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以后每隔三天给寡人送一期
来到门口,华榉看到了一辆由三匹马拉着很气派的马车,旁边还站着一个士兵,是杨戬手下的亲随。
“拜见华大人。”士兵走到华榉跟前行礼。
“免了。”
“谢大人。”
士兵随后指着那辆马车说道:“这是太傅大人送给大人的马车。”
华榉点了点头,说道:“让太傅大人费心了,他现在何处?”
“太傅还在军营等大人。”
“你去告诉太傅,我随后就到。”
“那小的就告辞了。”
那士兵走了,华榉背着双手走到马车前仔细的看了一下,除了比一般的车厢大一些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倒是拉车的三匹马,骨骼高大,体态雄健,一看就是精选的优良马。
华榉对张树根说道:“老张,去把我屋里放在桌面上那些东西全部搁到车上去。”
张树根等人把药、漫画册、画具匣子全部放在车上,华榉上车坐好,张树根充当马夫坐在车辕上赶车,其余的人跟在马车的两边。
“大人,我们是直接去军营吗?”张树根问道。
“嗯,先去军营,太傅送了我一辆马车,我得去当面跟他说声谢谢。”
“好嘞,大人坐稳了。”
张树根甩了一下马鞭,大喝道:“驾!”
三匹马拉着车一阵风似往前奔驰而去。
到了军营,华榉下车对张树根说道:“你们就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是。”
华榉来到杨戬的指挥营,杨戬一见他就笑呵呵的问道:“文山,马车你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太满意了。”
华榉装出一副非常喜悦的样子,说道:“太傅对在下如此关怀,在下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才好。”
杨戬开怀一笑,摇手说道:“区区小事,不值一提,文山不必放在心上。来来来,坐下说话。”
“坐就不坐了,昨天陛下让我今天进宫陪他画画,我得马上进宫去。”
“既然如此那你就别耽搁了,赶快去,千万别让陛下等久了。”
杨戬现在就希望徽宗对华榉更重视,这样华榉在徽宗面前说话的分量就会越重,帮他搬倒蔡京,让他坐上宰相之位的概率也就越大。
“那在下就先走了,等从皇宫回来我再去太傅家中坐坐。”
“好好,我准备好茶等你。”
华榉从指挥营出来正要上马车,秦东浩跑过来说道:“参见副指挥使。”
“是秦军都指挥使啊,有什么事吗?”华榉问道。
秦东浩说道:“大人昨天让属下做准备都已经准备好了,请问接下来该怎么做?”
“今天我有事,你先带着兄弟们操练一下,明天我再来告诉你们怎么做。”华榉说道。
“属下遵命。”
华榉上马车出了军营,直奔皇宫。
马车到了皇宫,华榉从车上下来,给皇宫的守卫看了一下金牌,然后带着画具匣子和漫画册进了宫。
至于给吴呈海的药,他准备等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再给他,毕竟他只有两只手,也拿不了那么多东西。
“黄公公。”
华榉才走到半路上,就碰到昨天去向他宣读口谕的黄公公。
黄公公一脸焦急的走到他的跟前说道:“华大人,您可算来了。”
“怎么了?”华榉问道。
黄公公说道:“皇上等了你一早上,都等着急了,这不又让我去传口谕宣你进宫。”
华榉没想到徽宗居然这么心急,连一个早上都等不及。
“皇上在哪?”华榉问道。
“御书房,嘉王爷也在。”
“那走吧。”
走了没有几步,黄公公见周围没人了,低声对华榉说道:“华大人,你以后多小心点李邦彦大人。”
“为什么?”
“刚才他来见过陛下,但我没进得了御书房,不知道他跟陛下说了什么。不过他出去的时候,我听到他在对你发狠话。”
“什么狠话?”
“他说既然皇上一定要护着你,那他就自己动手。”
“他敢当着你的面说这样的话!”华榉很惊讶,这李邦彦的胆子也太大了点吧。
黄公公说道:“没有,当时他没有看见我,以为周围没有人才说的。”
“他出去的时候没有人领吗?”
黄公公说道:“李大人经常到宫里来,对宫里的路已经非常熟悉,除进来时需要人通报有人领着进来外,出去的时候一般都是他自己走。”
“原来如此。”
华榉心里冷笑道:“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我弄倒,李邦彦也太沉不住气了吧。好啊,我倒要看看在徽宗不同意的情况下,你能够使出什么手段来?”
“多谢公公相告,改日必有谢。”华榉说道。
黄公公笑道:“应该的,华大人不必客气。”
来到御书房门口,黄公公禀报了一声,徽宗让华榉进去。
华榉进去,给徽宗和赵楷行了礼,徽宗埋怨道:“华卿,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寡人可是等了你一个早上。”
“华大人,皇上为了等你来跟他画画,可是一早就到御书房来了。”吴呈海也说道。
华榉笑了笑,说道:“本来臣一早就要来的,可是想到皇上既赐臣爵位官职,又赠臣金牌,对臣恩宠有加,所以就想为陛下准备一件礼物,结果这一准备就把时间给耽误了,还望陛下恕罪。“
徽宗一听是在给他准备礼物,立刻喜上眉梢,问道:“华卿给寡人准备了什么礼物?”
华榉笑道:“臣本来曾想送陛下一份贵重的礼物,可是陛下身为万民之主,富有四海什么也不缺。所以想来想去,就画了一本漫画册。”
听到是漫画册,徽宗眼里立刻放出了光芒,说道:“在哪里,快拿来给寡人看。”
华榉把漫画册取出来,吴呈海走过去把漫画册接过去,走回徽宗身边交给他。
徽宗接过去只看了封面一眼,便惊喜不已,这封面的美女完全如同真人一般,是如此的惟妙惟肖,仿佛随时会从画中走出来一样。
随后,他一页一页仔细的翻看,才刚刚看了不过三、四页,便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一笑便再也收不住,直到把整册漫画看完都还在笑。
“好,华卿的这份礼物真是妙不可言,寡人甚是喜欢。”
看完漫画册,徽宗心情舒畅极了,心里原有的一些烦劳也随风而去。
见徽宗这么喜欢这漫画册,华榉总算放心了,说道:“多谢陛下。”
“华卿,寡人看这漫画册里的故事好像还没有讲完?”徽宗问道。
华榉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没完,因为这是一个长篇故事,无法一次画完,所以一期只能画一册。”
“原来如此,那你以后每隔三天给寡人送一期。”
华榉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臣遵旨。”
随后徽宗把漫画册递给赵楷,赵楷看后也跟他一样笑的难以抑制。
“华卿,寡人看你这本漫画册跟昨天画的漫画,画风好像不同,线条更加明朗,人物也更加生动,景物也更为真实。”
徽宗是绘画高手,对于画法变化极其敏感,从看到这本漫画册的第一眼,他就察觉到了不同。
华榉笑道:“这是因为臣用了跟昨天不同的画笔,所以效果才会更好。”
“哦,那你用的是什么画笔。”
华榉早就猜到了他会问这个,所以才把画具匣子一起带来。
他把画具匣子抱起来,说道:“陛下,臣用来画漫画的笔都在这里面。”
吴呈海刚准备走过去把画具匣子抱过来,徽宗说道:“这么抱来转去实在太麻烦,华卿你自己拿过来吧。”
为了防止有人行刺,大臣向徽宗呈献物品,都是由身边的太监转接,就连蔡京、童贯他们敬献东西时也如此。
现在徽宗居然让华榉自己把画具匣子抱过去,证明他对华榉已经完全没有防范之心,这种绝对信任是连蔡京他们都从来没有得到过的。
赵楷身为徽宗的儿子,对他的性格很了解,知道华榉现在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恐怕就是他想对付都很难。
想到自己昨天帮着蔡攸、李邦彦说话对付华榉,如果华榉因此怀恨在心,真的站到太子那边帮他,那他想争太子就更难。
“看来我得想办法跟华榉缓和关系才行,就算他不帮我,也至少让他不要去帮太子。”
赵楷现在终于意识到昨天自己干了一件蠢事,假如不听李邦彦和蔡攸的,那自己现在也不用担心。
其实,他这纯粹是在自己吓唬自己,对于昨天他帮蔡攸、李帮彦说话的事情,华榉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报复他。
毕竟他是徽宗的儿子,只要他没有谋反夺位之心,徽宗就不可能对他怎么样,既然如此又何苦跟他撕破脸。
再说他们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今天赵楷跟蔡攸、李邦彦走的近,可以帮他们说话。将来假如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好了,同样也能够帮他说话。
所以,没必要记恨。
华榉把画具匣子抱过去放在桌上,打开把里面所有的画笔、颜料全都拿出来摆了一桌子。
跟着他详细的给徽宗介绍了每一支笔的用处,并且当着徽宗的面,又用铅笔给吴呈海画了一幅素描肖像。
徽宗看着完全跟吴呈海一模一样的肖像,称赞不已。
随后,华榉把每种颜料的用途也跟徽宗说了,又在他面前把颜料调配好,一边给吴呈海的肖像上色,一边给徽宗讲解上色的要领。
等到完全把色上完,再看肖像,就如同是把吴呈海的脸复印下来一样。
徽宗虽然本身也是画画高手,也懂得如何往画上上色,但在听华榉讲解之后,他才知道自己以前的上色之法不仅单调,而且落后。
因此,对华榉绘画才能更是欣赏。
第31章 封官进爵
整整一个下午,华榉都在孜孜不倦的向徽宗传授用铅笔、炭笔画素描、漫画的技巧,就连有朝臣前来见徽宗,都被他用借口挡了回去。
徽宗在绘画方面的确有天赋,经过华榉的讲解,很快便完全掌握了素描和画漫画的诀窍,并且也照着吴呈海的样子给他画了一幅肖像,虽然比华榉画的那幅有一些差距,但也非常传神。
晚饭,华榉又是跟徽宗一起吃的。
吃完之后,徽宗提出要跟华榉下一盘棋,想看看他的棋艺如何。
棋盘摆上,徽宗让华榉先走,华榉以黑先白后为由让徽宗先走,徽宗也没有再推迟,拿起棋子放到了棋盘上。
开始的时候双方下得都很快,但是越到后面,两人考虑的时间就越长。
只不过徽宗的考虑是真的,而华榉的考虑完全是不想让徽宗难堪装出来的。
时间一晃过去了一个多时辰,棋盘上的战局依然胶着,谁也难以赢谁。
这是华榉有意造成的局面。
因为如果赢了徽宗,会让他面子上过不去,毕竟他是皇上,不能让他尴尬。
可如果要是输给他,或许就会让他觉得华榉棋艺太差,以后就没兴趣再找他下棋了。
所以,只有把局面搅的如一团乱麻谁都难赢,才会让徽宗觉得找到了一个好对手,以后才会继续找他下棋。
“陛下,时间不早了,今天您累了一天,要不咱们改天再下吧。”华榉看到徽宗好像有些倦了,于是说道。
下围棋本身就非常耗时间,尤其是遇到双方都要思考很久的时候,时间就会用得更久。
现在华榉跟徽宗这盘棋就是这样,就算再下一个晚上也很难分出胜负。
徽宗也确实有些疲倦了,说道:“那好,这盘棋就封在这里,等有时间咱们在下,一定要分出胜负。”
随后他对吴呈海说道:“把棋罩拿来罩上,谁也不能来动这盘棋。”
“是。”
吴呈海马上把棋罩拿来把棋罩上。
“华卿接旨。”
“臣华榉接旨。”
华榉正准备跟徽宗告辞回去,没想到徽宗突然要宣旨,只得赶紧跪下接旨。
徽宗说道:“华榉天纵奇才,才华过人,为当世不可多得之奇才,且进献漫画册有功,特晋封为永宁候,翰林殿大学士,赏田地二千亩,黄金五千两,白银一万两,御酒二十坛。”
这个封赏一说出来,不仅华榉震惊了,就是赵楷也完全懵了。
“陛下,您不是让臣接受考核才封官的吗,怎么——”
徽宗笑道:“这不冲突,寡人封的是爵位和翰林大学士,又没有封你金紫光禄大夫和冠军大将军啊,这有什么不行的。”
华榉一下明白了徽宗的意思。
蔡京他们阻止的是封他金紫光禄大夫和冠军大将军,只要封的不是这两个官职,就不算违反了那天的约定。
如此一来,就算后面他的考核都没有通过,他也还是翰林殿大学士和永宁候,依然官高爵显。
从这一点可以看得出徽宗是真的很喜欢他,提前把他的后路都安排好了。
“臣谢陛下隆恩。”
华榉心里激动,想道:“我不过是陪着徽宗写写书法,画几幅画、下了盘棋,居然就混成了候爷和翰林殿大学士,古人说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果然没错,看来以后没事我得多来皇宫走走,保不齐那天还真能混个宰相当当。”
“平身。”
“谢陛下。”
华榉刚想站起来,突然想到何不趁现在徽宗心情好,向他为薛元辉求官职,要不然又得重新找机会。
“陛下,臣有一件事恳请陛下恩准。”
“什么事,你说。”
“臣前夜偶遇一人,乃是原来高唐州的统制,前番梁山攻打高唐州时,曾与梁山贼寇奋死拼杀而身负重伤。后来高唐州被攻破,他又与贼殊死大战,可惜不敌众,幸而有百姓相救,他才侥幸逃得一命。可惜后来新任知府受小人挑拨,而将他解职。
薛元辉亲眼看到高唐州百姓被梁山之贼残杀,心生愤恨,势心要寻梁山贼人为死难百姓报仇,虽然被解了职,但依然初心不改。
于是便卖了所有家产上京来寻救报国的机会,只可惜由于没有认识的人,不慎被骗走了所钱财,身无分文,以至于快要流落街头。
前夜臣从嘉王府出来,与其偶遇,得知了他的遭遇,又见他武艺高强,虽然落魄却依然向往效忠朝廷,对朝廷忠心耿耿,心里很是感动。
想我大宋如今外有大辽、西夏虎视眈眈,内有贼寇作乱,正是需要向薛元辉这样忠于朝廷的勇将,因此臣斗胆想收他入护卫军做个军都虞候,也好让他为朝廷效力。”
华榉是有意把薛元辉进京谋职说成是为求报国的,因为只有这样徽宗才会对他有好感。
果然,徽宗听到薛元辉落魄到快要流浪街头,也依然对朝廷忠心不变,大为感动,说道:“真忠臣良将也,舍弃不用是为朝廷损失。好,那寡人就成全他一片卫国之心。”
随后,他让吴呈海拿来了写圣旨的黄绢,让赵楷代笔,说道:“原高唐州统制薛元辉忠心报国,对朝廷忠心耿耿,特加封为游击将军,受护卫军军都虞候之职,钦此。”
跟着,吴呈海拿来了玉玺,徽宗亲自在上面加盖了玺印。
随即他又亲手写了一道加封华榉的圣旨,盖上玺印后,然后一起给华榉。
虽然君无戏言,但只要没有正式下旨,就有可能会有人跳出来阻拦。
就像那天他明明已经封华榉为金紫光禄大夫,冠军大将军,上护军,可还是被蔡京等人给搅黄了。
所以,只有正式下了旨意,把事情落实,才能让那些人没办法,毕竟自古以来还没有谁敢逼着皇帝把下了的圣旨收回来。
华榉把两道圣旨接过去,叩谢道:“谢陛下圣恩。”
“吴呈海,送华卿出去。”起身后,徽宗对吴呈海说道。
“是。”
“臣告退。”
华榉跟着吴呈海离开御书房往外走,看到身边没人了,吴呈海说道:“华大人,咱家在陛下身边这么久,还没见陛下对谁这么恩典过,陛下对你真是格外看重啊。”
华榉感叹道:“是啊,陛下对我如此恩重,我只有誓死为朝廷效力相报,才能对得起陛下的恩情。”
吴呈海说道:“大人有此报恩之心很好,不过也需要小心小人加害才是。”
“公公说的是——”
吴呈海说道:“在你今天进宫之前,李邦彦来过,又在陛下说了你很多坏话,好在陛下没有听信,反而把他训斥了一顿,让他以后不得再构陷大人,否则严办。不过我看他离开的时候脸色不好,眼中还带有恨意,只怕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啊。”
“陛下都已经警告他了,难道他还敢抗旨不成?”
吴呈海说道:“大人不知,这个李邦彦出生市井,为人心胸狭窄,行事手段也颇为下作,虽然明着他不敢再参你,但是暗地里恐怕还会有手段。
而且他这个人做事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既然他已经铁了心要害你,不得手他是绝不会停止的,所以大人还是小心为妙。”
吴呈海在徽宗身边这么久,对李邦彦的为人很清楚,担心华榉不知道,因此才提醒他。
“多谢公公提醒,我会小心的。”
华榉真正担心的还是他们在徽宗面前诬陷他,只要徽宗这边没有问题,其他的手段他倒不在乎。
相反,他还希望李邦彦能搞点事情出来,这样就能顺势把他除掉。
“公公,你的药我已经给你配好了,刚才进来的时候不方便带,就放在车里了,一会到门口我拿给你。”
吴呈海高兴道:“那真是谢谢大人。”
“公公不客气。”
两人到了宫门外,华榉从车上拿出一个两寸高,葫芦形状的白瓷瓶,说道:“公公,这里装的是止痛消肿提神丸,吃一粒可以让你四个时辰之内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而且精神充沛。”
“原来是药丸啊,咱家先前还以为是要煎熬的药呢。这药丸更好,服用起来就更方便了。”
吴呈海接过去打开盖子闻了一下,药香很浓,问道:“吃下去多久能够见效?”
“一盏茶的功夫。”
“那咱家现在服用可以吗?”吴呈海问道。
华榉笑道:“当然可以。”
吴呈海倒出一粒拿起来看了看,然后吞了下去。
随后华榉又拿出一包外用药,说道:“公公,这是外用的膏药,贴上之后不仅能够治疗你腿脚的毛病,而且你的脚也再不会感到寒冷。”
“还有外用药呢,大人真是想得周到。”吴呈海感激说道。
华把药交给他,说道:“每贴可以管十二个时辰,每次贴之前把患处用热水洗干净,然后用火将膏药烤软化再贴上。”
“多谢大人,咱家记住了。”
“那在下就告辞了。”
“大人慢走。”
华榉上车,张树根赶着马车走了。
吴呈海拿着往回走,才走到一半,就感觉双腿不痛了,人也感觉轻快了不少,暗喜道:“就这么会功夫就已经不同了,华大人配制的这药真是神了。”
随后他看了一下提在手中的膏药,想道:“只服药就已经有这样的效果,如果要是再把膏药贴上,肯定效果会更好。”
想到这里,他恨不得立刻回去把膏药贴上。
“华大人年纪轻轻,不仅书法、绘画高超,连医术也如此的神奇,难怪陛下会对他另眼相看。以他现在的势头,将来必会出将入相,我需跟他搞好关系才行。”
之前,吴呈海是看在那五百两金子的份上跟华榉交往,现在看到华榉在徽宗心理的地位越来越重要,终于起了要跟他真心结交的心思。
第32章 华公子,您到底是什么人?
杨戬府上。
华榉和杨戬聊了一会,将跟徽宗在一起的情况说了一下。
当然,徽宗又给他加官进爵的事自然也说了。
杨戬听后很高兴,让他以后有时间就进宫去陪徽宗画画,写书法,以便能更好的得到徽宗的器重。
送华榉离开后,杨戬站在门口看着华榉的马车离开,心里感慨道:“这个华榉还真是厉害,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已经从县男升到了候爷,还成了翰林殿大学士。看来我能不能做宰相,最终还得靠他帮我在陛下面前说话。以后我得更好的拉拢他,让他对我感恩才行。”
华榉离开杨戬家,马上赶到了升阳客栈。
“大人到了。”张树根把马车停一下说道。
华榉拿着给薛元辉的圣旨从马车里出来,说道:“我进去说几句话就走,你们就在外面等我。”
“是。”
华榉进到客栈,老板看到他来了立刻迎上前陪着笑脸说道:“公子,您来了。”
“薛元辉这两天怎么样,你没有在欺负他吧?”华榉双手背在身后问道。
老板尴尬的笑了笑,说道:“瞧公子说的,有公子您的吩咐,小的哪还敢欺负他。”
华榉没有跟他多说,直接去了薛元辉的房间。
薛元辉过两天的休养,眼睛已经没事,正在房间里看书,听到有人敲门,问道:“谁啊?”
“我,华榉。”
薛元辉赶紧把书放下过去把门打开。
上次他因为眼睛被迷,没有看到华榉的长相,虽然知道是一个年轻的公子,但也以为至少应该有二十出头样子。
现在一看才发现,竟然连弱冠都还没有到,而且看上去是如此的文静,心里好惊讶。
“华公子,快请进。”
华榉进到屋里,发现房里多了一个大火盆,炭火烧的正旺,比上次来的时候暖和多了。
“你的眼睛怎么样了?”华榉看着他问道。
“托公子的福,已经没事情了。”
薛元辉满怀感激说道:“多亏了公子及时相救,要不然我这双眼睛已经废了。”
随后他把凳子搬到华榉跟前,说道:“公子快请坐。”
“不忙坐,先办正事。”
“公子有什么事情旦请吩咐,在下定舍身以赴。”
薛元辉已经从老板那里知道华榉身边有官兵伺候,以为他是哪个官员家的衙内,再加上华榉说要帮他找份差事,便猜测是要他帮其做事。
他倒是也不排斥,反而希望通过这个机会得到华榉的赏识,能在其当官的父亲面前帮他说话,从而能谋得一份差事。
华榉将拿着圣旨的左手从身后移到前面抬起,朗声说道:“薛元辉接旨。”
啊!
这旨来的太突然,薛元辉整个傻在那里。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跪下接旨。”华榉说道。
薛元辉已经彻底蒙掉,完全不会自己思考,听到华榉让他跪下,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脑袋杵在地上。
华榉展开圣旨宣读之后,薛元辉跪在地上完全没有反应。
“老薛,甚至已经宣读完了,你还不赶快接旨,傻着干什么呢。”华榉提醒道。
“薛元辉接旨。”
华榉把圣旨交到他手里,将他拉起来,说道:“你现在是朝廷官员了,以后不管是皇上当面向你下旨,还是其他人宣旨,要称臣薛元辉。”
“是,在下记住了。”
华榉笑了笑,把手放在火盆上烤了烤,薛元辉赶紧把凳子搬到他身后让他坐下,然后迫不及待的问道:“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榉拿着火钳一边夹炭,一边说道:“我不是说了要给你找一份差是吗,所以今天见皇上的时候就向提了一下你的事,他觉得你是一个人才,就封你官了。”
“公子能够见到皇上!”薛元辉惊道。
华榉笑了笑,把徽宗给他的金牌亮出来,说道:“这是皇上给我的金牌,我可以随时进宫。”
薛元辉虽然以前只是一个低级军官,但也深知皇宫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随便进的,皇上既然能给华榉随时进宫的金牌,那就证明华榉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华公子,您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难道你怀疑我骗你吗?”华榉把金牌收起来说道。
薛元辉赶紧解释道:“不不不,在下岂敢有这样的想法。在下只是觉得深受公子大恩,却连公子的真实身份都还不知道,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公子如果不想说,那就别说,就当在下没有问过。”
华榉看他一脸紧张,呵呵笑了起来,说道:“我跟你开玩笑呢,别紧张。”
随后说道:“其实我的身份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就是了,反正你迟早也会知道。我是皇上亲封的翰林殿大学士,护卫军副指挥使,永宁候。”
啊!
薛元辉原以为华榉只是那家贵公子,却没想到竟然是朝廷三品大员,而且还是位候爷。
难怪,他身边会有军兵随行。
难怪,皇上会给他随时进宫的金牌。
难怪,他跟皇上一提,皇上就封自己官了。
薛元辉心里的那些疑惑顿时全都解开,往后退了两步,扑通跪在地上,磕头说道:“大人提携之恩,薛元辉永生不忘,今后大人但有所命,薛元辉定誓死相报。”
华榉起身将他扶起,说道:“我虽然帮你向皇上要了官,但有没有能力做好这个官得看你自己的。”
“大人放心,薛元辉定不会让大人失望的。”
华榉拍拍他的手臂,让他坐下,详细的给他说了一下护卫军现在的情况。
薛元辉在军中厮混了这么多年,对军中的事情非常了解,马上就明白华榉为什么要让他进护卫军当军都虞候,很显然是要组建自己的势力。
“大人放心,以后属下定会全力辅助大人。”薛元辉立刻向华榉表了忠心。
华榉点了点头,说道:“我跟童贯那家伙打了赌,训练五百护卫军一个月后跟禁军比试。不过我经常要进攻去面圣,不能时时盯着他们,所以我不在的时候就只能靠你盯着他们,千万不能让他们偷懒,一定要让他们按时完成训练。”
“大人放心,属下一定时时刻刻盯着他们,绝不让任何一个人偷懒。”
华榉笑了笑,说道:“我相信你。”
随后他站起来,说道:“好了,我走了,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一起去见杨戬,他现在是护卫军的指挥使,你这个护卫军的军都虞候得去拜见。”
“是。”
华榉看到他身上穿的还是单衣,取出十两银子给他,说道:“天凉了,别冻着,拿去买两件厚衣御寒。”
“不不,大人对我已经有天高地厚之恩,我怎么还能要大人的银子呢?”薛元辉推拒道。
“拿着吧,跟我就不用那么客气了。”
华榉把银子塞到他手里,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走了。
薛元辉赶紧跟出去,一直把他送到大门外,看着他上马车离去才返回客栈。
老板看到薛元辉手里拿着一锭银子,立刻嬉笑着迎过去说道:“薛爷,那位公子又给你送银子来了。”
薛元辉笑笑,把圣旨往他面前一递,说道:“公子不仅给我送了银子,还给我送了这个。”
圣旨已经卷起来,老板没有认出来,问道:“这是什么?”
薛元辉把圣旨展开,将写有圣谕的一面对着老板。
老板仔细看了一下,顿时吓的浑身颤抖,双膝一曲跪在了他的面前,苦着脸说道:“大人,小人知错了。”
“你什么错了?”薛元辉故意问道。
“小人先前不该那么苛刻对待大人,请大人饶恕,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老板是万万没有想到薛元辉会做官,早知道就不说那些难听话。
现在,他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薛元辉这段时间住在这里,的确没少受这老板的气,但现在看他跪在自己面前,心里受的那些委屈也都烟消云散。
伸手抓住老板的肩头把他提起来,老板以为他要揍他,吓的脸都白了,颤声说道:“大人,我真的错了,您就饶了我吧。”
薛元辉在他身上拍了两下,说道:“住店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讨要房钱并没有错,但你不该出言侮辱人。须知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那个又想欠钱。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是嘴下留点德。江湖中人常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多为别人留颜面,其实也就是在给自己多留颜面。”
“是是,大人教训的是,小的以后一定改正。”老板尴尬的应道。
薛元辉见老板已经知错,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他,拿着圣旨回房了。
老板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拍了拍胸口,自言自语说道:“真没想到,这个直汉子居然真当官了。”
伙计过来问道:“店主,你没事儿吧?
老板看了他一眼,说道:“以后那位薛大人要好生伺候,千万不能慢待了他,现在他是护卫军的军都虞候,咱们可惹不起他了,要是把他惹生气,咱们这个小店就保不住了。”
“知道了店主。”小二点头道。
“马上去给薛大人烧点热水,另外再问问他要不要宵夜?”
老板本来想自己去的,但想了一下,暂时还是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免得勾起他的不快。
“是。”小二走了。
老板想到如果先前能对薛元辉好一点,甚至能够在他落魄的时候再帮他一下,那现在就可以跟他好好的拉拉关系,以后有了他这个护卫军军都虞候的照应,不仅没人敢再到这里来捣乱,生意也一定会更加兴隆。
可是现在——
唉!
老板轻轻摇了摇头,无精打采的走到柜头里坐下。
第33章 可愿当面演练一番
华榉从客栈出来,又去了孙安那里一趟,帮他针灸治疗了一下。
经过这段时间又针灸又吃药,孙安恢复的很快,基本上已经全部好了,以后不需要再针灸,只需再服药巩固两天就可以了。
回到家,华榉先去见了父母,跟他们说了一下进宫的事。
不过,为了避免父母晚上睡不着觉,他没有把加官进爵的事情告诉他们。
回到住处,华榉先练了一趟功,跟着去制药房看了一下早上送那些药材,然后才回到卧室铺开画纸开始画画。
徽宗让他三天送一次漫画册,但这以后他会越来越忙,不可能每次都临时现画,所以趁着有时间就多画一点存着,到时直接拿给他就是。
一直画到快子时,画了将近三本,华榉才停笔上床打坐休息。
第二天早上,华榉出门时对华耀祖说道:“爹,有些东西你帮我准备一下,晚上回来我有用。”
“准备什么?”
“我怕你记不住,写在纸上了,放在我屋里的桌上,你自己去拿一下。记住,一定要亲自去哦。”华榉神秘兮兮的说道。
华耀祖瞪着他说道:“你个臭小子,跟你爹还顾弄玄虚,老实交待到底在搞什么鬼?”
华榉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就是让你帮我准备一些东西,你要是不相信就算了。娘,那你就帮我准备一下。”
“好,娘帮你准备。”郑氏笑着说道。
“谢谢娘,我走了。”说完,华榉转身出门了。
华耀祖双手背在身后说道:“这小子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郑氏没有搭理他,自己带着一个贴身的丫环走了,华耀祖知道知肯定是去华榉的住处,立刻跟了上去。
“你不是说他在搞鬼吗,跟来干嘛?”郑氏没好气的说道。
华耀祖说道:“当然是想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要是他敢捉弄我,看回来我不收拾他。”
郑氏翻了他个白眼,说道:“你也就知道在儿子面耍威风,有能耐你到外面威风去。”
“在外面怎么了,在外面我一样威风。知道吗,昨天我去张家赴宴,满桌人坐着,我说什么他们应什么,尤其那邵进福,坐在那里连头都不敢抬。还有那尚友财,就没敢看我。”华耀祖得意洋洋的说道。
这么多年了,每逢赴宴都是他在向别人奉承,还从来没有像昨天那样,所有的人都围着他奉承,那种众心捧月的感觉真的让他舒服极了。
郑氏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道:“那是你威风吗?人家是看在儿子的面上,要不然谁会把你放在眼里了?”
“儿子的面子那不就是我的面子,我是他老子,难不成他还敢不让我沾光?”华耀祖有些不讲理的说道。
郑氏不跟他胡搅蛮缠,加快了脚步,华耀祖赶紧也跟上。
到了华榉的卧室,郑氏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卷黄橙橙的东西,下面还压了一张纸条。
“这是什么?”
“别动。”
郑氏刚要伸手去把东西拿起来,华耀祖一把将她的手给抓住了。
“怎么了?”
郑氏让他那么紧张,自己跟着紧张了起来。
华耀祖又仔细看了一下那东西,确定是圣旨后,心情有些激动的说道:“这是圣旨。”
“圣旨!”
郑氏疑惑说道:“陛下封榉儿爵位,和让他去查案的那两道圣旨不是都在咱们屋里放着吗,怎么又跑出来一道圣旨?”
徽宗先前给华榉颁的两道圣旨,都被华耀祖以华榉太大意,圣旨放在他这里不安全为由给收走,放到他们屋里去了。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陛下又给的。”
“陛下又给的,不会是又让他去查什么案子吧?”郑氏问道。
“他是带兵的,那能老让他去查案子。”
“那这道圣旨是干什么的?”
“我哪里知道,这不也才知道吗?”
“那快看看啊。”
郑氏把他的手甩开,准备把圣旨拿起来,华耀祖再次抓住,说道:“这是圣旨,不能不敬,要先叩头才能看。”
夫妻俩连同丫鬟一起跪下给圣旨叩了三个头,站起来后,华耀祖小心翼翼的把圣旨拿起来打开。
“晋封永宁候、授翰林殿大学士,赏田地两千亩,黄金五千两,白银一万两。”华耀祖的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什么,榉儿成候爷了!”郑氏也惊喜叫了起来。
华耀祖感觉像是做梦一样,有点不敢相信是真的,从头至尾的又把圣旨看了一遍,确信是真的才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儿子又加官进爵了,我儿子现在是候爷了。”
郑氏双手合什,嘴里不住的念道:“谢祖宗保佑,感谢祖宗保佑,榉儿是候爷了。”
“这个兔崽子,得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也不告诉我们,还故作神秘让我们自己来看,看他回来我不好好的收拾他。”华耀祖看着圣旨激动说道。
郑氏推了他一把,说道:“儿子不告诉我们,肯定是想给我们惊喜,你要敢找他麻烦我跟你没完。”
华耀祖笑道:“我就是说说而已,儿子给我们华家挣了这么大的脸,我疼他都来不及,那里舍得找他麻烦。”
随后拿着圣旨就准备离开,郑氏拉住他问道:“干嘛去?”
华耀祖说道:“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当然得告诉亲朋好友了,我现在就让人去通知他们。”
郑氏一把将圣旨从他手里抢了过去,说道:“就只顾着高兴了,忘了儿子让我们帮他准备东西的事了?”
华耀祖看了一下桌上的纸条,拿起来打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一些东西的名字,他看完后说道:“这小子要这些东西干嘛?”
“你管那么多干嘛,就是给你说了你也不懂,儿子让你准备你就准备,横竖肯定他用得着就是了。”郑氏说道。
华耀祖说道:“我这不就随便念叨一句,我又没说不准备。”
“那你倒是快去准备呀。”
“好好,我现在就去。”
华耀祖往外走,经过郑氏身边的时候,一把将圣旨从她手里抢走,然后撒腿跑了出去。
“这个死老头子,你给站住。”
郑氏知道他肯定是拿圣旨显摆去了,赶紧追了出去,但等她从院子里追出来的时候,华耀祖已经跑的没见人影了。
华榉去升阳客栈接了薛元辉,然后直奔护卫军营地。
因为时间太早,杨戬还没有来,华榉就趁着这个机会先把罗直浩、左道林等厢都指挥使、军都指挥使,其他的军都虞候,以及下面那些营指挥使、都头叫来逐一给薛元辉介绍了一下。
刚刚介绍完,杨戬的马车就驶进了护卫军营。
“杨太傅来了,过去迎一下,记得我教你说的话。”华榉低声说道。
“是,属下记住了。”
杨戬刚刚从马车上下来,就见华榉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马上笑着说道:“文山,你来的很早啊。”
“见过太傅。”
“你我不用多礼。”杨戬说道。
华榉向后看了薛元辉一眼,薛元辉紧走两步上前,抱拳躬身行礼道:“属下薛元辉参见太傅。”
“你就是薛元辉!”杨戬问道。
“正是属下。”
杨戬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见他体态雄健,气宇轩昂,的确比护卫军里现在这些将领要英武的多,不由感叹华榉有识人的眼力。
“薛都虞候,你这次能够进护卫军,全靠华副指挥使帮你在陛下面前说话,以后你可要好好感谢他。”杨戬说道。
薛元辉说道:“两位大人对下官都有提携再造之恩,下官定会听两位大人的吩咐,感谢两位大人。”
杨戬对薛元辉的回答很满意,呵呵笑了两声,然后跟华榉一起去了他的指挥营房。
到了营房,杨戬先问了薛元辉以前在高唐州的情况,然后又问了他一些关于带兵的事,薛元辉都一一作了回答。
“你的弓马骑射如何?”杨戬又问道。
“回太傅,下官自幼习练弓马骑射,颇有些实力。”薛元辉自信说道。
在原来高唐州众多统制中,薛元辉的武艺是最出众的,手中一对双刀使开,数十人近不得他的身。
“可愿当面演练一番?”杨戬想亲眼看看。
薛元辉说道:“太傅有命,属下安敢不从?”
杨戬对华榉说道:“文山,那咱们就看看。”
华榉笑道:“好,看看。”
来到营房外面的训练,杨戬和华榉坐在用木头抬建的检阅台上,罗直浩、左道林等一干厢都指挥使、军都指挥使、营指挥使分列在左右两边。
有人给薛元辉牵来一匹马,他向杨戬和华榉施礼后,飞身上马,士兵给他递上弓箭。
薛元辉先骑马在场地中间骑了两圈,熟悉了一下马匹和场地。
然后纵马从箭靶前面百步之外驰过,在驰过的时候,快速取箭搭弓朝箭靶射去,正中靶心。
“好。”
第一箭,薛元辉就赢得了众人的喝彩。
喝彩声一响起,薛元辉顿时更加来劲,飞马在场中来回奔驰,正射、背射、侧射,以各种不同的射姿,连续射中靶心。
“好啊,好箭法。”
一众将官看的过瘾,连连叫好不断。
最后一支箭射出,薛元辉纵马到检阅台前,翻身上下马,抱拳向杨戬和华榉行礼,等候示下。
“好,薛都虞候真好箭术,让本官大开了眼界。”杨戬赞道。
“多谢太傅夸赞。”
杨戬与华榉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看着手下众将问道:“你们可有谁敢与薛都虞候比试一下武艺。”
老贼见了薛元辉的箭术,还想看一下他的武艺,所以暗示手下众将官出来向薛元辉叫阵。
“回太傅,属下愿与薛将军切磋一翻。”
杨戬一看,是军都虞候杨成,虽然本事不是很强,但一身力气倒是不小,有个外号叫搬倒牛。
杨戬挥了下手,杨成跑下台去到了训练场中间,薛元辉再次向杨戬和华榉行了礼,随后走到了训练场中间与杨成相对而站。
第34章 自信的人,眼神也会自信
“两位将军切磋武艺,当点到为止,不可伤人。”杨戬提高声音说道。
“属下遵命。”薛元辉与杨成同时应道。
有士兵拿了两根木棍给他们,两人接过,相互抱拳行了一礼,说道:“请。”
杨成大喝一声挥棒就朝薛元辉竖着砸了过去,薛元辉轻轻往旁边一闪身,杨成棍子走空砸在地上。
薛元辉顺势用手中的棍子往他的棍身上一砸,杨成就觉得两手发沉,抓不住棍子,棍子脱手掉在地上。
跟着薛元辉用棍子往他胸口一顶,杨成“噔噔噔”往后连退了几步坐在了地上。
哗!
检阅台上那些将官和周围的士兵,谁也没有料到,杨成居然在薛元辉手里连一个回合都没挺过,顿时一片哗然。
“杨都虞候可是连牛都能够扳倒的,薛都虞候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把他打倒,真的好厉害。”
“是啊,恐怕咱们护卫军的将领,没有一个人是薛都虞候的对手。”
听到士兵的议论,左道林和罗直浩心里有些不痛快了,觉得薛元辉抢走了他们的风头,如果不把他比下去,以后护卫军的士兵会瞧不起他们。
想到这里,左道林与罗直浩相互看了一下,然后各自朝自己的手下使了眼色。
那些军都指挥使、军者虞候,营指挥使得到暗示,全点了下头。
“薛都虞候果然武艺不凡,末将愿再领教。”
又一个军都虞候说道,然后向杨戬和华榉行礼后跑了检阅台,到了薛元辉面前。
“陈都虞候请。”薛元辉左手握棍抱拳说道。
这人来挑战的叫陈可随。
刚才华榉介绍的时候,薛元辉已经把所有将官的名字都记住了,所以知道陈可随的名字。
陈可随捡起杨成掉在地上的棍子,还礼道:“薛都虞候小心了。”
两人摆了架式,陈可随棍子横扫砸向薛元辉的腰部,薛元辉左手持棍往外一挡,把砸来的棍子挡了出去。
陈可随抽棍,双臂往前一递,用棍尾朝薛元辉的脸部捅了过去。
薛元辉左手腕往前一压,棍子倾斜,用腋下夹住棍身,跟着用棍头在陈可随捅过来的棍头上一磕,把他的棍子磕歪。
接着左脚往前一迈,棍头朝着陈可随的右肩杵了过去,陈可随急忙后撤闪避。
薛元辉步步紧逼,棍头连续在他的面门前闪动,陈可随先机已失,只能一退再退。
突然,薛元辉棍招一变,左臂向右一挥,右手抓住棍头顺势一扫,棍尾“呼”的朝陈可随的手臂抽打过去,陈可随反应稍微迟慢了一点,手臂被打中。
跟着薛元辉双手压棍,照着他的左腿外侧一棍,陈可随整条左腿一麻单膝跪了下去,薛元辉棍头迅速往上一挑,轻轻托在他的下巴上,也就是这一棍没有用力,否则他的下巴骨必碎。
薛元辉收棍,抱拳施礼道:“承让。”
陈可随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起身冲着薛元辉一抱拳,垂头丧气的离开回到检阅台上。
罗直浩、左道林见薛元辉武艺的确不凡,一个人难以赢他,便朝手下那些营指挥使看了看,其心腹顿时明白。
三个营指挥使没打招呼,直接从检阅台上跳下来,跑到场中呈品字形将薛元辉围住,说道:“薛都虞候武艺高强,我们三人不才,愿领教高招。”
“怎么上去了三个人?”杨戬问道。
华榉微微一笑,说道:“没关系,他应付得来。”
刚才罗直浩、左道林向众将官使眼色他全都看到了。
不过他也不担心,因为薛元辉的武艺远在这些之上,要对付护卫军这些将官还是绰绰有余的,别说只上去三个,就是再上三个他也应付得来。
薛元辉在军中厮混了这么多年,又如何不明白三人心里想什么,微微一笑,说道:“请。”
有士兵又另外拿了两根棍子扔过去,三个人各持一棍围着薛元辉转了起来。
薛元辉站在原地没有动,小心的戒备着。
那三个营指挥使转了几圈,相互看了一下,其中站在薛元辉身后的那个人举棍朝他后脑砸去。
这一棍势大力沉,如果薛元辉让不开必死。
几乎是与此同时,站在他前面左右两边的人也各自挥棍朝薛元辉砸过去。
薛元辉听到脑后风声袭来,脚步迅速向后移了两步,跟着双手握棍向上一举,架住了脑后砸来之棍。
而前面攻击他的两棍,也因为他后撤两步而脱离了攻击范围。
薛元辉不等三人攻击,抢先变招,双臂微微向下一缩,紧跟着发力把后面那人的棍子崩开,然后抢身向前,双手持棍左右一摆,棍头分袭前面两人的肩膀,两人措手不及,肩膀被棍击中。
棍子打人,力量全在棍头,虽然薛元辉未尽全力,但两人依然觉得肩骨钻心疼痛,再也用不上力。
薛元辉乘胜追击,棍子突然一沉,在两人的膝盖侧面又是一点,两人当即站立不住倒下。
这时,身后那人挥棍再次袭来。
薛元辉半侧头,眼睛往后斜了一下,突然转身,右臂单手持棍,以棍做枪,迅疾直线刺了过去,正中那人右胸口,强大的力量直接把那人给顶飞出去摔在地上,起不来了。
华榉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道:“不愧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出手干净果断,没有一点多余的花招,每一击都直击要害,如果是真正的分生死,此三人已经死了。”
“好啊!”
周围那些士兵看到薛元辉以一敌三,也一样胜的干净利落,全都为他高超的武艺所折服,纷纷叫好不已。
士兵们越是叫好,罗直浩、左道林就越是心里不爽,越是想把薛元辉的气势打下去。
左道林朝自己身边站的一名姓齐的军都指挥使看了一下,姓齐的点了下头,给了自己手下五个营指挥使一个眼色,那五人立刻下了检阅台。
“哟,这次变成五个人了。”
杨戬笑呵呵的看了一下华榉,问道:“文山,不会有问题吧?”
华榉从容一笑,说道:“不会有问题,薛元辉会手下留情的。”
“哦,文山这么自信他能赢?”杨戬眯笑着问道。
华榉扭头与之一笑,说道:“他的眼神告诉我能赢。”
“眼神!”
华榉看着场中正动手的薛元辉,说道:“自信的人,眼神也会自信。”
“好啊,薛都指挥使威武。”
华榉的话才刚说完,薛元辉就已经把那五个人给打倒。
杨戬惊讶不已,觉得华榉真的太厉害了,只凭眼神就能提前知道胜负。
“一群废物。”
看到五个人都赢不了薛元辉,左道林气的脸都白了,瞪了一眼身边那些将官,那些人见他生气,当既也顾不到那么多,全部冲下检阅台准备群殴薛元辉。
华榉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有点不高兴了,因为这已经不是切磋,而是纯粹为了压制薛元辉,不让他获胜。
薛元辉也没想到这些人会这么不要脸,说好的切磋,最后居然变成了群殴。
然而人家都已经扑上来了,他也不能站着挨打,当既手持大棍与这些人战在一起。
不过他虽然武艺不错,但要对付那么多人,而且还不能下狠手,打的真也很辛苦,很费劲。
“太傅,差不多了,护卫军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战胜禁军,提高护卫军的威望,可别因为一场切磋而坏了护卫军将领中的和睦。”
华榉虽然是在对杨戬说,但眼睛却是看着左道林的。
左道林目光与华榉的眼睛一碰,立刻心虚的低下了头。
杨戬也觉得左道林他们太过分了,冲着场中诸人说道:“都住手,别再打了。”
听到杨戬下令,那些人也不敢再攻击薛元辉,纷纷停手后撤。
薛元辉大喘了两个气,充满感激的朝检阅台上的华榉看去。
杨戬站起来拍着手说道:“好,薛都虞候果然是良将之才。”
薛元辉丢下棍子,回到检阅台上,抱拳躬身说道:“多谢太傅夸赞。”
“来人,看赏。”
旁边他的亲随士兵拿着一个大托盘走了出来,托盘里分别有五十两银子、一套锦袍、一双靴子。
从这些东西可以看出,杨戬早就预谋好要考验薛元辉武艺,甚至不排除左道林他们这样轮番围攻薛元辉也是得到了老贼的授意。
“谢太傅。”薛元辉把托盘接了过去。
看到薛元辉得到杨戬的重赏,罗直浩、左道林,还有一些军都指挥使、军都虞候心里都不高兴,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恨意。
“薛都虞候,以后就好好的跟着华副指挥使,等过一段时间,我向皇上保荐你做个军都指挥使。”杨戬笑呵呵笑道。
薛元辉说道:“多谢太傅,属下定不辜负大人厚望。”
“不错,真是一员良将啊。”
杨戬在薛元辉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对华榉说道:“文山刚来护卫军,就为我护卫军收了一员猛将,真是我护卫军的福星啊。”
华榉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什么福星,都是太傅的功劳。”
“我有什么功劳,全是你的功劳。”
杨戬与华榉相互谦虚了一通,随后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回到杨戬的指挥营房,华榉与他又说了一会话,然后便离开找到秦东浩,让他带着去特训场地看了一下。
特训场地在护卫军营旁边的一块空地上,大小差不多有一个半足球场那么大,除了有正常和特殊两种跑道外,还有全是泥稀的深坑、水潭、十米高的木架、带着尖刺的荆棘网、沙袋、木桩、三十根长约六米,直径两尺的大圆木、石锁、石担子、双杠架、单杠架等。
华榉到处检查了一下,又做了一些被交待,然后带着薛元辉离开了。
第35章 乞讨的小孩
马车里。
华榉看着薛元辉旁边的奖赏,微微笑了笑,说道:“杨戬在向你示好,希望你成为他的人。”
杨戬刚才对薛元辉说的那些话,表面上听起来是在让他听华榉的,其实暗地里却是在向他传递,要想获得更高的职位就只有成为他的人。
薛元辉在军中这么多年,又怎么会看不出杨戬的用心,说道:“大人放心,元辉这颗心永远只忠于大人,他就是给我座金山也动摇不了。”
这话倒也不是薛元辉的敷衍之词,而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因为华榉不仅对他有相救、举荐之恩,而且人品也很好,再加上这么年轻就做了这么大的官,将来肯定前途无量,跟着他自然比跟着那个黄土埋了大半截,且名声奇臭的杨戬要好的多。
华榉什么也没有说,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你觉得护卫军那些将领怎么样?”
薛元辉说道:“不怎么样。说实话,高唐州的那些统治官都比他们要强的多,就护卫军现在这些将领,要是上战场的话全都是送死。”
他是真刀真枪上过战场厮杀的人,知道真正的战场是如何残酷,以护卫军那些军官和士兵的站斗力,根本不足以上战场。
华榉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一点不错。护卫军虽然名义上是保卫皇上的军队,但实际却是由杂牌军组成的,再加上杨戬也不懂得治军,又只重用那些吹捧奉承他的人,而那些人也不懂得怎么练兵,还克扣士兵的响银,以至士兵心生怨恨,人心涣散,士气低落,一点战斗力也没有。
我虽然有心想整肃护卫军,奈何我只是一个副指挥使,上面还有一个杨戬压着,他是绝对不会看着我在护卫军中威望增大的,所以暂时也只能这样。”
薛元辉说道:“大人不用忧虑,只要你做了护卫军的指挥使,就没有人能够阻止你整肃护卫军,相信在你的带领下,护卫军一定能够成为一支所向无敌的精锐之师。”
华榉淡然一笑,双手往胸前环抱,说道:“那都是后话,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训练好那些士兵,确保一个月后能够战胜禁军。不过——”
见华榉欲言又止,似乎有忧虑,薛元辉问道:“大人没有信心?”
华榉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倒是有信心,可比试最终是要由那些士兵去进行的,他们能不能在这一个月的训练中达到我想要的效果,这真的很难说,万一他们坚持不下来,或是达不到我要的训练效果,我总不能把他们给杀了吧。”
这个问题他先前并没有想到。
先前他以为只要经过科学合理的训练,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那些士兵变强。
但刚才他突然想到,万一那些士兵实在坚持不下来,他又该怎么办,总不能不顾那些士兵的死活硬逼着他们继续训练,那样不仅会让他背上残忍之名,同时也会遭护卫军的士兵憎恨。
薛元辉以前也是带过兵的,知道华榉担心的这些问题的确存在,问道:“那大人可有什么办法?”
“办法!”
华榉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这事情已经没有回头之路,只有等明天真正开始训练之后,看看士兵的反应。如果他们能按我制定的训练计划坚持训练,那是最好的。如果坚持不下来——唉,再想办法吧。”
虽然徽宗已经另外封了他官职和爵位,但他还是想通过考核凭自己的实力赢的官职,只有这样才能让蔡京他们闭嘴,也只有这样他将来才能堂堂正正的立于朝堂之上。
“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大人训练好他们。”薛元辉说道。
华榉点了点头,随后看着他说道:“对了,你是不是该找一个住处,总不能一直住在客栈里吧,那毕竟不是家,长期居住不方便的。”
薛元辉说道:“大人说的不错,我准备抽空去租一处小宅院住着,等将来有了钱再买房子。”
华榉觉得他这个想法很合理,赞同的点了点头,道:“缺银子或是有什么其他困难就跟我说。”
“多谢大人。”薛元辉感激说道。
昨天之前,他还在后悔到汴京来。
因为如果还是留在高唐州的话,至少他还有房子住,有银子花,生活没有问题,胜似在这里生活无依,招人白眼要强的多。
但现在他却又非常庆幸自己来了汴京,因为如果不来汴京他就遇不到华榉,遇不到他也就不可能做护卫军的军都虞候,只能在高堂州平淡的过一辈子。
“今天没事,我想去街上逛逛,你是要回客栈还是要跟我一起?”华榉问道。
这几天不是在皇宫,就是在军营,难得今天不用去皇宫,他想好好逛街放松一下,这以后估计也没有多少清闲的时间给他闲逛。
“属下也没什么事情,就陪着大人逛逛。”薛元辉笑着说道。
华榉点了点头,随后让张树根把车停下,跟薛元辉从车里下来。
“你们就不用跟着了,在这附近找个地方把马车停好等我。”华榉对张树根说道。
他们的衣服还没有做好,现在穿的依然是军士装,带着他们逛街实在是太扎眼。
“大人,街上人多,还是让我们跟着吧。”张树根说道。
华榉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全,看了一下身边的薛元辉,说道:“有老薛跟着我呢,有什么可担心的。”
“张兄弟放心,有我跟在大人身边,不会有事的。”薛元辉说道。
张树根想想也对,薛元辉的本事可比他们强多了,有他在华榉身边应该不会有问题,也就没有再坚持。
华榉和薛元辉沿着大街一直逛到尽头,然后过石桥拐到了另一条街上。
“高唐州有汴京热闹吗?”华榉看着两边的商铺问薛元辉。
薛元辉笑道:“汴京乃大宋的国都,繁华似锦,岂是高唐州能够比得上的。”
正说到这里,突然跑过来一个乞丐小孩向华榉讨钱。
“公子,行行好,给点钱吧。”
华榉见这孩子不过才六、七岁的样子,穿的破衣烂衫,而且还是单衣,冻得瑟瑟发抖。
华榉蹲了下来,问道:“你多大了?”
“七岁。”小孩怯声声的说道。
“你父母呢?”华榉又问道。
“我爹不知道去哪了,我娘生病了,但是没钱大夫不肯给她治。”
小孩说着眼泪流了下来,让人看着心疼。
“你讨钱是想给你娘治病是吗?”
小孩点了点头,说道:“娘病的很重,大夫说再不治就会死。可是我太小了,所有的人都不要我做事,我只能来向好心人讨要。”
“那你讨得了吗?”
小孩委屈的哭了起来,说道:“有好心人给了我钱,但是又被那些泼皮给抢走了。”
华榉安慰道:“别哭。告诉我你母亲在什么地方?”
“在那边的破庙里。”
“来我去。”
小孩带着华榉走了一段路,拐进了一条僻静的街道,路边有一所极其残破的破庙。
进到庙里,华榉看到在左墙角那里躺着一个形容憔悴,年纪不到三十的女子。
“娘亲,娘亲。”小孩跑到女子身边喊道。
女子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小孩,虚弱的问道:“杰儿,你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娘亲,有位公子来了。”小孩扭头看了一下华榉。
女子看到有人来了挣扎着想坐起来,华榉赶紧过去说道:“不用起来。”
“公子,是不是我这孩儿招惹到您了,如果是的话请您看在他还小,千万不要跟他计较。我代他像您赔礼了。”
这女子病得很重,说话的时候时断时续,仿佛随时要落气一样。
华榉说道:“你这孩子很懂事,他为了帮你治病在大街上讨钱。”
“杰儿,你怎么又去讨钱了,娘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去了吗?”女子看着孩子说道。
孩子流着泪说道:“娘亲病得很重,再不治你就会死呢。杰儿已经没有了爹爹,没有了祖父、没有了家,不能再没有娘亲了。”
“杰儿——”
女子用手抚摸着孩子的头,忍不住也哭了起来。
悲伤的一幕,让华榉和薛元辉都觉得想哭。
“大嫂,在下懂医术,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治病。”华榉说道。
“多谢公子的好意,只是我的病已经很严重了,估计是治不好了。”
女子满是不舍的看了看孩子,对华榉说道:“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孩儿,他还那么小,根本无法养活自己。我看得出公子是好心人,还请公子能大发慈悲给他一口饭吃,那怕是让他做书童,小厮都没有关系。咳咳,咳,那样我就是死吗,也可以放心了。”
“娘亲,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
孩子抱着女子失声哭泣起来,那幼小的哭声就像是一把刀,扎的人心难受。
华榉说道:“大嫂,既然你这么舍不得这个孩子,那你就更应该坚强的活着,而不应该就这么轻易的放弃。
我的医术虽不敢说是天下第一,但一般的病症倒也都拦不住我。我观你的病虽然严重,却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只要现在开始治疗,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恢复。”
薛元辉也劝道:“这位娘子,你的孩子为了救你不惜出去乞讨,难道你就不能为了他一试吗。我家公子的医术颇高,既然他说有把握治好你,那就绝对没有问题,你就让他给你治吧。”
女子仔细想了一下华榉和薛元辉的话,又看了看用祈求目光看着她的儿子,终于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劳公子了。”
华榉立刻给她号了一下脉,发现她的病是由风寒引起的,只是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拖成现这样的,虽然严重,倒也不难治。
“大嫂,你的病没什么大碍,我能帮你治好。不过,这个地方不适合你养病,得换个地方才行。”
这女子的病本就是风寒引起的,如果治疗期间再被风寒侵袭,那就是神仙也难把她治好。
“我,我,我现在身无分文,无钱另找房子。”女子尴尬说道。
华榉说道:“房子我可以给你找,但关键是你现在需要人照顾。”
想了一下,华榉说道:“这样吧,你暂时先到我家去,我家仆人多,可以照顾你。”
“这,这怎么好呢。”
“没事。”
华榉抬头对薛元辉说道:“你去让老张把马车赶过来。”
“好。”薛元辉出去了。
马车到这里需要绕平道过来,得等一段时间,趁着这功夫华榉帮女子针灸了一下,让她不那么难受。
刚针灸完,薛元辉和张树根等人就走了进来。
华榉让张树根他们把女子搀扶到了马上,再把孩子放上去,之后自己跟他们一起步行回家。
第36章 一丈青扈三娘的嫂子和侄儿
回到家,华榉立刻让人给女子安排了一个房间,并且开了药方让人赶紧去抓药。
“榉儿。”
华榉刚安排家里的女仆去给女人打热水清洗身体,再给她换上干净衣服的时候,华榉祖夫妻俩来。
“爹,娘。”
郑氏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低声问道:“这是谁啊?”
华榉看到两个仆妇已经打了热水进来,说道:“到外面去说吧。”
从房间里出来,华榉看了一下那孩子,对顺子说道:“顺子,带这孩子去洗洗,找身上干净衣服给他穿上,再给他弄点吃的。”
“公子,我想陪着娘亲。”小孩说道。
华榉蹲下说道:“你娘没事的,你先跟这哥哥去洗个澡,把肚子填饱,回来就可以一直跟你娘在一起了。”
“知道了,我听公子的。”
小孩很懂事的跟顺子走了。
“爹,娘,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护卫军的军都虞候薛元辉。”华榉看着旁边的薛元辉说道。
“薛元辉拜见老太公,老夫人。”薛元辉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鞠躬道。
太公是对有身份长者的尊称,相当于后世的老太爷。
虽然华耀祖只是一位商人,没什么地位,但他儿子华榉现在可是候爷,而且还是翰林殿大学士,护卫军副指挥使。
薛元辉身为华榉的下属,自然不能称呼他爹为大官人或是老丈、老伯。
因此,只能以太公相称。
华耀祖说道:“薛都虞候不用多礼。”
“薛都虞候,到偏厅去坐吧。”郑氏说道。
偏厅就在旁边,大家一起到了偏厅,坐下后华耀祖让人给薛元辉上茶。
“榉儿,那个女人是谁啊?”郑氏又问道。
华榉事情经过说了一下,郑氏赞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儿这事做的对。”
华耀祖也点头说道:“那对母子想来应该是遇到了什么灾难,才流落到破庙里栖身,你现在也是官了,如果能帮就帮帮她。”
“我知道,等会我问问她。”华榉说道。
话刚说完,外面有人进来说道:“大官人,公子,宫里来人了。”
华榉等人赶紧到了前堂,华榉一看,原来是黄公公,旁边还放着三个木箱子。
“华候爷。”
“黄公公。”
两人相互拱手施礼,华榉问道:“公公此来有什么事?”
黄公公笑道:“咱家是奉陛下之命来给候爷送御赐封赏的。”
说着,他把三个箱子的盖子打开,其中一个装的是金锭,另外两个装的全是银锭。
“黄金五千两,白银一万两,侯爷请清点一下。”
华榉笑道:“公公亲自送来的难道我还信不过吗,不用清点。”
跟着黄公公拿出一份文契,说道:“这是二千亩田地的文契。”
华榉把文契拿过去看了一下,问道:“陛下还说了什么吗?”
黄公公说道:“陛下说你们那盘棋还没有下完,让侯爷有空进宫去陪他下完。”
“请公公回禀陛下,我有时间就去。”
“那咱家就告辞了。”
“我有一件礼物请公公转呈陛下,公公请稍等片刻,我去拿来。”
“候爷请。”
华榉回到住处,把昨天晚上画的漫画拿了一册,又从箱子里拿了五十两银子放在袖筒里。
“这是昨夜我花了大半夜画的新一期漫画,本想过两天进宫再给陛下,既然公公来了,那就代我转呈陛下。”
黄公公把漫画册接过去收好,华榉送他出去,临要上车的时候,华榉把五十两银子拿出来塞到他手里,小声说道:“公公辛苦,一点小意思,拿去买壶热酒暖暖身子。”
黄公公装作推辞了一下,然后把银子收起来,带着笑意上车离开了。
华榉回到前堂,看到爹娘站在那三箱金银前面,笑的嘴都快要合不上了。
“恭喜大人。”薛元辉抱拳恭贺道。
华榉开心的笑了笑,然后把那两千亩田地的文契拿给华耀祖,华耀祖拿过去看了一下,高兴走到门口,对着正在做事的仆人,说道:“公子又加官进爵得封赏了,所有的人赏一两银子。”
“谢大官人。”仆人们欣喜不已。
跟着又让人去准备酒菜招待薛元辉,薛元辉忙说:“太公不用准备,在下马上就走。”
华耀祖说道:“这马上就要到吃饭的时候,薛都虞候怎么能走呢,中午就在这里用餐。”
华榉也说道:“就在这里吃吧。”
“那就多谢了。”
华榉也说话了,薛元辉也就没有再推辞。
没一会,酒菜就摆好了。
不过只有华耀祖、华榉、薛元辉三个人吃,老夫人郑氏没有出现。
因为女人一般是不与外男同席的,只有家里至亲相聚,做为长辈的女性才会一起吃饭。
吃完饭,华榉带薛元辉到自己的住处,详细给他讲了一下自己的训练计划。
薛元辉本身也是练过兵的,却从未见过、听过华榉这种奇特的训练之法,心里充满了好奇,非常期待看到用这种方法训练出来的士兵到底跟其他士兵有什么不同。
说完训练的事,薛元辉就回客栈去了,
薛元辉刚走,华耀祖夫妻就来了,他们是来跟他说那两千亩地的事。
“榉儿,咱家一直是做生意的,从来没有种过地,对种地的事情也不懂,你看咱们是不是要找一个懂行的人来帮帮咱们?”华耀祖问道。
华榉说道:“这事你就看着办吧,用不着问我。”
华耀祖微微点了点头,又说道:“上次陛下赐我们五百亩地,就有一百亩贫地,我估摸着这回这两千亩中至少也得有四、五百亩贫地。四、五百亩啊,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这么扔着实在太可惜了,要是能想办法利用起来就好了。”
华耀祖是生意人,想到有那么几百亩地干扔在那里荒着,心里很是心痛。
“等找个时间去看看这两千亩地,如果真的有这么多贫地,咱们再想办法。”华榉说道。
这要是贫地少还没什么,但如果真的有好几百大亩,那扔着就太可惜了,是得想个办法利用起来才行。
这时顺子走了进来,说道:“公子,那个女子想见见你。”
“知道了。对了,药煎给她喝了吗?”华榉问道。
顺子说道:“刚才我看到杨婶在给她煎药,应该已经给她喝了吧。”
华榉站起来,对华耀祖夫妻说道:“爹,娘,我去看看。”
“我们也去看看吧。”郑氏对华耀祖说道。
华耀祖点了点头,三个人一起去了。
女子的住处。
那女子换了一个环境,又吃了东西、喝了药,整个人的精神和脸色都比之前好的多。
华榉三人进去的时候,女子正在跟孩子说话,看到华榉他们进来,挣扎着想下地给他们磕头,但被华榉给制止了。
“杰儿,快给公子磕头。”自己磕不了,女人就想让孩子代替她磕。
“不用了。”
华榉一把将孩子给拉住,然后用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问道:“吃东西了吗?”
“吃了,顺子哥哥给我盛了好多肉吃。”
孩子朝顺子露出感激的笑容,顺子也看着他腼腆的笑了起来。
华榉向女子介绍了一下父母,然后三人坐下,郑氏问道:“这位娘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说道:“回老夫人,妾身娘家姓韩,夫家姓扈。”
郑氏说道:“韩娘子,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汴京的?”
韩娘子说道:“妾身乃郓州扈家庄人。”
“扈家庄!”
华榉心里一惊,想道:“不会就是出了一丈青扈三娘的那个扈家庄吧?”
“那你们怎么会流落到汴京来了?”
韩娘子的眼眶瞬间红了,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韩娘子,你先别哭,有什么难事儿你告诉我们,或许我们能帮帮你。”华耀祖说道。
韩娘子擦了下眼泪,说道:“我夫家在郓州也是一方富户,家中亦有数十万贯家财。大半年前,梁山宋江带人攻打邻近的祝家庄,因为我小姑扈三娘与祝家庄的三少庄主有婚约,因此公爹便让小姑前去帮忙,那知却被梁山贼人所擒。
我公爹为了救小姑,让我丈夫前去与梁山宋江交涉放回小姑,宋江要扈家庄不再帮助祝家庄与梁山为敌,如果祝家庄的人前去扈家庄要捆绑交与梁山,待打破祝家庄后就还小姑回来。
后来祝家庄被打破,祝家的三少庄主祝彪来投,我丈夫依约将其捆绑了准备送去宋江那里换小姑。
没想到宋江却背信弃义,出尔反尔,让他手下攻入扈家庄,把扈家连同仆人在内满门二百多口老幼尽数杀害。”
想到当时扈家庄内血流成河,尸横遍地的惨状,韩娘子再以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让华耀祖夫妻心里也很难受,尤其是郑氏,也跟着泪流不止。
华榉真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无意中救了一丈青扈三娘的嫂子和侄儿。
不过他很疑惑,扈家庄不是已经被那个杀人狂黑旋风李逵杀绝了吗,那她和孩子是怎么逃脱的?
华耀祖说道:“那宋江我时常听酒楼的客人说起,都说他为人很仗义,不管谁有困难找到他都会帮忙,还有个外号叫什么及时雨。还听说他虽然落草为寇,却只杀贪官污吏恶霸豪强,从来害百姓。怎么也会干这样泯灭人性,天理不容的事情。”
韩娘子愤恨说道:“那根本是他自己编出来骗人的,要不然怎么会有人去投奔他。我公爹和丈夫就是因为听信了传言,真的以为他是一位仁义君子,所以才相信了他话。
可结果却是全家被斩尽杀绝,数十万贯家财被他洗劫一空,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被烧毁的破庄残院。”
第37章 知道了,以后我不开这样的玩笑了
“韩娘子,那你跟孩子是怎么逃出来的?”华榉问道。
韩娘子说道:“那天我丈夫捆着祝彪前去见宋江,但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报,说梁山的人杀来了,我公爹和婆婆当时知道是躲不过这一劫了,便让将我带着孩子逃走。
我带着杰儿刚逃到后院,梁山的人就杀到,情急中我看到有口井,便抱着杰儿借助打水桶绳下到井里,那口井的水不深,我将身体淹在水里,一手抱着杰儿,一手将水桶横在头顶上遮掩躲避。
我们在井里听到上面惨叫声不断,还有人死在井口,吓得我跟杰儿在下面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段时间,我听到上面没有动静了,便把杰儿放在水桶里,自己顺着绳子先爬上去看了一下,发现到处都是尸体,那群贼寇还放火烧了庄子。
我冒着火找到公爹和婆婆,但他们已经被那些凶徒杀害,尤其公公的头都被砍了下来。”
想到当时的看到的惨景,韩娘子又哽咽的说不出话。
郑氏看到她这么伤心,想劝劝她,但被华榉摇头制止了。
他知道,韩娘子内心的悲伤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没有类似经历的旁人无法体会到。
因此,这不是劝两句话就可以放下的,搞不好会适得其反,让她更难过。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自己哭一哭,等到情绪得到释放,也就冷静下来了。
果然,过了一会,韩娘子的情绪就稳定下来,继续说道:“我担心那些贼人再回来,回到井边把杰儿拉出来,到附近树林里躲了起来,直到听说梁山贼人已经离开,官府派人在扈、祝两庄清点尸体,我才回去把公爹和婆婆埋了。”
“那你又是怎么到汴京来的呢?”华榉问道。
韩娘子说道:“扈家庄已经被毁,无法居住,埋葬了公爹和婆婆后,我就带着杰儿回了娘家哥哥那里住。但嫂子不愿意,每日冷言冷语,还让他两个儿子欺负杰儿,但我实在没地方可去,也只能忍受。
两个月前,哥嫂突然告诉我,说我丈夫在汴京做了武官,还让哥哥送我来汴京与他团聚。当时我很高兴,什么也没有想就带着杰儿跟着哥哥来了汴京。
一个半月前我们到了汴京,哥哥让我在桥头等着,说去找我丈夫来接我。
过了一会他带着四个男人回来,让我跟他们走。我问他那四人是谁,哥哥不肯说,只说跟他们去就能见到我丈夫。我见那四人不像好人,便宁死不去。那四人中有一人不耐烦了,便把真相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是翠云楼的打手,我哥哥以一百两银子把我买给了翠云楼。”
想到被自己最亲的人出卖,韩娘子的泪水又忍不住流了出来。
“禽兽不如啊!”华耀祖气得在桌子上拍了一掌。
郑氏也义愤填膺说道:“自己的亲妹子啊,怎么就下得了这个狠心,这还是人吗,畜生啊。”
华榉担心爹娘气坏了身体,赶紧安抚他们,让他们别激动。
经过安抚,华耀祖夫妻总算平静了下来,随后郑氏问道:“那你是怎么从那些人手里逃脱的呢?”
“当时我抵死不从,并抱着杰儿准备跳河,引起了众人的围观,我趁机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众人都对我的遭遇感到同情,纷纷指责我哥哥。
翠云楼的四个打手见事情闹大,也不敢再带我走,便让我哥哥把银子退还给他们走了。
我哥哥恨我坏了他的财路,留下一句让我们母子死在汴京的话就走了。
我身上没钱,住不了客栈,只能在破庙栖身,每日靠给人家缝缝洗洗勉强渡日。前些日子我生病了,不能出去找活,杰儿便偷偷出去乞讨食物回来给我充饥。
有次回来我看到他脸上有伤,开始他还不告诉我,后来在我的追问下他才说是被泼皮无赖打的。我担心他出去乞讨会有危险,便不让他去了,但他还是会经常偷偷的瞒着我出去乞讨。”
韩娘子心疼的摸了摸孩子的脸,说道:“如果不是杰儿这段时间照顾我,我根本活不到现在,只是委屈了这孩子。”
“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郑氏把扈杰拉过去用手摸着他的脸,心疼说道:“才这么小,自己都还养活不了自己,竟然就要去照顾母亲,真是让人心疼。”
华耀祖点了点头,说道:“韩娘子,你就踏踏实实的在这里养病,我们会帮你打听你丈夫的下落,能找到我们就派人去找他来接你们母子,如果找不到你愿意住在这里就住在这里,不愿意我们就帮你租房,每月供你钱粮,绝不让你们母子流落街头饿肚子。”
华耀祖虽然只是个生意人,但心地很好,也看不得有人受苦遭罪,对韩娘子的遭遇很同情,所以想尽一点力帮她。
“多谢老太公,杰儿,快给华老太公、老夫人磕头。”
韩娘子自己下不了床,想让儿子替她给给华耀祖夫妻磕头道谢。
扈杰还真的要跪,被华耀祖夫妻给拦住了。
又坐了一会,华榉一家三口便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再三嘱咐韩娘子什么也别想,好好养病。
回到堂中,郑氏又叫来一个仆妇,让她以后专门照顾韩娘子。
“梁山那些贼人真是太可恨了,把人家一家都给灭门了。”华耀祖愤恨的说道。
郑氏坐下,也是气恨的说道:“那些贼人可恨,他那哥哥嫂子更可恨,居然想把自己的亲妹妹卖到烟花场所去,简直不是东西,真该把他抓起来千刀万剐了,真是太可恨了。”
华耀祖突然看着华榉,说道:“下次见到皇上的时候,你跟皇上说一下,让他派兵去把梁山给剿了,省的整天到处去害人。”
华榉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老爹。
这语气,这神态,太牛了,估计徽宗听完后能直接让侍卫把自己拉出去砍了。
华耀祖见他看着自己,说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梁山贼人做出这样天理不容的事情还不该灭吗?”
华榉说道:“爹,你的胆子好大,居然敢让命令皇上。”
“你胡说什么,我哪有?”
华榉说道:“还没有,你刚才的语气跟命令有什么差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皇帝呢。”
华耀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是有点不对,解释道:“我那是太气愤了,可不是有意要冒犯皇上的,你可胡说八道害你老爹。”
“榉儿,你爹他不是故意的,别说出去。”郑氏也知道这事不是闹着玩的,赶紧也替华耀祖解释。
华榉见爹娘被吓到了,笑着说道:“不用紧张,我这说着玩呢,再说我又不傻,那会真的这样去跟皇上说。”
“你个兔崽子,你想吓死你老爹呀。”华耀祖站起来要过去揍华榉。
华榉从椅子上跳起来,两步就窜到了门外,嬉笑着说道:“爹,开个玩笑而已,火气别那么大嘛。”
“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搞不好会掉脑袋的。”华耀祖气呼呼的说道。
华榉说道:“这是在咱们自己家里,又没有外人听到怕什么?”
“家里怎么了,须知隔墙有耳,万一要是让人听到传到皇上那里,那咱们家岂非要大祸临头了。”
华榉也知道自己老爹胆小,怕他背上心理负担,说道:“知道了,以后我不开这样的玩笑了。”
说完便准备离开,华耀祖问道:“你干嘛去?”
“回屋制药啊,昨天买了那么多药材,得把它们快点制成药,要不然堆一屋太占地方了。”华榉说道。
华耀祖说道:“早上你要我帮你准备的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华榉没想到自己老爹的速度还挺快的,才一个早上就准备好了,问道:“在哪呢?”
“你那药房放不下,我让人放到库房去了。”
“谢了老爹,我去看看。”
华府有一个库房,是专门用来放特殊时节才用到物品的,面积大概有四百平方左右,钥匙平时由华祥看管。
华榉找到华祥,让他把库房打开,进去看了一下准备的东西,正是他需要的。
跟着他到了自己住处旁边的一栋小院里看了看,把顺子叫来,让他找人把里面的东西全搬走,在他指定的位置砌一个直径两米的大灶。
“今天之内一定要找人把灶砌好。”华榉强调道。
“公子,你这是要干嘛?”顺子问道。
华榉说道:“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了,其他的你就别管了,弄好了公子赏你一两银子。”
“真的!”
华榉说道:“你公子我什么时候食言过。”
顺子欢喜说道:“公子放心,我保证今天弄好。”
“那我就等你的好。”华榉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了。
回到自己院子,华榉开始制药。
把需要的制作的药材准备好,才发现没有人烧火,想到顺子现在没空,只得去另外找了一个人来烧火。
整整一天华榉都在药房没出来,就连晚饭也都是郑氏让人给他送来的。
到了晚上七点左右,顺子来告诉他灶台已经砌好了,他去看了一下,灶砌的非常不错,完全是按他的吩咐做的。
“干的不错,赏你的。”
华榉把一个一两银子的银锭丢给顺子,顺子双手接住,喜笑说道:“谢谢公子。”
“去找人到库房把那些东西全都搬到这来。”
“好嘞。”
顺子去了没一会儿工夫,带着十几个人把所有的东西都搬来了,华榉指挥他们把东西一样一样安放好。
“行了,差不多了。”
华榉检查了一下没有问题,才让顺子把门锁好回去继续制药。
又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左右,张树根来找他。
“大人,您不是让我把金指挥使、卢指挥使手下相熟的兄弟找来吗,我已经找过他们了,您看什么时候有空见他们?”
华榉略微想了一下,说道:“你现在就去把他们带来,记住千万不要让人发现,尤其是金指挥使、卢指挥使。”
“是。”张树根走了。
第38章 他们绝对靠的住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张树根带着十三个人来了。
“见过大人。”
“不用多礼。”
华榉让他们坐下,先问了一下他们各自的姓名,然后直入主题问道:“我让金指挥使和卢指挥使给你们发的银子,你们得了吗?”
十三个人同时摇了摇头,华榉又问道:“那你们知道有发钱这回事情吗?”
其中一个叫王魁的说道:“我们从周指挥使手下兄弟那里听说了。”
“那你们没有去问金指挥使他们吗?”华榉又问道。
王魁一脸苦涩说道:“金指挥使和卢指挥使脾气暴躁,对兄弟们非打即骂,我们要是去问他们要银子,会被他们打死的,所以我们都没敢去。”
华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回到卧室拿了一千两银子出来,说道:“这里有一千两银子,除去你们每个人一两之外,剩下的你们拿回去给其他的兄弟。”
“大人,这我们怎么敢要?”王魁说道。
华榉说道:“这么大冷的天,兄弟们还在为了我的事情辛苦,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这点钱你们拿去买杯热酒暖暖身子,你们要是不要,那就是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王魁等人还在犹豫,张树根说道:“大人让你们拿你们就拿,想那么多干嘛。”
随后过去拿起银子塞在他们的手里,说道:“华大人可跟那些当官的不同,他是真把兄弟当人看,你们不收就辜负了他的一片心。”
王魁等人捧着银子跪下,说道:“谢大人赏赐。”
“快起来。”
华榉上前把他们扶起来,说道:“你们的遭遇老张都已经跟我说了,可惜我初到护卫军,虽然顶着副指挥使的头衔,但所有的权力都在杨太傅手里把着,金指挥使和卢指挥使他们又是杨太傅心腹一脉的人,我势单力孤,想帮你们也有心无力。
不过,以后大家家里有什么困难,缺钱、缺粮、有人生病,尽管来找我,别的现在我帮不了你们,但在这方面我还是可以的。”
王魁等人当兵这么久,从来没有哪个当官的这么对他们好过,一个个感动的热泪盈眶,齐刷刷的又跪下。
“大人对我等恩深义厚,我等愿从誓死效忠大人,只要大人一声令下,刀山火海我们也绝不后退步半步,若有违誓言天诛地灭。”
言毕,十三个人同时以头磕地。
“大家快请起。”
华榉扶着王魁的手臂把他扶起来,然后又看了一下其他人,说道:“各位兄弟能够这么信任我,我华榉也绝不会辜负大家,虽然我不敢说让你们每个人都高官厚爵,但只要有我华榉在,就绝不会让你们和家人吃苦,如果我做不到,天地不容。”
王魁等人激动不已,再次齐声说道:“誓死效忠大人。”
“来,大家坐下。”
华榉让他们坐下,说道:“这两天金指挥使和卢指挥使他们在干嘛?”
王魁一脸鄙视说道:“他们给兄弟们分配任务之后,白天就跟手下那些都头去赌坊赌钱,晚上就到青楼快活。”
华榉说道:“那以后你们要是查到什么情况,就不要告诉他们直接来告诉我。”
“不瞒大人,兄弟们由于恨他们,也都决定查到什么都不告诉他们。”王魁说道。
“那你们这两天查到什么了没有?”
王魁不好意的站起来抱拳说道:“大人请恕罪,因为兄弟们知道金指挥使他们苛扣了我们的银子,所以大家心里有气,也就没有认真的查。不过大人请放心,我们回去以后一定会让兄弟们尽力去查。”
华榉心里暗暗庆幸让张树根把他们找来了,要不然他们一直这样敷衍了事,那到时他可就要在蔡京等人面前丢脸了。
“你们那些兄弟里面有金指挥他们的眼线吗?”
这是一个必须搞清楚的事,因为他现在是在挖杨戬的墙角,一旦要是有眼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杨戬,那势必会引起杨戬的反击。
虽然他现在在徽宗面前已经有了地位,但杨戬毕竟是徽宗多年的宠臣,说话有一定的分量,如果他再与蔡京等人联手,那他的处境就不妙了。
所以,这件事情绝不能泄漏半点风声。
王魁说道:“大人放心,金指挥使他们的眼线就是他们手下的都头,其余的人全都是我们自己兄弟,绝对可靠。”
华榉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回去告诉兄弟们,谁要是能够查到线索,我另外还有五十两银子奖赏。”
“五十两!”
王魁他们每个月的响银才三百文,五十两可比他们十年的响银还要多,对他们来说可是一笔天大的财富。
所以每个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是,我们一定把大人的话转告给每一个兄弟。”王魁说道。
华榉又跟他们交代了一些话,随后王魁他们走了。
“老张,王魁他们靠的住吗?”华榉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外面问道。
张树根说道:“大人放心,我用性命担保,他们绝对靠的住。”
华榉点了点头,说道:“以后你就负责跟他们联系,有什么消息随时告诉我。”
“是。”
张树根走了,华榉回到药房继续制药。
皇宫。
徽宗正在听慕容贵妃弹琴,突然内侍来报:“陛下,杨太傅来了,有要事要禀报。”
“宣他进来。”
不一会,杨戬从外面走进来,躬身说道:“老臣杨戬参见陛下,参见贵妃娘娘。”
“杨卿平身。”
“谢陛下。”
“杨卿有什么事情?”徽宗问道。
“这——”
杨戬看了一下慕容贵妃,徽宗扭头对慕容贵妃说道:“爱妃先回去,寡人跟杨卿说完事情到你那里去。”
“是,臣妾告退。”
慕容贵妃走了,徽宗问道:“杨戬到底有何要事要禀报?”
“陛下,花魁娘子李师师病重,已经快要不行了。”杨戬说道。
“什么!”
徽宗一听立刻变了脸色,说道:“怎么回事,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病重了?”
杨戬说道:“臣也不清楚,好像就是从那天陛下离开之后,她就生病了,这几天一直闭门谢客,李妈妈请了很多名医都没治好。刚刚她到府上找到臣,希望陛下能够派御医去帮她瞧瞧。”
这几天为了李师师的病,李妈妈真的是跑断了腿,汴京城所有有名的大夫都找了去,但全都表示无能为力。
李妈妈实在没有办法了,今夜便跑到了杨戬府上,希望杨戬能请徽宗派御医帮李师师看看。
杨戬本来不想进宫的,因为他知道这是华榉的计划,但又想到如果不来说一声,徽宗过后肯定要怪他。
而且,他也想知道徽宗对李师师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如果只是玩玩,对她并没有真的感情,那贸然把她送进宫不仅得不到徽宗的奖赏,反而可能会被责备。
只有确信徽宗是真的喜欢她,把她送进宫才能够起到效果。
“传旨,立刻让太医院的张真去给她医治,务必要将她医好。”徽宗二话不说,立刻就下了旨意。
“是,臣立刻去办。”
随后杨戬退到了外面,心里暗喜道:“看来陛下对李师师是动了真情,如此等把她送进宫,陛下必会龙颜大悦,到时必会重重的奖赏于我,而且以后有了李师师在陛下面前帮我说话,陛下还会对我更器重,那时要搬倒蔡京就容易了。一倒蔡京倒了,那宰相之位就非我莫属了。”
老贼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当宰相,已经快要到走火入魔的程度。
不过这也是华榉希望的,因为杨戬越是想当宰相,对他信任就会越大,他从中在护卫军布局也就会更顺利。
“见过太傅。”
杨戬正往外走,突然斜里走出一个人来向他问候,他驻足一看,原来是掌管后苑的内侍总管李彦。
“原来是李总管啊,有什么事吗?”杨戬挺着胸脯,打着官腔问道。
杨彦满脸笑容说道:“小的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太傅了,甚是想念,这几日本想亲自到府上去拜望的,奈何后廷事务繁忙,一直脱不开身。刚才从那边过来看到太傅觐见陛下,便在此等候,想跟太傅问候一声。”
杨戬眯着眼笑道:“李总管太客气了。”
李彦说道:“太傅以前在宫中的时候,对小的照顾有加,小的没有一刻不记在心上,一直想找机会报答太傅,奈何小的位卑职低没有什么能力,也只能空口问候以表孝心。”
杨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笑道:“李总管放心,以你的能力早晚会被陛下重用的,说不定到那时连我都要李总管关照一二。”
“太傅说笑了,小的永远都只是当年跟在太傅身后的那个小内侍,只要太傅有任何吩咐,小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彦很会说话,姿态的也摆得很低,杨戬听的很高兴,说道:“李总管能力不俗,只做后苑总管的确是有些屈才了,等有机会我会跟陛下说说,给李总管换个更高点的职位。”
李彦要的就是他这句话,赶紧跪下磕头道:“小的多谢太傅提携之恩,小的定会铭记太傅恩情,以后太傅但有所命,小的一定誓死效力。”
杨戬笑着把他搀扶起来,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去办,就不跟你多说了,有时间到我府上去,咱们慢慢聊。”
“好好,小的有空一定前去拜望太傅。”杨彦说道。
杨戬点了点头走了,李彦一直躬着身等他走的没影了才直起来,刚才的笑容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阴冷之相,眼里还带着森森寒芒。
第39章 害相思病的公主
徽宗见完杨戬,因为心里记挂着李师师的病情,也无心再到慕容贵妃那里去,而是到了御花园散心。
“陛下,天凉,小心龙体,还是回去吧。”
走了一会,天气越发见冷,徽宗的体质本来就不怎么健壮,吴呈海担心他受凉生病,便小心提醒他回去。
徽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知李爱卿的病情怎么样了,真想去看看她。”
徽宗一生风流,有过很多女子,但能让他这么牵挂动心的却为数不多。
而李师师虽然只是烟花女子,但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被她迷住,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身份不被朝臣所接受,他早就已经把她纳入后宫,让她日夜陪伴在身边。
“陛下已经派了御医去给花魁娘子医治,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陛下不必太过忧虑,以免伤了龙体。”吴呈海劝道。
徽宗再次长吁了一口气,说道:“但愿吧。”
这时又飘起了雪花,吴呈海再次说道:“陛下,回去吧,别冻坏了身体。”
徽宗点了点头,跟着吴呈海回寝宫,但走到长廊拐角的时候,突然看到对面园门处有一个宫女引带一个男子匆匆进了内宫深苑。
“去看看那个人是谁?”徽宗怀疑自己被绿了,脸色阴沉说道。
吴呈海应了一声,然后派了身边一个跟着的年轻内侍去打听。
那个年轻内侍去一会儿,回来说道:“回陛下,那是太医院的卢华太医,他是来给崇德帝姬看病的。”
帝姬就是公主。
荣德帝姬是徽宗第二个女儿赵金奴,也是太子赵桓的亲妹妹。
“什么,奴儿生病了?”
徽宗扭头看了一下吴呈海,问道:“怎么没有人告诉寡人?”
吴呈海也是刚听到这个事情,说道:“奴婢也不知道。”
“去奴儿那里。”
徽宗虽然对太子赵桓不太满意,但是对于赵金奴这个女儿却是非常喜爱的,视如掌心之宝,只要是她喜欢的都会想方设法给她找来。
荣德帝姬的寝宫。
八个宫女分列在床的周围,另外一个穿着不一样服饰的宫女站在床头边。
太医卢华坐在床边,床帐是放下的,一只雪白如玉般的娇手从里面伸出来,手腕上盖着一块手帕,卢华隔着手帕在号脉。
还没有等卢华把脉号完,就听外面有人喊道:“陛下驾到。”
珠帘卷起,徽宗走了进来,屋里所有的人全都跪了下去,就连荣德帝姬赵金奴也从床上下来迎接。
“参见陛下。”
徽宗没有理会那些人,径直走到赵金奴面前,赵金奴款款下拜道:“女儿拜见父皇。”
“奴儿免礼。”
“谢父皇。”
徽宗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赵金奴,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人也有些瘦了,问道:“奴儿,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怎么才几天没有见你就变成这样了?”
赵金奴年纪不大,大概也就十六、七岁,五官精美,容颜娇俏,气质高雅。
“女儿没什么不舒服,只是最近胃口有些不好,吃的比平时稍微少了一点。”赵金奴说道
随后她扭头看了一下站在床头的那个宫女,暗自责怪她不私自该叫太医来,要不然也不会惊动徽宗。
原来,卢华并不是赵金奴自己叫来的,而是她身边这位贴身宫女背着她叫来的。
徽宗扭头看了一下卢华,问道:“奴儿到底有没有病?”
卢华说道:“回禀陛下,荣德帝姬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体弱,臣开几副药吃了就会好。”
“那就赶紧回去抓药吧。”徽宗说道。
“是。”
卢华不敢耽搁,马上离开回太医院配药去了。
徽宗拉着赵金奴的手坐下,问道:“奴儿,为父见你面带忧虑,可是有什么心事?”
赵金奴微笑说道:“女儿又没什么烦恼,何来的心事?”
徽宗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你没有对父皇说实话。”
“没有,女儿说的是真的。”
跟着她看了一下那位私自帮她请太医的宫女,说道:“不信您问雪竹,她每天都跟着女儿,女儿有没有心事她最清楚。”
徽宗看了一下雪竹,问道:“奴儿最近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雪竹低头说道:“回陛下,帝姬她每天就是写字、画画,要么就弹琴,没什么烦心的事。”
徽宗沉着脸说道:“你说的是实话吗,要知道欺君可是要杀头的。”
雪竹吓的跪了下去,伏在地上说道:“奴婢不敢欺瞒皇上,所说句句事实。”
“父皇,女儿都说没心事了,您怎么不相信呢。看你把雪竹都吓的,她可是女儿最贴心的宫女,您怎么能够这样吓她呢,父皇!”
赵金奴拉着徽宗的手轻轻摇着撒娇说道。
徽宗最怕的就是她撒娇,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好好,父皇不问了。但是你得答应父皇,一定要好好吃药,好好吃饭,要不然父皇也会不高兴的。”
“好,女儿答应父皇一定吃药,吃饭。”
徽宗在赵金奴这里做了大概有二十几分钟,便起身离开了。
从赵金奴的寝宫一出来,徽宗立刻对吴呈海说道:“去查一下奴儿最近都在做什么?”
徽宗知道赵金奴没有对他说实话,但又不能逼问她,所以只能暗中派人去调查清楚。
“是,奴婢马上叫人去查。”吴呈海应道。
赵金奴的寝宫里。
赵金奴坐在床边,一位宫女从外面走进来说道:“回禀公主,陛下已经走了。”
虽然徽宗已经下令把公主改成帝姬,但赵金奴并不喜欢这个称呼,除非是当着徽宗的面,其余时候她身边的人全都还是叫她公主。
赵金奴松了一口气,然后对雪竹说道:“我都说了我没有病,你还偷偷的背着我去叫御医,这下好了,被父皇发现了,没病我也得吃药了。”
雪竹非常委屈的说道:“这也不能怪奴婢啊,谁让您每天茶饭不思,尽是发呆了,奴婢也是担心您的身体垮掉。您可是陛下最疼爱的女儿,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我们所有人的脑袋都保不住。偏偏您又不肯看大夫,又不准告诉陛下,那奴婢之好先斩后奏帮您请了。”
赵金奴也知道雪竹是为了她好,不该把事情推到她身上,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说道:“好了,这事就别再提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是。”
周围那八个宫女退了下去,只有雪竹一个人留下伺候。
赵金奴坐在床边又开始发呆,雪竹上前轻轻喊道:“公主。”
赵金奴抬头看了她一下,问道:“什么事?”
雪竹也不好告诉她又发呆了,说道:“公主,我去给您打水来洗漱了吧。”
“去吧。”
雪竹出去了,赵金奴从枕头下面取出一把折扇打开,看着上面的画又呆住了。
过了一会,雪竹打水进来,看到她拿着扇子又在发呆,心里就觉得奇怪,这不就是一把扇子吗,而且还是一把赝品,往日公主看那把真品也不见如此发呆,定是那个画画的小子在画画时施了什么妖法,才把公主迷成这样的。
“不行,我不能再让公主看这把扇子了,要不她会越陷越深的。”
雪竹把水放下,一把将扇子从赵金奴的手里抢走。
“把扇子还我。”
赵金奴急忙站起来要抢夺,雪竹拿着扇子跑到桌子的另一边,说道:“公主,就是这把扇子把您害成这样的,这是一把不吉利的妖扇,您不能再看它了,要不您会走火入魔的。”
“什么妖扇,少在那胡说八道,赶快把扇子还我,要不我生气了。”赵金奴命令道。
“公主,奴婢求您了,就别要这把扇子了,它真的是不祥之物。”
雪竹看了一眼炭火炉,指着说道:“烧了,烧了它您就会没事了。”
“你敢。”
赵金奴突然厉喝了一声,说道:“你要敢把扇子烧了,我立刻让人送你出宫,再也不见你了。”
“公主。”
“快还给我。”赵金奴的语气越发严厉。
雪竹见她真的生气了,只好把扇子还给她,赵金奴得到扇子,立刻恢复了原来的温柔,坐到床边展开扇子入神的看着。
雪竹走到她身边,说道:“公主,这扇子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以前那把真品也没见你这么爱不释手过,怎么一把赝品反倒把你迷住了。”
“你不懂,我看的不是扇子,而是——”
赵金奴娇容染霞,后面的话没有再往下说。
雪竹被她的说弄糊涂了,心道:“这不就是扇子吗,公主怎么说她看的不是扇子,该不会是真的中邪了吧?”
“公主,水要凉了,快洗了吧。”
赵金奴恋恋不舍的把扇子合上放在枕头边,雪竹把水端过来伺候洗脸。
“雪竹,咱们明天又出宫怎样?”赵金奴突然说道。
雪竹说道:“公主啊,您就饶了奴婢吧,上次出宫就差点出事,奴婢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可不敢再去了。”
“那能回回都有事,以前咱们不也没遇到吗。”
雪竹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吧,真要出事,那麻烦就大了。”
“雪竹,求你了,就带我再出宫一次吧。”
“公主,您就可怜奴婢一下吧,万一您要是出点什么事,那奴婢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不管赵金奴怎么说,雪竹就是不答应再带她出宫。
赵金奴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过份逼她,退而求其次说道:“那你替我出去总该可以吧。”
“只要您不让奴婢带您出去,您要什么奴婢都帮您买回来。”
“我不买东西,我想让你帮我找个人。”
“找人!”
雪竹奇怪了,赵金奴从小长在宫里,外面又没认识的人,让她去找谁?
“公主,您要奴婢找谁?”
“这个人你也认识的。”
“奴婢也认识,谁啊?”
“就是,就是——”
赵金奴羞红脸,鼓足勇气说道:“就是那天那位公子。”
“什么,您要找他!”
雪竹更加疑惑了,问道:“公主,你找他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找他干什么,总不能凑到跟前看两眼就走吧,那人家还不把我当疯子。”
赵金奴想了一下,说道:“那你就帮我问他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姓什么,叫什么,家在哪,有没有——”
雪竹见她又说半截话,问道:“有没有什么?”
赵金奴粉脸羞红,声若蚊吟道:“有没有娶妻。”
“什么问他有没有娶妻!”
雪竹惊愕的看着赵金奴,脑子突然一下想到了什么,惊道:“公主,你该不会是看上那小子,害相思病吧?”
“我,我,我——”
赵金奴想否认,但又抗拒不了心中真实的情感,红着脸低下头不说话了。
不说话就是默认,雪竹急道:“公主,您怎么能喜欢那小子呢,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可不得了,快快断了这个念头吧。”
赵金奴脸色一暗,幽幽说道:“我也知道不该喜欢他,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自从那天回来,她就像着了魔似的,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人,挥都挥不去。
她试过很办法来忘记他,弹琴,写字,画画,做女红等等。
但,到头来却是越想忘记,想的反而越紧。
最后,几乎到了茶饭不思的程度。
“控制不住也得控制,趁现在你还没有完全陷进去,赶紧斩断和他有关的一切想法。”
雪竹看了一下那把扇子,说道:“就从那把扇子开始,先把它烧了,免得你整天看到想起他。”
赵金奴一把将扇子抓起来按在胸口,说道:“不行,扇子绝不能烧。”
“公主!”
“这扇子就是我的命,烧它就是要我的命。”赵金奴很坚决的说道。
雪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要不是因为她是公主,真想狠狠挨她两拳把她打清醒。
“公主,你和他是不可能的,你如果不斩断对他的情,到头来只会更痛苦的。”雪竹耐心的劝道,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赵金奴钻进牛角尖里。
赵金奴低着头说道:“我也知道跟他不可能,也想断了这念头,可心里又总抱有一丝想法。所以我才想知道他有没有成亲,如果成亲了,我也就可以彻底死心了。”
“那他要是没成亲呢?”
赵金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低头不语。
雪竹看她的神态就知道她已经陷的很深,一时半会儿想让她完全放弃是不可能,只有慢慢的来。
伺候赵金奴洗漱完毕,雪竹找了一些其他的话题跟赵金奴聊了聊,但赵金奴的兴致都不是很高,聊了一会便睡了。
第40章 重赏激励
漫长的黑夜过去。
下了一夜的雪终于停了。
华榉练完功,吃完早餐,交给华耀祖一张纸条,让他照着上面写的办一下。
“你这到底要干什么?”华耀祖看过单子后问道。
“酿酒。”华榉说道。
“酿酒!”
华耀祖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说道:“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做是不是,咱家没有酒吗,外面这么多酒坊没有酒吗,非要自己来酿制。怎么,不想做官了,想改行卖酒?”
“我没有。”
“那你弄些东西干什么?别忘了你现在是朝廷命官,应该考虑的是朝廷大事,而不是酿酒。”
看到老爹着急的样子,真的害怕他急出个好歹,说道:“爹,你先别激动,听我给你说。”
“我不想听。”
华耀祖正在气头上,根本不听他解释,走到门口对着外面喊道:“来人了,去把那些东西都给我扔出去。”
“爹,你干什么,我酿的不是一般的酒,是有大用处的。”华榉急忙说道。
“你个死老家伙,你犯什么混呢,没听儿子说是有大用处的吗,你要是坏了他的事我跟你没完?”
郑氏站起来对着华耀祖就是一顿训斥。
这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华耀祖被郑氏这一训斥,火气也慢慢的消了,对着那些仆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去忙自己的,然后走回来坐下,看着华榉说道:“好,你说,我倒要听听你酿酒有什么大用处。”
华榉让周围伺候的人全都走了,堂中就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爹,我要酿的是高度酒。”华榉说道。
“高度酒?”
华耀祖和郑氏全都一懵,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高度酒。
“什么高度酒?”华耀祖问道。
华榉说道:“前天我不是买回来了很多药材吗,我想用它们泡点药酒。”
华耀祖说道:“想泡药酒你直接去买酒回来泡不就行了吗,干嘛非得自己酿?”
华榉摇头说道:“外面上卖的那些酒度数太低,泡出来的药酒达不到最佳的效果。”
他要泡制的这种药酒,是他以师父留给他的古方为基础自己研究出来的,但要想让这些药材的药性全部发挥出来,就必须用五十度以上的高度酒才行。
但大宋现在所买的酒全都是发酵酒,度数都很低,这样的酒泡出来的药酒效果太弱,完全是浪费了药材。
所以,他才想到亲自酿制度高度酒。
华耀祖说道:“酒不就是酒吗,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高度、低度之说。”
“那是你们不知道,酒的度数从低到高有好多档次。”
华榉一时半会也跟他解释不清楚,说道:“我现在跟你也说不清楚,等我酿制出来你亲自品尝过就知道了。”
“就算你说的这个高度酒真的存在,不也就是用来泡点药酒吗,有什么大用处?”华耀祖问道。
华榉说道:“我泡的这种药酒可不一般,不仅有治病的效果,而且每天喝一点还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真的?”华耀祖惊道。
华榉说道:“当然了,我可是你儿子,我能够骗你吗。等药酒泡好以后,你跟我娘每天喝一点,保证你们轻轻松松活到一百岁。”
郑氏瞪了华耀祖一眼,说道:“听到了吗,儿子是在为我们泡药酒,你还他发火,真是不知好歹。”
华耀祖看着华榉,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泡这药酒真的只是给我和你娘喝?”
华榉看老爹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经猜到了什么,笑了起来,说道:“什么都瞒不过老爹你。没错,这酒除了给你和我娘喝外,我还要给皇上喝。”
“皇上!”郑氏吃了一惊。
华榉点了点头,说道:“上次我救皇上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他的身体很虚弱,尤其是那方面,离了药就不行。”
华耀祖跟郑氏都是过来人,自然明白华榉说的是什么,老脸同时一红。
华榉继续说道:“对于普通人来说,一辈子追求的无非是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可皇上至高无上富有四海,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事儿,那他最想要的是什么呢?”
“是什么?”华耀祖问道。
华榉说道:“当然是长寿啊,能够健健康康的活的越长越好,好多享受几十年帝王生活。”
华耀祖说道:“没错,从古至今的皇帝,最想要的就是长生不老,只要能够让他们延年益寿,比送什么都能让他们高兴。”
“说的对。”
华榉说道:“皇上现在正是壮年,身体已经虚了,但他又不愿意运动,只能靠补品和药物来调节,但效果这并不好。身体还是一天一天的在往下走。而我制作的药酒却能够让他摆脱现在的窘境,重新焕发活力,你们想皇上是不是会对我更重视。”
虽然他在徽宗那里已经有了很重要的地位,但毕竟还没有他自己的势力,蔡京、李邦彦等人也都对他虎视眈眈,一旦要是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他很有可能被打回原形,甚至是家破人亡。
如果是他一个人,他还不怎么在乎,但他还有父母,还有五个姐姐,他要是现在倒下,那他们也会跟着一起倒霉。
所以,在他的势力没有建立起来以前,他必须紧紧的抱住徽宗这棵大树,只要有这棵大树罩着他,任何想害他的人都翻不起风浪。
而想要抱紧徽宗这棵大树,除了书法、画画、下棋外,还必须有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做到的用处,这样才能让徽宗离不了他。
现在大宋还没有人懂得怎么酿制高度酒,即便拿到他的药酒方子也泡制不出相同效果的药酒。
因此,这秘制药酒就是他的王牌,只要徽宗喝了,就离不开他。
华榉把自己的想法详细的给华耀祖夫妻说了,华耀祖一改先前的态度,正色说道:“你放心,这酒我亲自来酿。”
“那能让爹你亲自来做,你找几个人动手,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华榉说道。
华耀祖说道:“那怎么行,万一他们把你酿制高度酒的办法泄露出去,那别人不就也可以酿制了吗。所以,这事只能我亲自来。”
“酿酒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爹你一个人那能做的来。”
华耀祖说道:“没事,我的身体棒着呢,扛过几十斤没问题。”
华榉没想到自己老爹这么固执,真的很怕他把身体给累坏了,说道:“爹,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就让顺子,华忠、华义他们来做,他们都是家生子,父母也都在咱们华家,绝对不敢泄露出去,你只要负责看着他们就行了。”
华耀祖想了一下,觉得华榉说的有道理,点头说道:“行,那就这样吧。”
事情商量完,华榉去韩娘子那里看了一下,她今天的状态比昨天又好了很多,只要继续服药静养,不出半个月就能痊愈。
随后,他带着张树根他们离开家去了护卫军营。
薛元辉一早就到了军营,看到华榉的马车一进来,立刻过去迎接。
“拜见大人。”
华榉看到是薛元辉,从马车上跳下来,笑着说道:“老薛,来的挺早的嘛。”
“属下天刚亮就来了。”薛元辉说道。
华榉到处看了一下,士兵们稀稀拉拉的在军营里走来走去,没有一个人操练。
“秦东浩呢,看到他了吗?”华榉问道。
“秦军都指挥使带着士兵们在那边操练。”薛元辉指着训练场那边说道。
华榉到了训练场,看到秦东浩正带着那五百士兵在做操练。
“拜见大人。”
看到华榉来了,秦东浩立刻让大家停下,一起向他问候。
华榉朝大家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下那些士兵,说道:“各位兄弟,从今天开始大家就要正式训练了,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我就说两点。
第一,这一个月的训练会非常非常的苦,这种苦可能是你一生还没有经历过的,如果你们中有谁坚持不下去,随时可以退出,我绝不勉强。
第二,只要你们坚持下来了,我奖励你们每人一两银子,如果你们在与禁军的比试中输了,我也还会给你们每人一两银子。但如果你们赢了,我给你们每人十两银子。”
华榉知道这些士兵都是为了那每月的三百文钱才来当兵的,跟他们说那些豪言壮语励志的话没什么用,对于他们来说最能起到激励的就是实惠。
所以,他先把困难说在前面,后面再抛出十两银子的奖励。
他相信这些士兵没有人能够经得起十两银子的诱惑,为了得到这十两银子,就算是再苦再累也会咬牙坚持下来。
那些士兵听到只要坚持下来就有一两银子,即使比试输了也有一两银子,但要是赢了就有十两银子,顿时所有人的情绪全被调动起来。
“大人,你就放心好了,不管训练有多苦我们都会坚持下来的,也一定会在比试中战胜禁军。”
“没错,禁军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护卫军兄弟不比他们差,一定能够战胜他们。”
“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战胜禁军,让他们知道我护卫军兄弟不是软杮子。”
看到士兵们的情绪被点燃,华榉说道:“说的好,禁军是人,咱们护卫军兄弟也同样是人,凭什么他们就比我们要高一头,凭什么他们就能够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兄弟们,你们愿意低他们一头吗?”
“不愿意。”
“你们愿意他们在你们面前耀武扬威吗?”
“不愿意。”五百人的声音整齐而响亮。
“既然不愿意,那就要拿出毅力来坚持、来训练。我相信只要经过刻苦训练,你们一定能够打败他们。”
华榉把右手握拳举起,高声喊道:“打败禁军,扬我护卫军军威!”
“打败禁军,扬我护卫军军威!”众士兵也把手臂举起来,齐声喊道。
“说的好。”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在后面喊了一句。
第41章 酒酿好了
华榉扭头一看,原来是杨戬来了。
“见过太傅。”华榉抱拳微微欠身说道。
“文山不必多礼。”
杨戬走过来与他并肩站着,看着那些士兵说道:“刚才华副指挥使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他说的对,禁军也是吃皇粮的,咱们护卫军也同样是吃皇粮的,凭什么他们就要比我们高一等,凭什么他们是禁军,我们就是杂牌军。这分明就是瞧不起我们。
所以咱们一定要利用这次比试的机会,让所有的人都看看我们护卫军的实力,让他们都知道我们护卫军不是杂牌军。”
稍微停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刚才华副指挥使说,如果你们比试赢了,他每人奖赏你们十两银子,我现在再给你们加上十两,只要你们能够赢了禁军,我也每人奖励你们十两。”
那些士兵一听更加来精神了,像打了鸡血似的反复狂喊道:
“打败禁军,扬我护卫军军威。”
看着士兵们斗志昂扬的样子,杨戬心里很高兴,想道:“好啊,现在的护卫军终于有了一点军队的样子。这个华榉还真的是有一套,没准一个月后真的能够赢禁军。只要赢了禁军,那陛下必会对护卫军更重视,而我这个护卫军指挥使的地位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随后,华榉具体地向士兵们说了一下每天要训练的科目及训练的时间。
讲完之后,就让薛元辉和秦东浩带着士兵们开始训练。
“文山,你来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杨戬低声对华榉说道。
华榉跟着杨戬到了指挥使营房,在炭火炉边坐下后,问道:“太傅,什么事情?”
杨戬让身边的侍卫全都退到外面,然后低声对华榉说道:“昨天夜里,陛下派太医去去给李师师诊断过了。”
“是吗,皇上怎么会知道的?”华榉问道。
杨戬说道:“是李妈妈找到我,我进宫去给皇上说的,皇上一听李师师生病,立刻就下旨让太医去给她诊治,可以看得出皇上对她是动了真情。”
华榉点了点头,问道:“那太医看的结果怎么样?”
杨戬摆了摆手,说道:“没用,太医说她已经病入膏肓,最多也就几天可活了。皇上听到这个消息难过极了,今早见我们的时候都没精神。”
华榉原以为徽宗只是贪图李师师的美貌,没想到原来他是动了真感情。
“文山,没想到你那个药连太医都看不出来,真是太厉害啊。”杨戬感慨说道。
“太傅过奖了。”
华榉想了一下,问道:“太傅,你把我们的计划也告诉皇上了?”
“没有,现在说了不就没有惊喜了吗,我没那么傻。”杨戬微笑说道。
华榉点了点头,说道:“那这段时间太傅得派人密切注意李师师那边,一旦她假死,官府检验封棺之后,就必须尽快想办法把她换出来。”
杨戬说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替换她的女尸,我也已经找好了,只要官府那边一验完尸,我就派人把她换出来。”
“那一切就靠太傅了。”华榉说道。
“呵呵,放心,绝对出不了任何差错的。”杨戬自信的说道。
两人在一起交谈了一会,华榉站起说道:“太傅,那我先去训练场那边了。”
“好,你去吧,需要什么尽管说。”
“好的。”
华榉走了,杨戬背着手哼着小调走到桌案前坐下,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书,慢慢翻看起来。
时间一晃,快到中午了。
杨戬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出指挥使营房,到训练场那边看了一下,见所有的士兵正卖力的训练着。
“文山,中午了,走,吃饭去。”杨戬走到华榉身边说道。
华榉笑了一下,说道:“不了,一会儿我跟着士兵们一起吃。”
杨戬吃了一惊,指着那些士兵:“什么,跟着他们一起吃。那怎么能行呢,你是堂堂的副指挥使,怎么能和士兵一起吃饭,实在是太有失身份了。”
华榉说道:“这些士兵是为了护卫军的荣誉而训练的,如果我不做出些表率,他们又怎么会拿出十成的决心来训练呢。所以我必须让他们知道,我是能够跟他们同甘共苦的,这样他们才会全心全意的去训练、拼斗。”
杨戬听后恍然大悟,点头说道:“还是文山你考虑的周到,那就辛苦你了。”
“太傅说那里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华榉说道。
杨戬又跟华榉说了几句,随即上马车离开了军营。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华榉看到所有的士兵都已经练到了极限,随即下令停止训练,去吃东西。
不过华榉只给了他们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后不管吃没吃完都被叫回去继续训练。
抬圆木,跑步,跨越障碍,滚泥潭,举石锁,抬石担子。
这些士兵从当兵以来,还从没有这样苦练过,全部都累的呕吐,甚至有的直接晕了过去。
“如果你们要是承受不了就退出,我不会勉强你们。”华榉说道。
但是没有一个士兵举手,全都在稍微休息调整后,继续训练。
一直到晚上将近十点,华榉才停止对他们的训练,让他们吃东西,回去休息。
“老薛,走吧,我送你回去。”华榉说道。
薛元辉说道:“大人,这一个月我想跟兄弟住在军营里。”
“住在军营里?”
薛元辉说道:“这一个月是关键的时期,跟兄弟们住在一起能够增进彼此的关系,同时也可以了解他们对训练的想法,有利于后面的训练。”
华榉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也总得回客栈去拿东西吧,走,我送你去。”
薛元辉说道:“早上属下来的时候,已经把所有的行李都带来了,客房也退了。”
“原来你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华榉笑道:“既然这样,那这一个月就辛苦你了。”
薛元辉说道:“这是属下分内之事,那有什么辛苦的。”
华榉问道:“你对训练有什么看法,觉得它会有效吗?”
“对于训练士兵的体能与耐力来说,非常有用。不过要想让他们成为英勇善战的勇士,光这样训练还不够,还必须加强他们的技击训练。”
华榉很赞同薛元辉说法,因为这些训练本来就只是针对体能和耐力的训练,至于武艺技击方面,他另外有安排,不过现在他还不打算说出来。
“放心吧,等他们的力量和耐力都起来后,我会安排你教他们武艺的。”华榉说道。
“是。”
从军营出来,华榉又去了孙安那里一趟,昨天因为忙着制药没能去。
孙安的病已经全好了,不过由于华榉让他不要出去,所以每天就只能在宅子里闲逛。
“下次来的时候我给你带一些书来。”知道他一个人在这里挺闷的,临走的时候华榉说道。
孙安高兴说道:“那太好了,有书看就不会那么闷了。”
“对了,你善用什么兵器?”华榉又道。
“小的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不过最擅长的还是双剑。”
孙安自幼得名师传授了一身的武艺,刀枪棍棒无一不会,但要说最厉害的还是一套双手剑法,变化多端,神鬼难测,至今还未遇到过对手。
华榉点了点头,说道:“等有空我帮你找人打一对,没事也能练练,免得生疏了。”
“多谢大人。”
华榉问了一下双剑的尺寸、重量,然后离开了。
回到家,因为天太晚了,华榉就没有再去韩娘子那里,只是去见了一下父母,问了一下酿酒的事,就回自己的小院,练功、画漫画、打坐。
一晃七天过去。
华榉每天都是军营、家里两头跑。
不过虽然很辛苦,但经过一个星期的训练,那些士兵已经适应了高强度的训练,再也没有出现过呕吐和晕倒的情况。
按照他跟徽宗的约定,应该每三天送一次漫画册的。
但因为李师师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徽宗心情受到影响,也没有心情再看漫画,所以他每次只是把漫画册交给内侍就走。
“榉儿,酒酿好了。”
晚上,华榉才回到家,华耀祖就激动对他说道。
“真的!”华榉惊喜道。
他以前也没有酿过酒,只是在网上看到过酿制高度酒的方法流程,所以认为总得多试几次才行,没想到居然第一次就成功了。
“当然是真的了,难道你老爹还会骗你吗,不信你去看啊。”
爷俩到了酿酒房那里,华榉亲自品尝了一下,酒的品质不错,度数也还可以,应该有五十几度,虽然在酒中仍然不算度数最高,但在这个时代来说已经是度数最高的酒了。
“以前你说高度酒我还不明白,尝了这个酒之后我才知道,真是厉害,就跟喝了烧红的刀子进去似的,但这个劲儿可是真大。跟这个酒比起来,外面那些酒就只能称之为水,根本没法比。如果把这个酒拿出去卖,保证能把汴京城所有的酒坊全都击垮了。”华耀祖说道。
华榉说道:“想法不错,但暂时还不可以。”
“为什么?”华耀祖问道。
华榉说道:“现在天下不太平,粮食本来就不够,老百姓很多人都吃不上饭,如果大规模的酿制高度酒会让粮食更紧缺。
另外,我们独家卖这种高度酒,势必会引起别人的眼红,你儿子我现在是官,万一有人参奏我借酒敛财,到时为了自保,这酿酒的法子就只有交出去了。
所以,暂时只能用来泡药酒和自己喝,等什么时候你儿子在朝中站住了脚,粮食也丰收,百姓都能吃上饭了,咱们就可以大规模酿制对外出售。”
华耀祖想了一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就没有再提往外卖的事情。
“爹,明天你让人去买二十个大水缸回来,洗干净晾干,我回来泡药酒。”
“用水缸泡?”
“是啊,这样能够泡的多。”
“行。”
华耀祖点了点头答应了。
第42章 让你去给李师师治病
蔡京府上。
花厅,正中间摆着一张大圆桌,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
蔡京、童贯、高俅三人围坐在一起,正在喝酒闲聊。
“陛下这些日子为了李师师,整个人都憔悴了,政务也不处理,看来是对这个女人动了真情。”高俅脸色微红说道,看样子喝了不少的酒。
童贯不解说道:“陛下后宫众多佳丽,也没见他对谁如此迷恋过,却偏偏对一个青楼女子如此重情,实在是令人费解。”
蔡京轻轻捋着胡子,眯着眼说道:“童枢密可曾见过那位李师师?”
童贯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蔡京说道:“听闻此女美如天仙,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凡是见过她的人没有不称赞的。陛下一向风流,与那李师师情浓如蜜,如今李师师眼看就要撒手离他而去,自然心中难过了。”
童贯想了一下,说道:“陛下对此女如此深情,如我们能够想办法将其治愈,陛下定会对我等更为重用,那以后在朝堂之上谁还能够与我们作对?”
高俅拿起酒杯,说道:“陛下已经让太医去看过了,连太医都已经束手无策,还有谁能够医得好她。”
“这样不也挺好吗?”蔡京突然说道,然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童贯和高俅没明白他的意思,都看着他。
蔡京拿起筷子轻轻的在桌子上杵了一下,一边伸手夹菜,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陛下心情不好,自然就无心处理朝政,我们是他最忠心的臣子,就该站出来多为他分忧,帮他把朝政处理好,不要让朝中那些烦心的事和烦心的人再去影响他。”
童贯和高俅顿时明白,同时笑了起来。
“还是老太师想的深远。”
童贯拿起酒杯对高俅说道:“来来来,我们同敬老太师一杯。”
三人同饮了一杯,放下后蔡京问道:“对了,那个华榉最近在干什么?”
童贯边给蔡京倒酒,边说道:“还能怎么样,每天就在护卫军营里训练那些兵。”
“那他训练的怎么样了?”蔡京又问道。
“纯粹是在瞎胡闹,整天让士兵滚泥潭,抬木柱,翻架子,绕圈跑,举石锁等等,搞得跟江湖上练杂耍的一样。”
童贯忍不住笑起来,说道:“这个华榉,之前我还以为他真的懂得练兵,没想到根本就是在瞎胡吹。我带兵二十多年,从来没见过像他那样的练兵法,他那样训练出来的兵别说禁军了,就是厢军、甚至是乡兵都赢不了。”
“哈哈哈——”
三个人大笑了一阵,蔡京说道:“看来这个华榉就跟杨戬一样,只会说大说哄骗陛下,其实没什么真本事。”
“大师说的太对了。”
高俅笑道:“开封府那个案子,这小子除了接到圣旨那天去问过之外,这些天居然连问都没问,我看八成也是虎头蛇尾了。”
蔡京阴笑道:“这样更好啊,可以让陛下看清他的真实本事,以后顶多让他陪着写写字,画点画,至于上朝堂他就别想了。”
“老太师说的极对。”高俅说道。
童贯说道:“不过杨戬那个老东西既然要提携他,估计不会就这样算了,一定还会另外想办法向陛下为他要官的。”
蔡京说道:“那就要看他想向陛下讨什么官了,如果是那些无权无势,只有空头衔的官,随他讨多少都没关系。但如果是想要实权的官,好跟我们在朝堂上分庭抗礼,老夫绝不答应。”
童贯、高俅点头说道:“老太师高见。”
转眼又过去两天。
李师师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李妈妈也已经放弃了,开始在给她准备后事。
华榉没有多过问这事,因为他知道杨戬会把一切都弄好,不需要他操心。
早上将近十点钟左右,华榉正在督导那些士兵训练。
突然,一名士兵跑来说道:“大人,宫里来人了,要见大人。”
华榉向薛元辉和秦东浩说了一声,最后跟着那个士兵走了。
“吴公公。”
华榉到了杨戬那里,看到原来是吴呈海。
“华大人,陛下宣你立刻入宫。”吴呈海说道。
能够让吴呈海来宣旨,肯定事情不小,华榉看了一下杨戬,杨戬说道:“文山,陛下召见别耽搁了,赶紧去,有什么事情等从宫里出来到我府上说。”
华榉明白,老贼这是在提醒他,从皇宫出来到他那里去一趟。
“是。”
华榉和吴呈海上马车走了,路上问道:“吴公公,陛下召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陛下是让你去给李师师治病。”吴呈海说道。
“什么,让我去给李师师治病!”
华榉很奇怪,徽宗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让他去给李师师治病?
吴呈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都得怨我,在陛下面前多了一句嘴。”
“公公在陛下面前说什么了?”华榉问道。
吴呈海说道:“这些日子陛下为了李师师的病,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人都瘦了一圈。我实在看着心痛,今天就多了一句嘴,说“要不让华大人去看看,他医术高明,连太医没办法的病症他都有办法治疗,没准能够医好”所以陛下就下旨让我来找你去给她治病。”
“那这么说,我们现在不是去皇宫,而是去李师师那里?”华榉说道。
吴呈海轻轻点了下头,压低声音说道:“陛下已经在李师师那里了,特意让我过来接你的。”
“陛下也在那里!”华榉惊道。
吴呈海叹息了一声,说道:“陛下对李师师用情至深,担心以后再也见不到她,就瞒着所有的人只带了身边四个近身内侍出宫了。”
华榉真没有想到,徽宗对李师师的情这么深,为了见她连自身的安危都不顾了。
“华大人,你医术高明,如果能够医好师师姑娘,陛下一定会对你更加器重。”呈呈海说道。
“我尽力而为吧。”华榉说道。
过了一会,马车停下,华榉跟着吴呈海下车,发现这里是一处离皇宫不太远的民宅,并非是李师师家。
“公公,这里是——”
“进去说。”
两人进到院里,吴呈海把门关上,说道:“这里有条密道,可以直通李师师家后门,陛下每次去她家都是从这里去的。”
“原来如此。”
华榉没想到徽宗为了跟李师师私会,竟然不惜挖了一条密道。
吴呈海说道:“现在是白天,人多眼杂,陛下是担心大人从正门进李师师家会被人看到,引起朝野议论,所以才让我带大人走密道,这样来去都不会有人知道,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这个地方离皇宫不远,为什么不直接从皇宫里挖?”华榉问道。
吴呈海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大人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通这个问题?”
华榉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问道:“怎么了?”
吴呈海说道:“陛下乃一国之君,李师师又是风尘女子,如果陛下在宫中挖密道与其私会,朝中的文武大臣知道又会怎么看陛下?
还有,密道如果直通皇宫,一旦要是有不轨之人知晓,借用密道进宫为祸,岂不糟了。
所以这密道只能修在宫外,这样既不会被朝中大臣知晓,也不会被不轨之人用来对皇上不利。”
“原来如此,果然考虑的周到。”
华榉点了点头,又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密道应该是杨太傅派人修的吧。”
“大人说的不错,的确是杨太傅派人修的,而且这个地点也是他选的。”
杨戬其他方面不行,但在逢迎拍马讨好徽宗这方面,他的确挺花思的。
进到屋里,吴呈海打开一个柜子门,一个宽阔的密道入口出现在他面前。
吴呈海说道:“大人沿着密道一直走就能到李师师家后门,轻轻敲门三下,就会有人把门打开。”
“公公不跟我一起去吗?”
“我得留下来守在这里。“
吴呈海说道:“以前陛下每次去李师师家的时候,也都是由杨太傅陪着去,我留在这里守着,否则万一这头出问题,陛下回来岂不危险。”
他这么一说,华榉总算明白为什么上次在李师师家没有看到吴成海,原来他在负责把守密道入口。
华榉进了密道,沿着密道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终于从密道出来。
他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条死胡同,后面是完全封死了的,李师师家的后门就在两步之外的左侧。
华榉过去轻轻敲了三下门,门开了,开门的是徽宗身边的一个内侍,叫贾并,华榉进宫的时候见过他。
“华大人您总算来了,陛下都等着急了。”贾并说道。
“皇上现在哪里?”华榉问道。
贾并朝楼上指了一下,说道:“楼上,师师姑娘的房间。”
华榉匆匆走到楼上,看到李妈妈、丫环小梅,以及徽宗身边另外三个内侍全站在二楼花堂。
“华大人,您可来了,陛下都已经问好几遍了。”其中一个叫王忠的内侍说道。
华榉点了下头,说道:“赶紧去替我通报一声。”
王忠说道:“陛下说了,华大人来了直接去就可以了,不需要通报。”
华榉没有再多耽搁时间,走到李师师的房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
“是华卿吗?”徽宗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陛下,是臣。”
“快进来。”徽宗的语气很急。
华榉推门走进去,看到徽宗坐在李师师的床前,反身把门关上之后,走过去双手抱拳躬身施礼道:“参见陛下。”
“华卿平身。”
“谢陛下。”
华榉直起身,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李师师,脸色苍白,形容憔悴,再加上这么多天没有好好进食,已经瘦得脱型了。
徽宗看着病床上气若游丝李师师,万分心痛的说道:“华卿,李爱卿身患重病,群医束手无策,你医术高明快帮她治治,只要你能够将李爱卿医好,寡人重重有赏。”
第43章 只要给师师姑娘换一个身份就行了
“是,臣一定尽力而为。”
华榉走到床边,与李师师对了一下眼神,然后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一边给她把脉,一边思考下面要怎么做。
因为根据之前他跟杨戬拟定的计划,最后是由杨戬把李师师送进宫的。
但现在情况出现了变化,如果他能趁这个机会,先一步提出让徽宗把李师师接进宫,这样就可以绕过杨戬独揽功劳。
仔细想过之后,他脑海里有了一个新的计划。
松开李师师的手腕,华榉转身对徽宗说道:“陛下,师师姑娘的病非常罕见,臣以前也没有遇见过,所以只能尽力一试。”
徽宗说道:“卿尽管全力而为,需要用什么药材寡人立刻派人送来。”
华榉说道:“臣现在就开方子,陛下让人去把药抓回来。”
李师师的房间里就有笔墨纸砚,徽宗取过来把纸铺上,然后又亲自把墨研好。
华榉走过去坐下,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方子交给徽宗,说道:“陛下派人去把这些药材抓回来放入浴桶里,再让人烧开水倒进去,等到温度适中的时候把师师姑娘扶进去泡浴。”
徽宗接过方子看了一下,发现上面很多药材他都没有听说过,问道:“这些都是什么药材,寡人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回禀陛下,这些药材乃是西域和更远地方才有的药材,我们大宋的大夫一般很少用的。”
其实,华榉写的这些药材,与大宋本土的一些药材作用完全一样,而他之所以不用本土的药材,而要用这些外域的,主要是想让徽宗知道他的医术要比其他大夫更高明。
徽宗听到这些药全都是外域的,担心说道:“既是外域之药材,不知太医院可有?”
华榉说道:“陛下可派人去城中的万药堂抓,那里所有外域产的药全都有。”
“好,寡人立刻派人前去抓来。”
徽宗拿着方子打开门出去了,华榉趁机会把自己新的计划对李师师说了一下,李师师说道:“弟弟放心,姐姐一定全力配合你。”
两人刚说完,徽宗就回来了。
华榉说道:“陛下,现在药还没有准备好,臣想先给师师姑娘针灸一下,减轻一下她的痛苦,您看——”
“好好,那赶紧给她针灸。”
看到李师师痛苦憔悴的样子,徽宗心都要碎了,真恨不得能够代替她受苦。
华榉从身上取出银针,开始给李师师扎针。
其实李师师的情况根本不需要扎银针,华榉此举无非是想加深徽宗对他治疗的印象。
扎了有半个小时左右,李师师的脸色明显有了好转,徽宗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对华榉能医好李师师更加有信心。
华榉说道:“陛下,师师姑娘的病情已经得到控制,臣想回家去取一些自制的药来给她服用。”
“好好,那你快去快回。”徽宗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是。”
华榉原路返回从密道口出来,吴呈海一见他就问道:“华大人,师师姑娘怎么样了?”
华榉说道:“暂时还没有什么进展,我现在要回家去取药。”
吴呈海赶紧吩咐门外的马车送他回去。
华榉到家,直接回自己的住处,取了七衰丸的解药就走。
等他回到李师师家的时候,药材已经买回来了,李妈妈还有丫鬟正在烧水。
“华卿,药拿回来了?”徽宗问道。
“回禀陛下已经拿来了。”华榉答道。
徽宗说道:“那赶紧给李爱卿服下吧。”
华榉说道:“陛下这个药的药性很烈,师师姑娘现在身体很弱,此时服用会承受不住的,必须等她泡药浴的时候服用,这样既可以借助药浴的药力来对冲药丸的药力,同时也可以达到内外同治的效果。”
徽宗自己不懂医术,不过亲眼看到李师师在华榉的治疗下好转,因此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一个劲的让人去催促李妈妈她们快点烧水。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水烧好了。
内侍把药倒进浴桶里泡上,等水的温度降到人体能够承受的程度,徽宗便让李妈妈和丫鬟小梅除去李师师的衣物,搀扶她进到浴桶中浸泡。
李师师泡药浴的时候,徽宗和华榉他们全都在外面等候。
“华卿,李爱卿已经开始在泡药浴,你那个药丸可以给她服下了吧?”徽宗说道。
华榉说道:“师师姑娘才刚刚泡上药浴,身体吸收的药浴药力还不足,必须再等一会儿,她的身体吸收的药力足了方可给她服下,否则提前服下,她的身体承受不住会出事的。”
徽宗点了点头,轻轻叹息了一声:“希望李爱卿能够吉人天相,快点好起来。”
华榉说道:“陛下对师师姑娘真是情深意重。”
“师师是寡人所见女子中,最善解人意、最贴心的一个,跟她在一起,寡人心里非常平静,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徽宗深情说道。
华榉说道:“既然陛下如此的喜欢师师姑娘,那何不把她接入宫去日日陪着您呢?”
“你以为寡人不想把她接进宫吗?”
徽宗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寡人就想把她接进宫去。奈何她是烟花女子,身份不被赵氏宗族和朝臣接受,寡人也无可奈何啊。”
华榉说道:“陛下身为一国之君,难道纳个喜欢的女子还需要他们同意吗?”
徽宗摇了摇头,看着他一脸无奈的说道:“寡人虽是一国之君,一言九鼎,但有些事情,寡人也投鼠忌器不敢任性为之啊。”
华榉没有继续往下再问,但也没有立刻告诉他自己有办法让他把李师师接进宫,因为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最佳的时候,应该找一个更合适的机会再说。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华榉拿出准备好的七衰丸解药给徽宗,说道:“陛下,时间差不多了,可以给师师姑娘服药了。”
徽宗把药接过去,亲自拿到房中给李师师服下,并又问了一下她的情况才出来。
一晃又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
李师师泡完药浴,李妈妈和丫环把她从浴桶里扶到床上穿好衣物,然后把徽宗请了进去。
华榉一直在外面等着,直到内侍和李妈妈等人把浴桶从房中搬走,才得到徽宗的旨意让他进去。
进到房中,看到徽宗坐在床头,李师师用被子垫在身后靠在床上,整个人的气色和精神比之前好了很多。
“华卿,李爱卿感觉好多了,你真的是神医呀。”
李师师的情况得到好转,徽宗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说话也变得有了活力。
华榉微微一笑,说道:“这都是陛下鸿运保佑,师师姑娘命不该绝,臣只不过是运气,沾光而已。”
这话说的徽宗心情大好,说道:“华卿太过谦虚了,你的功劳寡人心里清楚,待回宫之后一定重重封赏。”
“臣身为陛下的臣子,为陛下分忧解愁是臣的职责,不需要封赏。”
华榉这种居功不自傲谦虚的态度,让徽宗对他越发的欣赏,也越发坚定了要重赏他。
李师师看着华榉说道:“上次若非华公子出手救了陛下,师师已经成了杨太傅的刀下之鬼,这次华公子又把我从鬼门关救回来,此恩此德,无以回报,请受我一拜。”
说着挣扎着要下床,徽宗赶紧把她拦住,说道:“爱卿的病情才刚刚好转,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切不可乱动。”
华榉说道:“师师姑娘不用客气,其实这次你的病情能够好转,你最该感谢的还是陛下。
这段时间为了你的病情,陛下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今天更是不顾自己的安危,连侍卫都没有带到这里来见你,陛下对你真的是情深似海,正是由于他对你的这份情感动了上苍,上苍才借我的手让你转危为安。
所以,你要谢就谢陛下吧。”
李师师看了一下徽宗,细语柔声说道:“妾身不过一个为世人所唾弃的风尘女子,难得陛下不嫌弃,对妾身关怀备至怜爱有加。妾身就算死了,九泉之下也无遗憾。”
徽宗赶紧说道:“什么死不死的,爱卿青春正佳,应该好好的活着才是。”
李师师苦笑了一下,说道:“活着又怎样,还不是每日迎来送往与人欢笑,这样的日子我早就已经过够了,还不如一死了之来的痛快。”
徽宗说道:“爱卿如果不想继续呆在这里,寡人可以给你安排一所住处,过你想要的生活。”
“我想要的生活!”
李师师凄凉的笑了笑,说道:“身为一个女子,最想要的莫过就是有一个知心的人陪在身边。可是以我这样的身份,又有那个男子肯要我,到头来还不是孤苦一生。”
“谁说你没人要,寡人就要你。”
李师师的话刚一说完,徽宗立刻表态道。
李师师略感欣慰的笑了笑,说道:“多谢陛下垂爱,但陛下乃万民之主,一国之君,妾身此等卑微的身份,又如何能够配得上陛下,就算陛下不嫌弃,那些朝中大臣和皇室宗亲也不会让陛下接我进宫的。所以,陛下与我注定是无缘的。”
“爱卿!”
李师师心里这番话让徽宗心里很难受,但却也是一个实实在在阻挡他们在一起的难题。
华榉见时机到了,说道:“陛下,如果您想跟师师姑娘长久在一起也不是没有办法。”
徽宗一听急忙问道:“卿有什么妙策?”
华榉说道:“其实很简单,只要给师师姑娘换一个身份就行了。”
“换一个身份!”
徽宗想了一下问道:“如何换身份?”
华榉说道:“就借师师姑娘这次生病为机会,对外宣称她已经病故,等过一段时间给她换一个合适的身份,这样陛下再把她接进宫,就没有人再说三道四了。”
第44章 徽宗面前认姐姐
徽宗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对其中如何执行的细节还不甚了解,说道:“大宋律法规定,凡有人死亡必需经过杵作验尸后方能入殓安葬。师师假死要如何才能瞒得过杵作检验呢,之后又该如何改换身份呢?”
华榉说道:“要瞒过杵作这很好办,臣可以制作一种假死丸,只要师师姑娘服下之后,便会如同真死亡一样,即使最有经验的杵作也查不出来。
等到杵作检验完毕封棺之后,再立刻把她悄悄换出来安置到另外一个地方。等过一段时间,给她换上一个良家女子的身份,之后再制造一个陛下跟她相遇的机会,这样陛下再把她接进宫就没有人敢阻拦了。”
徽宗听得心花怒放,说道:“妙妙妙,果然是妙计。”
“爱卿,听到了吗,华卿帮我们把横在中间的难题给解了,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了。”徽宗握住李师师的手说道。
李师师激动的点了点头,说道:“上天垂怜,妾身终于可以不用孤独终老了。”
徽宗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说道:“放心,你的余生有寡人陪伴着你,绝不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李师师抬头看着华榉说道:“华公子每次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替妾身把难题解决掉,真是妾身命里的福星。”
徽宗感慨说道:“他何止是爱卿的命中福星,也是寡人命中的福星啊,要没有他,寡人现在也不可能再坐在这里。”
华榉微微一笑说道:“若非遇到陛下,臣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那能有现在的高官厚爵,所以陛下才是臣的福星。”
徽宗被这话奉承的龙心大悦,开怀而笑。
李师师见徽宗这会儿真高兴,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说道:“华公子,妾身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公子能不能答应?”
华榉说道:“师师姑娘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李师师嫣然一笑,说道:“其实也不是让华公子去替妾身办什么事情,而是妾身想跟公子结为异性姐弟。”
“啊!”
华榉有点措手不及,因为之前他们已经结拜为异姓姐弟,不知道她为什么又在徽宗面前提出来。
其实,李师师之所以要当着徽宗的面提出这个要求,主要就是想把他们是异姓姐弟的关系公开化,方便她以后跟华榉见面。
毕竟皇宫大内可不是外男随便能够进去的,尤其是后妃居住的地方更是防卫的森严。如果她不挑明跟华榉的这层关系,那她以后想要跟华榉见面就没有正当的理由,只能背着人偷偷见面,但这样见面的风险实在太大,只要有一次被人发现,就可能为他们两个带来灭顶之灾。
所以,她才要故意在徽宗的面前提出要跟华榉结为姐弟,这样以后她要跟他见面,徽宗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多心起疑。
不得不说,李师师的心还是挺细的,考虑问题比较周全。
“爱卿想与华卿结为异姓姐弟?”徽宗问道。
李师师说道:“陛下,妾身在被拐卖之前有一个弟弟,比妾身小两岁,可惜后来他身染重疾而亡。
那天妾身第一眼看到华公子的时候,就感觉他非常像妾身故去的弟弟,后来他从杨太傅的刀下救了妾身一命,当时妾身心里就在想,可能是弟弟看妾身孤独一人在世太可怜,所以特意转世了来帮妾身。
这次妾身生了怪病,所有的大夫都无法医治,最后又是华公子将妾身从鬼门关前救了回来,这更加让妾身相信,他就是弟弟转世来帮助妾身的。
所以,妾身才想与华公子结为姐弟,就是不知道华公子愿不愿意认我这个姐姐。”
“这个——”
当着徽宗的面,华榉不便像那天答应的那样干脆,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徽宗看到华榉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复,担心他会拒绝让李师师伤心,说道:“华卿,既然李爱卿想认下你这个弟弟,你就答应她吧,这样以后她在宫外也算有个娘家人。”
“陛下,臣——”
李师师说道:“华公子,既然连陛下都已经开口了,难道你还是不愿意吗?”
华榉说道:“师师姑娘误会了,在下并非是不愿意,只是师师姑娘是陛下珍爱之人,倘若与姑娘结为姐弟,将来被人知道了会说我为求升官而攀龙附凤。”
“这个你不用担心,谁要是敢这么说寡人一定不会轻饶他。”
徽宗是真的很爱李师师,为了帮她达成心愿,竟然不惜为她向臣子做出这样的许诺。
李师师说道:“华公子,陛下都这么说了,难道你还不放心吗?”
华榉看的时机差不多了,再推辞就有些过头,顺势说道:“承蒙陛下和师师姑娘抬举,华榉如果再推迟的话就是不知好歹了。”
说完,拱手对着李师师作揖道:“姐姐在上,请受弟弟一拜。”
李师师欢喜说道:“弟弟不必多礼。”
“华卿,既是自家姐弟,就不必多礼了。”徽宗随后也说道。
“谢陛下。”
李师师眼含泪水对徽宗说道:“陛下,妾身有弟弟了,也有娘家亲人了。”
微宗看到她这么高兴,也很开心,说道:“是啊,现在你有了寡人,又有了娘家弟弟,以后就更加应该好好的活着,千万不能再要有那些凄凉绝望的念头。”
李师师温婉一笑,说道:“以前没有陛下,没有弟弟,妾身才会有那些悲观厌世的念头,如今有了陛下,又有了弟弟,妾身自然不会再那么想了。”
“那就好,那就好。”
徽宗像是放下了心头一块大石头,轻轻抚摸着李师师的手。
这时王忠从外面走进来,说道:“陛下,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
“知道了,你先出去,寡人还有些话要跟华卿说。”徽宗冲着王忠摆了摆手。
“是。”王忠退了出去。
徽宗对华榉说道:“华卿,李爱卿假死换身份这件事情,寡人就全权交给你来办了,你务必要把事情办好,既不可让人知道,也不可让李爱卿有任何危险。”
华榉恭敬说道:“陛下请放心,臣以颈上人头担保,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也不会让姐姐受到一丝一毫的危险和伤害。”
“好。”
徽宗说道:“华卿,需要寡人帮做些什么吗?”
“陛下只需配合臣演好戏就行了。”
“演戏!”
华榉说道:“这件事情能否成功的关键,就在于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姐姐已经好转,而且还要让所有人都确信她活不了,因此需要严格封锁消息。”
徽宗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李爱卿恢复的事情,目前只有你我,李妈妈、丫环,还有那几个内侍知道,寡人立刻下旨,他们不许说出去。”
华榉说道:“陛下虽然可以旨,但未必就能够阻止消息泄露。”
“你的意思是他们敢违背寡人的旨意泄漏消息?”徽宗说道。
“臣不知道他们是否敢违背陛下的旨意,但臣不想冒这个险,毕竟这关系到姐姐的安危,否则万一有不轨之人趁这个机会暗害姐姐,那陛下到时把所有知情的人都杀掉也无济于事。”
华榉不能明告诉徽宗他身边有很多眼线,毕竟他自己也买通的有人在做眼线,把这件事情捅破,说不定最终也会牵连到他自己。
所以,他只有拿李师师安全来做理由。
果然,徽宗听到会威胁到李师师的安全,也变得谨慎起来,说道:“那依华卿该如何守住这个消息?”
华榉说道:“简单,只要是让外面那些内侍和李妈妈、丫鬟也以为姐姐治不好了就行。”
徽宗看了一下李师师,说道:“可是他们已经看到李爱卿好转了,要如何让他们相信她好不了了呢?”
华榉笑了笑,说道:“好不好不是由他们看到了就算,而是得我这个懂医的人说了才算。”
“你是说由你去告诉他们,李爱卿治不好了?”徽宗这回反应倒是挺快的。
“没错。”
华榉说道:“一会我出去会跟他们说,姐姐现在只是回光返照,是陛下不想让她难过,所以才故意说她好转了。”
徽宗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那然后呢?”
华榉说道:“陛下回宫之后,要跟以前一样装着伤心难过的样子,尤其是见杨太傅、蔡太师他们的时候要更加小心,因为他们都是人精,任何一点端倪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如果被他们看出了玄机就前功尽弃了。”
“寡人知道了,还有什么吗?”徽宗问道。
“其余的陛下就不用管了,臣会把一切安排好的。”
徽宗又问道:“那李爱卿这边又该如何呢?”
华榉看了一下李师师,说道:“姐姐这边只需防着李妈妈和丫环就好,其余的也不需要太多注意什么?”
“弟弟放心,我会小心,不会让她们发现的。”李师师说道。
商量完毕之后,华榉先走了出去,到了花堂那边一看,李妈妈,丫环和四个内侍都在,于是垂头丧气的走过去坐下。
“大人,怎么了?”王忠问道。
华榉叹了口气说道:“师师姑娘如此年轻,就要离开人世,真是天妒红颜啊。”
在场的人全都吃了一惊。
王忠问道:“师师姑娘不是已经好转了吗,怎么会——”
华榉一脸沮丧,说道:“那只是回光返照而已,师师姑娘的病已经病入膏肓,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治不好了。只不过陛下不想让她难过,所以才让我说她已经好转了。”
呜呜——
李妈妈一听就哭了起来。
当然,她不是为了李师师的死而难过,而是为少了一颗摇钱树伤心。
“嚎什么!”
华榉瞪着她说道:“陛下不想让师师姑娘知道这件事情,你要是让她知道了,看陛下不把你给五马分尸了。”
李妈妈被他这么一吓唬,赶紧收住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