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出战
华清面色清冷,“此事与你们无关,战场上刀枪无眼,身不由己,错不在你们。起来吧,别让我说第二遍。”
两人不敢违背命令:“谢殿下!”
华清:“我们身在异地,自要谨慎小心,不可暴露太多。我不希望看到你们有事!”
“是!属下遵命!”
殿下是嫌弃他们对他关心太多了!
杨大山:“天色不早了,属下扶殿下歇息吧!”
“不用了,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你们今夜也出了不少力,下去吧!”
两人无奈的对视一眼,尊令行事:“属下告退!”
他们走后,华清面露狰狞,为躲避致命的这一枪,他解封了武功,才堪堪躲过。
观他衣着,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金兵,身手却是厉害至极。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的人!
想借金人的手光明正大的杀他,也要看看他答不答应,她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狐狸尾巴既已露出,就别怪他顺藤摸瓜!
与宋军交战多年,有失有得,父皇心中无恨。
与金人交战,只寥寥几战,西夏便从一个主权国变成了一个附属国。
父皇对金人恨之入骨,表面却不得不得强颜欢笑,奴颜婢膝。
若是得知他最爱的女人与金人私下来往,会怎么想呢?他还真是有些期待了!
乌古论飞站于陷阱前,凝视着前方高大的城门楼。
他的征战生涯中,第一次有了退缩之意。
第一次溃败,如丧家之犬。
是何等羞辱!
天色朦胧,金军胡乱打了个睡眼就醒了。看清脚下的陷阱,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陷阱有一人深,底下摆有密密麻麻的竹刺钉板,冒着阴森之气。
同伴跌入陷阱,面孔极尽痛苦恐怖,血流尽而死,染红了土壤。
压抑的哭声,跪地的好友兄弟。
悲伤迅速传染,军中士气前所未有的低迷。
身为将领的乌古论飞不敢再沉迷消极,振奋道:“把人他们抬上来,求萨满保佑,让他们转世投胎,来生一世富贵荣华。”
“留下的仇恨,我们要让宋军血债血偿,加倍偿还!”
大军人人泪水滚动,士气回昂。
“血债血偿,加倍偿还!血债血偿,加倍偿还!”
没有攻城器械,他们此时攻打徐州府,是自寻死路。
粮草化为灰烬,金军饿着肚子,对北方翘首以盼。
城门大开,岳祺泽率领三万人马缓缓而出,队列整齐。出了护城河,直向枯败的枣林进发。
后军队在枣林前排成三排,有城墙宽,对城墙呈保护趋势。
“报,禀告大将军,敌军来了!”
乌古论飞火冒三丈,他睡了一下枣林着火了,他又睡了一下,敌军又来了!
他们是有千里眼顺风耳,能看到大军中的情景,专拣他打盹的时候来,可恨!
“不用禀报,本将军也看见了!下令后撤!”
岳祺泽高声道:“乌古大将军请一等,昨夜多有冒犯,还望乌古大将军海涵!”
敌人指名道姓的喊你,你一走了之,说得过去吗?
乌古论飞勒住缰绳停下马,转身过去,遥遥死盯着宋军中一个身着绯色戎装领头的将领,想不到他竟是个毛头小子。
他是谁?
别告诉他,此人便是徐州府守城将——岳祺泽。
瑞祥跟在乌古论飞左右,见他不解,道:“大将军,此人就是徐州府守城将岳祺泽!”
乌古论飞气成一头愤怒的斗牛,输给一个毛头小子,他如何甘心!
“停止撤退,备战!”
瑞祥急道:“大将军不可,我军又饿又累,岂是宋军的对手!岳祺泽此番前来,定不简单,请大将军慎重啊!”
乌古论飞:“别以为本将军高看几眼,你便能对本将军指手画脚。他所带之人,不过两三万余人,我军会怕了不成!”
“属下不敢!”
瑞祥早想与徐州府相战,找到阿妹。
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终于相战了,偏又失利。
宋军为钻空子而来,定是做足了准备,大军奔逃了半夜,饥慌交错,军心不稳。
敌少我多,又能如何!
乌古论飞轻笑道:“让你们的最高将领出来与本将军说话,一个毛头小子还没这个资格!”
金军见到宋军的头目是个毛头小子,慌张的心平稳。
岳祺泽笑道:“让乌古大将军失望了,不才便是徐州府的最高将领,很荣幸见到乌古大将军本人。”
“哈哈、”
乌古论飞大笑:“你们宋国是没人了吗?竟连娃娃都开始领兵打仗,可见能用的人都死绝了!”
宋军气愤难挡,岳祺泽面不改色,道:“大宋人才辈出,前辈们劳碌半生,早已颐养天年。空都腾出来让给了我们晚辈。晚辈愧对的很!”
乌古论飞眼瞪成牛眼,毛头小子是说他们大金人才青黄不接,他占着空打压青年将领。
他很老吗?四十出头也算大?!
“你是该愧对,你们的皇帝是个娃娃,领着一群娃娃兵,着实可笑可悲!”
岳祺泽正色道:“当今皇上年轻有为,英明神武,岂容尔等老贼口出秽言,吃我一枪。”
乌古论飞气得吹胡子瞪眼,老贼?说的是他?
“上,杀了这个毛头小子,取人头者升猛安,奖万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金军个个兴奋,冲着岳祺泽奔去。
乌古论飞与铁骑则在一旁观望,伺机而动。
岳祺泽往前跑了一圈,见乌古论飞不敢出头,又折了回去。
乌古论飞大笑,这人果真胆小的很,叫他们的大军吓跑了!
岳祺泽似被吓得不轻,跑回军中连个面都不露一下。
金军得了乌古论飞的鼓励,喷涌上前,誓要得到岳祺泽的人头。
宋军前排士兵手拿长枪,不知所措,似是给金军的阵势吓傻了!
一声鼓鸣,宋军前排士兵迅速退下,第二排手拿大半人高盾牌的士兵立即换上,一一单膝半蹲,盾牌林立。
后面的士兵举起重弓,露出杀意的双眼,抽出寒冰般的羽箭,唰唰、嗖嗖、
跑在最前面的金军被射个正着,纷纷中箭倒下。
箭雨源源不断,片刻不停。
一拨射毕,人退,后排士兵装上羽箭,重重射出,金军没有喘息的功夫。
乌古论飞的笑意僵在脸上,在空中风化。
“铁骑冲,打乱他们阵型!”
金军的铁骑在昨夜的大火中,未损失一丝一毫。
一声令下,疾驰而来。
徐州府东西两侧,各跑出一对骑兵,身后跟着手拿重斧、钩镰戟重步兵阵。
乌古论飞气恨,毛头小子早就做好了准备,专门引他上当,趁沂州府援兵未至,器械空缺,要往死里打他。
现在后退也晚了,双方胶着,一时真抽不开身。
为避免昨夜的情景,大军化整为零。徐州府东西两侧并无安排,宋军偏偏藏了人!
他们的斥候跑哪儿去了?
定是叫毛头小子截了胡!该死!
第一百八十四章 再胜
乌古论飞的笑意僵住,在空中风化。
“铁骑冲,打乱他们阵型!”
金军的铁骑在昨夜的大火中,未损失一丝一毫。一声令下,疾驰而来。
徐州府东西两侧,各跑出一对骑兵,身后跟着手拿重斧或钩镰戟重步兵阵。
乌古论飞气恨,毛头小子早就做好了准备,专门引他上当,趁沂州府援兵未至,器械空缺,准备往死里打他。
现在后退也晚了,双方胶着,一时真抽不开身。
为避免昨夜的情景,大军化整为零,徐州府东西两侧并无安排,宋军偏偏藏了人!
他们的斥候跑哪去了?定是叫那毛头小子给截胡了!
徐州府一役,宋军对金军的铁浮屠阴影大散,心中想着再冲上去,把余下的阴影全部消灭。
铁骑奔到眼前,弓弩收起,换背后腰间的重斧、钩镰戟。
宋军骑兵避开金军的铁浮屠,自两翼向受到弓弩重创的金军步兵阵冲去。
两军正式对垒,战场上杀意浓浓,杀声震天,屠戮阵阵。
乌古论飞的脸色难看至极,一边撵的大军,此刻正受着屠戮。
心里不得不承认,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宋军真的厉害了!
“鸣金收兵!”
不少金兵逃窜时,被同伴挤进了陷阱中,伤的无辜,死的冤枉。
南进站在城门楼上望着败北的进兵,恨恨瞪着奋勇杀敌的岳祺泽。
说是为了惩罚昨夜的那一个冲动,岳祺泽勒令他今天不准出战。
仇人近在眼前,他却无所作为,岂能不恨不怨不气!
“怎么不能下去一战,心里着急了?”
南进回头一看,竟是有一面之缘的原骑兵营现弓弩营军都指挥使高启林。
“属下见过高军都指挥使大人!”
高启林认真端详了南进两眼,此人成长的速度非常快,短短半年时间不到,便洗去稚气,蜕变得既沉稳又睿智。
当初还觉得南进婉拒他的意见,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现在看来,是一样未丢。
昨晚那一箭,他瞧得真真切切,南进的射箭水准,便是他也不一定能够达到。
听说袁文书那个怪人迫切的想收南进作儿子,他深有同感,眼馋的很。
“回答我的问题!”
一般行军打仗,弓弩营必不可少,身为弓弩营的最高长官,怎会有空闲?
“听从军令是军人的天职,属下理应遵守。”
高启林:“不要左顾而言其他,你的五营也下去了吧,说着急不着急?”
高军都指挥使大人想干什么?
“属下犯错被罚是应该的,着急也没法子!”
高启林诱惑道:“有法子,就看你用不用了。”
南进眼睛一亮:“高军都指挥使大人有何高见?属下洗耳恭听!”
高启林:“这法子你也知道的,到了弓弩营,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直接做我的下属——弓弩营的副军都指挥使如何?”
他还惦记要自己去弓弩营的事情,时间像是很久了吧!
弓弩营在全军中的地位首屈一指,奉银第一。
可惜,追随岳祺泽重过一切。
南进一笑:“多谢高军都指挥使大人的好意,属下于现在的位置很是满意!”
随着南进的目光暗淡,他便注定了失望。
“我给的职位不高?以你的军职一月最多拿六两奉银,另加教头之职,可对?”
南进:“高军都指挥使大人可记得属下曾跟你说过,属下投军无关奉银多少,只关乎报国。”
高启林自顾自说:“奉银关乎生活,参战与否关乎报国,与自身息息相关。南进,我说的可对?”
南进:“高军都指挥使大人说的很对,属下相信这些是暂时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高启林笑道:“难为你倒是说得大方坦白,比那些沽名钓誉的家伙好多了!你何时来弓弩营,弓弩营列队欢迎。”
南进抱拳:“多谢高军都指挥使大人!属下无德无能,怕是进不得弓弩营。”
高启林走过去拍了拍南进的肩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何必一下堵死!”
南进立身:“是,多谢高军都指挥使大人教诲,属下铭记于心。”
高启林无奈一笑走了,南进油盐不进,滑头的很。
受伤的士兵不断从战场上撤下,南进无心情再看,袁大哥定是忙坏了!
一处通风有阳的营房中,血腥味浓重,痛叫声不绝。
战争的残酷,想像得见。
但是,当你亲身所见时,残酷震撼你的灵魂,渲染你的双眼。
军医院中无人不知袁军医和南营指挥使之间的事情,旁边的一个老者悄声一说,袁文书抬头见南进一喜,道:“我忙着,得空了再找你啊!”
南进走上前:“袁大哥,我也没事做,就留下帮你吧!我看你这里人手不够!”
袁文书惊喜道:“战斗结束了?太好了,此次伤患太多了!”
袁大哥应该不知道他挨罚的事情吧!
“袁大哥,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战斗还在继续!”
袁文书愕然:“那你怎么在这儿?”
南进拿起白纱棉带,“我做错了事,被罚下了!”
袁文书给伤员包扎好伤口,撸起袖子道:“谁敢罚你,我找他算账去!”
南进拽住他道:“是我自己做错了,不怪其他人!”
袁文书:“那就罢了,不去战场上也好,你坐在一旁等着,我处理好就陪你。”
南进:“来都来了,哪能干坐着等。那么多伤员等着呢!”
袁文书也不矫情,指着墙角处一个晾衣架道:“那里有白袍,你先净手再穿,然后过来找我!”
有事情忙碌,时间过的很快。
南进一身白色罩衣,头戴白帽,口戴白布罩,手戴白手套,上面血迹斑斑,手套成了红色。
“快让让,快让让、”
只见黄铁虎与杨大山抬着一个单架过来,陈大华、钱峰在前引路。
南进跑过来一看,华清一脸惨白,小腿上扎着一只羽箭,血流不止。
“怎么回事?”
陈大华几人见来者满身裹着白布,只露一双水汪汪的大眼,还以为是个女子,一开口才知是他们的南营指挥使大人。
南营指挥使大人的眼睛也太大太美了吧!
陈大华:“金军都撤退了,还朝咱们放冷箭。华清运气不好,别人没射着,偏他在盾牌的掩护下还叫射着了,倒霉到家了!”
杨大山急死了,陈大华啰嗦个没完了,深呼吸冷静。
“南营指挥使大人快想法子救救华都头啊,血流了一路呢!”
钱峰:“就是,华都头伤的可重了,不能再耽搁了!”
陈大华瞪向钱峰,道:“南营指挥使大人要听事情的经过,才好对症下药,我耽搁什么了?不识个好人心。”
第一百八十五章 岳祺泽找来
陈大华瞪向钱峰,道:“南营指挥使大人要听事情的经过,才好对症下药,我耽搁什么了?不识个好人心。”
钱峰第一次不敢正视陈大华的目光,一路上,陈大华吆喝得嗓子都要哑了,他心中有数。
“我没说你!”
陈大华习惯性回嘴:“没说我说谁?就我说的多。”
钱峰低着头:“对不起!”
陈大华愣住,怀疑的掏了掏耳朵:“你说啥子?听错了吧!”
华清疼的直哆嗦,那两人居然有心情斗嘴,考虑过他这个重病患吗?
“咳咳、”
钱峰跪在地上握住华清的手:“老大,你怎么样了?南营指挥使大人快救救我们家老大啊!”
南进:“你们跟我过来!”后看向袁文书:“袁大哥,你快来看看,有人被箭射穿了小腿!”
袁文书叮嘱伤患几句后朝南进走来,身后跟着一个端医疗器械的下手。
看了几眼,袁文书道:“除了病患,闲杂人都出去!”
钱峰急道:“那怎么能行啊,我们要在这里照顾老大,才不走!”
袁文书鸟都不鸟钱峰几人,他们是嘲笑他最热烈的人,能给好脸色怪了!
南进厉声道:“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快出去!”
华清撑着一口气,道:“你们、出去吧,我没事!”
钱峰、杨大山内心焦灼的出去了,陈大华气道:“风水轮流转,也太快了吧,说打脸就打脸,连咱们的南营指挥使大人都向着他了!”
黄铁虎嚷道:“袁军医挺好的一个人,谁教你们当初那么挤兑人家的。”
陈大华绕到黄铁虎面前,“噢,我们五营竟出了奸细,你是袁军医派来搞分割的吧!”
“我说那天你性子最冲动,怎么一下管住炮仗嘴了,合着你是袁军医的人,自不会向着咱们的南营指挥使大人了!”
黄铁虎气的跳脚,指着陈大华气道:“你、你欺人太甚,我不是奸细,更不是袁军医的人,我是五营的队长!”
陈大华掐着腰:“那你为啥子不向着南营指挥使大人说话,向着那个袁军医呢?”
黄铁虎握紧拳头,陈大华那张脸猴腮脸欠打。
“南营指挥使大人、又不讨厌袁军医,没听见叫袁大哥吗?咸吃萝卜淡操心。还有脸说自己是南营指挥使大人的心腹,连他的心意都不知道,你也好意思!”
脸红涨的火辣辣,他算是看错人了,黄铁虎才是军中隐藏最深的那个人。
谁说黄铁虎冲动易怒,嘴皮子是个棒槌,看他不跟他急。
“南营指挥使大人的心如浩瀚的天空一般,咱们自然难以揣摩,只能看他的脸色行事。谁知一下又变了!我也没说啥子吧!”
黄铁虎指着陈大华,“噢,我抓到了,陈大华你惨了!”
陈大华慌了一下,拍开他的手:“你抓到什么了?吓唬谁啊!”
黄铁虎神秘兮兮道:“你说南营指挥使大人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我要告诉南营指挥使大人,看你怎么办?”
陈大华暴起,一个拳头打下去,“啊、”
黄铁虎指着吹手的陈大华笑得说不出话来,竟有这么笨的人,赤手空拳打头盔。
陈大华看着钱峰求救:“我没说南营指挥使大人吧!”
钱峰与杨大山望着营房门口,成守望石一般,只顾自己的心思,外界的什么也感知不到。
陈大华大受打击,瞪着黄铁虎一脸自信道:“你有能耐现在就去说啊,看南营指挥使大人信谁的?”
黄铁虎:“呃、等着瞧!”这个真有点悬!
陈大虎狐假虎威:“等着瞧就等着瞧,谁怕谁!”
营房内,袁文书剪断羽箭两端,撕开裤腿,对华清道:“此次受伤人数颇多,准备的麻药都已用尽,拔箭的时候你忍着些啊!”
华清点了点头,陈大华说的对,他倒霉到家了!
他轻敌了!
“有-劳-袁-军-医-了!”
袁文书:“我倒是没什么,就怕你受不住!”
南进递过一条毛巾塞进华清嘴里:“你咬这个,忍一会儿马上过去了!”
华清挤出一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袁文书朝南进使了一个眼色,分散病人的注意力。
南进:“华清,我看你长得好,倒像是个落魄公子,家里一定不简单吧!等腿好了,与我好生说说。”
华清干瞪眼,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气质,有些印在骨子里,想改也改不掉。
南进是如何发现的?
仔细一想,南进身上亦有一种气质,他的身份会简单吗?
随着残箭拔出,华清失去了意识,南进的睫毛太长,不是女子可惜了!
袁文书竖起大拇指:“照他的疼痛程度,要是旁人早晕过去了,是条响当当的汉子!”
南进:“他的伤没事吧?”
袁文书摇摇头:“还好没伤到骨头,算他运气好!该忙的忙好了,走,换身衣服,哥请你吃饭去!”
岳祺泽找南进不到,心急火燎。他不会违背他的命令单独出去打金人了吧?!
后听到刘二说南进在军医院,忍不住来了,只为看一眼,安心。
南进与袁文书刚出门,便迎上岳祺泽,他身后的陈大华几人欲言又止,抓耳挠腮。
“见过岳副统制大人!”
岳祺泽眼中只有南进,随后道:“免礼!”
袁文书嬉笑道:“你个大忙人怎么有空来了?”后正色:“难不成受伤了?快让我瞧瞧!”
南进一听,眼光黏在岳祺泽身上,搜查个遍,没见有什么伤口啊!
岳祺泽嘴角翘起,算他良心未泯。“我来拿伤亡人数名单,可做出来了?”
袁文书一拍脑袋,苦脸道:“不是吧,我忙活了一天,连口热饭都没用过,你现在要伤亡名单,杀了我得了!”
个黑心老板!
岳祺泽干咳了一声:“我知道让你为难了,要不明天交给我也行。”
袁文书抱怨道:“很重要吗?以往也没见要这么着急过啊!别再说了,我要饿晕了,走吃饭去!”
袁文书不给岳祺泽说话的机会,拽住就走。
杨大山跑上前问南进:“南营指挥使大人,华都头没事吧!”
“没事了,人昏迷着,你们进去轻声些!”
杨大山心中悬着的重石好歹能放下,压死他了!
“谢谢南营指挥使大人,谢谢南营指挥使大人!”
没等南进说话,杨大山和钱峰一溜烟跑房里了!
南进无奈笑了一下,抬脚要走,陈大华小心翼翼来到面前:“南营指挥使大人,您就是我们的天,对吧?!”
南进看了岳祺泽一眼:“岳副统制大人才是你们的天!”
黄铁虎本打算先走,一想回去也没什么事,又担心陈大华颠倒是非告黑状,愣是与他们一起站下来,赚得杨大山他们不少感激。
第一百八十六章 身世
没白站!
见陈大华断章取义,黄铁虎跑上前推开陈大华,辩道:“南营指挥使大人,陈大华的意思是说你像天气唔、”
陈大华跳起如树袋熊一样扒在黄铁虎身上,一手揽着他脖子一手堵住他的嘴,后朝南进小心笑道:“岳副统制大人我们的大天,南营指挥使大人是我们的一方小天,对吧?!”
岳祺泽与袁文书走了几步,南进还在原地,正想办法一起同行,听到陈大华的话,岳祺泽甩开袁文书的手,往回走。
袁文书哀嚎:“我说老岳,你就不能通融通融啊,我快饿死了,将成为史上第一个被饿死的军医。”
“人家医术精湛的军医是个宝,我在你眼里连根草都不如啊!就知道一个劲的压榨我,气死我了!我、”
岳祺泽摆手:“报表明天一早交给我!”
袁文书立即换了一张笑脸,走过去拍岳祺泽的肩膀:“这才是好哥们,说定了啊!南进,咱们吃饭去!”
岳祺泽过来,吓得陈大华两人住了声。
“见过岳副统制大人!”
岳祺泽冰冷的盯着陈大华:“你刚才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天,是皇上的专属。陈大华的话若是传出去,岳祺泽会深受连累。
在外领兵打仗,一些话尤为忌讳。
南进:“回岳副统制大人,陈大口无遮拦,并无什么、”
岳祺泽打断道:“让陈大华自己说。”
陈大华也意识到他犯了一个天大的过错,道:“是!南营指挥使大人是一方小天,岳副统制大人是徐州府的一方大天。”
“刚才属下的话还未说完,皇上是整个大宋的大大天,庇佑着大天、小天和属下们。”
袁文书拍手叫好:“这小子是哪里的?行军打仗身材是差了点,安排大骂敌军,倒是个好活儿。”
陈大华瞪着袁文书,这人一定故意的,他身材是瘦了些,南营指挥使大人更瘦,怎么不说南营指挥使大人单说他啊?
南进:“一户家中,丈夫是妻子的天,一作坊中,坊主是员工们的天,并无多大忌讳。”
岳祺泽的心柔成一滩水,嘴上却道:“军营不是人家更不是作坊,一句不当之语便会引来杀身之祸,务必警戒!可都听明白了!”
“属下明白!”
袁文书脖子一缩,不由想起与岳祺泽同姓的岳飞的悲惨人生,他们之间没关系吧!
他是到了一个什么地方啊?
大宋、赵构、金国,与熟知的历史极尽相同,是哪不对了呢?
陈大华跪在地上:“属下差点酿出大祸,请岳副统制大人降罪!”
岳祺泽:“打扫战场去!”
陈大华感激涕零:“多谢岳副统制大人!”说罢起身拽着黄铁虎跑了!
黄铁虎傻傻的跟着一起跑了,半天后忽然停下,陈大华用力过猛,一下趴在了地上。
黄铁虎一腔怨气少了些,道:“岳副统制大人罚的是你,拽我出来干什么?我累得很,要回去歇着了!”
陈大华拍拍身上的尘土,没好气道:“我为啥子受罚你不知道啊?要不是你挑的头,我能说出这番话来?”
“你今天不一块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立马去找岳副统制大人讲个明白,看治不治你的罪!”
黄铁虎打颤,岳副统制大人的脸黑成锅底,听了陈大华的挑唆,自己能有个好?
陈大华拽着黄铁虎的胳膊接着道:“咱们谁跟谁啊,你看我都没把你拱出来,你也好意思丢下我一个人!走,打扫战场去!”
黄铁虎半推半就,心里隐约落了什么,怎不得劲啊!
等与陈大华忙了大半夜,黄铁虎才想起来白干了活,他根本就没错好吧!
讹了陈大华两顿好菜,才作罢了!
陈大华委屈的难受,奈何打不过黄铁虎,低头认栽,就不提了!
袁文书拉着南进的衣袖就走,撂下了岳祺泽。
后感到背后寒气阴森,都说请客了,再放人鸽子,也不合适啊!
“老岳,走啊!难不成你也要拖着走,你放过我吧,我没力气了!”
寒气消失,岳祺泽径直走在前方。
为了庆祝打胜仗,岳祺泽下令杀了两头猪,分到个人手中寥寥无几,但比那清汤寡水好太多了!
伙房中,将领们与普通士兵是有区别待遇的,相较而言,干净清净许多。
身为全军最高领导人,岳祺泽有专门的伙食和单间食堂。
不过,岳祺泽很少用,大都在军议厅中食用。
今天有袁文书他们,破格用了!
看着满伙房的士兵,南进想溜,被袁文书一个眼神制住了!
王统制走了,岳祺泽就是徐州府的天,他们终于能光明正大的来往了!
伙房中如炖一锅汤,小火慢炖,咕嘟咕嘟冒一下。
“南营指挥使不是刚挨罚了吗?怎么可以跟岳副统制大人一起吃饭呢?”
“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昨夜火烧枣林就是南营指挥使大人献的计策,你不知道啊?”
“天啊,南营指挥使大人也太牛了吧!简直令我等自惭形秽啊!”
“这你们就不清楚了吧,南营指挥使大人的出身可不简单了那来头可大了!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啊!”
说到要紧之处,那人闭了嘴,惹得众人心里跟猫抓似的。
“哎我说,你的嘴叫封住了,往下说啊!”
“就是,说了半天还不如一句不说。再不说咱们一人一拳,打的他张嘴。”
“打了也不说,这可是独家消息,绝无分号。过了我这个村,再找可就难了!”
众人一阵沉默,总不能真打人吧,岳副统制大人还在呢!
“那你说要如何?”
那人瞅着众人碗中的薄肉片子,道:“这样吧,友情价,一人一个肉片子怎么样?”
有人尖叫道:“哎呀,我的肉片子给吃没了!”
“没关系,你、你不用听就是了!”
“那怎么能行,南营指挥使大人是我的榜样,他的一切我都想知道,求你就告诉我吧!”
有人伸出竹箸拣了一个肉片子,随后更多的人,那人碗中不一会儿便堆满了肉片子。
“好吧,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大方的说了!”
众人翻白眼,还大方,那是肉片子堆积出来的。
“南营指挥使大人出生洛阳府中的簪缨世家,其府上出过宰相、尚书等,自小习文学武。”
“咱们的南营指挥使大人继承了家族的聪慧,学什么都快,小小年纪成就非凡。是不是啊?”
众人点头,半月之期背下军纪、律法,脑子不聪明才怪。
那人哧溜的吃着肉片子,十分满足。
“那后来呢?南营指挥使大人怎么投到咱们军中了?”
“就是啊,别再问我们要肉片子了,我们都没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蒙圈的拥抱
紧要关头说停就停了,真当自己是说书的。
立马有人不干了:“快说,你又想要什么了?”
“就是,再要我们可真打了!”吃一片肉容易嘛!
那人道:“别啊,我说就是了,你们要是吃不下饭可别怨我啊!”
“洛阳失陷,南家一家傲骨长存,岂会向金人低头投降!金人欣赏南家的家风,劝说几次未果后恼羞成怒。”
“南家当家之人动怒不已,吐了乌古论飞满脸唾沫腥子,被乌古论飞下令绞死。”
“南家一族三百余人,全死在金人的屠刀之下,正气浩荡,生生不息啊!”
气氛为之凝重,怨不得南营指挥使大人一个半大孩子一开始就死死缠住岳副统制大人要投军。
投军后,为提升军中的战斗力,把私藏不吝传授给他人。
遇到金军时,总是第一个冲向前去。
原来他与金人有这么深的仇恨。
南营指挥使大人今天所得的成就,皆是靠自己一拳一脚打下来的。
宋凡几人听到,对南进的认识又升了一个高度。
一个小小的身躯中背负太多的重担,换作他人,想做到同步,难!
岳副统制大人知道南营指挥使的身份?
所以另眼相待!
以南营指挥使现在的成就,岳副统制大人不另眼相待才说不过去呢!
“你们快吃饭,后面有人排队等着。金军顽固的很,不定今晚又偷袭过来,你们还耽误什么?”
“是!”
众人瞪了那人一眼,那人无语,他也没说错什么,是你们非要听的。
南进的耳力早已超出寻常,大厅中的话在单间中听得明明白白,后不解的看着岳祺泽,这想干什么?
这个身世安排的是否太高了?!
岳祺泽一副老神在在,似是什么也没听见。
袁文书抱了一下南进,道:“傻孩子,以后有哥哥照着,再不苦了!”
南进蒙圈,岳祺泽气急,站起身提起袁文书的后襟往后一拽:“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脖颈一疼,喘息困难,袁文书松开手怒视岳祺泽:“老岳,你想干什么?会死人的知不知道啊?这与上吊是一个原理!咳咳、”
南进发现袁文书的脖子上有一圈紫红,可见岳祺泽用力之大了!
“袁大哥,你没事吧!”
南进伸手抚上去,岳祺泽撞过去,把南进撞得一个踉跄,道:“我知道你性子开放,可也不能带到军中来,传出去对谁影响都不好!”
袁文书怒火中烧:“这里就你、我、南进,有谁会传出去?是你还是南进,你告诉我!”
老古板,在现代哥哥拥抱弟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岳祺泽盯向南进:“袁文书,你有想过南进的感受吗?”
哪怕他们是兄弟,也不能抱在一起,且是当他的面抱在一起。
南进的感情处于空白阶段,难保不会被袁文书带歪了。
袁文书:“我就是顾虑到南进的心情才会如此的,是你老岳思想龌龊,想歪了地方吧!”
岳祺泽寒气成冰,袁文书一言道破了他心牢中的念想。
袁文书:“别以为板着脸我就怕你了,我没做错更没说错!”
南进第一次见岳祺泽冰成这样,寒气外冒,那目光似是要杀了袁文书。
袁文书说了一句玩笑,便让他生气至此吗?
“岳副统制大人,袁大哥他不是有意的,他就是嘴快了些,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岳祺泽气炸,再待下去,他会发疯,摔门而去。
袁文书傻了:“我只说了一句玩笑话,与他想要杀死我相比,没什么吧!”
南进:“岳副统制大人自小习的是孔孟之道,对有违伦常之事,极为愤恨。”
“袁大哥虽是玩笑话,却是点到了马蹄子上,以后这样的话还是少说吧!”
袁文书顿觉委屈:“说的你好像很了解老岳似的,我是你的亲哥哥好吗?不安慰我,反而对我说教,我真要哭了!”
南进从没见过像袁文书一般的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可以把哭字毫无违和的说出来,行事有时很像个孩子,又冲动又热忱,难以招架。
“袁大哥,你别生气了!我也是为了你好,岳副统制大人的死角不能戳,戳了会惹事的。”
“你的伤亡人数名单还没做出来呢?气走了他,担心随后问你要呢!”
袁文书笑道:“也是啊!不过老岳这人最重承诺,是不会出尔反尔的。”
这时,岳明走进来道:“袁军医,我家主子现在催着要伤亡人数名单,你快给吧!”
袁文书挠了挠头,不可置信道:“岳明,你假传旨意的吧!你们家主子刚说过明天要的,怎会现在要呢?”
岳明幽怨的看了南进一眼,低下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主子让我现在就要拿回去的。”
刚才的话他也听到了,主子最是正派,袁军医与主子玩的好,也不该开这种玩笑啊!
追根到底,还是南进的错,主子错的少点吧!
头疼啊!
袁文书哀嚎一声:“老岳作承诺的时候有很多人听见了,他是一个领导,食言而肥,会起反带头作用的。我抗议!”
岳明颇为无奈:“袁军医,我给您提个醒啊,交不出来,后果自付啊!”
袁文书急的跳脚,“什么嘛,我都不计较他要杀我的事了,因为一句玩笑话,他竟然威胁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这样下去,早晚出事。
“袁大哥,事情很简单的。这事儿我想了一遍,重伤不治的人有十六人,军医院中有两百零九人,包扎好后从营房走出去的有三千五百二十七人!”
袁文书与岳明惊得张大了嘴巴,多难的事情,到了南进嘴里就成了一句话,真的假的?
袁文书满是感动:“南进,你不用因为我而去撒谎,此事不能随便作假的。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我这就回去做啊!”
岳明咽了一下口水:“南营指挥使,此事关乎众多,作假是要受罚的,情节严重者更是要砍头的。”
胆子真大啊!
他的记性越来越好,好到他都怀疑了,更别提别人了,低调点吧!
“我没说错啊,每个到军医院的伤兵都会有所记录,我翻过册子。咱们出来这一阶段,若是所有伤员一切都好的话,应该错不了!”
袁文书见南进说的慎重,眼中迸射出兴奋激动的光芒。古代没计算机,数字大写,看着都头晕。
南进说的是真的,那么以后可就省事了!
“走,咱们去查查。据我的经验,伤员的情况都很稳定,不会有大事的。”
岳明一阵妒忌,南进、袁文书与主子的交情最好,结果两人在一起几天,就好的蜜里调油,齐齐忽视主子。
第一百八十八章 好人的酸心
他身为一个下人都郁闷了,主子的郁闷更不用提了!
此时的岳明,完全忘了是他家主子故意先疏远南进的实情。
军医院中,岳明打着算盘,噼里啪啦作响。
南进写好伤亡人数报表后,与袁文书一起坐着喝茶。
岳明瞪了翘着二郎腿十分惬意的袁文书一眼,任命的拨着算盘。
他一个讨债的,竟被还债的人使唤,还有没有天理了!
谁让袁文书是个文盲,对算盘一窍不通呢!
说什么是为了保险起见,不给主子添麻烦,劳烦他再重算一遍。
他好命苦啊!
小半个时辰下来,岳明拿着结果与南进的报表一对比,天啊,真的完全重合,一丝错处也无。
“南营指挥使,你是怎么算出来的?好生厉害啊!”
南进:“我没事做,曾认真看了看,演算几遍就记住了!”
岳明:“南营指挥使看它做什么,又不干你的事,白劳累了一趟。”
袁文书一拍桌子,指着他气道:“好你个岳明,用心险恶啊!当着我的面调拨我和南进的兄弟感情,你什么意思啊?”
“赶紧拿了报表走人,以后少来找我!头疼脑热找别人去吧!”
亏他以前还觉得岳明是个好的,谁知竟窝藏了这等小人心思。
岳明急了,“别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南营指挥使给你忙了半天不说,还给你做好报表,也太辛苦了些!”
“你也知道我家主子与南营指挥使交情匪浅,我就抱不平了几句。说话难听了些,袁军医多多包涵啊!”
袁文书嗤笑:“还交情匪浅,拉倒吧!你主子对南进不是冷若冰霜,也是寡言少语了。当我是傻子好骗啊,滚犊子。”
岳明看向南进,得罪了袁文书,以后有个头疼脑热,岂不是要喝苦汤汁了!
不要啊,苦汤汁哪有袁文书的药丸管用。
岳明的眼神实在可怜!
“袁大哥,岳明也是为了我,才说了几句气话,你别生他的气好吗?!”
袁文书脸色转好:“那好吧!岳明,你以后不准再挑拨我和南进的兄弟感情,否则我、我再不理你了!”
岳明一个劲点头:“我知道了!主子还等着报表,我先走了!告辞啊!”
袁文书心下骄傲,老岳的法子很管用的。
“南进,走,我带你吃饭去!”
南进提醒道:“伙房早关门了,我先回去了!”
袁文书:“咱们不去伙房,就在这儿吃!你等一会儿!”
军医院中从不断热水,两人一路来到锅房,热气扑人,凉气全无。
两个大锅炉上冒着温吞吞的火焰,放着两个硕大的铜壶,咕嘟咕嘟,热气腾腾。
一个十岁左右的瘦小孩子,正拿着柴火往锅炉中放,见到袁文书两人,惊喜的站起来:“袁军医,你怎么来了?”
袁文书放下一个小锅,反问:“怎么我就不能来了?”
那孩子摸着头,憨笑道:“袁军医哪儿都能去,您请您请。”
袁文书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半个时辰后再过来!”
“是,小的告退!”
袁文书欢快的把小锅炖上,放热水、牛肉薄片、干面条、几片嫩白菜叶子,不一会儿面条就煮好了!
南进见袁文书煮饭有条不紊,心里诧异,一个男人竟然会做饭,且做的十分熟稔,简直推翻了他的认知。
袁文书盛好面条,道:“快来吃啊,愣着干什么?”
南进望着牛肉薄片,有些为难:“我最近吃素!怕是要辜负袁大哥的好意了!”
袁文书拍了一下脑袋:“看我忙昏了,都忘记你最近在吃素。简单啊,再煮一锅就是了!”
南进看呆了,前世今生,在他的认知中,男人丝毫不触厨房中事。
岳祺泽倒触过两回,味道是一言难尽,满口心酸。
袁文书绝对是个特例!
“南进,你尝尝!可能吃辣?”
一大海碗热乎乎的白水煮面条白菜,南进饿的厉害:“辣椒中有荤腥吗?”
袁文书摇头:“只普通的干红辣椒、豆豉、芝麻、花生碎,可香了!给你拌一点儿?”
南进接过来:“我自己来!袁大哥好厉害,竟然会做饭!”
袁文书端着面条搅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忙的时候根本吃不上一口热饭,都是逼出来的。”
南进吸了一口面条:“好吃,真好吃,太香太有味了!”
袁文书很骄傲:“那是,我做的面条天下独独一份,别人想赶上,等个一千年吧!”
说罢,吞了一大口在嘴里细嚼慢咽。
饿了一天,吃一碗面条再好不过了!
岳祺泽看着报表,心火乱窜,本是为难的事情,结果别人没为难到,却为难了自己。
“据以往的经验,袁文书的伤亡人数报表,怎么着也要做一夜,今天倒是快了!”
岳明缩着脑袋纠结事实,当讲不当讲啊?
岳祺泽语气加重:“有什么话就说,你是谁的人?”
这个帽子重了,他不要戴。
“袁军医一动未动,都是南营指挥使算出来的。”
岳祺泽释然,以南进记性,这速度还是慢的吧!
“你把事情一五一十都说出来,不准落一个字,不准隐瞒!”
岳明一狠心,那两人与主子关系匪浅,主子想听真相,还不是手到擒来。
岳祺泽听了后,沉默一会儿道:“你下去歇息吧!”
岳明闭着眼,等风暴来袭,谁知是和风细雨,高兴的退下了!
营中一片寂静,南进信步,感受着战争过后的风平浪静。
营房处,一个人影高高矗立,南进本能警戒。
走近一看,心口一松,不是旁人。岳祺泽累了一天不睡觉,跑这儿干什么?
“亥时已过,你才舍得回来?”
后发觉语气太酸,岳祺泽干咳了两声道:“南进,你可有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过?”
南进见到岳祺泽,情绪从惊喜到震怒到一头雾水,一瞬间从山上跳到了山下,岳祺泽什么意思?
“属下见过岳副统制大人!不知您大驾光临,还请恕罪!”
岳祺泽敢保证,若由南进先开口,他的话必叫咽下去,说不出来。
眼睁睁看着南进与别人走进,他心中是何等的煎熬,何等的蝎蛰。
放任肥水流到他人田中,他做不到。
“请罪就免了吧!都说女子自珍自爱,可一个男子若不顾自身节操,影响何其大,你有想过吗?”
雾水散去,南进满头冒烟,岳祺泽对袁文书抱他一下的事情,还耿耿于怀,找事挑刺啊!
“岳副统制大人,请恕属下无法认同您的观点,太言过其实。”
“袁大哥出于安慰,急切热忱了些,才会行为有失。请岳副统制大人不必计较。”
他是鼓了多大多久的勇气走到这儿的?就是为了听南进说别人的好话!
“南进,你、你不识好人心。”
第一百八十九章 借口
见岳祺泽发怒,南进心中升起一丝丝快意。
“岳副统制大人似乎忘记属下说过的话了,请您不要让属下产生误解,属下可不想再被伤一次了!”
“怎么您看见有人对属下好,心不平吗?只是您又凭什么干涉其中呢?属下很享受现在的生活,请您少打搅吧!”
黑暗中,岳祺泽暴怒,南进接着道:“岳副统制大人若是没什么吩咐,属下便告退了,祝您有个好梦。”
他不做噩梦就不错了,冷静,快速平复心情。
岳祺泽平静道:“凡大宋官员,行为有瑕,证据落实,皆不予晋升。情节严重者,可直接罢免其官职。”
南进驻足,回头不可置信的瞪着岳祺泽。
岳祺泽此举真正的目的是在这儿?
“属下愚钝,不明白岳副统制大人的意思!”
南进对袁文书到了何种地步?阻碍升官的步伐,也作所不惜?!
“我讲的很清楚,就是字面意思!”
南进无语,什么跟什么。
“属下与袁军医清清白白,光明正大,行为哪里有瑕?您身为副统制,也不该随便污蔑下属吧!”
岳祺泽压下的火气又起,袁文书真的很重要啊!
“我亲眼所见,便已不堪入目,那私底下呢?”
南进不敢相信这肮脏不负责任的话是出自公平公正的岳祺泽口中,一时叫震住了!
后大怒道:“岳祺泽,你说这话,良心何安?咱们不说是知己知彼,可也不是完全的陌生人吧!”
“昧着良心含血喷人,真的好吗?说句心里话,属下对您真的很失望。”
他也失望也伤心,好好的不知怎么就说出伤人的话来了?完全不受控制!
箭已射出,岂有追回的道理。
“含血喷人倒不至于,话已带到,今后你想如何,全在你自身了!”
南进眼眶发酸:“岳副统制大人是在威胁属下吗?”
岳祺泽纠正:“南营指挥使,你是个好苗子,我只是不想看见你自毁自身。可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还没到违背原则来威胁你的地步。”
岳祺泽走了几步,站在南进面前道:“南营指挥使,希望你可以好自为之。”
南进望着那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背影,心中无以名状。
岳祺泽本身按孔孟之道行事,手下的官员一律也要遵从,否则,军功再高,也不予升职。
但是,岳祺泽也太吹毛求疵了些。
两个男子久不相见,大街上重逢,拥抱一下又有何不妥?!
校场上赢得了胜利,士兵兴奋的拥抱在一起,又有何不妥?!
偏轮到他有事!
今夜的岳祺泽陌生无情,让人重新认识了!
岳祺泽一步一脚的走回去,与南进今日的关系,是他一手造成的。
为何又后悔了?
看到袁文书抱南进的一刹那,他的手竟真下了杀心。
因远离而疏离的感情,反向逆流,愈来愈深。
他成了一个什么人?
寻衅滋事、挑拨离间、因私废公的小人,谁能告诉他,以后该怎么走呢?
就放肆这一晚,疯狂的相思。
天亮了,他还是原来的那个岳祺泽。
沂州府南郊。
金军一败再败,个个垂头丧气萎靡不振,驻扎在枣林北部沂州府南郊。
得知大军又败了,完颜文周心中涌现些许快慰,你乌古论飞不是天大地大不可一世吗?
吃败仗的滋味不好受吧!
随后是无尽的担忧,乌古论飞都战败了,大金还有谁是岳祺泽的敌手呢?
思来想去,只瑞亲王完颜绪宗能与之一抗。
在此之前,乌古论飞千万别翘了辫子!
他的沂州府,经营多年的沂州府不能失陷啊!
不行,他得想个万全的法子,保住他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白颜灼一脸丧母样,完颜文周学了学,总算挤出浓浓的悲伤。
乌古论飞坐于白色帐篷中的黑色织金色鹰纹羊毛毯上,单手支着头,暴躁的脸上生生老了十岁。
昨夜白天,恍然如梦,可为何真实得身临其境?
他败了,败得一塌涂地。
白颜灼拦住完颜文周:“完颜将军稍等,属下先行进去禀报大将军一声。”
都到了,他不忍又能怎么样!
大军输了第一次可以说是宋军狡诈,我方无所准备。
那么第二次呢,正面争锋相对,我多敌少,为何还会再败?
任何借口都是牵强附会,岳祺泽这个宋军年轻将领,正式走进大金的视野,阻碍大金更进一步的发展,逼得他们不得不守成?
“属下见过大将军!”
大将军从未吃过败仗,此次备受打击,颓废的让人心酸。
乌古论飞闻所未闻,沉迷在失败的氛围中无法自拔。
白颜灼高声道:“属下见过大将军!”
帐篷外,完颜文周听得清晰,看样子,乌古论飞被打击的够呛。
乌古论飞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怒瞪着白颜灼,忽然起身,如饿虎看见了猎物,猛扑上去,扼住白颜灼的脖子。
“说,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回来?”
白颜灼脸色青紫,呼吸困难,双手死死扒着乌古论飞的大手,可是无济于事。
暴怒神志不清的乌古论飞力气大的惊人,白颜灼拼命挣扎,拳打脚踢,平日的礼仪尊卑忘了个透彻。
白颜灼一脚踢开乌古论飞身后的黄花梨雕刻长几,几上的瓶瓶罐罐摔了下来,虽有羊毛毯隔着,还是弄出不小的动静。
完颜文周等人往里一冲,见到乌古论飞癫狂的样子吓得不轻,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大将军,白猛安犯了何罪,您要下此杀手啊?不可,万万不可啊!”
乌古论飞脑中只有一个败子,心中惶恐难安,急于宣泄出来。
“白颜灼贻误战机,致使军大败,理应问斩。”
贻没贻误战机,完颜文周最清楚。
他急道:“白猛安马不停蹄来了沂州府,连口热饭都没吃,属下便跟他着急火燎的来了。”
“半路得知两军对垒,白猛安放下大部队,单枪匹马疾驰去找您。就是担心大将军您呐,您可不能寒了大家的心啊!”
白颜灼收了他不少好东西,再换一个人,他的好东西岂不打了水漂,冤啊!
乌古论飞慢慢放开了白颜灼,恶狠狠的盯着完颜文周:“两个时辰的路程,你为何用了三个时辰?”
“说,是不是想让我打败仗,那样你就能为所欲为,代替我大将军的位置了?”
无妄之灾啊,完颜文周心里真是这样想,此刻也只有撇开的份。
乌古论飞好大的胆子,竟敢红口白牙的诬陷于他。以为官职大他几等,就可以随便诬陷甩黑锅啊!
“大将军,我知道你打了败仗心里很难受,可也不能随意诬陷他人啊!”
“青天白日的,大家都不是瞎子,看的很是明白。”
“属下用了最快的速度赶来,至于说为何晚了一个时辰。是因为攻城器械沉重,粮草繁多,自比不上铁骑的速度,请大将军明察。”
第一百九十章 升职
众人的眼神说明了一切,他在强词夺理。
乌古论飞踢了一下长几,吼道:“都滚,通通都滚。”
白颜灼晃了晃身子,艰难的出去了。
完颜文周敢怒不敢言,憋了一肚子闷气,小肚鸡肠。
出来后,完颜文周道:“白猛安,沂州府离不开人,粮草辎重都已送到,我就回去了!有什么需要,我一定竭尽全力。”
白颜灼喉咙疼的厉害,鞠了一躬,摆手送别。
完颜文周脸色渐好,抱拳道:“告辞!”
白颜灼在帐篷站了半天,大将军被打击得失了分寸。
金军大营另一侧,瑞祥身为谋克,待遇提升了许多。
阿克占松端来两碗羊肉土豆汤并四个厚厚圆圆的胡饼,见瑞祥发呆,喊道:“瑞祥,吃饭了!”
瑞祥端起碗大口吃饼,大口喝汤,悲伤有何用?自弃有何用?颓废有何用?
想办法打赢才最是有用!
“今天这汤做的不错,阿松你多喝些,以后有没有就不一定了!”
瑞祥咬口胡饼,把碗中的羊肉播到阿克占松的碗中道:“你喜欢吃羊肉,多吃些吧!”
阿克占松见瑞祥吃的欢快,连他的胃口都好了很多。
“既然如此,瑞祥你也多吃些!”
瑞祥喝了一口汤:“你知道我不怎么喜欢吃羊肉,你吃吧!”
阿妹不喜羊肉,他自然也不喜欢。
羊肉的膻味会影响阿妹身上的馨香,确实讨厌。
阿克占松心里自天明起一直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
“大将军也真是的,明明你说的有道理,他偏偏不听,结果落得个铩羽而归,惨败收场。”
“要是肯听你的话,咱们先撤回来,大军哪用死那么多勇士呢!大、”
瑞祥重重放下碗箸,严厉道:“此事万不可再提,免得招惹杀身之祸。”
“还有一点以后吃饭时间,不得讨论公事,尤其是议论上司这一块。阿松,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你长大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清楚的很。再犯,我直接上军纪了!”
阿克占松刚想答应,就见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一个士兵走进行礼道:“那拉谋克,大将军找你!”
阿克占松惊掉了竹箸,失声道:“瑞祥?”
有人听到他讲大将军的坏话,向上禀报了,可要瑞祥过去干什么?
瑞祥用眼神制止受惊的阿克占松,直接跟着士兵走了!
瑞祥心惊于乌古论飞的颓废,程度远远比他想像的要大要深,完全不见当初的神采飞扬。
应该不会一蹶不振吧!
“属下见过大将军!”
“免礼!坐下吧!”
“多谢大将军!”
乌古论飞的命令,瑞祥十分顺从。
甩锅摔不成,再自欺欺人下去,真的没救了!
乌古论飞心中对白鑫明升起一丝怨气,他应该早知道这小子的实力了吧,为何不提一句?
白鑫明若是郑重推荐,他岂会不重视,那样,或许今日的惨败就能避免了!
可是让他向一个普通士兵低头认错,这一点他还做不到。
“那拉瑞祥听令,即刻起,那拉瑞祥为先锋营一营猛安。”
瑞祥抑制住心中的激动,行跪拜礼道:“属下身无寸功,年纪较小,实难担当猛安一职,恐令大将军为难,也难以服众。”
个不识好歹的犟驴,非要逼他说出他的功劳,做梦去吧!
“怎么本将军打了一场败仗,说出的话行的指令不好用了?”
瑞祥惊慌无措:“属下、属下绝无此意,求大将军明察。”
“打败仗,也不是大将军一个人的事。宋军占据天时地利,我军只占了一个人和,岂能违背天意。”
“宋军阴险,皆连使诈。我军善用阳谋,光明正大,难免被宋军牵制。”
“胜败乃兵家常事,大将军只当花钱买了一个教训,以后多注意些就是了!”
终于有人说句人话了,乌古论飞抑郁的心情好了许多。
“你说的不错,此次的宋军与以往相比,变化太大,终究是我军轻敌了!”
瑞祥:“大将军说的对,宋军确实不同以往,令人刮目相看。”
乌古论飞端起茶盏润了润发干发火的嗓子,奶奶的,上火了!
“你对岳祺泽这个徐州府守将了解有多少?”
瑞祥正色道:“自徐州府失陷,属下得知背后一切都是岳祺泽所为后,对他甚是好奇。”
“岳祺泽,相州汤县人,家自贫民,自小喜书、舞刀弄枪。”
“十岁拜周某人习武,甚得周某人的真传。”
“十四岁投军,仅凭一己之力,快速升官,发展的很是不错。”
“可惜,其人太过正直,宋军中陋习颇多,引起他强烈不满。为此得罪了很多权贵。”
“三投三败,皆是为此,第三次颇有些意思。”
“岳祺泽身为七品小官,竟然给他们的皇上上折子——万言书,说尽丹心。”
“可惜,宋人的皇上不识人心,斥责不说,更夺了岳祺泽的军职。”
“岳祺泽低迷了一阵子后,在其母亲的劝说下,再次投军。”
“后改变性子,非常得王硕的赏识。”
“王硕所打下的军功,皆是来自岳祺泽。就这样,岳祺泽不恨不气,仍心甘情愿为其付出。”
“因打赢徒单振锋猛安,抢回粮草,官升一级。”
“徐州府一役,岳祺泽锋芒毕露,衬得王硕原形毕露,宋人皇上认清现实,升他为徐州府副守将。”
“王硕回庐州府后,岳祺泽虽为副职,却与正职一般无二。”
乌古论飞深感威胁,这么说他败得情有可原?!
遇到这种心性坚毅的人,有谋略,有武功,有胆识,能屈能伸,绝对是个狠角子。
很难想象一个刚到弱冠之年的人,会经历坎坷,并且破茧成蝶。
但凡心性弱一点,便会挫折成灰,一生潦倒。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有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瑞祥行礼道:“属下告退!”找他,自然是提点之言了!
白颜灼随后进来,道:“属下见过大将军!”
乌古论飞盯着白颜灼脖子上触目惊心的青紫痕迹,心生愧疚。他是着了什么魔,才会对自己人下这样的狠手?
“白颜灼,你心中可是怨恨于我?”
白颜灼一惊,忙跪下道:“属下确实有错,受大将军责罚,也是理所应当。是属下来迟,甘愿受罚。”
大将军伤他虽有愧疚,同时伴来的还有怀疑。若表现一丝怨怼,他的位置也该换人了!
“我喝多了酒,神志难免受限,倒是误会你的一片忠心了!”
白颜灼对他忠心有嘉,且知道他很多秘密,若不能一举杀了他,就要好好笼络在手心中。
“属下自身也有错,耽误了行程,害得大军落败,不容宽恕,求大将军责罚。”
第一百九十一章 热闹
大将军的语气明显缓和,脑袋也清醒了,如何也不会再让他出面顶罪吧!
“此事我会如实上报,你有伤在身退下吧!”
“为大将军做事,属下甘之若饴,属下的伤无碍。”
一主一仆,上演一处旧情复燃的画面,不谈也罢。
徐州府内,每个人脸上洋溢着扬眉吐气的笑意。
金军来袭,大家心里不害怕不担心,是骗别人,骗不了自己。
就怕我军战败,重又过上以往奴隶的生活。
岳副统制大人神勇无敌,连胜两局,徐州府定也!
岳明跑得满头大汗,脸上却带着笑意。
“主子大好事啊,你快管管吧!咱们的营门口叫人围得水泄不通,一点空隙也没留啊!”
岳祺泽瞥了岳明一眼又盯着书,漫不经心道:“敌军来了?”
岳明拍了一下大腿叫道:“不是敌军来了,是徐州府中的民众大军来了。人山人海,好像徐州府中的人都出动了。”
岳祺泽眼不离书:“他们来干什么?”
提到这个,岳明万分激动:“他们每人手里一把菜,一袋粮,一篮子鸡蛋,水果,更甚者有拎着活鸡活鸭子来的,可烦人了!”
瞧瞧他一脸喜庆的模样,哪有烦人的恼意。
“此事让南进出面摆平就是了,让民众带东西走人。”
岳明惊掉了下巴,多争光的事情啊,为何要让南进大出风头呢?
“主子,南营指挥使是很聪慧,可他年纪小了些,应对众人怕是、怕是没有经验吧!”
岳祺泽放下书:“难不成让你去?”
岳明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民众太多太热情,他处理不了啊!
“小的笨拙,只能干些跑腿的活计。您让小的去耍嘴皮子,不是狗黑子跑戏台——当众出丑嘛。”
“你既是清楚自己的分量,还不快办去!”
岳明跑了两步突然停下回头,问道:“主子,你放不下南营指挥使,为何又往外一个劲赶人呢!”
“小的要是南大人,也早寒心了!”
寒气骤来,岳祺泽拿书的手一紧,面上却道:“此事不该你管,岳明,少说多做。”
岳明感到了浓浓的威胁和警告,“主子放心,小的再也不敢多言了!”
提到南进,书失去了内容,每张纸上都是南进的笑脸。
军医院内,南进看向岳明的眼光满是怀疑。
“岳明,你是跑错了地方,找错了人吧!或者是听错了命令!”
袁文书不雅的掏了掏耳朵:“岳明,南进的话就是我的话,是你神经错乱了还是你家主子神经错乱了?”
岳明纠结:“神经是什么意思?告诉你啊,说我行,说我家主子不行。”
袁文书:“你别管什么意思?先去搞定营门外那群热情似火的群众吧!”
岳明再次肯定:“南营指挥使,你快些去吧。否则,发生了什么,唯你是问。”
南进想不明白,这事怎么就落到自己头上了?
“岳明,你确定没传错指令?为岳副统制大人亲自所下?”
岳明没好气道:“反正指令我带到了,南营指挥使去不去就不关我的事了,告辞!”
袁文书一把拉住岳明认真道:“真有此事啊?”
他是有求于袁军医,但也是有底线的。
岳明留下一个白眼走了,一个比一个傻。
袁文书安慰南进道:“既是如此,你快去吧,别闹出什么事了!我这有活儿,等会过去。”
“谢谢袁大哥!”
本以为当代百姓对解放军就够热情够无私的了,原来都是从古人身上继承来的。华夏子孙在国家团结一事上,很值得表扬啊!
岳明传令时,南进与袁文书正在病房中给伤者换药,所以整个病房的人都知道了。
华清喝了半碗米粥,便摆手躺下了,被窝中的身子一瞬间直挺。
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岳祺泽在尽全力培养南进。
先是营中到处传扬南进非凡的身世,后今天长脸贴金的命令,哪一件不是为了刷高南进的声望!
他们之间不是已经破裂了吗?为何又和好了?
岳祺泽是有病吧!
一个高高在上的将领,竟然肯为了曾经翻脸相向的小将铺路,没病是什么?
杨大山放下米粥,心疼的看着自家殿下。
白米粥是岳祺泽特特下令专门为伤员熬煮的,其他人哪有啊!
哼,多讽刺啊!他家殿下从小锦衣玉食,穿金戴银,现在吃一口白米粥倒成了奢侈。
“华都头,你再吃些吧!敌军说不准下一刻就来了,早日养好伤也好早日杀敌人啊!”
华清怎会听不明白杨大山的意思,身在异地,他们的敌人可不止一个。
此地,他几乎没有朋友。
便是相处已久的战友,对他也疏离的很。
秦世顺他们后来居上,融入大杂烩中如鱼得水。
对比明显,衬托他的失败和孤独,如在西夏皇宫一般。
父皇宠妾灭妻,若不是有手握兵权的舅舅在,他这个又长且嫡的大皇子,早已成了一堆长满荒草的黄土。
卧底宋军,何尝不是一种躲避呢!
宫中有个什么,舅舅鞭长莫及。
杨大山从华清眼中看到灰败之色,心里又心疼又震惊。
在皇宫中最煎熬的时候,殿下也不曾有过这等颜色啊!
“华都头,你是不是躺久身子不舒服啊?属下给你按摩一下吧!”
杨大山与钱峰是自小与他一起长大的侍卫,身边只这两个可用之人了。
“我只是小腿受伤,又不是其他地方,不用了!”
华清刚要起来,就被杨大山压了回去:“属下粗鲁,下手重了,华都头多担待啊!”
周边一群羡慕的目光,华清干瞪眼,由着杨大山按摩了!
杨大山对人体穴道非常清楚,按摩粗中有细,华清眼皮欲重,昏昏欲睡。
杨大山眼中险些流出泪滴,若不是顾虑场合,他一个大男人都想抱着殿下放声大哭一次。
他家殿下受委屈了!
南进心中把岳祺泽说了一遍,纯属没事找事。
最近白天跟在袁文书身边,学了很多医识,忙着呢!
脚下一颗石子被南进当成岳祺泽,狠狠踢了出去。
“啊、”一声凄惨的痛叫!
陈大华抱着腹部控诉的看着南进:“南营指挥使大人,属下命大,没死在金人手中,倒是要死在您的手里了!”
秦世顺、老李等三十多人迎面走来,高兴看陈大华的笑话。
难得的很,从来都是陈大华看别人的笑话,哪有机会看他的笑话啊!
南营指挥使大人的功力,他们都领教过,还好刚才没用内力,不然,陈大华真该哭了!
南进干咳几声,道:“你们今天的训练完成了?”
老李他们正色道:“属下见过南营指挥使大人!”
“不用多礼了!”
老李道:“是!属下今天的目标已经达到。听说南营指挥使大人要去瞧热闹,属下们也来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热情似火
南进看向陈大华:“你没事吧!”
老李摸了摸鼻子,南营指挥使大人到底同不同意带他们去看热闹啊?
陈大华的痛色加深了几分,无力道:“南营指挥使大人,属下穿着盔甲,都疼的厉害。要是没穿啥子,属下的命就没了!”
时间紧迫,营门口也不知如何了?
“你去找袁军医,说是我让你来的。”
陈大华如愣了一下,大家憋笑,不厚道的早笑出了声,他立马恢复精神。
“南营指挥使大人,属下也没什么大碍,去袁军医那儿免了吧!顶多要个药膏一抹就好了,这一点南营指挥使大人也能办到。”
好的有点快了吧!
“你真没事?不可强自镇定,伤了身体麻烦了。”
陈大华发急,跳了两下,跑了一圈,双眼祈求道:“南营指挥使大人,属下真的没事了!抹点药膏就行。”
南进掏出一个白瓷圆盒递过去:“这个正好,早晚细细摸一次。”
陈大华双眼放光的接过来:“属下多谢南营指挥使大人!”
袁军医专治跌打损伤的药膏,药效神速,堪称神药。
私底下,价格成倍的涨。这么大一盒,该有一两银子吧!
原来笑话的人顿时刹住,眼巴巴盯着陈大华手中的膏药。早知,他们也装受伤了!
被一群狼盯着,陈大华眼疾手快藏起了荤腥,瞪掉眼珠子也没门。
见南进走了,秦世顺与陈大华率先跟上,一众人才回神。
心中郁气满满,为何每次讨便宜卖乖的人都是陈大华呢?他们都是后娘养的啊!
老李内心:他脸皮薄,撵不上个二皮脸。
周洲:他以后要向二皮脸学习,争得南营指挥使大人的宠爱,咳咳,是另眼相待。
卫有命:他习惯了,能跟在南营指挥使大人身边出力就很知足了!
营门口,聚集的民众越来越多。
守卫一开始还很激动很高兴,久而久之,人多了,一股子的鸡屎味。
天气欲暖,发酵的味更是难闻。
对待一意孤行的民众便有些不耐了!
“大家都回去吧,军中不得私自征收百姓的财务,还请大家不要让我们为难。”
一个靠在前头的老汉拎着两只瘦小的母鸡,道:“军爷,俺们自己的军队英勇无敌,打退了金人,俺们无以回报。”
“这是家中最值钱的物件儿,聊表一下谢意,你们就收下吧!”
旁边一个赶羊的小伙子附和:“就是就是!军爷,主家让小的给你们送来一头羊。说是你们不收下,小的就不用回去了。”
“军爷可怜可怜小的吧!”
“军爷,也收下俺家的鸡蛋吧、”
“军爷,还有俺家的大枣、”
“军爷,收下俺家的大米、”
热情过火,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
守卫们,你看我我看你,满是甜蜜的无奈。
磨破嗓子也无济于事!
大家见守卫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不由急了!
前面的人往前挤,后面的人往前推,似是海中的波浪,一浪追着一浪。
守卫见人群涌来,举起长枪,警告的:“军营重地,不得私自擅闯!擅闯者,后果自负!”
老汉活了大半辈子,在一片好心的驱使下,手中的鸡往前一送。
那两只鸡久受桎梏,惊吓不已,一朝自由,飞有丈余高。
鸡越过守卫,稳稳落在高大的门洞中,兴奋的喔喔叫!
小伙子手中的鞭子一甩,羊儿收令,顶角向前冲去。
一个守卫见到,拿枪上前一拦。碍于是民众的东西,拦截多有束手束脚。
那羊儿接令,不管不顾的向前冲,有人挡着也要冲。
偏那个守卫较矮,羊儿瞅准目标,向缝隙钻去。
守卫一喜,双腿一夹,高兴道:“我抓到啊、”
不可思议的一幕,看的众人目瞪口呆。
那个守卫低估了羊儿的执着,它冲力巨大,夹着的双腿无用不说,反叫羊儿带着到处跑。
“救我!救我啊!”
那个守卫骑在受惊儿飞奔的羊儿背上,受吓不小,他骑过马,可从没骑过羊啊!
明明是一件危急的事情,却莫名的喜感,人群中爆发一阵大笑,有人眼泪都笑出来了!
“哈哈、哈哈、”笑个不停!
门楼上的守卫窥见一角,也是抱着肚子笑得难受。
民众趁机放入大鸭子、鸡,有人抱着猫儿狗儿观看,见到此情,怎按捺得住呢?
纷纷挣开主子的怀抱,加入这场争夺之战,准备饱餐一顿。
狗儿撵猫儿,猫儿撵大鸭子,羊儿跑回去又跑回来,冲散了原来的阵营。
猫儿狗儿都捡着眼前最好欺负的鸡鸭,咬到嘴中美餐一顿。
一时鸡飞狗跳,一时爆笑震天,一时目瞪口呆,一时哭笑不得。
守卫们半天回过神来,大喊道:“关营门,快关营门!”
南进与老李等人正朝营门口走去,迎面突然冲来一只羊,不对是一个人,好像也不对,是一个人骑在一头羊身上冲过来了!
老李几个走在最前方,见到此景吓了一跳:“快保护南营指挥使大人,有、有什么冲过来了!”
陈大华大笑:“哎哟,笑死人了!只见过骑马骑驴,就是没见过有人骑羊的,有骑猪的吗?哈哈、”
那守卫惊吓过度,见到前方的人马,发昏的头脑闪过一丝清醒。
张口哭喊道:“南教头救俺啊!这羊儿疯了!救救俺啊!”
闹大发了!
老李脸红的能滴出水来,四下看了看,好在没人看他,都被那个骑羊的小子吸引住了!
见骑羊的冲过来,老李最先上去拦截。他们此番面对的是热情的民众,自是没必要带什么凶器,只腰间的手刀装个威武。
老李颇感束手无措,来人是战友,来羊是民众的私有财物,如何下手啊?
陈大华和吴浩他们笑得停不下来,秦世顺从侧面冲过去,把人扑倒在地,羊儿继续横冲直撞。
南进运力一掌,顶着羊儿头。那羊儿似是撞到了墙上,双腿跪地,昏过去了!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早接到消息,南营指挥使大人将要过来处理此事。见到他们过来,营门也不用关上了!
出了长而昏暗的门洞,迎面扑来一双锋利的大鸡爪子,“喔喔、喔喔、”
南进一手抓住,无语的很,这都什么跟什么?!
别人可就没这么好的功力了,老李双手抱头,手臂上挨了一大爪子。陈大华抓住一只鸡,留下满嘴鸡毛。
秦世顺、吴浩等,不用南进提醒,上演抓猫抓狗大战。
旁边的守卫松了口气,忙去附近的营房中拿来两条麻袋,供这些玩闹疯狂的家伙临时落户。
第一百九十三章 搭台
现在的情况,绷着一张严肃的脸太难。
南进深感岳祺泽的高瞻远瞩,堂堂徐州府的最高守将前来抓鸡撵狗,不永载史册算怪了!
就活该是他吗?营中想要处理此事的人多的是,偏找他。
城门楼上的屈然和董大军他们,本不服气,南进一个半大孩子越过他们出来长脸,岳副统制大人是否有失公平了些!
看到这个场景,心中那点怨气烟消云散,他们的岳副统制大人太公平公正了。
发昏的羊儿被卫有命和周洲抬了过来,颇是吃力。
走到营门外,无从下脚,满地猫狗鸡鸭的遗留物,发酵着熏人的气味。
硬着头皮走过去,尊贵的南营指挥使大人都不在乎,他们在乎,岂不是做作。
南进看似淡定从容,实则心中崩溃的很。前世今生,他哪里见过这个阵仗!
岳祺泽,你便是再厌恶我,也不该出这么个损招啊!
军议厅中的岳祺泽,弓腰练着大字,白色的宣纸上跃然精忠报国。
写到最后一个国字的最后一笔时,“啊气啊气、”
气息一乱,一横一歪,整幅字生生叫带歪,毁了!
岳祺泽无奈一笑,不用猜,也知是谁在背后捣鼓他!
事情很难做吗?耍嘴皮,谁能比得上南进?!
秦世顺看着满地的秽物,忙叫人铲了扫了,南进脸上一松,众人心情也俱是一松,太考验他们的耐性了!
南进高声道:“谁家的财物,谁家负责领回去!军中有规定,不得私自拿百姓的一丝一毫。”
“大家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在此多谢大家的爱戴了!”南进深鞠一躬。
“为表示对大家的谢意,我们以后会更加努力训练,争取与金人的每一场战斗,都取得胜利。把金人赶回老家去!”
“好、把金人赶回老家去!”一阵喝彩,一阵鼓掌。
一个老汉颤颤巍巍的走过来,哆嗦着手指着南进激动道:“这位小哥,不就是年前救小老汉的孩子吗?”
“救命恩人啊!”
小老汉一跪,泣道:“没有小哥的一救,俺家都死绝了!俺就盼望着能再见到恩人一面,谢谢恩人的大恩大德啊!”
南进蒙圈,小老汉是谁啊?
忙扶起他:“老伯,您一把年纪跪我,岂不是要折我的寿吗?快起来吧!”
小老汉脸一翻,怒道:“谁敢折恩人的寿,小老汉做鬼也不会放过他。再说了,恩人行善积德,必定长寿百岁。天上的神仙都是长眼的。”
南进一想,老伯是衙门口敢怒怼金人的第一人。
“老伯,你还好吗?”
小老汉抹了一把泪痕,道:“要是没有恩人的五两银子,老汉一家三口早都饿死了!谢谢恩人啊!”
说着又要下跪,南进忙扶住了!“老伯客气了,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又陆续走过来四五人,激动道:“军爷,您就是年前救我们那个英雄少年吧!”
“对对,那一双大眼睛太像了!”
南进一时进退维谷,好多人一齐走过来了!
宋凡走在身后,自是明白这些人的意思。南小弟做了好事,不想承认吗?!
“南、”
有人说话更快:“南营指挥使大人,就是当初在南城门楼救下咱们的恩人,给咱们银钱过活的恩人。”
得知南进出来将要与徐州府的百姓打交道,武成竹有些担心,放下训练一路跑过来了!
人群中有人惊喜道:“武成竹,竟是武成竹这个小子。听说他投军了,俺还不相信,原来都是真的。大家快看啊!”
南进瞪了武成竹一眼,多嘴碍事!
宋凡瞪了武成竹一眼,抢他的台词,抢他的人设,哪冒出来的。
噢,是了,那个被迫诬陷南小弟的人,讨厌!
陈大华等人齐齐瞪,又来一个抢饭碗的,像是个硬茬子!
“真的是武成竹,他真投军了!”
“武成竹,这位小军爷,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吧!咱们没看错!”
武成竹:“这位是军中的南营指挥使大人,兼全军教头,是救俺们脱离虎口的大英雄!”
“一箭射死仆敬察轩的大英雄,率先攻上徐州府的大英雄,献计火烧枣林的大英雄。”
城上城下的士兵,肃然起敬。
人群不可置信,救他们脱离虎口的大英雄竟是一个半大孩子?!
太超乎他们的想像了!
“武成竹,你说的都是真的?”
武成竹指了一圈,道:“我们每人都可以作证,南营指挥使大人,在我们心中就是一个大英雄。”
“是不是各位兄弟?”
“是!”所有听到此话的士兵,俱是大声回道。
大地为之一震,众人为之一颤。
绯色的脸,保持淡定从容,只南进清楚的感觉到面皮在不可抑制的小幅度抽动。
武成竹确定不是来添乱的?
这一个个的,看热闹不嫌事大,添柴加薪来了!
城门楼上的董大军、屈然等人,心中各色滋味。
不知不觉间,一个半大孩子,用不到半年时间,已经为军中立下几大功劳,令他们一干老将汗颜啊!
几人从对方的眼中看见欣慰、无奈、自嘲、向上有之,年轻有为啊!
当初南城门楼事件,传的满城风雨,连无知小儿亦知,可见影响有多大了!
人群中一个跪下、两个跪下、一片跪下,“多谢大英雄!”
“多谢救苦救难的大英雄!”
钱峰僵硬的脸,努力挤出微笑。他家殿下若得知此事,怕是更抑郁了!
殿下一开始守拙,就怕引起宋人的怀疑。
后来见到才华横溢的南进,殿下奋起直追。可惜,命运弄人,总是落后一步,失去先机。
难免生出既生瑜何生亮之感!
南进很想一走了之,太头疼!
他略用内力高声道:“大家请起,小事一桩,当不起你们行如此大礼,折煞我了!”
众人大惊,他们的耳朵莫名轻震,痒的很,静的很。
南进继续:“请大家起来,你们跪错人了!当初我也是听令行事,不得已而为之,机缘巧合救了你们,可别误会了!”
没说错,他是听令行事,是听岳祺泽的令。
武成竹与众人一愣,其中真有什么误会不成?有人谦虚到把自己的声望往外推的吗?
岳祺泽坑他,他不能坑岳祺泽。
“请大家不要怀疑,此事皆真无假。当初城门楼上的一把火,就是我们岳副统制大人亲自去放的。”
“岳副统制大人命令我,一定要趁此机会,救出大家。我不敢违背!请大家擦亮双眼,可别再误会下去了!快起来吧!”
董大军摸着下巴道:“这个南教头倒是有点意思啊,不贪功不冒进,他真的只有十三岁吗?很怀疑啊!”
“我们的十三岁在干什么?打泥仗,上树掏鸟蛋,狗嫌猫气,整日疯疯癫癫的玩闹。”
第一百九十四章 唱戏
老董一举揭开他们的陈年旧事,回忆的美好,与南进一比,立即成了不堪回首。
屈然:“可不是嘛,南教头真是让咱们大开眼界啊!不枉岳副统制大人对他特别了!”
杨猛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危机感,小小年纪便如此出色,又有岳祺泽在旁保驾护航,将来、难以想象。
“后生可畏啊,咱们这群老家伙该挪窝了!”
屈然:“哎,我说老杨你怎么说话呢?好大的醋味啊!这样的好后生,是咱们的接班人,该骄傲才是。”
杨猛:“我也没说什么啊,就是觉得南教头各方面都好,追上咱们,坐咱们的位置是应该的。”
屈然嗤笑:“少放马后炮了,咱们相处多年,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眼儿!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可别啊!”
杨猛怒瞪:“好你个老屈,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子说不过你,走了!”
屈然一阵大笑,道:“这个老杨敢说却不敢认,小心眼儿!”
董大军:“你呀,让人说你什么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大家一起共事多年,何必往死里挤兑他呢!”
屈然傲娇的俯视城下,道:“我就是故意的,他仗着与岳副统制大人私下关系亲近,便处处摆出高人一头的做派,我就是看不过眼。”
“岳副统制大人公平公正,好在没让咱们失望!瞧瞧,南教头可比他顺眼多了!”
董大军指着他:“你呀就是嘴不饶人,为此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屈然:“我平时挤兑你最厉害了,怎么没见你生气啊?这说明还是别人的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董大军:“被你打败了,不说了!”
屈然:“不说正好看戏,免费的戏也精彩的很!”
武成竹一副大受打击,问道:“南营指挥使大人,你真的是听令才救的俺们吗?”
大家目光殷切,武成竹的话代表了所有人的心声。
南进一笑,反问道:“不然呢?”
当初他反对岳祺泽去救人,反对无效能怎么办?
在他心中,岳祺泽比任何人都重要。
南进面上的冷漠,刺伤了很多人的心,武成竹尤甚。
他一直以为南进是个大公无私的人,面纱揭开,竟有些上当受骗。
南进高声道:“军中还有任务,大家领完自家财物,便通通回去吧!”
小老汉刚想开口,被南进的眼神止住了!
小老汉呐呐,恩人一定有他的道理,别给破坏了!
小伙子瞥见自家熟睡的羊儿,求道:“羊儿俺不要了,本来就是主家送来给你们的,可别叫俺再、再抱回去了,俺、俺抱不动。”
南进:“放心,不会让你抱回去。回头让我们的将士给你送回去,会与你的主家解释清楚的。”
小伙子感激不已,同样大的年纪,不同的人生啊!
南进向身后的人群高喊:“大家过来领物画押!”
众人见到南进脸色严肃,心中讪讪,他们是送好来的,不是结仇啊!
陆续有人过来领物画押,自觉排队。
“俺们要见岳副统制大人,他救了老身唯一的儿子,老身要亲自谢他。”一个白发苍苍的一个老妇人,在一个少年的搀扶下,拄着拐杖过来强硬道。
人群中有人附和:“俺们也想亲自谢一谢岳副统制大人,让俺们见见吧!”
南进震耳的声音又响:“岳副统制大人身为大宋将军,救大宋子民,是尽职而为。你们不用说谢了!”
老夫人拿着拐杖指着南进道:“你这个小子好生无礼,岳副统制大人明明是心怀大仁大义,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一个不得已而为的尽职之人呢?”
“快让俺们去见岳副统制大人,看不告你的状,狠狠打你一顿。”
陈大华最先沉不住气,呛道:“我出生至今,见过倚老卖老的人不少,但就是没见过您这样的倚老卖老的人。”
“知道你说的人是谁吗?担心治你个大不敬。快些给南营指挥使大人道歉。”
南进:“陈大华退下!”
“可她、”
“退下!”
陈大华嘟哝了一下嘴,恨恨的退下了!
当岳副统制大人是你想见就见的,还告状,真是个不明所以的疯婆子。
南进话声稍软:“我能明白大家的心意,可你们要是真的为岳副统制大人着想,就该设身处地的着想。别打着道谢的幌子,做别的事!”
那老妇人第一个反对,嘴唇子都气哆嗦了!
“你个臭小子,岳副统制大人的好名声生生叫你给败坏了!你没禀报过,怎知岳副统制大人不见俺们呢?快去说!俺们徐州府的父老乡亲想见他。”
南进:“岳副统制大人日理万机,不仅要处理四万余人的吃喝,还要想着怎么打退敌军。几天几夜没合眼过。”
“现在好不容易睡一觉,确定要叫醒岳副统制大人吗?你们确定这是你们的好意吗?”
“若真觉得,我这就让人禀报岳副统制大人。”
老妇人哆嗦得更厉害了,一时进退不得。
人家讲的明明白白,岳副统制大人累极,你为了人好,却去打搅人休息,不是别有居心是什么!
搀扶老妇人的少年不好意思道:“俺娘也是为了要谢岳副统制大人,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还请南营指挥使大人见谅!”
南进:“我们都是为了岳副统制大人好,相互理解,我倒是无所谓。”
老妇人哼了一声,道:“俺们不见岳副统制大人了,东西总该留下吧!”
南进:“军纪有云:私取民财,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而斩之。”
“岳副统制大人若是收了你们的谢意,被朝廷得知,会有怎样的后果?你们想看吗?”
“看到你们的岳副统制大人被斩首吗?”
老夫人双眼一翻晕了过去,南进一个咯噔,率先跑过去。
他的语气很气人吗?这老太太会不会太弱了?!
人群一阵骚动,纷纷停下观看,老妇人没事吧!
“娘,你醒醒啊!娘啊!”
南进走上前,少年满眼仇视,像个受伤的小兽,可怜而又倔强。
“我是来救治你娘的,你别耽误了!”
少年怒道:“俺娘有什么错,不过是想见岳副统制大人亲自道谢,是有些无礼了,可你也不能气死俺娘啊!”
南进也来气了:“我说错了吗?你娘的道谢就是在害岳副统制大人。难不成你们真想让岳副统制大人被斩首?”
“若不是,你让开,我可以救治你娘。”
少年抱着老夫人的身子,低头道:“你真的能救俺娘吗?”
南进点点头,他最近与袁文书学了很多医识,应对昏厥的小事还是有把握的。
少年感激的让开:“多谢南营指挥使大人,俺刚刚也是有口无心,请您不要放在心上。请您一定要救救俺娘啊!”
“你放心!”
第一百九十五章 演戏
南进蹲下为老夫人掐人中、把脉,天啊,怎么摸不到脉搏?真被他气死了?
岳祺泽的声望越高,他以后行事越加便宜。这一点,他一直不遗余力,才会否认实情!
他故意言语严肃,不近人情,说的亦是事实。
没想到真会气死一个老太太!
见南进脸色凝重,少年眼含希翼道:“南营指挥使大人,俺娘没事吧!”
面对少年天真的眼睛,南进极不忍心说出真相。
镇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进轻松的抱起老妇人就走,那少年拦在前头道:“南营指挥使大人,你为何要抱走俺娘?”
“你娘病的不轻,我带她去找袁军医!你也一起来吧!”
少年似是没听见,激动愤怒道:“你不是说能救下俺娘的吗?为何又要去找袁军医?是不是俺娘、娘、”
南进有些奇怪,“你娘怎么了?我带她找袁军医是去救命,多耽搁一会儿,你娘便多一分危险。”
“俺不去,俺娘是叫你给害了呀,你还俺娘的命来,你还俺娘的命来!你还!”
说罢,少年便一头冲向南进,陈大华守在旁边,岂会让他如愿撞人,一脚踢开了去。
武成竹心中矛盾,南进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当看到有人对他不利时,身体给出了最诚实的回答。是啊,一心无私收留无助苦难的战友,又怎会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呢!
老李他们也不登记了,纷纷走过来。在自己的地盘,他们的南营指挥使大人能让一个毛孩子给欺负了,该叫人笑掉大牙了!
少年捂着心口爬了起来,愤恨的瞪着他们,道:“噢,你们的长官杀了人,你们想干什么?”
后指着南进:“帮他掩盖事实,要仗势欺人吗?大家快给俺评评理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谁都没想到南进的话会成了杀人武器,也没想到一个温润懂事的少年会发疯。
“噢,俺明白了!南营指挥使大人刚刚让俺跟着一起进去,就是想杀人灭口吧!”
后跪在地上向众人磕头:“求徐州府的各位乡亲父老给俺做主啊,不能任由俺娘冤死啊,救救俺吧,俺不想死啊!”
黄铁虎爆炸:“你个臭小子说什么呢?你娘分明是叫自己给气死了,怪咱们南营指挥使大人什么事?”
少年一脸了悟:“大家快看啊,他们自己人都说俺娘死了,南营指挥使大人却说俺娘没死,分明就是个骗子。大家救俺啊!”
黄铁虎收到无数双眼刀,他恨不得捂着脸钻地逢,给南营指挥使大人帮倒忙了!
南进放下人,与秦世顺悄声道:“秦大哥,看好她!”
“贤弟放心!”
钱峰的嘴角抽抽,真该叫老大过来看看,天底下竟有这样傻的人?难以捉摸,神来之笔啊!
南进走前走了两步,道:“你是哪里人?家住何方何地?”
少年往后退了一步,明明害怕却硬着头道:“俺为什么要告诉你,难不成你南营指挥使大人不光是灭俺的口,也想灭了俺族人的口!做梦,俺是不会说的。”
人群中有很多被少年感动的人,一片好心来报恩,没见到人就算了,看门的还出口伤人,气死人了!
老李他们气炸了,南营指挥使大人用得着当众犯蠢去杀人灭口吗?要去,也该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啊!
呸呸,他们想的什么哟,南营指挥使大人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南进心下越发肯定,“你分明是心虚不敢说?我再是狂妄,也不敢当众灭你的口。”
“不说大家会不会放过我,便是我们的岳副统制大人,也绝对不会放过我。”
少年嗫嚅道:“岳副统制大人不在这儿,哪会知道你的狂妄!俺才不相信你个刽子手呢!”
陈大华道:“俺们都是朝廷的兵,岳副统制大人的兵,岂容你一个无毛小子质疑!”
“说,你们是不是金人派来的奸细?专门为了找咱们的南营指挥使大人报仇的?”
众人心中一懔,通敌,罪无可恕。他们有同情心,可不能用错了地方。
再看向少年的眼神不由一变,仔细想想,金人对南营指挥使大人是恨之入骨吧!
设计这么个圈套陷害南营指挥使大人,是非常有用的。
少年大哭,似是要断气:“你、你冤枉好人,俺娘和俺都痛恨金人,怎会是金人的奸细!你冤枉俺们,你坏!”
陈大华掐腰:“我看是你坏,坏透气了!明知南营指挥使大人是抗金的大英雄,还来诬陷他!”
“想让南营指挥使大人受罚,然后就不能帮徐州府打金人了是吧!”
“你便不是金人的奸细,也是用心险恶,恶心至极!”
城门楼上的屈然一脸懊悔,“还以为能轮到咱们这帮老将出马了,谁知强将手下无弱兵。”
“前些时日听袁军医说那么一句,五营里陈大华的嘴可以大骂四方!名不虚传啊!”
董大军:“看你的戏,插什么言啊!”
少年哭的更厉害了,想去找娘寻安慰,偏又被人群挡着过不去。
“你还俺娘,俺、俺什么都不说了,俺说不过你们,娘白死了就白死了,可是你们绝对不能冤枉俺们是金人的奸细,那是奇耻大辱啊!”
周边有人偷偷淌眼抹泪,这孩子太可怜了!死了娘不说,还被人诬陷成奸细,不公平啊!?
南进道:“老李,你带人让袁军医过来一趟?”
“是!”老李壮硕的身子如兔子般跑了!
南进看向宋凡:“宋大哥,有劳你跑一趟军议厅,把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告知岳副统制大人一声。是属下辜负了他的期望!”
宋凡坚定道:“南小弟放心,我定会如实禀告!”
“谢谢宋大哥!”
此事处理不好,聚众欺压良善的恶名便会让岳祺泽带出的兵声名狼藉。
“此事,军中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若真是我的错,我绝不会推诿,岳副统制大人更不会徇私,大家可以放心。”
人群中有人呛道:“你刚刚不是说岳副统制大人正在休息吗?你怎么又因为个人私事去打扰他呢?”
南进:“此一时彼一时,此事关乎军中名誉,已不是个人问题了!人命何等重要,现在不明不白的死了,也急需有人查清!”
“岳副统制大人最是公正英明,定会还这位小哥一个明白。”
钱峰吆喝道:“是谁在说话,给老子滚出来,偷偷摸摸的算是什么英雄好汉。南营指挥使大人也是你能随便污蔑的,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钱峰住嘴!”陈大华大斥,奶奶的,又来一个帮倒忙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齐至
陈大华跑到钱峰旁边揪住他的耳朵悄声道:“你还嫌不够乱啊,引起众人的骚动,担心你脑袋不保。”
这一刻,钱峰竟从平时大大咧咧的陈大华眼中看到了严肃,正经的恼意,他会怕吗?
“陈大华,你给我松手,疼死我了,我的耳朵哟!”钱峰掰不开陈大华的铁手。
陈大华又用力一拽,警告道:“别再张开你那张猪嘴,害了自己不打紧,别连累咱们的南营指挥使大人!否则,有你受的。”
钱峰哀嚎:“知道了,你快松手,我耳朵要掉了!我也是看不过眼,才说了几句,真是想帮南营指挥使大人的。你给我松手!”
陈大华看了黄铁虎一眼,警告之意明显。
黄铁虎下意识捂住嘴,钱峰的耳朵没事吧,他算是好的了!
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壮汉,气的脸红脖子粗。
“俺出来了,你想让俺怎么走啊!”
陈大华把钱峰往前一推,道:“是他说的你找他,仅仅代表个人意思,与咱们无关。”
壮汉不买账,直直瞪着南进:“他是为了谁?别以为俺们种田的就眼瘸,找一个不相干的人出来打发就行了!”
钱峰一肚子气,陈大华鄙视他就算了,连一个地里刨食的庄稼汉也敢鄙视他,气死了!
“是我说的你,你看我们南营指挥使大人干什么?”
见陈大华脸色不善,钱峰语气稍软:“我刚刚说的是冲了些,可也不无道理。真相还未查清,自是不能随意抹黑。否则,你会坐牢的。”
壮汉往前一步:“你吓唬俺,欺负俺没文化是吧!俺可不怕!岳副统制大人公私分明,他的官风都让你们给带歪了!”
瞅准机会添乱一回,还碰上一个硬茬子。
“你是谁啊?敢这么说我们!”
壮汉:“俺也要投军,可俺不想与你们为伍!”
被鄙视被嫌弃,果然异地风水有问题。
“我们也不屑与无知的人为伍,谁怕谁?”
“钱峰道歉!”南进走过来道。
乌古论飞一败再败,下次再来,定会做足准备,援军不知何时会到,徐州府需要人。
钱峰感到浓浓的羞辱,但众目睽睽之下,他胆敢违背南进的命令,还能继续留在军中吗?
留下,情景也尴尬的很,再不似从前了。
既然要道歉了,漂亮点也显得他大度。
钱峰深吸一口气,道:“这位兄弟对不起了,我也不是有意的,都怪你对咱们南营指挥使大人胡言乱语。下次要注意了!”
壮汉的头扭向一边,别以为他听不懂他的话。说是道歉,到底还是在怪他说了他们的南营指挥使大人。
“俺受不起,就不勉强了!”
陈大华道:“让你道歉就道歉,哪儿这么多废话,南营指挥使大人用你出头啊!快些!”
黄铁虎也憋着劲,他都能听出钱峰的问题,更何况别人。
“就是,我们五营的人敢作敢当,你咋对南营指挥使大人的命令、阳奉阴违呢!”
说罢,求表扬的望着南进。
南进没看到,眼神在钱峰身上。
钱峰脸上的傲娇呈现龟裂状,他的小心思,大家都看出来了?!
“南营指挥使大人,我、我真不是有意的,真的。我就是看不惯他诬陷你。”
南进:“你的心意我明白,道歉!在外,我们代表便不是个人,而是大宋军人!”
话到这个份上,他再出幺蛾子,真的要被群起而攻了!
“这位兄台对不起了!”
壮汉瞥了钱峰一眼:“还算是有救,俺不计较了!”
钱峰脸一红,急急看向别处。暗想,你最好别来投军,走着瞧!
大家想,哪来的野汉,他要投军,怎么着也该友好些吧!
可他呢,上来就得罪南营指挥使大人,接着又对以后的战友不依不饶,真的想投军吗?
岳祺泽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谁曾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接到消息,脚下生风的赶来了!
袁文书一听,直接让下属做手里的活儿,着急忙慌的跑来了!
他家弟弟又可爱又英俊又明理,怎会说话把人气死了呢?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华清精神一动,表示深深的怀疑,南进会干这么愚不可及的事情?
应该是哪里出什么误会了吧!
华清心中犹如猫抓,杨大山看在眼里,道:“也不知南营指挥使大人如何,属下放心不过,去看看吧!”
华清点头:“嗯,我也去看看!”
杨大山慌了,殿下是在演戏还是真的要去啊?
“华都头不可,袁军医交代你要好好养伤,不可乱动。南营指挥使大人也有吩咐,让你别胡思乱想的。”
“一旦得知你去找他,还不得发火啊!属下代你去也是一样的。”
后朝向附近的病友道:“我家华都头就有劳各位照看了,可别让他随意走动了!”
华清一脸苦笑,与他们周旋。
对他们的羡慕嫉妒,心中骄傲一起,身份相差大着呢!你们想,也下辈子吧!
屈然见到岳祺泽匆匆赶来,酸道:“人家是亲生的,咱们是后生的,中间还隔着一个好友,想混前头,何时到头啊?”
董大军笑道:“话还在耳边,你就变卦了!快到不惑的人了,说话该有准头才是!”
屈然委屈:“说是一回事,看是另外一回事。再老的的人,也有颗正常的心吧!”
“别告诉我你看到岳副统制大人这样紧张南进,你不嫉妒啊!说了我也不信!”
董大军:“我也是个正常人,不过正常人有好坏之分?你屈然是好人是坏人?”
屈然笑道:“志同而道合,你董大军是什么样的人,我屈然就是什么样的人!”
董大军无奈一笑:“说到正经事,你倒是清透的很。不是想要出头吗?走吧!”
徐州府的人对岳祺泽奉若神明,无人不识。
“草民见过岳副统制大人!”
岳祺泽面露亲和,道:“大家请起!”
一路上听宋凡讲的详细,心中恨其不争,南进长了个猪脑子吗?
“属下见过岳副统制大人!”
岳祺泽信步走到众人前,对南进等人行礼视而不见。
众人脸上笑意渐放,岳副统制大人果真与众不同,心向他们啊!
袁文书跑到门洞顺了顺气后,然后装模作样走了出去!
老李急的一头汗,关键时刻,人怎么倒不急了!
袁文书与南进交情深厚,他不敢催啊!这速度是骑赤兔马了,一日千里,才几天啊!
秦世顺脚下躺着一个老妇人,便是被南进气死的老妇人!
陈大华前面跪地的人,便是苦主的儿子!
岳祺泽看明白后,才道:“免礼!”
南进等:“多谢岳副统制大人!”来得好快啊!
第一百九十七章 出戏
看样子,就是这一老一少想找他家南进的事!
袁文书走上来道:“那个老太太在哪儿?快给我一看!”
秦世顺道:“袁军医,老妇人在这儿!”
少年哭求道:“袁军医,俺娘已经去了,就不敢劳烦你了!”
袁军医正色道:“那我更要看了,你娘的死,关系不一般,查明也好还你一个公道。”
少年:“那、有劳袁军医了!”
南进跟着袁文书过去一看,岳祺泽本就站在老妇人旁边,朝南进一瞪。
南进脚下一停,随后不顾岳祺泽的警告,亦然跟了过去,不过却站在岳祺泽身后一步。
岳祺泽的威胁,他不敢不受。
屈然与董大军一齐过来,“属下见过岳副统制大人!”
岳祺泽点了一下头,虽疑惑他们到来,也没说什么。
“属下见过屈军都指挥使大人,见过董军都指挥使大人!”
“大家不用多礼!”
屈然和董大军很有眼色,见南进站在岳祺泽右侧让出了地方,他们亲切的笑了笑,选择了左边。
在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袁文书身上,更确切的说是他的脸上。
袁文书一会紧皱,一会儿舒展,众人看得一阵紧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似是听到众人焦急的心声,袁文书起身看向少年,缓缓开口道:“你娘生前可是同时患有胃疾和心疾?”
少年点点头后又摇摇头,迷茫的很!
袁文书:“你想清楚了再说,你若是不相信我,尽可以找仵作!”
袁军医的医术在徐州府的医界赞誉满满,他的话具有非常高的权威性。
壮汉道“小哥,有岳副统制大人给你撑腰,怕什么?”
“就是,岳副统制大人公平公正,你快说啊!”
少年开口道:“不用叫仵作了,俺相信袁军医!俺娘先前胃不大好,最近这些日子又说心口疼。”
“俺要请大夫,俺娘不让,说什么是吃多了,叫饭给堵着了!多走几步就好了!”
“俺信以为真,心下想着改天再叫个大夫过来看看,谁知、谁知俺娘就这么走了!”
“娘啊、你怎么就忍心丢下儿子一个人孤苦过活啊!”
袁文书道:“你节哀吧!你娘犯有胃疾,正食用半夏泻心汤可对?”
少年点头:“是的,那个为俺娘看病的大夫就说是半夏泻心汤,没错的!”
袁文书看着死者的手指甲道:“这就是了,请大家看死者的指甲。一般患有心疾的人,指甲有异于常人。”
“我们正常人的指甲一般呈现出粉色而有光泽,你们再看看这位死者的指甲发白变异,分明是心脏衰竭,长期气血不足引起的,极度阴虚。”
“半夏性较辛燥,凡阴虚、有热、血证、而咳嗽不爽者禁用。”
众人幡然醒悟,他们之前是误会南营指挥使大人了?!
袁文书看向少年又问:“你娘一天最少要喝一顿半夏泻心汤,服用多长时日了?”
少年傻了,旁边的壮汉捅了他一下,他才回神。
“袁军医,便是你说的是真的,俺娘也不该立时就会死了吧!”
袁文书:“是这么个理,可是你娘的身子早已呈枯竭状,你身为人子却不察,亦有过错。”
“死者明知身体有漾,更不该跑到人群多的地方。”
“身为医者,就事论事,并无偏向与谁。”
“南营指挥使大人所说之言句句在理,只是语气欠佳了些。毕竟他不是大夫,不能要求过高。”
少年失声痛哭:“俺知道了,说到底还是俺自己个害了娘啊!娘啊,儿子对不起你啊!”
“娘,你快活过来,儿子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哭者伤心,闻者落泪。
年迈的老妇人深有感触,抽抽泣泣,抬袖抹泪。
岳祺泽向人群问:“你们中可有认识此人的,乡里乡亲,出来帮一下忙。”
人群中俱是摇头,说了大半天,他们根本不认识这个少年是哪里人。
“岳副统制大人,俺们好像没见过这对母子!”
“就是,俺也不认识,陌生的很。”
岳祺泽:“多谢大家了!”
后看向南进:“南营指挥使,行为有失,言语不当,罚奉两年。负责死者的全部丧仪,你可不服?”
南进拱手:“属下心服口服!”
袁文书瞪了岳祺泽一眼,分明对此十分不满。一个行将就去的老妇人,她自己不顶用,怪南进什么事?
还罚奉两年,还负责死者的全部丧仪,岳祺泽脑袋没带来吧!
少年继续哭:“娘啊,俺对不起你啊!俺枉为人子,俺也不活了!娘、”
岳祺泽高声道:“众位乡亲父老继续领回自己的财物,岳某在此向你们道谢了!”
众人怎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呢,纷纷要把东西留在军中。
岳祺泽:“我深感众位乡亲父老的厚爱,可军中有规定,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金人未退,军中事多。以后有麻烦众位乡亲父老的时候,还请不要推辞。”
众人高喊:“不推辞,俺乐意!”
脚下,南进蹲下来道:“小哥,我们送你娘回去吧!”
陈大华:“是啊,人死不能复生,自要入土为安,你节哀吧!”
少年似是什么都没听见,抱着他娘的尸体不撒手。
“娘、娘啊、”
少年的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泪水像条小溪,淌得满脸都是,实在伤心透了!
老李朝黄铁虎看去:“一个男子汉哪来这么多泪水啊?我的天啊,比一个女子的还多。”
黄铁虎:“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死了亲娘啊!”
老李一脸嫌弃:“那也太多了,当着众人的面,太、太作了!”
黄铁虎转过脸去,人家死了亲娘,不哭能怎么样啊?李都头还说人家,有没有同情心啊?!
老李不可置信,黄铁虎要翻天了敢无视他?看他不扒了他的皮!
电光闪裂之间,悲恸可怜的少年突然向南进袭去。
众人以为看花了眼,南进一直低头悲伤自责状,显然对气死人这回事无法介怀。
陈大华与秦世顺就在旁边,齐声道:“小心!”
南进双手合十,运力后退,少年扑了个空。
“你还俺娘的命,是你杀了俺娘,害俺成了无母之人。你还俺娘的命!”
壮汉拦住少年的胳膊:“小子,你冷静些个,别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那少年一晃,壮汉被晃得一个趔趄,成风化状。他被一个臭小子给晃开了?!
屈然与董大军见此,忙要上前,岳祺泽抬手止住了!
此人话中有话,事中有事,听到宋凡提的那一刻起,岳祺泽便明白南进的心思了!
南进怕是联想到之前发生一系列的事情了,联想到了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