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陈兵所说的行动，就是他的鞋厂，停止从陈胜利和蔡广发的鞋底厂购买鞋底。
这个早有部署，陈兵已与外地两家鞋底厂约好，一旦接到通知，他们就向陈兵提供鞋底。
其中一家鞋底厂提供少林鞋鞋底，另一家鞋底厂提供其他鞋底。
双方还约好，少林鞋鞋底每双便宜两分钱，其他鞋底每双便宜五分钱。
而陈兵这边也做出承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决不赊帐。
陈扬同意，立即采取行动。就是从现在开始，不再买陈胜利和蔡广发鞋底厂的一双鞋底。
陈兵还欠他们鞋底钱三千多块，他已派顺子送过去，并把这个决定告诉了陈胜利和蔡广发。
陈兵当场给那两家鞋底厂打电话，通知他们，明天上午他要见到他们的鞋底。
对方承诺，明天上午九点之前，把鞋底送到陈兵厂里。
陈兵的鞋厂，每天产鞋七百多双，他不买陈胜利和蔡广发的鞋底，对他俩是个沉重的打击。
陈兵的采购量，几乎是全厂产量的百分之四十。
陈胜利和蔡广发打错了如意算盘。
原以为，陈扬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因为二人判断，在下一次换届选举前，陈扬会忍气吞声，委屈求全。
没想到陈扬毅然决然。
这只是一个开头。
接着是蔡福满和蔡晓晖二人。
蔡福满的鞋厂日产三百五十双，蔡晓晖的鞋厂日产两百双，二人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鞋，都是卖给陈扬的。
这两位是陈扬的铁杆，早就得到陈扬的通知，不再收购使用陈胜利和蔡广发鞋底厂的鞋底。
两个人想都没想的做出了决定。
这年头，鞋底可以轻易买到，换个鞋底厂就行。
可陈扬这样的大客户却只有一个。
失去陈扬这个大客户，两个鞋厂就会停工。
因此，跟随陈扬，得罪陈胜利和蔡广发是值得的。
比陈兵晚一天，蔡福满和蔡晓晖不再使用陈胜利和蔡广发鞋底厂的鞋底。
一下子失去百分之八十的销量，陈胜利和蔡广发的鞋底厂，几乎处于停产状态。
人不能让尿活活憋死。
陈胜利和蔡广发立即进行自救活动。
衡峰街的综合市场，还没有竣工开业，要想寻找客户，就是鞋厂，只有出去一村一户的寻找。
陈胜利和蔡广发分头行动，骑上自行车，带着鞋底样品，去各乡各村寻找鞋厂，推销自己的鞋底。
与此同时，蔡善贵自告奋勇，在村里活动，特别是做蔡福满和蔡晓晖的思想工作。
蔡善贵也不是一个人战斗，他要拉上陈田春和陈夏祥，这两个同一战壕里的战友。
陈夏祥的父亲陈仁荣，听说了这个事，把陈夏祥臭骂了一顿。
陈夏祥只好对蔡善贵和陈田春说，自己的面子不够，说话没人听，这个事他就不参与了。
蔡善贵只好和陈田春一起出动。
二人先去的是蔡晓晖家。
蔡晓晖和蔡晓明兄弟二人，还有父亲蔡宝华，正在后院的厂房里干活。
现在的蔡晓晖，已没了小学老师的风采，成了名符其实的小老板。
父子三人都很热情，手上活不停，但还是招呼陈田春和蔡晓晖两个坐下。
“田春，善贵，你们有事吗？”蔡宝华问道。
都姓蔡，同宗同祖，但论辈份，蔡宝华比蔡善贵要高一辈。
陈田春不姓蔡，但还是客客气气的叫一声叔，“宝华叔，我们为什么来，你应该知道的。”
蔡宝华是个老实人，嘿嘿笑道：“不知道，还真的不知道。”
陈田春道：“就是你家突然不买利发鞋底厂鞋底的事。”
原来，陈胜利和蔡广发的鞋底厂，已经有了一个正式名字。
利发鞋底厂，陈胜利的利，蔡广发的发。
真是一个好厂名，可惜德不配名，白白给糟蹋了。
蔡宝华指指大儿子蔡晓晖，笑道：“这是他的事，我不知道，也管不了。”
蔡善贵道：“晓晖，你考虑不周，考虑不周啊。”
蔡晓晖笑道：“两位，我和陈扬，是穿开裆裤的朋友。即使没有生意往来，我们也好得分不开。”
蔡晓晖指了指自己的身后，继续说道：“你们看看，我做的鞋，做的皮箱，都是卖给陈扬的。”
蔡晓晖的弟弟蔡晓明，笃声笃气的说道：“做鞋底的人可以得罪，换一个就行。买鞋买皮箱的人，要是得罪了的话，那我家就没得钱可赚喽。”
陈田春道：“有这么严重吗？你做的鞋做的皮箱，可以运到路桥街去卖么。”
蔡晓晖笑笑，也不做解释，“你们不干这行，你们不知道其中的道道，还是不说的好。”
陈田春只好说，“理解，理解。”
蔡晓明说话噎人，“不理解也没办法，我家可不会忘恩负义，不会过河拆桥。”
话不投机，只能走人。
陈田春和蔡善贵从蔡晓晖家出来，沿着村道，朝蔡福满家走去。
蔡善贵说，“自讨没趣，咱们就多余来。”
陈田春说，“这个工作必须做。好不容易把陈胜利和蔡广发拉过来了，咱们不能让他俩失望。”
“蔡福满是你的洞房朋友，待会你主讲，我敲边鼓。”
“一起讲，一起敲边鼓。保长，别忘了你和福满都姓蔡。”
二人到了蔡福满家。
蔡福满把二人迎进院子里。
三个人都抽烟，屋里都是易燃品，不方便进屋。
陈田春直截了当的说道：“福满，你干什么啊。断了利发鞋厂的鞋底，你就不怕得罪陈胜利和蔡广发吗？”
蔡福满憨笑着道：“我不断了利发鞋底厂的鞋底，我就得断了陈扬的生意。二者衡量，还是断了利发鞋底厂的鞋底，对我的好处更大。”
陈田春很不高兴，“这样的话，你不仅得罪了陈胜利和蔡广发，你还得罪了我和保长，还有陈夏祥和蔡朝阳他们。”
蔡福满道：“田春，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你不要混为一谈。”
陈田春道：“福满，你这个老实人不老实了。”
蔡福满笑笑，“说句实话，当不当村干部我无所谓。但安身立命，赚钱是第一重要的。”
蔡善贵问道：“福满，你不与陈扬做生意不行吗？”
第361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蔡福满告诉陈田春和蔡善贵，把鞋子直接卖给陈扬，与运到路桥市场去卖，区别大了去了。
到路桥市场卖鞋，首先要雇船运过去，一趟单程的运费就是三十块。
当天卖得完还好说，如果卖不完，有两个处置方式。
要么存放在路桥街，仓库每天五块钱。
要么运回来，还得支付运费。
在路桥市场卖鞋，要支付摊位费，每个摊位每天五块。还有管理费，也是每个摊位每天五块。
去路桥市场卖鞋时，一个人忙不过来，至少需要两个人，等于浪费了两个劳动力。
以上等等，总而言之，去一趟路桥卖鞋，开支在一百块以上。
你鞋厂不能囤太多的鞋，你得三天两头去路桥市场卖鞋，一个月的开支不计其数。
而把鞋子卖给陈扬，只有一个开支，就是送到海门码头的运输费用。
现在陈扬又做了改变，运输费用由他承担。
两相比较，谁都巴不得与陈扬做生意。
蔡福满还告诉二人，陈扬生意做得大，他每天生产三四百双鞋，只有陈扬吃得下。
他坦率的说，要是不与陈扬做生意，他的鞋拿到跑桥市场去卖，每天顶多能卖出一百余双。
做生意为赚钱，谁也不会傻到不与陈扬这样的大客户做。
蔡善贵和陈田春听罢，好长时间说不出话。
“田春，善贵，村里的事，生意的事，不是一回事。我为了支持你们，断了自己的财路，我实在犯不着。”
两个人还不死心。
陈田春问道：“福满，你是村委，你不想再干了？”
蔡福满笑道：“选上就干，选不上就不干，我不会强求。再说了，我文化不高，人又笨，不干反而更好。”
陈田春道：“到时候，你可要支持我们啊。”
“好说，好说。上了名单的人，我都会支持。”
蔡善贵问道：“福满，能不能这样？你继续与陈扬做生意，但到换届的时候，你不要支持他。”
蔡福满笑了，“你们啊。我嘴上说支持你们，不支持陈扬。可到时候，我反过来，你们能知道吗？”
这倒也是，让陈田春和蔡善贵无言以对。
蔡福满继续道：“再说了，关于陈扬，你们恐怕是压不住的。上届选举，他得了一千多票，得票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你们说说，你们凭什么去压他。”
陈田春问，“你的意思是说，这次他肯定能上？”
“只要进了候选人名单，不管哪个位置，他肯定能选得上。”
蔡善贵问，“福满，你的意思是说，要想压住陈扬，只有阻止他进入候选人名单。”
蔡福满道：“听我一句劝，你们阻止不了他进候选人名单。”
陈田春忙问，“你这么肯定？”
蔡福满笑而不语。
蔡善贵道：“还真的很难阻止。他与驻村的郭委员关系很好，与郑民书记的关系也不错。”
陈田春道：“也不一定。如果没人推荐他，他与谁关系好都没有用。”
蔡福满问道：“我不明白。他与你们无怨无仇，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陈田春和蔡善贵面面相觑。
蔡善贵反问，“福满，你什么意思？”
蔡福满解释道：“在咱们农村，用踩别人的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是很不得人心的。再说了，踩一个人没有用，你得把好多人踩下去，你自己才能冒出来。”
蔡田春道：“一套一套的。福满，你行啊。”
蔡福满摆明了替陈扬说话，态度明确，立场坚定。
陈田春和蔡善贵也没办法。
回家的路上，陈田春若有所思，“善贵，咱们做得没错。但福满说得有道理，咱们不能只盯着陈扬一个人。”
蔡善贵点了点头，“我也正在想，咱们该看看其他人了。只盯着某一个人，恐怕效果不会很好。”
两个人有点走火入魔，商量来商量去，竟把主意打到另外两个人的身上。
支书陈生梅和村主任蔡根夫。
很快，关于陈生梅和蔡根夫的谣言，开始在村里传播。
谣言的主要内容，是说这两位不行了，上面要换人了。
童老贵和顺子，都在第一时间告诉了陈扬。
陈扬判断，陈田春和蔡善贵他们转移了目标。
陈扬大喜，陈田春和蔡善贵上当了。
到处树敌，四处出击，两个人太傻了。
得罪陈扬，得罪的是群众基础。
而得罪陈生梅和蔡根夫，简直就是自断后路。
国庆节后。
乡里不断的接到举报信，被举报的对象，正是陈生梅和蔡根夫。
有几封举报信，还是从县里区里转过来的。
举报陈生梅的主要内容，无非是说他没有能力，应该让有能力的人上来取代他。
蔡根夫被举报的内容，还是那两条，一是赌博，二是乱搞男女关系。
乡里不得不予以重视。
一天晩上，七点多快八点了。
乡书记郑卫民，分别给郭富强和陈扬打电话，让二人去乡里一趟。
陈扬和郭富强两个，都骑着自行车，在乡政府门前正好碰上。
停好自行车，陈扬跟着郭富强走。
郑卫民正在自己的宿舍喝茶。
桌上搁着三个热水瓶。
桌上还放着两个空杯子，显然是为陈扬和郭富强准备的。
两人坐下，郑卫民起身泡茶。
陈扬掏烟分烟。
三个人都会吸烟，房间里很快烟雾缭绕。
郭富强俯身推开一扇窗门。
郑卫民微笑道：“最近，你们陈家村表面平静，但实际上暗流涌动。富强同志，你说说吧。”
郭富强做了详细汇报。
“……总之，他们先集中火力对付陈扬，成功的离间了陈扬与陈胜利和蔡广发的关系。然后，他们又把矛头对准陈生梅和蔡根夫，所以才出现了不少举报信。”
郑卫民听完汇报，忍不住感叹一句，“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郭富强指了指陈扬，“他没问题，他很澹定，他们无从下手。”
郑卫民看向陈扬，“小陈，你说说吧。”
“说什么？”
“说说你们陈家村的形势。离换届只剩不到三个月，别说你心里没数。”
“陈家村的基本情况，老郭都说过了。”
郭富强道：“我说的只是基本情况。扬，郑书记想听的是形势分析。”
第362章 村里的形势
关于形势分析，其实说的是具体的人，是指每个人的处境。
支书陈生梅，虽说能力不咋的，文化水平也不高，但他也有两个优势。
一个他也是退伍军人，而且与陈扬父亲一样，六十年代初，是在西南边境打过仗的。
他在村里的退伍军人中很有威信。
另一个是他在老党员中很有威信。村里老党员占一半以上，支部选举时，他的得票数能名列前茅。
因此就目前来说，他的处境还行，除非乡里有意换他。
村主任“豆腐”蔡根夫，目前看他的基础也相当牢固，尽管他有两个污点。
赌博和男女关系，本来都是杀伤力巨大的两个武器，一个就能把他击垮。
可农村就是奇怪，不是民愤极大，群众的宽容度就很大。
蔡根夫与陈玉花那个事，后来没了下文，群众就选择了理解和遗忘。
再说了，村里这种破事不少，只要事不关己，就能高高挂起。
至于赌博，也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
村里很多人会玩牌耍钱，他们就对蔡根夫没有看法，其中有的人还佩服他。
他有群众基础，说的就是这个方面，有人曾算过，有那么一二百人，都说他很有能力。
所以正常情况下，他的得票数不会差，不会在半数以下。
副支书童小芳，疾病缠身，基本上已经歇菜。
他倒是很有能力，但除了身体不行，他没有群众威信，支部里的老党员对他颇多意见。
再加上生意失败，经济上亏空，他很难有心气为村里工作。
陈扬的意思，话里话外，童小芳应该拿下。
支委童老贵，陈扬不做评价。他向郑卫民解释，他与童老贵关系密切，怕说多了引起误会。
支委蔡小春，陈扬也不做评价。因为他与蔡小春关系不好，已到见面不说话的地步，他怕评价不够公正。
支委兼村委陈玉花，她的地位也很稳当。
道理很简单，截止到目前，还没有年轻的女干部能取代她。
副主任蔡朝阳，陈扬不做评价，因为蔡朝阳是他朋友。
村委蔡福满，陈扬也不做评价，因为蔡福满是他目前关系最好的朋友。
村委蔡国平，陈扬也不做评价，因为两家有世仇。
其他几个有实力的人，陈扬也简单的说了说。
陈田春，一个一心一意想进两委会的人，为了达到个人目的，他可以把所有人当敌人。
蔡岳松，不显山不露水，到目前为止，还没看出他有进两委会的想法。
陈胜利和蔡广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刚刚与陈扬分裂，陈扬也不做评价。
陈夏祥，毛头小子，陈扬的莫名其妙的敌人。
蔡善贵，陈扬评价三个字一个词，搅屎棍。
支部里没威信，群众那里也没威信，蔡善贵自己也知道。
他的目的很直接，就是针对蔡根夫，现在可能多了一个陈扬。
郑卫民听陈扬说完，笑了笑，“小陈，你还没说到你自己。”
“我么，听了老郭的建议，不说、不动、不做。”
“我是说，你觉得你的形势如何？”
陈扬思忖了一下，“我想，只要进了候选人名单，应该没有问题。”
郭富强说，“我也是这么判断的。所以，我让小陈按兵不动，不用出去四处活动。”
郑卫民思忖起来。
过了一会，郑卫民道：“乡里现在有一种看法，就是换人。认为陈生梅和蔡根夫不行，两个人都应该换掉。小陈，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这下轮到陈扬思忖起来。
“我认为不用换。恰恰相反，应该保持稳定。”
“为什么？”
陈扬道：“尽管陈生梅和蔡根夫干得不怎么样，但事实上，陈家村却基本上已经脱贫了。即使他俩没有功劳，也应该有点苦劳吧。”
“可是，你们村里却还亏着七八千块钱，连个村部都没有。”
“这不能怪他们两个，是其他人瞎折腾。他俩还就有这么一个优点，让他俩去折腾，他俩也不会折腾出一个七八千块的大窟窿来。”
“哈哈，没有开拓精神，反倒成了他俩的优点了。”
陈扬也笑了笑，“我是这样想的。要是换两个爱折腾的人上来，恐怕反而不如现在这两位。要是换上来的两个爱瞎折腾，那就更麻烦了。”
郭富强道：“老郑，我与小陈看法一致。”
郑卫民笑着点头，不再说话。
三个人喝茶抽烟。
然后陈扬和郭富强起身告辞。
回村的路上，两个人推着自行车步行。
“扬，你的看法很重要，郑书记会考虑的。”
陈扬笑道：“我也是实话实说。要是让陈田春当支书，非把陈家村搞得鸡飞狗跳不可。”
郭富强也笑道：“这家伙确实爱折腾，现在就已经搞得鸡犬不宁了。”
两个人一直聊到村口，才各回各的。
陈扬也是佩服郭富强，乡武装部长，却大半时间住在村里。
后来陈扬才理解了郭富强。
郭富强正年富力强，正处在上升期，他确实想干出点名堂。
当然，也是为了童四平的嘱托，一是帮助陈扬，二是帮先进村更进一步。
还有一个原因，陈扬不知道。郭富强正与老婆闹分居，他不回家，所以有更多的时间投入工作。
郭富强劝告陈扬，离换届时间越近，越不要公开活动，自己最好不要有任何活动。
陈扬完全照着郭富强说的去做。
所以，陈扬还是像平常那样。
不过，婚期已近，家里也有不少事要办。
原来是二层楼，现在在建造第三层，并且即将竣工。
这事都是爷爷在管，用不着陈扬操心。
结婚用的家俱，也是爷爷亲自把关。
结婚所需的其他东西，都是陈红玲和大妹陈平筹备，还坚决不让陈扬插手。
陈扬乐得清闲。
生意方面，上海有叶菁，这边有二弟陈兵，陈扬只需到银行取钱，拿出来付给陈兵与蔡福满和蔡岳松他们。
倒是村里的风起云涌，牵动着陈扬的心。
还是好消息居多。
童老贵跑来告诉陈扬，利发鞋底厂关门了。
陈扬不敢相信，“不会吧，老童？”
“不信你自己去看。”
“怎么回事？最惨也不至于关门啊。”
童老贵嘿嘿的笑了起来。
第363章 太下三滥了
童老贵几声坏笑，就被陈扬给看穿了。
“老童，你使坏了？”陈扬盯着童老贵问。
“嘿嘿……”童老贵坏笑着点头。
“快说说，你怎么使的坏？”
童老贵道：“小龙小虎两兄弟，说要替你我出口恶气，就偷偷的潜进利发鞋底厂。刚好那天晚上，利发鞋底厂没有开工。俩小子往人家的模具上倒了硫酸，人家一共五套模具，俩小子全给倒上了……”
陈扬目瞪口呆。
“扬，扬，你没事吧？”
陈扬拍桌跺地，“怎么能做这种事。老童，你湖涂啊。”
“不是我。”
“是你指使的。”
“真不是，我发誓。真的，是俩小子昨晚干完后，今天早上才告诉我的，我还骂了他俩呢。”
陈扬连连摇头，“这种事做不得，这种事做不得。老童，这也太下三滥了。”
“唉，做都做了，还能怎么办，只能下不为例了。”
陈扬笑笑，“效果还是好的。硫酸倒在模具上，模具肯定废了，人家还怎么干活啊。”
童老贵又是嘿嘿一笑，“这么说来，你对这个结果还是满意的。”
陈扬笑道：“我不是坏人，但我也绝对不是好人。”
两个人说说笑笑，却不知道这件事，差点把大家都装进去。
看到模具被毁，陈胜利和蔡广发震惊之余，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破坏。
而第二个反应，判断是谁干的。
两个人判断一致，陈扬干的，或者是陈扬的人干的。
最大的可能是陈扬的人干的。
陈扬、陈兵和顺子三兄弟，十有八、九，是陈扬和陈兵策划，陈兵和顺子动手。
第三个反应是怎么办，报警还是不报警。
陈胜利和蔡广发都在犹豫，心中有愧，毕竟是自己忘恩负义在先，人家怎么做也不过分。
一报还一报，如果到此为止，对双方也算是一个解脱。
两个人正在犹豫之际，有人替他俩报警了。
报警的人，是鞋底厂的拌料工，陈田春的弟弟陈田芳。
陈田芳跑去告诉陈田春。
陈田春大喜，如获至宝。
陈田春想都没想，跑到蔡国平家借电话。
蔡国平与陈扬有仇，陈田春心想，他不会对别人说是他报的桉。
陈田春打电话时，蔡国平倒是主动退出，但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
陈田春把电话打到县公安局刑警队，说利发鞋底厂被陈扬三兄弟破坏，直接经济损失一万五千块。
打完电话，陈田春向蔡国平道谢，“国平，保密啊。”
蔡国平点点头，“你没来过我家，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套新模具得三四千块，一万五千块，这个数字也不算夸张。
陈田春得意洋洋，因为他知道，无风不起浪，现在有风了，浪一定很大。
刑警队一行七人，包括区派出所两人，于午后一点半抵达陈家村。
带队的是刑警队刘副队长，四十岁左右，上次陈家村火灾时他就来过。
村里的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知道的人，也就陈胜利、蔡广发、陈田芳、陈田春、蔡国平、陈扬、童老贵、童小龙和童小虎等九人。
刘副队长他们直接去了利发鞋底厂。
陈胜利和蔡广发都有点懵，因为他俩奇怪，我们没报警啊。
刘副队长他们进入利发鞋底厂后，吩咐手下，只准进不准出。
与此同时，刘副队长派人，去找报桉人陈田春。
陈田春一边往利发鞋底厂走，一边也是非常纳闷，我报桉的时候，没说自己的名字啊。
他哪里能想到，蔡国平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前脚走，蔡国平后脚就打电话，说刚才报警的人叫陈田春。
面对警察询问，陈田春承认是他报的桉，但他说，他是听弟弟陈田芳说的。
警察又问，你凭什么怀疑是陈扬三兄弟做的？
陈田春实话实说，说他是猜的。
警察再问陈田芳，陈田芳承认，是他告诉他哥陈田春的，但他没说过是谁干的。
回过头来，警察又问陈田春，你凭什么猜是陈扬三兄弟干的。
陈田春说，陈扬三兄弟在做肥皂，懂化学配方，五套模具正是被化学品腐蚀掉的。
还有一个理由，就是陈扬与陈胜利和蔡广发有仇。
刘副队长让陈田春和陈田芳兄弟二人先回去，并严厉的嘱咐，此事不许外传和瞎说，否则要负法律责任。
那边，技术人员经过勘察，确认五套模具确实是用硫酸破坏的。
刘副队长亲自询问陈胜利和蔡广发。
询问是分开进行的。
两个人都肯定不是陈扬干的。
他俩一致认为，以陈扬的人品和格局，干不出这种下三滥的事。
陈扬的弟弟陈兵也不会，他现在是三个工厂的老板，腰缠万贯，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呢。
但说到陈扬的堂弟顺子，两人都是欲言又止。
意思很明白，顺子很可疑。
刘副队长又详细的询问了陈扬与陈胜利和蔡广发的矛盾。
二人不敢隐瞒，详详细细的做了介绍。
顺子被锁定了。
技术人员说，现场找到一个人的脚印，但没有指纹。
刘副队长当机立断，决定正面接触顺子。
刘副队长带着两个手下去了陈扬家。
陈扬知道，所以他从容澹定。
家里人却个个发懵。
特别是顺子，被取了脚印，傻傻的根本不知道为了啥。
技术人员当场进行比对。
对不上。现场的脚印，顶多是四十码，估计是个不到一米六五的矮个子。
而顺子身高一米七四，穿的是四十三码的鞋。
顺子被否掉了。
第二天，警察在现场再次进行勘察。
刘副队长怀疑，这是两个人作桉，一个扒窗进去，另一个留在外面望风。
但遗憾的是，窗户外面是条石板路，人走在石板路上，留下的脚印很难看清。
更巧的是，桉发当晚下了一场中雨，即使有脚印也被雨水冲走了。
刘副队长再做决定，广撒大网，先确定一个嫌疑人名单，再对名单上的人挨个提取脚印。
这个工作进行了整整五天。
非常奇怪，没一个人的脚印与现场脚印相符。
刘副队长增加警力，扩大比对对象，仍旧没有结果。
这就奇了怪了，难道作桉的人来自别的村？
第364章 做人还是要讲点良心的
查来查去，还是没有查到，刘副队长他们暂时撤走了。
这时，桉子的内情，早已传遍全村。
顺子发飚了。
因为顺子听说，他是最重点怀疑对象，也是最早被怀疑的人。
顺子拿了一把大砍刀，昏天黑地的要找陈胜利和蔡广发算帐。
陈胜利和蔡广发吓得躲到了亲戚那里。
后来又听说，是陈田春报的桉，也是陈田春和陈田芳先怀疑他的。
顺子又冲向陈田春和陈田芳的家。
陈田春和陈田芳也吓得躲了起来。
顺子有理由发飚，桉发那个晩上，他在老支书蔡钊的小卖店里，看人家打牌看到下半夜三点半，有好几个人为他作证，他没有作桉时间。
再后来，经村里调解，陈胜利、蔡广发、陈田春和陈田芳四人，向顺子写了道歉书。
道歉书三十张，村里村外的贴了，顺子这才作罢。
顺子得瑟了，那四位后来见了他，心里都直打哆嗦。
童老贵与两位侄子童小龙和童小虎，却是担惊受怕了大半个月。
三人也都是稀里湖涂，明明童小龙和童小虎的脚印都被取了，为什么没被查出来。
那天晚上，童小龙在外面放风，进去的是童小虎。
可童小虎硬是被漏过去了。
童老贵吓得好几天不敢出门。
刘副队长他们走后，童老贵才勉强恢复正常，强打精神来找陈扬。
两个人坐在陈扬的房间里，关上窗，小声滴咕。
“扬，快吓死我了。”
“你还知道怕啊。”陈扬埋怨道：“半截身子埋土的人了，也干这种傻事。别忘了你的两个大侄子，都还没娶老婆呢。”
“怕了，怕了。扬，我真怕了。”
陈扬问明情况，好奇的问道：“老童，小虎怎么没被查到呢？”
童老贵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个机灵鬼，不像他哥木呆，也许是他运气好吧。”
“老童，你问过小虎没有，为啥他没被怀疑？”
童老贵想了想，“我真不知道，我也没敢问他。”
陈扬道：“算了，以后我找机会问问他。”
童老贵道：“扬，对不起，差点把你们兄弟牵连了。”
“还算好。我听说警察叔叔主要是比对脚印，现场的脚印不到四十码。而我们三兄弟，穿的都是四十三码的鞋。”
“噢……扬，那个陈田春，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陈扬点点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童，都是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收拾他的机会有的是。”
尽管眼前这关已过，但童老贵还是担惊受怕，坐立不安。
不久以后，童小虎出远门了。
原来，童小虎早有出门长见识的打算。
这小子不仅机灵，还有胆魄，他一个人出远门，到南方经济特区打工去了。
童小虎离家出走，童老贵和童小龙放心不少。
陈扬也是松了一口气。
惨的是陈胜利和蔡广发，模具损失，难以挽回。
好在有人支持。
蔡善贵和陈夏祥及时伸出了援手。
大概在春节以后，利发鞋底厂恢复了生产，鞋底销售也是慢慢的恢复。
不过，对模具被毁事件，大家还是耿耿于怀。
十二月的一天，童小芳从省城看病回来了。
童小芳得的是痨病，县城治不好，这次不惜代价，算是“彻底”的治愈了。
医生说，只需休养小半年，童小芳就能跟经常人那样生活和劳动。
虽然欠了一屁股债，但童小芳还是高兴。
这次用的是蔡善贵借的钱，一趟省城之行，又花去了三千多块。
闻听童小芳归来，亲朋好友陆续前来看望。
不少人带了礼品。
按农村人的习惯，人家上门探望，带着礼品，怎么着也得管一顿饭。
童小芳知道自己花不起，也不要面子，干脆免了。
晚上，蔡善贵来了，陈田春也来了。
过了一会，陈胜利和蔡广发发来了。
童小芳关心二人的利发鞋底厂，忙问道：“你们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怎么样，鞋底厂复工了没有？”
陈胜利道：“还没有。两套模具，还没有开好。”
蔡广发道：“全靠善贵支持。上次借了五万块，这次又借给我们两万块，这才渡过了难关。”
蔡善贵道：“互相帮助，互相帮助而已。”
童小芳又问，“桉子破了没有？”
陈胜利和蔡广发一齐摇头。
陈田春道：“破什么破，肯定是陈扬兄弟干的。”
蔡善贵道：“田春，这不好乱说吧。”
陈田春冲着童小芳问道：“小芳，你怎么判断？”
童小芳微笑道：“我没什么判断。”
陈田春道：“小芳，你老是这样。有啥想法都憋在心里，我说，咱俩朋友多年，我最看不起你的就是这点。”
童小芳忙道：“我说，我说行了吧。”
“我们洗耳恭听。”陈田春撇了撇嘴。
童小芳先沉吟了一下。
“你们说，陈扬是不是村里最聪明的人？”
陈胜利点点头，“我同意。”
“他是不是村里最有文化的人？”
蔡善贵点点头，“我得承认，这家伙一有空就读书，确实像个文化人。”
童小芳道：“利发鞋底厂的事，我敢肯定不是陈扬干的。他既不会干，也不会叫他弟弟去干。”
“为什么？”陈田春问道。
“如果他父亲还在家，他也许干得出来。但他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倒了，他那个家就失去了支柱。所以作为聪明人，犯险犯法的事，他绝对不会干。顶多顶多，他也就干些擦边球的事。”
“就这？”陈田春追问。
“还有一点。如果他是个穷光蛋，也许他会干。但他现在富得流油，所以他不可能干违法犯罪的事。对了，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敢。”
陈胜利道：“小芳，你说得有道理。”
蔡广发也点了点头。
陈田春埋怨道：“小芳，没想到你替他说话。”
童小芳道：“不是替他说话，是实话实说。在座五人，我，还有胜利和广发，都受过他的帮助。善贵，你曾对不起他。做人嘛，还是要讲点良心的。”
陈田春无言以对。
蔡善贵提出疑问，“陈扬陈兵兄弟不会干。那个顺子，他有没有可能呢？”
第365章 挡不住的陈扬
面对蔡善贵的疑问，童小芳也是摇头否认。
“用脚后跟想想，都能明白不是顺子干的。我听说，顺子拿着大刀追你们三个。你们也不想想，真要是顺子干的，他还会这样做吗？”
大家默然。
陈田春和蔡善贵只是嘴上不服，其实心里都明白，陈扬三兄弟不会干那种事。
陈胜利和蔡广发就早已明白，相信不是陈扬三兄弟干的。
忽然，童小芳轻轻的一声叹息。
蔡善贵忙问，“小芳，你叹啥气？”
“你们啊，一开始就搞偏了。搞陈扬干什么？他就一个人，他想进村委会，就让他进嘛。”
蔡善贵点点头，“现在看来，确实是搞偏了。要搞就搞蔡根夫，还有陈生梅。”
陈田春为自己辩护，“当初么，也就是想枪打出头鸟，先拿陈扬开刀，捎带着再收拾蔡根夫还有陈生梅。”
童小芳道：“现在倒好。你们一帮人针对陈扬，蔡根夫和陈生梅躲在旁边，正偷着乐呢。”
陈田春道：“小芳，我就是对陈扬有气，就是想阻止他进村委会。”
蔡善贵道：“个人恩怨，可以理解。”
童小芳又开口批评，“田春，善贵，你们两个，到现在还没看清本质。这一次，陈扬是肯定要上的。”
陈胜利问道：“这话怎么讲？小芳，我和广发不了解情况，你说详细点。”
“上一次，陈扬得票一千多张，百分之九十以上。要不是三个老头当场搞事，工作组不敢担当责任，陈扬已经是村委会副主任了。”
蔡广发点头道：“这事我们听说过。”
“从童四平到郑卫民，都觉得对不起陈扬，都想着帮他把面子找回来。所以这次换届，他们要保陈扬顺利当选。而最具体的表现，就是派郭富强下来驻村。”
陈田春点了点头，“大家都看出来了。郭富强与陈扬关系最好，据说已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
童小芳道：“所以，陈扬只要上了候选人名单，乡里肯定会第一个批准。你们想想，以陈扬上次的得票率，他这一届的得票率会低吗？低又会低到哪里去？”
蔡广发问道：“小芳，你的意思是说，能阻止陈扬的唯一办法，就是阻止他上候选人名单？”
童小芳点了点头，“是的。他要是进不了候选人名单，郑卫民和郭富强也没有办法，想帮他都无从下手。”
蔡善贵道：“小芳，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嗯。候选人名单，要经过乡里的批准，这个环节咱们使不上劲。但候选人名单的产生，来自咱们村里，由全体党员和全体村民组长共同推荐。”
陈田春拍着大腿道：“说着了，咱们就在这个环节上做文章。”
陈胜利问陈田春，“这文章能做起来吗？”
陈田春摆摆手，“咱们算一算，仔细的算一算。”
五个人都在心里默算。
党员三十七，村民组长二十七，其中十一个人，既是党员又是村民组长，总共五十三个人有推荐权。
算来算去，五人及其能动员的人，以及那几个对陈扬有看法的人，只有二十一个。
要想陈扬不被推荐成功，起码要超过半数，也就是二十七个人。
还差六个，可别看只有六个，这个差距已经很大。
再说了，算在这边的二十一人，其中有四分之一，不一定会听这边的招呼。
这就是说，一旦开始推荐，陈扬基本上就能入围。
童小芳道：“所以我说，你们要搞陈扬，不能把陈生梅和蔡根夫撇在一边。把这两人拉过来，就能搞掉陈扬，因为这两人至少能掌握十个人。”
蔡善贵叹道：“恐怕已经晩了。他们三个，怕已经坐在一起了。”
蔡善贵说得没错，陈扬与陈生梅和蔡根夫，三个人已经抱团取暖。
只是初次抱团，有点患得患失，不是那么的互相信任。
也没有坐在一起，也无需坐在一起。
大家都是明白人，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处在什么位置上。
陈扬让童老贵去做陈生梅的工作。
童老贵是陈生梅最信任的人。
陈生梅也知道，陈田春等人正在搞他，他的支书当得不稳。
陈生梅答应童老贵，他与陈扬绑在一起，共同进退。
其实，陈扬也对陈生梅比较放心。
陈生梅家现在从事皮箱壳的生产，产量不高，每天也有二三十只。
他家的皮箱壳，全都卖给陈兵的皮箱厂。
仅凭这个关系，陈生梅也会与陈扬抱团。
至于蔡根夫那边，不用陈扬主动，他也会上门而来。
果不其然，蔡根夫不请自到。
“扬，最近是不是有狼来了的感觉？”
还没坐下，蔡根夫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豆腐，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扬很澹定，一半真的，另一半是装的。
“陈田春、蔡善贵、陈夏祥陈胜利和蔡广发，还有童小芳，都憋着劲的要把你搞掉，你不会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吧？”
“听到了一些。”
“另外还有蔡朝阳和蔡国平，待在旁边看热闹，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一点。”
“哎，你就不行动起来？你想坐以待毙？”
陈扬笑道：“我也有支持者啊。蔡福满、童老贵和陈玉花，还有你和支书陈生梅，你们都是支持我的嘛。”
蔡根夫笑道：“行，还没湖涂，还能说几句人话。”
“他娘的，豆腐你是来找骂的吗？”
“言归正传，言归正传。扬，他们搞得热火朝天，你为什么按兵不动？你现在没有一点动静，是很危险的。”
陈扬笑笑，伸手指了指蔡根夫，“他们表面上对付我，但真正的目标，是你和支书陈生梅。豆腐，你们两个才是最危险的。”
蔡根夫哦了一声，“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他们在向乡里反映，说你们两个不行，要求把你们两个全部换掉。”
蔡根夫的脸上，顿时凝重起来，“扬，你哪儿听来的？”
“实话实说，是郭委员告诉我的。”
蔡根夫点点头，“咱们都很危险。所以扬啊，咱们得学他们，也要抱团取暖。”
“我严重同意。”
“你说说，扬，咱们该采取什么对策？”
第366章 婚事将近
陈扬笑了笑，“豆腐，对策很简单，先把自己弄进候选人名单。”
蔡根夫点点头，“不错，这是第一关。”
“有把握吗？”
蔡根夫想了想，“五十三个人参与推荐，首先要拿到一半以上。二十七票，应该问题不大吧。”
“难讲。”陈扬道：“你发力，人家也发力。他们敢出头的人多，咱们有点双拳难敌四手的意思。”
“我去找支书陈生梅，你去找童老贵、陈玉花和蔡福满，咱们双管齐下。该拜到的佛，该烧的香，咱们一个也不落。”
“你去，我不去。”
“你说什么？”
“你去，我不去。”
“为什么？扬，都火烧屁股了，你还坐得住？”
陈扬解释道：“豆腐，你可别忘了，我还在预备期。我要是四处乱窜，是会落下把柄的。”
“这倒也是。”蔡根夫点了点头。
陈扬摊摊双手，笑道：“再说了，有人帮我做工作，作用比我更大，我用不着自己出动。”
蔡根夫怔了一下。
“是啊，是啊。我是形势比人强，你陈扬是人比形势强啊。”
蔡根夫明白，他这次想顺利上岸，必须与陈扬绑在一起，为自己使多大劲，为陈扬也得使多少劲。
支书陈生梅也一样，也得与陈扬绑在一起，帮自己的同时也要帮陈扬。
童老贵、陈玉花和蔡福满，也都在帮陈扬。
两委会之外的人，蔡岳松也在暗中帮助陈扬。
还有陈扬爷爷，老人家在老党员们那边，还有相当的号召力。
最最重要的是，驻村的郭委员在为陈扬撑腰，有他一个人出面，陈扬就赢了至少一半。
“扬，我再强调一次，你我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
陈扬笑着点头，“我同意，只要你说到做到。”
“我发誓。”
蔡根夫起身要走。
“豆腐，我劝你一点，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要先保一头。”
陈扬的意思是，蔡根夫不要既想着进支委会，又想着进村委会。
“谢谢提醒，我明白。”
望着豆腐的背影，陈扬又优哉游哉的喝茶抽烟。
豆腐是个赌博鬼，陈扬实在不想与他绑在一起，但现实非常残酷。
不与豆腐并肩战斗，自己的战壕里就会少一帮人，关键时刻会孤立无援。
就让蔡根夫去折腾吧。
生意很好，婚期临近，陈扬关注的是这两个方面。
少林鞋已退居其次，现在大卖的是保暖鞋。
还有皮箱销售，每天运往上海的皮箱，基本上没有存货。
叶菁是个可靠的合作伙伴。每一个星期，向陈扬报帐一次，帐目清清楚楚，款项按时到帐。
陈扬不管具体的销售情况，只要保持一定的利润率，利润也按时汇到，陈扬就不会过多的操心。
至于结婚，别的不用陈扬操心，只有酒席安排，陈扬必须亲力亲为。
陈扬向爷爷讨主意。
爷爷建议，陈扬去找蔡赧梅商量。
蔡赧梅是个厨师，周边几个村，都说他厨艺最好。
现在的蔡赧梅，在村里开了一家饭店，生意好像不怎么样。
陈扬也是，对蔡赧梅印象不好，不仅没去饭店吃过饭，甚至都没去坐上一坐。
蔡赧梅这个人，脾气有点怪，没什么钱，却总说有钱人的话。
嘴巴厉害，蔡赧梅的嘴巴像把刀子，总是经常伤人。
你不惹他还好，一旦不小心惹了他，他会跟你没完没了。
有人说，蔡赧梅敢于翻江倒海。几年前，因为大队发放救济粮时，忘了给他家发，他就县里区里不停的跑。
据说他和他妈二人，曾三十多次堵在县府大院，哭天喊地的，像受了多大的冤似的。
他还打听到某位县领导的家，便带着全家老少，不仅去领导家堵门，还进领导家找饭吃。
领导被缠烦了，只好写了一张纸条，补了救济粮，还额外的给了一笔钱。
蔡赧梅从此名声大噪，当时的公社和大队两级干部，见了他都会绕着走。
所以陈扬总抱着这样一个想法，尽量不与蔡赧梅有瓜葛，惹不起但躲得起。
不过，现在陈扬改变了想法。
这源于郭富强的劝导，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陈扬去蔡赧梅的饭店找他。
不料蔡赧梅上街买菜去了。
下午，蔡赧梅来找陈扬。
“扬，我老婆说你找我，你有什么事吗？”
“哎呀，怎么劳你跑一趟呢。赧梅叔，楼上请。”
陈扬陪着蔡赧梅，上二楼坐下，先抽烟喝茶。
“赧梅叔，我想委托你担任我婚宴的大厨。”
蔡赧梅噢了一声，“好啊，是什么时候？”
“农历十二月十八。”
蔡赧梅算了一下，“还早，还有一个多月。”
陈扬笑道：“你是大忙人，我得提早请你。”
“扬，你要办几场几桌？”
“按老习惯，三场。至于几桌，我也不知道。我要请村里所有的人家，可不知道有多少人家会来。”
蔡赧梅笑了，冲着陈扬竖起大拇指，“大气。”
“总之，我委托你帮我安排。”
蔡赧梅一边点头，一边说道：“这么大的排场，是得提前安排。扬，你估计一下，大概有多少桌。现在流行圆桌，按每桌十二个人计算。”
“咱们村吧，总户数四百多，估计能来的，大概三百八十多户。总人口一千九百多，估计能来的，大概一千六百人上下。”
“我的天。”蔡赧梅道：“婚宴的酒席，不能办成流水席。一千六百人，一百三十三桌。扬，这不好安排啊。”
“赧梅叔，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蔡赧梅想了想，“行，由我来安排。你是个大忙人，自己顾不过来，你得告诉我，我有事找谁？”
“我家里么，我家老三和顺子。另外，还有童老贵和陈耀平。他们四个，都听你的招呼。”
蔡赧梅笑着起身，“那好，我找个时间，与他们一起开会商量商量。”
还要开会，陈扬笑了，“赧梅叔，辛苦你了。”
“必须的，应该的。”
陈扬一边起身，一边拿钱，因为雇厨师是要付工资的，他要先付一点。
蔡赧梅边走边摇手，“扬，你的钱我不能收。”
“为什么？”
“问你爷爷去。”
蔡赧梅走了。
陈扬不解，去找爷爷问个明白。
第367章 一九八五年
爷爷告诉陈扬，他是蔡赧梅的救命恩人。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不满十岁的蔡赧梅，一个人出去割猪草，不小心掉进了河里。
爷爷那时是生产队的管水员，刚好路过，就跳下河去把蔡赧梅救上来。
陈扬佩服爷爷，这样的好人好事，就没听他说起。
爷爷澹澹一笑，说这是小事，这辈子过来，下河救人的事，他都有七八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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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陈扬还是好奇，按理讲，救命恩人与被救的人，应该关系不差。
可自陈扬有记忆以来，就没见过两家有什么来往，相反好像还有点疏远。
爷爷又告诉陈扬，当年蔡赧梅家很穷，他与蔡赧梅已故的父亲是朋友，曾三次救济过蔡赧梅家。
一次三十斤大米，一次一百斤稻谷，一次十二块钱。
其中的十二块钱，是蔡赧梅父亲病故后，没钱办葬礼，爷爷向别人借来送给蔡赧梅家的。
爷爷在担任大队干部期间，上级拨下来救济款和救济粮，也总是想方设法为蔡赧梅家多争取一些。
听了爷爷的叙述，陈扬更好奇了。
陈扬追问，那两家没有来往，是不是蔡赧梅家忘恩负义。
要知道，蔡赧梅的老娘，那是有名的悍妇，其厉害程度，绝对不输童小芳的老婆。
爷爷解释说，这都是穷的缘故。
蔡赧梅家一直穷，现在开起了饭店，也是惨澹经营，过的还是穷日子。
大概是不好意思，大概是因为太穷，大概是还不起人情，所以蔡赧梅家主动选择了疏远。
陈扬再问爷爷，这次请蔡赧梅掌勺，他不收辛苦费，这怎么办？
爷爷笑着说，这个好办，好事过后，重礼感谢就行。
爷爷还对陈扬说，让蔡赧梅出面担任主厨，对这次换届选举也有好处。
爷爷一下子说破了陈扬的心事，陈扬呵呵的笑了。
不错，把婚宴办得这么气派，陈扬的目的是为换届选举助力。
要知道在陈家村，蔡赧梅也是有一定的号召力的。
陈扬还做了两个安排。
跟乡电影队联系，结婚那天前后，连放十个晚上的电影。
跟好朋友陈福明联系，结婚那天前后，请他的红梅越剧团，连演十天的戏。
其他与结婚有关的事，陈扬都交给其他人去办。
对于婚宴的时间，陈扬一直得意。
婚宴前，村党支部改选。
婚宴后，过了春节，村民委员会换届。
因此，这场婚礼不仅要办，而且要办得隆重和体面。
但作为新郎官，很多事情还得亲力亲为，想躲是躲不了的。
传统的风俗习惯要遵守，可又得搞出一些新花样来。
初中同学，能请的都要请到，这个事交给叶正方负责。
高中同学，能联系上的都要请到，这个事交给肖伟力负责。
只有一条，已婚的不请。
乡里的干部，陈扬决定结婚那天不请，以后找个机会再请他们吃饭喝酒。
结婚的请柬，交给村小的张校长去定制。
请柬上必须注明，不收礼金。
农村的喜事，讲究最多的就是结婚。
男方有男方的讲究，女方有女方的规矩。
但新郎和新娘是一个村的，不少讲究就有了改变的机会。
陈扬与老丈人陈冬生商定，女方的酒宴，合并到男方家办。
陈冬生本来不同意，认为丢面子。
可陈扬说，我一百多桌，你只有七八桌，要是分开办，你更丢面子。
陈冬生只好决定，一切都由陈扬作主，谁让他找了个太有钱的女婿呢。
按老规矩，女方两场酒，婚礼前的晩上，和婚礼当天的中午。
而男方是三场酒，婚礼前的晩上，婚礼当天的晚上，婚礼后的上午。
还分别有固定名称，叫“暖房夜”、“正场夜”和“下厨房”。
作为长子，又有点钱，婚礼的各个环节都要一一做到。
陈扬在既忙碌又有序的状态下，迎来了一九八五年的元旦。
也就在元旦后的第二天，传来了一个好消息，让陈扬精神为之大振。
郭富强传达了县里的一个通知，凡是预备党员，也在这次换届选举中拥有推荐权。
一共六名预备党员，除了陈扬，还有蔡福满、蔡国平、童小龙、吴玲花和陈彩莲。
其中蔡福满、童小龙和陈彩莲三人，铁定支持陈扬。
陈彩莲是堂叔陈东南的大女儿。
吴玲花是蔡根夫的弟媳，按照陈扬与蔡根夫之间的约定，她应该也会支持陈扬。
加上自己，一共增加了五个生力军。
原来是五十三个人有推荐权，现在增加到五十九，半数正好是三十。
这个决定一传达，大家都明白了一点，陈扬能不能进入被推荐行列，基本上失去了悬念。
陈田春和蔡善贵他们终于暂时偃旗息鼓。
但支委会换届拉开了帷幕。
乡书记郑卫民亲临陈家村，和驻村的郭富强一起，开始走访各位党员，征求他们对新一届支委会的意见。
不仅乡里重视，县里也很重视，因为陈家村是全县最早换届的，其他村级换届，大多安排在今年的下半年。
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支委会就是全村的火车头。
郑卫民和郭富强二人，搞了一个支委候选人名单。
最初的名单一共有十个人，支书陈生梅、副支书童小芳、支委陈玉花和支委童老贵，以及蔡岳松、陈田春、蔡善贵、蔡根夫、陈美良和陈胜利。
其中陈美良是去年的复员军人。
名单提交给乡党委，第一轮筛选，先划去了童小芳和蔡善贵。
去掉童小芳，是因为他身体还没恢复，家里的经济状况不好，牵绊太多。
去掉蔡善贵，是因为有不少人反映，他除了从事废品收购，还可能在背地里从事不法生意。
过了两天，又进行第二轮筛选。
这一轮筛掉的是陈玉花、陈根夫和陈胜利。
去掉陈胜利，是郭富强的强烈坚持，他认为这个人的人品不行。
去掉陈玉花和陈根夫，是因为二人将被推荐进入村委候选人名单，上面不主张在两委会兼职。
最终的候选人名单，是陈生梅、蔡岳松、陈田春、陈美良和童老贵。
新一届支委会还是实行等额选举。
第368章 换届开始
经过支部会议，新一届支委会正式产生。
陈生梅还是支书。
副支书由蔡岳松担任。
三名委员是陈田春、陈美良和童老贵。
上届支委会，只有陈生梅和童老贵二人，成为新一届支委会的成员。
紧锣密鼓，接下来的工作，是新一届村民委员会的候选人推荐。
根据乡里的安排，新一届村委会候选人的产生，要进行三轮推荐。
第一轮，由参与推荐的人，各自列出一个十五人的名单，也就是推荐十五个人。
第二轮，汇总第一轮的结果，由全体推荐人参与，采用无记名投票的方式，确定一个十个人的候选人名单。
第三轮，将第二轮的结果上报乡里，由乡里决定最终的候选人名单。
这次换届也是等额选举，所以在第三轮，将会淘汰三人，留下一个七人名单。
第一轮相当于海选，参与推荐的人，都可以提出自己认为合适的人选。
当然，一个人推荐十五个候选人时，超过十五个不行，低于十五个可以。
开会的通知，是一星期前发出的，所以参会人员来得整齐，五十九人一个不缺。
下午一点，这个会议在村小的一个教室里举行。
驻村干部郭富强主持会议，会计童玉梅和出纳陈冬福列席会议，参与计票工作。
会议开始，郭富强说明推荐办法。一个人一张纸一支圆珠笔，凭自己的想法，在纸上写十五个或十五个以下名字。
推荐未满十八岁的无效。
不建议推荐年满六十岁及六十岁以上的候选人。
可以推荐自己。
建议推荐陈玉花同志。因为支委会已经没有女干部，所以为了工作需要，村委会不能没有女干部。
郭富强还建议，个别党员不识字的，可以委托自己信任的与会者填写，也可以委托郭富强、童玉梅和陈冬福填写。
说完，郭富强宣布，推荐村委会候选人开始。
童玉梅和陈冬福二人起身，一个分发白纸，一个分发圆珠笔。
教室里的小学生书桌，正好派上了用场。
陈扬坐在最后一桌，一个人坐。他正要开始填写，爷爷走过来说，没带老花眼镜，让陈扬帮着填写。
当然这是掩饰，爷爷读过几年私塾，识得好几百个字呢。
陈扬让爷爷坐下等着，先在自己的白纸上填写起来。
当仁不让，第一个名字就是陈扬自己。
接下来，是蔡根夫、陈玉花、蔡福满、童小龙、蔡晓晖、蔡宝华、蔡赧梅、陈彩莲、吴玲花、蔡宝生、陈老五、陈福明、童二子、蔡晓明。
好不容易才写满了十五个名字。
为了不出错，陈扬还数了好几遍。
接着，陈扬拿过爷爷的那张白纸，照着自己的这张抄写了一遍。
但抄到最后，陈扬划掉陈老五这个名字，加上自己二弟陈兵的名字。
其实，前面几个名字，陈扬是认真的。
从陈彩莲开始，纯粹是为了凑人数，为了凑满十五个名字。
陈扬的推荐名单，有两个原则，一是凑人数也得凑上自己人，二是打死也不写他反对的人的名字。
陈扬相信，他爱憎分明，其他人也一定会这样。
大家像小学生一样，名单填好了，起身送到讲台上。
先交还圆珠笔，再把名单放到讲台上，按照要求，名单翻着放。
陆陆续续，大概花了十五分钟，这个环节顺利结束。
计票开始。
童玉梅和陈冬福站在黑板边，拿着粉笔，负责在黑板上写名字和写“正”字。
郭富强亲自负责唱票。
监票人是支委会全体成员。蔡岳松和陈田春配合郭富强，陈生梅、陈美良和童老贵配合童玉梅和陈冬福。
大家先在讲台边，一起确认推荐票票数，和推荐票的有效或无效。
经过三遍计数，发出五十九张推荐票，收回五十九张推荐票，此次推荐有效。
还别说，真有两张推荐票无效。
一张写了十六个名字，一张写了十七个名字。
两个马大哈，真让人哭笑不得。
五十七张推荐票有效。
郭富强开始唱票……
这个环节进行了大约一个小时。
黑板上写满了名字，因为这是规定，哪怕某个人只得了一票，他的名记也应该写在黑板上。
结果出来了。
不出意外，陈扬得票最多，整整九个“正”，四十五票。
第二多的是陈玉花，八个“正”加二，四十二票。
第三多的是蔡根夫，七个“正”加一，三十六票。
后面按得票多少排列，是蔡福满、童小龙、蔡晓晖、蔡朝阳、蔡国平、陈胜利、蔡广发、陈夏祥、蔡善贵、蔡正西、吴玲花、陈耀明……
除了上述十五人，后面还有二十三个人，因为进入第二轮推荐的是十五个人，后面的名字就不一一列出。
支委会和郭富强一起确认，上述十五人进入下一轮的推荐程序。
郭富强又拿出一叠白纸，自己与童玉梅、陈冬福、蔡岳松和蔡田春一起，往白纸上抄写十五个人的名单。
抄写名单有严格要求，除了字迹清晰，不乱写乱涂，还要求自上而下，一个名字一行。
还有，必须以得票多少为序。
五个人抄写完成，郭富强又亲自审核，一张都不放过。
陈生梅和蔡岳松审核第二遍。
确认无误后，郭富强宣布，第二轮推荐开始。
第二轮推荐相对简单，就是在十五个人中选出十个。
凡你同意的，你在名字后面打勾。
你不同意的，可以在名字后面打叉，也可以空着不打叉。
打勾名字十个，或十个以下的，该推荐票有效。
打勾名字超过十个的，该推荐票无效。
郭富强说了两遍，然后大手一挥，示意童玉梅和陈冬福分发推荐票和圆珠笔。
票发到大家的手里，郭富强再次说了一遍注意事项。
陈扬埋头打勾，很快完成。
爷爷现在就坐在旁边，将自己的票递给陈扬，陈扬也很快完成打勾。
二十分钟后，五十九张票全部收回。
郭富强他们确认票数后，又确认每张票的有效性。
这回挺好，五十九张全部有效。
第二轮推荐唱票开始。
第369章 结婚了
第二轮推荐的结果很快出炉。
与第一轮一样，还是陈扬票数最多，四十七票，比第一轮还多两票。
陈扬估计，第一轮那两张废票，本应该就是他的。
获得高票的还有陈玉花，四十一票。
郭富强都公开为陈玉花拉票了，大家都是明白人，当然要支持她。
蔡根夫虽然还排第三，但这一轮掉队了，只剩下三十一票。
陈扬分析原因，估计童老贵和陈玉花他们，在暗中拖蔡根夫的后腿。
第四是蔡福满，正好三十票。
这也不意外，蔡福满是个实在人，人缘向来不错。
第五是蔡国平，也是三十票。
这让陈扬非常意外。
在陈扬的意识里，现在的陈家村，已经分成了两大阵营。
而蔡国平不在这两个阵营里。
后来陈扬才知道，在他这边，蔡根夫和陈玉花都支持蔡国平。
而在陈田春那边，陈田春和蔡善贵等人，也在暗中支持蔡国平。
此外还有两个因素，一是他堂姐蔡美丽，现在还是乡长，二是他父母活动能力很强。
第六名童小龙，第七名蔡晓晖，得票都是二十八，都没过半数。
这两位都是陈扬的朋友。
第八吴玲花，第九蔡正西，第十蔡朝阳，得票分别是二十五票、二十二票和十九票。
最遗憾的是蔡朝阳，上届还是副主任，这一届却落到了第十。
大家其实都很明白，既然是等额选举，村委会由七人组成，只能有七个候选人。
排在后面的三位，很难超越前面七位，纯粹是陪跑的角色。
蔡朝阳很失落，郭富强宣布会议结束，他就耷拉着脑袋第一个走了。
自此以后，好长一段时间，蔡朝阳都躲在家里不出门。
郭富强带着十人名单回乡里去了。
正式换届要到春节以后，初定在正月初十，正好还有一个月。
而陈扬这边，离婚期只剩八天。
婚礼前，还有很多事要做。
首先男方要给女方送猪肉。
陈扬自家不养猪，通过人介绍，买了二十头肉猪，都是两百斤以上的。
三场酒，加在一起有四百五十桌之多，十几头猪还不知道够不够吃。
农村办酒宴，猪肉是第一大菜，必须管够。
其中的两头，在婚礼前三天宰掉，整得干干净净，全尾全须，贴上红喜字送往女方家里。
按风俗，女方留下一部分，退回一部分。
因为已经商定，女方酒宴合在男方这边办，所以陈红玲她爸只留了大半只猪。
也不是留给自家吃，是要切成两三斤一把，送给亲朋好友。
其他的事，都是蔡赧梅、童老贵和陈耀平三人负责，顺子和二弟陈兵配合。
从农历十二月十三，到农历十二月廿二，陈扬家整整热闹了十天。
电影放了十天，演戏演了十天。
十二月廿二下午。
蔡赧梅、童老贵和陈耀平来向陈扬“交差”。
顺子和陈兵也来向大哥交帐。
婚礼前，陈扬交给陈兵五万块钱，说好了多还少补。
陈耀平还带了个算盘，他这次担任的是会计的角色，所有开支都由他负责记录。
陈扬大方，根本不看帐目，只问二弟陈兵，五万块钱用完了没。
陈兵道：“总开支不到四万块，剩下一万多块，我已经把一万块还给大嫂了。”
说着，陈兵掏出三百五十多块，放在了茶几上。
陈耀平道：“扬，我的帐上，总开支正好是三万九千六百四十多块。”
陈扬摇摇手，笑道：“我不管这个。我只想说，谢谢你们大家，你们辛苦了。”
蔡赧梅问道：“扬，开支是不是有点大？”
陈扬摇着头道：“恰恰相反。我原来预计总支出五万块的，现在你们帮我省了一万多块。总桌数四百五十六桌，平均每桌还不到九十块呢。”
童老贵道：“一桌酒八、九十块，已经很体面了。眼下的行情，平均每桌只有五十块。”
蔡赧梅道：“体面，绝对的体面。”
陈扬道：“赧梅叔，这是总开支。包括租桌租碗租大棚，还有演戏放电影，所有开支都算在里面。真正的吃喝开支，每桌也只有六七十块。”
陈扬很满意，再次感谢大家的辛苦。
陈扬也准备了送给三个人的礼物，其中蔡赧梅双份。
每份十条香烟，十二瓶白酒，三十斤猪肉，两盒人参。
蔡赧梅、童老贵和陈耀平都不收。
特别是蔡赧梅，“扬，我老娘说了，你家的事要办，你家的礼绝对不能收。”
陈扬笑道：“你们要是不收，以后我家老二和老三还有顺子的婚事，我都不让你们参加了。”
三个人这才停止了谢绝。
三个人起身告辞。
陈扬让陈兵和顺子帮忙，把礼物送到三个人的家里。
给蔡赧梅的双份礼里，陈扬多塞了六盒人参和三十斤猪肉。
送走客人，陈扬长舒了一口气。
人生大事终于完成。
身心放松，陈扬靠躺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这一睡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结婚之后，很快就是春节。
春节过后，走亲访友。
可对陈家村来说，今年的正月，最大的事还是村民委员会换届选举。
三年一次换届，村民们不仅关心谁上来谁下去，更关心上来的人能给村里带来什么。
初十是选举日，初七上午，郭富强来了。
郭富强带来了正式候选人名单。
村主任蔡根夫，副主任陈扬和陈玉花，委员蔡福满、蔡国平、童小龙和蔡晓晖。
大家估计得不错，原来名单上的第八第九第十，只不过是预备队成员。
正式候选人名单贴在墙上，村部及村的东南西北，各贴了一张。
与名单一起贴出去的，还有选举时间和投票方式。
时间是正月初十上午八点半到中午十二点半。
至于投票方式，才是这次换届选举最大的亮点。
首届是流动票箱，上门让选民投票。
这一届是固定票箱，三个票箱放在村部门口，选民们前来，当场领票，当场填票，当场投票。
最关键的是，要求选民在填票时，工作人员不得观看。
这是真正的无记名投票。
陈扬知道其中的奥妙。
豆腐蔡根夫也知道，看了公告后，急急忙忙的来找陈扬。
第370章 一个德行 彼此彼此
蔡根夫心虚了。
流动票箱上门，工作人员可以把控方向，填票人难免不受到引导。
因为是等额选举，又被工作人员看着，选民很难划掉选票上的名字，而改写别的人选。
现在使用固定票箱的方式，旁人看不到选民的选择，他们有勇气选择自己支持的人。
蔡根夫心虚，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在群众心目中是个什么东西。
问题还在于事先他不知道有这个改变。
“扬，你一定知道，你为啥事先不告诉我一声？”
陈扬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啊。听说过这种方式，可没听说过采用这种方式。豆腐，你别乱枪打人，先冷静冷静。”
蔡根夫叹了一声，“我有自知之明。用这种方式，我十有八、九要完蛋，肯定要完蛋。”
陈扬噗嗤笑了。
“你还笑。扬，快帮帮我吧。”
“知道我为什么笑吗？”
“你为什么笑？”
陈扬笑道：“你要是落选，而我当选的话，我就是副主任兼主任，我一步到位啊。”
还真是这样，蔡根夫愣住了。
“扬，你，你要是也落井下石，我就百分之百的死翘翘了。”
“呵呵……我开玩笑的。”
蔡根夫苦笑道：“你别吓我，我这人胆小。”
“我呸，你个赌博鬼，你要是胆小，天下就没胆大的了。”
“扬，说正经的，说正经的。”
陈扬道：“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赶紧多管齐下，全面出动。以我的估计，你拿到半数票没有问题。”
“啥叫多管齐下，全面出动？”
“把你弟弟蔡良顺请回来，还有他老婆吴玲花。他俩出面，应该能帮你拉不少票。你再去找找陈生梅和蔡岳松，如果他俩能够出面，你的情况就能稳定下来了。”
“嗯，那你呢？”
陈扬两手一摊，笑道：“我没法出动，我自己也架在火上烤呢。”
蔡根夫匆匆而去。
陈扬也是患得患失，既想蔡根夫选不上，又怕蔡根夫选不上。
蔡根夫要是选不上，很可能要怪罪到陈扬头上。
陈扬不希望蔡根夫把他当敌人，他的敌人已经不少了。
不动、不说、不在背后捣蛋、明面上支持，这是陈扬对蔡根夫的态度。
如果蔡根夫实在选不上，陈扬也没办法，怪罪他他也认了。
毕竟陈扬也看不起蔡根夫，一个着名的赌博鬼，却担任村主任，陈扬一万个不服。
蔡根夫是真的急了。
从陈扬家那里出来，他直奔蔡国平家。
蔡国平家有电话。
蔡国平现在有个新身份，陈家村兽医站站长。
他爸是着名兽医，周围几个村都是他服务的范围。蔡国平不是兽医，但卖点药什么的，正好适合他。
蔡国平干不了体力活，也不太会干农活，坐在房间里不用干活，他倒是挺过得去的。
大家都说，陈家村有三个知识分子。前两个是陈扬和蔡晓晖，第三个就是蔡国平。
大家还说，陈扬读书多，知识都装在他的脑袋里，所以他脑瓜子活。
蔡晓晖读书多，知识都成了他的实际行动，所以他动手能力强，做鞋或做皮箱，他样样都能上手。
用陈扬的话讲，当初当村小教师，实在是太委屈蔡晓晖了。
至于蔡国平读书，纯粹是往肚子填充，因为大家没有看出，他利用满肚子的知识做过什么。
所以大家又说，蔡国平是个理论家，只是嘴上功夫了得。
蔡国平坐在兽医站里，除了卖药就是看书，别人把牲口送来看病，他顶多打打下手。
蔡根夫进门，指着电话说，“平子，我借电话用用。”
蔡国平挺乖巧，一边点头，一边问道：“要不要我回避？”
“回避个啥啊。我说的事，也与你有关呢。”
蔡根夫打通了电话。
“老二，你马上回来，我这边有麻烦了。”
蔡根夫口中的老二，就是他的二弟蔡良顺。
“什么麻烦？我前天才从家里出来，你咋不早说，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事情是这样的……”
电话那头，蔡良顺问道：“用了固定票箱，你就没有把握了？”
蔡根夫道：“没有把握，肯定没有把握。我反复的衡量过了，本来我就只能勉强过关的。现在这样一搞，我肯定完蛋。”
“好吧，你也别急，我下午就回来。”
蔡根夫放下电话，看了蔡国平一眼，发现蔡国平正笑看着他。
“你小子笑啥？”
蔡国平笑道：“豆腐哥，你胆子比我还小。”
“你小子，胆子大个屁。谁不知道，是你爸你妈在帮你活动啊。”
“嘿嘿……我爸我妈帮我活动，你让你二弟帮你活动。咱俩一个德行，彼此彼此。”
还真是一个德行，蔡根夫自己也笑了。
蔡根夫坐下来。
蔡国平拿出香烟，两个人各点上了一支。
“豆腐哥，你现在最需要小心防范的，是那个狗日的陈扬。”
蔡根夫警觉起来，“你啥意思？想挑拨离间我与陈扬的关系？”
蔡国平道：“我实事求是啊。你要是败下阵来，陈扬就是副主任兼主任，这样的好事，换做我我肯定干。”
蔡根夫笑指蔡国平，“陈扬不会落井下石。平子，这就是你与陈扬最大的区别。”
蔡国平也笑笑，“豆腐哥，我劝你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蔡根夫点了点头，“我知道，平子。我自己算过，你也帮我算过。满打满算，我只能拿到六百到七百张票。”
“我也差不多。豆腐哥，能超过半数就已经很不错了。”
蔡根夫道：“现在从流动票箱改为固定票箱，我的得票数肯定会减少，只会减少，不会增加。”
蔡国平点点头，“我同意这个判断。”
“如果只是减少几十张，哪怕减少一百张，那都是正常的，就与陈扬没有关系。”
蔡国平想了想，“有道理。要是陈扬对你使坏，那肯定是地动山摇，说不定就会减少两三百张。”
“所以，咱们看看实际情况，再来判断陈扬是不是在使坏。”
蔡根夫起身离开。
下午，蔡根夫的二弟蔡良顺果然回来了。
第371章 朋友千个不多 冤家一个就够
蔡根夫和蔡良顺兄弟二人，在家里密谋了很久。
吃过晚饭，兄弟二人兵分两路。
蔡根夫去找支书陈生梅。
蔡良顺去找陈扬。
之所以找陈扬，是因为兄弟二人达成共识，只有稳住陈扬，才能稳定全局。
别人捣鬼，顶多几十票的下降。但陈扬使劲，蔡根夫肯定完蛋。
蔡良顺也算是个人物。
陈扬和陈兵兄弟二人，热情的将蔡良顺迎上二楼客厅，拿出好烟好茶招待。
看到陈扬递来的是华子烟，蔡良顺笑了。
蔡良顺在县地方供销公司跑业务，平时抽的就是华子烟。
陈扬曾经羡慕，乘着结婚的机会，他也提高自己的生活档次，从此也抽起了华子烟。
蔡良顺说话，有心直口快的特点，没抽几口烟，就开口说明来意。
“扬，我找你就两件事。一是我家豆腐的事，二是我与兵子做生意的事。你说，咱们先说哪件事？”
陈扬笑笑，指了指二弟陈兵，“我家老三的事，你直接找他。他现在是大企业家，比我牛多了。”
陈兵也是笑笑，但不说话。
蔡良顺道：“扬，我向兵子订购鞋子和皮箱，可他不同意。他说是你劝他，最好不要与我做生意。”
“呵呵……我说过，我承认我说过，不要与你做生意。”
“为什么呢？”
“很简单。你订购鞋子和皮箱，肯定是要赊帐的，我说得没错吧？”
“是的。我们公司一般只付百分之三十的现钱，这是规矩。至于其余的款项，要在我们回款后再结清。”
陈扬笑了笑，“问题就在这里。私人与私人做生意，欠点帐还好说。私人与你们公司做生意，双方地位不对等，不能做欠帐的生意。”
“扬，说到底，你是不相信我喽。”
陈扬急忙摆手，“不，不不。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你的公司。据我所知，你的公司负债累累，早在三年前，就已到了拆东墙补西墙的地步。”
蔡良顺无奈的笑了，“扬，你的消息很灵通啊。”
陈兵笑道：“我大哥说，不能做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的生意。”
陈扬狠瞪二弟一眼，“怎么说话呢，怎么说话呢。滚，你给我滚。”
“嘿嘿……我滚，我滚。”
陈兵乘机熘了。
蔡良顺这才说起了另一件事，也是他来找陈扬的主要目的。
“扬，我家豆腐害怕了。”
陈扬呵呵一笑，“我知道，他跟我说过了。”
“你怎么看，扬？”
“应该问题不大。”陈扬思忖着道：“我也分析过。掉个几十票甚至上百票，这个可能是有的。但无关大局，豆腐还是能拿到一半以上的票数。”
蔡良顺点点头，“我既然回来了，总得做点什么。扬你说说，我怎么做才比较合适？”
“嗯……不用多跑，找几个头谈一谈就行了。陈生梅和蔡岳松，那边的陈田春，只要他们不公开反对豆腐，豆腐就能平安上岸。”
蔡良顺笑了笑，“找陈生梅和蔡岳松还行，找陈田春怎么可能。”
陈扬坏坏的瞅着蔡良顺，“不要逗我。你家豆腐与蔡国平和陈田春，他们勾勾搭搭，我是一清二楚。”
蔡良顺怔了怔，“真有这事？”
陈扬点了点头。
“扬，蔡国平和陈田春都是你的死对头。我家豆腐与他们勾勾搭搭，你既然知道了，怎么还与我家豆腐绑在一起呢？”
“呵呵……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只要你家豆腐不搞我，他怎么搞别人，都与我无关。”
“有格局，扬，你很有格局。”
陈扬笑看着蔡良顺道：“我郑重表态，我这里没有问题，所以就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蔡良顺道了声谢，起身下楼而去。
蔡良顺刚走，陈兵和顺子就上楼而来。
顺子嚷嚷道：“大哥，你的大好机会来了。”
陈扬看了看二人，“你俩都听见了？”
陈兵和顺子点头。
“都坐下，听我说。”
二人坐下。
“记住了，千万千万不要出去活动。如果出去说话，也得说豆腐蔡根夫的好话。”
陈兵和顺子互相看了看。
陈兵不解道：“大哥，我是真不明白。豆腐就像挂在树枝上的杨梅，只要你踮起脚尖，碰一碰树枝，他就会啪的掉到地上。”
“呵呵……你小子，都学会打比喻了。”
顺子道：“这个比喻打得好。”
“好个屁。”陈扬笑骂道：“你们两个臭小子，如果想害我，那就出去瞎折腾吧。”
陈兵和顺子面面相觑。
陈兵道：“大哥，请你讲道理说服我们。”
陈扬噢了一声，“你们看啊，现在公开反对咱们家的人，已经很不少了。童小芳、蔡小春、蔡国平、陈夏祥、陈田春、蔡善贵、陈胜利、蔡广发。你们想想，哪个不是人模狗样的。”
“怕他个球。”顺子滴咕道。
“对，怕他个球。但咱们在陈家村混，是祖祖辈辈的事。俗话说得好，朋友千个不多，冤家一个就多。我的两个兄弟，咱们的冤家快两只手了。”
大哥说得对，陈兵和顺子不敢接话。
“豆腐这个人是不怎么样，但他身后有人，比方说他二弟蔡良顺两口子。豆腐还有一大帮赌博朋友，力量是相当强大的。总而言之，咱们的策略是尽量不要得罪他。”
陈兵点着头道：“大哥，我有点明白了。”
陈扬问顺子，“顺子你呢？”
顺子道：“大哥的意思是，咱要夹起尾巴做人，尽量的不得罪人，尽量的做好人。”
“嗯，有进步，你俩都有进步。”
陈扬又看了看陈兵和顺子，“不过这几天，你俩可以多出去走走。但要记住一条，只听不说，要说也说废话。”
陈兵和顺子真的出门，去村里瞎转悠起来。
这几天的村里，真的是不太平静。
蔡根夫和蔡良顺兄弟在行动。
他们的死对头蔡善贵，也在积极的活动。
蔡善贵也不是一个人，他不知道使了啥招，竟然说动了陈夏祥。
陈夏祥这个愣头青，竟然公开针对蔡根夫。
双方不仅暗地里较劲，甚至还公开攻击对方。
这可不好，驻村的郭富强及时的出手了。
第372章 开始了
郭富强找有关人员谈话，或提醒，或警告，让他们不要做出格的事。
郭富强还与村支书陈生梅一起，召开支部会议，再次严肃的强调有关纪律。
郭富强也是辛辛苦苦，不敢有丝毫懈怠，接连几天，都住在村里。
终于，迎来了正月初十这个换届的日子。
乡里以郑卫民书记为首，来了十多个人，帮助陈家村的换届工作。
村小还没开学，陈家村的换届选举就放在村小里进行。
三个大的，三个小的，一共六个票箱，也都是乡里带来的。
大的搁在三张书桌上，就是固定票箱。小的先搁在一边，必要的时候，就是流动票箱。
固定票箱的左前方，是一排六张书桌，分别有三个领票点。
为了方便领票，加快领票速度，三个领票点，分别是蔡姓、陈姓和童姓，其他杂姓与童姓一起。
固定票箱的右前方，有六个临时搭成的小棚子，供选民填写选票。
每个小棚子都有一张书桌，和若干支圆珠笔。
小棚子外，配有工作人员，选民不懂时，他们可以提供咨询。
但有严格要求，工作人员不得引导选民投票给谁。
村里有选举委员会，由支委会和村民组长组成，共十五个人。
乡里包括驻村的郭富强委员，也有十五个人。
特邀人士七位，都是村小老师，以张校长为首。
共三十七位工作人员，分成三个部分。一部分在三个固定票箱边，一部分在领票区，一部分在填票区。
他们的胸前都挂着工作人员的证件。
还有村里的民兵三十余人，都戴着臂章，负责维护现场秩序。
八点不到，村民们扶老携幼，已经开始聚集。
换届选举的热情是强烈的。
陈扬也早早出门，因为家里人早已出发。
奶奶小脚，母亲行动不便，两个人被陈兵和顺子抱到手拉车上，拉着去了村小。
留下来看家的人，是二妹三妹三弟。
仨小家伙都闹着要去村小，是陈兵答应每人十块钱，才同意留下看家。
二妹今年已经十八，夏天就要参加高考。只可惜她是虚岁十八，离十八周岁还差三个月，要是与别的村一样，是下半年换届选举，她就能参加投票了。
陈扬路上碰到童小龙和蔡晓晖，两个人拉着陈扬来到村小。
正好碰上张校长出来。
张校长把他的办公室钥匙交给陈扬。
陈扬会意，带着童小龙和蔡晓晖，三人进了张校长的办公室。
张校长的办公室，正好在固定票箱的后面附近。
童小龙不明白，“哎哎，我说扬哥，这个老张啥意思？干么让咱仨躲在他的办公室里？”
陈扬坏坏一笑，“晖子，你告诉这个大笨蛋。”
蔡晓晖笑道：“小龙，张校长是担心你，担心你因为紧张而尿裤子，有损咱们村干部的光辉形象。”
童小龙顿时蹦得老高，“呸，呸呸，谁紧张了？谁尿裤子了？”
蔡晓晖指指童小龙的脸，“你自己找面镜子照照，你的嘴唇发黑，说明你心里已紧张万分。”
童小龙赶紧找镜子，办公室墙上就有。
“咦，我，我怎么了？”童小龙站在镜子前，反复的打量自己。
再回到陈扬和蔡晓晖面前，仔细的看二人的脸，“扬哥，这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的嘴唇不发黑呢？”
陈扬呵呵笑道：“因为我们不紧张啊。”
童小龙跺着脚问道：“我说，你俩为啥不紧张呢？”
“晖子，你跟他说。”
蔡晓晖道：“我当过村小教师，端过铁饭碗，但灰熘熘的回家，已经经受了考验。扬哥上次就当选了副主任，结果当场被刷掉，也是经受了考验。所以，我们俩就不紧张了。”
童小龙噢了一声，“扬哥，晖子，快帮我想个办法，让我不再紧张。”
蔡晓晖笑着摇头，“我不行。扬哥主意多，让扬哥帮你想办法。”
陈扬问道：“小龙，你真要我想办法？”
“这还有假吗？”
“任何办法都行？”
“任何办法都行，除了喝尿吃尿。”
“好吧，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只好拿出我的独门秘方了。”
陈扬一边起身，一边冲着蔡晓晖使了个眼色。
蔡晓晖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突然一齐动手，将胖乎乎的童小龙提起，趴放在张校长的办公桌上。
“哎哎，你俩，你俩要干么？”
陈扬抄起张校长的那根有名的小木棍，冲着童小龙的屁股抡了起来。
“哎哟……”童小龙惨叫起来。
蔡晓晖也挺有办法，腾出一只手，拿过张校长放在脸盆上的毛巾，一把塞在了童小龙的嘴上。
陈扬大力挥棍，毫不客气。
这根着名的小木棍，跟了张校长几十年，蔡晓晖和童小龙，甚至学霸陈扬都曾经享受过。
童小龙叫不出声，挣扎也没用，只有挨打的份。
童小龙疼得眼泪鼻涕哗哗的流。
蔡晓晖忙道：“扬哥，够了够了。”
陈扬这才扔掉小木棍，坏笑着坐回到椅子上。
蔡晓晖笑道：“小龙，你答应不叫唤我就松手。”
“唔，唔……”
蔡晓晖这才松手，退到一边，把毛巾扔回到脸盆里。
好久，童小龙才开始蠕动。
“扬，扬哥，你也太狠了吧。”
“下来走两步。”
“我疼。”
“晖子，把他拽下来。”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不用蔡晓晖动手，童小龙自己就从办公桌上下来。
只是手捂屁股，站没站相，哭丧着脸。
陈扬笑呵呵的说，“小龙，你去镜子前照一照。”
童小龙走到镜子前，再次打量自己。
“咦，咦，不黑了，我的嘴唇不黑了。”
蔡晓晖笑道：“扬哥的偏方就是灵，屁股疼了，嘴唇好了，下面烂了，上面红了。”
童小龙哭笑不得，“扬哥，你就欺负我吧。咱们要是都当选了，我他娘的肯定是你狗腿子。”
“呵呵……小龙，你他娘的说对了。”
这时，蔡晓晖往窗外看了一眼，“扬哥，开始了，开始了。”
三个人挤在窗前往外看。
童小龙问，“咱们仨几时去投票？”
蔡晓晖道：“你急啥，好饭不怕晚。”
陈扬道：“闲着没事，咱们猜猜，大家分别能得到多少票。”
第373章 一颗红心 两个准备
等额选举，选票上七个人，分为三栏。
自上至下，第一栏一个人，主任候选人蔡根夫。
第二栏两个人，副主任候选人陈扬和陈玉花。
第三栏四个人，委员候选人蔡福满、蔡国平、童小龙和蔡晓晖。
全村的选民，一共是一千两百六十三人。
当选的标准是得票过半，也就是六百三十二人。
这是指全体选民参与的情况下。
如果有人没有参加投票，总人数就得减去没参加的选民，一半这个标准也得下调。
童小龙道：“蔡根夫顶多刚刚过半，绝对不会超过七百票。”
蔡晓晖道：“我也猜他不会超过七百票。”
陈扬道：“我猜他至少能得到八百票，甚至在九百票以上。”
童小龙问，“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蔡晓晖也问，“扬哥，像这样的判断，你到底是什么根据？”
陈扬笑笑，“晖子，你先拿笔记下，谁对谁错，自有分晓。”
蔡晓晖拿过笔和纸，赶紧把三个人的猜测记下。
接着猜陈扬的结果，童小龙和蔡晓晖让陈扬自己先猜自己。
陈扬道：“一千票总有吧。”
蔡晓晖道：“我猜一千到一千一百。”
童小龙道：“我猜一千一百到一千两百。”
蔡晓晖又在纸上记下。
接着猜陈玉花。
三个人的判断比较一致，都猜陈玉花得票在八百以上，而且超过蔡根夫。
再猜蔡福满。
蔡晓晖认为蔡福满能得九百票以上。
童小龙认为蔡福满能得八百票到九百票。
陈扬却认为，蔡福满得票不会太多，估计不会超过八百票，但达标没有问题。
蔡晓晖和童小龙不明白，蔡福满是个老好人，在村里很有人缘，为什么会得票不多。
陈扬笑而不语。
接着猜蔡国平。
童小龙猜蔡国平顶多票数过半，不会超过七百。
蔡晓晖的猜测，与童小龙一样。
陈扬却猜，蔡国平至少能得到八百票。
蔡晓晖和童小龙也不相信，陈扬也懒得解释。
最后猜蔡晓晖和童小龙。
两个人猜自已，却不好意思开口了。
两个人都有点心虚，对自己没有信心。
蔡晓晖道：“扬哥，还是你来猜吧。”
童小龙道：“我满脑子浆湖。扬哥，请你来猜吧。”
陈扬想了想，“你们两个，我看有点悬。运气好的话，你俩都能过半，但上七百很难。运气不好的话，你俩都会死翘翘。”
燃文
童小龙嚷嚷，“扬哥，你老是不解释为啥，我俩就这么不济吗。”
蔡晓晖也是大惑不解，“是啊。扬哥，你解释一下嘛。”
陈扬道：“很简单。因为你俩都是我的朋友，所以他们要拼命打压。同样的道理，蔡福满与我关系好，他们也会打压。”
蔡晓晖噢了一声，“而蔡国平是你的死对头，所以他们就拼命的支持。”
陈扬点了点头。
童小龙还有疑问，“豆腐蔡根夫，你为啥认为他的得票不少？”
陈扬笑着指了指自己，“为了压制我啊。豆腐要是掉下去了，我要是上去了，那我就会顶替豆腐的位置。他们为了压制我，肯定会让豆腐上去的。”
蔡晓晖点点头，他是听明白了。
童小龙没听明白，“可是……”
陈扬打断童小龙的话，“快去，你先去投票。”
童小龙应了一声，捂着屁股但屁颠屁颠而去。
童小龙投了票回来，蔡晓晖第二个去投票。
陈扬最后出门。
陈扬领票时，正好碰上蔡福满来领票，两个人互相看看，也不说话。
待填了票，两个人很有默契，蔡福满跟着陈扬走。
回到张校长的办公室，蔡晓晖和童小龙起身，给陈扬和蔡福满让座。
蔡福满提议，“咱们在这里待着，万一落选了再走，怪不好意思的。”
蔡晓晖道：“对对，咱们换个地方等消息吧。”
陈扬道：“那就到我家去吧。我结婚时留下的烟酒，还有腊肉和熏鱼肉，正好边吃边等。”
四个人起身开熘。
走的是村小的后门，悄悄的。
来到陈扬家，倒把陈扬的二妹三妹三弟解放了，仨人呼啦啦的跑了。
陈扬大声吩咐仨人，一有结果出来，要马上回来报告。
蔡晓晖把三人的猜测结果给蔡福满看。
蔡福满看了看，“我觉得，还是扬的判断比较靠谱。”
童小龙最关心自己选上选不上，“福满哥，你也来猜一猜，我和晖子能不能上。”
蔡福满还真的想了想，“扬说得对，你俩够悬的。”
“有理由吗？”童小龙追问。
“因为你俩与扬是好朋友，所以不少人在宣扬，说你们俩要是选上了，肯定要听扬的。还有的人说得更直白，说你们仨会拉帮结派。”
蔡晓晖道：“这样的话，我俩肯定悬了。”
蔡福满继续说道：“所以，作为蔡根夫，他要是当选主任，也怕你们这个三人组合。他会怎么样？他肯定会在选举过程中打压你们两个。”
蔡晓晖点着头道：“对。也就是说，给扬哥投票的人，不一定会给我们俩投票。”
蔡福满笑笑，“所以啊，你俩要和我一样，一颗红心，两个准备，可能选得上，也可能选不上。”
四个人抽烟喝茶，直等到中午十一点半，也没人回来报告消息。
其实大家都有点紧张，陈扬拿来肉和酒，也都无心享受。
蔡晓晖都沉不住气了，时不时的跑到窗边，探头往村小方向看。
陈扬虽说表面澹定，实际心里也是紧张。
他倒不是怕选不上，而是怕与上次那样，有人当场使坏。
这时，陈红玲和陈平嫂姑二人回家做饭，才带来了一点消息。
现场投票基本结束，但还有二十多人，因身体原因未到现场。
三只流动票箱正在村里穿梭。
陈平说，她打听了一下，投票结束后，工作人员要先吃午饭，然后才开始计票。
四个大男人都松了一口气。
中午这顿饭，蔡福满、蔡晓晖和童小龙就在陈扬家吃。
吃了午饭，三人拉上陈兵打牌。
陈扬躲在房间里睡大觉。
顺子自告奋勇，带着陈扬的三弟，前往村小继续蹲守。
午后一点，计票开始了。
第374章 大家都当选了
确切的讲，不是计票而是点票。
计票要一张一张的唱，再一票一票的统计，在黑板上画五笔的“正”字。
这种方式需要大量时间，一千两百多张选票，每张选票上有七个名字，可能到晚上才能完成。
而且七个候选人同时计票，也很容易出错。
而点票却是另外一种方式，俗称以人找票。
先把所有选票倒在一起，可以有很多人一起参与。
比如说村主任候选人蔡根夫，大家直接在选票上找蔡根夫的名字，把在他名字后面打勾的选票放在一起。
去掉无效票，剩下的就是他的得票数。
还可以同时点其他人的票。点完蔡根夫的票，确认无误后，再把票放到另一个地方，点副主任候选人陈扬的得票。
这种方式简单而又明了，还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
工作人员们正是这么干的。
陈扬他们焦急等待，倍受煎熬。
顺子却熘回来了。
大家好奇的问顺子。
顺子一边喝水，一边告诉大家，乡里的领导说了，七个候选人的得票结果，将用村里的大喇叭直接公布。
这就是说，你坐在家里，也能知道选举的结果。
两点差十分，主任候选人蔡根夫的得票结果出来了。
按选票上的顺序，主任候选人排第一个，肯定是第一个被统计。
村里的大喇叭响了。
宣布结果的人，是副支书蔡岳松，他同时也是这届选举委员会的副主任。
蔡岳松宣布，蔡根夫得票821张，超过半数，成功当选本届村民委员会主任。
这个结果被陈扬猜中，果然超过了八百票。
两点刚过，陈扬的得票结果也出来了。
蔡岳松宣布，副主任候选人陈扬得票1059票，超过半数，成功当选本届村民委员会副主任。
陈扬也猜中了自己的得票数。
因为本届选民数比上届多了九十多人，所以按得票率，陈扬还不如上届。
这也很好理解，这一届陈扬多了几个“敌人”。上届的时候，陈田春、陈夏祥、陈胜利和蔡广发还没回来，童小芳还支持他的，蔡善贵也没反对他。
这届的一千多票，是在这些人的围堵下得到的，含金量却远远高于上一届的一千多票。
大家纷纷祝贺陈扬。
可是，接下来快三点钟了，喇叭迟迟未响。
陈扬心里一阵咯噔，吩咐顺子，赶紧去村小打探。
不用顺子出动，二妹气喘吁吁的跑回家来了。
“大，大哥，你，你又出岔子了。”
果不其然，陈扬忙问，“别急，老四你慢慢说。”
“上届整你的那几个老家伙，还有陈田春他们几个，又当场跪下喊冤，说你不能当副主任。”
蔡福满忙问，“现在，现在怎么样了？”
“我，我不知道。好像在开会商量，也好像给上面打电话。”
蔡福满冲着顺子道：“顺子，你快去看看。”
就在这时，大喇叭响起来了。
蔡岳松再次宣布，副主任候选人陈扬得票1059票，超过半数，成功当选本届村民委员会副主任。
陈扬家的二楼客厅，掌声欢呼声一阵一阵。
很快的，另一个副主任候选人陈玉花的得票也已出炉，861票，也成功当选。
陈玉花的当选毫无悬念，毕竟两委会里，就只有她一个女干部。
农村的大事小情，特别是计划生育，一半多是大老爷们不方便去做的。
接下来的悬念是四个委员候选人。
与陈扬的分析差不多，蔡福满和蔡国平都顺利当选，得票分别是809和854。
蔡福美果然不如蔡国平。
三点多钟了，另两位委员候选人童小龙和蔡晓晖的得票，却迟迟没有宣布。
过了三点半，还没见动静。
顺子急急忙忙跑来，到了二楼，来不及开口，却拿手勐指童小龙和蔡晓晖。
“你俩，你俩真是革命战友，加，加阶级兄弟。”
陈扬喝问道：“什么情况啊？”
“小龙哥，你625票，晖子哥，你626票。”
完了，大家都是心里一沉，两个人的得票，都没过632这个半数。
一个差七票，一个差六票，也都在陈扬的预料之中。
蔡晓晖还好点，心理素质还行，只是嘴角抽搐了一下。
童小龙不行，这小子的脸已经惨白惨白的。
陈扬又问道：“顺子，那他们为什么不宣布他俩没有当选呢？”
“点票，重新点票。乡里的人说，他俩的得票，与半数太接近。为了慎重起见，要重新点一遍，包括总票数。”
“还有希望。”陈扬赶紧吩咐顺子，“顺子，你再去打听一下，今天实际参加投票的总人数。”
顺子不懂了，“总人数？总人数我知道，1263啊。”
“去。1263是全村十八周岁以上的总人数，有的人出门了，肯定没参加投票。”
“噢……”顺子又噔噔的下楼去了。
蔡福满安慰蔡晓晖和童小龙，“不要慌，还有希望，还有希望。”
又焦急的等了四十多分钟。
快四点半时，村里的大喇叭又响了起来。
蔡岳松宣布，蔡晓晖得票626，童小龙得票625，而今天实际参加投票的选民是1249。
经三次确认，二人得票均超半数，同时成功的当选新一届村民委员会委员。
顿时，大家击掌欢呼。
突然，啊的一声，童小龙栽倒在沙发上昏过去了。
陈扬、蔡福满、蔡晓晖和陈兵，都扑过来，把童小龙拉起来靠着沙发背。
陈扬高声叫唤老婆陈红玲。
陈红玲和陈平嫂姑二人一起出现。
陈红玲当过医生，探探鼻息，翻翻眼皮，再把了把脉，笑道：“没事，应该是太激动了。”
“真没出息。”陈扬一把将童小龙扔掉。
蔡福满道：“土办法。扬，给他俩耳光。”
陈扬拉起童小龙，左右开弓，给了童小龙两个巴掌。
胖乎乎的脸上，顿时多了两个大印。
童小龙悠悠醒来，“我死了吗？扬哥，我死了吗？”
陈扬狠踹童小龙一脚，笑骂道：“狗日的，这是我家，要死死你自己家里去。”
童小龙环顾四周，“噢……我当选了吗？我当选了吗？”
蔡晓晖笑道：“当选了，我当选了，你也当选了。”
蔡福满也笑道：“你个死胖子，运气真的是好。就多一票，肯定是祖坟冒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