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冤魂索命
我回复:“恭喜,海那么深,还有洋流,人可能早就冲走了。”
琼姐回复:“也许,谢谢你,生意完成,记住我的话,不要对任何人讲,包括陈大师,我们不再联系。这个号码也作废了,再见。”
把这些短信记录转发给金先生,他给我打来电话,惊讶地问:“这、这是谁发给你的?”我说就是给你下降头的人。
“难道他也认识陈大师?他到底是谁?”金先生问。
我笑而不语,说很快就你会知道,现在说了你也不见得信。又告诉他该怎么做,金先生听完我的话,没出声,但我能猜出他脸应该是既发白又发青,像变龙似的。我告诉金先生,这几天不要去酒店和旅馆居住,就在外面露天过夜,比如隧道和桥洞,坚持几天,等我的消息。金先生虽然不懂,但也没反对。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听我的。
按金先生提供的地址,我找到了他的家,在柯士甸道以北有一处高级公寓,虽然和陈大师等香港巨富的豪宅没法比,但这处公寓也算不错了。我找了一家侦探公司,24小时监视着琼姐的举动。自从金先生“坠海自杀”后,琼姐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悲伤,反倒玩得更开心,不是去酒ktv就是在朋友家打麻将聚会。
这天。琼姐和几个朋友在酒喝酒,深夜出来的时候已经喝得大醉,被一名女性朋友开车送回家的。那朋友走后,我立刻通知金先生和我见面,刚看到我,他就流着泪说:“中降头的那几天真是生不如死,感觉身体像被人掏空了似的。可现在觉得我又好了,恢复正常了!以前从没觉得健康有多重要,现在才知道多么可贵。”
躲在侦探公司的面包车中,我们看到琼姐卧室的灯一直没熄,我让金先生开始行动,他用假血浆在眼睛、鼻子和嘴边都挤了点儿,头发很乱,衣服也是那身破烂货,并没换,都快发臭了。
之后的事都是金先生自己去做的,我没跟着,也是听了他的讲述才知道。
那天晚上,金先生用钥匙悄悄打开房门,卧室的灯开着,他来到卧室门口,看到琼姐躺在床上,不时地翻着身体,看来酒劲还没过去,人也没睡着。金先生则慢慢走到门口站住。
琼姐从床上爬起来,不知道要喝水还是去洗澡,看到门口站着的金先生,顿时愣住了。她揉揉眼睛,忽然身体僵直。说不出话来。金先生向前迈了两步,琼姐突然爆发出一阵大叫,向后退到窗户处,又躲到墙角,实在无处可躲,她跪在墙角,身体发浑,就像得了疟疾似的,又哭又叫。
金先生面无表情地问:“为什么?”
琼姐哭着:“不要,不要啊,不要来害我……”
“到底为什么?你为什么给我下降头?”金先生问。
琼姐的声音都变了调:“我求求你,不要害我,我是你老婆,你不要……”金先生烦得不行,但为了假装。还要忍着,又把刚才的话问了一遍。
琼姐哭着说:“不是我的主意,是艾伦,是艾伦让我这么做的!”
金先生问:“哪个艾伦?你的那位美体教练?”
琼姐点头如捣蒜:“是啊,就是他。是他让我把你用降头弄死,说你有保险金,到时候我们就过神仙日子……”
金先生咬着牙,道:“我那么辛苦赚钱,就为了让你过得舒服,你却在外面鬼混,还想害死你的结发丈夫!”
琼姐泪如雨下:“我也没办法,你成天回家那么晚,我自己一个人多闷,又没人陪……”
“我回家晚是出去赚钱,不然怎么养你!”金先生愤怒地忍不住朝前走了几步,想伸手抓老婆的衣领,琼姐像疯了似的狂叫狂喊,把头埋在手臂中,后来竟然把头用力往墙上撞。额头都撞出了血。金先生连忙站住,觉得琼姐不对劲,再看到她撞完墙又去撞铜制的床头,嘴张得老大,喊的声音已经不像人的声音,金先生才意识到不对劲,他用力抓住老婆的肩膀,但怎么也抓不住。
令人万没想到的是,琼姐居然真疯了。
再次看到琼姐是在屯门的青山精神病院里,她穿着束身衣。蜷缩坐在墙角,双眼瞪得老大,嘴里嘟哝着什么听不懂的词。金先生站在病房门口,透过小气窗看到琼姐这副样子,他对医生说能不能打开门。医生说不行。只要看到有人,她就会发了疯似的撞墙,还用牙咬任何东西,现在她嘴里的牙已经掉了十几颗。
看到此景,金先生流出眼泪,他双手扶着门,叫着老婆的名字,非常痛苦。我站在旁边,看着这个场景,真不知道该表示解气,还是悲哀。
“为什么?我宁愿被降头给害死,也不想看到她这样!”金先生痛哭不止。
回到金先生的家,他仍然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对我说他最爱的女人只有一个,就是他老婆。就算她主动承认出轨的事,自己也不会怪罪。
可见,金先生对老婆的感情那真是实打实的,毫无杂质,十几年努力赚钱也没怨言,因为琼姐不能生育,金先生怕她心情不好,所以就更加疯狂地赚钱,想让她开心快乐,没想到这居然成了她出轨甚至杀夫的直接原因。天天在家就没钱赚。想多赚钱就要牺牲时间,这似乎是个打不开的死结。
金先生的汽车坠海之后,警方几天没打捞出来尸体,而后来他又出现在家中,把妻子吓疯。对警方的解释是。自己那阵子一直精神错乱,晚上开车跑到港威大道,忽然有个声音对他说快跳车,他也没犹豫,打开车门就跳出去了。然后的几天。他恍恍惚惚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都是在外面过的夜。后来他终于清醒了,回到家的时候却把妻子给吓疯。
警方仔细调查后,发现金先生说的都对,也确定了金先生在坠海的前几天确实精神错乱。证人很多,那天晚上还差点儿跳楼自杀,公寓看更的梁伯都能作证。此事虽然离奇,但警方也找不到别的证据,只得作罢。
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金先生老婆发疯,我也不好意思再朝他要解降头的钱。但金先生不知内情,更不知道给他解降的人就是施降的那位。他主动给了我三万港币,说最近生意不好,实在没那么多现金,以后再补上,我连连说好。
回到酒店,我把其中两万块钱分给登康,他看到我剩下一万,还要多给我五千,说赚的钱平分,我拒绝了,其实这一万我并不想拿,但毕竟生意归生意,最后我还是收了。每次想到金先生在精神病院看到妻子时的痛哭表情,我心里也不好受,很多时候,我就是在这种矛盾中度过的牌商日子。
这桩生意,金先生虽然没能死于琼姐的毒手,但他到底是赢还是输,恐怕只能问他自己了。
登康在香港的事情终于全部办完,心满意足地回马来西亚去了。临走时告诉我,有作法事和驱邪的生意,可以尽管找他,价钱都好说。而我心情很沉重,存放在佛牌店的灵体山精也让我睡不着觉。怨气那么大的极阴物,怎么脱手?
在店里坐了几天,如果有来看佛牌的客户,我都会特意问问是不是陈大师的朋友。以前特别希望陈大师多多介绍生意,可现在却有些害怕。陈大师的客户光请佛牌还行,要是要求太高,甚至像琼姐这种下降头的生意,反而不好接,特别麻烦。这天中午我正在和店员吃饭,手机响起。一下“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555章:农民伯伯请佛5牌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我正喝着一口猪骨汤,没忍住全喷了出去,美瑛和两名店员没防备,都被不同程度地喷到衣服上,他们惊讶地看着我,我在电话里说那是红眼拍婴,不是红眼苍蝇,一边举手向三人表示歉意。老赵说:“反正就是那玩意,我呢,是既想招财,又想辟邪,你看看弄个什么牌子好啊?”
一听他要请两条佛牌,我连忙问:“你最多能承受什么价位的?”老赵说总共五百块钱吧,我当时就泄了气,没想到废了半天话,居然是个铁公鸡。我告诉他,泰国佛牌也是一分钱一分货,几百块钱的不是没有,但没什么效果,你说的那位江老板从我手里请的红眼拍婴,虽然我已经记不清,但价格肯定不会低于三千块钱。
“啊,他那个说是四千五百块钱买的!”老赵说。
我说:“所以五百块钱还要两条,那基本没什么法力,还不如不请。”
老赵咂了咂嘴:“那你说有效果的最便宜的多少钱?”我想了想,告诉他怎么也得八千块,还是老客户介绍的份上,两条的打折价。老赵的声音提高好几调:“啊,要那么贵啊?”我说招财招财,怎么也得几千几万才叫招财,你花几千能招几万的财,已经很划算了,要是几百块钱的佛牌也能让你赚几万十几万,那无业游民也能发财,无非就是一个月的低保呗。
“这倒是也有道理……可是……”我被这个铁公鸡打扰得食欲都快消失,就告诉他慢慢考虑,我这边还有事,以后再联系,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美瑛等人从卫生间出来,用湿纸巾擦着衣服上被我喷到的汤点,表情很不爽。我连忙过去道歉,男店员苦笑:“什么事情这么好笑,也给我们分享一下?”我说了刚才的红眼苍蝇,他撇撇嘴,似乎觉得并不好笑。
晚上八点多钟,我在酒店躺着,翻看手机中的通讯录,寻找有姓江的客户。手机能容纳一千条电话本,我也找到不下十名姓江的客户,有男有女,其中男顾客七个。因为销售日记在泰国表哥家的电脑中,所以不知道这七位姓江的人都是什么地方人,什么职业,请了什么东西。
正在我无聊得只能玩手机时,又有电话进来,接起来听,他说:“我说田老板啊,你这个佛牌到底能不能便宜?要是能我就买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口浓浓的河南话总是让我想笑,和他通话,怎么也无法和请佛牌联系到一起,而像是在菜市场买菜的讨价还价。
我说:“不能便宜,在泰国,佛牌和中国寺庙中的观音佛像一样,不能叫买,而得称为请。请神有讨价还价的吗?再说便宜的效果也一般,你想要也行,多少钱的我都有。”老赵连忙说没效果可不要,我问他的职业,老赵支支唔唔地说在家务农种地,我心想这人撒谎还是没经验,一是迟疑不决,二是令人无法信服,务农的请什么佛牌!
我这人天性好奇,尤其做了这个行业,对客户的情况非要了解清楚不可。“你要是不说实话,这佛牌请回家的效果也不好。我们这些人是专门在泰国寺庙帮助善男信女请佛牌回家供奉和佩戴的,你要是骗我,就等于在骗鬼骗神,能行吗?”我说。
老赵笑了:“田大兄弟,你不用吓唬我,江老板都和我说过了,你就是个牌商,和他一样,倒买倒卖的!”
听到这番话由老赵用河南话说出来,让我特别地沮丧。连农民大叔都知道我们这种人只是佛牌商人而已,你说这生意还怎么做。我说:“不管什么商,反正你自己看着办。价钱没商量,四千一个、八千俩,你愿意请咱就谈,舍不得钱就算了。”
没想到,老赵却说:“买啊,怎么不买?要是不买我还给你打电话啊,这可是国外长途啊,我得到县里找个话吧才能给你打,一分钟好几块钱呢!”
既然套不出老赵的职业,那我也就懒得问,农民愿意戴着佛牌种地,那也是他的自由,我不干涉。但以我的职业敏感性来判断,这个老赵首先肯定不是什么种地的农民,至少不是以这个为生的,而且从事的职业也不是什么正经行当。既然这样,我说:“你要正牌还是阴牌?要是正牌的话,两条五千就够,要是阴牌就得八千块。”老赵问什么叫正牌和阴牌,我就给他简单讲了原料和效果的区别。
这种话,我平时给客户讲过无数遍,自己都要吐了,大多数客户听到阴牌中有阴料,比如骨灰之类东西后,都会害怕甚至退缩。我原以为像老赵这种农民会更害怕,万没想到的是,老赵居然马上说:“要阴牌,田大兄弟,我就要这种阴牌!”
“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我怕他听错了,又确认了一下。老赵还有些不耐烦,说阴料有什么的,要说活人我还真怕,可就是不怕死人。
既然他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正想把电话挂断,老赵忽然想起什么事:“哎,对了田老板,这个辟邪的佛牌最好是能治梦游的。”
我连忙问:“你有梦游的毛病?”老赵说是啊,都好几个月了,要不咋想辟邪呢。我问具体都是什么症状。
老赵说:“就是晚上总去各种地方,有集市、有别人家、还有被鬼追着跑的,第二天起来,脚上全是大水泡,可他妈疼啦!”
第556章:6走鬼市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
我问每次梦游都是去夜里的集市吗,老赵说:“不光集市,还有一次我在村口路过坟地,也不知道咋的,我非要穿过坟地抄近路,结果有个穿白衣服的人,留着长长的头发,就和电视里头演的那种鬼一样,飘飘乎乎地来追我,吓得我就跑,你说这个鬼也有劲,追起来没个完,我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一看都跑回自己家院子来了,再回头看,哪还有什么穿白衣服的鬼。”
“然后早上起来,发现脚又起泡?”我笑着问。老赵说不光起泡,连布鞋面都磨坏了。
我心想,这老赵肯定是半夜没穿衣服,就把鞋穿上在外间屋中来回走,几个小时后再上床睡觉,所以他的脚起泡、鞋磨坏,而且他老婆还发现不了。
老赵又说:“最主要的,有次我去了一户人家,怎么说呢,也是半夜去的。先走野地,还过了个大坑,里面全都是大石头。再就看到有个大院墙那个高,我就心里纳闷这是谁家呢,这么阔气的房子咋修在这野地里头,交通也不谁啊。我顺着院墙走了半个多小时,才看到有门。我就上去啪啪砸门,结果门根本就没锁,一推就开了。里面是个大院,可漂亮了,我在那个电视上看到过乔家大院,好家伙,比那个院还阔气!也没点个灯啥的,黑沉沉地。那天晚上好像还是阴天,也没月亮,院里也没人,我就往正房里头走,大厅里还是没人,我就寻思去两边的厢房看看吧,要是有人我就和他说我迷路了,能不能在这里住一宿,第二天再走。厢房也没人,出了屋后面还有个院子,我心想一般大户人家的卧室都在后院,我就挨个屋里找,有个卧室的床上睡着两个人,床外边还挂着纱帐。我把帐撩开,躺着一男一女,都梳着古代那种头,我伸手推吧,这两人就跟睡死了似的,怎么也推不醒。”
越听他讲,我心里越起急,心想这老赵的贼胆子还真够大,什么宅都敢进,就算是做梦我也不敢这样,而他却敢。老赵继续说:“我出来想离开这户人家,在前院那个大厅里看到摆着不少古玩玉器,我就顺手拿了一块玉佩,揣到口袋里,那东西小巧,好放。出了大门我在野地里又走了半天,才回到村路上。第二天早上醒来,脚上的泡比之前那次更严重。这还不算,田大兄弟你猜咋的?我老婆给我洗衣服,翻兜的时候还真找出一块玉佩来!”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说:“赵师傅,你这是跟我编故事呢吧?”
老赵急了:“啥叫编故事呢?我打这国外长途,就为了给你编瞎话?”我心想也是,好几块钱一分钟的国际长途,这个自称农民的人不可能有这个闲心。
我的好奇心又起来了:“那你把玉佩拍张照片发我看看,不然我可不信。”老赵他说不会发,我让他用手机拍照片,再托人用电脑传给我的qq里。
老赵说:“那就得让我儿子从学校回来再给你弄,电脑啥的我可一窍不通。我儿子在外地念大学,他宿舍里有个特别薄的、能装在背包里的那种电脑,半个月回老家一次,下礼拜就回来。”最后,老赵把他的手机号码念给我,就挂断了电话。
说实话,我对老赵说的那三个故事倒是有几分相信,毕竟我那个农村的远房舅舅也有这症状,但什么玉佩就太离谱了,这不成鬼故事了吗。可又一想,老赵没有任何理由用假玉佩的事骗我,他能得到什么?也没有动机啊。
我给方刚和老谢发短信,让他们给我看看有没有效果好的、招财和辟邪的正阴牌。次日上午,收到方刚和老谢分别给我的彩信,各有三四条佛牌,招财的有猫胎路过、金头派烫、招财女神,而辟邪的则有耳报神、转运路翁和古法拍婴。
我把这些图片都用彩信给老赵的手机发过去,让他自己挑。我这卡开通了国际长途和短信功能,但老赵的手机估计没有。两个多小时之后,老赵又打来电话:“田老板,我从村里到县里的话吧打国外长途,得跑一个多小时,唉,辛苦啊。对了,那个什么猫胎路过的图片,我咋看了就浑身发麻呢,是不是心理作用?”
我笑了:“泰国佛牌很讲究眼缘,你要看哪个图有感应,就说明你和它有缘分。”老赵说怪不得有这感觉,另外又问我辟邪的哪种好,他也不明白。鉴于老赵有梦游逛集市的毛病,我建议他请那尊古法拍婴,是用泰国北部的古老法门制作加持而成,具有辟邪挡灾的功效。
老赵说:“两个加一起就要八千两百块钱,你要是不给打个九折,那我就再考虑考虑吧。”我说别说九折,少十块钱都不卖,既然是江老板介绍的,就应该听他说过我的货有没有效果。而且对你这种不懂的客户,遇到奸商甚至假牌,你根本就看不出来。
第章557章:玉佩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
虽然我不懂文物和古董,但也能看出这块玉佩精细的雕工,是个类似鸟首的形状,下面有孔,还连着长长的红色坠穗。
我的客户遍布中国,做什么职业的都有,其中有一位是在北京琉璃厂开店铺的古玩商,专门卖字画和古玩玉器。我找到这个客户的qq号码,把那四张图片传过去,说是某朋友家里的,让他看看有什么价值。
半天之后,这位客户给我打来电话:“田老板,半年多不见,您还好吧?那条招财蜈蚣的佛牌效果不错,过阵子我有个朋友可能也会找你请牌,到时候给打个折。”我说没问题。
客户又问:“对了,顺便问问,您这块玉佩是什么朋友的?祖上当过官,还是收藏家啊?”我说对方和我不是很熟,也没细说,只问我认不认识专家鉴定。
客户说:“您帮我问问那朋友想以什么价格出手,行吗?”
我笑着说:“他只说想问问价值啊、年代啊、真假之类的,可没说要卖。”
客户说:“只要问价值,那就有心想卖,没关系。这玉佩是清末期的产物,大概在咸丰和光绪年间吧。从雕工和形制来看,当年玉佩的主人应该不是什么贵族或官员,但肯定是大户人家,比较有钱有势的。但古董这东西有个说法,叫沾官起价,只要是与当官的有关系,或者是王爷甚至宫里头的东西才值钱。”
“那玉佩雕的是什么鸟?”我问。
客户说,那不是鸟,而是凤凰的头,这种玉佩应该有一对,一个龙首,一个凤首,合起来就是龙凤玉佩,通常都是大户人家结婚时订制的文定之物,称为龙凤佩,谐音“龙凤配”的意思,讨个好彩头。
经他这么介绍,我才明白。客户又说:“您这样,帮我联系联系那位朋友,就说他要是想卖,就给我打电话,价钱好商量。而且田老板,要是最后能成交,您这份好处费肯定少不了。咱们之间也做过生意,您帮过我,我肯定不能亏了您!”
听了这话,我心里还真有几分动心,挂断后我就给老赵发去短信,把这些话说了。老赵选择的那两条佛牌,分别是老谢和方刚给我发来,猫胎路过是方刚的,而古法拍婴是老谢的图。所以我还得分别给他们发短信,让他们尽快发货,寄到老赵儿子在河南的大学地址。
十来天后,小赵给我发qq短信,说已经收到两个包裹,他打开看了,只有两条方形的项链牌子。我说这就是泰国佛牌,还分别带有两张印着拼音的纸,千万别弄丢了。小赵说没问题,下礼拜他回老家,就给他爸带去。
小赵在淘宝上确认收了货,这两条佛牌共同赚了两千五,利润还可以。平均每条能赚到一千两百多,虽然利润不多,但毕竟是两条一起走货,所以我就当成一桩生意了。晚上我和表哥嫂在外面吃海鲜烧烤,电话响了,是在北京琉璃厂做古玩生意的那位客户。
客户的语气听上去挺高兴:“田老板,什么时候回沈阳,路过北京来找我啊,请你吃饭!对了,顺便把您的银行账号发给我。”
我问:“干什么?给我送钱?”
“您以为呢?”客户笑着说,“我昨天刚从濮阳回来。”一听濮阳,我立刻想起那不是老赵的家吗,就明白了几分。
客户说:“那个老赵挺有意思,防我就跟防贼似的,可能怕我是钓鱼的吧。他特意跑到洛阳跟我交易的,还带了两个同伙,看上去就是农民。不过最终货还是收来的,我这人说话算话,您这份辛苦费肯定有。别嫌少,就一万块钱,怎么样?”
这把我给乐的,没想到卖个佛牌居然还有意外收获!连忙说这多不好意思,随后就把银行卡号报给了他。挂断电话,我对表哥嫂说这顿饭我请客,你们随便点。表嫂问:“什么事这么开心?”我当然不能说实话,只说刚谈成一笔生意。表哥高兴地叫来老板,又点了不少海鲜。
喝到半夜回家,躺在床上,我给老赵打去电话,他笑呵呵地说:“你那个客户戴老板出手挺大方,哎呀这两条佛牌没白买,以后我就和他长期合作了!”
我以为他说错了,问:“是和我长期合作吧?”老赵连忙改口说对。
几天后,老赵的儿子小赵在qq上问我,他爸爸不懂那张打印的纸有什么用。我让他爸半夜的时候把佛牌握在手心,连续念三遍纸上的经咒就行。
过了半个多月,我从泰国回沈阳探亲,因为的旧宅要装修,想在墙上挂两张字画,充充风雅。在北京中转的时候,我给那位在琉璃厂开店的客户打电话,想让他帮我买两幅。真正的老北京人很热情,也很够朋友,他在字画街找熟人给我挑了一张横幅,还有一对竖联,准备放在电视墙两侧,价格不贵,也是书法家写的,当然是二三流的,不然我也嫌贵。
第55第8章:专挖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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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男店员打电话雇了一辆厢式货车,几个男人把那尊布周十面派和灵体山精都搬上车,我和男店员坐在后厢中,行驶过程中,我俩把灵体山精担在腿上,抱得紧紧的,生怕木盒被颠散。
把一尊由降头师死后变成的山精抱在怀里,我和男店员都很紧张,感觉就像抱着死人似的。男店员比我还要紧张十倍,额头上全是汗。
平安到达大埔围村的陈大师旧宅,三人再把两件东西放进屋里,灵体山精被藏在一个木制带锁的书柜最下层,再从衣柜中搬出几床旧被褥压上。关好柜门上了锁,我这才叹了口气。男店员问我:“这、这回没事了吧?”
我点点头,说只要不被盗,就没什么问题。回到佛牌店,我告诉美瑛以后不用担心了,山精已经运到陈大师的旧宅安放。
在香港呆了二十来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手机接到小赵发来的qq信息,说:“田哥你好,我是小赵。我妈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我爸今天早上脚心全是大水泡,现在都烂了,根本不能下地。而且浑身发冷,脸也是青的,还说胡话。”
我心中一震,回复:“那得去医院啊,和我说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大夫。”
小赵说:“我爸以前告诉我,你卖给他的泰国佛牌能辟邪,他不是说那阵子总撞邪吗,晚上老梦游。后来说有效果,可现在怎么又这样了呢?”
“你知道你爸是做什么工作的吗?”我忍不住问。小赵奇怪地说他爸就是农民,他家在濮阳农村,农民除了种地还能有什么工作。我心想,这个老赵隐瞒得还挺深,连他儿子都不知道老爹经常盗墓。
这事其实我都不想管了,一个盗墓贼有什么可怜的,但又想到老赵卖玉佩我还得了一万块钱的提成,于是我就给老赵打手机过去。
接电话的是个中年妇女,河南口音比老赵还浓,我几乎都要听不懂了,只好让她尽量把语调往普通话上靠,能靠多少靠多少,这样一来,我勉强能听懂八成。她是老赵的老婆,跟我说:“田老板,俺家老赵这是咋啦?今天早上这脚就全是泡,到现在也没醒,全身都是铁青色的,身上还有股死老鼠味,都臭死人了!”
我说:“是不是他又干老本行去了?”
赵妻一愣:“啥、啥老本行?”我笑着问你自己丈夫是做什么的,难道你还不清楚?赵妻嘴硬地说我们都是农民,成天就是土里刨食,哪来什么老本行。我问:“没猜错的话,你丈夫最近又得手了吧,弄了多少古董,都卖给北京琉璃厂那个x老板了吧,那x老板是我的客户,你们之间的线还是我牵的呢。”
这话让赵妻半天没能发出声,我让她说实话,赵妻叹了口气:“也不能怪俺们去挖红薯,种地能打多少粮食,一年到头也卖不了几个钱,供孩子上大学都不够学费,还得去借!能赖俺们吗?”
我没听懂挖红薯是什么意思,后来一想,估计是河南人对盗墓这种行为的术语吧。我问:“从老赵戴那两条佛牌开始到现在,他总共干了、挖了几次红薯?”
“也就是两三回,”赵妻说,“前两次都是小坑,没啥东西,第三次也就是上个礼拜的事,挖了个大坑,说有啥青石条的墓石封着,打不开,过几天要从洛阳那边叫个人过来帮着一起弄……”
我问:“然后老赵就这样了?你说的那个大坑是不是在野地里,旁边还有个堆满大石头的坑?”
第559章:卖了好价钱
赵妻很惊讶:“你咋知道?”我正在想怎么回答时,听到话筒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大叫声,好像在叫“玉佩,我不知道,不知道啊”的话。赵妻说:“老赵,哎呀妈呀,你可算醒啦!”
我心想,老赵这是醒了,得赶紧问他。我让赵妻把电话给老赵听,赵妻说:“他现在还说胡话呢,不行啊,田老板你过一会儿再给我打,我先看看他!”电话挂断,我过了半小时再打过去,还是赵妻接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说:“田老板,俺家老赵到底咋回事啊,一直说胡话,说啥玉佩不玉佩的。”我问具体说了什么,赵妻说:“刚才我问他饿不饿。想不想吃饭。可他就会把玉佩给我这句话,而且说话的腔调也奇怪,好像不是濮阳话,说不好,就像鬼上身了似的!”
“那块玉佩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吗?”我问。赵妻直言,就不就是有一天晚上他梦游,梦到去个大户人家,出来的时候顺手拿了这么个东西,结果早上起来。我翻他衣服口袋,还真有个玉佩,后来卖给那个北京的x老板了,卖了十万块钱。
我心想还真不少,笑着问:“为什么不和江老板合作了呢?”
赵妻说:“别提了。那个江老板跟俺家老赵合作好几年,越来越狡猾,就给两万。”我心想这个赵妻也是实惠人,什么话都招了。
在和赵妻谈话的时候,我听到话筒那边传出老赵的叫声,语调确实和他平时不一样,虽然也是河南口音,但平淡得多,和普通话区别不大。听到他在叫:“为何拿我玉佩?为何?”
换成两年多前,我可能打死也不相信,就算亲眼见到也没用。可现在这种事我见得也不少了,在阿赞师父施法时,很多中邪的客户都会被阴灵附身,说话的腔调就和阴灵生前一模一样,甚至性别也会改变。比如男客户中邪时,会用女人的声音说话,特别诡异。
我说:“看来是和那块玉佩有关,都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不说实话,那我也没办法帮你们了。”
赵妻连忙问:“啥意思啊?田老板,俺把实话都说了,你咋还能这么说俺?”
“你们这块玉佩明显是盗墓的时候挖出来的,总去挖几十甚至上百年的坟,老赵的身体被坟墓中的阴气侵扰,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梦游症状。他每次梦游出去走几个小时。脚心起大泡,所看到的什么集市、大宅等都是幻觉。请了佛牌之后,本来都没什么事了,可他继续盗墓,经常惊动死者的阴灵。所以就又出事了。”我回答。
赵妻带着哭腔地说:“这个道理我们都知道,现在也后悔了。可、可这个玉佩真不是挖红薯给挖出来的,俺不骗你,俺家老赵挖红薯也有几年了,卖了几十几百件东西,也不差这一件,真没必要骗你呀!”
我心想她说的也有道理,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盗墓行为,没必要非隐瞒这一件事,可这事明显和玉佩有关。
“田老板,俺家老赵这可怎么办啊,万一被邻居听见,再传到乡长耳朵里,那可就糟糕啦!”赵妻哭着说。
我是既高兴又厌恶,高兴的是又有生意上门。厌恶的是对这种盗墓贼还是很鄙视。不过一想,有钱赚就是理,管他什么贼,到时候让他多吃点儿苦头,再告诉他这就是报应。以后他就不敢再盗墓了。于是我想了想:“你们可以试试从泰国请法师来给老赵驱驱邪,作作法事。”
赵妻迟疑着:“这个……得多少钱啊?”我告诉赵妻,从泰国请法师来,收费至少也要三五万元人民币,先付一半定金,没效果也不退。
“啥?这么贵,还得先付一半,没效果还不退钱?那成啥事了!”赵妻立刻叫起来,我说那你们就去想别的办法,赵妻唉声叹气地挂断电话。
父母家的房子终于装修好了。两人催我快相亲好结婚,我连声答应。那天中午,我和同学在西塔吃大冷面,这家饭店永远爆满,没有座位。很多食客居然捧着碗在饭店里站着吃,也是佩服。
正吃着,我的手机响起,是老赵的号码。以平时的经验,在这种情况下,都是客户自己找人驱邪没成功,才会给我打电话,否则就没必要再联系我。接通后一问,果然,赵妻托人在濮阳北部找了个当地著名的神婆,称能沟通阴阳,与死者谈话。收费倒是不贵,也就一万块钱红包,但施法过程中,老赵突然发疯,对着神婆说“还我玉佩”、“为何盗我凤佩”的话,还死死掐着神婆的脖子,差点儿把她给掐死。那神婆灰溜溜地走了,可能是不好意思,只拿了三千元的红包。
赵妻说:“唉,那些巫婆,都是骗人的,俺现在压根就不信!刚才江老板给老赵打电话,问最近咋没挖东西给他。俺说了老赵这个病,江老板说国内的啥神汉道士没用,最好能从泰国请法师来作法事,那才管用呢。”
我心想那个江老板真够意思,这事成了之后,我必须得好好谢他。就说:“早知道那三千块钱是不是就省下了。”
“可你这泰国作法事也太贵了,要好几万块钱?”赵妻说。我告诉她,一分钱一分货,不光买黄瓜,作法事也是这个道理。之前再穷的客户,因为撞了邪,找过不少巫师神汉都没用,最后还是从泰国请的阿赞师父施法,四处借钱凑足五万块,才解决了问题。光心疼钱不行,要是再拖一阵子,老赵的病越来越严重。说不定就不是大半夜梦游了,而是把你掐死,到时候你说你冤不冤?
听了我的话,赵妻吓得声音都发抖:“我的妈,那、那可咋办呀?我的天呐!”我说要么你继续找巫婆神汉或者道士和尚。要么在我这联系泰国的阿赞。
赵妻想了半天,最后带着哭腔说:“那还是从泰国找法师。得多少钱?”我想起登康和我说的话,就报出六万元人民币的价格。虽然老赵夫妻只是农民,但他经常盗墓,光和我那位北京的客户就合作过三次,玉佩也卖了几万,所以老赵手里肯定不止十万块钱,这种人不宰白不宰。
“能不能便宜点儿啊?六万也太贵了,俺们都是农民,一年打的粮食也卖不了两万块钱呀!”赵妻嘬着牙花。
我冷笑:“别装了,你家老赵在这半个来月,光和北京那位老板就交易了三次,还不算玉佩卖的那几万块钱。他干了好几年盗墓行当,怎么可能没钱?我朝你们要六万已经是良心价,换成别人,开价十万你怎么办?不想出就去找别人,可你们能保证下次遇到的不是骗子,或者给了钱没效果?”赵妻不说话了。
我又说道:“所以,少半毛钱都不行,泰国的阿赞师父可不比中国那些骗子,人家是真正有法力的,成天和鬼打交道,他们自己都差不多成半个鬼了,你敢跟鬼讲价吗?”赵妻被我这话吓得够呛,问:“啥、啥、啥?那些泰国法师也是鬼?”我说那只是打个比方。他们当然是人,只不过他们每天都和鬼沟通,性格都很怪异,我也不敢和他们讨价还价,不然人家都不帮你。
赵妻说好,问怎么给钱。我说还是老办法,让你儿子在淘宝上付定金两万五千块钱,款到后我这边马上给泰国的法师订机票,到时候你们要把详细地址和路线发给我,或者托人派车来接,以免我们迷路。一下“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560章:尿炕
就这样,过了两天小赵在qq上和我沟通,让我建立了标价为两万五的商品链接,注明是“作法事定金”。款到后我立刻给登康打电话,让他来国内施法。没想到他人并不在马来,而是在印度尼西亚的加里曼丹岛东部办事,说是在当地找那种怀了三胞胎而难产死亡的孕妇,用其婴胎制成极阴古曼童子。效果非常霸道。
既然他有事,那我就找别人,想起已经很久没和阿赞nangya联络,就给她打去电话,把情况一说。阿赞nangya称要去新加坡那边停留几天,有个朋友介绍在当地开个法会,看有没有效果。
只好再给老谢打电话,毕竟他和阿赞洪班熟,要的价也不会太高。听说有施法的生意,老谢特别高兴:“好说好说,我这边收三万五千块人民币,包括来回路费。怎么样?”我说没问题,告诉他我这边会给阿赞洪班订机票,不过你最好就不用来了,免得还要多花钱。来回机票怎么也得几千,这钱省下来你自己留着好不好。
没想到老谢却说:“我还是去,不然我不放心啊。”我心想老谢平时极节省,好几千块钱的路费完全可以省下,他居然不同意,这是很奇怪的事。后来我又想,每次找阿赞洪班驱邪,老谢必定都要跟着,估计是怕我和洪班以后单线联系。
老谢嘿嘿地笑着问我:“你这边收多少钱?”
我说:“不多,也才六万块钱而已。”
老谢那边发出一阵咳嗽,估计是喝水的时候呛着了:“什、什么?六万块钱?”我说对啊,怎么,你不服气吗。老谢说:“服气,服气,啥客户能收这么多钱?”我笑着说是给一位河南的农民驱邪,那家伙长年盗墓,惊扰了阴灵,所以半夜经常梦游走鬼市,脚心全是大泡。不知道怎么在梦里偷了一块玉佩回来,现在发疯说胡话,很严重。这种人不狠宰几刀,我都觉得对不起国家。
“唉,田老弟呀,你总是能遇到这么多奇怪的客户。又有钱赚,佩服佩服!”老谢感叹道。我心想谁让你们不与时俱进,现在网络多发达,我这两年多的客户中。至少有一多半都是和网络有关。
挂断电话,我到附近的酒店,分别订了两天之后从香港到广州、和从曼谷到广州的机票。在广州与老谢和洪班会面后,再飞到郑州。先找了家酒店休息一晚,将行程告诉给赵妻,她说她表弟是在市里搞运输的,有个面包车,会来郑州接我们。
当晚在饭店,我们三人大吃一顿,其实只是我和老谢大吃,洪班饭量很一般,只吃了半碗烩面就饱了。可能也是吃不习惯。河南的饮食习惯是以面为主,云南人怎么可能吃得惯。老谢倒是不挑食,光灌汤包就吃了十几个,他也不怕烫。
第二天早上。赵妻的表弟开着车到酒店门口接我们,从郑州驶往濮阳。赵妻的表弟没见过泰国阿赞,看到阿赞洪班阴冷的表情,和脸上身上的经咒纹刺,吓得连握手都忘了什么姿势。
他的面包车比较旧,平时可能是用来拉蔬菜的,车里有一股豆角和芹菜的味道。从郑州到濮阳很近,开车途中。赵妻的表弟问我:“我姐夫是咋回事啊,好好的咋还撞邪了呢?”我说这个你得问你表姐,她最清楚。
到了濮阳市,还得往乡里和村里开。幸好河南是平原,不像云贵湘那边都是山,顺利地开到老赵所在的村子。道路两旁种的全是玉米,现在已经快到收获季节,可地里的玉米竟然只有半米高,我心想这地都是怎么种的,到时候怎么打粮食?
老赵所在的村子看上去并不太穷,面包车开得很慢。看到很多农户都有人在院外墙下面蹲着晒太阳,或者三三两两地聊天抽烟。车在一户人家的院门口停住,我和老谢洪班下了车,看到一名身材健壮的中年妇女站在院里的房门口,快步迎出来。
赵妻表弟说:“姐,人我给接来了,我那边还要拉活儿呢,就先走了。啥时候送他们回郑州,你再给我打电话啊。”赵妻连忙点头。这时我看到左右邻居家的人都在朝这边看,或低声议论着什么。
进了屋,发现赵家睡的是炕而不是床。看来也是受东北人的启发。一个中年男人躺在炕上,皮肤全是青的,就像涂了青铜油漆。赵妻坐在炕边抹泪,说这几天都是这样,全身发青,说胡话,半夜为了防止他出去梦游,把门都反锁上了,钥匙从窗户扔给邻居保管。
“他身上有阴气。”刚进来,阿赞洪班就上了炕,盘腿坐在老赵面前,伸出左手按住他的额头。开始低声念诵经咒。
赵妻疑惑地说:“还没问就开始施法,这也太着急了?”
老谢说:“大姐,你不明白,泰国的黑衣阿赞都会控灵术。他们能随时感应到阴灵的存在。要是有明显的怨气和阴灵,他就必须先用经咒让怨气暂时缓解。就像你刚进屋,屋里全是烟味,你是不是得先开窗户把味给放出去。”
这个解释让赵妻直点头,她又看了看老谢的头顶,不高兴地说:“俺今年才四十五,你这么老,咋还叫俺大姐?”
老谢笑着说我今年四十三。赵妻表情复杂,刚要说什么,忽然听到躺在炕上的老赵发出一阵**:“饿……饿啊……”
“你醒了啊老赵,饿了,想吃饭?”赵妻惊喜地跑过去,弯腰问道。老赵慢慢点点头,赵妻说这法师真厉害,我马上给他做饭去。说着进了厨房。
这边阿赞洪班为老赵施法大概十几分钟,老赵全身的皮肤从铁青渐渐变成浅青,但还是不正常。老赵侧着头看着我们,我问你是不是老赵,他轻轻点头,我说:“我就是田七,从泰国请了法师给你治病。”
老赵声音微弱地问:“多、多少钱……”我心想真是当贼当惯了,上来就问钱,就说才六万块钱。老赵眼睛立刻瞪得比牛还大,颤抖地指着我,好像我是他的杀父仇敌。我笑着说这已经是朋友价了,要不是江老板和我是老客户,非收你十万不可。
“你、你也太黑了?”老赵问。
我说:“你知道你老婆请巫婆来给你治病不?病没治好还得给红包?”老赵不出声了。这时赵妻端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进来,放在老赵身边的炕上喂他吃。
两三个小时后,老赵脸上渐渐有了几分人,勉强支撑着身体靠坐在墙边喘粗气。我问这几天感觉如何,老赵说:“昨、昨晚我又做梦,去野地里那个大户人家。来到后院的那个卧室,床上躺着一男一女,那男的对我说,把玉佩还给我,我说已经卖了,那男人从床上弹起来就咬我,我就醒了。”
“别提了,早上俺闻到有臊味,才看到他昨晚尿炕了。你说他好几十岁的人,咋还能尿炕呢?”赵妻尴尬地说。
老谢告诉她:“大姐,你丈夫这不是尿炕,而是阴气缠身,半夜他不是做噩梦,而是魂魄离体,那时候他基本属于濒死状态,好在早晨魂魄又能回来。很多人在刚咽气的时候会大小便失禁,就是这个道理。”
这话把赵妻吓得又大哭起来,连忙问怎么办。
我看着阿赞洪班,他只慢慢说了四个字:“午夜施法。”一下“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561章:文物贩
晚上在赵家又吃的河南烩面,看来是当地特,不过这烩面和我们三人昨晚在郑州饭店吃的差太远了,不得不说,赵妻的厨艺很一般。 吃饭时,我给阿赞洪班和老谢又把老赵的遭遇从头到尾简单讲了讲,让两人有个了解。老谢边吃边说:“什么钱都敢赚……死人身上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吗?”
赵妻表情不爽,也没说什么。
因为时间还早,我们三人就先在炕上休息几个小时。好养足精神。到了半夜十一点多,阿赞洪班开始准备施法,先将灯全都关闭,阿赞洪班让老赵平躺在炕上,他盘腿坐在老赵西侧,戴上傩面具,低声吟唱巫咒,我、老谢和赵妻坐在桌旁的椅子中。
几分钟后,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到老赵从炕上慢慢坐起来,开口说:“把玉佩给我,你否死。”这口音很怪,既像河南话,又有几分像燕赵方言,而且那个“你否死”是什么意思也没懂,或者是我听错了,但当时就是这个发音,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
阿赞洪班停止吟唱巫咒,忽然窗户响了两声,从半开变成全开。可这时正值处暑,并没有起风。我和老谢互相看看,老谢举起两根手指摆了摆,示意我和赵妻不要作声。
过了近半个小时,赵妻那边已经坐立不安。突然老赵身体一颤,开始痉挛起来,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双手按着自己的喉咙,好像很痛苦。赵妻站起来就要过去,被我拦住。阿赞洪班吟唱巫咒的音量提高,老赵渐渐平静,双手也放下了。
阿赞洪班这才慢慢摘下脸上的傩面具,让我开灯。赵妻连忙打开电灯,看到老赵脖子处有一道深深的淤青。阿赞洪班说:“那块玉佩呢?”
赵妻说:“玉佩……早就卖了啊!”
我告诉阿赞洪班,那块玉佩已经卖给我一个北京的客户,是开古玩店的。阿赞洪班说:“必须有玉佩。”
这可难了,我抬腕看看表,已经是午夜近十二点钟,只好给北京那位客户发去短信,问是否已经睡着,有事商量。不到两分钟,那客户把电话回过来:“田老板,什么事啊?”
我不好意思地说:“没吵醒你?”他说正在和外地送货的几个朋友鉴定古玩,人家等着拿钱呢。我心想,多半又是盗墓贼找他销赃,就直接问那块老赵的玉佩还在不在。
客户说:“你是说,那个濮阳老赵卖给我的凤佩?”我说没错,客户说还在手里,问这个干什么。我也没想隐瞒。就实话实说了。客户笑着说田老板您真逗,这事我当时收玉佩的时候就听老赵讲过,没想到您也信。
我说这是真的,现在必须得把那块玉佩给赎回来,你看怎么办。客户嘬了嘬牙花:“好。不管什么借口,您也知道,我花十一万收的,也不多黑他,就二十万。”我顿时傻了眼,但知道这些从事古董生意的人不会乱开玩笑,就也没回答,直接把电话交给老赵,让他们说。
在电话里,老赵一听要二十万,当时就火了,说客户太黑心。双方沟通了一会儿,老赵气呼呼地把电话挂断,对赵妻说:“这个x老板真是他妈的奸商,朝我要二十万!”
“他怎么这么缺德?”赵妻气愤地说。
我差点儿没笑出声来。老谢笑着说:“这就是你们不懂了,干古玩生意的那都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可不像卖菜,从早到晚能卖掉一车半车,古玩店几个月可能才卖掉一两件东西,要是没有高额利润。他们就得喝西北风。”
老赵看了看我们三人,眼中忽然露出疑惑之,他说:“田老板,你们几个不是串通好了,想黑我老赵?”
我先是愣住,又失笑:“盗墓撞鬼出事,是你自己惹的祸,让我找人帮你鉴定玉佩,也是你自己的主意。现在居然怀疑到我头上?”
赵妻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借着施法的机会,想坑我们一笔钱?”
老谢急切地解释:“怎么能怀疑我们。我们可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啊。”我问老赵刚才在施法的时候,你都经历过什么。老赵支支唔唔地没回答,赵妻骂了他几句,让他快说,老赵说:“刚才我好像做了个梦。梦到从窗户飘出去,经过那片野地,又看到那个大宅子。我刚想回来,宅子大门打开,有个男的走出来。穿着古代的衣服,那脸白的,一点血也没有。他伸手朝我要玉佩,我说卖了,他就过来掐我,说什么把玉佩给我,你否死的话,我也没听懂,后来就醒了。”
“你看看,是不是必须得用玉佩?”老谢说。
赵妻没了话。坐在椅子里,神情很沮丧。
晚上就在赵家的炕上过夜,次日白天,老赵说想和他老婆商量商量这事,我们三人就出了屋,坐在院子里喝水。我出了院子溜达,看到不少人都站在自家门口,朝赵家这边张望着。顺小路走到村口,看到有一老一少两个村民杠着镰刀,好像是去割草,我就拦过去问是否知道这村里有个老赵,最近听说中了邪。
老村民说:“你是干啥的?”我说我是收古董的,以前都是老赵给我供货,现在他说撞了鬼,天天在家里躺着。我不相信,就过来看看。
两人互相看看,少村民低声说:“那个老赵还真是撞了邪,大伙都说他半夜总出去梦游,一走就是大半夜。脚上还起泡。”
“说是遇了鬼市!”老村民一脸严肃地说。我问村里除了老赵,还有没有别人干这个的,我想多收点儿货。
少村民说:“有啊,我表哥也行,要不我领你去他家看看?”我说下午再去。一会儿还要回老赵家谈事,又问老赵家是不是很穷。
“咋这么问呢?”两人都说。
我说老赵要朝我借两万块钱,我没同意。老村民哈哈笑:“成天挖红薯,他也好意思说穷,还朝别人借钱?村里就属他是富户。把儿子送去城里念大学,全村就他一家有这个条件!他儿子身上从上到下全是名牌,还有电脑呢!那阵子和他聊天,他说他早就把儿子结婚钱攒出来的,在市里买个房子都够。”
两村民走了,临走时少村民指给我他表哥家的房子是哪个,让我一定去坐坐。
回到赵家,两口子一脸苦相,还坐在屋里炕边低声交谈。我进了屋,问什么结果。赵妻找了不少借口说没钱,问能不能打折。我说:“北京那个x老板又不是我亲戚,你得和他商量而不是跟我。我的面子不值钱,再说了,你们又不是没钱,刚才我在村外溜达,和几个村民聊天,人家都知道全村就你们家最富,连儿子结婚在市区买房的钱都攒好了。”
这话让两人脸直变,就像变龙似的。老赵骂道:“他妈的是哪个王八蛋瞎说?他看到我家有钱了是咋的?”
“让俺们考虑一下。要不你们先回去,到时候俺们要是决定赎那个玉佩,你们再来呢?”赵妻笑着说。
我说完全没问题,有没有钱是你们的事,我们现在就可以回泰国,但话要说清楚,以后你们再想让我们来施法,还得出六万块钱。
老赵急得脸上五官都在挪位:“啥,再来一次还要六万?”
老谢嘿嘿笑着:“那是肯定的啊!你坐出租车,得收你起价费,就算你下了车,过半分钟再把人家叫回来重新上车,还得朝你要起价费,更何况我们要飞来飞去,光机票钱就多少。”一下“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562章:荒野找鬼
两人的脸扭曲得像苦瓜,老赵掏出手机,我看到他用的居然是一部高档的moto手机,比我用的v3还好,怪不得当初给我拍玉佩的照片那么清晰,我还以为是借的。 这回我更加确信,这个老赵虽然住在村里,但手里的钱不比濮阳市区的居民差,平时无非是在装穷,怕露富或者让人知道他是盗墓贼而已。但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的职业,村里有不少人都知道。
我们三人又在赵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老赵给北京的x老板打去电话,让他来濮阳当面交易。
不得不说,这个x老板办事效率很高,他立刻乘飞机从北京飞到郑州,又雇车直接来到濮阳,在赵妻表弟的带领下来到村里。赵妻让表弟坐在院子里等着,我们都进了屋。关上门,拉上窗帘,x老板这才慢慢取出玉佩,放在桌上。
这时我才看到这块玉佩,颜很正,温润无比,比照片还要漂亮十倍。老赵拿起玉佩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似乎在怀疑是掉包货。x老板笑道:“这就是你那块,我在北京开店十五六年,还从来没做过掉包的事。你要是不信,就拿着它找专家鉴定,什么时候信了,咱们再交易,我可以在这等几天。”
我对x老板说,这个玉佩千万不能是假货,泰国的阿赞法师就在这里,到时候是要用它施法救命的。x老板这才知道洪班是泰国阿赞,他对这方面还是有些了解的,不由得神郑重,对天发誓这玉佩绝对是原版货,他是想囤货卖个好价钱的。
老赵没心思找什么专家鉴定,就把玉佩交给老婆保管,他出来和x老板钻进妻弟的面包车,又返回濮阳取钱。
傍晚时分,老赵回来了,告诉我们钱已经交给x老板,他雇车回郑州坐飞机去了。阿赞洪班点点头,说今晚就可以施法。但了为防止意外,最好能再找两个人过来,并带上挖土的工具。
“再找两个人……还要带上工具,为啥?”老赵没明白。
老谢说:“阿赞洪班师父今晚要用到一种通灵巫术,是云南巫师的独门巫术,到时候会让你暂时通灵,有可能你会再次梦游,去所谓的什么大宅。我估计那就是你们之前没打开的那座坟墓,不是说都有一大坑石头吗?而你在梦游的时候去过那个地方,还捡了块玉佩回来,现在就是要让你亲自把玉佩给送回去。”
老赵连连摆手,说什么也不想再去,我说:“自己请的神。也得你自己负责送走。你要是不同意,这法事就没法做。”
老赵还要摆手,赵妻大骂:“为了这个破事,光钱就赔出去十六万,你还打算在濮阳给儿子买房。买个屁!你再不同意,把命都给搭上得了。”没办法,老赵只好同意。他打电话又叫来两个强壮男人,说都是平时他和一起“挖红薯”的哥们。我心想,看来这就是他们的盗墓小团伙了。
两人一听,老赵竟然从泰国请了法师来施法,都吓得不敢出声。我告诉他们,这事和你们没关系,不用害怕,只是跟着放风,要需要的时候你们再动手,没需要就在旁边壮胆,两人连连点头。
半夜十二点整,我照样把屋里的灯关闭,阿赞洪班盘腿坐在床上。让老赵平躺睡觉。过了半个多小时,老赵沉沉睡去,发出均匀的鼾声。阿赞洪班再次戴上傩面具,开始低声吟唱巫咒。
我、老谢、赵妻和那两个壮汉在旁边或坐或站,大气也不敢喘。
十几分钟后。老赵慢慢从炕上坐起,翻身下了地,穿上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推门出屋。阿赞洪班在后面紧跟着。我们五个人连忙跟上,两壮汉和我手里都有手电筒,出了村子朝北走,这村子本来就偏僻,北面是个山坡,杂草丛生,地势也不平,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很久,老谢体胖腿短,近两个小时之后,越走越荒凉,有时根本就是从一人多高的杂草中穿行。
走在最前面的老赵似乎是夜视眼,走得很快,路也很熟似的。我心想他脚上的泡还没好,居然也能走这么快。佩服。那两个壮汉低声交谈着,我过去问:“这条路是不是之前你们挖那个带青条石坟墓的路?”
两壮汉互相看看,没回答我的话,但明显已经默认。估计心里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
赵妻身强力壮,但走了两个小时夜路,也累得越来越慢。我特地穿了双跑步鞋,但也累得脚底生疼。那边老谢更是走得直喘,用手紧紧挽着我的胳膊,我怎么甩也甩不开,气得我低声骂:“不让你来,你非要跟着来,是不是怕我跟阿赞洪班私下联系,把你绕开?”
“当、当、当然不、不是,我就是好、好奇,才跟着来、来的……能不能歇、歇会儿再走?”老谢都快喘不过气了。可老赵在前面没停,我们当然也不能歇。这时,手电筒的光柱照到一大堆石头,足有两米多高,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堆在这里的。
那两名壮汉之一低声对我说:“就在这附近,快到了。”
老赵仍然在前面走着,我们跟在后面,不多时就来到一个低洼地带,有个小坑边堆了几大块石头。壮汉甲说:“这就是那天我们几个人挖的洞,后来里面有条石堵着,就没挖开,找几块大石头给堵上了。”刚说完,就看到老赵绕过这个洞,继续往洼坑边缘走。
“这、这家伙到底要去哪儿啊?”老谢扶着我,累得满头是汗。
老赵来到坑边的杂草中。弯腰拨开长势喜人的草,露出另一个用几大块岩石堵着的洞口。他双手用力去搬着石头,搬得很吃力,但两眼还是直勾勾地看着前面,毫无表情,就像个机器人。
壮汉乙问:“喂,老赵,这是什么洞啊?”我连忙拦住他,示意不要对他大声说话,现在老赵属于梦游状态。要是真把他吵醒,可能会危及生命。两壮汉互相看看,都不出声。
我示意两壮汉一起帮老赵搬岩石,但尽量不要接触老赵的身体。几大块岩石被搬走,露出里面黑黢黢的洞口,约有一米直径。老赵也没犹豫,直接弯腰钻进洞内。两壮汉看着我和老谢,阿赞洪班站在洞口,戴着傩面具,继续念诵经咒。老谢示意两壮汉进去,小心行事,尤其不要打扰老赵。
壮汉甲说:“妈的,这个老赵,居然留了后手,偷偷背着我们自己挖洞!”
赵妻神尴尬:“也别这么说,可能是他还没挖开呢,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你们。”两个壮汉也弯腰钻进洞内,我和老谢站在外面,看着阿赞洪班低声吟唱巫咒,声调忽高忽低。转眼半个小时过去了。洞里还没动静,赵妻有些焦急,问我怎么回事,要不要她进去看看。我拒绝了,说再等等。墓室又不是住宅,没那么大地方,到时候挤在一起,都出不来就糟了。
正说着,从洞里传出一阵奇怪的声音,既像人说话,又像在争吵着什么,嗡嗡回响,传出洞外的时候已经完全分辨不清。赵妻更急了,跪在洞口朝里面大叫:“老赵,你咋啦?”
我连忙把她拽起来,狠狠瞪着她:“你要干什么,不是让你别出声吗?”
“这是俺男人,又不是你家的,你当然不关心,他要是出事怎么办?”赵妻生气地说。
第563章:断后路
我说你这么喊他就不出事吗,里面的声音传出来都听不清内容,你的声音传进去,他们就能听清?赵妻刚要反驳,从洞里又传出阵阵的响声,声音越来越大,听得越来越清楚。
“会不会有、有鬼钻出来?”老谢脸都吓白了,抓着我胳膊的手一直发抖。
我白了他一眼:“有鬼出来也有阿赞洪班在这儿解决,你怕个屁!”刚说完,就看到洞里的声音渐渐清晰。是壮汉发出的声音,我刚要过去看,壮汉甲的脑袋露出来,浑身都是土,他喘着气爬出来,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洞里说不出话。
赵妻正要问,壮汉乙也出来了,脸上全是血痕,也不知道被谁给抓的。喘得更厉害,赵妻连忙说:“老赵呢?俺家老赵呢,你们倒是说话呀!”
壮汉甲说:“他、他、他在里面被鬼、鬼上身了,自己在那跟自己说、说话,还说什么玉佩的事。”
“那玉佩呢?”老谢连忙问。
壮汉乙说:“里面有棺材,棺盖上有个玉佩。老赵还从兜里又掏出个玉佩,放在棺盖上。我刚要去拿,老赵上来就掐我,还说这是他夫人的信物。”
壮汉甲说:“是啊,我过去劝架。老赵上来就的用手挠我脸,你看给我挠的!他妈的是不是发疯了?”赵妻急得马上就要钻进去,被我和老谢拽开,她身子健壮,用力把我推倒,这时,阿赞洪班站在洞口,盘腿坐下,吟唱巫咒的声调提高,把巫咒送进洞去。
我爬起来对赵妻说:“你先别乱动,让阿赞师父解决!”
赵妻喘着气,四个人的八只眼睛紧盯着洞内,大约过了十分钟,洞里传出细细碎碎的声音,我们几把手电筒照进去,赵妻低声唤着老赵的名字。这时,看到老赵慢慢从洞里的黑暗中爬出来,低着头,头发上全是灰土。
“老赵,你出来啦!”赵妻连忙伸手进去拉,可老赵并没理她,缓缓爬出洞,就往来的那条路返回,谁也没理。我们这几个人没办法,只好在后面跟着,赵妻问:“老赵,那块玉佩呢?”
我让她别出声,两个壮汉走在最后,边走边低声发牢骚。一个说:“这老赵真他妈不是东西,说好从洛阳找到高人帮忙时再动手。他自己却偷偷在那头挖洞!”另一个说:“可不是吗。吃独食会遭报应的!”
听着两人的牢骚,赵妻不时回头瞪着他们,我心里暗笑,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盗墓不遭报应。吃独食却要遭报应。现在老赵这个模样,他们也应该有些顾忌了。
我很佩服老赵这种梦游的状态,黑灯瞎火,这条路根本就没有路,有时候完全是从杂草中穿行,可他就像猫头鹰身上绑了卫星,对路线极其熟悉。一路又走回到村里的赵家,已经凌晨四点,东方都蒙蒙亮了。老赵进屋后就脱鞋上炕,呼呼大睡。我们这些人也累得不行,我对两壮汉说:“回去,你们这些人经常盗墓,既违法又损阴德,以后别再干了。”
两壮汉互相看看,表情很复杂。老谢说:“两位兄弟。死人都是有阴灵和怨气的,有两种死人的怨气最大。一是横死者,二是年代久的尸体。这种尸骨阴气纠结多年,一旦被惊扰,阴气就会侵扰到人身上。比如老赵就这个很好的例子,你们也小心!”
壮汉甲哼了几声:“那么多人都挖红薯,他们咋没事呢?我四舅在安阳,他们家半个村子的人都出去挖红薯,都当成正经职业来干。也没听说谁撞邪!鬼才知道老赵这是咋弄的。”
“依我看,他他就因为吃独食,想背着我们大家,自己一个人去挖红薯私自卖钱!这能不遭报应吗?”壮汉乙也不服气地说。
我和老谢彻底无语,这些人居然认为盗墓是正经职业,而背着同伙私自挖墓才是缺德行为。对这种人已经没有必要再嘱咐了,就让他们挖去,死活与我无关。
赵妻看着呼呼大睡的丈夫,问我他是不是没事了。阿赞洪班点点头,我告诉她,只要你丈夫今后不再盗墓,也就没有机会再撞邪。
“那、那只要是盗墓就能撞邪吗?也不一定?”赵妻问。我知道她的算盘,还是心存侥幸。也难怪,当农民种地哪有盗墓来钱快,我告诉她。随你怎么想,以后如果再遇到撞邪事件,说不定花钱作法事都来不及,直接把命搭上了呢,到时候你别后悔就行。
赵妻扁了扁嘴,不再说话。
我们三人在赵家又凑合睡到天亮,次日起来,老赵睡醒了,无论从精神头还是外表,看上去都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我问他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老赵迷迷糊糊地回忆:“昨晚我自己一个人出去,又看到那个大宅子,那一男一女站在堂屋里,男的伸手朝我要玉佩。我说没有,早就卖了,那男的过来用手翻我的衣兜,还真把玉佩找出来了。他俩把玉佩放在堂屋的桌上,转身就朝里屋走。我刚要出去,又从院门口进来两个人,上去就拿桌上的玉佩。那一男一女就过去。一个挠一个抓,把那两人打跑了……”
听了老赵的讲述,我们几人互相看看,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老赵摸了摸口袋,问:“那块玉佩呢?”
“你不是已经送回去了吗?”赵妻回答。再把昨晚的施法过程说给他听。老赵脸上露出很后悔的神,但也没说什么。老谢让赵妻付尾款,我们好回去,赵妻不太情愿,把剩下的三万五千块钱交给我。
临走的时候。我让老赵给乡里打电话,派考古人员去那个地方把古墓给挖出来,免得再被破坏。夫妻俩都没说话,看来是不太情愿。
赵妻的表弟用面包车把我们送出村,一路回到濮阳。我打当地的114问濮阳市文物局的位置,被告知别说濮阳市,连郑州市和河南省都没有专门的文物局和文物厅,只有文化局。我只好给濮阳市文化局打电话,称xx村的赵姓村民在村北某处乱石堆旁挖到一处古墓。请他们快派人去保护。
文化局的人问我是谁,我称是泰国华侨,为了给那名赵姓村民治中邪症状来到濮阳,后来才发现他是因为挖到古墓而中邪。因为身体不适,所以没时间给政府打电话。我就替他办了。接电话的那名工作人员显然没听太懂,但仍然表示会马上调查。
我和老谢、阿赞洪班三人从郑州飞到广州,在广州机场里的餐厅中,我将那三万五的余款再分给老谢一万,他乐得合不上嘴。我说:“你说你跟着去这趟有什么用,还费了好几千块的机票钱。”
“哎呀,习惯了嘛,洪班施法的时候我都得跟着。”老谢笑呵呵地说。
要说老谢这人我是真看不懂,吃饭的时候他宁愿省下几十泰铢,居然可以只喝汤而不吃饭,可他大老远从孔敬来到河南,光来回路费就好几千块,够他吃上一年的饭了。为什么?后来我一想,老谢家里有个无底洞的病儿子,他极缺钱。在泰国,阿赞洪班是他唯一的紧密合作伙伴,而我又有着广泛的生意网。如果这个伙伴被我挖墙角弄走而绕开老谢,他会少赚很多钱,这对他来说是不敢想象的。所以他宁愿少赚几千块,也得全程跟着。
与老谢、阿赞洪班分开后,我从广州回到香港。刚过了两天,我就接到老赵打来的电话,上来就斥责:“田老板,你这人是咋回事?为啥叫政府的人来我家,非说我挖到古墓,想上交国家?”
第564章:围村里的隐患
我说:“我这是在替你打电话,要不然你不也得打吗?你撞邪是因为什么,自己很清楚。别告诉我你还想继续挖那座墓,把玉佩弄出来卖钱!这职业你还是改了,不然以后再遇到那种事,就算你能拿得出钱来施法,也不见得能保过这条命。”
老赵生气地说:“那也不用你打电话,他们还以为我是盗墓的呢,盘问了我半天!”我心想这个电话我要是不打,你这辈子恐怕也不会打通。
这桩生意我以为算是结束了。但几个月后,小赵在qq上对我说他爸爸失踪了,怎么也找不到。我很奇怪,大活人怎么能失踪,是不是梦游症又犯了。小赵说:“没有啊,没听我妈说他再犯病。”
“怎么失踪的?白天还是晚上,去哪里?”我问。
小赵说:“他和村里的两个叔叔去阳城县的深山里找土蜂,就没回来过。也报案了,好多人在山里找了几天,也没发现他们三人的踪迹。”我心想。找什么土蜂,老赵这种人怎么可能大老远去别的县城找这东西,分明是找墓葬去了。
“田叔,上次泰国的法师把我爸的邪病给治好,现在我爸怎么也找不到,法师能帮着找找不?”小赵问我,“我妈为了找我爸,请了不少神汉和算命先生定方位,可都没用,钱也花了两三万。你帮帮我!”
虽然很讨厌老赵夫妻,但为了赚钱,我还是给老谢打去电话,询问这种情况的生意能不能接。老谢想了想:“田老弟,这桩生意有点儿难弄。阿赞师父只能感应到死人的阴灵,要是那个老赵还活着,那怎么也找不到,还不如警察带着警犬去呢。要是人已经死了,找到又有啥意义,搞不好还拿不到钱。”
我心想也是,就没再理那个小赵。后来他又问过我几次,都被我以泰国的法师很忙,没时间为理由搪塞过去。
在我两年多的牌商生涯中,职业为小偷的客户也有两个,但以盗墓为生的还真是头一次遇到。也许正像北京那位x先生所说,这么多年来,中国的墓早就被各路神仙盗得差不多了,看看新闻也能知道,中国境内每年由考古学家挖出来的古墓,还没有卫星上天的次数多。但又一想,考古学家毕竟不能像老赵这类人似的,成天就是四处找墓,他们还是能找到不少目标,只不过有值钱、有不值钱罢了。
当年我在手机市场卖手机的时候,很多店主收的旧手机都是小偷给送,看来古玩店也一样,虽然很多盗墓贼不敢直接销赃到古玩店,而是有专门收购文物的贩子当中间人,但那些古玩店里摆的东西。如果是真的,估计八成都是这个渠道。
我始终相信老谢说的话,他说怨气大的阴灵有两种,一是横死者,二是有年头的尸骨。之前在上海洋房接的罗姨那桩生意。不就是几十年前的阴灵吗,阴魂不散,一直也没投胎。而那么多古墓,死者肯定也有横死的,但其魂魄是否能几百年不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从老赵撞邪的事来看,还是有可能。
转眼间,那尊灵体山精已经在大埔围村的陈大师旧宅放了近一个月,说实话我很不放心,感觉就像存了个手雷似的。于是这天我吃完午饭,就乘地铁加出租车,来到大埔围村。
陈大师已经把围村的旧宅钥匙交给我,反正他也不住,又不出租。对他这么有钱的人来说,房产有好几处。像这种旧宅,只是在等待拆迁和应急之用,平时根本就想不起来。进了屋,我用钥匙打开书柜,看到装山精的木盒完好无缺。我长吐口气,心想这他妈的到底什么时候能卖掉?
走出旧宅,我正锁门的时候,忽然听到西侧路口中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还夹杂着几个人的呼喊声。我朝村路向村外走。来到路口时,看到一名约三十来岁的妇女边跑边哭,后面有个老太婆和中年男人在追,边追边喊着什么。
他们说的是粤语,我听不懂,但这两人远远看到我路过,就拼命指着我,又指指前面那跑的妇女。我心想难道是想让我帮着拦住?可问题是谁知道你们之间什么矛盾,我怎么敢拦。
那妇女哭声从我身边跑过去,正是仲夏。她穿着半袖的薄衫,能看出肚子鼓得很高,原来是个孕妇。跑到我身边的时候,她身体歪歪斜斜,马上就要摔倒了,这不能不管,我也没多想,就上前两步伸手把妇女抱住。
妇女看了看我,还要继续跑,后面的两人一个劲高喊,我虽然听不懂,但应该是在说希望我别让她跑掉。我心想虽然不关我事,但要是放开她,她再跑摔,动了胎气,是不是得算在我头上,所以我只好紧紧抱着妇女。
这名妇女长得还不错,脸上全是泪水,头发很乱,看到我抱着她不松手,她哭骂了几句,反正我听不懂。在后面的人快要追到时,妇女狠狠打了我一耳光,把我眼镜都给打掉了,脑袋嗡嗡直响。
我心里这个气。暗想以后出门真得给陈大师打电话,让他帮着查黄历,肯定是今天不宜出行。那两人跑过来把妇女抱住,我才算解放了。两人对我连连行礼感谢,我捡起眼镜戴上。说是从内地来的,听不懂粤语。
那中年男人连忙改用港普:“谢谢你,要不是你帮忙,她就摔倒啦!”
“怎么回事?”我随口问了一句。
老太婆说了几句,还是用的粤语,看来是不会讲普通话。中年男人无奈地说:“谁知道怎么回事!这是我老婆,半个月前就开始精神不正常,硬说有人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说孩子托梦给她,这附近有个怪物。”
我心中一振。中年男人拉着妇女的胳膊:“从那时候开始,她肚子里的孩子就经常踢她,每天要踢几十上百次,我摸都摸得到,去医院也查不出原因。”两人嘴里嘟哝。架着妇女要离开,忽然中年男人问我要找谁,我说是陈大师的朋友,有时候会借宿在他的旧宅几天。
中年男人面露怀疑之:“你是陈大师的朋友?”我说当然,问他是否知道陈大师在弥敦道开有一间佛牌店。
“知道知道。那次他来围村看邻居,对我们讲过的。”中年男人说。我笑着说我就在那间佛牌店做高级顾问,然后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让他有这方面的需求就找我。中年男人看到名片背面印有我和陈大师合影的彩照片后才相信,笑着点头,和那老太婆带着妇女走开。
着着他们离开,我心里又在打鼓,心想之前是美瑛怀孕后说经常做噩梦,孩子托梦说屋里有怪人。现在又是这名妇女,几乎有同样的症状。山精简直成了祸害。放在哪里,其怨气都会影响到周围的人,尤其是孕妇。腹中胎儿灵性大,能轻易地感应到山精的怨气,所以必须尽快把这东西处理出去。
从围村乘出租车回地铁站的路上,我给方刚打电话,把情况告诉他。方刚重重吐了口气:“这东西还真是个麻烦,得想办法尽快脱手,要不就给登康送回去!”
我苦笑:“你觉得那家伙会收吗?估计他宁愿不要,也不想再拿回去继续摆在家里成天欣赏。”
“那你怎么脱手?山精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卖掉的。要是养小鬼还好些,我每年怎么也能联系五六个出去,可山精就难卖多了。你可以多催催那个老狐狸,那么急着赚钱,怎么不努力帮你联系!”方刚说。一下“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565章:客户阿赞蓬
我说老谢肯定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估计他也是没找到下家,愁得我睡不着觉。方刚告诉我,不要总是钻牛角尖,有时候可以换换角度考虑问题,说不定就有办法了。我连忙问他有什么好路子,方刚哼了声:“我是在教你方法,哪有什么好路子!”
挂断电话,我气馁得连晚饭都忘了吃,直接回到酒店。在大堂里坐着。我仔细回想刚才方刚和我说的那番话,心想把商品卖给客户,这个角度怎么换?也没有突破口啊。想了半天,越来越恨登康这个家伙,心想要不是他硬把灵体山精塞给我,谁换这档子事!放着好好的阿衣阿赞不当,非要用山精修什么黑法,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想到“黑衣阿赞”和“修黑法”这两个词,我忽然想起灵体山精是要卖给客户的,而这个客户非得是普通人吗。为什么就不能是阿赞?
我马上给老谢和方刚群发了一条短信。让他俩把灵体山精的资料发给他们所认识的所有黑衣阿赞和降头师。
老谢打来电话:“田老弟,这又是你拍脑袋的点子?居然能想出把阴物卖给阿赞师父,佩服佩服啊!”我让他少废话,问是否可行。老谢肯定地说当然可行,而且这个办法相当有希望,他马上就去办。
方刚也回了短信:“好主意,可以试试。”
过了两三天,方刚给我打来电话,问灵体山精是否还在陈大师的旧宅,我说当然。他说:“你还认识阿赞蓬吗?”
听到这个名字,我马上记起,刚去泰国不久的时候,曾经去过住在曼谷东南部的一位阿赞师父的家,还第一次亲眼看到火烤婴尸,那就是阿赞蓬。这位黑衣师父的控灵术怎么样。因为时间太长,我早就记不清了。
于是我问:“阿赞蓬师父怎么?”
方刚说:“我给所有认识的黑衣阿赞都用手机发了资料图片和介绍,阿赞蓬的助手给我回电话,称阿赞蓬很感兴趣,问能不能把东西运回泰国。我觉得你也认识运过来,毕竟阿赞们都在东南亚国家,你把它存在香港有什么用?看货也不方便。”
我心想,为了尽快脱手,估计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只是还得自己搭运费。
将灵体山精运回泰国我费了不少周章,因为它的特殊性,不能让海关的人打开看,那样搞不好会出事。最后还是托陈大师动用关系,在海关找了熟人,以工艺品出口的名义送到曼谷港。
几天后,我提前在曼谷等候货物,从曼谷港提出东西,方刚开着那辆半新不旧的丰田皮卡来接我,好在是辆皮卡,后斗可以放大型佛像。要是房车还真不行,山精体积虽然不大,但那尊布周十面派就没法装了。
让货运公司的工作人员帮着把布周抬上车,我坐在副驾驶,腿上横放着灵体山精。方刚开车驶到曼谷东南部的banbueng,阿赞蓬师父就住在这里。从曼谷开车要半个多小时。就到了这个叫banbueng的地方,路边都是一排排的六七层楼,又像工厂又像学校,看上去半新不旧的。
汽车停在一栋灰白用铁栅栏围着的七层楼前,我跟着方刚下了车。方刚掏出手机正在翻电话本,就看到有个穿白半袖t恤的矮个男人由楼里出来,打开铁栅栏门,和方刚互相行了合十礼,再让我们进去。
楼里很昏暗,灯没有亮的,不知是不是为了省电。那矮个男人带着我们俩东拐西拐,来到一个房间里。这里供了好多佛像和佛牌,大大小小足有几百个,一个中年男人盘腿坐在地上,**上身,光脚穿着人字草拖,胸前和手臂全是纹身,这就是阿赞蓬,上次看到他。已经是两年多前了,时间真快。
交谈了几句我才知道,刚才那个穿白t恤的男人之所以出来迎接我们,是因为阿赞蓬师父坐在屋里,感应到一股极强大的怨气。猜出应该是我们到了,所以让助手出去接。
看到我抱着的东西,阿赞蓬站起身,让我们跟着他走。从房间出来又拐了几道弯,竟出了楼体来到后院。这座楼中央有个空地,空地上修着一座寺庙,大概只有不到二十米见方,从楼的外面完全看不到。
进了庙中,有个巨大的法坛,我记得两年多前还没这么大,应该是我见过的最大的地坛了。除了几尊巨大的布周像之外,还有几十尊大大小小的古曼童,地上摆着几个无盖的木盒,里面全是鬼仔。外表涂着金粉,有的还扎着红绳带。坛桌上有很多已经点燃的蜡烛,还有两排宾灵佛牌,中央摆着一颗灰黑的头骨,没有了下颚。桌下两侧的铁托盘中还摆着不少尸骨。有大腿骨、头骨和臂骨等。
助手从我手里把灵体山精接过来放在地上,阿赞蓬盘腿坐在木盒前,手里捻着两串浅黄的人骨珠串,嘴里低声念诵经咒。几分钟后,他伸手慢慢打开盒盖,露出里面包着裹尸布的山精。
麻布上还能看出滴的血液,已经是暗红。阿赞蓬一层层将裹尸布展开,露出里面的山精,黑黢黢的,我看到山精的双手指甲已经长得老长。还打着卷,就像一只只钩子,而几十天前看到它的时候,指甲也就才两三寸长,不到两个月就长了这么多,让我不敢相信。
阿赞蓬从坛桌上把那颗头骨拿下来,放在地上,左手按着头骨的顶部,右手五指张开,放在灵体山精胸口。他念诵经咒的频率加快。但音量并没提高,地坛上的那些蜡烛火光跳动,忽左忽右。
忽然,阿赞蓬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念诵。没多久他再次停顿,身体也有些颤抖。旁边的助手连忙过去,弯下腰询问,阿赞蓬摇摇头,助手也盘腿坐下,把右手除大拇指之外的四根手指尖搭在山精身上,开始念着经咒。
我感到屋里的空气有些窒息,头脑也不太清楚,很想出去透透气,但又不想错过这个场面。我想知道阿赞蓬究竟要用什么方法来加持这个灵体山精。过了十几分钟,看到阿赞蓬的助手念诵经咒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身体向右歪去,就要摔倒。
方刚正巧在旁边,连忙紧走几步弯腰扶住。我过去一看,吓了一跳,助手嘴角开始流血,脸惨白,眼睛却睁得很大。阿赞蓬停止念诵,居然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再把裹尸布给山精包好,把那颗头骨平放在山精胸口处,吹熄了那些蜡烛,起身扶着助手出了小庙。
在庙外。方刚问:“他要紧吗?”
阿赞蓬摇摇头:“没事,他法力不够,不能和我配合共同禁锢这个灵体,我要叫另一个阿赞过来帮我,他也住在曼谷,到这里可能要两个多小时。你们可以先回去,等我的消息。”我看了看方刚,他说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在这里等。
两个小时后,天已经黑下来。果然来了一个人,这人我见过,以前给江苏盐城那位一心想考公务员的大治加持转运符管,就是这位师父。他头发又长又乱,眼圈发黑。眼睛放着精光,但看人的模样总是像个小偷。上次遇到他还是两年前,他家中有个小鬼仔,每天都要用鲜活的鱼和鸡供奉。这阿赞家里有不少大水桶用来养鱼,还有很多鸡笼子,每天把活鱼鸡用嘴生咬,将肉放在小鬼身上喂养。
第566章:多人搞定
这位阿赞显然也认识方刚,两人微微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阿赞蓬对他说了简单的情况,黑眼阿赞和我们重新回到庙内,阿赞蓬让方刚帮着把蜡烛再次点燃,然后两位阿赞盘腿坐在山精两侧,用一根白经线先在山精的头部缠了几圈。两端各持在手掌中,开始各念各自的经咒。
只过了十来分钟,地坛上那几十只蜡烛忽然全都熄灭,就像有几十个人同时用手指把火苗捏住似的。庙里一片漆黑,我和方刚什么也看不见,又不敢说话。这时,两位阿赞念诵经咒的声音瞬间同时提高,我耳边响起一阵嗡嗡的声音,有些像中国寺庙中几百名和尚共同育经,而且就在我耳边。
我用两个大拇指紧紧压住太阳**,实在是顶不住,跑出了小庙。耳中的嗡嗡声还在继续。我进了楼里,左拐右拐不知道走了几个房间,顺着长廊走到尽头,靠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过了十来分钟才渐渐好转。
不知道什么时候,方刚站在我面前,脸上似笑非笑。我伸手让他把我拽起来,问:“怎、怎么样?”
方刚说:“你小子倒会享福,一睡就是三四个小时!”我很惊讶,明明只有十几分钟,抬腕看看表,我顿时愣住,已经是午夜十一点半,我居然真睡了应该是昏迷四个小时。
我问灵体山精的事,方刚掏出烟点燃:“现在还不能确定,两位阿赞师父都吐了血,才暂时把山精的怨气禁锢住。他们想用控灵术将灵体封在地坛中,可惜没成功。”
听说两位阿赞都吐了血,我这心就是一紧,不由得对这个灵体山精的命运又开始担忧。方刚带着我从楼里拐出来,上车驶到曼谷市区,找了家酒店住下。我饿得不行,在附近的海鲜大排档吃饭喝酒。这是一家自助海鲜店,记得是299泰铢不限量随便吃,从螃蟹到虾和各种海鲜,都可以放在烤炉上面烤着吃,再配以特制的几种酱料。简直好吃到不行。
几口冰镇啤酒喝下去,我这头疼才彻底好转。边把螃蟹放在烤盘上,我边提出自己的忧虑,方刚倒着啤酒。嘿嘿笑:“小子,不用担心,这尊山精,阿赞蓬是要定了!”
“这么肯定?”我疑惑。
方刚给我在玻璃杯中倒满了啤酒:“当然,你知道灵体山精这东西,对黑衣阿赞来说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他说:“对军人来说,最想得到的是一把先进的枪。对武士来说,最想得到的就是一把锋利的刀。对老谢来说,最想得到的是一张永远免费的餐厅vp卡,对黑衣阿赞来说,最想得到的就是能帮助修黑法的供奉物。最差的也得是**灵佛牌。好点儿就是小鬼,或者域耶,山精是最理想的东西,而在山精当中。最好的就是灵体山精。”
听了这番话,我真是哭笑不得,居然连老谢都在其中。想起当初在老挝的深山中,因为这个灵体山精。光降头师就死了两位,还有那个可怜的年轻徒弟。我问:“那灵体山精是不是极难禁锢?之前可有不少人丧命,这两位别再出事。”
方刚边剥虾皮,边说:“这你就不用操心了。阿赞蓬看到灵体山精,就像光棍汉看到没穿衣服的寡妇,就算拼了命也会搞定!”
我一口饮料含在嘴里,差点又呛着,方刚瞪着我:“你小子是不是得了冠心病,怎么总呛?”我心想你说话要是没这么多比喻,我就永远不会呛。
睡到次日醒来,方刚开车带我再次回到阿赞蓬的家,在助手的带领下,我惊讶地看到那个楼中庙里居然有四位阿赞师父,除阿赞蓬和黑眼阿赞之外,还有两个没见过的。一位身材高大、体阔腰圆,穿黄长袍,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龙婆僧,而他满身的黑巫咒纹刺出卖了身份;另一位则是干瘦干瘦的中年男人,穿着灰衣裤,脸上密密麻麻的纹刺已经看不清他的五官。
这四个人都盘腿坐在地上,围着那个装有灵体山精的木盒,其中两位师父低声念诵经咒,声音非常小,不仔细听都无法分辨。而另两位师父喘着气,脸发白。阿赞蓬的助手神有几分疲惫,估计昨晚的伤势不轻,一时半会恢复不了。四位阿赞手中都握着白经线,在灵体山精的身体上也缠了好几道。
阿赞蓬的助手低声对我们说:“师父们已经加持了三个多小时,现在都坚持不住了,可又不能半途而废,否则山精的怨气反弹。以后再也没法禁锢,只能送到深山中,设地坛永远埋在地下了。”
“要不要再找一位阿赞师父来帮忙?”我问。
助手摇摇头:“在曼谷没那么多黑衣阿赞,我师父认识的也只有这三位,外地的赶来又来不及,到下午要是再没有转机,四位师父就只能放弃了。”
方刚想了想,掏出手机走出庙,在角落打着电话。几分钟后回来,他告诉助手一会儿还有位黑衣阿赞会来,他是菲律宾鬼王派的。助手喜出望外,连连点头。
说完方刚就出去了。让我留在这里。我心想阿赞巴登就在曼谷,这真是个好机会,不能放过。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方刚和穿着白衣裤的阿赞巴登走进楼中小庙。看到我也在场,阿赞巴登朝我点了点头,从背包中取出那颗域耶,放在地上,他就坐在四位师父的外围,助手从山精盒中抽出那根经线,交到阿赞巴登手里。
阿赞巴登左手按着域耶,右手握着经线的末端,开始念诵经咒。不到十分钟,那两位原本没念诵经咒的师父也开始念诵着,而且四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与阿赞巴登的经咒声夹杂在一起。
半小时后。阿赞蓬伸出左手,助手连忙掏出一柄小刀,迅速将他左手中指割破,阿赞蓬把血滴在灵体山精上,另外两位阿赞也同样由助手割破左手中指,依次将血滴入,最后是那位黑眼阿赞,四个人的血分别滴在灵体山精的眼窝和口中。
阿赞蓬对助手示意,那助手拿着一个小铁盒,里面盛着很多金灿灿的半液状物体。助手用一个小刷子,把金粉刷在山精的头部和手脚上,山精身上顿时像镀了金,反出金光来。
刷完金粉之后,阿赞蓬又取出三根红的细麻绳,分别把灵体山精的头、腰和双脚系上,最后用手指蘸着一种黑颜料,在山精的胸口写了几个符号。
做完这些,五位阿赞师父就像约好了似的,几乎在同时停止念诵经咒,把经线放开。助手面露惊喜之,几位阿赞也纷纷站起身,他们可能是坐得太久,又耗费大量法力,一个个脸惨白,走路都有些不稳。
助手把那三位阿赞送走,又让阿赞巴登在房间中休息片刻,阿赞蓬和助手低谈了几句,也去休息了。助手让我和方刚来到另一间屋,坐下开始谈价钱。
方刚说:“阿赞蓬师父的意思是?”
“他刚才说最多可以出到八十到一百万泰铢。”助手回答。方刚连连摇头,说这个灵体山精几十年不遇,而且它属于菲律宾鬼王派的高徒阿赞登康,委托我们代卖,最少也要两百万泰铢。助手一听这个价,和阿赞登康的名字,面露难。
方刚笑着说:“我可不是趁火打劫,灵体山精完全值这个价钱。阿赞蓬师父为了加持它,费了这么大力气,肯定不会看着它以后被某个不懂的客户给请走?”
第567章:怪路
助手想了想,说他会再去请示师父,让我们可以先回去,反正灵体山精放在这里,不会丢也不会毁坏。
这倒是实话,在阿赞蓬眼中,灵体山精就是孙悟空看到金箍棒,估计他怎么也不肯让我们把它带出这栋楼,否则会和我们拼命。
我们三人离开阿赞蓬的家,在车上。阿赞巴登问我登康最近都在做什么。每次看到阿赞巴登那阴冷的眼神,我就会害怕,而且他平时话很少,我见过他有一年多,对话不超过五十句。我老老实实地把在香港和登康的合作说给他听,方刚边开车边竖起耳朵,听着我们的谈话。
阿赞巴登说:“不知道鬼王是否还在找我。”
方刚笑了:“我看他根本对你没兴趣,登康那边很可能编了个很好听的故事给他听,让他觉得你和皮滔之间并不是手足相残,就行了。”
我看到阿赞巴登脸有了几分缓和,我心想这个鬼王到底是什么人物,竟然能让阿赞巴登忌惮成这样。他虽然法力不比登康,但降头术也很厉害,而且从没见他怕过什么人或事。到了现在,我竟有一种冲动。很想有机会见见那位传说中的鬼王,看看他有没有三头六臂。
先把阿赞巴登送到曼谷西北郊区的一栋旧公寓中安顿好,我和方刚就在附近找了家旅馆下榻。这两天都在忙山精的事,有时手机震动响也没去看,夜里躺在床上,我习惯性地翻手机,看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陌生号码,估计是客户咨询的,还有两条短信,一个是旧客户问价,另一个是这样的:“田七先生你好,我是冯哥的战友,有事想咨询你,什么时候方便通个电话?”
又是只有姓没有名,很多客户介绍的生意,对方都只说我是“x哥”、“x老板”或“x大姐”的朋友或同学。同名者太多,我只能细打听才知道是哪位客户,但有时一想,反正都是老客户介绍,也不用问哪位老客户,直接沟通就行了。
我回短信说刚忙完,之间没看到,有什么需求吗?
发完之后,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次日起床,我和方刚在酒店一楼的餐厅吃早餐,翻手机时才发现那人回了短信,而且就在我发短信后的二十分钟。
短信内容是:“冯哥介绍我联系你,听说你有两个电话,不知道哪个方便?”我就把泰国的电话号码发给他,让他打这个号。
不多时,手机响了,一个男子的声音:“田老板,你是在泰国呢吗?”我说没错。又问他哪个冯哥。
此人说:“就是在唐山炼钢厂当主任的那个冯xx啊,你不记得了?以前我们俩都在沈阳军区当通讯兵。他说是你的老客户,在你手里请过两条佛牌呢。”听了这个名字,我觉得似乎有些印象,就问他有什么要求尽量说。肯定给打折。
“我姓祖,在承德开一家饮料厂,”这位男子说,“半个多月前,冯哥开车来看我,半路车翻了,撞在路边的树上,好在他的车改装过,前后左右都有防撞钢梁,不然后果很难设想。”
我心想和我说这个事有啥用,直接说正事呗。祖先生说:“冯哥翻车的那个地方是个弯道,半年来经常出事,不是撞车就是翻车,而这条路是从公路通往我饮料厂的必经之路。这事让我特别郁闷,冯哥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他让我给你打电话。”
听了这番话我不由得失笑,心想真是什么客户都有,经常翻车说明这条路修得有问题,得去找市政,找我有什么用?我说:“老出车祸是。那应该是路有毛病,得找政府重修啊!”
祖先生叹了口气:“要是这么简单,我就不会给你打电话了。有人说那条路可能是在闹邪,但我不相信。”
“闹邪……”听这两个字。我立刻来了兴趣,这也是职业病。就让祖先生给我讲这个事的始末。
这位祖先生退伍之后,就在家里的资助下开了家生产蛋白饮料的工厂。经过近十年的努力经营,效益和规模都不错。但工厂地址有些偏,只有一条土路通向公路,尤其下雨后土路泥泞。运货车进进出出很不方便。后来祖先生为了方便运输,干脆出钱自己修了一条柏油马路,路面很宽,有双向车道,以弯道的形式与公路相连,这样就好多了。后来他又托人从北京平西府的奇石馆弄了一大块岩石,立在拐弯处,石头上刻着自己的厂名,以起到路标的作用,看上去还很有档次。每天开车从这条宽阔的大道进出工厂,祖先生觉得心情也很舒畅。
第一次出事是在半年前,祖先生妻子的妹妹开着祖先生新买的汽车出去兜风,回来时已经是半夜,她从那条新修的路朝工厂方向拐,却莫名其妙地撞到了那块刻有厂名的岩石,新车的车头全撞烂了,祖先生小姨子没系安全带,胸口被方向盘压断好几根肋骨,内脏也受损,吐了好几天血。
祖先生的小姨子还没结婚,也没什么钱,这个账只好由祖先生买单,连修车带住院,总共花了近十万。祖先生非常郁闷,他老婆还劝,说妹妹年轻不懂事,开车不熟练,幸好人没大事。祖先生郁闷的当然不是这个,而且心疼钱。好端端的新车被小姨子搞成这样,她的医疗费还要这个当姐夫的出,让他非常不爽。
半个多月后,祖先生的客户从北京开车来承德进货,回去的时候正值半夜,外面还下着大雨。为了赶时间,客户只好连夜出发。虽然有雨。但这条路是柏油马路,并不存在泥泞的情况,只要慢慢开就没事。在拐弯时,那货车司机却不知为什么,非要猛打方向盘,结果货车侧翻,车上装的几百箱易拉罐的杏仁露全摔出去,破损了很多。
祖先生的客户埋怨货车司机,要他包赔损失,后来打官司,将货运公司告上法庭,扯皮扯了很久。
又过了一个来月,在这条路的拐弯处发生两起事故,一起是祖先生的朋友来工厂找他打牌,散局后半夜开车回宾馆。也是转弯时汽车失控,但没向左撞到那块岩石,而是向右撞到两棵大树;另一起是工厂里的某位工人骑摩托车,晚上加班后回家,不知怎么的非要猛拐。摩托车在空中打滚飞出十多米,工人也摔成重伤。最后法院判工人算工伤,祖先生还得赔钱。
听到这里,我问:“你修的这条路,晚上有路灯吗?”
祖先生回答:“您还真猜着了,几个月前,我也怀疑是不是晚上太黑出的事,就和政府商量,各出资五成修了两排路灯。”
我问:“有了路灯还出事故?那条路修得有坡,还是质量差?”祖先生说都没有,质量很好,而且也很平坦,虽然有弯路,但角度比较大,又不是急弯。我觉得奇怪。心想凡是都有原因,尤其像我做牌商的,遇到这种事,第一反应就是闹邪,或者有不平常的原因。
我想了想,说:“以你刚才的讲述,好像每次出事都是在半夜?”
“是啊,可能是晚上太黑,反正白天进出这条路都没事。”祖先生回答。
我说:“午夜时分阴气最重,这个时候可能会出现一些白天没有的、七七八八的东西。每次午夜时分有机动车从那条路经过,都会出事?”一下“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568章:赚差价
祖先生回答:“那倒不是,但每次出事都在那个时间段,所以搞得我全家现在都不敢半夜开车进出工厂了。 ”
按以往的生意经验,这类事件都有一些共性,除了车祸时段都在半夜,也许还有别的什么现象。我想起之间在合肥那个开长途货车的赵哥,还有很多生意都是。我问祖先生,那些车祸发生的时候,有没有一些比较值得可疑的细节。比如在车祸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听到什么怪异的东西。问完这句话。我忽然觉得自己就像半个警察或侦探,接生意和调查案情差不多。
祖先生说:“没什么可疑的啊,就是普通的车祸。”我笑着说恐怕没这么简单,普通的事故多发路段,中国也不是没有,既然你能找到我,肯定有什么特殊内情,说,不然我没法帮你。
还真是兵不厌诈,祖先生支支唔唔地回答:“倒是有个事。只是我觉得没那么重要,就没和你说。”我追问是什么事,他说,最开始他小姨子把新车撞坏进医院后,他老婆曾经在医院问妹妹。为什么会撞到岩石。她妹妹还觉得很冤枉,称自己车技没那么烂,明明已经开始拐弯,却眼花看到路上站着个年轻女孩,穿着半袖花衬衫。她下意识把方向盘又拉回来,结果拐弯又变成直行,就一头撞上那块石头。
祖妻很生气,说你开车不行就承认,怎么还编出这个理由来,两姐妹因此还在医院吵了起来。
而那辆满载杏仁露的大货车也是,翻车后祖先生的客户问那个货车司机,司机疑惑地说那天也不知怎么搞的,拐弯时突然有人在我耳边尖声说“快撞到人了”,声音很大,也很急。开车的人最怕听到这句话,结果他下意识去猛打方向盘,就出了这事。而坐在副驾驶的就是那位客户,货车只有两座,根本没第三人。
“你看,还是有可疑情况?别的呢,你那位打牌的朋友,还有那个骑摩托车翻筋斗的工人?”我追问。
祖先生干咳几声,说:“他们……好像也差不多,我朋友在厂里打完麻将,开车半夜回宾馆。过弯路的时候说,看到有个人就躺在他的车前盖上,双手张开,贴着挡风玻璃。他吓得猛向右拐,倒是没撞到石头,但右侧有很多大树,车头都嵌进去了。”
我又问:“那个骑摩托车的工人呢?”祖先生说,那工人骑车的时候看到有人躺在地上,距离他的车前轮连五米都不到,他害怕猛拐,摩托车的前轮横过来。可后轮还在前进啊,结果这车就飞起来了。
听了这几个情况,我问:“在你小姨子开着你的新车出事之前,那条弯路有没有出过交通事故,尤其是女性?”祖先生说没有。他妻妹开车出事的时候,那条路刚修好不到半个月。
这还真是怪事,虽然我认为这条新修的路总出事肯定有原因,但我毕竟不是警察,没那个精力去搞调查,我是商人,我的任务是卖商品赚钱。于是我告诉祖先生,这种情况无论什么原因,都是有缘故的,也许你不知道内情。
“能有什么内情?”祖先生问。
我说:“以前我接过一些类似的生意,有的是地下埋着不干净的东西,比如多年以前的棺材,甚至来路不明的尸骨。如果那地方多前以前是坟地,就很有可能。”祖先生吓坏了,说当时修路的时候。因为饮料厂进出的多是大客车,自重比较大,所以为了打好基础,施工单位把地下几米的土全都翻出来,重新配的泥。没发现土里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这下可把我难住了,祖先生问:“有什么办法能解决吗?我战友老冯是你的客户,说你专门在泰国卖这类东西,所以就咨询一下。”
“办法肯定有,让我想想……路段总出车祸。得找个能辟邪的东西镇镇……”我自言自语。祖先生连声说对对,就是要这种东西。
坐在我对面的方刚一直在喝粥,但耳朵却竖起老长,听我说到这里,他连忙指了指餐厅门口的方向。我没明白什么意思。他又从腰间摘下钥匙串,挑出汽车钥匙给我看,再向外连指。
我恍然大悟,对祖先生说:“有一种东南亚的神像,叫布周十面派,效果特别好,你可以试试这东西。”
方刚笑着竖起大拇指,我心想这个动作应该是我来做,简直对他佩服得想要下跪。
祖先生问:“什么十面埋伏?”
我笑了:“不是十周埋伏,而是布周十面派。是用鲁士法门加持而成,专门镇压邪灵,的。你可以把它放在那条公路的拐弯处,和刻有你们厂名的那块大岩石放在一起。不知道的人会以为那只是普通的雕塑工艺品或摆设,其实是辟邪的。”
听我这么一说,祖先生来了兴趣,问我那东西具体什么样,我说会发彩信图片给他,他自己也可以去打听相关的知识,祖先生连连答应。
挂断电话。我笑着把手机中之前在佛牌店给那尊布周拍的照片传给祖先生,方刚嘿嘿笑着:“怎么样,田老板,这桩先生要是能促成,你分给我多少钱?”我笑着说你怎么就认钱。咱哥俩交情是无价的,不能用钱来衡量,否则不成俗人了吗。
方刚把眼一瞪:“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不是俗人?”
下午时分,方刚告诉我,他接了阿赞蓬的电话。双方激烈地讨价还价,最后方刚还是给打了折,毕竟阿赞蓬和我俩都有合作,而以后还会更紧密地做生意,所以用一百五十万泰铢的价格成交,他马上就去取钱,让我在酒店等着。
我心情这个激动,甚至有些不太相信。一百五十万泰铢是什么概念,那叫整整三十万元人民币!阿赞蓬怎么会出这么多钱,就为了要这尊灵体山精?但方刚办事很靠谱,也没心思和我开玩笑,看来是真的。
不到两个小时,方刚就赶回来了,在客房中,他拉开皮包。里面装得满满的,整整十五捆千元泰铢钞票。我俩高兴得不行,连忙去附近的银行把钱存进户头。掏出手机,我正要给登康打电话,方刚拦住:“你打算怎么说?”
我说:“告诉他这个山精卖了,一百万泰铢。他急于脱手,肯定不会计较。”
方刚哼了声:“计不计较是后话,你不能说已经卖了,而要说有人想买,一百万泰铢的价行不行。他说行的话,你还要问给多少钱回扣,他要是不想给,你就说必须给,不能白辛苦。懂了吗?”
听了这话我连连点头,心想我又犯了疏忽大意的毛病,还是方刚有经验,步步为营啊。打通电话,我按方刚的精神把这事传达给他,登康一听有人想以百万泰铢的价格买下,而且还是曼谷的某黑衣阿赞,在“啊、啊”了几声之后,问能不能提高价格,我说已经商量很久了。
登康说:“价格不太满意,这样,一百五十万泰铢。灵体山精可不好弄,光降头师就死了好几位。”我说那就算了,那位阿赞还得找四名黑衣阿赞共同加持,才能禁锢住这东西,要是再抬价。人家肯定不同意,以后遇到合适的买家再说。
“别等了,那就卖给他!”登康终于绷不住,吐出了实话。我心里暗笑,说那我和方刚的回扣怎么算,登康极不满意,说还要什么回扣,以后有驱邪的事尽管找他,给我打到最低的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