岳祺泽不耐道:“我为的是全军形象,并不是个人。”
果然高盼了!
“回岳副统制大人,属下承认有故意之气,本来这事也不该属下管,军中的能人很多不是吗?”
合着他认为出风头的事情是给他造成麻烦了!
“后来,属下见那老太太头发斑白,儿子年岁极小,不像母子,倒像是祖孙,就留了一个心眼。”
“他们说话处处带刺,似是专门为了惹人发火。属下故意顺意而为,气死那个老太太。”
“属下联想到以前的事情,不敢大意,劳了您的大驾!”
“后面的事情您也看出来了,属下又顺您的意接着演。”
“那人说的第一句:乌云散去了,第二句:你、你个叛徒。”
岳祺泽好笑,那人长了什么脑子?
金人大多长得膀大腰圆,南进若是金人,他更是个金人!
“你觉得此次金人的目的是什么?”
南进发现还是想生气:“岳副统制大人应该早看出来了,何必来问属下呢?”
岳祺泽气笑:“南进,这就是你对待上司的态度?”
南进心中一抖,他怎么忘了,每次与岳祺泽硬碰硬,结果都是他完败。
第一次,岳祺泽直接与他结束了兄弟关系。第二次,岳祺泽直接拿职权威胁他。
想通了关节,以后一直有求于人,脊背能直起来怪了!
南进讨好道:“岳副统制大人,属下脑袋运转了一天,疲累的很,请您谅解!”
岳祺泽讶于南进态度的转换之快,不自觉陷入以前美好的回忆中,一颦一笑,动人心弦。
南进不解,岳祺泽又开始沉思了,一沉思,他会不会跟着倒霉?
“咳咳、”
岳祺泽回神,目光亲和了许多。“嗓子不舒服?”
第一百九十九章 推新
南进摇头,不,三哥再也不回来了!沉沦其中,只会更加伤感!
“属下没事!”
南进冷漠而恭敬的语气,提醒他这是现实,是他一步步把他推远的现实。
“说吧,你怎么看待此事?”
那一瞬间,南进以为三哥真的回来了!
哪怕如他所想,心中也抑制不住失望。
“徐州府一役,我军正式与金军交战,到今天全胜。”
“金人是痛定思痛,寻根究源。”
“与乌古论飞第二战时,我军步兵与金步兵短兵相接,正式使用属下所授的摔跤术。”
“怕是金人看出了门道,不惜牺牲城里几个稀有物种,也要查清楚此事!”
“乌古论飞此人善勇好斗,争强好胜,此番连败,当然要找原因撇开!”
岳祺泽打开地图,指着一处密林地道:“你分析的不错,沂州府传出,乌古论飞喝多了酒,差点杀了他的心腹白颜灼。”
“你猜乌古论飞说了什么?”
南进适时的摇摇头,事情说多了,小心有麻烦。
岳祺泽放下手,坐于长条案前:“乌古论飞说白颜灼贻误战机,说完颜文周故意懈军,要治他们的罪。”
“后实在无法,所说之言难以立脚,才放了人。后一直驻扎在枣林的北端,伺机而动。”
说到正事,两人的隔阂消弭。
“乌古论飞找到了借口,定会向金朝廷禀报,白鑫明等人的罪责或许有望减轻。”
“那么我军的秘密武器也就保不住了!”
岳祺泽:“白鑫明的谋略在乌古论飞之上,之前之所以战败,是为大意失荆州。乌古论飞亦有!”
他们再厉害,在你岳祺泽手中,也无翻身之日。
“岳副统制大人高看他们了,依属下看,他们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您。”
岳祺泽正色道:“南进,未战之前,不要低估任何一个对手。否则,追悔莫及!”
“属下多谢岳副统制大人教诲!”南进拱手道。
岳祺泽就是凭这一心态,与金人大大小小一百多场战斗,屡战屡胜?!
“依你看,金人得知摔跤术泄露后,可会改进?”
南进沉思了一会儿,道:“金人的摔跤术快、狠、准,算是精益求精之作。再改,也改不到哪儿去!”
“倒是属下稍稍改动了些,不知能否请岳副统制大人赐教一番。”
岳祺泽心中一喜,南进给他带来的震撼太多!
就像是一座宝石矿,你不停的挖掘。下一刻,你永远不知你的收获会有多么的巨大!
他面上故作为难:“那就一式吧!”
南进讨饶:“还请岳副统制大人手下多多留情!”
岳祺泽嘴角上扬,似是回到他这一生中最快乐最甜蜜的时光。
“我可以手下留情,金人可不会手下留情!”
“那、那就请岳副统制大人不吝赐教!”
对上那一双水晶大眼,他终于能光明正大的看了,是为夜空中最美的星芒。
只可远观,不可近看。
近看,会照得你自惭形秽,无所遁形。
“开始吧!”关乎全军前程,收起龌龊的心思。
“是!岳副统制大人请!”
比试摔跤,自无其他动作。
南进心知打不过岳祺泽,一连被甩出两次,虽不是很痛,脸上总是难堪吧!
况且他用的还是新招数。
只能说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所有的虚招实招,皆不堪一击。
看南进倔强的样子,岳祺泽满满心疼。
此次新招数确实改进了,可他身经数战,应对早已成为本能。
又要被甩出去了吗?
岳祺泽再次抓住他的腰带,气死人了!
南进一狠心,扯去黑革带。
岳祺泽正犹豫要不要摔人,谁知手下一松,一个趔趄。
南进瞅准时机,拽住岳祺泽的一条手臂,身子往前一送,岳祺泽半推半就被过肩摔了!
终于扳回一局了,南进无不得意的想。
袁文书放心不下南进,就担心岳祺泽私下给他穿小鞋,与屈然、董大军随后而来。
岳祺泽躺在地上,眼角瞥见南进的神采飞扬,高兴就好。
“南营指挥使,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打、岳副统制大人,你罪无可恕!”屈然抢先道。
岳副统制大人若是向对南进这样对他,他愿天天为岳副统制大人洗衣做饭,端洗脚水都行。
可南进做了什么?他不思回报不说,竟然出手相向,生在福中不知福。
岳祺泽保持平常的从容起身,南进意识不妙,伸手拽了一把。
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岳祺泽被他摔倒的时候来,就没看见他被岳祺泽摔倒的时候。
岳祺泽心中反对,手却鬼使神差的握住了曾细细品味过的小手,一样的感觉,一样的突出。
屈然见到此景,心里一个咯噔,貌似说错话了,没得罪他们吧?!
见岳祺泽站好,还牢牢握着南进的手,袁文书一把上前抓过南进。
与这群大老爷们待得时间长了,南进忘记他是一个女子了?
古人重誉,女子尤重。
纸包不住火,到时传开,南进如何自处?
这里不是现代啊,男女便是睡在一起,不结婚也没事。
在古代,未婚拉手,被人发现是要浸猪笼的,他知不知道有多严重的后果呀?
“南进,老、岳副统制大人打你了?”
南进看了屈然一眼,道:“袁大哥,你怎么看出来的?”
袁文书宠溺道:“废话,岳副统制大人不打你,你会打他啊?明明是他先欺负你的。”
“他官职再大,也不能滥用职权欺小是不是!咱该打回去就打回去,总还有讲理的地方吧!”
屈然很是懊恼了一会儿,听到袁文书的话,心情立马治愈了!
瞧瞧,不是他一个误会了吧!
南进心中感动,见岳祺泽缄口,道:“谢谢袁大哥!”
袁文书拍着胸膛道:“谢什么,我是你哥,欺负你就等于是欺负我,谁也别想得个好儿。”
岳祺泽哭笑不得,坐回长条案前,干咳了两声道:“你们来干什么?”
屈然和董大军立正站好,此时行礼晚了吧!
董大军抱拳道:“回岳副统制大人,营门口的事情处理好了,属下来跟您报备一声!”
“百姓的财物可有对不上账的?”
董大军:“并无!”
岳祺泽正色道:“吩咐全军集合,统一训练,由南教头全权负责,你们二人配合!”
“是!”
他们都错了,岳副统制大人与南营指挥使刚刚是在比试——南营指挥使又发明了好武功?!
来得正好,有人该郁闷了!
袁文书后知后觉,问道:“你们刚刚是在比试啊?不是以大欺小?”
屈然憋笑,猛地低下头。
董大军的脸抽了几下,呈微笑状,一副礼贤下士。
他们的岳副统制大人是那样仗权欺人的人吗?全军中也就袁军医一个人敢说。
第二百章 发现
话说回来,岳副统制大人怎么不生袁军医的气呢?
相传他们关系匪浅,是真的!以后军中不能得罪的人,又多了一个。
岳祺泽瞪着袁文书,他握着南进的手握不够,袁文书倒好,一下子闯开了!
“不然你以为呢?”
后看向南进:“金军随时都会过来,你的训练要抓紧了,最好让全军的人尽快掌握。”
南进不敢大意:“属下遵命!”
军医院最近有南进帮里忙外,他身上的胆子轻了许多。岳祺泽要叫走南进,那怎么能行啊?
“老岳,南营指挥使是真有学医的天赋。假以时日,他的成就定不在我之下!”
“你可不能阻止啊!”
岳祺泽正色道:“让南营指挥使跟着你学医,最初的目的是救人。此番他创新的摔跤术训练成功,便从最根本上解决军医院的负担。”
袁文书跳脚:“谁、谁说我是为了军医院啊,我那是惜才,惜才懂不懂?说得我有多自私似的。”
对于袁文书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岳祺泽摆手:“你能为全军着想最好,时间不多了,下去准备吧!”
南进歉意的看了袁文书一眼,后与屈然两人告退离去。
袁文书见人走后,立马原形毕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好你个老岳,公然抢我的人,能再要点脸吗?”
岳明端着一个红木圆托盘进来,给他们一人上了一盏茶,后又退下了!
看这架势,他们又要吵起来了!躲吧!
主子多尊贵的人,袁军医医术再精湛,品级低啊!
哪来的勇气呛怼主子呢?偏偏主子一点都不生气,怪吧!
岳祺泽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慢悠悠道:“南进是你军医院的人吗?”
果然是腹黑的岳祺泽,一开口便说到了关键。
“南进就算不是军医院的人,这些时日在军医院待久了,也算是了吧!你凭什么说调走就调走啊?”
岳祺泽一笑,半个军医院的人,他真敢想。
“南进是军中认证过明的教头,一军五营的营指挥使,何时是军医院的半个人?”
“我身为全军的最高长官怎么不知道?”
袁文书冒火,端起茶盏就灌,一饮而尽。
“南进是我的弟弟,我身为军医院的人,他岂能例外了!不信,你去问南进!”
他都怀疑天下怎么会有袁文书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法则法规,在袁文书眼中有时轻如鸿毛。
你说他是文盲吧,偏偏他知道的比谁都清楚,可他就是不在乎。
“南进是为军中之人,军职如天,身不由己,自无权自作调度。”
“还有一点,你口口声声说南进是你的弟弟。你们同姓吗?勉强吧!”
如果说之前还能忍住火气的话,现在真是忍不了了!
袁文书站起来趴到长条案前,怒瞪着岳祺泽:“南进就是我的弟弟,说一千道一万,南进也是我袁文书的弟弟,谁也改变不了。”
后一乐:“该不会是你老岳妒忌我有这么完美的弟弟眼红吧!那也抱歉的很,南进不喜欢你,你想也没门!”
岳祺泽怒目而视,袁文书扎到了他的痛点。
南进不喜欢他,又喜欢他。
两样与他而言,一样是得不到,另一样是不敢要。
岳祺泽生气了,他也有被他气着的时候,袁文书可得意了!
“你实在想要个弟弟,我给你出个法子,全军那么多人,你找一个就是了!”
不过,想找南进那样完美的可难了!
岳祺泽冰冷道:“你哪只眼看我想要弟弟了?都瘸的很。”
“我岳祺泽便是想要弟弟,军中前仆后继的不知有多少,用得着上去死皮赖脸的赶吗?”
“再说娘只生我一个,可没有别的兄弟姐妹,我也不需要,少自作聪明!”
得意一僵,他追南进是死皮赖脸了些,谁叫南进太过完美,让人忍不住的呢!
岳祺泽一定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妒忌心理,他大方不计较了!
“好吧,你享受那高处不胜寒的快感,不需要弟弟。可我是一个正常人,享受七情六欲。就不打扰了,告辞!”
岳祺泽忍住摔茶杯的冲动,袁文书是哪里出产的?
以前看着还好,一遇到南进,正常的都歪了!
别让他知道袁文书对南进有歪心思,否则,他死定了!
走出军议厅,老李等人皆站在门外等候。
屈然和董大军泛酸,人家一个营指挥使都能拥有这么多忠心细心的手下,他们呢?想想还真没有。
他们比南营指挥使差吗?
不能够吧,他们是军都指挥使,领2500人啊,南营指挥使领500人,差距很大啊!
董大军向南进道:“南营指挥使,我等前去安排,你领人去校场就是了!”
南进行拱手礼:“有劳董军都指挥使、屈军都指挥使两位大人了,属下遵命!”
屈然亲和道:“南营指挥使身为全军教头,亦是我等的师傅。提高全军的战斗力,可谓是劳苦功高啊!”
南进又一礼:“屈军都指挥使大人折煞属下了,能为军中效劳,是为属下之幸,不敢当此功劳!”
董大军瞪了屈然一眼,见好就收,时间宝贵,瞎耽误。
屈然收到信息,道:“南营指挥使不必太过谦虚,你的所作所为有目共睹。快下去准备吧!”
“是,属下告退!”
说罢,南进领人退下!
屈然边走边咂嘴,“南营指挥使的性子,是个人都喜欢,难怪岳副统制大人放好友而偏后辈了!”
“要是我,我也喜欢!”
董大军看不过眼,劝道:“做好本职得了,别想三想四。你喜欢他,有人可头疼了!”
屈然一脸气愤:“你告诉是谁,我找他算账去。南营指挥使这样好的人,谁猪脑子啊!”
董大军:“自然是敌人了!”
屈然傻笑:“敌人是该头疼了!快走!”
枣林中的陷阱前,一个漆黑的人影藏在灰烬中,双眼时刻凝视着徐州府的上空。
一个时辰后,人影急速消失了!
大帐中,乌古论飞时笑时怒,最后一锤定音,写折子陈述实情。
“紧急召开军议!”
众将领接到军令,火急火燎的来了,有人甚至提着裤子,边束腰带边跑过来。
上午才召开一次军议,若无十分紧急的情况,是不会一天召开数次的。
众人见大将军脸上凝重,心中预感越发不妙。
大将军面无表情就够吓人的,还凝重发怒,除了敌情,再无别的
总不是宋军来了吧!
否则,大将军早下令迎战了!
乌古论飞问道:“人都来齐了?!”
众将领心下翻白眼,军令如山,谁敢迟到。
嘴上却道:“回大将军,人已来齐!”
乌古论飞点了一下头,郑重道:“不知这次你们与宋军接触,可发现了什么?”
第二百零一章 人生如棋
众人皱眉,貌似这个问题他们都写在报告总结中了,大将军没看吗?
没看又如何,你敢不说,想找事啊!那下场一定凄惨。
反应纷纷,归结一点,现在的宋军与以前的宋军不一样了。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们想要再像以往那样大口吃肉,怕是有的熬了!
士气明显低落,连乌古论飞心中都有点,可他绝对不会承认。
说来说去,就是没说到点子上。
瑞祥起身道:“回大将军,属下发觉宋军的骑兵作战能力虽有所提高,可依然不是我军铁骑的对手。”
“倒是宋军的步兵,进步可谓是神速。属下竟对此有很大的熟悉感。”
乌古论飞眼神一亮,说到点子上的人又是他。
“我军的摔跤术,是我军步兵的杀手锏,独一无二。”
“可属下发现在此次战斗中,宋军的步兵竟使用我军的摔跤术,不可谓不震撼。”
“战场上不容失神,属下也是听大将军提,才所联想。”
“若是宋军真使用我军的摔跤术,对我军威胁甚大。”
众人面色发白,摔跤术,是先辈们用对抗野兽、根据人身弱点,不断从实战中演变总结而来,绝无二传。
宋军是如何得知的?他们军中会有宋人的奸细吗?
细思极恐,宋军何时这般厉害了?
一个个的,都是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露出惊恐不安,比他弱多了!
“那拉瑞祥说的对,宋军之所以变强,全是托福于我军的摔跤术。”
“我军人累马乏,怎及得上宋军的以逸待劳!”
“宋军从攻下徐州府的那一刻,便一直战战兢兢,恐怕被我军夺回报复。”
“为此,无所不用其极!”
“这下好了,找到症结所在,以后我们也不用再担心了!”
担心宋军强大,担心金军大败,担心受到连累。
白鑫明得知这个消息,该能睡安稳了吧!
气氛为之一活,“大将军说的是,我军根本不是败给了宋军,而是败给了自己!”
“说的是,宋军只是拣到法宝的孩童,我军一时不查,才被打个正着。以后注意了,咱们一定能战胜宋军!”
“大家说的不错,可是宋军是如何得到我军的摔跤术?”
气氛为之一僵,这个纥石烈云说的太早,打击人心啊!
瑞祥深看向纥石烈云,此人未到而立之年,身材精瘦而高,长脸留有山羊胡子,发成棕色。
此人精明不失风度,倒不失为一个结交对象。
乌古论飞眉目舒展,道:“宋军习我军摔跤术已久,此事皇上自有定论!”
摔跤术从大金流出,不是他们这儿就行。
瑞祥双手一紧,徐州府第一战——南郊大营那一战,他与宋军接触时,好像并不是所有宋军都会军中的摔跤术。
真正普及的是这次!
他要不要说?
大将军分明对此不上心,他何必多嘴惹厌!
徐州府。
军医院中,华清心中如沸水翻腾滚烫,面上只能显露出友好的焦急。
南进,又是南进,为何别人伤他害他,最后都变成了成全他?
是人为是天意?太恨人了!
南进太招人恨了!
苍天不公啊!
他自小既嫡且长,却是过得如履薄冰,走一步看三步。
南进他凭什么?屡屡化险为夷,让他、让他情何以堪!
杨大山与钱峰走过来,见华清正青筋暴露的与病友笑谈,忍得有多辛苦啊!
他们家的太子殿下,真是一天好日子没过过啊!
换地方,一样不省心。
华清笑僵的脸松懈,严肃道:“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好好训练,不要再过来吗?”
钱峰不敢开口,那天听他说了起因结果,殿下暗暗吐血,可吓坏他们了!
他们心中惶恐,不来,得急死!
杨大山放下食盒,一脸讨好道:“训练已经结束,属下也都学好了!”
“属下放心不下华都头,就过来看一眼,看过后马上回去。您别发火了,于身体恢复不利!”
钱峰管不住嘴:“华都头,属下在外给你带了些吃的,要记得吃啊!”
华清怒其不争,没法子抓到狐狸,还弄得一身骚气回来,连他身上都脏了!
若不是身边无人可用,若不是他忠心,以他干的蠢事,说的蠢话,留他到今天,也算是个奇迹了!
对上华清的目光,钱峰心中一缩,他真不是有意的。
还好南进蠢笨,并没怀疑什么。
殿下也太多心了吧!
“不用再破费了,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不日便能回到军中了!”
杨大山一急,不由提高了嗓门。
“那怎么能行,伤筋动骨一百天。您才修养六日不到,怎可回去训练啊?”
“南营指挥使大人若是知道,您又该挨训了!”
见华清仍是一脸倔强,杨大山扔下重磅,道:“华都头慎重,万一养伤不好,您又是伤在腿上,自然要多忌讳些啊!”
华清心中尽是恼恨,放眼四国,古往今来,皇位继承人必要身心健全。
本身有一点瑕疵,便与皇位无缘,哪怕你才高八斗,卓尔不凡,也改变不得。
一国之君关乎国面尊严,岂容残疾!
该死的臧贵妃党羽,此仇不报非君子,此事务必尽快找出证据。
可身在异国,谈何容易呢?
看样子,臧贵妃与金人暗中早有来往,一直引而不发,便是为了今天吧!
这一步棋,她下了有多久?
还是说她从一开始设局的时候,便已决定借金人之手,除他而后快了?!
若是真的,那么臧贵妃的心思好生恶毒,好生深沉。
他上了一个女人的当,一个视他于死敌的女人的当!可笑啊!
以前一度认为她便是坏,也不会危害国本,时到今日,他再是以前的看法,当真是该死了!
见华清发愣,杨大山便知他听明白放心中了!
“华清,瞧瞧我们都来看你了!”
陈大华、秦世顺、吴浩三人一起进来,生生挤走了光线,室内昏暗不少。
华清回神,露出惊喜,道:“你们怎么有空来了?训练不是很忙吗?”
陈大华笑脸一翻,一副高傲道:“既然华都头不欢迎我们,那我们走就是了!”
说罢,人却站在原地,等着华清留人。
杨大山好笑,他们以前或许看错了陈大华。
南进他们刚来时,陈大华借机缠上了秦世顺,后又近水楼台先得月,接近了南进,一直鞍前马后。
事实证明,陈大华的眼光与他的嘴皮一样毒辣尖锐,成为南进最信任的人之一。
“你们来了正好,快帮我们劝劝。华都头不顾腿伤,着急要去训练。说什么不能拖五营的后腿,这都是些什么话啊!”
秦世顺笑道:“此次就是南营指挥使大人让我们来的,他说华都头性子要强,别听说咱们训练新摔跤术,他便躺不下了!”
第二百零二章 高兴
华清干笑了几声,南进对他倒是了解的很,确定不是来刺激笑话他的?
钱峰笑得开心:“那太好了,南营指挥使大人的话,华都头总是会听的。”
陈大华轻嗤一声,看着钱峰道:“你们都上秦都头的当了,我们一路走来,想着华都头在此憋闷坏了,出了这么个玩笑,也能调节华都头的心情啥子地。”
至于调节是好是坏,就不关他的事了!
尴尬的气息飞来飞去,秦世顺道:“听陈大华胡说,南营指挥使大人让华都头好好养伤,五营离不开华都头。”
华清脸色渐暖,后与杨大山、钱峰一起看向陈大华,这该不会又是一句玩笑吧!
陈大华双手一摊,问道:“看我干啥子,我脸上总没长花吧!南营指挥使大人是说过这话。”
“华都头勤学上进,五营中是真少找啊,我们要向华都头学习!”
华清摸不清陈大华对他的敌意从何而来,每次说话阴阳怪气,好像欠他千八百银子似的。
他们刚到宋军中,钱峰想立威,偏陈大华最为活跃,自然而然找上了!
也没造成多大的伤害,怎么就一直记恨到现在呢?
“不管南营指挥使大人说没说过这话,我都不敢当。五营中个个都是好样的,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
“你什么?”南进从外面走进来道。
“属下见过南营指挥使大人!”
见南进来,华清万分鄙视自己,他心中竟是高兴多过恨意。
“南教头来了,来看我们了!”
“南教头来看我们了!”
病床上的人高兴坏了,最近这段时间南教头为他们忙里忙外,一点私心也无,包扎术整洁整齐,说话暖人心肺,简直比袁军医好太多了!
华清高声道:“南营指挥使大人是来看我的,不是来看你们,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周围病床上的人争起来了,你一句我一句的怼华清。
华清精神振奋,竟是赢过了那些人。
吴浩悄声道:“大华,华清刚刚跟个霜打的茄子一样,咋南营指挥使大人一来,霜就没了!光溜溜的迎上去,是要等着被摘,炒了炖了?”
陈大华一瞪:“瞎说个啥子,南营指挥使大人会吃他这根装嫩的老茄子。呸,都是种子,吃他咯牙!”
钱峰探过头,问道:“陈大华,你吃什么塞牙了?”
陈大华没好气:“吃多了撑的!”
吴浩趴在陈大华耳朵上:“以前觉得钱峰这人是霸道了些,说话还好,怎么现在傻成这样了?”
陈大华看了与人争斗其乐无穷的华清一眼:“当然是让人带的了,傻了更傻!”
吴浩惊叫一声,“不能够吧,人家可聪明了!同样的兵,同样的时间,人家是都头,你是队长,也好意思!”
陈大华了:“”
钱峰哀怨道:“你们两个怎么不理我了?”
吴浩摸摸钱峰送过来的脸:“来,哥哥陪你玩!”
“啪”的一声,随后“啊”的一声,整个病房里都安静了!
“怎么回事?”南进道,活络的气氛都被打扰了!
华清不善的瞪着钱峰,又是他整出了幺蛾子。
吴浩伸出一支手过来,告状道:“南营指挥使大人,你可要为属下做主,无缘无故的,钱峰就把属下的手给打肿了!”
“您瞧瞧属下的手,可没冤枉了他!”
大家一看,吴浩的手果然红肿出一个巴掌印,看向钱峰的目光满是谴责。
钱峰急道:“是吴浩先、先冒犯我的,他、他、活该!”
看钱峰的样子不似作假,吴浩先得罪人的?
吴浩气得冒烟,指着钱峰道:“我不就轻轻摸了一下你的脸吗?用得着把我的手给打肿了!”
“咱们共事多年,开个玩笑都不行啊!钱峰,你也太伤人了吧!”
众人一阵大笑,陈大华道:“又不是哪家的小媳妇大姑娘,摸了是耍流氓,受啥子惩罚。你的脸比她们的还金贵不成!”
众人笑得更厉害了,钱峰脸色红涨,欲言又止,他们明白什么,一群贱民。
华清一个眼刀甩过去,钱峰低头,什么嘛,又叫他道歉。
陈大华越来越讨厌了,犹如初见。
南进看在眼中,华清与杨大山、钱峰、凌志四人一起投的军,凌志自成一派。
杨大山与钱峰对华清倒是死心塌地,华清用了何种手段,竟使他们这样忠心呢?
有机会不妨查查吧!
“这事吴浩也有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一时被人冒犯,反应大了在所难免。”
吴浩可怜兮兮:“南营指挥使大人,属下白挨打了,您不会、就这么算了啊!”
陈大华道:“别装了,一个大男子汉装什么可怜,装什么委屈,快收起来,丢死人了!”
钱峰哀怨的瞪着陈大华:“别话里带刺,以为谁听不懂还是怎么回事?”
“好吧,此事我也有错,谁让吴浩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的。”
吴浩见好就收:“我也不是故意的,就见你最近眉头紧锁,很不开心,逗逗你罢了!谁知逗过火了!”
五营中的氛围让人很轻松。
“你们有事当面说开也好,一个营中的兄弟,省得留下什么。”
吴浩:“属下知道错了,以后定会谨记!”
钱峰脑子回神:“属下、大惊小怪了些,以后不会了!”
南进看向华清:“坐下,我看看你的伤如何了?”
华清颇有些受宠若惊,身在戏中,人如戏中人,戏中人如他。
“已经大好了,不敢劳烦南营指挥使大人。训练要紧,怎可为属下的伤耽误时间呢!”
明明是愿意的很,为何嘴上不能诚实些?
“你自己坐下,还是我叫人按你坐下?”
陈大华跑到华清跟前:“属下愿意效劳,不知华都头赏不赏这个脸啊?”
杨大山本就在跟前,挤到陈大华前面:“属下也愿意效劳,华都头赏个脸吧!”
华清向南进道:“有劳南营指挥使大人了!”
秦世顺瞧着有趣,数来数去,五营中老李与华清的变化最大。
老李是因为贤弟这个人而折服,华清这个人倒是让人看不大明白,总感觉他没有老李的折服纯粹,多了一些不明的因素吧!
至于具体的因素,他也找不出说不出。
袁文书小跑过来,见到南进给一个伤员包扎伤口,道:“这种小事,其他人来就行了!”
“最近你忙的厉害,又瘦了一圈,长此以往,身体怎么受得了!真是不省心!”
“袁大哥,我很好,不用担心!”南进包扎好伤口,道:“恢复的不错,过段时间就能下地走了!”
袁文书抢在华清前开口:“跟我走,这里的病人度过了危险期,没什么可看的。”
第二百零三章 醋意
袁文书说罢拽着南进离开,南进扭头对华清道:“虽是恢复的不错,可也不能大意了,剧烈的动作最好不要做。”
在西夏,谁敢当着他的面抢人!便是父皇臧贵妃,也要三思而行。
这异地,有时让人想发疯。
“属下遵命!”
南进又道:“你们没事也早些回去吧!”
“属下遵命!”
旁边的病人伸着头见袁文书与南进消失后,向华清道:“你们五营能把我要去吗?南营指挥使大人真好啊!”
华清傲娇道:“你有什么能耐吗?南营指挥使大人去要你,岂不是要和你们的营指挥使大人掐架吗?”
值得吗?武功好,人聪明,也不会来了军医院吧!
当然,他是个例外!
那人挠着头纠结了半晌,道:“这个、这个忠心算不算?我是为了救咱们的营指挥使大人才受伤的!”
钱峰抢道:“那更不能离开你们营了,不然,你也太傻了!”
陈大华应和:“对,离开你就傻了!你救了你们的营指挥使大人,一定会得到奖赏的。这时候离开,是真地傻!”
“你们的营指挥使大人若是知道你想跳槽,还不得被气死啊、”
那人急眨眼,可惜陈大华说了几车话后,才发现周围的气氛不对!
一转头看见郑平源走过来,陈大华心中一紧,那个人的营指挥使该不会就是眼前这位吧!
陈大华笑容扭曲:“属下见过郑营指挥使大人!”
为什么没人给个提醒啊?他的人缘很差吗?
随后众人道:“见过郑营指挥使大人!”
郑平源怀疑人生,南小弟再好,有他这个老长官好吗?
那人一脸讨好卖惨:“郑营指挥使大人,属下、属下不是那个意思,您别误会了啊!”
郑平源拎着几个水果,往他的床头一扔,吼道:“李晓东,平心而论,我对你不够好吗?”
“你还想跳槽,跳吧,南小弟会要你这种见利忘义之徒,那是怪了!”
李晓东伤在腹部,不顾伤势抓住郑平源求道:“郑营指挥使大人,您真的真的是误会了,属下没有跳槽的意思,就是、就是”
郑平源也没有真的生气,吼过一阵子也就忘记了!
“就是什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天这事休想摆平!”
李晓东央求道:“郑营指挥使大人你坐下,属下给你说个仔细啊!”
他可不要墙头草。
“大声的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小子别是憋着什么坏啊!”
李晓东连连摆手:“没有,绝对没有!”
郑平源十分自信,他说出的话,定是向着自己。
“没有就说,光明正大的说!让在座的都听清楚了!”
李晓东身子一缩,道:“要是说了,您可不能治属下的罪!”
郑平源预感不妙,这小子敢说他,以后饶不了他!
“你说!”语气警告明显!
郑营指挥使大人刀子嘴豆腐心,当着这么多人在场,他不会惩罚他吧?!
“南营指挥使大人几乎每天都来军医院,对人可好了!当然也不是说您不好,您只是不经常来而已!”
郑平源怒瞪:“就因为这一点,你便想跳槽到五营去?”
李晓东:“纯属误会,属下开了个玩笑。郑营指挥使对属下好到不能再好,属下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
“属下再专心不过了!郑营指挥使大人明见啊!”
南小弟在学医上很有天赋,连袁军医都盛赞过。他一个大老爷们拿刀拿枪顺手,干细活拉倒吧!
南小弟虽也是个老爷们,可还是个孩子,学什么都快。
他老了,只会专注学打金军的本领。
“我与南小弟的关系很好,你想去五营,小菜一碟。”
李晓东慌了,“郑营指挥使大人,属下真没这个意思啊,不要赶我走啊!”
郑平源挑眉:“真的?”
“千真万真!”别怀疑了!
“见过岳副统制大人!”
今天刮什么好风,长官一个接一个来了,一个比一个来头大。
岳祺泽径直往前走,“不用多礼!”眨眼消失了!
南进正受着袁文书的说教,一阵不缓不急的敲门声响起后,门打开了!
袁文书火气正旺,谁不长眼送上门找骂来了!
见是岳祺泽,袁文书被自己的口水噎住,“咳咳、老岳,你怎么来了?”
南进讶于岳祺泽的突袭,很快起身行礼:“属下见过岳副统制大人!”
岳祺泽瞥了南进一眼,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袁文书拦在南进面前:“谁规定南进不能在这儿了?发生在我地盘上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岳祺泽只盯着南进,对袁文书的话不置可否。
南进头皮发麻,他来军医院有错吗?
“训练后,属下闲来无事,来这里看看受伤的大家。噢,属下很快就回去了!”
岳祺泽绕过袁文书,逼向南进:“你身体可受得住?此是关键时刻,透支身体,便是不负责任,你担当得起吗?”
袁文书气道:“还有没有天理了?老岳你想过南进的感受吗?”
“他为全军做牛做马,除了多领几两狗屁银子,付出和收获严格不符,还有什么?还能给他什么?”
“你不知感恩不说,还一个劲说他,你摸着你的心口问问,合理吗?”
南进拽了拽袁文书的衣袖:“袁大哥,岳副统制大人是让我多休息,并无他意!”
“什么?”袁文书炸毛:“关心是这种态度?那咱们宁愿不要,少摆脸色气人了!”
南进抱拳:“多谢岳副统制大人关心,属下会注意的!”
袁文书无语,南进的姿态放的也太低了!
奇货可居懂吗?
以南进现在的能力,放在现代那是争相抢夺,各领域最注重的是人才。
在古代,南进无私奉献不说,还被人理解为理所当然。奶奶的,比资本主义还可怕!
延续两千多年的孔孟之道,不知烧坏了多少人的脑子?
令苦主为皇权卖命,卖的荣幸之至,卖的心甘情愿。
必要时,他要给南进灌输平等的社会主义思想了!
南进想要的,他这个当哥的反对,以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啊?
岳祺泽道:“既然如此,你早早回去歇息吧!”
袁文书笑成一朵花:“相请不如偶遇,大家来都来了,聚聚也好!是不是老岳?”
“对了,老岳你贵人事忙,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他说话一直半句在点上,半句在水里,既淹人又多余。
岳祺泽走到圆桌主位上坐好,伸出一节手臂:“最近天色转换,伤口有些异样,找你来看看!”
南进本想告退离去,听到这留下了!
岳祺泽为人极是坚强坚毅,小痛小伤等同家常便饭,什么样的重伤会让他主动找大夫呢?
第二百零四章 上道的袁文书
袁文书面露急色,坐到岳祺泽面前诊脉。
“老岳,具体哪里不舒服,你说清楚,我也好快些帮你诊断。”
岳祺泽时刻关注着南进的神色,袁文书与那些人有何值得你相看、担心的?
有了新人忘旧人!
见到南进眼中闪动的担心和着急,岳祺泽酸涩的心甜蜜了!
袁文书皱着眉头诊了半天脉,不解道:“你哪个伤口有异样?说出来我再查查!”
南进急道:“袁大哥,岳副统制大人没事吧!”
袁文书发现他家南进竟有受虐倾向,这可怎么好啊?
老岳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他不在意不说,还对老岳关怀备至。
难道真是岳祺泽虐南进千百遍,南进带岳祺泽如初恋?!
呸呸,他想的什么哟,社会主义思想要抓紧实施了!
“以我现在的能力,再隐秘的异样也逃不出我的火眼金睛,可老岳这是怎么回事呢?”
“怪哉,怪哉啊!世间会有我看不出的病症?”
岳祺泽一脸淡然,南进诧异难掩,岳祺泽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前世岳祺泽无病无灾,只那莫须有的罪名过程中,深受牢狱之苦,最后被斩首示众。
今生,难道因他重生便打乱了前世应有的轨道?
果真如此,那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何意义?
南进看着岳祺泽的目光沉痛不已,是他害了岳祺泽吗?
岳祺泽一阵窃喜,南进在乎他,真的很在乎他!
“老袁,你查不出来,从另一方面讲是否也能证明我没病?”
袁文书点头:“不排除这一点,可你是那种无病呻吟的人吗?你身兼重责,关乎几万人的身家性命,万不敢大意了!”
“对了,你说得具体些,我也能仔细排查!”
古代要有先进的仪器就好了,很多疾病是人眼看不清辨不明的。
南进语气中带着诱哄:“岳副统制大人学富五车,武功卓绝。对人体的各个方面十分熟悉,自是知道哪里有异吧!”
袁文书:“是啊,老岳,你说啊?要不你脱光了,我给你做一次全身检查如何?”
岳祺泽一惊,全身脱光?南进还一脸赞同,似乎玩大了!
他抽回手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身上的旧伤有些痒痒酸痛。”
袁文书与南进齐齐瞪人,岳祺泽太过分了,知不知道他们有多担心他?
说话大喘气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了?
人吓人,才是最吓人的一种方式。
袁文书喝了一杯压惊茶,摊坐在椅子上,用力捶了一下岳祺泽。
“我说你个老岳,我这心脏差点就让你给吓停止了!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岳祺泽拍了一下袁文书的肩膀,道:“你大胆,敢以下犯上,不要命了!”
袁文书又捶了一下,力道比第一次轻了许多。
“我就以下犯上怎么了?有能耐治我的罪啊,纸老虎一个,谁怕谁?”
岳祺泽瞥了南进一眼,道:“你胆子大,也要在私下里逞能。场面上,别怪我不留情了!”
袁文书一把拉南进坐下,“南进是我弟弟,自是与你的其他手下不同。看在咱俩多年的情分上,你也不能一个劲的压榨他不是!”
“怎么着也该给我弟弟长长奉银、升升官职吧!不然,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岳祺泽一脸为难,看向南进微张的小嘴,心中满是作弄欢喜。
“老袁,你也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求委实高了些!”
袁文书炸毛,南进回神。
之前见岳祺泽与袁文书两人之间你吵我骂,以为关系一般,顶多袁文书的胆子大些,岳祺泽的包容性强些,谁知他们私下里这样好!
岳祺泽是多公正的人,袁文书在他面前公然要求徇私,岳祺泽没一巴掌扇开,足以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很铁了!
他被蒙在鼓里多时。
南进起身抱拳:“让岳副统制大人为难了!袁大哥的话您不必当真!”
后看向袁文书:“袁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有实力,升职长奉银,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不用担心的!”
袁文书看孩子似的看着南进:“南进,你有能力,老岳有权利。”
“一个是我的亲弟弟,一个是我的老友,多铁的关系啊,不用白不用,是不是老岳啊?”
南进有些无奈的丢脸感,袁文书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岳祺泽会答应,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再说,他是那种走后门的无用之人吗?
岳祺泽沉思了一会儿,道:“也不是不行,总要容我考虑一番吧!”
袁文书双眼冒星星,南进嘴巴微张,又被惊住了!
太阳下山了,没从西边出来,那岳祺泽是怎么回事?连连刷新他的三观。
“老岳,你太够意思了!走,今晚请你吃顿好的。”
后看向南进:“南进,你千万别犯傻啊!你想你能力多高啊,全军除了老岳外,谁能比得上你!”
“千万别有心里负担,老岳是一个多公正无私的人啊!岂能为了我的一句话就升你的职!”
“他既然这么定了,说明你值得栽培。”
后附耳道:“老岳这人最是腹黑,无利不起早啊!栽培你,他也是有好处的。你就安心受着吧!”
耳朵听错话了,袁文书口中的岳祺泽与他心中的岳祺泽,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岳祺泽怎么不反对呢?
“袁大哥谢谢你,可是真不用了!”这事是个玩笑吧,当真就犯傻了!
袁文书敲了一下南进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你傻了,有这么好的机会不用,却要推开,以后别说是我弟弟了!”
“死脑筋!”
岳祺泽眼中划过一抹怒气,袁文书真当南进是他弟弟,想打就打,想训就训啊!
“老袁,你说要请我吃顿好的,别是想耍赖吧!不吃,我可走了!”
袁文书也顾不得说教南进,一把拽住岳祺泽,大包大揽道:“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走走,这就走。”
后看向南进,推了他一把:“南进,你先帮我招呼岳副统制大人啊,我准备一下就去。”
弟弟的心愿,他有能力帮忙,自要不遗余力。
南进头皮绷紧,岳祺泽一副大老爷的模样,真等他去讨好献媚啊?
袁文书还是第一次见到南进这么不上道,急的都快出汗了!
岳祺泽是个多公正多铁公鸡的人啊,能松口应下,有多难啊!
南进一个别扭,再把岳祺泽的松口给别扭没了,那可是大失误啊!
“南进,你快啊!”急死他了!
后看向岳祺泽:“我家弟弟还小,不懂事,老岳你别放在心上啊!不过他这个能力是杠杠的,保证你捡一个大便宜啊!”
第二百零五章 岳祺泽的情不自禁
岳祺泽差点气笑了,南进是个什么样的人,谁能比他更清楚更了解!
偏袁文书毫无自觉!
南进扭扭捏捏,极不甘愿过来伺候。若不是刚才看见过他担心他的眼神,怕是又要产生误会了!
南进心里的想法,他很清楚,定是觉得他所说之言是假的。
袁文书若是得知,该气吐血了,一腔好意打了水漂。
就信任这一点上,南进倒是比不过袁文书。
岳祺泽在前,南进在后,亦步亦趋,心中复杂!
袁文书好心办了坏事,使他进一步得罪岳祺泽,该如何是好呢?
自岳祺泽又救了他一命后,他对岳祺泽所有的埋怨都没了!
岳祺泽好像并没有不关心他,可疏远冷漠也是事实。
这里面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突然,前面一黑,鼻子一疼,南进回神捂着发痛泛酸的鼻子,满眼控诉的看着岳祺泽。
好好的走路,为何突然停下来?害失神的他撞上去了!
昏暗的灯光下,水晶大眼中烟水蒙蒙,勾魂摄魄。
岳祺泽的手举在半空,脑中善恶打架,伸过去,不能伸过去,伸过去,不能伸过去、
南进愣在当场,岳祺泽想干什么?想打他吗?
“岳、岳副统制大人,属下不是有、”
额间温热,聚光而散,疼痛四离,渐渐消弭。
南进闭上眼,温热感知更强,不是身在梦幻,发生在此时此地,此情此景。
温热移至鼻尖,满满的阳刚之气。
南进猛地睁开眼,往后一退,道:“多、多谢岳副统制大人好意,属下无事!”
“便是有事,错也在属下,与岳副统制大人无关!”
岳祺泽情难自禁:“南进,你可怨恨于我?”
南进生冷道:“属下愚钝,不知岳副统制大人在说什么。”
岳祺泽选择疏远他是对的,从投军到现在,他帮忙少,添乱多。
想从言语上打动岳祺泽违抗十道圣旨,纯属无稽之谈。
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扒着岳祺泽不放了!
岳祺泽聪慧非常,长久相处,他真正的身份未必能守住。
他的语气与之前无二,以南进的聪慧,怎会听不懂其中的意思!
南进故意选择忽略,是不想与他恢复三哥与小弟的关系?!
气氛僵持,南进不说破,岳祺泽不敢说破。
袁文书抱着一堆好物出来,见到他们站在门外没多远,纳闷了,走了半天,就走了这几步?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啊?乌龟爬也早爬锅房了!”
岳祺泽抑制心底冒出的汩汩悲伤,冷漠道:“不必去了!”
他是反悔了?
袁文书手中的一把子面条撒在地上,不可置信道:“老岳,你没开玩笑吧!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咱们说好,怎能说变就变呢?”
岳祺泽瞪向南进,不言不语。
明眼人一看,就知问题出在南进身上。
袁文书看向南进:“南进,你怎么把一手好牌打成了稀巴烂啊?事关银钱官职,快补救啊!”
南进看向过道里的一盏灯笼,不偏不倚,静静的亮着。
袁文书一阵头疼,南进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关键时刻,怎么犯起傻劲了?
他看向岳祺泽:“是不是我家南进得罪你了?老岳你说出来,我让南进给你道歉啊!小孩子,童言无忌,你别计较啊!”
岳祺泽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袁文书递了梯子,南进都不愿意下来,是打定主意与他远了!
“我军的将领无孩童,更无食言之人,告辞了!”
不是反悔就好,袁文书一颗心放回了原位。
他冲岳祺泽离去的背影摆手:“老岳,你随时来,我随时欢迎啊!再见!”
南进道:“袁大哥,明天还有训练,我先回去歇息了!”
袁文书的说教成了泡汤,“那好吧,别胡思乱想了!晚安!”
他被他们嫌弃了,一个不领情,一个生闷气,他是为了谁啊?
岳祺泽有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虽然他处理得非常完美,可有一个人帮他,肩上的担子总会轻松些吧!
凭南进的能力,帮他打下手,绰绰有余!
想着撮合他们二人恢复从前的友好,怎么看着岳祺泽有心、南进无意呢?
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
必须搞清楚原因,才能帮到他们!
依他多年的经验,他们中没一个是嘴软的,想撬开他们的嘴,难如上青天啊!
袁文书关上门,从前面的柱子后走出来一人,一脸阴鸷。
试问天下有岳祺泽这样的长官吗?放眼四国,一个也无。
一个堂堂一等城中守将,竟然放下脸去屈就他手下的一个小将,说出去怕是会笑掉众人大牙吧!
南进再好,也不值得岳祺泽三番五次另眼相看,处处为他着想。
南进呢,看起来却不想领情。
真想敲开他的脑子看看,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是否不正常了?
怎么加剧他们之间的关系呢?最好一别两开。
南进刚出了军医院,便被陈大华等人围住。
“你们怎么还没回去?”
几人你推我我推你,陈大华道:“南营指挥使大人,属下是专门在这儿等您的。”
看这一个个蔫头耷脑的样子,定是做了什么坏事!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钱峰推了陈大华一把:“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几句话引起来的。”
陈大华瞪着钱峰,要你多嘴啊!讨厌!
南进:“哪几句话引起来的什么事?你们在站的全都有份?能耐很大啊!”
秦大哥居然也在其中,应该是被他们带累的吧!
陈大华往前一步,悲壮道:“都是属下的不是,背后说了郑营指挥使大人的话,绝对称不上是坏话,只是被郑营指挥使大人抓个正着。”
他们得罪了郑平源!
“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不准丢三落四。你们有谁想补充的,说。明天遇到郑营指挥使,我会再校对一遍,别想蒙骗过关。”
几人傻眼,南营指挥使大人竟然连这个都想到了!
商量了半天,结果成了磨嘴皮子——白费功夫。
吴浩捅了陈大华的后腰,示意他快说,快说真话,毕竟这事与他、秦都头、杨大山、钱峰没多大干系,他们纯属是被带累的。
按照原计划的避重就轻,在南营指挥使大人眼中他们没错也有错了!
陈大华心一沉,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连当时的语气都无变化。
南进听了一阵,打住道:“停!陈大华,你们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五营与三营是兄弟之帮,你们的话若被三营的人听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们想过吗?”
陈大华等人正色道:“属下知错!”
李晓东滑头嘴俊,真进了五营,又多一个抢饭碗的。
把人劝退了,倒惹了麻烦。
“郑营指挥使没说怎么处罚你们,只叫你们把事情告诉我,便没有把事情闹开的意思。你们说该怎么做?”
第二百零六章 大军压境
陈大华行拱手礼:“属下甘愿受罚,以后再不敢说了!”
错的是他,没道理牵连其他人,留他们下来已经很不够意思了!
南进:“既然如此,你们每天中午多训练两刻钟,连续十天,可服?”
钱峰问道:“南营指挥使大人,属下也在被罚名单之内吗?”
他和杨大山一起被罚,谁来照顾殿下啊?
南进点头:“你们身为一个营的兄弟,荣辱与共。陈大华有不当之语,你们就在旁边,为何不出声提醒?”
吴浩:“南营指挥使大人,属下见到郑营指挥使大人来的时候提醒陈大华了,可他不听啊!”
陈大华扶额,个二愣子,损人不利己。
“吴浩当时咳嗽了两声,属下以为他嗓子不舒服,也就没放在心上。属下有错,甘愿受罚!”
南进脸一沉:“我说的提醒,是你们当中有人说错话或做错事的时候提醒,不是说被人发现以后才去提醒。明白吗?”
吴浩的脸火辣辣的红,高声道:“属下知错,甘愿受罚!”
心中悔啊,得罪了陈大华,又暴露了短脑袋,早知道啥也不说了!
钱峰一阵庆幸,这话他也想说的,看吴浩的红屁股样,还好慢了一步。
“行了,你们也都回去歇着吧!秦大哥留一下!”
“是属下告退!”他们好羡慕秦世顺啊!
两人慢慢走着,身后的石阙后走出来一人,目光痴痴的盯着南进的背影。
无事求他,便能如此洒脱?
他伤到南进了吗?再也不想要三哥了!
有朋友有兄弟,南进身边不需要他了!
直到两人背影消失,岳祺泽才收拾心情回去。
不要也罢,都是自找的,自酿苦果,谁也帮不了。
路的另一头,安静的很。
南进问道:“秦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啊?”不像他的风格。
秦世顺愧疚道:“贤弟,我给你添乱了!”
南进一笑:“这算什么,郑营指挥使也没放在心里,不然早传开了!”
“不过,陈大华他们最近尾巴翘得很高,也该拘拘性子,以免以后弄出大错来!”
秦世顺:“贤弟担心的不错,军中毕竟也复杂的很。”
你不是人人都喜欢的银子,嫉妒的人最是可怕,席林、怀盛就是列子。
“陈大华是五都的,我会约束的。”
南进:“约束太紧也没好处,秦大哥放心,他心里有数。”
秦世顺心中泛酸:“贤弟心中最要紧的人便是陈大华了吧!”
南进笑道:“自然不是,当然是秦大哥了!陈大华说话比较有趣。”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能告诉秦大哥。
“那就好!”他心中可以放松了!
“对了,有一件事情我不知该不该与贤弟说?”
南进:“秦大哥有话直言,咱们之间还在乎那些虚的不成?”
秦世顺较为为难,没有证据的事情说出来好吗?
“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说与不说,也没多大区别。”
南进:“那随秦大哥吧,等您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若是重要的事情,秦大哥一定不会隐瞒。
他以后会多盯着华清的,也许是他多心了吧!
华清这人顶多是市侩些,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两人又谈了些家常里外,便匆匆回去歇息了!
阳光灿灿,露水莹莹,杨柳依依,绿意初露。
人们送去寒冬,喜迎早春,脱下了厚重的棉服,换上了轻松的夹衣。
枣林北方,乌古论飞集结十万人马,蓄势待发。
大军一路碾压,灰烬飞扬,断枝残树,枯藤昏鸦。
溃败历历在目,耻辱时时镌刻。
此一去,定要攻下徐州府,报仇雪耻。
徐州府内,各就各位,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军议厅中,岳祺泽看着手中的一张小纸条,眉心紧锁,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果然,他的人生中,道道都是重坎,想要过去,必要付出相等的代价。
岳祺泽把纸条往前一递,“你们都看看吧!”
左首位的杨猛躬身接了过去,一看,心脏骤停了一下,手僵硬的传给下一位。
一会儿,十位军都指挥使看了个遍,气氛十分凝重。
岳祺泽一笑:“怎么让金人的十万大军给吓到了?”
屈然起身道:“有岳副统制大人在,属下们怕什么,是不是各位?”
舒俊起身:“老屈说的在理,徐州府原本便固若金汤,咱们又加箍了两道铁皮,金人来二十万也不惧之。”
董大军:“属下有个疑虑,请岳副统制大人解惑!”
杨猛:“属下也有一个疑虑,请岳副统制大人解惑!”
岳祺泽:“你们都有疑虑,那就写在手上,看看是否相同?”
杨猛与董大军各拿一支笔写着,很是郑重。
岳祺泽看了一眼,道:“你们给别人看看,可有知道答案的?不知道的,也可以猜上一猜!”
屈然道:“乌古论飞所带的八万大军,接连两战,被我军砍了一万多,总人数不到六万。”
“此次十万大军,自然是抽调沂州府与济宁府的兵力凑数。”
杨猛:“乌古论飞有何能力抽调沂州府与济宁府的兵力,这两府中的守将皆非等闲之人,对乌古论飞的命令岂会听之任之!”
“济宁府守将乌林答宇飞,是为金章宗完颜旻的四妃之首的贤妃之父。”
“沂州府守将完颜文周,是为金国皇亲贵胄,人称一声皇叔。”
“论地位论身世,他们哪个不在乌古论飞之上!”
“所以属下很是疑惑,乌古论飞十万大军的来历!”
屈然发蒙,杨猛说的对啊,乌古论飞的凋令,确实值得怀疑。
岳祺泽喝过一口茶,道:“金国的野心,从始至终便暴露无疑。徐州府被金国视为南下的桥头堡,至关重要。”
“徐州府丢失,致使金国南下的计划被打乱耽误,岂有不急之理!”
“乌古论飞出自寒门,是金国第一批成长起来的将领之一,其人残暴血腥。”
“名声只次于瑞亲王完颜绪宗,十分得完颜旻的信赖。”
“此次前来收复徐州府,势在必得,附近的州府无有不从。”
“凭乌古论飞的官职,调动附近的兵力,轻而易举。”
“刚才老杨也说过了,济宁府与沂州府的两个守将地位非凡,乌古论飞想要调人,确实不易。”
“若是完颜旻的旨意,谁敢不从!”
十位军都指挥使心中如吃了一碗辣椒,火辣辣的烧疼。
乌古论飞的军职岂不是与他们的中护军贺大将军的官职一般。
贺大将军统领江南东西两路、淮南东西两路,驻地金陵府,主防长江下游,拱卫临安府,抗击金军。
领前军、右军、中军、左军、后军,兵力十六万。
徐州府属前军,最接近敌军,兵力较其他军多出一万。
行军打仗期间,贺大将军可以随意调遣附近兵力。
第二百零七章 等待
综所上述,也就是说,乌古论飞是以一个护军之职之权,打他们一个前军啊!
是否意味着,金军以后的兵力还会不断有所增加!
想明白这一点,大家无不担心。
岳祺泽道:“老屈刚刚也说了,徐州府的城防相较于其他府的城防坚固许多。”
“徐州府的兵力较于别处,已是多出一成。”
“乌古论飞此来,与我们来说并不是很难。难就难在长久二字上!”
“兵力、粮草、军械,此三点是重中之重。”
“贺大将军派来的人马还未过江,距离徐州府还有四五日的行程。接下来就靠大家了!”
项少聪起身道:“岳副统制大人,敢问一声,贺大将军为何不从徐州府附近的州府调兵,单从金陵府附近调兵呢?”
岳祺泽起身,放下身后的地图:“徐州府东接海州府,西接宿迁府,南接庐州府。”
“大家都清楚庐州府的兵力,这个就不用多说了!”
“宿迁府与海州府的兵力约合六万,皆与徐州府一般,刚从金人手中收复没多久。”
“乌古论飞此来专攻徐州府,对于宿迁府和海州府,不一定没打主意。”
“这一点未明之前,擅自调动两府的兵力,怕是会给金人可趁之机。”
“两府中有一府被攻陷,徐州府则两面受敌,危险倍增。”
“谁也担不起这个险!”
众人恍然大悟,岳副统制大人年纪小于他们,行事作风却极为老辣周全,令人自惭形秽,望尘莫及啊!
屈然起身道:“岳副统制大人谋略过人,属下万万不及!”
舒俊:“追随在岳副统制大人身后,属下上辈子烧了高香,拜了菩萨,三生有幸。”
杨猛自被岳祺泽教训一番后,讨好的话语说起来便有些磕磕绊绊,不如不说。
可是看着大家对岳祺泽歌功颂德,他心里又着急的很,实在两难。
岳祺泽一笑:“得了,你们也别打马虎眼,做好手底下的事情要紧。”
“若是有人失利,可别怪我无情无理。”
屈然等起身:“岳副统制大人放心,属下定誓死扞卫徐州府。”
岳祺泽挥手:“你们下去准备吧,有情况随时遣人来报!”
“是,属下告退!”
等人出去后,岳明悄悄进来道:“主子,南营指挥使想要见你!”
岳祺泽先是一喜,南进是来道歉的?后一忧,应该是得知十万金军将至,前来探讨军情的吧!
南进凭什么以为一个营指挥使说见他就能见到他?!
试问军中有那一个营指挥使能做到?!
“不见,让他回去吧!”
岳明刚要开口,被岳祺泽一个犀利的眼神瞪了回去,悻悻走了!
不是他不帮忙的,是主子不许,南进千万别冲他发疯啊!
南进见岳明脸色晦暗,便知岳祺泽不想见他了!
“岳明,请你转告岳副统制大人一声,说属下有急事禀报。”
“岳副统制大人一刻不见属下,属下便等一刻,直到岳副统制大人见属下为止。”
岳明头疼,一个比一个犟,一个比一个难缠,一个比一个能作。
他能怎么办?若是不与主子回,出事肯定怪在他身上。
但是这南进,也该说两句了!
“南营指挥使大人,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前阶段我家主子是有错,脾气大了些!”
“那这次呢,你为何又往回躲?主子那么大的官职,那么大脸面,放下来有多难啊!”
南进明白岳明的意思,可他理解错了。
他主子前阶段时间不是脾气大了些,是想清楚三哥与小弟关系存在的弊多利少,从而放弃了!
至于现在为何会有复原的想法?应该与袁大哥无关吧!
以岳祺泽的性子,袁大哥还左右不了。
难道发现利多弊少?不可能吧!
“岳明,此事你以后别说了,以免招惹了你的主子!”
“此事,不足外人道!”
岳明气急,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留恋。
他就知道,劝解无用,脸送上去讨打。让你多嘴,让你操心,活该!
想他岳明身为副统制身边的第一人,军中上下,从小兵到军都指挥使,哪一个对他不是笑脸相迎。
溜须拍马的人,从这里能绕整个徐州府一圈了!
南进自与他开始相识,便淡然处之,后来也不见得有多亲热。
因自家主子的缘故,他对南进印象倒是极好,甚至有些怵他,也算是一种好了吧!
真是气得他难受!
难受也得把话传回去,这就是南进的能耐,得主子青眼的能耐。
岳祺泽听完,直接对岳明摆手,示意他下去了!
南进有什么要紧事非要见他?定是突发,与战事有关。
不然,上次他就不会拒绝他的好意了!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南进,真的拉开距离,你能做到吗?
认知到你我之间的实际距离,你后悔那天的举动吗?
军议厅属于军中重地,守卫森严,地理建设机密,处于高层,等闲人一般进不得。
岳祺泽站于窗前的黑丝绒帘子后,南进脊背挺直,半张脸被头盔挡住,露出刀削般完美的下巴。
南进站了多久,岳祺泽便站了多久,痴痴的望着。
最远最悲伤的距离,我站在你面前,我知道你,你却不知道我。
岳明端来一壶茶,看见主子的模样,心里又疼又急又气。
既然放不下,当初为何撵走人家呢?
人家也有脾气,摊上这位,脾气更是大的没边,有苦头吃了!
“主子,喝些茶吧!”
岳祺泽闭上酸涩的双眼,深深叹息一声,几不可察。
再睁开时,双眼一片清明,坐到长条案前,道:“叫他进来!”
岳明高兴应了声是,便一阵风似的跑了!
重新接受岳祺泽的好意,恢复嫡亲兄弟的关系,你还会像此时这般站在此处求见他而不得吗?
南进后悔过后,心中坚强坚定满满。
跟在岳祺泽身边,帮到他的时候很少,相反添乱倒很多。
从今天起,端正自己的心态,岳祺泽身为全军的最高长官,岂是他一个营指挥使说见就见的。
原来,岳祺泽从前给了他这么大这么多的便宜。
一朝收回,才知当初的珍贵。
一个人的身体能维持一个时辰纹丝未动,面目表情保持一个神态不变,心性是多么的坚韧。
“南营指挥使,主子叫你上去。”
南进走过岳明身边道:“多谢岳明!”
岳明愣了一下,甩了甩头,南进等了这么久,居然没生气啊!
那他之前在主子面前为何变化那样快且多呢?怪事!
军议厅中,南进恭敬的行礼:“属下见过岳副统制大人!”
瞧瞧,南进对他的态度又降了一个级别,完全没有一个正常人的情绪。
不悲不喜。
为难他,为何不向他发火?
第二百零八章 诡异的姿势
南进可以发火,他会既往不咎,从头开始。
他疏远南进,感情有增无减,似是满满的深潭,下了一场雨后,一个劲向外溢出。
既然分开只会让结果变得更糟,为何要为难自己!
虽然,以后的结果更难预料。
他要和南进恢复关系,见南进与袁文书与秦世顺在一起相处他们以前的模式,他嫉妒的发狂。
南进是他一个人的,谁也休想夺走。
可是怎么办?
南进对他的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很是享受疏远他的生活。
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叫他在外面等一个时辰,难不成在房中再等一个时辰,岳祺泽的时间很多吗?
“属下见过岳副统制大人!”
岳祺泽收敛悲伤,以正常语速道:“免礼吧!”
“多谢岳副统制大人!”还好没让他再一个时辰。
“说吧,找我什么事?”从感情萌芽开始,就注定是一个人的压抑,一个人的舞台。
岳明端来一个红木圆形托盘,其上有两盏茶水,一碟山药糕,一碟梨酥。
看他们的站姿,岳明后悔了!主子已经看见他了,能退下来吗?
岳明硬着头皮把托盘放在长条案上,躬身退下了,挨了一记锋利的眼刀,吓得心脏砰砰直跳。
主子威严欲甚,他要受不住了!
南进微低着头,只见岳明来了又退下,其余的什么也没看见!
“不知岳副统制大人对济宁府守将——乌林答宇飞可有了解?”
岳祺泽收起伤神的心思,正色道:“世人皆知,乌林答宇飞算是完颜旻的岳丈之一。自身有些见识,武功不俗。”
“乌林答宇飞一年前从礼部尚书一跃成为济宁府守将,听说是宫里的贤妃得罪了白皇后,才受此牵连。”
他在大兴府果然有耳目,怕是难以接触核心消息吧!
“只有这些吗?”
岳祺泽微不可查点点头,“只有这些!”南进从无虚招,他很期待接下来的话。
“不知岳副统制大人可知乌古论飞与乌林答宇飞之间曾有过嫌隙?”
岳祺泽纳闷,大宋重文轻武,那么金国则恰恰相反。文官的地位不及武官的一半。
从来文官都是溜须武官,岂敢生有嫌隙!
见岳祺泽怀疑的表情,南进接着道:“乌古论飞虽是武官,私下中与白鑫明的关系很好,属白丞相一脉。”
“大金的后宫中,白皇后地位尊贵,贤妃屈居第三,没人敢争第二。两人明来暗往,争斗了数年。”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争斗不惜。”
“最主要乌林答宇飞与白丞相是政敌关系,从宫外延伸到了宫内。”
“完颜旻对此喜闻乐见,只要不做出危害金国国本之事,他们想怎么斗都行。”
“只这一次,贤妃公然顶撞白皇后。白皇后刚刚落胎,心情郁郁寡欢,竟被气得晕了过去。”
“完颜旻气急罚了贤妃,包括贤妃的父亲。”
岳祺泽目光灼灼:“那贤妃如何了?”
南进怔了一下,岳祺泽关心的不应该是金国大事吗?提贤妃干什么?
“好像是禁闭三个月,罚奉两年。”
岳祺泽如一只豹子迈步来到南进面前,紧盯着人不放。
“南进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心下一懔,南进暗道不妙,上了岳祺泽的当。
岳祺泽关心的不是贤妃,是在乎他身在汉地如何得知千里之外金国的密事!
“南进,别告诉我这些密事是你从史书上看到的。据我所知,此事便是记录在案,也不可能流传出来。”
什么叫把自己卖了还在帮人数银子,这就是了!
南进露出狗腿般的讨好:“岳副统制大人可记得上年腊月二十七的夜里,属下说了很多预言。”
“您看您不是已经成为人人敬仰的将军,虽然离大将军还有一定的距离,那也是早晚的事。”
“便是今天所言,属下亦是偶尔神梦得知,与我军有力,不敢隐瞒,请岳副统制大人放心!”
岳祺泽抬起南进的下巴,轻声且冷道:“军中忌问鬼神,犯而斩之!”
“你当着全军最高将领的面说,是不把我岳祺泽放在眼里,还是不把军纪放在眼里?”
南进有种被调戏的感觉,呸呸、这都生死关头了,心中竟会有乱七八糟的想法!
完全玷污了岳祺泽的光辉形象啊!
都是这怪异的姿势引起的。
南进举手去掰开岳祺泽的手,如黏住一般,撼动不了。
岳祺泽本身就高,平时看他都要仰望,被迫与他正视,脖子很是难受,浑身都不舒服。
“岳副统制大人,您说错了吧!您与军纪之间有区别吗?军纪就是您,您就是军纪啊!”
“属下既不敢得罪您,也不敢招惹军纪。您先放开属下好吗?”
“这样的动作,是在玷污您英明神武的形象啊!”
什么疏远疏离,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南进只想要用尽一切能用的办法脱离这诡异的姿势。
馨香袭来,令人欲醉。
岳祺泽心跳加快,丰满且小的小嘴张合不停,近在呼吸之下。
一秒的时间,他便可以向而往之。
南进好奇岳祺泽怎么不说话了,见他又逼近一步,伸手一拍,紧紧拍在岳祺泽的嘴上鼻子上。
呼吸一窒,岳祺泽迅速回神,一阵脸红心跳。
天啊,他差点就吻上去了,虽然梦中会发生这种事,现实中怎么可以有呢?
南进的手太过柔软,太过温馨,明知是错,也忍不住放开。
见岳祺泽双眼瞪大,南进一阵后怕。天啊,他居然干出以下犯上的大错来。
温热的气息喷在手心中,痒痒的,南进又惊着了!
他怎会捂住岳祺泽的口鼻,怎会干出这种类似谋杀上司的事情呢?
南进抽回手,却被岳祺泽抓个正着。
“南进,你、好大的胆子!”
南进硬生生挤出一个甜甜的笑脸,道:“岳副统制大人高抬贵手,属下绝对不是有意的,都是叫现在的姿势惊吓住了!”
掌心处的小手柔弱无骨,醉人的温度直直袭入掌心,激流涌荡。
这一刻多想拥你入怀,这一刻多想诉说心声。天地之间,只有你我,无所顾忌。
“你南进会被现在的姿势吓住,简直荒唐。”
南进用力的想抽回手,就是抽不回来。另一手想掰开岳祺泽捏住他下巴的手,同样没有效果。
岳祺泽用的是巧力,既不会伤到他半分,又让人移不动一步。
到底想干什么?
“岳副统制大人,您不觉得您与属下现在的姿势有些、有些伤风败俗吗?若是叫其他人看见,属下倒是无所谓。”
“您身为副统制大人,影响多不好啊!所以为了您自己的声誉,能先放开属下吗?”
伤风败俗,呵呵、
“南进,你也认为这样是伤风败俗?”
第二百零九章 期待欲穿
岳祺泽今天很不正常啊,那眼神是在期待什么?
“岳副统制大人,咱们这样是因为别的事情,自与伤风败俗无关。可不知道的人,是很容易误会的!”
南进对男男一起的想法,究竟如何看待?
“你说他们能误会什么?”
南进一双水晶大眼眨了两下,岳祺泽聪慧无双的人会不明白他的说什么意思?
也是,岳祺泽是一个保守正直的人,岂会知道歪门邪道上的事。
“误会岳副统制大人喜欢属下,误会岳副统制大人喜欢男人啊!”
说罢,南进眯着眼,就怕看见岳祺泽杀人的眼神。
岳祺泽心中如遭雷击,火花四散,话都到了窗户纸边缘,捅破吧!
“南进,若是真如你所说,你会如何?”
阳刚干净的气息,情人般的细雨呢喃,南进心跳加快了一下,后受到暴风雨的摧残。
岳祺泽吓死人了!
万年不开玩笑的人,突然说了一个,不笑人,是吓人好不好?!
“岳副统制大人,您别开属下的玩笑了,属下真的不经吓啊!”
岳祺泽观察南进的表情,无一丝惊喜,全是惊吓。
是否说明南进根本就不喜欢男人?!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南进一脸哭求:“岳副统制大人,刚才属下以神鬼之言吓了您一跳。您心里难平,又来吓属下一回!”
“别啊,属下道歉了,又是对军中有益,您就原谅属下吧!”
岳祺泽脸一板,道:“我偏让你说呢?”
南进选择性遗忘:“您让属下说什么?”
千万别再提那个话题了,诱惑力太大,免得真吓到人了!
岳祺泽气急,南进的记性好到过目不忘,怎会忘记他刚才才说过的话呢?!
“南进,你在敷衍我吗?”
南进告饶:“岳副统制大人,属下所言句句属实,从未对您有过敷衍啊!您明察秋毫,定不会冤枉属下吧!”
岳祺泽:“巧舌如簧,巧言令色,刚刚发生在眼前的事情,你说忘就忘,还不是敷衍?”
南进一激动,作掰开状的手立即握住岳祺泽的手腕:“冤枉啊!并非属下敷衍,实在是话题有污朗朗乾坤啊!”有污您啊!
不逼到墙角,南进是不会说的。
“什么样的事情我没见过,南进,我没有你想像的那样圣洁公正!”
南进失声道:“岳副统制大人自谦了,您是属下见过最最圣洁公正的人。您不圣洁,您不公正,那天下便没有人圣洁公正了!”
岳祺泽自嘲一笑,道:“南进,你的思想太过纯洁,太过狭隘。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的那样单一。”
他圣洁公正,便不会对南进产生非正常的感情,更不会因为南进因私废公,做出违背公正之事。
他从未在岳祺泽身上发觉过一丝颓废,哪怕听到刘云的死讯,也没有过。
是什么致使岳祺泽如此呢?
南进如同孩子一般稚气道:“岳副统制大人,您看扁属下了!属下是很厉害的。”
他真是晕头转向了,对上纯洁无暇的白云,怎忍心胡乱涂抹!
过后的白云落下的雨水,会变成怎样的颜色啊?玷污多少人?
岳祺泽守住心,收回手,坐回长条案前,道:“你是从哪得知乌古论飞与乌林答宇飞不和?消息可属实?”
南进惊于岳祺泽的恢复之快,这才是他——睿智无双的岳祺泽。
刚才的岳祺泽,竟让人心疼。也从侧面反映了,再坚强的人也有软弱的一面。
他曾亲眼见到乌古论飞与乌林答宇飞两人掐架,此事在金国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很少有人知道乌古论飞与白丞相有关系。
“前夜做梦,似有景象,乌古论飞对一个人喊打喊杀、”
岳祺泽打住:“够了,南进这些话别说了,只会让人更好奇消息的来源。”
南进脸色一正:“属下若是不说,岳副统制大人会怎么对待属下?怎么对待这个消息?就因消息来源不明,岳副统制大人就打算弃而不用吗?”
说到逼人入墙角,南进的功力不遑多让。
“在你眼中,我是这样的人?”
正因为你不是这样的人,他才敢说。
“属下自然知道岳副统制大人的为人,才敢说出无凭无据的真话。”
“岳副统制大人,属下对消息来源无可奉告,却敢用项上人头作保,消息绝对属实。”
“乌古论飞此人极为护短,乌林答宇飞也无例外。加以利用好,与我军的胜算更大。”
南进身上的面纱,从开始到现在,一层未揭开过。
最神秘的便是南进的家族,似是非同寻常,家族势力很大。
“南进,你与你的家族可还有联系?”
南进心中高度紧张,岳祺泽是在逼问他的身世吗?
“属下与家中完全断绝,并无来往。”他知道他们,他们不知道他。
“你家中势力有多大?你可曾掌握过?”
南进自嘲道:“属下是家中庶子,于家族中可有可无。”
“离开时,属下还是一个孩童,是家族中的累赘,更引不起重视。岂能掌握家族的势力!”
十四姐的,应该不算是吧!
“后来逃出,属下曾回去找过。在得知九哥把十四姐送给一个老头子当小妾,属下死心了!”
“天佑好人,十四姐历经九死一生,遇到了王统制大人。”
“可惜,终是难逃噩运。”
噩运?
“你家中兄弟姐妹很多吗?”
南进点头:“是!家父生性风流,后院中小妾无数,未加上夭折的哥哥弟弟,共二十。”
现在加上金国的“兄弟姐妹”,也该有二十五六了吧!当真令人瞠目结舌!
提及父亲,南进的态度是否冷淡了些!
“你在家中排第几?”
南进:“属下排十九!”
岳祺泽随意道:“你真名叫什么?”
南进行拱手礼:“属下早已与家族脱离关系,自不会再用原名,请岳副统制大人见谅!”
他的警戒依旧很高!算了,既然选择相信他,就一直相信下去吧!
“我知道了!乌古论飞与乌林答宇飞的事情,你不准与任何人提起,只有我来处理!可听明白了?”
南进喜不自禁,道:“属下遵命!”他相信了!
岳祺泽挥挥手:“下去吧!”
“属下告退!”
盯着南进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岳祺泽的眼神仍是痴痴的望着门口,沉思许久。
身上甩掉一个大包裹,南进倍感轻松。
只是一想到岳祺泽逼问时的情景,便让人不寒而栗。
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可太过荒诞离奇,使人难以置信。
一定是最近心中压力大了,才会出现了幻觉吧!
或者是他异想天开,盲目自大,竟会觉得岳祺泽喜欢身为男子的他。
第二百一十章 议政
南进嗤笑连连,岳祺泽便是毁天灭地,也不会喜欢一个男人。
话说回来,岳祺泽的妻子是何时出现的?
对于岳祺泽私事这一块,他了解的真不多,只知他们身为岳祺泽的后代,最后的下场不怎好,九死一生吧!
这一生,他定会护岳祺泽一家周全。
岳祺泽的妻子是谁?
摊上岳祺泽这样一个一心为国的男人为夫,妻子定是十分贤惠吧!
想到这,南进心中酸酸涩涩,今生能痛快的活着,知足吧!别妄想其他了!
“属下见过南营指挥使大人!”武成竹从楼梯处出来道,他等了好久。
“不用多礼!”
南进往旁边走了几步,武成竹跟过去。
“有什么事说吧!”
武成竹抱拳:“家中的弟兄们得知金军又来,纷纷请战,要上战场杀敌。”
南进眉头蹙了一下,道:“他们的军籍早已开除,底案不明,重回军营怕是无望了!”
“你回去跟他们说,报国有很多种方法,不一定非要投入军中。”
“银钱方面,只要他们按照要求来,一文都不会少。”
“大战将来,城中人心不稳,让他们四处走走看看,如有异常,回报官府也可,回报你也行。”
“切勿寻衅滋事!”
武成竹:“属下明白!”
南进:“那边有劳你了,有什么事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
武成竹有些受宠若惊,南营指挥使大人的话能破冰,是否意味着对以往的事情介怀了?!
“能为南营指挥使大人做事,属下十分高兴,一点都不有劳。属下告退!”
陈大华与黄铁虎等人在城门楼上看的明白,一时醋意翻腾。
黄铁虎朝陈大华撇嘴:“瞧,有人把你比下去了!”
陈大华瞪了他一眼:“你还在我之后,得意个什么劲!”
吴浩看向秦世顺:“那我的位置岂不是也向后移了一位,这小子是谁啊?才来军中没几天吧!怎么与咱们的南营指挥使大人看着很是熟稔呢?”
秦世顺摇了摇头:“不知道,你们整天七想八想,南营指挥使大人就在那儿,谁也抢不走。”
陈大华:“话是这个理,可咱们都喜欢南营指挥使大人,自然希望他眼中没有旁人啥子!”
钱峰想起了躺在病床上的老大:“就是嘛,可他装的太多,咱们想的又太少,跟不上啊!”
陈大华瞅着钱峰:“哟,今天的话有水准啊,南营指挥使大人可不就是装的太多,一个一个的,太多了!”
南进走上来,众人立正:“见过南营指挥使大人!”
生死关头,他们竟有心情议论这些有的没的,是他们的心大,还是他们缺心眼啊!
“你们很闲啊?”
他们集体摇头,南营指挥使大人是想给他们挖坑啊!
虽说训练能使人进步,可他们是凡胎肉身,经不起密集的训练啊!
老李瞪了陈大华几人一眼,就他们话多事多,酸人一个。
“南营指挥使大人,眼直视前方,人都困倦了!大家开开玩笑,乐乐呵呵的,人也精神些!”
南进摆手:“我知道了,不准再多言!”
“是!属下遵命!”
城楼下眺,天露细细润无声,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色,风雨欲来风满楼。
枣林一片灰暗,惨败,再难享受春天的滋润。
一片茅草地,被双方人马踩踏成毯,从地底处,嫩芽先出,倔强的露出丝丝缕缕的毛发。
旭日东升,照耀着整个生机勃勃的大地。
枣林中,乌古论飞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中间。
偷袭不成,大军光天化日的打过去,看宋军如何反抗!
这次的杀手锏可不是一个,有你们受的。
身后的攻城器械缓慢行进,大军斗志昂扬,两战连败的迹象销声匿迹。
宋军用他们的摔跤术打败他们,有何脸面可言!
他们等于是被自己打败了!
照以前宋军的战斗值,只有挨打投降的份,哪有现在的光景啊!
偷来的东西,迟早是要还,简直无耻至极。
背叛大金的人是哪一个?可恶,他们大金会有吃里扒外的人吗?
若被他们知道,一人一刀,千刀万剐了他,也不解恨。丢他们大金的脸!
瑞祥骑着大马,直视前方。阿妹,现在的我可有能力与你的仇人一战?!
阿妹,再也不用担心你的仇人强大,为了我的安危从而躲着我了!
阿克占松跟在旁边,继续当他的蒲辇。
有谁能想到,一个小兵,只凭几句话,便一跃成为统领千人的猛安呢!
看着马背上新上任的猛安大人,此人未到弱冠之年,官职便如此了得,又得大将军的青眼。以后可得把眼睛擦亮了!
原先嘲笑那拉猛安的人,差不多都死在了宋军的陷阱中。
剩下的便是没说什么,见到那拉猛安也吓得够呛。
当时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那拉猛安大人不会记仇吧!
阿克占松瞥了他们一眼,一群欺软怕硬的软蛋,也配叫瑞祥动手。
瑞祥,好生厉害啊!
他这个蒲辇和上一个的蒲辇,都有瑞祥的功劳在。
阿妹若在眼前,定会毫不犹豫的喜欢上瑞祥吧!
他的尊荣,他的能力,通通不及瑞祥,阿妹看不上他,也是应该的。
那一份执念,放在心底,永远封存吧!
大兴府的皇宫中,完颜旻狠狠摔下折子,背手踱来踱去。
可恨,太可恨了!
乌古论飞是在作假吧!
“把折子拿上来,朕要细看!”
殴明越弓着腰捡起折子,双手捧了过去。
皇上自登基以来,杀伐果断,自这般犹豫反复,还是有史第一次吧!
乌古大将军送来的前线折子,战果若是理想,皇上应该大喜过望啊!
又得注意了!
完颜旻眯了一下眼,取过折子,慢慢打开。他的人生一路顺风顺水,岂有连败之理!
可是,乌古论飞的折子上写的尽是丧气话,一句比一句气人。
“殴明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龙案旁边不是有一座青铜双龙戏珠纹滴漏吗?皇上抬头一看便明,怎么问别人呢?
“回皇上,申时一刻多一点。”
完颜旻摊坐于龙椅上,未到睡觉时间,自不是做梦了!
气煞人也!
岳祺泽?
宋军的将领中何时冒出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夺了他的徐州府,连败乌古论飞两次,还偷了他们大金的武功秘笈,欺人太甚。
“吩咐下去,宣三品以上官员到御书房议政!”
“是!”
殴明越眼角瞥了一眼折子,差点坐在地上。
皇上心情最近本就不好,前方战事吃力,岂不更糟,又要战战兢兢的过日子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琵琶别抱
后宫正院的暖房中,白皇后身着明紫轻纱常服,发成圆髻,带牡丹纹镶珍珠银钿。
她脸若银盘,杏眼如一池秋水,淡淡无波。
暖房中,几盆兰花含苞欲放,枝叶翠翠,长势葳蕤。
一溜十八学士,树形巨大,枝条繁复优美。开得争妍斗艳,美不胜收,香气馥郁。
白皇后此时只带一个大宫女随香在身旁,其他人一般无资格进入皇后的私人暖房中。
一株粉白色的茶花开得尤其好,花形硕大,花瓣层层叠叠,排列有序,十分美观。
白皇后驻足,素白的双手执起一朵捧放鼻尖,清香之气尽显。
突然,一只手伸来,牢牢攥住白皇后的手不放。
白皇后一震,不可置信的瞪着从茶花丛中走出来的人。
来人一身黑色蟒纹圆领袍服,衬得他如雪山般冰冷高傲。
“凤儿、”话语轻轻,春暖花开,直入心房。
随香叫吓了一跳,天啊,瑞亲王怎么跑到后宫里来了?
自打下宋人的半壁江山,大金对男女大防看得越来越重。
若叫人得知瑞亲王私自闯入后宫,还攥着皇后的手,谁也逃不了责罚啊!
随香稳住了心情,悄声退下了!
暖房中再也不能放第三个人进去。
两人痴痴相望,情愫暗涌。
完颜绪宗英俊非凡,此时柔情似水,深情款款,令人无法抵挡。
白皇后忘了此时此地,熟悉的清香,慕爱的少年,与往昔重叠。
你未娶,我未嫁,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完颜绪宗,心下激动万分,阿凤终于对他有反应了!
这眼神与以前多么的相似,情海更浓了!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平时相隔两地,饱受相思之苦,若能把持住,他可以与柳下惠一比了!
“阿凤、”
完颜绪宗拥人入怀,似是抱着一件无价之宝,抱紧怕挤坏了,抱松怕掉地上。
身体上的接触,令白皇后回归现实。
她是大金的皇后,他是大金的瑞亲王,她是他的皇嫂,他是她的小叔子。
再无在一起的可能!
“瑞亲王放手!”努力保持的声音带着一丝明显的惊痛。
完颜绪宗听后不仅不放人,反而把人抱得更紧了!
“阿凤,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每一日每一时,都煎熬如年。”
“失去你的日子,我过得水深火热。皇兄的刁难,众人的不解,我通通都不放在心上。”
“我只在乎阿凤!我的阿凤过得可好?”
“我的阿凤住在吃人不见血的后宫,周围的人笑面迎人,背地里捅刀。”
“我善良的阿凤,如珊延山上最纯洁的雪莲花,如何抵挡应对?”
“我心痛如绞,无法亲身帮助阿凤,羞愧万分。”
白皇后僵硬的身躯,渐渐放柔,泪水肆意。
她是文臣领袖——白丞相的嫡女,除了皇室贵女,谁能比肩她的地位。
家族给了她相应的地位,她就要为家族做出相应的回报,甚至更多。
她无从选择,只能无条件服从。
放弃青梅竹马的心爱之人,嫁给大金至高无上的皇上,为家族争取最大的利益。
荣华富贵至高权利的背后,是无尽的苦涩、孤寂、记忆如新的往昔,苦苦支撑。连泪水都不能随意的流淌。
“阿宗,忘了我吧!不值得,什么都不值得啊!”
完颜绪宗眼中尽是恨意,把人抱的更紧。
“阿凤,你以为我想忘吗?”
完颜绪宗放开人,抓她的放在心口处:“心脏跳动一息,阿凤便存在一息。阿凤帮我!”
说罢,完颜绪宗一手摸出一把匕首,放在白皇后的另一支手中,往心口一举。
“阿凤帮我,这颗心早已为你而枯竭,阿凤亲手刺进去,可好?”
“能死在阿凤的手里,是我最好的结果。”
“我再也不要看见阿凤在别的男人怀中情意绵绵,我受不住!”
“一想到那个情景,我的心便如同撕裂一般,痛苦不堪。阿凤,帮我!”
面对近乎执狂的完颜绪宗,白皇后一阵后怕,一阵甜蜜。
他一如先前那般爱恋她!
天意难违,她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可是,完颜绪宗必须活着!
“阿宗,你冷静一些好不好?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们都老了,又何必再执着过去呢!”
“我想看你活着,一直到走不动,儿女绕膝,儿孙满堂。”
“答应我好不好?阿宗,你答应我好不好?你说啊!说啊!”
完颜绪宗拿着白皇后握着匕首的往前一递,尖锐刺进肌肤,印出一朵黑艳艳的花来。
“不是阿凤为我生的孩子,我一个都不要。”
“我这一生只认定阿凤,其余的女子都是摆设,都是障眼法,不得不为。”
“难道别人不了解误会我,阿凤也要与世人一般来误会我吗?”
白皇后痛哭,抚上完颜绪宗的脸庞,求道:“阿宗,你放开我好吗?你不要做傻事,我什么都不要求了,好不好?”
“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依你!”
完颜绪宗心花怒放,放开手,捧着白皇后的脸,似一个孩子得到世间最甜美的糖果。
“阿凤,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阿凤都不会反对,都会依我?”
在真挚的感情面前,除非你不喜欢,否则如何能够抵挡?!
白皇后巧笑嫣然,道:“要求不可以太过分!”
原来顺从内心的想法,与心爱的人一起,是如此快乐,如此幸福。
完颜绪宗抬起白皇后的下巴:“要求不过分,只要能够偶尔看看阿凤,阿凤能偶尔想起我一会儿,我就满足了!”
完颜绪宗倾身一吻,印在白皇后的额头,珍之重之!
见白皇后没反对,一路向下,在两片丰厚水润、两角却微微下垂的唇上辗转。
白皇后一阵意乱情迷,抵在完颜绪宗心前的双手,摸到一片湿意,瞬间回神。
“阿宗,你、先放开我,你心口还流着血呢?放开,快放开啊!”
完颜绪宗的嘴和双手都没闲着,嘟囔道:“阿凤骗人,刚才还说我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依我的,现在就反悔了,好伤人啊!”
白皇后一阵震颤,有些意乱情迷:“阿宗,你受伤了,下次好不好?我、我真的都依你。”
完颜绪宗解开她胸前的带子:“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阿凤给我,不要再让我等了好吗?”
白皇后羞涩的闭上眼:“阿宗,你的伤要紧!”
“什么都比不上阿凤,我朝思暮想的阿凤、”
随香听到里面的动静,面红耳赤。还好她有先见之明,赶走了随从。
她自小跟在主子身边,瞧得明白。
这些年主子何曾放下过青梅竹马的瑞亲王,对他一直念念不忘,一直压抑心头,都快憋出病来了!
瑞亲王对主子更是情深,娶了一个肖似主子的贫民百姓当王妃,后院一群女人更是是摆设。十几年下来,愣是没弄出一个孩子。
暖房中隐约传来:“阿宗,你是有一个女儿吗?”
“我的阿凤,若是不弄出一个孩子,怎么遮掩我的情丝呢?她只是一个玩物,一个女俘,不用放在心上。阿凤若是不喜欢,回去只管杀了就是!”
“阿宗,别,那也是一个生命,她还是一个孩子呢!”她是纯洁善良的雪莲花。
第二百一十二章 皇兄,再给臣弟十个美人
御书房中,完颜旻扫了一眼陆续到来的大臣们,见到左首位上空着,问道:“瑞亲王何在?”
众位大臣看向殴明越,殴明越暗暗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神仙,知道个屁啊!
完颜旻语气威严:“怎么你们都不知道?路上也没遇着的?”
众位大臣起身行礼道:“臣等并未遇到瑞亲王!”
完颜旻瞪了一眼殴明越,他去找的人,他会不知道?
殴明越心下打颤,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景,瑞亲王没事,他肯定有事。
“回皇上,瑞亲王、瑞亲王、他醉了,且不省人事,奴才们不敢擅自做主。”
完颜旻气急而笑:“好啊,前方打仗,瑞亲王却在后方饮酒作乐,该当何罪?”
殴明越内心沮丧,硬着头皮上前。
“回皇上,瑞亲王他是有苦衷的,不是故意而为。”
虽然明知皇上的心意,他也不得不为瑞亲王辩白。因为此事传开,错的一定是他。
皇上从来都是对的,错都是别人的。
完颜旻一瞪,这个老东西说什么呢?他竟然敢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向老六说话,不要命了!
殴明越瑟缩不已,可是为了明天的灾祸,必须要说。
“回皇上,瑞亲王的一个小妾怀了孩子,瑞亲王很高兴、”
坏消息都赶到一起了,可恨啊!
“瑞亲王有孩子了,所以高兴的喝醉了?!”
众位大臣便是低着头,也能清晰感受到暴风雨在怎样的酝酿。
殴明越:“回皇上,瑞亲王是悲伤的哭了!”
完颜旻与众位大臣一头雾水,有人因为有孩子,会悲伤的喝醉了吗?
“你个刁奴,给朕把话说清楚了!”
殴明越苦兮兮道:“瑞亲王的小妾,怀的是府中侍卫的孩子,不是瑞亲王的。”
“结果他们畅想孩子出世,继承瑞王府时,被瑞亲王当场抓个正着。一刀杀死了那对狗男女后,瑞亲王便喝醉了!”
众人大悟,瑞亲王多年未有子嗣。一朝得之,定是高兴异常。
谁知那是别人的孩子,还想继承瑞王府,不气死才怪。
常人都受不了,瑞亲王那火爆的性子能受住才怪。
说起来,瑞亲王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啊!
完颜旻真想哈哈大笑,老六也有今天,丢人丢到家了!
“既然如此,就免了瑞亲王最近的议政吧!”
众位大臣心惊,免了瑞亲王的议政,岂不等同免了瑞亲王的职责。
皇上这是安慰?不是雪上加霜啊?!
众人心知肚明,皇上想抓瑞亲王的把柄许久,一直苦无机会,今天终于逮到了,岂会善罢甘休。
御书房大门四开,从外面踉踉跄跄走来一人。
他一身藏蓝色左衽蟒袍,发丝凌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众位大臣听着声音,都替他觉得膝盖疼。
完颜旻震惊的回不过神,老六不是醉的不省人事,怎么说到就到了?
谁放进来的?明天等着革职吧!
“臣弟见过皇上,皇上可要为臣弟做主,臣弟不要活了!”
瞧瞧老六的泼皮无赖样,当着众位朝臣的面,也不嫌磕碜。
“老六,你穿戴不齐,冒冒失失,成何体统?朕念你心情不好,这次就不计较了,快回去吧!”
完颜绪宗掖了一下散乱的发丝,倔道:“臣弟不回去,臣弟委屈啊,皇上今天一定要为臣弟做主啊!”
若不是乌古论飞的折子秘密,他都怀疑老六是专门来此捣乱的。
完颜旻一脸不耐烦道:“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明日等你醒酒再谈可好?朕与朝臣们还有要事要商量,你回去吧!”
完颜绪宗踢了两下脚,双手拍了一下地,看得完颜旻与一众大臣目瞪口呆。
谁能告诉他们,此时与泼妇途径相等的瑞亲王是不是被刺激过度,伤了脑子?!
推人由己,他们是瑞亲王的这种情景,遇到这事准得也疯。
完颜旻差点笑出声来,老六疯了!不能笑,忍住,没见到那群朝臣们一脸惊吓怜悯的看着老六吗?
他身为一国之君,全民表率,岂能干出落井下石的事情来。
完颜绪宗哭道:“皇兄,您不给臣弟做主,臣弟就不回去,臣弟的日子没法过了!”
完颜旻心里笑够了,驱散一些前线战争失利带来的抑郁。
“好,老六你快说,还有军国大事等着处理呢!”
完颜绪宗:“皇兄,要不您再给臣弟十个好生养的女人吧!此次怀孕的就是皇兄送来的大妞,皇兄,您再给臣弟十个女人吧!”
完颜旻脸色青红交错,他送给老六的人跑去与侍卫偷情怀孕,欲要霸占老六的瑞王府。
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底下众位大臣们拿眼偷偷觑着龙案上的皇帝,别告诉他们皇上准备对瑞亲王偷梁换柱、暗度陈仓,从背后悄悄的整垮瑞亲王。
是不是令人不齿了些?!
想当年瑞亲王雄威大展,率先拿下宋国的汴京,所打之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再瞧瞧现在,被磋磨成什么模样了?
整天沉迷酒色,斗鸡走狗,家长里短,哪里是他们当初的大英雄模样啊?
完颜旻气狠,朝臣们那是什么眼神?
怎么瞧着老六今时的光景是他害的?
是他害的?
一群没良心的人,他还没找到机会下手呢?老六滑着呢!
又搁这儿装可怜,骗取朝臣们的同情,至他与何地?
完颜旻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让他难堪,就该把老六叉出去,压回府中,看他怎么装?
“殴明越,朕给老六送的人中有叫大妞的人吗?”
俗气市侩的人确定是他送的?
怎么又找他?
对于瑞亲王,他身为御前的大总管,心中也怵的很呐!
记得一次,瑞亲王徒手提着两个人头走上大殿,戎装尽染,往下滴着血,骇人不已。
瑞亲偏无所觉,闲庭信步的很。他至今难以忘怀。
虽然与此时的瑞亲王相差甚大,可豹王就是豹王,不定哪天就恢复了!
完颜旻瞪着殴明越,老家伙今天太失职了!
他正想再问一遍时,完颜绪宗道:“皇兄,臣弟好伤心啊!送给臣弟的人不是皇兄精挑细选的吗?皇兄自己不记得了吗?”
众朝臣暗道,昔日的大英雄气短,一去不复返了!
完颜旻额头青筋暴起,老六绝对是故意来找茬的,偏他无所察觉,还帮了一把,可恨啊!
殴明越回神,叫吓出了一身冷汗,道:“瑞亲王,此事可不能怪皇上啊!那二十人确实是皇上费尽心机为王爷亲自所选。”
“可皇上日理万机,岂能记住每个女子的名字啊!”
“这不刚刚前线的乌古大将军来了折子,皇上正要与众位大臣们商量此事。听见王爷家中出了事,立马放下了!”
“王爷可别冤枉了皇上的一番好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