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失望
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四个和八个对苏宜晴来说没有太大区别,反正不用她养。
想是这样想,苏宜晴不着痕迹的离这男人远了一点。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不必撕破脸,想起早先的目的,苏宜晴便又酿起一抹假笑道:“既然王爷提起了,我倒是真有一桩是不知道该不该问问王爷,若是王爷觉得不该问,当作我没说好了,可不要恼哦。”
连御风脸上挂着溺宠的笑容道:“王妃请说,我定不会责怪。”
苏宜晴道:“前几日,我二伯母来郡主府看我,似乎有什么事难以说出口,坐了好一会终究还是没说,于是我就让下人回府打听了一下,当然也不好明目张胆去问,只隐约听说,好像是二伯父想要找王爷做什么事,大概不好意思明说,故而吞吞吐吐的,不知道王爷可否知道这件事?”
“这我倒是没听别人提过,不过最近找我的人不少,多数是要跟大周做生意的。”连御风轻描淡写的说道,“王妃可能不知道,大周跟大荆之间一直互通有无,只是需要凭证路引之类繁杂之物,层层关口都有人严加盘查,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大周做买卖,偏巧我手里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权利,能开出几张特殊的凭证,只要大荆这边的官员不阻拦,他们进入大周就一路畅通,但我想苏二老爷定然不是为了这事,大荆律法规定。官员是不能从商的。”
互通有无,这可是暴利的生意啊,而且这种生意只有少数人才能做,跟垄断差不多,历朝历代这种生意都被人挣破头,没有官府门路就冒着生命危险翻越悬崖峭壁等人迹罕至之地走私,难怪苏二老爷如此想尽办法,苏宜晴根本没在意连御风说的,大荆律法规定,官员不能从商那句话。
她身处的前世还不是规定官员不能从商。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事在人为,没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上有政策下又对策,这事也很简单。随便找个亲戚出面。自己在背后分银子就可以了。就像之前的苏四老爷。
也许是心有灵犀,苏宜晴刚想到苏四老爷,连御风就道:“说起来。我前些时候还帮你四叔弄了一张茶商路引,他求到我的门上,我想这既然大家是亲戚,就送个人情,你回娘家的时候也风光一点,是不是?”
要是之前苏宜晴没有想到苏四老爷,这连御风一句你四叔 她还真不能立即就想起是谁,苏四老爷善于专营,找到连御风门上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连御风居然会给他面子却将苏二老爷拒之门外,想必之前苏二老爷已经找过他,可让他忽悠过去,但是这人圆滑得很,必然找了冠冕堂皇的借口推脱,不伤彼此和气,这苏二老爷无法,才让跟她关系恶劣的蒋氏出面,大概也是实在找不着人了。
“多谢王爷。”苏宜晴脸上的笑容更假了,她就不信他不知道苏四老爷跟她的关系有多糟糕,确切的说是远平伯府四房跟其他几房关系都很恶劣,而且四房的苏宜香还撬过她的墙角,抢了她的亲事,虽然这亲事她也不想要,但是为着苏四老爷承这男人的人情,她可不愿,当然现在也不是让她真金白银或者身体力行的感谢,不就是一个谢字么?动动嘴皮子的事她还是不惜的。
好吧,该打听的打听到了,天要黑了,她可没心情跟着男人一起赏月,还是找了个由头各自回去洗洗睡吧。
大概新美人进府,连御风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正该享受一番的时候,在苏宜晴说了几句虚伪话的时候就势过王府那边歇息去了。
到了第二日,出去活动的李嬷嬷回来了。
说来这次也算是顺利,一个嬷嬷再有智谋某些地方也是插不上手的,根本就没有办法推翻证据确凿官府定夺的案子,却可以使点巧劲,在青芜爹流放的矿山附近找了个告老还乡的老太监,使了点银子,让那老太监以亲戚的命运上矿山活动活动,先免了青芜她爹的苦差,反正只要不出矿山,没人管那么多,很多有钱子弟犯事都这样买通看守的,再挪到干净的屋子里养着,请个好大夫给好好看看病,据大夫说,青芜她爹看着病重,其实就是郁结于心还有累的,看着凶险但是好好调养还是能挺得过去。
青芜知道了以后,眼泪汪汪的,一个劲的冲苏宜晴磕头谢恩。
芯儿比较了解苏宜晴,见到苏宜晴皱眉,急忙把青芜拉起来,低声快速说道:“快起来,郡主不喜欢这样的真要谢恩就做点有用的。”
青芜这才起来,末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问,能不能给她娘和弟弟送个信。
苏宜晴既然给了这样的人情,就干脆给大点,不单准了,还命人把青芜的娘和弟弟接进郡主府。
据说母女见面又是一阵抱头痛哭,青芜娘又想要来给苏宜晴磕头谢恩。
早几日苏宜晴还有点兴趣想要见见这青芜娘,但这几日却是被连御风气着了,尹嬷嬷打听到这风柔假孕的事被揭发出来,就被关到偏僻小院去了,之后那两个海棠和秦雪则被送了出去,也不知道送跟谁了,只知道肯定不是这京里的人,新来的美人则住进了海棠和秦雪的院落。
尹嬷嬷还打听到,这海棠和秦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会被送出去,头天还在对风柔被关失宠的事幸灾乐祸,结果第二天就被人悄无声息的送走了,连平日里穿的衣裳都没有能带走一件。
尽管知道这男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是这一次次刷新下限的冷酷无情还是让苏宜晴觉得心底发冷,更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替自己打算一番,对于某些男人来说明媒正娶的女人跟随意买来的根本就没有区别,不同在于谁更有用的,一旦没用,估计背弃他不会皱半下眉头。
亏她前些时候看他伤势那么重,还起了恻隐之心,真是可笑,想来那时候大概是被一张俊逸的脸庞给迷惑住了。
连御风伤好之后整日忙进忙出,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很少到这郡主府来了,就算是来了也不过略坐一坐而已。
苏宜晴乐得自在,不然看到他就想起那一堆糟心事,实在是堵心得很。
远平伯府。
苏四老爷自从搭上连御风才跑了一趟大周就赚得盘满钵满的消息让伯府众人艳慕不已。
苏大老爷还能自持身份,不肯降低身段,苏二老爷实在忍不住。
苏二老爷前些时候又受到了同僚排挤,京城水深,王公大臣虽不敢明目张胆的结党营私,但也在暗中刻画阵营,科举出身的官员跟勋贵子弟出身的自成一派,而他则两不靠,虽正经科举出身凭借实力考取的功名但是还是被人认为是靠祖荫才有如此成就,而勋贵阵营则把她当成一般的文官一样排挤。
其实这也不能怪其他人如此待这苏二老爷,京城里勋贵子弟考科举不在其数,但是别人要么独善其身,两边不得罪,要么就选一边站,而这苏二老爷是想把两份好处都拿到手,朝堂之争勋贵占上风的时候他把自己当勋贵子弟,文官占上风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是正经科举出身的文人,这样的墙头草谁肯用?这也是苏二老爷外放多年太过圆滑的缘故,这种圆滑在外地可以混得风生水起,京城就不行了,很多事情不是打打太极就能忽悠过去。
况且苏二老爷当年纵容蒋氏抢了大房的亲事也是被很多人都不屑的,之后康郡王府接连出事都有二房的影子,这点最让人诟病的,亲兄弟都敢暗算的人,谁敢跟他亲近?
苏二老爷没办法,再这样下去,说不准被谁盯出一个错处来,把他如今的官位给夺了,京城里等着补缺的人多得是。
但是活动需要银子,当初在外地捞了一大笔银子踌躇满自的进京,希望能跻身一品大员,结果耗尽银子也没有能再升一步,现在他有些气馁,又怀念起以前外放时威风八面的日子,可没有银子什么事都办不成。
近日听说老四打着王妃娘家亲戚的名义拿到茶引赚了不少银子,老四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庶子还被撵出府了,居然也敢称为王妃娘家亲人。
眼红之下,苏二老爷也自己去找连御风,原以为老四都能拿到他这个王妃的正经二伯不可能拿不到,但是想不到却连人家的面都见不到,在门上递了几次帖子,要么说王爷正巧不在府里,仅有一次成功进去却是跟王府一堆客人一起,他根本找不到机会单独跟连御风说话,这种事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嚷嚷。
跟苏三老爷说,让他以岳父的名义找连御风,可这苏三老爷自从上次苏宜晴的事情之后突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三不五时的哭穷,大事小事都要钱,没钱就百般推诿,最后索性躲出门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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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相互算计
万般无奈无奈之下,苏二老爷只能找蒋氏出面跟苏宜晴说,他不是不知道蒋氏跟苏宜晴之间的龌龊,只是想着苏宜晴年轻,年轻女子脸皮薄,蒋氏又是长辈,只要放低身段好言相求,这苏宜晴也不能不顾及人言,想不到蒋氏又搞砸了。
不得已之下,苏二老爷只能重新想起飘飘的建议,但是飘飘的妹子柔柔她也见过,虽也算得上是一个美人,可论容貌比起飘飘来还稍微差了那么一点,这样的姿色连御风能看得上眼?定王府美女如云,真要送进去搞不好还以为是打人家的脸。
但是除了飘飘的妹子,他想了一下其他人,并没有适合的人选,要送就得送绝色,可这绝色并不好找,有钱也买不到,更何况还要听话,能时时吹枕头风,这就更难了。
苏二老爷正为难之际,突然就在自家院子里发现了一位美人。
这位美人当时正在赏花,只见她一袭红衣,秀眉低垂将盈盈双眸遮住了一半,让人看不清更想看,晶莹如玉的脸颊上似乎有一对梨涡,仔细一看又像是没有,小巧的红唇泛着蜜糖一样诱人的光泽,光看脸蛋似乎是天仙下凡,但是再往下打量一下她的身子,那饱满的胸脯,紧紧随着淡淡的呼吸就在微微起伏,柔软的腰肢仿佛在随风摆动,俯身赏花的同时圆臀微翘。
苏二老爷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这美人有着天仙一样的脸蛋。荡妇一样的身姿,绝对是个尤物,他上前走了一步。
那美人似乎是被惊吓住了,一脸惊慌的抬头。
那小白兔一样无辜的眼神,还有双手下意识的紧捂胸口却让饱满高耸的胸脯又是微微一晃,更让苏二老爷口干舌燥起来。
“表姑姑。”美人求救似的朝苏二老爷身后喊,那声音虽惊恐却带着有说不出的软糯甜蜜。
“老爷回来了。”蒋氏煞风景的声音响起。
弱柳扶风的美人儿快速朝蒋氏扑了过去。
“傻孩子,怕什么,这是你表姑父。”蒋氏慈爱的摸摸美人的头,然后对苏二老爷道:“老爷。这是我娘家嫂子的侄女。叫金秀玉,孩子小,没见过什么世面,你莫怪。”
“怎么会呢?倒是我突然进来。吓了……表侄女。”苏二老爷说道表侄女三字的时候声音里有说不出的遗憾。辈分有别。又是蒋氏娘家人,蒋氏一口一个孩子的,他怎么还能打美人儿的主意?他还不至于色迷心窍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金秀玉却懦的给苏二老爷行了礼。然后就躲到蒋氏身后去了。
这样的性子,活脱脱就是做小妾的,苏二老爷惋惜的想着,真可惜啊,要不是蒋氏娘家人,他说什么也要把这美人儿弄上手。
蒋氏让丫鬟把金秀玉带下去休息。
苏二老爷虽说被泼了一盆冷水,到底还是心痒痒,进屋之后,在蒋氏的服侍下用温水洗了脸换了身舒适的衣裳,这才装做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这个表侄女,怎么好像以前没见过?”
蒋氏笑道:“这是我嫂子娘家庶出兄长的庶女,长得这样好,身份却低了些,怕出门人见了平白惹是非,这才不让她出门。”
蒋氏娘家嫂子,苏二老爷恍惚记得,以前好像也是勋贵吧,爵位传到这一辈子已经没了,家族中也没有出色子弟,现在就是一般官宦人家,又是庶出的庶出,那身份真是低得不能再低了,联姻的话对方身份也不会高到哪儿去,金秀玉这样的相貌嫁入低门简直就是祸害人家。
按捺住自己的一点小心思,苏二老爷难得对蒋氏和颜悦色道:“原来是这样,好好的姑娘家整日关在家里却也可怜,既然是亲戚,正该邀来咱们府里坐坐,咱们又不是那等没规矩的人家,定然不会有人骚扰。”
“老爷说得极是,这不就邀来小住两日。”蒋氏说着又叹了一叹道,“这姑娘命不好,模样生得这样好,性子也软,偏生投错了胎,碰上了那么一个混账父亲。”
说到一半,蒋氏停了下来。
苏二老爷顿时有些着急,这可是关键,一般来说混账父亲又跟貌美女儿有关的,左右脱不了卖女求荣,若真是卖,蒋氏的亲戚是不会让他染指的了,但是这些日子心烦的事就有着落了。
想到这里,苏二老爷不由得急切道:“怎么了?”
蒋氏叹着道:“他那个混账父亲,为了别人许的一个小闲官,居然要把女儿嫁给一个快要六十岁的老头做续弦,这孩子才十六……真是造孽啊,还是孩子的祖母于心不忍,偷偷求到我跟前,好歹送府里来避一避,若是能再帮着说门亲就好了。”
“是可怜,亲戚么,能帮就帮一把,只是这说亲,不知道要求什么样的?还有她父亲会不会答应,只有一个老太太的话,到时候父母不认账,闹起来还以为我们仗势欺人拐卖别人家女儿,名声先不说,弄出什么一女二嫁的传闻来,可是好心办坏事害了姑娘。”苏二老爷按钮住有些激动的心情,皱眉说道。
“可不是么?”蒋氏也面露难色,“我仔细想过,也问过孩子了,这孩子已经吓坏了,全无主意,只说只要不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怎么都行,我就想着依他老子的贪婪样,只要有钱一切都好商量,他相比也不在乎女儿做妻还是做妾,找家门庭显赫的务必让他不敢闹就是了,只是这门庭显赫之家做原配正室是不太可能,不过只要夫君人品好,会疼人,做妾也没什么,左右这孩子性子软,给口饭吃就成。”
苏二老爷窃喜不已,简直是上天给他的机会,抓不住是傻子。
只不过当着蒋氏的面,不好说太多。
当晚,苏二老爷便留在了蒋氏房中,套了蒋氏不少关于金家的事情。
大概算是自己娘家这边吧,家丑不可外扬,蒋氏有些支支吾吾,也有点隐瞒,但是苏二老爷多年的官可不是白当的,只言片语就套出了个大概。
金家既然已经没落,那么嫡出的都落魄,庶出的更不必说,这个金秀玉的爹别的本事没有,就会巴结奉承权贵,靠着打秋风占便宜过日子对家族毫无贡献,不过为人贪婪胆子却不大么,不敢做什么偷鸡摸狗败坏名声的事,又因为他人不行却生了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金秀玉前头两个姐姐都因为貌美被嫁入高门一个做小妾,一个做填房,都给金家带来了极大的利益,故而在金老太爷过世之后,这个庶出虽没本事却也没被打发出去。
金秀玉的美貌更甚于两个姐姐,金家全家都在她身上寄予厚望。
这个蒋氏说得好听,可怜孩子,搞不好也是在打着穿针引线谋取利益的事,某些跟儿媳不合的女人就喜欢给儿子娶这样漂亮又听话家世也算清白的贵妾。
一盘算好,第二日,苏二老爷打发人偷偷去找金秀玉的爹金如海,并约在城里高升酒楼见面。
金如海小人物一个,听得远平伯府的苏二老爷要见他,哪里敢怠慢,屁颠屁颠就来了。
席间不用苏二老爷多费心思,一听说苏二老爷有办法把他女儿送进王府做妾,立即乐昏了头,连是哪家王府都没细问就答应了。
苏二老爷本来只是想要先提一提的,结果看着金如海财迷心窍的样子,一个劲问给多少聘金之类的好处,当下脑子就转了转,索性狠狠心,说给一万两银子,但是要写身契,另外又空口许了外地一个小县令的缺。
这金如海更是心花怒放,之前那个六十岁的河南巡抚虽说愿意明媒正娶但是只肯给五千聘礼,如今能多一倍,他自然更假高兴,何况还有个肥缺。
那个巡抚虽说官位也高,但是年纪太大了,过两年都要告老还乡,根本就捞不得太多的好处,万一女儿嫁过去没多久,他两腿一瞪,女儿就要守寡,他一分钱也捞不到了。
如今虽说是做妾,但对方是王爷,又听说还是正当年的,女儿要得宠,再生个一男半女的说不定还能捞到一个郡王或者郡主当当,那他这外公可真是发了。
金如海心里的算盘打得叮当响,结果竟是比苏二老爷还着急,一拿到银票,生怕苏二老爷反悔,赶紧就利落的把女儿的身契就给写好了。
事情比自己想得顺利,苏二老爷眼珠子转了几圈,又叮咛了金如海几句,并且留下自己的贴身小厮帮忙善后,又叫了一桌上等的酒席给金如海,只让小厮看着点,万不可让他喝得太醉误事。
之后苏二老爷回府,待小厮回来禀报说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后,便来到蒋氏房中,故意跟蒋氏说一些琐事来转移蒋氏的注意力。
蒋氏的陪房刘二家的几次想要进屋说事,都被苏二老爷人给拦住,说老爷跟夫人在商议要事,不得打搅。
刘二家的急得团团转,却也无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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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营生
蒋氏见状不禁暗暗埋怨着刘婆子真不懂事,就算有天大的要事不好当着苏二老爷的面说,也不该做出这般明显鬼祟的举止,连累她会被苏二老爷怀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样一想立即呵斥道:“当着老爷的面,你有事就回,吞吞吐吐的像什么话?”
刘二家的被这样一呵斥,不敢在犹豫,赶紧道:“是金小姐的父亲和母亲,进来要接了金小姐回去,说是金小姐的姨娘突感恶疾,要金小姐赶紧回去,沈管家拦不住,只怕这会已经出门了。”
什么?蒋氏勃然变色,喝道:“她们以为远平伯府是什么地方,随意来去?你为什么不拦住。”
刘二家的战战兢兢道:“奴婢是想要拦的,可是金太太在二门大吵大闹,说什么她闺女是来伯府做客的,不是犯人,亲生父母亲自来接,为什么不能走?吵吵嚷嚷之下,惊动了大夫人,大夫人就让人放行了。”
“我二房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大房来管了?”蒋氏气得正想要大骂。
苏二老爷开口了,“你这话说得,这里还是远平伯府,长嫂如母,你怎么可以对大嫂不敬?如街头泼妇一般,我看你要好好反省一下。”
“老爷……”蒋氏惊讶的看着苏二老爷跟刚才孑然判若两人的态度。
目的达到的苏二老爷懒得再跟蒋氏废话,他现在是看老妻越来越不顺眼了,当即抬脚就走。
蒋氏气的摔烂了一个茶杯。
了解蒋氏性子的刘二家的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句。生怕被蒋氏迁怒……
过了几日,一番谋划后,眼看得偿所愿的苏二老爷在飘飘姨娘的房中喝了点小酒,就被飘飘姨娘套出了真话。
这个金秀玉的确是被送进了定王府,不过苏二老爷的为人,是不会落入口实的,更何况这是他的侄女婿,传出去名声有碍,这是拐了好几道弯的送,除了收礼之人。别人根本不知道是谁送的。
苏二老爷也就是喝醉了。一时得意才被爱妾套了话。
飘飘听了之后,不禁得意一笑,这回蒋氏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不过是偷偷放了一个消息下去。就弄的蒋氏人仰马翻。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强。这下蒋氏可有得烦了,娘家人在府里住了两日,没几天就被送到定王府。再结合之前蒋氏上门却受到冷遇,三房的人只要稍微有点脑子,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到时候蒋氏可又有得受了。
蒋氏这种人就是不能让她过得太舒服了,让她太舒服了,别人就要痛苦了。
郡主府那边。
苏宜晴还在看账本,这个月的收支已经出来了,她那几间陪嫁店铺收益明显下降,还有两间租出去的店面因为老板经营不善倒闭,原本没有到期,但是老板一家说的可怜,希望能尽快转租出去拿回押金。
这是她的店面,以前的老板并没有权利转租出去,只能是帮忙找有意的租客接手,找到诚信好的商家并不容易,万一租给一些坑蒙拐骗之人惹出事端来是要连累屋主的。
因此一时也找不到合租的,苏宜晴同情老板一家生意失败生活本就艰难,也不想要克扣人家那一点点押金,逼得人天天来哭诉,干脆就稍微扣了当月的租金,其他的押金就还给别人,这点银子对她来说根本不多,对小户人家来说就是一家老小几个月的开销,他们也不是故意的,何必做得那么绝?
只是这账目……做生意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以前她虽然也听过许氏说过一点,但是毕竟不是那么熟,许氏并不希望女儿像她,所以只是粗略的教一教,能算账保持个收支平衡不被刁奴糊弄就可以了,女人多数心力还是要花在丈夫儿女身上,不然想她和周太夫人一样,钱赚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再说了就算是教,有些也是靠天分的,像周太夫人这样有生意头脑的女子不多,就算是许氏也不过是照着周太夫人的老路子还有一批能干掌柜帮忙,这才能将嫁妆中铺子还有田庄等等管得红红火火。
苏宜晴不免有些烦恼。
旁边伺候的是尹嬷嬷和梁嬷嬷还有芯儿等几个,苏宜晴是想要问问她们的意见,看看有没有什么良策,现在这些铺子田庄的收入没有达到她期待的,俗话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这几个人脑子还算是机灵,也许有什么良策。
尹嬷嬷利益心最重,只待苏宜晴一询问,她立即抢先道:“郡主,铺面出租给别人收租金不如自己开铺子赚得多,这几间铺子位置都不错,郡主还是自己开个铺子。”
尽管这话没什么建树,苏宜晴既然要问几人的意见,还是鼓励性的点了点头道:“依嬷嬷看,做什么营生比较好?”
尹嬷嬷道:“这其中一间是茶楼,卖茶赚得少,目前最赚钱的莫过于酒楼,咱们有庄子,粮食还有果蔬肉类完全可以自给自足,省得这些东西吃不完零碎卖还麻烦呢,一般酒楼只要地点好,价格公道,多数都是稳赚不赔的。”
苏宜晴又问梁嬷嬷和芯儿:“你们看呢?”
梁嬷嬷犹豫了一下道:“单就生意来说,酒楼营生是不错,但是酒楼却也是是非之地,客人喝醉了打架闹事,还有地痞讹诈,甚至吃饭不给钱的,若是红火了,某些贵人上门,碰上没位置之类也得罪人,这一桩桩一件件应对起来极为麻烦。”
梁嬷嬷话音刚落,尹嬷嬷就满脸不屑道:“咱们又不是那些小门小户,有那个地痞流氓敢讹诈我们,更没有敢吃白食的,至于贵人们难道还能为一桌酒菜跟郡主过不去?喝醉酒闹事更简单多请几个身手好的护卫就是了。”
梁嬷嬷道:“尹嬷嬷说得的是在多数人都知道这酒楼是郡主开得情况下,但咱并不能满天下的嚷嚷这是郡主开的酒楼吧?若是不能嚷嚷,就要四处打点,上至官府,下至一般的地头蛇都要打招呼,出事要有人周旋,仅仅为一间盈利尚且不可知的酒楼,不值得。”
尹嬷嬷哑口无言了,的确,这贵人做生意,虽然很多时候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并不会明目张胆的说,周太夫人当年也开过酒楼,用的可不是自己的命运,不过那时候她并没有听说周太夫人的酒楼出过什么大事,只不过说的话几次被反驳,她不由得对梁嬷嬷道:“那梁嬷嬷有什么高见?”
梁嬷嬷笑道:“酒楼老奴是没什么高见了,只是有一间店铺以前是开布庄的,老奴自问在宫里伺候那那么多年对衣饰花样之类的颇有些经验,开布庄,无非是就是进货眼光问题。”
“哦,梁嬷嬷难道还要毛遂自荐去做布庄掌柜不成?”尹嬷嬷话语里带着一丝讥笑。
梁嬷嬷对苏宜晴道:“若是郡主允许,老奴愿意给点意见,至于掌柜,老奴自问做不了,却可以举荐自家的亲戚。”
如此坦诚的说出自己的心思,尹嬷嬷又哑言了,想想倒也不错,梁嬷嬷若是去铺子帮忙,自己不就少了一个竞争的?
苏宜晴思考了片刻道:“梁嬷嬷倒是举内不避亲,既然嬷嬷如此自告奋勇,我就给嬷嬷一个机会,只不过你亲戚是何人,曾经作何营生打算如何开布庄进货渠道可清楚,你细细问过亲戚之后,拿出一个具体章程出来。
梁嬷嬷点头应了一声是。
总算解决了一个铺子,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苏宜晴觉得有些乏了,挥手让她们退下了。
芯儿回到后院,青芜殷勤的迎上前来,自从知道她爹暂时无碍,她娘和弟弟也接进郡主府之后,她一家很是感激,她娘还把她那个十四岁的弟弟也打发到外院做事,说是不要月钱,做个最底层的小厮就是洗马扫厕之类的粗话也成,总是替郡主做事的。
郡主不缺人伺候,她娘就在丫鬟小院里呆着,看哪有活就帮把手,这样的性子到哪里都讨人喜欢。
芯儿回屋做好之后,青芜端上一杯清茶,道:“芯儿姐姐,这是我娘自家做的干果茶,这两日干燥,喝了对嗓子好。”
“谢谢。”芯儿尝了一口,果然清香可口,随口赞道,“大娘手艺真是不错,对了那日我看到双溪嗓子有些哑,能不能给她送点。”
青芜笑道:“我已经送去了,双溪姐姐说睡得不好,大概针线活做多了,眼睛疼,我娘还给她做了一只野菊花枕头,姐姐要不要也做一只试一试?”
“你有心了,我习惯睡荞麦枕头。”芯儿淡淡说道,之后想了想,“或许可以给郡主做一只,我看郡主这些日子精神似乎也不是很好。”
青芜有些紧张道:“这做枕头是没问题,只是野菊花枕头是用漫山遍野可采到的野菊花做得,郡主身份尊贵,要不找管花草的管事收集一些名贵菊花晒干给郡主做一个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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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私逃
“你有心了,我习惯睡荞麦枕头。”芯儿淡淡说道,之后想了想,“或许可以给郡主做一只,我看郡主这些日子精神似乎也不是很好。”
青芜有些紧张道:“这做枕头是没问题,只是野菊花枕头是用漫山遍野可采到的野菊花做得,郡主身份尊贵,要不找管花草的管事收集一些名贵菊花晒干给郡主做一个吧?”
“这倒不必,郡主不讲究这些,我记得我以前跟她在……她跟我说过,野生的花草比家养的有灵性,我想她大概会比较喜欢山里野生的野菊花。”芯儿想起在白云庵的日子,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
“好的,姐姐,我这就让我娘做一个。”青芜不在推脱,又问道:“姐姐今天看起来好像有点累,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能不能跟我说说。”
“不是我,是郡主。”芯儿想了想,觉得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集思广益也好,“我跟你说也好,你别到处说就是了。”
“是,姐姐,我定然不会。”青芜信誓旦旦说道。
芯儿笑了笑:“别那么紧张,真要是什么过于秘密的事,我也不会告诉你了,不过那日既然你说能替郡主赚钱,我想也许你对这件事有点见解,是这样的,郡主陪嫁有不少庄子店铺,但是收益并不是十分好,府里婢仆多,开销大,银钱有些紧,如今有两间铺子空下来,郡主不知道拿来作何营生。就问了一下奴婢们有什么好建议,我一个丫鬟哪里知道那么多,倒是梁嬷嬷接下了一个布庄来做做,还有一间以前是做茶楼的,不知道改成什么好。”
“这样啊,芯儿姐姐,我能不能问问我娘?她挺有主意的。”青芜犹豫着说道。
“可以,要是大娘有什么好建议就好了。”芯儿轻声说道,“其实郡主是个好人,可惜……你爹的事郡主真的尽力了。有些事是急不来的。”
“我知道的。芯儿姐姐,我们一家已经很感激了。”青芜生怕芯儿误会,急急说道。
芯儿点点头。
之后青芜从芯儿屋里出来,就悄悄跟自己娘说了这件事。
青芜娘听后沉思了半晌。便让青芜先不要着急。看看再说。
青芜怎么能不着急呢。道:“娘,你以前一直说,我们那些方子酿酒还有做菜之类的如何如何好。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跟郡主说,可以开间酒楼或者干脆还开茶楼,您又会泡茶,生意一定会好的。”
青芜娘摇摇头:“没有那么简单,茶楼地点要是不好,手艺再好也难以吸引到有钱人来,至于酒楼就更不是一个女人能撑得起来的。这事必须得好好琢磨,想好了做什么生意务必能够做到一次成功,替郡主赚大钱,不然……只怕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娘,我觉得郡主真是一个好人,您看,先别说帮我们救爹,就是对府里的下人也很好,而且我们说献方子,但是她救了爹之后却没有再追问这事,你干嘛还……爹的是也不是郡主一句话就能翻案的。”青芜有些不好意思了,以为娘是因为郡主没有替爹彻底翻案这才藏私。
“娘没有说郡主什么,只是事关你爹,要从长计议小心筹谋,我们输不起的。”青芜娘语重心长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叮咛道,“做事勤快些,不管别人怎么说,多做事少说话就对了,有时候听到或者看到什么,无论什么事都不要说自己的看法,记住,丫鬟可以说一些自己听到或者看到的事情,但是不要说自己的看法,那些‘我觉得,我认为,我想’之类的要彻底丢掉,知道么,你爹还有我们全家的命运就在这府里了。”
青芜看到娘那么郑重的说,当然是一直点头了。
尹嬷嬷自从上次的事之后,认为自己在郡主跟前又给梁嬷嬷比了下去,尤其后来听说,梁嬷嬷的亲戚把整盘计划跟郡主说了之后,郡主便把铺子的事全权交给那亲戚,没有卖身的人,那么放心,分明是看在梁嬷嬷的面子上。
她顿时觉得地位又受到了威胁,急得抓耳挠腮,可郡主府最近太平静,根本就找不到表现的机会。
正着急的时候,她无意间听到了一个消息。
仔细打听之后顿时觉得这次有可以立大功了,便立即去找苏宜晴。
苏宜晴平静的听完尹嬷嬷的话,最后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没什么表示了。
尹嬷嬷急忙道:“郡主,这二夫人太过分了,定是对上次的事怀恨在心,这才……”
“住口,二夫人是我的长辈,岂是你一个下人能非议的?嬷嬷在伯府那么多年,不会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吧?”苏宜晴义正言辞训斥道,“想来嬷嬷是最近事情太多,有些燥郁,这几日就好好歇着静静心吧。”
尹嬷嬷还想要说什么,芯儿笑着上前:“是啊,嬷嬷,年纪大了,容易上火,我屋里有点清火的茶叶,稍后给嬷嬷送点。”
半扶半搀着把尹嬷嬷扶出去之后,芯儿回来垂手站立。
“最近双溪怎么样了?”苏宜晴拿着一本闲书,翻看了几页之后,突然问道。
芯儿怔了一下,还是马上道:“上次给郡主赶制绣品,伤了眼睛,奴婢就擅自做主,让她好好休息,不用过来刺绣。”
伤了眼睛,苏宜晴心里暗暗不屑,只怕是夜里偷偷哭泣,哭出毛病了吧?
这些日子,定王府里又新添了不少美人,门前车水马龙,几乎是夜夜笙歌,跟郡主府相连的园子哪一片每日里传过来不少莺声燕语热闹番茄,连御风不怎么过来,这小丫鬟一片痴心只怕是碎掉了。
思虑了一下之后,苏宜晴道:“她年纪不小了,你跟她说说,看看她自己有什么打算,若是没有,就让梁嬷嬷留心一下,看看府里有没有般配的人求娶,合适的话就让她嫁了。”
“这……郡主,只怕一下子说,双溪会有想法。”芯儿有点于心不忍,王爷不过来,双溪的念头是起不来什么作用,过段时间就会慢慢想通,或许那时候再跟她说比较好。
“有什么想法,她还会怨恨不成?”苏宜晴冷声道,“我当初把她带过来,让她摆脱了做姨娘的命运,本以为她是一个有志气的女子,谁料到……如今她若是为着这点事恨我,那么我就更不能把她留在身边了,免得留成了仇。”
芯儿在心里替双溪惋惜了一下,双溪其实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又有一手做花露胭脂的绝活,要不是动了别样心思,给郡主看了出来,定然能过得很好,可现在看来,要给她找的夫君绝不能是府里受重用之辈,多数是在外头寻一个吧。
原以为跟双溪说的时候,双溪反应会跟强烈,却没有想到,双溪只是眼睛红了一红,随后就对芯儿道:“芯儿姐姐,我全听郡主的。”
芯儿高兴的说道:“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既然你心中没有合适人选,我就让梁嬷嬷帮你好好寻一寻,这事不急的。”
双溪能那么快想通,这真是太好了,只要她想通了,想必郡主也不介意让她继续留在府里当差,一块从伯府陪嫁过来的,年纪也一般大,芯儿对双溪总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情,打心里希望她过得好。
说好之后,芯儿高兴的走了,她没有发现,在她转身之后,双溪眼里迸发出的绝望。
次日清晨,跟双溪同一屋的丫鬟来报,说双溪不见了,大半夜她醒来一次,就看到双溪不在,还以为双溪上茅厕去了,当时太困也不是很在意,谁料到一早醒来,还不见人,双溪床上的铺盖还是半夜时候的样子,那丫鬟觉得不妙,先是四处寻了一下,没找到,不敢耽搁,便回了李嬷嬷。
一个丫鬟平白无故在府里不见了,这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李嬷嬷不敢隐瞒,一面让人赶紧找,一面就第一时间禀报了苏宜晴。
苏宜晴想到昨日对芯儿说的话,便把芯儿找来询问。
得知双溪在听了芯儿说要把她许人的消息却毫无反抗之一,连句反对的话都没有说,就那么答应下来,苏宜晴便觉得这丫头是计划好了自己跑掉的,跑的方向也可想而知,她屋里连贴身衣裳都没有少一件,首饰也俱全,那么就表示不会跑远,更不会躲在郡主府的某处。
李嬷嬷得出的结论跟苏宜晴差不多,但是她身为下人,不敢说太绝对的话,只能含糊道:“郡主,若是这双溪真跑到外头去,以逃奴论处,倒是干净了,若是……您应该尽早拿个主意,这可是丑事啊。”
郡主的陪嫁大丫鬟偷偷跑出郡主府,跑到定王府找王爷诉衷情,这事要是传出去,可以成为街头巷尾的大笑料,有这样不要脸的丫鬟,人们对郡主的品行也会提出质疑的。
对此苏宜晴并不是太在意,她身边发生的丑事太多了,债多不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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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有事相求
另外对于李嬷嬷的说法,苏宜晴真的是觉得啼笑皆非,一个丫鬟要是私逃出府对郡主府的名声无大碍,但要是瞒着女主人勾引男主人则就是丑事一桩,有时候她真是不明白这个世界的道德标准。
有小丫鬟来禀报:“回郡主,王府管事妈妈求见。”
“让她进来。”苏宜晴歪在美人塌上,懒懒说道。
彭六家的进来之后,磕头恭敬道:“奴婢见过王妃。”
“妈妈不必多礼,请起。”苏宜晴淡淡说道。
“谢王妃。”彭六家的起来之后,道,“王爷让奴婢送一些礼物过来郡主府,这是单子,请王妃过目。”
苏宜晴朝芯儿微微点头,芯儿接过彭六家的手里的礼物清单,再转交给苏宜晴。
苏宜晴随意扫了一眼,长长的礼单,上面各色绫罗绸缎,珍奇古玩,各色药材应有尽有,并且都是罕见之物,有钱也买不到,一出手就是如此大礼,看来连御风最近是财源广进了,既然他要送,她也不客气了,收下了,夫妻一体,他要惹了什么事她难免要受连累,既然如此,他富贵的时候分她一点,她也受得起。
“有劳妈妈了。”苏宜晴点点头。
“这是奴婢该做的。”彭六家的笑着说道,按理说话说到这个地步,一个送礼的下人就该自己告退,可她却没动。
“妈妈还有事?”苏宜晴挑眉问道。
彭六家的道:“小事一桩,不值得惊扰王妃。奴婢本打算交给郡主府管事妈妈就好,只是现在既然已经到王妃跟前了,就顺口跟王妃提一提,是这样的郡主府的一个丫鬟昨夜梦魇,突然就闯到了王府,这也是王府侍卫的疏忽,让她一路闯到偏院文艳姨娘屋里,这文艳姨娘院内的人以为刺客,出手重了些,惊吓得那丫鬟有些疯癫……文艳姨娘感到万分抱歉。稍后定然亲自过府向王妃赔罪。”
连御风处事果然圆滑。彭六家的这一席话,顿时把李嬷嬷的担忧轻描淡写的揭过去了,当成是丫鬟梦游,误撞王府受惊过度。所说的都是胡言乱语。没有人能当真。
这其实也就是一个借口。郡主府定王府护卫何其多,一个犯梦游症的小丫鬟能闯的过去?不过这种事只是要有一个借口能圆过去就行,没有人会深究。
苏宜晴淡淡道:“倒是我管教无方。惊扰了文艳姨娘,芯儿,回头去库房取几样压惊的药材,给文艳姨娘送过去,让文艳姨娘好好休息,赔罪就不必了。”
“王妃大量,奴婢代文艳姨娘谢过王妃了。”彭六家的想要说的话都说了之后,就告退了。
苏宜晴想了一下之后,吩咐小丫鬟把尹嬷嬷找来。
尹嬷嬷上次说错话被训斥之后,这几日一直惶恐不安,此时一听郡主找,不敢怠慢,赶紧就过来了,这次她不敢在多嘴多舌,行过礼之后,就垂手恭敬的站在一旁听吩咐。
苏宜晴很满意尹嬷嬷的态度,奴才很多时候并不需要太过忠心,可要让她们不能起反叛之心,想来之前她做得不够,这才让双溪这丫鬟起了如此大的胆子,当下便道:“双溪这丫头魔症了,整日乱闯,这样子不适合继续呆在府里,只是她从小就被卖进远平伯府,无亲无故,嬷嬷看如何是好?”
双溪的事别的小丫鬟或许不明就里,却瞒不过尹嬷嬷,郡主是想要把双溪打发出去,却又不想要落人口实,这事她实在太在行了,便道:“郡主心慈,是双溪没有福气继续伺候郡主,以老奴看,双溪也不适合留在京中,京城贵人众多,以免那日癫痫发作乱闯乱撞惊扰了贵人,并不是人人都像郡主这般大度心慈的,若是为了双溪好,就将她远远发嫁到山里,找出山明水净之地也时候养病啊,山里人淳朴,娶媳妇艰难,很疼惜人也不会嫌弃双溪的病。”
这一番话说得漂亮,明明是想要把双溪卖到山沟沟里一辈子出不来,却说成处处为双溪着想,苏宜晴点了点头,只能这样,要管理偌大郡主府不容易,真讲人性讲平等只能是大家一起完蛋,必须严惩双溪,不然以后想要爬床的丫鬟会前仆后继的。
这也是她找尹嬷嬷的原因,处理这样的事,尹嬷嬷比李嬷嬷梁嬷嬷更在行,她本人也乐意做。
尹嬷嬷果然不负苏宜晴的期望,只等定王府的人把双溪一送来,当下就找到可靠的人牙子,将双溪捆着送了出去。
这件事做得并不十分隐蔽,极大的震慑了众丫鬟,立马把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都收了起来。
另外李嬷嬷大力整顿府里的秩序,要小丫鬟没事不许在定王府跟郡主府相连那带乱逛,以免再发生类似的事,守住两府相隔之门的清一色是那种很粗壮的婆子,还有就是已经教会了规矩的春妮,这丫头力气大,能一个顶三个。
纷纷扰扰中,这日郡主府来了一个客人。
许久不见的苏宜华。
苏宜晴自问不是圣人,对于苏宜华上次她三朝回门的时候没有回来不能做到毫无芥蒂,只让人将苏宜华请进小花厅奉茶,片刻之后她才出去相见。
两人一见面,苏宜华就有些怔住了,听说定王爷身边美女如云,原以为九妹妹会过得不好,却没有想到,九妹妹依旧是当成在家时的模样,一脸的淡然,看起色过得真的很不错,在对比九妹妹身上简单舒适的衣着,苏宜华顿时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头上的首饰太过繁重,压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苏宜晴看着一身大红妆容精致的苏宜华,不免有些了然,其实这种大红色并不是人人都能驾驭的,苏宜荣穿起来就很合适,但是苏宜华就未免有些有些失色,尤其配上她如今这副怨妇的气色,更是不合适,很多夫婿纳有小妾的大妇都喜欢穿这样的颜色,昭显自己大妇的地位。
略坐了一坐,苏宜晴除了让小丫鬟奉茶送点心,说了句,“请五姐姐尝尝这府里做的点心,”之后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苏宜华为了引起话题,故意尝了一尝,一块红红绿绿的点心,之后赞道:“这点心做得真不错,这香味很特别,不知道是怎么做的?”
苏宜晴笑道:“这是厨房新做的,我也是昨儿才第一次尝到,没有细问是用什么食材,难得姐姐喜欢,我这就让厨娘过来给姐姐详细介绍。”
这苏宜华不过是找个由头挑起话题罢了,哪有会真的问什么做法,她心中有事,吃什么都没味道,一块点心而已,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见苏宜晴当了真,赶紧道:“九妹妹不必麻烦了,若是九妹妹不介意,稍后给姐姐一张方子就是了。”
“当然不介意。”苏宜晴对旁边的梁嬷嬷道,“告诉厨房,稍后将这道点心的详细作法写下,送与五姐姐。”
梁嬷嬷道:“郡主,能否容老奴说句话?”
苏宜晴微微点头示意梁嬷嬷说。
梁嬷嬷道:“这道点心是府里新来的青芜娘做的,作法繁琐不说,食材极难找寻,是用深山生长的一种青果晒干之后做成,这青果也挺奇妙,成熟的时候是青色的,晒干就成红色,晒干之后用坛子放置起来,放置得越久,颜色越红,来年磨成粉,再采新鲜的青果一起搀在糯米中做成糕点,做得时候还得注意火候,避免影响色泽……”
一番详细解说下来,苏宜华听得越来越心烦,再看苏宜晴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不是插嘴问一两句,便也只能耐住性子,装作有兴趣听的样子,好容易等梁嬷嬷说完,她才道:“看来这方子姐姐是用不着了,若是想吃,只能来郡主府打搅妹妹了。”
苏宜晴笑道:“欢迎姐姐时常来,看来姐姐喜欢这些点心,你在尝尝这盘,翡翠桂花糕,这是我最喜欢的,姐姐尝尝看。”
苏宜华只好勉强又尝了尝,还没有等她说好,苏宜晴就饶有兴趣的介绍起作法来,这些点心作法都很繁琐,中途苏宜晴还有记错的地方,那个梁嬷嬷又矫正过来。
这样一来一往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苏宜华再不告辞,就要留下来用饭,而依照这样的情形,估计用饭之后又是介绍菜名之类的,毫无用处。
无奈之下,她只好告辞了。
回到公主府,听说夫君又到了莫姨娘房中,不禁一阵气急。
好吧,既然夫君自己都不在意,她何必在意,在郡主府吃了一肚子点心又受了气,没心思用烦了,径直回房歇着,过了许久,黎桐才面色红润的回来,只是一见到她就问道:“拿到了么?”
苏宜华冷着脸道:“没有。”
“怎么没有呢?这对定王爷来说根本小事一桩。”黎桐这才着急了,道,“你有没有跟连王妃好好说?王妃又是怎么说的,不过是让定王爷写张凭条而已,她怎么不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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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提醒
苏宜华满肚子委屈全都爆发了,若不是生出来就受到严格的大家闺秀教育,早就大喊大叫,绕是如此,她声音也比平日里尖锐了几分:“价值五万两银子的货物,你凭什么觉得我嘴皮子动一动,人家就能给你开出凭证?我虽是个深宅妇人,什么都不懂,但想也知道,若是别家碰上这样的事,哪怕是送上几万两也要把货物给要回来,比毕竟那些货运回来转手就能赚一倍,而且这种东西虽只是写几个字盖上印鉴,但应该也不是想写多少就能写多少的,值几万两的凭证谁能轻易给人?”
这话在理,说得黎桐有些心虚,可平日里在妻子面子威风惯了,习惯了妻子的柔顺,此时不禁恼怒道:“别人是别人,你四叔和二伯父都拿到了路引,你四叔更是到处夸耀,难道他们也是送了钱的?定是你往日没有善待姐妹,人家才不给这个面子。”
苏宜华怒极反笑,道:“是啊,你也知道往日里我没有善待姐妹,可是这是谁造成的,之前九妹妹要嫁入镇国公府,府里的人就叫我百般交好九妹妹,结果呢,知道九妹妹嫁给的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异族王爷,就是成亲之时姐妹添妆也要限定我早去早回,我根本没有时间跟九妹妹说体己话,之后三朝回门更是以婆婆要去庙里祈福为由,让我别回去,另外府里三不五时举行赏花宴,遍请京城贵妇,有谁提到过要请九妹妹?现在说人家不给面子。到了这地步,谁会给面子?”
一番话说得黎桐不禁低下头,他也不是那么无耻之人,某些道理他也是懂的,可现在这事非同小可,五万两银子不单是他自己的钱,他还借了不少债,一旦血本无归,影响可是很重的。
“夫人,这事非同小可。不管怎么说。你一定要想想办法,跟九妹妹赔个罪。”心虚之下黎桐软语相求起来。
“夫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是我娘家姐妹找我。让你给出价值上万两银子的路引。你给是不给?”苏宜华对这男人很是失望。冷然道,“如今就我们夫妻两个,我对你说句在外面绝不承认的掏心话。你只知道定王爷给四叔和二伯父都开了路引,但是我娘家四房,二房跟三房早已是貌合神离,四房的八妹妹抢九妹妹姻缘的事更是人所共知,在这种情况下,你说定王爷是看在九妹妹面子上给四叔和二伯路引我是说什么都不相信的。”
黎桐面红耳赤喃喃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苏宜华漠然道:“别人有没有办法,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没办法了,听说九妹妹出嫁之后很少回娘家,姐妹中,她跟大姐姐感情算是好的,可大姐的孩子满月洗三,她也不过是送了份厚礼,人并没有到。”
“这可怎么办?黎桐彻底慌了神,拿不到路引,五万两银子他赔不起的。
“我不知道,你还是把事情告诉婆婆,婆婆身份尊贵,认识人也多,也许会有别的法子,这样的路引也不是只有九妹夫能开,大周在京城的达官贵人也不少。”苏宜华微微皱眉,担忧道,“外头的事我一个妇人的确不太懂,可我知道这种事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货物现在扣在大周,不赶紧弄回来,很容易被大周那些小吏私分了,到时候真拿到了那些凭证路引,还能让人把吃进去的给吐出来不成?”
“要告诉娘。”黎桐想起安宁公主严厉的面孔,就一阵害怕。
“夫君,这事瞒不住,与其让婆婆从别人口中得知,还不如你自己坦白,或许还有弥补之术,不然……”苏宜华是在暗示,为了做这单暴利的生意,黎桐不单拿出自己所有体积钱,还借遍了亲朋故旧,她还怀疑他是否在外头借了印子钱。
“可是……娘那边。”黎桐实在不敢,又哀求道,“夫人,你这里还有多少钱?要不你借我一点银子,让我上下打点一番。”
苏宜华皱眉道:“夫君,不是我小气,只是我手里根本就没有多少银钱,上次大姐孩儿洗三,还有这次上郡主府,我也不好空着手,这几下子,我手里的闲钱都用光了,总不能让我当陪嫁卖田地吧?”
黎桐是读书人,最要脸面,打媳妇嫁妆的想法他是不敢有的,于是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想了想又道:“能不能跟大姨子借一点?我听说她的几间酒楼赚得都很多,你放心,我一拿回货物,立即还给大姨子,绝不拖欠,不信我可以写欠条。”
苏宜华暗暗不屑,拿回货物就归还,前提是得拿回货物啊,要拿不回来怎么还?真没钱,大姐还能拿着欠条告到官府不成,这一次她不禁庆幸大姐姐当初的建议,嫁妆中压箱银子并不多,小件的首饰也少,值钱的都是田庄还有铺面这种不能悄悄典当的东西。
大姐姐说公主府虽不缺钱,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就算平安无事,怀里揣着大笔的银子难免会有人打主意,今天这个会说借用一下,那个会说拿去入股钱生钱之类的,很是麻烦。
鉴于公主府最近对她的态度,大姐更是说,银子别留着,别苛待自己,都用了干净,反正那些田庄铺子能有收益,真要有什么急需用大钱的事,再大张旗鼓变卖嫁妆还能得一个名声。
她最近越来越觉得大姐说得有道理了,不过对着丈夫,她还是面露愁色道:“夫君,大姐姐那边其实也没有那么好,要真有钱就该藏着掖着了,不会到处说的,那么说是给酒楼造势,让人认为酒楼生意红火一坐难求罢了,至于以前大姐跟人合股的那些小生意,也是为着拉几个贵妇入伙,出了什么事能多点人照应混个人缘,现在谁不知道永乡候府以前都是周太夫人支撑起来的,所有银钱都是周太夫人的,周太夫人有自己的亲女儿,肯定会留给自己的女儿,如今偌大候府就靠大姐姐一个人支撑,开销大着呢,她怎么可能有闲钱借给别人?”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去借?”黎桐又沉不住气了。
苏宜华垂下眼眸,道理她都说透了,黎桐听不进去她也没有办法,她对这男人算是彻底死心了。
黎桐见状拂袖而去,到莫姨娘房中寻找安慰去了。
莫姨娘长得娇小玲珑,又善解人意,很得黎桐欢心,尽管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子,不能服侍,可黎桐还是喜欢时时到她房里来陪她说话,今天也是一样的,莫姨娘听了黎桐的抱怨,果然好一通安慰,并且用信任的目光看着黎桐,鼓励道:“夫君,你一定有办法把货物要回来的,我相信你。”
这种信任崇拜的目光让黎桐很是受用,男子气概打发,当即道:“那是当然,等我把货拿回来,再倒卖出去,一定给你多打几样翡翠首饰,你不是说喜欢戴首饰么?”
莫姨娘欢喜道:“谢谢夫君。”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黎桐就歇在莫姨娘房中,谁也没有看见,熄灯之后么,莫姨娘抚摸着肚子,脸上染上了一抹浓重的忧愁……
自苏宜华上门之后,郡主府接连有访客,这日来的又是一个许久不见的人,沈瑶沈二小姐,现在该称她为孙夫人了,她嫁入了孙家。
苏宜晴不太喜欢打听八卦,因此也不知道沈瑶婚后究竟过得怎么样,现如今看打扮看气色,是真不错了,一般年华的媳妇,她比苏宜华气色好多了,也没有以前那种幽怨之气,样子很是和气。
对待沈瑶,苏宜晴不需要装模作样顾及人言,毕竟她跟沈瑶无亲无故的,就算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别人也说不得她,因此招待沈瑶的时候,就只有芯儿一个在身边,若是沈瑶提出什么过分要求,就别怪她不客气。
喝了几口茶之后,沈瑶道:“我知道苏妹妹是个爽利之人,不喜欢人拐弯抹角,我就只说了,你知道你五姐姐夫家有一批货被扣在大周了么?”
苏宜晴摇摇头:“不知道,五姐姐前两日来看过我,不过她没有提这事,兴许不好意思吧。”
“也许。”沈瑶道,“你别怪我多事,我想要告诉你,我家那口子消息颇为比别人灵,他告诉我,这事远比黎家的人相信的要严重,大周为了整治走私的歪风邪气,从重处罚,以前只是扣下货物了事,现在却是连人都扣下,说是要严惩,弄不好要杀头的。”
苏宜晴有些纳闷的看着沈瑶,不太明白沈瑶为什么特意来告诉她这些。
沈瑶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现在对他们来说,定王爷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何必要跟这些人浪费精神,还是避一避吧。”
苏宜晴意外的看着沈瑶,她早知道沈瑶变了许多,想不到如今变得也如此有心计,居然能建议她避一避,不管怎么说,她还是道:“谢谢,我会仔细考虑的。”
沈瑶说完要说的话,也不在耽搁,就此告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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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摊上大事了
待沈瑶走了之后,苏宜晴仔细考虑她的提议,她名下有几次庄子,就在京郊,风景不错,有一处还有个温泉,小住几日泡一下温泉的确不错,郡主府虽大,却也只是她一个人,只要跟连御风提一下就行,这也是嫁给这样一个人的好处吧,没有公婆需要伺候,说走可以随时走。
她并不是害怕被人暗算,只是像苏宜华蒋氏一样不能硬是拒之门外,还得想了折跟她们周旋,累得慌。
苏宜晴刚想要让人去请连御风,却见尹嬷嬷慌慌张张跑进来。
尹嬷嬷一向自持身份重礼数,如今她这般慌张,想必是出了大事,苏宜晴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道:“尹嬷嬷,到底出了什么事?”
尹嬷嬷喘着气道:“回郡主,是双溪,双溪她跑了。”
跑了,咋听这个消息,苏宜晴先是一惊,随后想想,跑就跑了吧,一个小丫鬟,在这古代无亲无故,也没有钱,处境会如何艰难可想而知,既然双溪选择了这条路,那么若是能顺利闯出一片天,也是她自己的本事,当给她一个机会吧,若是发生什么不幸,就是她自己的惩罚。
苏宜晴半晌不说话,尹嬷嬷老毛病犯了,忍不住道:“郡主,要不要报官?”
其实双溪是在人牙子手中跑掉的,那人牙子知道双溪身份特殊,若是不出声这丫鬟跑了之后要惹出什么事来,自己也会被连累。故而才通知了尹嬷嬷,当然也指望郡主府能把人找回来。
苏宜晴道:“既然已经交给人牙子,身契之类的也已经给人了,她就已经是别家的人了,报不报官就由别人决定。”
“是,郡主。”尹嬷嬷松了一口气,既然郡主连双溪都不追究,想来更不会迁怒于她,她真没有想到,专门做这种营生的人牙子。居然会让一个弱女子给跑了。细究起来就是她办事不力,找的人不可靠。
出了这样一桩事,苏宜晴更坚定了去庄子里放松一下的决心,随即让人去隔壁定王府通知连御风。
连御风很快就赶过来了。很是匆忙的样子。进来就道:“王妃打算去郊外庄子里散散心?”
苏宜晴点头道:“是的。”
就两个字的回答。连理由也懒得扯了,希望这人不至于虚伪到还要问为什么。
“王妃请稍等几日,我处理完一些琐事就陪王妃去小住几日。”连御风踌躇之后提了一个让苏宜晴有些意外的建议。
苏宜晴盯着连御风的眼睛。缓缓道:“王爷,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这桩姻缘并不是王爷一个人的错,能有如今的结果我已经是很满意了,王爷也尽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我不会干涉王爷任何事的。”
“其实我之前……”连御风明显有话要说,却硬生生扭转了话头道,“虽是京郊,但是终究不必城里,不时会有些乱民流寇骚扰,我会给你多派一队侍卫随行的。”
“那就多谢王爷了。”苏宜晴轻轻弯腰福了一福。
既然连御风没有意见,就表示已经接受了之前她说的相敬如宾的说法,她得到了穿越之前一直打算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就这样吧。
如此过了两天,苏宜晴把郡主府该安排的事都安排妥当就要走了。
临出门前,她收到一封信,一封表面上看是交给芯儿的信,其实是给她的,送信人很聪明,信是匿名的大概是直接写给她,送信之人难免会被人层层盘问,交给芯儿转交会比较容易。
芯儿拆开,看到是写明转交给苏宜晴的,觉得这事有蹊跷,便直接交给苏宜晴。
苏宜晴拆开之后,发现是一封勒索信,信写得很含糊,说是知道她跟赵博阳之间的事,若是要遮掩丑事,就必须让连御风开出一张各种货物在大周都能通行的路引出来。
苏宜晴不屑一笑,随手将信丢到一边,照样启程去庄子里,她没做任何亏心事,随便人家怎么说去。
原以为一般的庄子,就像她前世幼年去过的农村一样,到处是竹篱笆,土墙之类的,农民牵着牛羊到处走,满地牛粪呢,却没有想到却是红墙白瓦跟书里描述的江南小镇一样,房屋用料很是考究,应该说是一种低调的奢华。
而那些佃农们住处都离得比较远,在庄子里留守的一些下人看起来也是训练有素的。
苏宜晴不由得暗道,看来有钱人到哪里都是可以享受的。
住了两天,舒舒服服泡了个温泉澡,呼吸着山里特有带着湿气的空气,放眼望去一片绿油油的凉意,感觉全身毛孔都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非常舒服。
庄子是修建在山边,后边有一条小路可以上山,采摘漫山遍野的野花野果,也很是惬意。
然而这样轻松的日子才过来两日,一道圣旨突然下到了庄子里。
有圣旨庄子里的人都很惶恐,苏宜晴心里也是惊诧异常的,圣旨是召她进宫。
若不是传旨之人中有苏大老爷,苏宜晴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假传圣旨了,莫名其妙为什么会突然召她入宫?她或封郡主之后还没进过宫呢,而且圣旨上说即可出发,不得耽误,她连衣裳都没有来得及换就得走。
中途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跟苏大老爷说一句话,一群太监围绕,也不好问,只见苏大老爷面色阴沉,便觉得绝不是什么好事。
到了宫中苏大老爷被领往别处,她则被带到一间宫殿外。
太监高声道:“宁福郡主到。”
里面传来一个字,“宣宁福郡主觐见。”
越过重重帷幔,苏宜晴进到内殿,只见一溜烟的美人,全都衣饰华贵,当中一位四十多岁的美妇,身材丰腴皮肤晶莹,柔美的五官,只是一双眼睛似乎有些尖锐,说是四十多岁,其实看起来才三十出头,只因颈部细细的颈纹暴露了真实年龄,女人看女人眼睛总是狠毒的,这美妇穿着朱红色纹九凤花裙,梳朝凤髻,满头珠翠中一根粗粗的九尾凤簪尤为起眼。
这是当今皇帝的生母陈太后,这陈太后出身低微,本是一个侍茶宫女,因一次意外被喝醉了的皇帝宠幸了,只一夜就有了身孕,并且一举得男,然而因为身份低微,本人也不得宠,省下儿子之后也不过是晋升为才人,先帝也没有在看她一眼。
有儿子却没有宠爱,在后宫之中被人欺凌是肯定的了,但也因为身份低微,没有被人赶尽杀绝的价值,先帝儿子众多,没有人必要对付这样一对母子,结果反而在鹬蚌相争之下渔翁得利了。
之前李嬷嬷隐晦的提起过这个陈太后的性情,跟多年媳妇熬成婆的一个道理,过得惨兮兮的妇人,一朝得志,就想要把早年受的委屈给还回来,早年身份低微,现在变尊贵了,更是时时摆架子,经常插手后宫事宜,也因为出身低微,见识浅薄,不时会闹点笑话,当然她也不是心灵扭曲到极点的恶毒妇人,就想耍耍威风,并没有害人之心,这点笑话无伤大雅。
李嬷嬷交代,见到陈太后时,别的不说,态度必须谦卑恭顺,要顺着老人家的话来说,万万不能顶撞更不能反驳,大事小事必须先忍着,陈太后做得糊涂事多了,私底下皇帝和皇后都会有所补偿的。
最明显的就是陈太后娘家的那些远房侄女,女人发达之后都想要照顾娘家,陈太后想要把娘家侄女弄进宫里来封个美人昭仪之类的,皇帝也很爽快答应,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三千粉黛,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只是不怎么亲近这个美人,还把她安排在另一奉承得陈太后很开心的妃嫔旁边,让这两人自个斗去。
陈太后眼光不行,她看得上眼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聪明的,真正聪慧的看出皇帝对陈太后只是碍于孝道面子情,便也不凑上前去,免得陈太后做什么糊涂事的时候被拉下水,几个脑子不灵活性子也不怎么好的凑一起,是非不断,官司不断,本该掌管后宫的皇后趁机推脱,把陈太后请出来断案,陈太后哪有这种本事?几次之后,陈太后自己就被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是非给弄烦了,自己觉得娘家侄女不行,弄到跟前没有半点助力反而增加困扰。
弄进宫里烦自己不成,就嫁到别家去,陈太后最近的喜好就是做媒,讨她欢心的贴身宫女,娘家亲戚等等想起那个就塞给那个王公大臣,就她自己的经验,名分不重要,重要的是嫁的是个位高权重的,妾还可以扶正,就算不能扶正,生下儿子母凭子贵也能熬出头。
这想法倒是跟那些妄想攀龙附凤的浅薄女子一样,皇帝皇后也乐得成全,位高权重的王公大臣那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多赏一个下去也没什么,顶多补偿一下正室,给点赏赐,没诰命的给个诰命,有诰命的升一级,并且表明态度,只要人进门,当作一般妾侍对待即可,陈太后忘性大,不可能时时来追查,就算偶尔问道,你把那妾当菩萨一样供起来,什么事也不让她做,谁能挑出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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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状告
皇帝虽是想把麻烦甩给别人,但是要是那大臣受不住美人诱惑宠妾灭妻,就怪不得任何人,糊涂成这样的,连自家内院都摆不平的官员,也不值得被朝廷重用。
一瞬间,苏宜晴的心思转动得飞快,迅速权衡利弊,见到是陈太后,她的心先放下一半,能到陈太后手里的就不是什么太过重大的事,不管发生了什么,就要看她自己的机变了,谁也没有义务替她摆平一切。
“宁福见过太后娘娘。”苏宜晴在宫里嬷嬷的示意下恭恭敬敬的行跪拜礼,尽力摆出谦卑的态度。
陈太后微微点了一下头。
苏宜晴眼角余光扫过,看样子陈太后不是很满意也不是不满,就是平平的。
之后在宫女的指引下,又分别给旁边坐着的几位娘娘行礼,顺序下来,分别是陈昭仪,王美人,何才人,柳才人四位。
就是最边上一位女子有些特别,穿镶金绣百蝶五彩丝锦裙,梳头流云髻,插着碧玉镶嵌珍珠的如意钗,最特别的是颈上一串拇指大小,圆润夺目的珍珠,配上女子略微英气的脸庞,显得很是贵气,跟那四个妃嫔感觉很不一样,她没有妃嫔的柔顺,而是一直仰这脸很是傲气的样子。
看着女子的服饰,应该不是宫里的妃嫔,又是妇人打扮,难道是哪位出嫁的公主郡主?
正在苏宜晴纳闷的时候。
刚才的宫女笑吟吟道:“这位想必就不用介绍了吧?”
苏宜晴看到那女子看想她的目光含着怨恨,又觉得那珍珠项链很眼熟。好像连御风送过给她一盒这样的珍珠,说是串成链子或者是做成珠钗都可以,另外这珍珠药用价值也高,某些大夫动不动就喜欢开出名贵珍珠做药引的方子……
这样一联想,她当即得出结论,笑着打招呼道:“宝珍郡主。”
宝珍郡主上下打量了一下苏宜晴,用鼻孔哼了一声,道:“明明是初次见面,你却装得那么熟悉,真是虚伪。一眼就认出我来。是不是前一次我去定王府的时候,你根本就在,只是不想出来相见,躲在暗处呢?”
这个宝珍郡主一开口就是一顿炮轰。苏宜晴先是怔了一下。眼角扫到旁边坐着的陈昭仪等皆以露出看好戏的神情。当即稳住心神淡笑道:“宝珍郡主,你从大周嫁入大荆可能并不太了解我大荆的规矩礼仪,辨别一个人不但从容貌。还从她的衣饰上,太后娘娘,请恕宁福无礼,就太后娘娘头上的九尾风簪就代表着我大周最地位最尊贵的地位,寻常女子是戴不得的,再看太后娘娘身上这难得一见的朱红色纹九凤花裙,以及无人能及的尊贵气度,所有人一见就能知道这是我朝最尊贵的太后娘娘。”
苏宜晴的一连串最尊贵奉承得陈太后显然很是受用,露出了一丝笑容。
宝珍郡主被说得先是一愣,随即冷笑道:“太后娘娘的衣饰自然是独一无二的,但我穿的穿着京城很多贵妇都这样穿,你这样说分明是睁眼说瞎话。”
苏宜晴脸上的笑容未改,道:“宝珍郡主,我还没有说完,辨别一个人除了从穿着之外,还有别的,刚才这位姐姐的说法,你我显然该是十分熟悉的,但是我从小生长在原配伯府,不敢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认识的女子始终有限,该认识而不认识的就只有宝珍郡主一人,故而我大胆猜测了一下,当然事发突然没想过认错怎么办,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好了,宝珍郡主,你们始终是姑嫂,你叫一声嫂嫂,化解误会就是了,不要不依不饶的。”陈太后显然对苏宜晴有了几分好感,打起圆场来。
宝珍郡主瞪圆了眼睛,看着陈太后道:“太后娘娘,你们大荆号称礼仪之邦,最重礼仪,尤其重视女子名节,她勾引我丈夫,怎么能是误会呢?”
苏宜晴彻底惊住了。
原来这就是紧急将她召进宫来的原因,这个宝珍郡主竟然把她给告了,当着太后娘娘和许多嫔妃宫女的面。
不,宝珍郡主绝没有单独见陈太后的荣耀,听说太后喜欢热闹,经常召些外命妇进宫说话,按品级轮着来,并不厚此薄彼,那么……。
苏宜晴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起来,这种事最怕的就是捂着盖着,越是遮遮掩掩越是坐实了这个罪名,以后她还用见人么?再想想,别说以后了,刚才苏大老爷阴沉的脸庞,还有如今陈太后如同三堂会审的架势,一句话不对,她能不能活着走出皇宫都难说。
想到这里,苏宜晴脸色慢慢凝重起来,正色道:“宝珍郡主,女子名节大于一切,你切莫乱说话。”
宝珍郡主气势汹汹道:“我没有乱说话,你就是勾引我丈夫,用大荆的话来说,就是……就是私相授受,对,这是可以浸猪笼的吧?太后娘娘,抓她进猪笼。”
陈太后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外族女子就是不懂规矩,乱嚷乱叫的。
苏宜晴扑通一声跪在陈太后面前道:“求太后主持公道,还宁福一个清白.”
陈太后更是头疼起来,刚才宝珍郡主当着许多外命妇的面,告自己嫂子和丈夫私相授受,乍听之下她便隐隐觉得很兴奋,最近刚好看了一出叔嫂通奸谋害亲夫,被一明察秋毫的官员查出来,判了斩立决的新戏,有些心痒痒,也想要主持一下公道,可偏僻后宫就是那种几句话几个眉眼的官司,断了也没意思。
如今正好有人一状告到她跟前,正好给了她一个主持公道的机会,于是就命人把苏宜晴紧急召进宫了。
当时纯粹头脑发热,可现在看,苏宜晴怎么也不像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再往深一想,突然想到都说奸夫淫妇,若是要坐实苏宜晴的罪名,那么赵博阳呢?总不能只惩罚一个吧?别说是通奸的罪名,就算现在私相授受这罪名落实了,处理起来也是一桩麻烦事。
陈太后露出烦恼之色,旁边一直低眉顺眼的王美人突然说话了,“太后,臣妾能不能说句话?”
“你说。”陈太后正愁没有人出声解围呢。
王美人笑道:“宁福郡主跟赵将军以前定过亲,后来阴差阳错,两人无缘,虽说大荆有私相授受这一罪名,可是只限于男女私自传递甚至私定终身,像赵将军跟宁福郡主这样正式定亲的,没有必要私自传递,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送,想来是宝珍郡主不了解我朝礼仪,误会了。”
“王姐姐说得极是,宝珍郡主,如此看来你的确是误会了。”一旁的何才人察言观色,看到太后露出赞同的表情,赶紧出声附和,并一边上前搀扶依旧跪在陈太后跟前的苏宜晴,一边对宝珍郡主道,“宝珍郡主,你跟宁福郡主到底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场误会,冤家宜解不宜结,说句对不起,想来宁福郡主会原谅你的,是么宁福郡主?”
宝珍郡主倔强的站着不说话。
苏宜晴打从知道这件事开始,脑子就一直在不停的转,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她出不了皇宫大门,但是按照王美人的说法,大事化了,小事化了对她也极为不利,后续一堆麻烦,外人只会认为这是为了避免家丑外扬,便把丑事捂住了,连宝珍的泼辣不讲理估计是京城闻名的,她没什么名誉好丢,倒是她,三番两次闹出这种丑事,发生得多了,不禁会让人怀疑,这其中是否有一点真实性,不然为什么就你一人三番五次遇到这种事?正常女儿家,真要脸就该一死证清白了。
再看连宝珍如此不依不饶,她不禁怒上心头,原本她可以有另一条幸福之路的,都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抢了她的姻缘,让她落到如此地步,她都没有计较,这个女人却还要反咬她一口,不能好好经营自己的婚姻,就迁怒到别人头上欲置人于死地,真是欺人太甚,她绝不能容忍。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苏宜晴没有再何才人的搀扶下就势起来,突然幽幽说出一句让在场的人皆震惊的话来。
何才人搀扶的手顿时僵硬在了哪里,进退不得,以她的品级,一般的外命妇只需要轻轻一扶,对方必然就势起来,现在这宁福郡主不肯起,总目睽睽之下,她不能生拉硬拽弄得鬓乱钗斜衣裳凌乱,可要她就此退回位置,又有点难堪,不由得又看向陈太后。
陈太后也僵住了。
苏宜晴道:“事情发展至此,并非宁福一人之事,事关苏氏满门女子的名声,宁福恳请太后明察秋毫,将此事断个清楚,还宁福一个清白。”
“宁福郡主,不可为难太后娘娘。”何才人皱起小巧的眉毛,好言相劝。
“太后娘娘,我有人证,证明她跟赵将军有私。”宝珍郡主也是语出惊人。
好吧,何才人也不管了,退回座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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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人证,苏宜晴瞬间想到芯儿。
她跟赵博阳的一切芯儿很清楚,若是揭发出来,再稍微添油加醋歪曲一点,真就万劫不复了。
心念转动之间,苏宜晴来不及细细思量了,如今唯有死撑到底,毕竟这种事口说无凭,真要找人证物证并不容易,更何况还要牵扯赵博阳,大荆可以没有她,却不能没有骁勇善战的赵博阳。
有些事无所谓对错,只看怎么说了,她只要咬定事实,就算当初救赵博阳的事揭发出来,作为女子,她德行是有亏,可作为一个人,她尽力救助落难之人,情有可原,就算事情暴出来,她也是让人同情的一方,顶多这连王妃的位置不要了,她不至于连遁入空门都没机会,能带着大笔钱财遁入空门,日子也不会过的很差
至于会轻功一说,只要咬死不是事实,只是在白云庵经常跑来跑去,身子骨健壮一点而已,其他的仅凭芯儿一人,无法取信于人。
没有时间细想了,苏宜晴咬牙道:“请太后娘娘做主,宁福愿与证人当面对质。”
事已至此,陈太后也毫无其他法子,当着众妃嫔宫女的面若是不能将此事弄清楚,明日她就会成为笑柄,另外刚才宫人提醒,皇后才是六宫之主,这事棘手,该让皇后娘娘处理,她不喜皇后,不提皇后还好,一提皇后,她更要把事情揽过来,让众人知道。后宫并不是没有皇后不可,如今就算情况不妙,也只能继续下去,便点头同意,与此同时,也让苏宜晴先起来回话。
连宝珍准备周全,想来人证早就在宫外等候,只听太后召唤。
待这人证一上来,苏宜晴立即把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原以为快要掉下悬崖。结果探头一看。这崖底不过深两米,整个人自然无所畏惧。
这个人不是芯儿,却是双溪。
这也解释了双溪一个弱女子为什么能轻易从干惯了拐卖营生的人贩子手中逃出来,想来是有人相助。
双溪跟着她是在她跟连御风亲事敲定之后。之后她没有再用过轻功。这个双溪哪怕真有如芯儿做卧底的潜质。也不可能知道什么。
这个双溪进来之后一直低着头,在宫女的提醒下,跪下更是不敢四处看。
连宝珍得意道:“这是你的贴身丫鬟。她说的话自然就是证据。”
苏宜晴看都不看连宝珍一眼,只对陈太后道:“启禀太后,这双溪是我的丫鬟没错,却当不上贴身丫鬟,只因当初宁福以为要远嫁异乡,府中丫鬟也是人,也有父母亲人要孝顺,宁福心知骨肉分离之痛,怜悯这些豆蔻年华的丫鬟尽心尽力伺候宁福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故而让丫鬟自选择,许多丫鬟碍于各种原因,便没有多少愿意的,父母长辈生怕宁福身边缺人伺候,便将陪嫁丫鬟的番外扩展的全府,并且重金奖励,这双溪本是二房的丫鬟,自告奋勇说愿意陪同,宁福自然就将她留下,只当一般丫鬟使唤。”
陈太后不屑跟一个小丫鬟说话,一旁的老嬷嬷便问道:“双溪,宁福郡主说的可是实情?”
双溪低着头,眼珠子转了好几圈,道:“回太后,郡主说得多半是实,但奴婢确确实实也是郡主跟前近身伺候的。”
老嬷嬷又转头问道:“郡主,您怎么说?”
苏宜晴道:“多说无益,就让这双溪说说,我素日惯用何物,比如我贴身穿戴大概是什么样式的香包,用什么香料,绣有什么花样,帕子多绣什么样的花样,太后只管命人去郡主府查看,既然这双溪口口声声说是我的近身伺候的丫鬟,不会连我惯用之物都不知道吧?”
陈太后点点头。
老嬷嬷道;“双溪,快说。”
双溪道:“郡主所用物件皆是……蓝绿白等色,绣帕上绣的是海棠,牡丹之类的花卉,荷包则是鸳鸯,至于香囊里边的,是薄荷之类清新的干花草叶。”
苏宜晴一笑,当即掏出身上的帕子,解下香囊,双手递给陈太后身边的嬷嬷,又道:“只一两样或许不足为凭,太后可派人前往郡主府,查看其他。”
老嬷嬷翻看了一下,走上前对陈太后耳语几句。然后喝道:“你这贱婢,说得一句都不对,还不从实说来,难道还要让人到郡主府查看过你才心服口服?”
双溪大惊,其实郡主贴身之物都是由芯儿收着,她平日里也就留意了一下颜色,根本没机会细细查看,所谓郡主帕子绣有牡丹之类花卉还是因为芯儿让她绣了不少这样的帕子,她便以为郡主喜欢这类绣品,还有郡主有一些事也很奇怪,穿衣之类的都是亲自做,若是无特别之事,连梳头都是自己梳的,并不喜丫鬟近身服侍,除非她召唤,不然一般丫鬟只能在外间候着,她根本没机会翻看郡主的东西,也没有必要,再说了,自从见到连御风,她的三魂七魄皆被迷住,也无心留意这些细节。
“纠缠这些小东西没有任何意义,本郡主的衣裳多得数不清,至于香包之类的更是多不胜数,双溪还是说你看到的吧。“连宝珍抢先说道,并用眼色示意双溪赶紧说。
双溪大概也知道自己说错话,赶紧趁没有被呵斥之前抛出一枚重磅炸弹:“郡主隔三差五就会跟赵将军见面。上个月的五,十五,二十五三日晚上郡主都不在府里。”
陈太后好歹断过几桩后宫的鸡毛案,并且整日看戏,知道一些断案的步骤,问道:“事关重大,你可有证据?不可信口胡说。”
双溪低着头大声道:“郡主行事隐秘,此事仅仅奴婢亲眼所见,但是郡主府下人皆可证明,郡主那几日皆不在府中。”
“宁福,你怎么说?”陈太后脸色沉了下来,无论这私会的罪名会不会落实,一个后宅妇人接连几晚说不清行踪,还有什么清白可言?
苏宜晴眼睛冷了下来,只问道:“宝珍郡主咄咄逼人,宁福只想要问一句,若是宁福有办法证明双溪这丫头血口喷人,此事又该如何?”
连宝珍一时说不出话来。
苏宜晴跪向陈太后道:“太后娘娘,若是坐实了宁福不守妇道,宁福自然无脸在世上苟活,可若是能证明此事纯属诬蔑,求太后娘娘为宁福做主。”
陈昭仪道:“诬蔑主人,自然该千刀万剐,这丫头胆敢在太后面前说谎,更是罪该万死,株连九族。”
听了这话,双溪肩膀抖了一抖。
苏宜晴道:“这丫头不过是一个愚钝下人,死不足惜,她也没有亲人,哪有九族可诛?宁福想问的是宝珍郡主又当如何?这仅仅是一个犯了错被发卖出去的下人,中途逃脱,我念在她伺候我一场的份上,不忍她被当成逃奴追捕,当作放生好了,却没有想到她居然到了宝珍郡主身边还说了这样一番话,镇国公府门禁森严,想来不是一个普通丫鬟能擅闯的。”
面对苏宜晴冰冷的双眸,连宝珍不由得也抖了一抖:“你想怎么样?”
苏宜晴只有一句:“请太后娘娘做主。”
陈太后不由得又头疼起来。
若是秉公处理,连宝珍所犯的就是诬陷之罪,并且诬陷之人是皇亲国戚罪加一等,但是连宝珍是外族郡主,真要将她治罪只怕会惹怒大周,可若不秉公处理,这宁福郡主必也不会善罢甘休。
这案子再问下去无论真相如何,处理起来皆棘手的很。
一旁的老嬷嬷看得暗自摇头,陈太后不过是个外强中干之人,偏偏还想要逞强,平日里连品级低的妃子都辖制不住,不能服人,如今这两位都身份都很特殊,个性更是强硬,陈太后怎么应付得了?
若是皇后娘娘遇到这种情况,这两人哪里敢如此相互不依不饶,想想之后,老嬷嬷上前一步提醒道:“太后,时辰到了,您该用药了。”
“用药?”陈太后先是一愣,看到老嬷嬷的脸色,醒悟过来,“对对,本宫每日此时必然要用药。”
何才人也道:“两位郡主,天大的事也得等太后用完药再说。”
陈昭仪上前搀扶住陈太后道:“太后娘娘,小心。”
何才人慢了一步,却也搀扶住陈太后的另一边,王美人和柳才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连理由都懒得扯了,就跟在后边。
一瞬间,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宫殿,一下子空了下来,除了苏宜晴,连宝珍以及跪在地上的双溪之外,就是门边两个木着脸的小宫女。
一开始连宝珍还能忍住不说话,可等了好一会,偌大的宫殿一片沉静,不免有些气闷,再看苏宜晴气定神闲的站着欣赏旁边的几枝梅花,她就忍不住了,哼了一声道:“你倒是还是有心情,也对不要脸的人自然也比旁人豁出去,喜欢梅花就多看几眼吧,稍后被砍头就看不到了。”
苏宜晴并不回话,只是嘴角翘起,露出一个明显的嘲讽笑容。
这样的笑容又刺激了连宝珍,怒道:“你笑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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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权衡利弊
苏宜晴淡淡一笑道:“前些日子,我在一本闲书上看到一句话,正应对此时的情景,‘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可惜了赵将军战功赫赫,何等英雄,却因为一个不得不娶的妻子毁了一世英名,也不知道赵将军上辈子做了什么孽。”
“你敢骂我?”连宝珍性格激烈,最看讨厌与她相反之人,尤其是此时此刻苏宜晴还笑得出来,她忽的站了起来,双拳紧握,逼近苏宜晴,像是随时会挥拳的样子。
“冷静点,宝珍郡主,你好歹嫁入大荆那么久,脾气也该收敛一点了,这里可不是只有你我两人,真要动了手,你觉得除了这个双溪,会有人替你做伪证么?”苏宜晴说着后退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并朝那两个小宫女看了看。
连宝珍估计这段日子也吃了不少苦头,好歹长了点教训,按捺住了,只是道:“走着瞧,看你这贱人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苏宜晴微微挑眉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倒是有一件事想问问宝珍郡主,在你心目中,赵将军是那等勾引良家妇女的无耻之徒么?”
“夫君当然不是,是你这贱人不要脸。”连宝珍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苏宜晴摇摇头,不再说话。
连宝珍嘟囔着道:“我一定要让太后砍了你这淫妇的头。”
苏宜晴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双溪,轻轻道:“我究竟有没有做过。天知地知,我自己知道,双溪也知道,可怜宝珍郡主你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连宝珍怒道:“你什么意思?”
双溪突然说道:“宝珍郡主,宁福郡主是在扰乱您的心神,您千万不要相信她说的。”
这丫头果然机灵,看来自己看人的直觉挺准的,当初就觉得这丫头没有忠心,本以为就当一般丫鬟伺候料想无妨想不到,苏宜晴心内叹气。面上却轻轻一笑:“蠢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蠢,偏有自以为聪明的人,左右无事,这些话稍后也要说。如今提前先说又有何妨?双溪你是有一点点小聪明。但是不够用。本郡主喜静,晚上喜欢一人独处,丫鬟只在外间伺候。你说的那几日确实的人证我是没有的,其实不单那几日,多数时候都是这样,主使你之人是不是也这样告诉你,要挑出这几日,我大胆猜测,这几日也是赵将军行踪不明之时,你以为凭借这样就可以坐实我两的罪名是不是?”
“郡主,您自己做错了事,何必在狡辩?”双溪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可声音却是发颤的。
苏宜晴一笑道:“这件事有一个极大的破绽,我一个内宅妇人,无所事事自然可以悠闲独处,赵将军国之栋梁,公事繁忙,他会有那个闲工夫整日独处毫无证明么?男人在外做事,很多时候不会跟女人说,女人也不能过问,我就没有过问过连王爷外头之事,但是事分轻重缓急,到了此时此刻,赵将军不会还隐瞒,就算不能对你我说,难道还敢对圣上隐瞒不成?反正我自己是没做过,不怕被人问。”
连宝珍脸色白了几分,看向双溪的目光有所怀疑,她是做主人的,思维模式就是下人必须无条件服从,而这个双溪却背叛苏宜晴,哪怕是有天大的苦衷,这也是不该,背主的奴才罪该万死。
看到连宝珍眼里的怀疑,苏宜晴又继续道:“不知道这丫鬟都说了我什么,不过我想无非是虐待之类的,宝珍郡主你看看这丫鬟的双手,如此白嫩,一点茧子都没有,估计身上就算有伤,也是近两日造成的,这样的丫鬟说受人虐待,可信么?”
话刚说完,连宝珍上前两步揪起双溪的手,果然如苏宜晴说的一样,甚至比自己的还要白嫩。
“你这贱婢说的是不是实话?”连宝珍一把揪起双溪,对苏宜晴她是不敢动手,但是教训一个奴婢她还是不怕的。
“宝珍郡主,到了这个地步,这丫鬟再反悔说自己说的是假话,她还有命么?唯有咬死前言才有一线生机。”苏宜晴凉凉说道,“另外,我想问是你告诉这丫鬟说赵将军不在府里的日子么?我猜不会是,那么这丫鬟如何把日期说得如此契合,说实话,我习惯一个人独处,尤其晚上很多时候没有丫鬟在房里近身伺候,所谓无人证明行踪的日子不只这三日,这丫鬟偏偏揪着这三日说,还有我也很好奇仅凭一个小小的丫鬟能轻易接近你,三言两语就取得信任,究竟是宝珍郡主你太恨我了,欲置之而后快,还是有别的原因,不管怎么样,争斗中长大的人怎么也不该轻易信人,是不是有人在你身边说了什么?”
连宝珍脸色彻底变了,苏宜晴一字一句都说得一丝不差。
她现在也开始怀疑一切,然而到了目前这个地步,她跟双溪一样,没有反口的余地,只能硬撑到底了。
这时候,几个太监进来道:“宝珍郡主,太后有请。”
连宝珍抛开刚才的一切,昂着头跟太监走了,那太监还让双溪也跟着,待连宝珍走了之后,其中一个太监这才恭敬道:“奉皇后娘娘口谕,宁福郡主今天受委屈了,请先回府歇息,皇后娘娘稍后会还郡主一个公道的。”
提到徐皇后,苏宜晴没在说什么,尽管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她能感觉出徐皇后不是那种敷衍了事,和稀泥之人,既然她出面说话,那么想必就会将此事管到底了,她且回去等消息就是了。
另一边,宫殿内,皇帝正着急的来回踱步,他在得知小太监的禀报之后,不由得异常气氛,既恼陈太后的糊涂又恨连宝珍的惹是生非,此事看起来是掩盖不住了,这该如何是好?赵博阳是当朝大将军功在社稷,名声不得有污,连御风是外族王爷,代表着大周尊严,也不是能随意委屈的,要告状的是其他人,他一定二话不说,当即命人拖出去杀头,可现在告状的也不是普通贵妇,而是赵博阳的妻子,连御风的妹妹。
陈太后被人怂恿几句就将人拉来审问,他来不及阻止,只能命小太监留意事态发展,事情倒是比他预料的情形要好,看样子是刁奴诬告,而连宝珍则是因为愚蠢,竟然轻信恶奴之言,将此事化小却也不是很难。
然而徐皇后赶来,却告诉了他一个更让他头疼的事。
他最宠爱的云妃之妹似乎对此事有所牵涉。
踱了几步之后,皇帝突然问皇后:“梓童真的确定?”
徐皇后平静说道:“未经调查,臣妾并不敢百分百确定,只是听小太监所说,宁福郡主和宝珍郡主的对话,稍加分析得出结论,此事必定还有幕后黑手,臣妾觉得宁福郡主跟赵将军私通一说纯粹子虚乌有,宁福郡主府的侍卫多数是宫中指派,臣妾遣人问过,宁福郡主一直深居简出,根本很少出府,郡主府是御赐的,之前曾经整修,并无暗道之类的,那个小丫鬟说宁福郡主那几日不知所踪,其实不过是一个人独处罢了,这点臣妾深有体会。”
说道这里,皇帝脸上露出了几分愧疚之色,自从云妃进宫之后,他冷落了皇后许多,他跟皇后是患难夫妻,他也很敬重皇后,可是在皇后面前,他总觉得不自在,只有在小鸟依人的云妃面前,他才有了做帝王和做男人的感觉……
但是他并非昏庸好色的君王,他知道关键时刻谁能够给他帮助,比如现在这件事,可是牵涉到了云妃,他不免对皇后有所怀疑了。
皇后淡淡道:“臣妾不过是想到最糟糕的情况,皇上若是不信只管查下去,赵将军能统领千军万马,手下也多谋士,查区区一个诬陷之罪见状轻而易举,只是查出来之后,该如何处置?这可涉及到两国权贵,就怕万一……到时候该如何?”
“那依梓童看,这事如何解决?”皇帝为难说道,“赵将军和定王爷都等在殿外呢,必须尽快给个交代。”
徐皇后看着皇帝许久才到:“臣妾一介妇人,所说的不一定对。”
“梓童谦虚了,梓童谋略胜过世间男儿……“皇帝说了一连串的肺腑之言。
徐皇后心中暗暗不屑道:“既然皇上问,那臣妾就说了,但是皇上务必全部按照臣妾说的做,少一点都不行,不然功亏一篑,臣妾还要担当个诬蔑的罪名,臣妾可担当不起。”
“行行行,你怎么说就怎么做。”皇帝的耐心都快要被磨光了,连称呼都不怎么注意了。
徐皇后见好就收道:“首先,宝珍郡主诬蔑宁福郡主和赵将军,只要稍微审讯一下那个叫双溪的丫鬟,必定能审出实话,这事必须严惩,只是碍于大荆跟大周友好邻邦关系,这事的受害者又是宝珍郡主之兄嫂,就交由定王府处置,赵将军是国之栋梁,宝珍郡主如此德行是不堪匹配了,为了顾全两国体面,可以定王府自己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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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绑人
“这,会不会触怒大周皇室?”皇帝有些犹豫不决,他自小受人排挤,现在的状况是最好的了,他很满意,非万不得已不喜欢妄动干戈。
徐皇后正色道:“此事明明白白是大周郡主之错,若是大周还要以此做借口兴兵,那么我朝又何惧一战?大周皇室如今也颇为不平静,仓储之间,他们难以集结大军,若是要战,我朝胜算很大,皇上,切不可示弱,必须拿出威严来。”
皇帝想了许久,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徐皇后又道:“此事极有可能是由云妃之妹引起的,不宜张扬,但是也不能视若无睹,云妃之妹倾心赵将军之事连本宫都知道了,想必瞒不下去,如此手段之女子也不宜留在京城以免惹出什么事端,看在云妃的面子上,将她远嫁吧,太后的侄儿陈谦,前些日子不是要求娶名门淑女么?他即将外放,皇上就请太后做主赐婚吧,太后素来喜欢云妃,必然乐意。”
陈谦,皇帝对这个年轻人印象很好,不像太后娘家其他的不孝子侄那般好大喜功,便点了点头道:“论门第,到时候般配,就这样么?”
徐皇后严肃道:“当然不只这样,这事苦主不少,定王爷也不是平庸之辈,若是只让他一方受委屈,他是怕是不服,寻根究底,大家都不好办,皇上可暗中补偿安抚,还有赵将军那边也一样,另外待赵将军少年英雄。倾心他的女子必定不少,一旦恢复单身,说媒的定要踏破门槛,镇国公府说不通,说不定就回有人求到皇上跟前,皇上且不可在替赵将军做主赐婚了,无论赵将军是想要娶名门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随他,免得再生事端。”
皇帝对徐皇后一向是言听计从,更何况此事他已无对策,自然皇后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
苏宜晴回到郡主府。等了许久。没等到有任何后续消息,大家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这让她大失所望,原来皇家跟远平伯府也是一样的。出了事就想要遮盖。这种事真要掩盖。杀了她也许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她没死,并不是皇家人慈悲。而是也许她还有别的利用价值。
想到这里苏宜晴握紧双拳,心里异常愤怒。
幸亏连御风这几日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外头没回来,也没有在她眼前虚情假意,不然她真要恶心得吐出来,这里全是一群伪君子。
苏宜晴这几日的反常看在芯儿眼里,芯儿很是着急,不知道那日郡主被召进皇宫都发生了什么,又不敢四处打听,只是这一日,她实在忍不住,趁着没人的时候,问道:“郡主,您到底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么?”
苏宜晴冷眼看着表现得很关心她的芯儿道:“你真的想要知道么?”
芯儿怔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奴婢只是一个小小丫鬟,郡主若是不想说,奴婢绝不敢问。”
“当着我的面不敢问,一转身四处打听,把事情到处张扬岂不是更糟糕。”苏宜晴淡漠的看着芯儿,脸上的表情是芯儿从来没有见过的,往日清澈的眸子如寒冰一般冻结起来,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人心里发寒。
“奴婢绝对不敢。”芯儿一下子跪下了。
“不敢,你又不是没有做过。”苏宜晴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当然这也不能怪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被人出卖也我自己做人失败有眼无珠而已。”
“郡主,奴婢……”芯儿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喃喃,“奴婢现在可以做什么?”
“我不知道。”苏宜晴看着跪在地上的芯儿,一下子想起自己跪在皇宫的情形,一丝愤慨袭上心头,忍不住道,“既然你想要知道发生什么我就告诉你,但愿你听了别后悔。”
芯儿傻愣愣的看着苏宜晴。
苏宜晴淡淡道:“连宝珍到御前告了我一桩,罪名是不守妇道,跟赵博阳勾搭成奸,她的人证就是双溪……”
苏宜晴简单的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郡主您怎么可能……双溪凭什么那么说?”芯儿急忙道,“想当初她被二房逼迫,是郡主您好心收留她,她怎么可以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苏宜晴冷笑一声,“现在你知道怎么回事了?有时候知道多了必然不是一件好事,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芯儿看苏宜晴脸色实在不好,不敢久留,尽管很担心,却还是赶快出去了。
芯儿刚出去,李嬷嬷就进来了,跟苏宜晴行了一个礼,上前压低道:“郡主,有贵人让老奴给您带句话。”
李嬷嬷话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苏宜晴只拿眼冷冷的看着她。
“郡主,贵人让我告诉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世外桃源,想要过与世无争的生活就先得去争,什么都不做等同坐以待毙。”面对苏宜晴冷冰冰的目光,李嬷嬷依旧不卑不亢,说完福了一福身子就退了出去。
不一会,芯儿又急匆匆的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苏宜晴接过信看完之后,脸彻底沉了下来,怎么人人都当她是软柿子要捏?她就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芯儿,你不是想要帮我么?这次就看你的了,把这个人给我揪出来,若是揪不出来,你也可以滚了,我这里不养废物。”苏宜晴语气冰冷的对芯儿说道。
“郡主,奴婢一定会尽力的。”芯儿硬着头皮应承下来,有了双溪的背叛,郡主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了,她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
……
偏僻的郊外官道,虽是清晨,但是初升的太阳被一块乌云给遮住,周围雾蒙蒙的,官道旁一棵棵大树隐在这浓雾中,影影绰绰,由于这条路比较偏僻,虽是官道,走的人却不多,所以不少生长茂盛的树枝边伸到了路中间,浓雾下犹如伸长巨大的爪子想要把人抓走的厉鬼。
平日里就算再有急事,熟悉这段路的人宁可多绕半个时候的路也不会打这里路过的,这地方太过阴森,又发生过几桩命案,大家都是能躲就躲,除非是三五个人通行,不然就算是正午十分,艳阳高照之际也没有人敢走这条路。
今天却有了一个例外,兴许是外乡人不知道内情,一个矮小的身影快速的走在这条官道上,走了一半,到了最阴森的地段,通常的人就算不得已走了这条路,也必是加快步伐走的,可这个矮小的身影反而慢了下来,最后一猫腰,钻进了更为阴森的树丛里。
树叶抖动,清晨树上凝结起来的冰冷露水像一阵雨一样落了下来,滴在那人身上,他全身湿透了,冰冷的衣服贴在身上,加上这样的阴森的环境,再是胆大的人心里也不禁有些哆嗦,他诅咒了一声,加快步伐,走到一棵大树下,又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毫无异状,这才伸手掏了掏树下的一个小树洞,摸到一个软布包的时候,他心中不禁窃喜,一把将布宝抓出。
突然一声怪叫将他吓了一下,抬头看看四周,紧接着又是几声,他辨别出不过是那种动物的角色,而且是比较弱小毫无杀伤力的猫头鹰之类的鸟叫,心放到了肚子里,但也不敢再这地方久留,也没仔细查看包里的东西,就那么急匆匆的窜出树林中。
眼看就要到官道了,他却停住了脚步。
官道正中央站着一个彪形大汉,手提大刀,一副拦路抢劫的架势。
矮个子咽了一下口水,正想要往后退,一回头,却见后边三个大汉成扇形将他包围,跑是跑不掉了。
“好汉,小的身上只有这点银子,全跟各位了,求好汉放过小的一条生路。”矮个子手忙脚乱的把手里的一点碎银子并几个铜板全都掏了出来。
那几个大汉却看都不看他手里的碎银子,其中一个大步向前,伸出蒲扇大的手,拎小鸡一样抓着那矮个子衣襟,将矮个子一把提了起来,大笑道:“小子,你把大爷当成什么人?少废话,大爷受人所托,有什么话你稍后再说。”
说完不等那矮个子多说什么,摸出一块破布将矮个子的嘴巴堵得严严实实,又随手扯过几根草藤,将矮个子手脚捆得严严实实的,扔上一辆破马车。
矮个子在马车上颠簸了许久,就被人从车上落下来,推进一间屋子里,屋内也没有人,他就那么被人扔在哪,良久都无人理会,外头也不见有人说话,他就那么被关在哪,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从屋子的小窗口可以看到阳光照射进来,之后阳光慢慢消失,太阳渐渐落山,天黑了下来,他仿佛被人遗忘了一般,就那么被扔在哪儿。
若是一开始,他心里还有点侥幸,觉得自己靠山硬,这伙歹徒一旦知道自己的身份必不敢乱来,并且嘴里的破布条塞得不紧,在被扔下的时候掉了,那伙人没有发觉,他还想着或许可以呼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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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罪证
矮个子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过了一天一夜,都无人来审问他,他的害怕了,也试过大声叫喊,可喊破了嗓子也没有人回应,这些人会不会把他给忘了,又或者他们出去劫道,碰上什么硬茬,死在哪个荒山野地,他就只能等死了,手脚被捆的严严实实根本动弹不得,他又渴又饿,屋子里倒不是一点吃的都没有,地上扔了几颗烂白菜,饿急了,他也只能吃这个。
如此过了三天,他东想西想,惊惧交加,心理防线慢慢崩塌,
到了第四天,他盼望不管是谁都好,只要来个人,只要他不死,他什么都说。
许是老天听到了他的祈祷,到了第四天早上,他听见外面的门吱呀一声响,有脚步声传来,他急忙叫道,“救命, 救命。”
门砰的一声被人打开,还是那个拿刀的大汉,冲他骂道:“嚷什么,嚷什么,那么大声,看来你精神还不错啊,真该连白菜都不给你,要知道,闹饥荒的时候,穷人连白菜都没得吃,就是你们这些奸商给害的”
矮个子不敢在吭声了。
大汉正要上前,突然吸了一下鼻子,用手扇了扇,一脸厌恶:“妈的,连白菜你都没少吃,吃得多拉得也多,臭死了。”
矮个子又羞又气,这几天,他被捆着,吃喝拉撒只能在原地,当然臭了。
那大汉想了想,突然扭头就走。
矮个子正担心他又要一去不回的时候。那大汉突然就拎着一大桶了冷水进来,就那么直接冲到他身上,冷得他直打哆嗦。
末了,大汉才一把将他提起来,又走到了一间屋子,一把将他扔在地上,摔得他七晕八素,头晕眼花,好容易清醒,突然发现面前站了一个人。一个穿着浅红色杜鹃散花绿叶裙的女子。女子头上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容,也不知道年纪,只是从穿着上判断应该是个很年轻的女子。
“你是谁?为什么抓我来这……啊!”
矮个子没有说完。就被大汉狠狠踩了一脚。呵斥:“没叫你说话呢。老实点,姑娘问什么你答什么?”
“行了,你先出去吧。”那女子冲那大汉低声说道。声音低沉,听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对着矮个子凶神恶煞的大汉对女子倒是很恭敬,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就推出去了,顺手还把门给关上。
女子待大汉一走,就拿起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矮个子惊恐的目光中,匕首一挥,割断了捆住矮个子双手的草绳。
矮个子先是诧异,后惊喜,还以为有救,结果却是那女子冷淡的说话:“把你的姓名,还有做过的恶事全都一五一十说出来,少说一件,就剁掉你一根手指头。
“姑娘,误会吧,我可是个好人。”矮个子还想要狡辩,一道白光闪过,他左手的手指头顿时少了一根。
“啊!”矮个子疼得满地打滚。
那女子始终冷眼看着,淡淡道:“明天我再来,你给我好好想清楚,另外你知道别人的罪行揭发出来就算有功,对方来头越大越好,要我对付不了,你就得救了不是么?”
矮个子捂着手,看着女子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几天之后,郡主府,苏宜晴听到李嬷嬷来报,说宝珍郡主母亲病重,她归国探亲去了。
苏宜晴惊愕过后,从李嬷嬷的眼神里看出来,宝珍郡主是没可能回来了,这招的确够狠,连宝珍虽也是皇族,但是父母在皇权争斗中失势,她本人没有利用价值了,在大荆出了这种事,大荆容不下,大周也要顾及脸面,所以死是她唯一的结局,只有死人才不会再犯错误,她死了,两国的体面就能保住。
徐皇后果然厉害,想得就是比一般人要绝,做事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她是要掩盖这样的丑闻,但不是像岑太夫人一样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让事情持续发酵直到爆发,而是从根源彻底解决,大周也同意这个作法,显然也是有自己的考虑。
有些事也不是非要闹得天下皆知才能真相大白,看来之前是她自己看低徐皇后了,而且据芯儿说,现在外头也没有半点关于她的流言,对她来说犹如滔滔洪水一样堵不住的流言,徐皇后却能轻易压制,怪不得人家出身不高又无一男半女,却可以稳坐正宫,而她就是随波逐流的命。
“郡主,听说王爷连大荆的货物官凭也拿到了。”李嬷嬷说了这一句之后,在苏宜晴略微惊讶的目光中悄悄退下了。
苏宜晴慢慢闭上了眼睛,这个世界上无耻的人多数时候都活得比旁人滋润,所谓无耻也并非作奸犯科,目前为止连御风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至少她知道的没有,人家只是善于利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在伤害照成之后,他想的不是怎么讨回公道,而是怎么把损失减小到最少若是能再捞上一票就更好了。
“郡主,奴婢回来了。”芯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吧。”苏宜晴靠在美人榻上,翻着账本,懒懒说道。
芯儿掀开帘子进来,走到苏宜晴身边,小声道:“郡主,那人叫莫威,原本只是个小商人,只是前段时间,他的一个妹子给安宁公主的三公子做了姨娘,便整日吹嘘有后台,打着公主府的名头狐假虎威做成了几笔盐运生意赚了点钱之后,胆子越来越大,听说往返大荆跟大周之间的生意比盐运还要暴利,就起了贪念,试了一两次果然大赚之后,路子完全没有摸清楚,就那么急匆匆又哄骗了一群富家子弟入股,凑一大笔钱去大荆买货回来贩卖,也因为这人太贪心,一次置办的货物太多,就被扣下了,那可是有十万两银子之多,光是公主府三公子的份子就有五万两,拿不回来,这姓莫的非得被人剥皮拆骨不可,他无法可想,着急之下想起市井中关于郡主之前跟赵将军定亲的事,就捕风捉影的想要敲诈,认为一般女子都怕这些……另外郡主,这是莫威写的罪状,也有揭发他人的。”
苏宜晴放下账本,结果芯儿递过来的莫威的罪状,扫了几眼道:“想不到这样一个小人物,知道别人的**还真是不少……啧啧,你可真给我弄来了一样好东西,捏着这些,你说我该怎么办?要让被人知道我有这些,还不除之而后快?”
“郡主,对不起。”芯儿低下了头,随即又道:“奴婢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苏宜晴抬眼看着芯儿。
芯儿鬼祟说道:“郡主,您可以把这些东西送给五姑奶奶。”
送给苏宜华,倒是个好主意,只是……苏宜晴意外的看着芯儿,原以为她是周太夫人身边的,多多少少会顾忌这周太夫人一点,这苏宜华跟苏宜荣毕竟是亲姐妹,把这烫手山芋扔给苏宜华,似乎有些不太厚道。
面对苏宜晴审度的目光,芯儿只低着头不说话。
“周太夫人最近有没有在找你?”苏宜晴突然问了这句。
“没有。”芯儿想都没有想就回答了,之后补充,“其实奴婢当初只是欠了太夫人大恩,已经还清了,奴婢并不欠太夫人了。”
听了这话,苏宜晴不置可否,只淡淡道:“你出去吧。”
芯儿犹豫一下,问道:“郡主,那个莫威如何处置?”
苏宜晴不屑道:“这种人,杀他都嫌脏了手,你没有让他知道,你是什么人吧?”
芯儿摇摇头:“奴婢很小心,就连奴婢找的人也不知道奴婢的身份。”
苏宜晴没有问芯儿怎么找的人,那些又是什么人,反正这个世界没有她以前想得那么简单,人人都有秘密,不想说的时候问也没用,她只轻轻挥了挥手,芯儿就行礼告退了。
随后她望着手上的罪证或者说**大全,打定主意,若是苏宜华能识趣不在来恶心她,她就当什么事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可若是苏宜华还是厚着脸皮,就别怪她了。
芯儿自绝办了一件大事,而且似乎郡主很满意,她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却发现青芜等在那里,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一见她就满脸堆笑的应了上来,笑道:“姐姐回来了,今儿我娘做了一些消暑的甜汤,还有几样小点心,做得还算可口,我就想着姐姐见多识广,能不能帮忙尝尝看,味道如何?“
芯儿点点头,“你有心了,进来坐坐吧。”
之前芯儿跟青芜是一个院子的,后来事情多,觉得跟人住一起不方便,便搬了出来,郡主府人少,她的身份是可以有一个单独小院的,青芜刚进府,差事少,无事的时候经常过来帮忙,或是送点心,或是帮忙打扫一下院子,也不单对她如此,对其他几个丫鬟或者管事妈妈也一样的殷勤,因此在府中挺讨人喜欢的,有儿子的管事妈妈,还有在盘算是不是能招她做儿媳妇的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请君入瓮
青芜从进门开始,手也没有停过,又是给芯儿拧帕子,递帕子,又是帮忙倒茶,直接就是服侍主子的架势。
芯儿坐下,喝了几口茶,尝了几块点心之后,赞道:“味道不错,大娘的手艺比厨娘还好。”
青芜谦虚道:“这些都是乡下手艺,姐姐尝个新鲜而已,怎么敢跟府里的大厨比?”
“也对,每个人口味不一样。”芯儿没有在辩。
眼看话题就要断了,青芜有些暗暗着急,貌似无意的问道:“对了,姐姐,上次那个野菊花枕头郡主用得如何?有没有需要改进的之处?”
“哦,上次那个啊,郡主没用。”芯儿漫不经心的说道,“前些日子我刚要给郡主送去,郡主就让人做了个橘皮枕头,说是喜欢橘皮的气味,正巧王府那边送来一筐新鲜橘子,郡主就让人剥了皮晒干做成了枕头,既然你问到了,上次那野菊花枕头你就拿回去吧,我放着也没用。”
芯儿边说边进屋把那野菊花枕头拿了出来,递给青芜。
青芜更是着急了,可又不敢不接,因为芯儿说过,她不用这枕头,也不好说让芯儿随便送人,便只能接过来了。
“我有点累了,替我谢谢大娘,另外这是郡主赏给我的蜂蜜,我一个人拿吃得了那么多,大娘喜欢做点心,也许用得上,你就拿一罐回去看看。”芯儿又拿出一小罐蜂蜜,塞给了青芜。
青芜又是失望又是着急。可惜没有借口在留下,只能拿着东西回去。
回去见了她娘,将事情一说,青芜娘沉默不语。
青芜着急道:“娘,你说现在怎么办?早说我们接下那个茶楼来做多好,至少能做事,听说梁嬷嬷亲戚接过布庄来说,头一个月就赚钱,为此郡主还赏了梁嬷嬷,于是王婆子就替他儿子接下那茶楼来做。现在我们怎么办?郡主现在对我们根本就是不闻不问。”
青芜娘长叹一声:“傻孩子。你以为娘不着急么?只是我们跟梁嬷嬷王婆子不一样,她们只要做到稍微赚一点,就能得到郡主赞赏,她们所求的也不过是一点小小的赏赐。而我们不一样。我们要的不仅仅是一点点银子。我们要替你爹申冤,官场上官官相护,就算堂堂郡主。想要翻案,也必得付出不少人情,这些人情足可以买下几十座小茶楼。”
“可是,按娘您那么说,郡主当初为什么要帮我们?娘您也说过,世界上还是有打抱不平的好人的,郡主也许就是这样的人啊!”青芜真的很着急,爹还在矿山,只要一日回不来,她一日就不能安心。
“也许吧,不过现在郡主府出了大事,现在只怕是什么都顾不上了。”青芜娘叹息一声,“这次又是娘判断错了,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郡主府出什么事?我怎么没听说?”青芜满头雾水,她整日出门帮做事,没听说有什么异常,自己娘却一直在院子里做针线或者在厨房做点心,消息应该没有她灵通啊。
青芜娘道:“有些事是可以从一些细节推断出来的,这些要看眼力,以后娘会跟你慢慢说的。”
“娘,现在我们哪还有时间慢慢计较?”青芜焦急道。
“再急也得沉住气,不可自乱阵脚。”青芜娘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也没有底,但此时此刻只能这般安慰女儿。
此时此刻,焦急的不只青芜一家。
城西莫家也是一团乱。
莫家长子莫威失踪几日了,莫家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一点方向都没有,想报官,又怕风声传出去,别人会以为莫威势捐款潜逃,其实莫家人自己也有点嘀咕。
这次欠的银子数目实在太大,把他们莫家全家都卖了也还不上,这个莫威也许真的承受不住压力,跑了也尚未可知。
莫家没办法,稍微相熟一点的人家都被他们借过银子,如今不敢找,无奈之下只能找莫姨娘想办法。
莫姨娘也是一筹莫展,黎桐最近天天愁眉苦脸的,他在外头也欠了不少银子,现在人家虽不至于敢上门逼债,但是说的话却很刺耳,她绞尽脑汁才不至于让黎桐迁怒于她,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哥哥,这批货物不少人入股,或许其他人会有门路。
就在前几天,哥哥还托人来让她放心,说是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她正高兴,没想到哥哥却突然失踪。
莫姨娘没办法,只好又找黎桐,挺着大肚子梨花带雨的央求黎桐想办法。
似莫姨娘这般娇小玲珑的女子,做梨花带雨状是很赏心悦目惹人怜爱的,可是再美的容颜看多了也会厌烦,何况在心里烦躁的时候呢?
黎桐正为那几万两银子的外债一筹莫展,此时莫家又出事了,莫姨娘哭哭啼啼的更让他心烦不已,想到最近囊中羞涩,出去跟同僚吃一顿酒都要让别人付账,一次两次还没什么,可次数多了,别人不禁心里有些嘀咕了。
一般来说,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喝花酒,分为两种,一种是有钱的可以抢着付账的,一种是家世略差,付不起酒钱,但是很会奉承,喝酒划拳抬气氛加奉承拍马让大家高高兴兴的,他是公主之子,自然是属于被人奉承的,大家自然是需要他付账的,付不出钱来,谁愿意请个祖宗一起喝酒?
开始大家只是打趣讽刺几句,后来见他还是没有抢着付钱,慢慢请客喝酒吟诗作对的时候大家就自动剔除他了。
习惯了挥金如土生活的黎桐最近整日憋在家里面对愁眉苦脸的妻妾,憋得慌,前两日几个不太熟的世家公子突然请他出去,他当然喜出望外,想也没想就去了,在望仙楼喝了一整夜酒,那几个世家公子对他颇为奉承,让他很是高兴,多喝了几杯,晕乎乎的忘乎所以,喝完之后就豪气的说要付账,身上没有现银就大笔一挥,签单赊账。
次日酒醒之后回想才暗暗有些懊恼,这帮人包下了整个望仙楼,叫了许多歌妓舞女助兴,喝的都是陈年女儿红等好酒,有人嫌这望仙楼做的菜不好,特意让人再到另一家落月楼请了那楼里的大厨来此做菜,还有人说依翠圆新来一群胡姬,舞跳得特别好……如此下来,这一顿的开销居然是两千两银子。
别说现在,就是过去,对于黎桐来说,两千两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丢的,但是没办法,账已经签了,得想办法凑银子还,但是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银子。
现在又听这莫姨娘哭哭啼啼的让他帮忙找人,他头都大了,念在莫姨娘身怀六甲的份上,他勉强敷衍安慰了两句,就甩手出门了。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贴身小厮小山匆匆而来,告之,说是望仙楼的人来要账了,虽不敢直接进公主府大门,却一直在后面和路口守着。
黎桐不敢出门了,转身回到正院找苏宜华想办法。
正房里,苏宜华捏着一叠请帖愁眉苦脸,一见黎桐进来,就道:“相公,张翰林,李举人,还有王进士都送来请帖,你看着怎么办?”
黎桐顿时不满道:“这些人情往来的小事,你自己处置就行了,问我干嘛,这几个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你有空就去一趟,没空送份礼就行了,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可是,相公,这礼从何而来?”苏宜华叹气道:“账房里已经没有银子了。”
银子,银子又是银子,黎桐恼怒之下,脑子倒是灵活了了不少,当即道:“我记得我们成亲还有上次纳妾,不少人都送了礼物,你找些不起的,送回去不就成了?不会连这都想不到吧?”
苏宜华道:“相公,我也想到了,可我们成亲已久,送的除了古董字画,其他的绸缎药材之类不能久存的都已经用得差不多,还有你纳莫姨娘人家送的那些,多数都是在莫姨娘房中,就算是拿回来,时日尚短,若是被人发现……”
别人送来的贺礼,可以自己用转送亲戚朋友,却不能再大张旗鼓的当成正式贺礼再送出去,否则就会被人笑话,普通人家是没有这种讲究,但是有点脸面的人家都不会那么做,被人知道,就会是家族没落或者小气的象征,引来不少流言蜚语。
黎桐理亏之下,语气不由得软了几分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你就先想想办法应付过去,改日我手头宽松了,一定加倍奉还。“
“相公,夫妻一体,说什么还不还的,这样,就把我的那对红宝石嵌珠金镯送到当铺,悄悄典当,换了银子,好歹对方过这次再说。”苏宜华很顺从的就答应了下来。
这对红宝石嵌珠金镯是苏宜华的嫁妆,当初苏宜华嫁过来的时候,手上就是带着这对金镯的,洞房花烛夜,黎桐还赞过她一双玉臂上带着这样金光闪闪的玉镯,很是美丽,她也很是珍爱,非重要场合不舍得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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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午夜血腥
妻子若是百般推脱,黎桐还有话说,甚至趁机发脾气,只是现在妻子连嫁妆都当了,黎桐哪里还好意思,他也饱读诗书,大丈夫不能养家,反而要变卖妻子嫁妆,这对男人来说可是一种耻辱,就这样,他在想要借银子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苏宜华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道:“相公,前两日,我娘家人来说,我祖母身子有些不太好,希望我回去看看,我昨儿已经跟娘说了,娘同意我回去看看。”
“这是应当的。”黎桐毫不在乎,远平伯府离公主府又不远,来回很是方便,猛然又想到什么,吩咐,“若是见了你九妹妹,就好好说话,求求她,你们怎么说也是姐妹,就算是她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的,都可以答应下来。”
黎桐是在暗示,可以送礼物,苏宜华低眉应下,眼底却有精光闪过。
苏宜华回到远平伯府的时候,正好跟苏宜晴擦肩而过。
让她松了一口气,虽说已经打定主意,但是身边丫鬟婆子嘴碎,说不定会有那个告密的,若是她不装装样子哀求一番,只怕没办法交代。
如此甚好,大家都省事。
……
苏宜晴回到郡主府,今天看到岑太夫人,让她感触很大,曾经威风凛凛,在伯府一言九鼎的岑太夫人因病显得异常虚弱,满头白发,满脸褶子,跟个普通的老婆子没有任何区别。
岑太夫人依旧是不喜欢她,她就只是行了礼。尽到义务就好,岑太夫人身边也不缺乏儿孙孝敬。
因为气闷,她就到园子里走走。
看着满园的繁花,她不知道为什么,更觉得闷闷的。
芯儿一直跟在她身后,总于忍不住道:“郡主,今天风大,还是早点回房去吧。”
“闭嘴,不用你管。”苏宜晴心情不是很好,就呵斥了一句。
芯儿低头不敢在言语。
又走了几步。一阵风吹过。隐隐吹过来一阵欢歌笑语夹杂着阵阵脂粉香气。
苏宜晴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难怪芯儿刚才那么说,这个地方跟定王府很临近,想来那头正热闹着。
想当初她真是想错了。原以为连御风以王爷之尊。流落他国。背井离乡成为质,也实在是英雄落寞,不免心生同情。看来她是妇人之仁了,有些人是不值得同情的,当初能够不顾别人的幸福,用两国和平来逼迫赵博阳迎娶自己妹妹的人,能有几分良心呢?
也许现在,连御风没有往日的权势,可是却更加无所顾忌,能够饱享人间的富贵,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未必比之前差。
而她,算是杞人忧天了。
“郡主……”芯儿担忧的看着苏宜晴。
“我没事。”苏宜晴轻轻说道,虽是这样说,声音了却有了一丝落寞,“我想要一个人走一走,你别跟着我了。”
“是,郡主。”芯儿停住了脚步。
苏宜晴先是在花园里逛了逛,之后沿着一条小路慢慢走去,偌大郡主府,她根本就没有彻底逛过,一路走来,只觉得好多地方很是陌生,家太大了,就没有家的感觉,又或者这里却是一个家必要的元素,家人,缺少了家人的宅邸,只能称之为住所,而不是一个家。
做人其实也不能要求太多,多少人为着三餐一宿还在苦苦挣扎,相比之下,她只是缺少了一样,却已经是非常幸运。
“见过郡主。”苏宜晴想得入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带着惊喜的声音。
转身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圆圆的苹果脸,却是青芜。
“免礼。”苏宜晴没有心情跟个小丫鬟闲聊,更别说这青芜还心有所求。
“郡主……”青芜先是上前一步,有话想说却又不敢说。
“青芜,做人要知足,知道么?”苏宜晴淡淡说道。
苏宜晴说完这句,转身就要走。
青芜忍不住又跟上了两步。
苏宜晴这次真的不耐烦了,停下脚步,冷冷看着她。
青芜真有些不知所措了,此番若是遭了郡主的厌恶,说不定就会被发卖出府,就像双溪,大家至今都不知道双溪到底哪里得罪了郡主,因此一个个都有些战战兢兢,她只是有些心急,前日求李嬷嬷让人去探了她爹的消息,说是她爹积劳有所缓解,可不干活静下心来之后郁结反而更重。
眼见郡主脸上一片冰冷,青芜情急之下,忙跪下道:“郡主,奴婢一家受郡主大恩,无以为报,只有一些方子献给郡主,希望能报答一二。”
苏宜晴淡淡说道:“想当初,你让我救你爹的时候,就说有价值千金的方子要献,可是我把你一家从庄子上接来,又让人去照顾你爹,事后却没有见到你们提方子之事,青芜,谁都想要付出极小代价获得丰厚的汇报,可是却不知道,算计太多反而会一场空。”
“郡主,奴婢一家绝无此意,奴婢是真心感激郡主的。”青芜急得直磕头,头嗑在青石板上,几下就红肿,眼看就要破皮出血。
“停下。”苏宜晴呵斥,“你这是做什么,让人看到以为我虐待婢仆,真真可恶。”
“郡主,奴婢,奴婢……”青芜停了下来,更是不知所措。
“若是你别无所求,那么感谢之言就不用说,若是你还想求些什么,我只能说,爱莫能助。”苏宜晴说完,抬腿就走。
青芜在原地愣了半晌,才是失魂落魄的回去,之后将事情跟她娘一说,她娘除了叹气,也没什么话可说,更不忍苛责女儿。
没想到,过了一会,芯儿就来了,说是她们一家人,弟弟在外院当朝,一家子骨肉分离不太好,就跟那些有家室的下人一样,在外院分一出小院住着吧。
青芜大惊失色,还想要哀求,却被她娘狠狠掐了一把,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之后青芜娘还很认真的谢了芯儿,一刻也不敢耽搁,收拾东西就到了外院。
在外院安顿妥当之后,青芜忍不住落下泪来,道:“娘,都是我不好,不听您的话,那么心急,这才惹了郡主的厌恶,被赶了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青芜娘暗暗叹了一口气,摸着女儿的头发,安慰道:“这并不怪你,只是郡主府最近事情也挺多,王爷那边……郡主心情不快,就算不被赶出来,郡主也是无心帮助我们的。”
“可是,娘,那爹怎么办?”青芜想到父亲就落下泪来。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们一家没做过亏心事,老天会保佑我们的,再苦还能比之前在庄子上苦么?放宽心,还有机会的。”青芜娘性子坚韧,慢慢的安慰女儿。
青芜娘尽力安慰女儿,可青芜还是觉得愧疚,也不知道是夜晚天气闷热,还是她心情烦躁,一直睡不着,不想要吵醒睡一张床上的母亲,便偷偷溜出门去,在院子里走一走。
鼻子一直很灵的她突然闻到空气里漂浮的一丝新鲜的血腥味,不由得一惊,急忙推醒她娘。
青芜娘起来之后,顺着血腥味一路行去,只走到一堵墙后边,便走不过去了。
由于她们母子是刚搬来这外院的,并不知道这墙后边是什么,青芜娘便让赶紧把他弟弟青刚找来。
青钢是在马房洗马,这活很是累人,一早就睡下了,此时被姐姐叫醒,睡眼惺忪的过来。
青芜娘忙问:“钢儿,这墙后边是什么地方?”
青钢看了一眼四周,想都不想道:“娘,这墙那么高,想也知道,这墙后边就是外府了,我记得没错的话,外边是一条巷子,然后就是别家府门了。”
“别家府门,是定王府么?”青芜娘急忙问道。
“不是,管事的不让我们说定王府是别家。”青揉着眼睛嘟囔道,“娘,姐姐,这都半夜三更了,有事明儿再说吧,我好困。”
青芜娘吸了吸鼻子,皱眉道:“不对,这一定出事了,钢儿,你身子敏捷,爬上墙头去看看。”
青钢吓了一跳,睡意一下子消失了,道:“娘,别开玩笑了,那么高的墙,别说我爬不上,就算爬上去了,万一被府里的护院大爷们当成贼人,一箭射过来,小命就没有了,你们在内院不知道,这外院的护院都是骑射高手,平日里拿着弓箭巡逻,要看到有什么不对劲,就是一箭过来的,话说咱们别站在这说话了,要被当成小偷可就惨了,赶紧回屋吧,你看着夜深人静的,狗都不叫一声,能有什么事?”
“不,一定是出事了。”青芜娘对青芜道,“你赶紧想办法进内院去通知郡主,记得要悄悄说,别乱嚷嚷。”
“可是娘,现在这个时间,各处应该都落了锁,怎么进?”青芜知道事态严重,但是她还是知道处境的,这个时候各处都落锁,不能轻易走的。
“管不了那么多,你是爬也好,钻也罢,一定要进去,这也许是咱们的一个机会。”青芜娘望着高高的院墙,神色凝重。
“好。”青芜咬咬牙,提起裙子转身就跑。
“钢儿,你把那些搬过来。”青芜娘指挥青钢搬起东西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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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擒获
苏宜晴很快带着芯儿过来了。
也许是青芜运气,今日两道门的婆子都是素日跟她有交情的,她只说她娘突发旧疾,需要回屋拿一样平日里准备的药油,婆子并不知道青芜一家已经被撵去外院,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放她进去了。
进去之后她不敢直闯郡主住的正院,而是先去找了芯儿,芯儿今日没有当班,一听这事便觉得事态严重,赶紧悄悄去禀报苏宜晴。
苏宜晴披了一件斗篷就跟出来。
来到那处院墙边,此时别说青芜母女这样天生鼻子比别人灵敏的,就是苏宜晴,芯儿这样的都能明显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怎么办,郡主,要不要召集府里的侍卫或者护院去隔壁看看。”芯儿提议。
“来不及,隔壁是诚郡王府,跟郡主府没有交情,从敲门到他们王府查询,很可能要耽搁不少时间。”苏宜晴皱眉看着高高的院墙,又看看青芜母子三人,要事只有她和芯儿,她早就自己过去看看了。
顺着苏宜晴的眼光看去,青芜误会了,赶紧推着青钢:“弟弟,你快爬上墙头看看。”
“黑灯瞎火的,就算爬上去也看不到什么的。”青芜娘上前一步,道,“郡主,奴婢有一个快速又不会出事的法子,您看……”
青芜娘指了指墙角的一堆破桌子烂椅子。
这堆烂木头除了生火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用途……一想到生火这个词。苏宜晴瞬间就明白了,若是想要惊动他人,放火的确是一个最有效最快速的办法。
古代房屋多数木质结构,一旦失火,影响会很大,所以人人都怕失火,打更的更是随时巡街检查,一旦有人嚷失火,不管真假,人们会第一时间冲出来的。这可比喊有刺客有效得多。
苏宜晴望了一眼四周。这四周除了这点木头,没什么易燃物,只是小小升一堆火,然后就扯开嗓门喊。影响不是很大。也没有时间犹豫了了。当即点点头。
趁着青芜娘点火的空隙,芯儿道:“郡主,您还是赶紧回避一下。免得稍后有人来了不免要费一番唇舌解释。”
青芜这时候也机灵起来道:“是的,郡主,若是无事,我们就说是小钢夜里嘴馋,想要烤地瓜吃。”
苏宜晴点点头,这只是个借口,但若是火势不大,事后也没有人会追究,至少郡主府内,只要她不追究,谁敢多嘴多舌?
这时候火已经升起来,青芜娘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瓶油,泼了上去,火上浇油,火苗瞬间就蔓延开来,冒出浓浓的烟,苏宜晴带着芯儿快步闪到一边。
眼看着火势大了起来,青芜娘扯着嗓门大叫,“失火了,救火啊……”
一瞬间,人声鼎沸,不少人衣服都没有穿好,拿着脸盆水桶等物就朝这边来。
来得最早的是郡主府的侍卫统领。
大胡子的侍卫统领问道:“怎么回事?”
青芜正要说话,青芜娘抢过话头道:“刚才我们看到这边似乎有动静,就过来看看,看到一这里不知道怎么着了火,似乎有人要翻墙朝那边跑了。”
侍卫统领看着火势不大,应该很快能够扑灭,可有贼的话,事情就打了,当即皱眉问道:“你真的看清楚了?”
青芜娘道:“这黑灯瞎火的,我眼神不是很好,看着像人影,也许是野猫野狗……这个可不敢保证……”
正说着,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音太过尖锐,愣是盖过了鼎沸的救火声。
“来人啊,杀人了……”
侍卫统领脸色一变,命令道:“各处小心戒备。”
之后就是一连串部署,人手调派等等。
青芜好容易趁那侍卫统领停下嘴的功夫,道:“侍卫大哥,好像是隔壁出事了,不用去看看么?”
侍卫统领锐利的目光扫了她一眼,青芜顿时不敢说话了。
“你带两个人去隔壁看看,你去禀报巡防衙门。”侍卫统领冷静的吩咐起来。
苏宜晴带着芯儿,趁府中一团乱的时候,悄悄溜回去了。
出了如此大事,稍后自然就会有人来禀报,
回到房中,只稍等了片刻,就有丫鬟来禀报说府中失火,原本外头院子是尹嬷嬷值夜,尹嬷嬷觉得郡主歇下了,既然火势不大,也已经扑灭,至于别家府邸发生的事,就更没有紧急禀报吵醒郡主的必要,是芯儿装作关切过来询问,执意要禀报,尹嬷嬷自然也不在坚持,横竖这事跟她关系不是很大。
苏宜晴召集了来传话的侍卫进来,隔着屏风问话。
那侍卫叫廖昌,能进来传话的都是口齿伶俐之辈,几句话就将府中情形说清楚了,只是外院一堆废木头失火,小火而已,马上就扑灭了,就烧了一些废弃座椅熏黑了一点院墙,没有任何财物上的损失,倒是因为隔壁诚郡王府似乎出了人命,府中侍卫统领已经让人过去看了,稍后就知晓。”
苏宜晴点点头道:“这件事,你们处理得很好,既然是左邻右舍,就多留意一下,看看诚郡王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回来禀报。”
廖昌领命而去。
不一会,他又急急忙忙跑回来道:“郡主,王统领擒获了两名贼人。”
“什么贼人?”苏宜晴瞬时一惊。
廖昌道:“似乎是诚郡王府那边命案的凶险,都拿着染血的刀,其中一个服毒自尽,另一个来不及动手,就被王统领制住了,王统领问该怎么办?”
怎么办?这可是一个难题,苏宜晴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要是普通抢劫杀人或者寻仇就没什么好顾及的,被抓到就服毒,显然是有备而来,不像是一般打劫或者寻仇,牵扯上什么家族内部恩怨,那么知道的越多真是越麻烦。
“巡抚衙门的人来了没有?”苏宜晴问道。
廖昌回道:“已经来了,还在诚郡王府四处搜查,另外王爷那边也排了大批侍卫过来。”
“把人交给巡抚衙门的人好了。”苏宜晴真不想要沾染上这种麻烦事儿,既然官府的人来了,就把贼人交出去算了。
“郡主,不可。”闻讯匆匆赶来的李嬷嬷听了这话,来不及行礼,赶紧出声劝阻,之后低声道,“郡主,老奴有话想跟您谈谈。”
苏宜晴其实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便让李嬷嬷进入内室。
李嬷嬷一进去,立即压低声音道:“郡主,老奴刚才一路行来,听说诚郡王府死的人不少,看来这事非同小可。
牵涉到人命的事,当然非同小可,苏宜晴也是这样认为的,因此她才不想要沾上这事。
李嬷嬷道:“郡主,您别怪老奴多事,老奴在宫里多年,这种事见得多了,若是没有擒获贼人罢了,可是已经擒获,这侍卫来回禀报期间,耽搁的时间已经不少,外人看来,该知道的咱们都知道了。”
李嬷嬷的意思苏宜晴明白了,有时候知道了别人的**本事就是一种罪,若是这样把人交出去,而对方想要隐瞒什么,日后必定会想方设法给她小鞋穿,既然如此,还不如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就算被人算计好歹也知道怎么回事。
“只是这凶嫌敢入诚郡王府杀人,必是有备而来,不会轻易招供吧,若是审问过后,他还是不招,不更是落人口实?”苏宜晴淡淡的看着李嬷嬷。
李嬷嬷坦然道:“郡主,这事就交给老奴来吧,老奴在宫中刑房待过几日,学过一点小手段,必能让凶嫌招供。”
宫中的手段啊,想必不是一般,苏宜晴点点头,“既然如此,就有劳嬷嬷了。”
李嬷嬷领命而去。
苏宜晴招过芯儿,让她再去打听。
芯儿刚走,门外就有丫鬟禀报:“郡主,王爷来了。”
话音一落,一身轻袍缓带,头发披散下来,仅仅用一根锦带束在脑后,显得俊逸番茄的连御风走了进来。
“王妃,你还好吧?”连御风关切的走过来,轻轻拉起苏宜晴的手。
“在你进来之前,我还好。”苏宜晴看着连御风这身似曾相识的装束,顿时觉得有点刺激,这家伙还不知道刚从那个女人的床上下来呢,想到这里,她用力抽出被连御风我这的手,不客气道,“王爷如只是来表示一下关心,那么我心领了,不敢打搅王爷,您请回吧。”
连御风脸上有了几分尴尬,却还是道:“听说府中抓获了贼人?”
“是的。”苏宜晴轻轻挑眉,这就是他来此的目的么?
连御风点头道:“如果王妃不介意,这件事就交由我来处置,你看如何?”
“事实上我介意。”苏宜晴想都不想回绝了,“希望王爷不要介意,这是我郡主府的事,我认为两府某些事情还是分开比较好。”
“王妃,我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我觉得你不太了解隔壁诚郡王府的情况,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牵涉严重,我不希望你卷入其中。”连御风说得很诚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