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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茈茵     贵女谋txt下载     贵女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五十二章 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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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棠一再躲避雪娘的问题,而雪娘一扫往日温柔敦厚的模样,变得咄咄逼人,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僵持了许久,海棠还是不肯说,只求雪娘不要在追问,雪娘长叹一声无奈离去。

    从海棠家里出来,雪娘转身就立即去了定王府。

    苏宜晴有些意外雪娘的到来,只是在雪娘毫不迟疑的将跟海棠的对话还有一些所见所闻说出来之后,她又久久沉默了。

    无论海棠做什么,她都不觉得意外,让她觉得意外的是雪娘的态度,雪娘该知道说出这样的事对海棠意味着什么,按理说海棠和雪娘是患难与共,还一度都要一起回乡了,感情应该很深,雪娘怎么就……

    但在一细想,倒也没什么奇怪的,连御风训练出来的人,一度委以重任,让雪娘管理后院所有美人,若是雪娘心慈手软,该隐瞒的隐瞒,该同情的同情,那后院能平静无波么?

    只能说自己小看了雪娘。

    “王妃,您没事吧?雪娘见苏宜晴久久不出声,不由得问了一句。

    “没事。”苏宜晴摇摇头,想了想,还是道,“其实权四太太私下是替王府做了一些事情的,只不过……这些事我并不清楚,这段时间王爷不在,我也有些累,很多事顾不过来。”

    “王妃……”雪娘迟疑了一下,道,“海棠是您做主放出去的,她做什么事应该让王妃知道,绝不该做对王妃有所损害之事。”

    “大概是我做定王妃做得不够格。”苏宜晴苦笑一声,“难得你有这份心,临走前还来告知这件事,王爷的确会用人,我现在都不知道将你们放出王府是对还是不对了,外头日子也不好过,也许你们留在王府还能保得一时的平静。”

    雪娘道:“王妃大恩,我等都铭感于心,日子是人过出来的,过得好不好终究还是靠自己,只要是自己选择的就与人无尤,当初离府也是我们自己愿意的,甘苦都怨不得别人。”

    “尊卑有别,我既然想要你们离开,你们又能有多少选择呢?”苏宜晴微微叹息,就算海棠心中有怨也是应该的,毕竟雪娘等人出去之后有自己的家,有疼惜她们的丈夫,以后还可以享有天伦之乐,而海棠至今一个人。

    “王妃是一片好心,这谁都知道的。”雪娘又道,“燕城所有的王侯宅邸每年放出的丫鬟都不少,谁能又王妃跟前之人过得好呢?我们这些外头的人都很清楚的。”

    “我是好心么?”苏宜晴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能进王府的也都不是愚蠢之人,我让你们出府并不是为你们着想,而是为了自己,出于各种原因,总之是掺杂了利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们若是为了自己而不得已做了什么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做人该知恩图报,否则与禽兽何异。”雪娘坚定道,“奴婢等深受王妃大恩,只要王妃有需要,奴婢必定赴汤蹈火。”

    “又是这样的话。”苏宜晴笑容里带了深深的讥讽,“雪娘啊,我原以为你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见识比一般人强些,想不到你也说出这样的话,别误会,我相信你此刻说的是真心的,只是人心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改变,今日喜欢的明日说不定就会厌恶。”

    “奴婢会证明奴婢今日所说之言的。”雪娘说着,跪下深深给苏宜晴磕了三个头。

    “你这又是何必呢?”苏宜晴听出了雪娘的画外之言,分明是要继续留在燕城,留在这个是非圈子里。

    “只要王妃有需要,奴婢就不会走。”雪娘的语气很是坚定。

    苏宜晴不再说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既然雪娘愿意,她也不勉强,留下来未必有坏处,富贵险中求,若是她能过的了这一关,身边之人自然跟着获得无上荣耀,多少男子拼杀一生都得不到这样的富贵。

    在这险恶的环境中,人心真是会变,她就变得多疑起来,看谁都像是别有居心。

    在雪娘走了之后,苏宜晴将绿藤叫来,直接问道:“权四太太那边又是怎么回事?”

    绿藤这次倒是没有推脱支吾,很干脆道:“前些日子,权四太太找了忠毅侯府尤氏的娘家人,劝说了几句,让她们打消送女儿入定王府的念头。”

    “只是这样?”苏宜晴微微皱眉,没看绿藤,只是用茶盖轻轻拨了拨细瓷茶盅里的茶梗,说起来这权势的巅峰能享用的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就说这小小的茶盅吧,看起来薄薄的茶壁,但是滚烫的开水导进去,握住茶杯却一点都不觉得烫手,里面放置的茶水可保半个时辰不冷,跟前世的保温杯一样,据说在外头,这一只小小的茶盅千金难求,而在定王府,这样的器皿却随处可见。

    很多所谓的宝贝,其实也就是稀有一些,就如这个茶杯,前世保温杯到处可以买到的时候,除非是有小孩的人外出旅游,不然就算在家里,也没有多少人喜欢用保温杯,要泡茶直接烧热水,喝温水就从热水瓶倒。

    好吧,她想得远了,权利之所以诱人可不仅仅是这些身外之物。

    “确实如此。”绿藤想了想又补充,“权四太太的确只是让那高氏说服尤氏,出了这许多事之后,尤氏本就后悔了,只要有人多说几句,改变心意是很正常的,没有必要做别的事情。”

    “那容五小姐如何就死了?”苏宜晴轻声道,“你若是不想说也可以不回答,我只是觉得燕城府尹朱应能上门要求验尸,想必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你们应该也有留意忠毅侯府,就没有一点风声么?”

    绿藤没有隐瞒,回道:“禀王妃,容五小姐之死确实突然,不过据奴婢所知,除了忠毅侯府没有人能从容五小姐之死中得到好处。”

    “你的意思是……”苏宜晴随是提问,但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前世看过的一些侦探句中有句名言,谁得利谁就有嫌疑,既然是忠毅侯府的人得利,自然是他们嫌疑最大。(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百五十三章 原因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远的不说,就说蒙也吧,上阵杀敌无数,立下赫赫战功重兵在握,这样的人只要他没有造反的心思,是不会怎么样的,就算有些贪污受贿欺压良散之类的也没什么要紧,反而不容易让人避讳,战事一起就得重用这样的人。

    可就因为一身的儿女债,蒙也轻易的就被夺了兵权,若真就那么解甲归田还算好的,偏偏蒙也在连御风的暗中支持下,眼看又要崛起,但最终还是落了个半身不遂的下场,说是意外,不过苏宜晴真的难以相信。

    好吧,苏宜晴又想多了,不过还是多问了一句,“容五小姐有事,忠毅侯府能有什么好处?”

    绿藤道:“若是容五小姐暴毙,忠毅侯府才好继续送别的姑娘顶替进王府啊。”

    “就为了这个?”苏宜晴有些不明白了,这也不需要吧?先前容五小姐已经传出有隐疾,忠毅侯府大可以光明正大换人,至于搞出人命么?

    绿藤低眉,“这只是奴婢个人的猜测,王妃有所不知,容五小姐身有恶疾的消息传出来,外头不少流言蜚语,说是忠毅侯府的人太过分,难怪送嫡女做侧妃都愿意,原来是有毛病,若是嫁入名门世家做主母,人家知道之后非得休了不可,但做侧妃就没那么要紧了。”

    “那又如何?”苏宜晴刚问出口,就马上反应过来了,毕竟她如今也是局中人了,很容易就理解一些想法,容五小姐的恶疾终究只是传闻,只要人不在了,忠毅侯府的人大可以翻脸不认账,咬死没有那回事,容五小姐只是偶感风寒不幸过世,虽然这说法无耻了些,却并非不可能,而容五小姐不死,就是一个明晃晃的的铁证。

    绿藤又道:“奴婢还打听到,此次燕城府衙的人之所以敢去忠毅侯府查容五小姐的死,就是因为容五小姐的妹妹去衙门告了,那位妹妹本来是容大老爷收做义女准备顶替容五小姐的。”

    苏宜晴又瞬间想到一个问题,问道:“闺阁千金,哪怕只是旁枝,也是养在深闺,偶尔出门也不过从一个大宅门挪动到另一个大宅门内,这位妹妹怎么就去了燕城府衙告状?燕城府衙的人又怎么会接了这样的状子?”

    这样一问,绿藤本来就低着的头更低了,只道:“这个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苏宜晴默然,追根究底,只怕这事跟定王府也脱不了干系,算了,远一些的她也管不了,近一些的她要问一下了,趁着绿藤的注意力估计在忠毅侯府的事情上,她突然发问道:“海棠究竟怎么回事?”

    “海棠……”绿藤果然有些猝不及防,一时没有回答上来。

    苏宜晴紧紧盯着她,又补充了一句,“这个问题你一定要回答,别的我可以不管,跟我有关的我一定要知道。”

    “是。”绿藤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才道,“具体奴婢并不知道,是王爷吩咐的,说是海棠知道得太多,不能离开燕城。”

    “那之前我安排雪娘她们离开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苏宜晴很是不满了,雪娘海棠都是定王府出去的,若是定王府的人觉得她们在王府呆得久了,知道的事情多不想让她们离开眼皮低下也很合理,她不该干涉,可事先要让她知道吧,免得她白忙活一场,还让雪娘她们白高兴一场,哪怕是卑微的下人,也不该如此耍她们,对了,雪娘突然改变主意难道也是因为这个。

    心念转动之间,苏宜晴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绿藤急忙解释道:“王爷别误会,雪娘她们是可以走的,只有海棠一人不能走。”

    “这又是为何?”苏宜晴又不相信了,没有理由雪娘这个曾经的管事可以走,海棠这样一个小小歌女却不能走。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绿藤说了这句之后,又怕苏宜晴误会似的,赶紧又解释,“如此重大的事,也不是奴婢能轻易知道的。”

    苏宜晴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想想倒也合理,若是连绿藤都能随意知道,大概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了,不过既然如此,上次为什么不阻止她放海棠出府呢?难道是为了测试海棠?又或者还有别的打算?

    想想又不是合理了,一个小小歌女,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吧?真要有什么疑心,随便处置了也无人知晓。

    在苏宜晴乱想的时候,绿藤也突然说了一句,“王妃,若是朱大人上门的话,该如何处置?”

    “朱大人,朱应?”苏宜晴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盯着绿藤语气更不好了,“什么怎么处置?你不是说容五小姐之死与你们无关么?那还要什么处置?”(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百五十四章 攀咬

    绿藤的意思是,朱应最近频频查定王府,还派人暗中监视,有些过头了,堂堂定王府怎么能被人如此欺辱上门,应该做点什么警告一下朱应。

    对于燕城府尹朱应这个人,苏宜晴其实印象还是不错的,私底下朱应的为人怎么样她不知道,但是他在公事上还是很认真公道的,几件案子都断得不错,若是多几个这样的官员,一方百姓就有福气了。

    虽说朱应有时候对某些事情喜欢追根究底,莫名就盯着定王府不放,但那也是人家职责所在,有怀疑的也是正常的,若是因为别人尽忠职守,就要对付别人,那么就有些过分了。

    想到这里,苏宜晴看着绿藤,严肃道:“朝堂上的事我不懂,你们想要做什么也有你们的理由,若朱应有什么妨碍到你们的地方,你们想要对付他,我也无话可说,别让我知道就是了。”

    绿藤见苏宜晴神色不好,明显有什么误会,急忙解释,“禀王妃,此事纯粹奴婢自己琢磨的,并非王爷的意思,奴婢是觉得朱应这样整日盯着定王府,不免有所不便。”

    “甚至不怕影子斜,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不做亏心事,人家查也妨碍不了我们什么。”苏宜晴淡淡说着又看了绿藤一眼,这个丫鬟也不过十**岁的年纪,但处事却像很多擅长弄权谋的老臣子,真不能用年龄来衡量一个人。

    “是,王妃。”绿藤恭敬的回答,并无异议。

    “你退下吧。”苏宜晴刚吩咐了这一句,转眼又想起来什么,急忙道,“等等。”

    绿藤赶紧退了回来。

    苏宜晴沉吟了一下,又问:“香山公主最近在做什么?”

    “六皇子妃最近倒是喜欢参加各种宴席,频繁出门赴各种茶会赏花会,多数是谈些胭脂水粉之类的话题。”绿藤回答得很顺口,早有准备的样子。

    苏宜晴并不认为香山公主在这种时候有心情四处交际闲聊,大概是有什么别的目的,有时候男人不方便出面的事情,由女人来说更加的方便有效果。

    “王妃……六皇子府最近添了一位侧妃。”绿藤小心翼翼的说了这一句,生怕侧妃两字会刺激到苏宜晴。

    果然苏宜晴听到侧妃两字就反射性的捏了一下手里的茶杯,只是没说什么。

    三妻四妾在这里才是正常,若是有谁坚持不纳妾只会被人当成异类,说起来某些人也很乖,都是女人,那个愿意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但是逼迫别人家纳妾的多数也是女人,最明显的就是那些当婆婆的,自己恨不得把丈夫的小妾生吞活剥,却一直往儿子身边晒女人,还指望儿媳妇贤良淑德毫无怨言,婆媳矛盾由此而生。

    以前她也颇为同情那些被逼为妾的女子,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送进定王府的美人,她想要送出去,出于对女人的同情,她会尽量帮忙想个妥善的去处,让她们能有更好的机会,但这种事情多了,她现在一听见侧妃二字,打心里有了深深的厌恶。

    香山公主一直觉得六皇子对她好,这是最难得的,在被族人背叛之后,六皇子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现在眼看着这稻草不能救命,她会不会有别的念头,香山公主身份不同一般,她要有什么别的念头,只怕影响不小,定王府就首当其冲。

    正想要再细问一下那六皇子府那侧妃什么来头,萝草很慌张的进来了,行礼之后急急忙忙道:“王妃,方才六儿来报,说是燕城府衙抓住了谋害容五小姐之人,审问之下,那人竟然说是,说是……”

    萝草不敢说下去了。

    “说是我指使的?”苏宜晴微微皱了眉头。

    萝草点点头,有些义愤填膺:“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你怎么知道是栽赃陷害?”苏宜晴弯了弯嘴角,带出一抹笑意。

    萝草和绿藤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应答。

    最后还是绿藤技巧的把话题岔开一点,问:“王妃,若是那人在公堂上说出来,这朱大人少不得要来询问一番,您看到时候怎么说?”

    “若问我的意思,我就实话实说,我什么也没做。”苏宜晴说着看了几眼绿藤和萝草,“至于你们或者谁有没有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这种事府中一般都有章程吧?按规矩做就是了,对了,朱应抓住的应该是丫鬟婆子之类的吧?若只是一个下人随口说了几句,我就要费神应付,早就累死了。”

    萝草道:“奴婢知道了,王妃放心,据六儿说,被抓住的只是容五小姐的贴身丫鬟,因为尤氏坚持要替女儿讨公道,在院长里严查,那丫鬟怕被查到,就私逃出府,之后被朱大人抓到,她便招认……想来是胡攀乱咬。”

    “一个小丫鬟,真要胡攀乱咬,说谁不好,敢指证我?”苏宜晴冷笑一声,这才是容五小姐之死能带来的最大影响。

    绿藤道:“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王妃,我们要不要查一查?”

    “怎么查?大张旗鼓的查,岂不是此地无银?依我看,还是少费些劲,还是那句话,身正不用怕影子斜,做好自己的事,苏宜晴顿了顿又瞥了绿藤一眼,“朱应的作风,不会轻易上一个小丫鬟的当,除非有什么别的原因。”

    绿藤微微低着头,萝草大着胆子问:“王妃,若是朱应要强行传府里人去问话呢?”

    苏宜晴道:“看手续齐不齐全,若是依法办案,我定王府没有理由阻挠,你们觉得呢?”

    “奴婢听从王妃的吩咐。”绿藤和萝草齐声回答。

    苏宜晴淡淡笑了笑,并不太相信这两丫鬟说的,她们背地里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这王府里又不是一个主子,但只要不在她跟前耍什么花招,就随了,毕竟只是听命行事的小丫鬟而已,何必为难她们。

    不过她倒是应该提高警觉,看看忠毅侯府这出戏究竟要演到什么程度。(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五 远方

    雪娘最终也没走,让海棠觉得有些意外,但又不意外。

    她这样卑微的人都不能走,雪娘在定王府呆的时间更久,还是管事,知道府中的秘密更多,更加不能走了,只是她实在不明白,王妃这样反复到底有什么意思?

    另外那位高氏又来过一次,更加着急了,话也更加难听,但权四太太似乎胸有成竹,根本就不管,连面都不露并让她也沉住气,不要去管高氏,她们并没有做错什么。

    雪娘又来了一趟,这次说的是从六儿那知道的消息,因为六儿的相公是燕城府衙的捕头,所以知道一些内情,知道有人要针对定王府,也不知道谁是谁非,雪娘还是来提醒海棠小心一些,并非是胡乱泄密,只是衙门里捕头都知道的事,也算不得什么大秘密了,有心人都能打听到。

    她提醒海棠一声,让海棠有个准备,免得衙门真的传唤,一时措手不及乱说话给王妃招惹麻烦。

    从雪娘对王妃的了解还有上次的一些谈话,她觉得王妃不像是背后会耍这种小手段的,但王妃不会不表示其他人不会,雪娘以前管理那些王府美人的时候就知道,有时候麻烦的并非那些空有其表的美人,而是美人身边的那些人,尤其是一些打着主人旗号擅自做主的下人,那些手段让人防不胜防。

    海棠听了雪娘的话,显得很是慌乱。

    雪娘察言观色之后道:“海棠,姐妹一场,我真把你当成妹妹,有些事你不方便说就算了,但我还是要多说几句,别什么事都听别人的,做一些自己都不太清楚的事情,给自己招惹祸端最后害人害己。”

    海棠默不作声,她自己也后悔死了,早知道权四太太行事有些什么,但想着毕竟蒙权四太太照顾了许久,那天又听说只是替王妃做点事,劝说一些忠毅侯府的人别把姑娘嫁入定王府,权四太太说得信誓旦旦,虽说这不是王妃授意的,但她们受王府恩惠,力所能及的的范围内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权四太太身边没有体面的丫鬟,所以就让她充充场面,对高氏说的话,她也能全部听到,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事,这点忙她都推脱实在说不过去,于是就答应了了,之后的事确实也如权四太太说的,并没有什么出格的,顶多也就是画了一下大饼,做了一些空头雪诺,也是为了能让忠毅侯府退亲。

    万万没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竟然扯上了人命,之前在王侯宅邸,海棠一直就知道小心翼翼,轻易不答应别人任何事,但除了外头,警觉心就小了。

    现在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后悔也完了,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虽然实在怀疑权四太太背后是不是真的又另外做了什么。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沉默了好一会,海棠突然问:“雪娘,你说我要不要避一避呢?”

    “避什么?”雪娘心一沉。

    海棠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雪娘只能叹道:“我也不知道你们这怎么回事,但你若是实在没做什么,这一避就有些做贼心虚,可不避开,这燕城府衙真要传唤你上堂做证,也是个麻烦,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海棠又犹豫了一下,想想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件事她实在是有些扛不住,雪娘不是外人,为人处世比她有经验,她还是听听雪娘的意见。

    于是海棠就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雪娘,最后道:“雪娘姐姐,我一遍一遍想当然说过的一字一句,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我真不知道,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照这样看来,事情就不是很严重。”雪娘想了许久,建议,“只这样的话就没必要走,否则就成了做贼心虚,罪名就真的坐实了,这种牵涉王侯将相的案子,官府不会真的彻查到底,多数都是查到一半会因为各方面的原因而放弃,但一些流言蜚语不会退却,尤其是那些含糊不清的部分会被人更加抹黑。”

    海棠想想也有道理,真要有需要,权四太太也会让她赶紧走的,她要冷静,不能自乱阵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另一边,定王府中,苏宜晴意外的听到了一个消息,来自遥远的消息。

    大荆远平伯复爵,还加封了一级,成了侯府,据说是原来的远平伯立了大功,所以当初因为朝局动荡站错队而被夺去的爵位又被发还了回来。

    在苏宜晴的印象中,苏大老爷其实也很平庸,比她那个父亲苏三爷强不了多少,不过当初有个爵位在身,低下又有几个能干的弟弟,比如会做官的二弟,回赚钱的庶出弟弟,还有一些世家所固有的姻亲也能帮衬着点,这才能保持表面的虚繁荣,但是随着儿女姻缘的不顺,加上岑太夫人去世,早已离心兄弟就闹起了分家,分家之后没有了支持的远平伯府自然就走向了没落。

    如今又突然崛起,里头一定有内情,以苏大老爷的本事不太可能,苏家年轻一辈男子,似乎也没有太过出色,能支撑门庭的。

    难道是因为苏宜荣?这倒是有可能。

    苏宜荣冒着那么大风险还牺牲了夫婿,来到大周,总得有多些利益,但仔细想想,又有些不对劲。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当初苏宜荣的亲事也算是被牺牲妥协的一个,以苏宜荣的性格,不像是牺牲自己保娘家的。

    想来想去想不通,苏宜晴又不能不想,大周如今朝局也不稳,但总的来说,也就那么回事,她还不至于太过担心,连御风应该有能力应付这些。

    来自遥远故乡的那些人和事才是一枚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会在她不经意的时候引爆。

    连御风现在应该也是最艰难的时刻,这时候若是他内宅出了什么事,一定会成为各方面攻击的对象,尤其是大周皇帝又是被大荆使团所伤,她的身份一旦被揭穿,带来的后果简直不可设想。(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六 以死明志

    燕城府衙内,师爷看着坐在堂上闭目养神的朱应,心中有万般疑问,可不敢问,只站在一旁,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在一起,如乡下汉子紧张时一样搓着手。

    “师爷,你不用太过紧张。”朱应闭着眼睛,淡淡说了这样一句。

    “是,大人。”师爷慌张应了一句,可实在忍不住,“大人,能问一句,您在等什么人么?”

    一大清早的,朱应身着官服高坐公堂之上,又不开堂审案,也没有传召三班衙役,就那么坐在堂上,像是在等什么。

    “也许吧。”朱应语气轻松,像是在茶馆等茶友一般。

    师爷不敢再继续问朱应,也许是什么意思,要么是在等人,要么就不是,这种问题哪里有什么也许?

    又过了近一个时辰,将近黄昏,就在师爷想着该不该提醒一下朱应,他从晌午到现在,还没有进食过,甚至连杯茶都没喝,是不是吃点东西在继续等的时候,外头守门的衙役来报,说是有一个婆子来报案,说是案情重大,非要见到大人才说话。

    朱应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让她进来。”

    衙役领着一个六十多岁,身穿蓝布衫头戴两只银簪的妇人进来。

    “见过大老爷。”妇人规规矩矩的磕头行了一个礼。

    看举止应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嬷嬷,规矩很严谨。

    “你是何人,因何事要见本官?”朱应语气很是严厉。

    “奴婢张吴氏,是忠毅侯府的下人,也是秋儿的干娘。”张吴氏低着头,说了自己的名字,朱应的第二个问题她没有立即回答。

    师爷忍不住看了一眼朱应,又是忠毅侯府的事,先是有忠毅侯府的旁枝小姐来报案,然后是容五小姐身边的丫鬟,现在又是个老婆子,一个接一个的,这些人怎么不一起来?一开始他就劝说过大人,内宅里的这种事不好插手的,虽是出了人命,但这种世家大族,自有族规可处置。

    就算是查,也该适可而止,早在那个秋儿说出定王府三个字的时候,就该赶紧停手,如今的定王只手遮天,他的正妃弄死几个情敌算什么事?高门大院这种事情多了,大人真想要遏制这种风气,大可以找几个没落世家干系不大的开刀,何必惹当朝权臣?

    师爷劝说过几遍,无奈朱应就是一句怕的话可以走,他帮忙写封举荐信让他到外头富裕之地做师爷,外地没有燕城复杂,日子比较好过。

    师爷赶考屡次不中没脸回乡,贫病交加之时幸好遇上朱应,朱应赏识他的才华,收留他做了个师爷,朱应是个好官,男子汉大丈夫要知恩图报,他下定决心这辈子都要辅佐朱大人,以报知遇之恩。

    堂下的张吴氏口口声声说是秋儿的干娘,本不想惹事,但不忍心看秋儿就那么枉送性命,说秋儿给小姐下毒都是被人胁迫的,不然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小姐有事,丫鬟也跑不了,怎么会害小姐?跟着小姐足不出户的丫鬟能懂得用毒?自然是被人指使的。

    朱应耐着性子听张吴氏来来去去的说秋儿如何无辜,等她说完,才道:“张吴氏,空口无凭,你口口声声说秋儿是受人指示的,可有什么具体证据?”

    “大人,奴婢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奴婢可对天发誓。”张吴氏说着重重磕了一下头。

    朱应轻轻摇头:“公堂之上诅咒发誓可不管用。”

    “奴婢以性命担保。”张吴氏说完,猛然起身,快速冲向一旁的柱子,只听砰的一声响,她狠狠撞向柱子,碰得头破血流,整个人在慢慢倒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当时堂上只有朱应和师爷两个人,离张吴氏比较远,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更没法阻挡。

    师爷回过神来,急忙奔过去,伸手试了试张吴氏的鼻息,又摸了摸脉搏,对着朱应摇摇头,示意人已经不行了。

    朱应慢慢闭上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

    师爷看着张吴氏的尸体,愣了好一会,才慢慢走上来,低声问:“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让人把尸体抬下去,通知忠毅侯府之人前来认尸。”朱应淡淡吩咐。

    “那如何跟忠毅侯府的人说啊?”师爷有些担心,这人死在了公堂之上,现在只有他和大人两人,到底出了什么事,真是说不清了。

    朱应面无表情道:“就说这婆子来报案,说秋儿那丫头是个逃奴,偷盗侯府财物出逃并且对旧主身怀怨怼,污蔑她们家小姐是被害死的,为了证明所言不虚,她就以死明志了。”

    “这行么?”师爷觉得这个说法只怕无法取信于人。

    “你说呢?”朱应看了师爷一眼,“你觉得这不是事实么?”

    师爷一个激灵,立即道:“大人说得及是,学生这就去。”

    师爷到了忠毅侯府,先是说了张吴氏的死讯,接着就把朱应的话在加工润色说了一遍,最后还叹息说张吴氏真是忠仆啊,为了不损害小姐的名节,宁愿以死明志。

    容大老爷听了半日,最后道:“张吴氏真是如此说的?”

    师爷一脸无辜:“是啊,这还能有假,公堂之上是学生亲耳听见的,另外这秋儿偷盗财物之事不也是贵府之人说的?难道这还能有假?”

    “我不是说假的,我的意思是张吴氏就没有说什么了?”容大老爷满脸的怀疑。

    师爷道:“没有了啊,对了,我们家大人还让学生向侯爷你道歉,说是上次误信小人之言,误会了,改日他定然亲自登门道歉,还请侯爷原谅,如今他是真的相信贵府小姐是病逝的了。”

    对于师爷的话,容大老爷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但是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反驳之言,闷了好一会才道:“既然如此,我府上那两个人,朱大人打算何时送还?”

    师爷答道:“这个大人没说?侯爷的意思是要送还么?”

    “当然,我府中逃奴,抓住了自然要送还。”容大老爷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七章 质问

    对于容大老爷的要求,师爷只说回去会禀报大人,他只是一个报信的师爷,不能做主,然后就走了。

    只留下容大老爷在那恨得咬牙切齿,他算计了那么多,结果被人轻飘飘的几句话就颠倒过来了,这人果然都是欺善怕恶见风使舵的,如今定王府势头好,就都躲着了,原以为上次这朱应那么执着的要查五侄女的死是想要找定王府的麻烦,他就顺水推舟了一把,多给他一些证据,让他查去,却没想到这厮风头转得那么快。

    早先做了那么多的事,若是容家女儿不能成为定王妃,那么家就会成为定王府的死敌,他听容妃从宫里偷偷传来的消息,说是皇上近来身体越来越差,本来皇后还让后妃轮流去探视的,可近来却以皇上要静养为由,一个都不让见了,可见皇上是真不行了,说不准那天突然就……到时候坐上那把龙椅的指不定是谁。

    以目前的情形来看,的确怎么都不能是定王坐上那个位置,但是几位皇子中没有成大气候的,极有可能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情况出现。

    但凡这种情形出现,上位者必要大幅度铲除异己,哪怕只是为了立威,杀鸡儆猴,跟定王妃结下死仇的忠毅侯府,之前要跟定王府结亲纯粹只是想要借点力,现在却是为了保命,一定要成功。

    一开始朱应来要求验尸的时候由于事发突然,容大老爷拼命阻拦,可事后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却也可以是一个机会,仔细盘算之后狠狠心,觉得冒点风险是值得的,若是能坐实定王妃谋害容家小姐的罪名自然好,就算不能,对定王妃的名声产生影响,定王心中生疑,只怕对王妃也会有所提防,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可恨这个朱应不知道抽什么风,居然又改变了态度,似乎是要站在定王府那边了。

    师爷走了之后许久,大管家见容大老爷迟迟不走出书房,有些不放心,就进来看看,在得知了师爷所说的话之后,不免有些忧心忡忡道:“侯爷,事情看起来有些不对,该如何是好?”

    “先这样吧,好在张吴氏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如今这样,对我们也无碍,接下来再看看了。”容大老爷想了想,只觉得有些心烦,一时也拿不出什么好主意。

    大管家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容大老爷的神色,道:“侯爷,开弓没有回头箭,朱应这样的说法只是搪塞我们,若是他有心倒向定王府那边,这对我们就很不利,只要这事透露给定王府知道,那边一定会有所行动,必须快些想应对之策,否则这案子继续翻下去,指不定会怎么样。”

    “定王妃娘家已经倒了,定王不在城中,一个女人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容大老爷有些不屑,在他心中,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在内宅耍些争风吃醋的手段还可以,到了外头,哪里是她们能折腾的地方,这定王妃如此年轻,无非也就是运气好些,狐媚功夫了得,暂时的拢住了定王的心罢了,妻凭夫贵,一旦失宠,她就什么都不是了,就算还有个儿子,那么小的孩子,能不能养得活还是未知数。

    容大老爷心里还是想着容家的女儿能取代定王妃位置的,如今容家是没有合适的女孩子了,但别的亲戚家还是颇有几个合适的,只要定王回到燕城,他还是要想办法将人送进去,就算不姓容,侯府送进去的人还能不向着侯府么?

    大管家在很多事情上比容大老爷通透得多,容大老爷世家公子出身,先是顺利的成为世子然后继承爵位,中途虽也有一些小波折,但总的来说还是平安度过了,之后容大老爷在朝堂上表现平平,可借着几门有力的姻亲,遇到的一些小问题也能迎刃而解,所以容大老爷某一方面来说有些天真,总以为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只会争风吃醋搞些小算计,成不了大气候。

    却不知道,女人有时候算计起来,比男人强多了,以定王府此时的声势来说,定王妃并不缺支持着,别人都想要巴结上定王,但巴结定王并不容易,定王也不是那种色令智之徒,据他所知,有些脑子转得比较快的已经转而想要去巴结定王妃了。

    娘家不行了,定王妃肯定也需要外力支持,又或者说,某些定王不方便出面的事,借有王妃来做比较不引人注目,无非都是想要靠上定王府,夫妻一体,巴结上定王妃未必差多少,相对风险还小。

    而巴结王妃最快速的途径莫过于替王妃铲除眼中钉,他们忠毅侯府很容易就成为众矢之的,那个朱应说不定也是扭转风向的人之一。

    大管家有心提醒容大老爷小心别人的反击,但容大老爷此时根本听不进去,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再继续给定王妃身上泼脏水,定然要把定王妃拉下来不可,同时要尽快再选定入定王府的人选,求宫里老太妃帮忙,无论如何要送进王府去。

    就在容大老爷烦躁的时候,小厮来报说,尤家大老爷上门了。

    尤家,又是一个麻烦,容大老爷有心不见,但想着若是不见,这尤大老爷肯定会找尤氏和容二老爷,指不定又要说出什么话,还是得安抚一下。

    命人请尤家大老爷花厅奉茶,他稍后就过去。

    略坐了坐,喝了几口茶,定了定心神之后,容大老爷这才慢慢走到花厅。

    花厅内,尤大老爷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见到容大老爷就阴阳怪气的说道:“侯爷真是贵人事忙,实在有事其实可以不必应酬我这等闲人,随便找个管事的照顾便是了。”

    “尤兄,实在抱歉,方才有事耽搁了,并非故意怠慢,还请不要动怒。”容大老爷不想要再多生事端,他知道尤大老爷来意不善,只能忍住这口气,好生安抚这个平素见到他只会低头巴结的姻亲。

    “多余的话就不说了,我现在只问侯爷一句,你那个侄女到底怎么死的?”尤大老爷直直瞪着容大老爷的脸,很不客气的问。(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八章 退缩

    尤大老爷逼问的嘴脸让容大老爷一阵心烦,尤家一个破落户从来见到容家人只有摇尾乞怜的分,都说墙倒众人推,忠毅侯府现在还没有倒呢,什么时候轮到尤家也想要来踩一脚了?真是岂有此理。

    容大老爷也不是多有涵养的人,当即沉下脸来道:“尤大老爷觉得我的侄女是怎么死的?”

    要说世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尤大老爷这样兴冲冲地的上门兴师问罪是自觉得占了理,而容大老爷一开始也有心虚的表现,这才更加强硬,想着先压对方一头再提条件,可现在容大老爷隐隐有翻脸的趋势,连称呼都变了,他又有些犹豫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踌躇了一下,尤大老爷还是狠狠心,道:“外头流言纷纷,都说是我们尤家教女无方,还有些关于我弟媳高氏的事……对我们尤家的声誉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对此你们忠毅侯府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交代,什么交代?”容大老爷哼了一声,“你觉得冤枉么?无谓的猜测我不想说,你那弟媳高氏做了什么,是你那个妹妹我的弟媳说出来的,就算冤枉也是你们尤家女自己惹出来的,说起来我们忠毅侯府还觉得冤枉呢,实话告诉你,燕城府衙的师爷也刚走,说的也是我侄女的死,我是想着我们两家毕竟是姻亲,有什么事可以商量着解决,没有必要为了几个无知妇人做的一些蠢事而闹上公堂让外人笑话,可若是尤大老爷觉得尤家的名声更重要,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我忠毅侯府自然也尊重,我马上就把师爷请回来,当面说清楚。”

    “不……”尤大老爷脱口而出,之后脸刷的一下红了,不知所措起来。

    容大老爷满脸讥笑:“这样,尤大老爷若想知道详情,就先问问你的妹妹,我的弟媳吧,我这个做大伯的不好直接跟弟媳对话,有些事其实也不是很清楚。”

    说完之后,容大老爷就叫来一个丫鬟,让人去请尤氏,之后看都不再看尤大老爷一眼,拂袖而去,他算是看明白了,尤大老爷若是只想要趁机捞点便宜,那么尤氏的话应该能让他打消念头,若是尤大老爷背后还有什么人给了更多的许诺让他闹事,那么无论是软或者硬,尤大老爷都不会退缩,既然如此,何必还要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很快的,尤氏就到了。

    尤大老爷对着自己的亲妹妹总算是客气了一些,道:“妹妹,侄女究竟怎么回事?我让你嫂子来过几次,你嫂子都说不清楚,现在你给哥哥一句实话,若是侄女真死得冤屈,哥哥定然会替你们母女讨回公道。”

    尤大老爷的话说得漂亮,尤氏却无法相信自己的亲哥哥,她非常了解自己的哥哥,绝对是唯利是图,并且没有承担力,现在话说得好听,可一旦事情到了无法收拾的地界,她这个哥哥绝对会推卸责任,把事情往自己这个妹妹身上推的。

    人很多时候都只能一鼓作气,再鼓就衰,尤氏当初心疼女儿,已经豁出去过闹过一次,但很可惜没有能一鼓作气,这几日在容大老爷暗示的一些下人的游说下,她已经有些害怕了,就连她自己身边的陪嫁嬷嬷也劝她,人生不能复生,还是顾着活人更为重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生是容家的媳妇,死也只能是容家的鬼,若是被休,尤家也是有名望的家族,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会容得下她这个有辱门楣的女儿,必然会用她的血来洗清尤家门楣上的污点,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让她死在家庙,差一些的连门都不会让她回。

    就整件事来说,尤氏想要悔婚,并且让自己的女儿吃脸上长斑的药,怎么说都是尤氏的错,就算事情最后能水落石出,尤氏的行为也足以被休,娘家自然也不会容得下她,只有一死,就算死了尤家也不会让她进尤家祖坟,很有可能会被一张破席卷了扔乱葬岗跟大街上那些要饭的一起。

    明白这一点之后,尤氏就支吾起来,面对尤大老爷貌似关切的询问,只说自己是因为丧女伤心过度,前些日子整个人有些迷迷糊糊的,说的什么自己都记不清了。

    尤大老爷不死心,又询问高氏的事。

    尤氏干脆全部推脱,说是容家几个恶奴因为对女儿的照顾有些疏忽,被狠狠惩处了一番,之后就胡乱散播谣言,容家一些妒忌嫡枝的旁枝也跟着起哄,就比如容大老爷先前收的养女,因着不能正式被记在容大太太名下成为嫡女就怀恨在心,又因为毕竟是个小姑娘,年纪小,经不起别人几句怂恿,就跑去衙门胡言乱语,她这些日子病着,具体也不是很清楚。

    最后尤氏还说,这些都是容家内部的事,尤家是亲家,虽也被流言所累,但流言就是是流言,当不得真,就算是高氏被衙门里的人询问了几句受了些委屈,毕竟也是没有能正式定罪,衙门的人都没说什么,尤家更不能把污水往自己身上泼。

    过些日子事情过去了谁还能记得这些事?忠毅侯府姻亲无数,在宫里还有一个容妃,尤家只要稍安勿躁,等过了这一关,忠毅侯府自然会有补偿,相反的,若是此刻,尤家为了一点点流言就要撇清关系,日后谁还敢跟尤家结亲?

    尤大老爷说不出话来了,深深后悔方才不该把话说得太硬,导致得罪了容大老爷,这容大老爷可不是一个以德报怨之人,日后指不定要给什么小鞋穿。

    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晚了,只能让尤氏在好好跟容大老爷解释一番,尽量把这个场面给缓和过来。

    尤氏自然是满口答应,但在心里打定主意,她是不会去跟容大老爷说什么的,她对自己亲生女儿的死满是疑惑,而容大老爷和尤大老爷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想要用女儿的死来替自己捞好处,有什么也是他们自找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九章 来意

    对于苏宜晴来说,无论是忠毅侯府还是燕城府衙都不是什么大事,或者说这些只是针对定王妃的阴谋诡计跟过去的事情一比,都显得微不足道,她不想理会,这些事连御风手下的人应该能对付得了。

    让她觉得恐惧的还是来自远方的消息,那么多年了,她始终还是想不通周太夫人替她换了个身份送来大周的目的,以前是想过可能周太夫人跟连御风有什么联系,但想到芯儿的死还有连御风的一些所作所为,似乎又不太像。

    另外,周太夫人当年的年纪就很大了,都说不准还能活几年,那样的折腾为的是什么?不过权利这东西并不分年龄,历史上多少英明神武的皇帝,在行将就木的时候还不惜为了将权利保留到最后一刻而杀掉对自己有威胁的儿子,越是聪明的人想法就越难让人预料。

    苏宜晴恐惧之下,迫切的希望连御风在身边,虽然她知道就算连御风在,有些事情也未必会给她解答,但至少可以给她一点安慰,有个相互依靠之人。

    她隐隐有一种预感,似乎一切快要到尾声,是福是祸都很快就揭晓了。

    大周皇帝的伤不是装出来的,就算有什么奇迹比如说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能让他康复如初,大周失控的朝局,各有算计的王公大臣都不会允许一切恢复如初,然后他们一个个被清算。

    尤其是连御风,连御风怎么都不像是死忠之人,如今他只手遮天,会甘心拼劲全力平息内乱之后让皇帝来个兔死狗烹么?

    还有大荆三分割据的局面也挺久了,几方养精蓄锐都差不多,都是有野心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冒着诛九族的危险揭竿而起可不是为了窝在一角做个土皇帝的。

    想什么来什么的时候,一个让苏宜晴意想不到的客人上门了。

    是邵将军夫人,也就是昔日的杜鹃。

    自从苏宜晴上次送杜鹃出城之后,她就已经仁至义尽,之后再没听说过杜鹃的消息,邵家也是悄无声息的,听说邵大爷一家回乡祭祖去了,大概武将之家都比别人果断,稍微有些不对,就先将内部矛盾迅速处置了。

    不像勋贵文臣,姻亲无数盘根错节,牵一动全身,就算有什么不对劲,也不能轻易把谁给处置了,矛盾就会慢慢酝酿,影响扩大,被牵连之人觉得委屈想要报复,害人之人达不到目的更加变本加厉,堡垒就这样被人从内部攻破了。

    她不想要再跟杜鹃有任何牵扯,经历坎坷还能坚强或者并且越过越好的人脑子都不笨,至少会审时度势,杜鹃应该也知道过去对她们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没有叙旧的必要,报恩之类的更不用整日挂在嘴边,既然如此,她来做什么?

    再怎么疑惑或者不想跟对方再有什么纠缠,人都上门了,并且不是那些纯粹想要攀关系的闲杂人等,苏宜晴不能避而不见。

    让丫鬟请邵将军夫人到花园里坐坐,她稍后就来。

    是在花园招待客人,而不是客厅,因为花园地方空旷,有的是四面无遮无拦的凉亭,没地方偷听,不然就算在自己家里,也真保不齐那张画背后有暗门,房梁上趴着个人,窗外也蹲着几个。她自己以前也是偷听的行家,这点深有体会,越是隐秘的地方就越有被偷听的可能,反而空旷的地方却没有。

    另外也有坦荡的原因,要在别的地方,关起门来,人家指不定怀疑你们在密谋些什么。

    换了件华丽衣裳,再戴上沉甸甸的的头面首饰,她才带着绿藤萝草来到花园,邵将军夫人带的人也少,就两个小丫鬟,那身形还有站的姿势似乎也是练家子,这也平常,经历了那么多危险,傻子也知道多保护自己一些。

    小丫鬟奉茶再送上点心,苏宜晴轻轻挥挥手,绿藤和萝草退得远远的,邵将军夫人身边的那两个丫鬟也识像的退到比较远的位置。

    “邵夫人好,多日不见,你身子可好?”苏宜晴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就随便说了一句平常的,只是话一说完,仔细看了看邵将军夫人的面容,不由得有些发怔。

    这邵将军夫人的起色未免太好了吧?面容红润,身形也明显比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胖了一圈,要说人突然胖起来不是怪事,怪的是这段日子时局动荡,邵将军夫人也是颠沛流离,居然还能胖得起来。

    看到苏宜晴异样的目光,邵将军夫人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有了身孕,所以……”

    “恭喜。”苏宜晴真心实意的说了一句,原来是有了身孕才胖起来的,说起来这古代女人不管有多少缺点,只要能多生,在夫家就能站稳脚跟,反观自己,之所以那么多女人想要明知道定王府不是一个好归宿还非要挤进来,除了自己这个定王妃娘家单薄之外,最大的原因是她只有一个儿子,若是她也能多生,几个儿子在身边,地位无法撼动,其他人就算是想要挤进来也要掂量其中的风险。

    不过这种事也很难说,这邵将军夫人出身更加低微,之前也没听说有多少人想要取而代之,可见这种事根子还是在男人身上。

    男人要明确表示不纳妾,谁还能压着他?

    苏宜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面坐着的邵将军夫人却似乎有些不安,双颊微微有些泛红,双手紧紧纠结在一起。

    察觉出邵将军夫人的异常,苏宜晴心中又升起几分警觉,这邵将军夫人来究竟要做什么?光明正大上门求见,现在是不避人,可她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两个人的夫君政见似乎不同,而且这邵家一向是以不结交权臣出名,邵将军夫人更是低调,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典型。

    尤其是现在,挺着大肚子,高门大户可不欢迎孕妇上门,就怕出什么难以预料的意外,到时候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章 联手

    苏宜晴心里有了些不好的猜测,眼神中不由得就带上了深深的戒备。

    邵将军夫人几经坎坷看惯了各色人的脸色,也很是善于察言观色,见苏宜晴的神色,就知道她心里想的不是什么好事,也难怪,自己就那么上门,难怪别人多想,索性有什么就说什么了,免得让别人费心瞎猜,低声道:“这次来是我们家那位的意思,主要是想请你帮忙,跟定王说说……朝堂上的事。”

    “朝堂上的事?”苏宜晴更加狐疑的看了邵将军夫人一眼,“这是外头男人的事,难不成邵将军一介武将,会喜欢听女人说话?”

    苏宜晴的话很直,并且不经意间就带了点讽刺的意思,一般来说,大男子主意的男人都是不喜欢听妇人之言的,觉得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她没见过邵将军本人,但手握重兵的男人估计也不会太偏离世俗。

    “我夫君的意思,就是想要王妃带个话。”邵将军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男人的想法有时候她也不是很明白,大概也是觉得有些匡谬吧,她是个女人,也并不知道朝堂上的事,只隐约听说自己的夫君跟定王似乎有些不对头,但具体也没什么,朝堂上的意见不和而已。

    “哦!”苏宜晴淡淡说了一声,然后就抿嘴不语了。

    邵将军夫人又压低了声音,“夫君知道上次是王妃帮忙,我才能顺利出城躲过一劫。”

    闻言,苏宜晴目光顿时凌厉起来,上次的事她纯粹就是好心,也是怕受到牵连,由于动机不单纯,她可从来没想要报答,更别说宣扬出去,这邵将军夫人并不是愚蠢之人,有些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她难道不明白么?真要那么轻易相信人,她怎么活到现在的?

    面对苏宜晴明显谴责的目光,邵将军夫人声音更低了,坐在对面的人都不容易听得清,“我只说是偶遇以前的一个姐妹,在定王府做过歌姬,被放了出来,见我走投无路,就求王妃帮了一把,王妃是个善心人,定王跟夫君政见有些不同,但毕竟没有理由害我。”

    “他相信了?”苏宜晴还是有些怀疑,这些话九成真,只有一成是假的,经得起查证,但这是针对普通人而言的,邵将军这个人能经历那么多起伏,显然智商比别人高一筹,并且玩弄权势的男人更加多疑。

    “他选择了相信。”邵将军夫人温柔的笑了笑,一语双关。

    苏宜晴了然,前世经常听说一句话,夫妻之间贵在坦诚,可真正嫁人了才知道,这句话不是任何时候都适用的,至少对某些夫妻来说,能相互隐瞒反而能过下去,就算很多事情不能瞒一辈子,但时间可以将一切冲淡,等真正瞒不下去的时候,时过境迁也许那些秘密不重要了。

    就像她自己,心里经常还不是有疑惑,有怀疑,要一开始,就有人将一切秘密摊开,也许她就不会再嫁连御风,甚至说,连第一次婚姻都不会有,她一定一早逃得远远的,可是嫁了之后,一步一步身不由己的走下来,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两人算是牢牢的捆绑在一起,她有疑惑也没有再挣脱这种束缚的决心,怕知道真像,只能选择继续相信。

    想了想之后,苏宜晴又问了一个问题,“你以前……”

    只三个字,别的没有继续问下去,但邵将军夫人已经明白了她想问的是什么,又是温柔一笑,“他没问,又或者说一开始没问,相遇的时候他还很单纯,我救过他,他想要报答,我本来是不想的,可他却执意如此,猜到可能有什么难堪的往事,一开始就说只要不想说的,他绝不追问……一个男人肯为你牺牲到如此地步,我还坚持什么呢?试想我这样的人也没什么好损失的,大不了就是被辜负一次,没什么要紧的,我本是卑微之人,一开始就卑微,真要有人费心骗我,也是值得了。”

    “你很珍惜现在的一切?不惜任何代价?”苏宜晴眼神又凌厉起来。

    “王妃……”邵将军夫人低低叹息一声,“若我不是良善之人,估计也没有今日,良善是我最大也是唯一的优点,真要丢弃了这个,我这个人就一无是处了。”

    苏宜晴心中一震,邵将军夫人的一句话无意中说中了她的一个心病。

    连御风到底喜欢她什么?其实她这个人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她无数次这样问自己,所以一直患得患失,就觉得他别有目的,可又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值得他冒那么大风险,实在想不出就更加有所怀疑。

    想到这里,苏宜晴也微微叹了一口气,之后打起精神,不想再猜下去,直接问:“那你此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直接说你目的,你自己的想法,不要拐弯抹角了。”

    “王妃,我一开始就说了,是我夫君让我来的,就是这样。”邵将军夫人说着声音又低下来,“也许他还有别的目的,但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这是身为他的妻子该做的事,有些男人不方便说的,女人来说也许更合适。”

    苏宜晴略略思忖了一下,终于明白邵将军的目的了,估计是想着借由他夫人跟自己的那一点联系,想要跟连御风讲和,又或者别的什么。

    只要不是男人直接接触,就不容易给人留下什么把柄,但同时又给外界一些信息,以为两家达成了什么协议。

    复杂家庭长大靠自己打拼出来的男人,心思就是比旁人多了一些,同样是武将出身,蒙也心思也多,但还是不擅长这样的,邵将军这一手玩起来,不比连御风差。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但两者要能联手,就所向披靡了。

    只是政见不同的两个人要联手谈何容易,很多方方面面都要考虑,事成之后利益的划分尤其要紧。

    邵将军让自己的夫人上门,只是第一步,一个试探,真要有联手的意向,后续还有的是麻烦。(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一章 最终的目的

    聊了半日,苏宜晴总算明白了,这邵将军夫人只是在尽她身为将军夫人的本分,将邵将军的话传达,仅仅是传达,并无任何真心劝说的意思,大概是知道苏宜晴这个人是不会凭借别人的几句动情之言说动,也懒得废太多唇舌。

    不过邵将军夫人的行为倒是让她有些感慨,以前缩在内院,不与他人来往的邵将军夫人也要出门应酬交际了,她呢?她估计也不能清闲多久了吧。

    “王妃看起来,气色有些不好,是不是睡得不好?”邵将军夫人话语突然一转,就转到了养生的问题上,“我有段时间也睡不好,不过饮了一种香草茶之后就睡得比较好了,王妃不如试试,这种香草茶是猛族那边的,人称软黄金,也就是比黄金金贵,最有安神的效果了。”

    什么药草之类的,苏宜晴不是很感兴趣,年纪轻轻的根本不必吃什么药,哪怕是养生类的,吃多了虚不受补,食补也多吃些传统有营养的瓜果蔬菜好了,但她知道邵将军夫人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的。

    早在远平伯府做姑娘的时候,教养嬷嬷私下特意提醒,出门交际,跟人聊吃穿自然是个安全话题,但也不是百无禁忌的,尤其是入口的东西,有些东西多数人吃了没问题,但少数人吃了可能就有事,万一不幸推荐给人的是旁人不能吃的,虽说不至于被人当成下毒,但出了问题总是会被迁怒。

    可以聊聊的都是传统点心,家家都有的那些,或者说地方的一些特产水果之类,可以说自己吃过觉得好吃,要旁人自己有兴趣自己去品尝,可千万不能鼓动别人去吃那些,普通吃食尚且小心,药方药丸之类的则更是大大的忌讳了。

    提都不能提,要别人自己打听到,求到门上来寻,也要先推辞一番,实在推不了也要事先声明,不知道是不是管用,免得事后有什么扯不清的事儿。

    邵将军夫人就算早年没人教,当上将军夫人之后,也会有人提醒她出门应酬都有什么忌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无缘无故怎么会提到药草?

    苏宜晴有了疑惑,就没有接话。

    邵将军夫人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说起这香草茶,还得感谢香山公主,她真的是个热心人,介绍了我不少她们猛族人安胎保胎的好方子,都挺好。”

    这下苏宜晴彻底明白了,邵将军夫人的确是在尽将军夫人的义务来做说客,而且很尽责,开始先是说了一番真心话,慢慢的才引出别的话题,看样子,香山公主才是重点,碍于身份,无论多想要坦诚,说话还是留有几分余地,不会说得太透。

    好吧,她先前还是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是么,那我也试试,的确这些日子我睡得也不好,多谢夫人的介绍。”苏宜晴微微一笑。

    邵将军夫人也随即一笑,两人各自捧着茶盅都喝了一口,但苏宜晴明显看出,邵将军夫人只是嘴唇略微碰了碰茶盅,根本不喝,看来也是怕的。

    略坐了坐之后,邵将军夫人就告辞了,苏宜晴也没有挽留,只让丫鬟送她出去。

    回来之后,细细想了邵将军夫人说的每一句话,归结了一下重点,透露出两个重点,一个是将军府想要跟定王府结盟或者消除敌对关系,第二个就是香山公主。

    第一个她可以不必理会,她连邵励跟连御风之间到底都持什么样的政见都不知道,无从劝说哪一方。

    第二个就要慎重了,记得当初她曾经托香山公主查过杜鹃的一些过去,刚有一点眉目就紧急叫停了,是否香山公主当初并未停止,还继续追查下去,并且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以至于让杜鹃也就是现在的邵将军夫人有了危机感?

    真要这样就是她的错了,当初无人可用,情急之下就找了不相干的香山公主帮忙查一查,想着以邵将军夫人那时候的身份,肯定也有不少人想要循着她的出身查出点什么不光彩的事来打击邵将军。既然如此,多一个香山公主也无所谓,她只是想看看到底能查出些什么来,也好提防,却没想到当初的无心之举若是落在有心人眼里,可能会另有一番计较。

    她要不要警告一下香山公主呢?可仅凭一些猜测,拿什么警告?说不定香山公主也仅仅是一些毫无头绪的怀疑,她这一警告反而要验证了这些怀疑,适得其反。

    苏宜晴正纠结的时候,绿藤端了一杯热茶进来了。

    “王妃,您的茶……”绿藤放下茶杯,行了礼,眼睛微微往两侧看了一下。

    苏宜晴立即明白,这丫头肯定是有话要说,不方便当着小丫鬟的面说,便吩咐左右的小丫鬟都退下。

    待小丫鬟都退下之后,绿藤才道:“王妃,关于忠毅侯府的事,奴婢查到了一些事,不知道跟忠毅侯府小姐的死是否有关。”

    “说说看。”苏宜晴端起茶杯,用茶盖轻轻拨着茶水。

    绿藤低眉道:“奴婢查到,六皇子府那个侧妃,家里还有另一个容颜更为出色的嫡出妹妹,教养得极好,早先应该是想要送入宫中的,现在……可能会另有打算。”

    “她们该不是想要把人往定王府里头塞吧?”苏宜晴真有些无奈,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把连御风当香饽饽了?削尖脑袋非要往定王府钻。

    “开头或许不是。”绿藤轻声道,“毕竟哪家已经出了一个侧妃,再出一个侧妃,只恐怕外头的名声也不好听,并且这个姑娘今年才十四,年龄略略小了些,奴婢是想,或许她们一开始是冲着六皇子妃的位置,毕竟香山公主是外族,六皇子又……赌一赌也未尝不可。”

    开头或者不是,那现在呢?现在是冲着定王府来了么?苏宜晴轻轻皱起眉头,这忠毅侯府想要送侧妃进门弄出了这许多的事儿,连搭上几条人命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凭什么那家人觉得他们家轻轻松松就能成功?(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二章 登门

    香山公主是在祸水东引么?

    念头一起,苏宜晴立即否定了这个结论,香山公主并不是普通的深宅贵妇,她出手绝不会那么小家子气。

    当然,绿藤的消息一向也不会错,既然能拿到她面前说,想必这件事也是真的,只是香山公主的目的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苏宜晴闭上眼睛,设身处地站在香山公主的立场,想想若她是香山公主,这个时候她会选择一条什么样的路。

    六皇子已经是皇子,身为皇子,身份地位再上一步是非常艰难的,最重要的是,香山公主是外族人,别说现在猛族跟大周关系不好,就算是以前关系好的时候她也没有可能再妻凭夫贵跟着进一步了。

    那么香山公主现在这般筹谋是为了什么?

    想起香山公主最后一次来所说的话,苏宜晴眉心不由得一跳,难道香山公主上次说的是真的?

    想到这里,苏宜晴看向绿藤,沉声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把话说清楚些。”

    绿藤低眉:“奴婢不敢妄加揣测。”

    “你已经说了不少,在多说两句也无关紧要了吧?”苏宜晴语气又冷了几分,有些不耐烦,这个绿藤,真要不想说,早先就一句都不提,说一半藏一半很让人讨厌。

    眼见苏宜晴冷下脸,绿藤急忙道:“奴婢是怀疑,忠毅侯府小姐的死,是香山公主在背后推动,但这就是奴婢自己的怀疑,没有半diǎn证据,只是从一些迹象推断,这件事实在是有些蹊跷。”

    苏宜晴紧紧握住茶盅,容家小姐跟香山公主,看似没有任何关系,但真算起来,倒是有一些事情能串起来。

    香山公主曾经说过,若是有可能,希望坐上高位的人是她,那么为了推她上去的确顺理成章。

    毕竟当初香山公主怀着那么大的目的而来,有些女人天生就不是甘于平淡的,哪怕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满腹的才华也需要一个施展的机会,有意无意的就会参与一些事,更何况这些又是跟自己切身相关的。

    甘于平淡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甘不甘心是一回事,形势所逼又是另一回事,没有人会坐以待毙,那么多年的贵妇生涯让她明白,有时候不争不斗不算计就意味着坐以待毙。

    苏宜晴头有些隐隐作痛,不由得抚了抚额头。

    绿藤适时道:“王妃,恕奴婢斗胆说一句,香山公主自作主张做的事就跟上次董夫人差不多,单事件而言,跟您没关系,可香山公主毕竟跟董夫人不一样,她身份尊贵多了也不是个简单人物,真要有什么事,她会不会……”

    会不会拖定王府下水,苏宜晴心里暗暗补充,绿藤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最重要的事这个丫鬟没敢直接说出来,甚至连暗示都不敢,不过有些事不用说出来的,绿藤担忧的是香山公主若是有什么事,会不会说一些她不为人知的**。

    这件事归根到底就是她当时的一念之仁,救了香山公主,救就救了吧,这件事她不后悔,怎么都不能让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而无动于衷,可之后就是她错了,不该跟香山公主再有过多来往,尤其是让她查杜鹃的往事,那时候她真是有些鬼迷心窍了,信不过自己的枕边人,却相信一个陌生人?凭什么认为她救了人,那个人就一定会结草衔环相报呢?

    “备轿,我要去六皇子府一趟。”苏宜晴沉声吩咐。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绿藤行了礼之后就退下了。

    苏宜晴回到卧房,坐在梳妆台前,细细化妆,她不喜欢化妆,尤其是浓妆艳抹,让她觉得像是戴上了一个紧贴着皮肤的面具,非常的不舒服,但所有贵妇都如此,她也只能入乡随俗。

    她化妆的技巧并不如绿藤高明,但毕竟从小就有嬷嬷教导,加上那么多年了,再怎么蠢的人也会熟能生巧,就按着绿藤平日里给她的画法话,差不了多少。

    化妆能自己画,但外出见客梳的发髻就必须丫鬟帮忙了,苏宜晴吩咐丫鬟梳了一个高髻,尽量华丽,再戴上镶嵌翡翠的带流苏的金步摇,牡丹花造型的金耳环,镂空缠丝金手镯,一切首饰以金为主,最后在穿上大朵金线绣牡丹的花笼裙。

    在装扮好之后,绿藤也已经命人做好出行的准备,马车一路到了六皇子府,香山公主得知消息,早早就在二门迎接。

    见苏宜晴如此装扮,先是怔了一下,之后将她迎进了花厅。

    有时候一个人妆容打扮可以暗示她的一些行为的,苏宜晴这一身隆重又偏贵气的打扮表示了她绝不会是来闲话家常,并且显示出一定的疏离。

    香山公主也深谙人情世故,自然立即就明白,便以迎接最尊贵客人的礼仪来迎接她。

    落座之后,苏宜晴轻轻抿了一口茶,开口道:“贸然来访,还请公主见谅。”

    “王妃光临,是我六皇子府的荣幸,招待不周的地方,倒是请王妃海涵。”香山公主见苏宜晴话说得客气,便也随即说得冠冕堂皇一些。

    苏宜晴没再继续接话,低头又喝了一口茶,环顾了一下四周,道:“公主真是个雅致之人,记得上一次来,这花厅的摆设并不是这样的,现在是又换了一个样,让人耳目一新。”

    “多数是下人布置的,我并不精通这些,让王妃见笑了。”香山公主微微一笑,很是客气。

    “下人能有如此心思也是难得。”苏宜晴淡淡一笑,随即道,“听闻六皇子新娶的侧妃出身勋贵才情见识都是一流的,不知道可否在府中?”

    “在,王妃是想要见她么?”香山公主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我只是随口问问。”苏宜晴又笑了一笑,“我府中日后也会有侧妃进门,如无意外也会是出身高门的,我就想要问问,这侧妃都是什么样子的,进来听闻,公主待这侧妃极为宽厚,侧妃对公主也是很尊敬的,如此和睦不免让人羡慕,就过来讨教一番。”(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三 如花似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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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山公主自然也是不在意苏宜晴如何评论这花园子的,只是顺着花厅说了几句,待走到一处小溪流旁停住了脚步,拿着旁边放置的一些鱼饵喂食,只见随着鱼饵落下,一群金色的鱼涌上来争抢,很是激烈。

    “这鱼养得挺不错的。”苏宜晴叹了叹,“可惜看这一只只的也挺肥大,看起来不缺食,却还要争抢如此激烈,像是要相互撕咬一般,都说森林里的动物争抢激烈,但很少有人知道,水里的这些鱼儿才贪婪,野兽很少有吃得撑死的,但鱼儿却是经常吃到撑死,也不知道为什么?”

    “是啊!”香山公主听出了苏宜晴意有所指,干巴巴的附和。

    苏宜晴拿起一颗芝麻大的鱼饵,抛了下去,下边的鱼又是一阵争抢,她又道:“看,不过小小一粒饵,这鱼就这般争抢,挺没意思的,不过牲畜都没有智商也不能怪它们。”

    香山公主轻声道:“王妃可听过一句话,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们并非这水里的鱼,怎知它们这般争抢没有意义呢?这一批鱼很多都是同一时间买来的,王妃细看,其中几条特别肥大,这就是争抢最凶的,再看边缘那几条最瘦小的,便是不喜争抢或者说抢得不凶猛的,据我的观察,这几天小的很快就会消失,那一日若无人投食,弱小的就会成为同类的食物。”

    苏宜晴一时无语,香山公主说的她无法反驳,都是为了活下去,弱肉强食是自然界的法则,沉默良久之后,她才道:“只是多数时候没到那个地步,又何必呢?为了小小一粒根本吃不饱的鱼饵,争得头破血流。”

    “没争到之前,谁知道这鱼饵大还是小?只知道不争就意味着要挨饿,真到了紧要时刻,再争已经来不及了。”香山公主扶着小栏杆的手握得紧紧的,声音很低,“哪怕身份相当,很多人也未必能了解他人的处境。”

    这算是开门见山了?苏宜晴瞥了香山公主一眼,马背上长大的女子跟深闺长大的贵妇毕竟不一样,旁人听了她早先的话少不得要装一下糊涂,再辩解一番,这香山公主倒是直接就承认自己做过了一些不能言说之事。

    “说得对,我还记得上一次跟公主会面时公主说的一句话。”苏宜晴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只看着香山公主不说话。

    “我说的是真的。”香山公主根本就没有问苏宜晴说的是那一句话,毫不迟疑就回答。

    “我相信。”苏宜晴又笑了笑,转头看着水里的鱼,话锋一转,“但公主也说了,哪怕身份相当也未必能了解他人的处境,更不知道别人想要的是什么,公主认为呢?”

    香山公主语塞。

    苏宜晴又抓了一把鱼饵撒下去,引得鱼儿更加激烈的争抢,她才压低声音道:“在我看来,公主如今做的与我董家姨妈做的无异,人为自己打算没错,但若是出了事,就该自己承担,想来公主明白我的意思。”

    说完,苏宜晴就转身走下小桥,香山公主怔了一下之后急忙跟了下去。

    一路上苏宜晴又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跟香山公主谈论这花园里的景致。

    正走着,只见前面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一位美人缓缓而来,能在这府中自由走动的应该就是那位侧妃了。

    苏宜晴只扫了一眼没看清人的脸,就立时判定绝对是一名绝色美女,香山公主本身就是万里挑一的美人,能被送进来跟香山公主争宠的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香山公主趁着那人还没有来到跟前,赶紧对苏宜晴道:“那就是玉侧妃,不知怎么的就到园子里来了,若王妃不想见她,我立即让她离开。”

    “无所谓的。”苏宜晴淡淡说了一句,她倒是有些好奇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说话间,那一行人已经到了跟前,香山公主亲热的拉着那美人的胳膊道:“玉妹妹,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定王妃,快来见见。”

    那美人迈着细碎的步伐摇曳生姿的走过来,盈盈下拜,道:“玉氏见过定王妃。”

    如黄莺出谷的声音,说不出的婉转,只这把声音就比戏台上的戏子动听,苏宜晴再看来人的脸,粉雕玉琢的一张脸,精致无比,五官无一不精巧,当得起她那个姓氏,玉,整个人当真如花似玉。

    跟香山公主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美,香山公主的美是艳丽张扬的,而这个玉侧妃显然是婉转含蓄多了,就连打扮也很素净,一袭淡绿色衣裙,头上也是一根碧玉簪子,并没有太多饰物,给人一种清水出芙蓉的感觉。(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百六十四章 哄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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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想不到,等了许久直到膝盖发疼,也没有听到定王妃叫她起来的声音,花园就算天天有人打扫,路面也免不了有些细小的沙尘石子之类的膈得双膝发疼,她也不敢抬头,只觉得两道凌厉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王妃……”眼见气氛尴尬,香山公主不得不出声提醒,免得让玉侧妃过于受苦自己之前做的一些功夫都白费了。

    “抬起头来。”苏宜晴缓缓说道。

    玉侧妃惴惴不安的抬头,一双眼睛里已经隐隐有泪光,一副委屈的模样。

    苏宜晴眼中露出一时厌恶,又是一个以柔弱为武器的女人,心中一阵厌恶,干脆一句话不说,抬腿就走了。

    香山公主回头看了玉侧妃一眼,微微皱眉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赶紧追了上去。

    快出园子的时候,苏宜晴只低低对香山公主说了一句,“我可以查得到的,别人一样可以,公主好自为之,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香山公主心一冷,送完苏宜晴,筋疲力尽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只见玉侧妃一脸惶恐的立在她的院门口。

    “外头风大,妹妹身子不好,怎么能立在风口?”香山公主马上换了一副表情,关切的看着玉侧妃身上单薄的衣服,转头吩咐,“谷嬷嬷,快回去给妹妹拿件衣裳,我跟妹妹要好好说说话。”

    玉侧妃身边的谷嬷嬷有些担忧的看了玉侧妃一眼,见玉侧妃没有出声,只能屈了屈身子行礼退下了。

    香山公主亲自搀扶玉侧妃进门,直到进了自己的屋子,又打发丫鬟张罗点心茶水之类的,漫不经心的就将身边所有丫鬟都屏退了,她这才坐到梳妆台前,开始卸下头上沉重的首饰。

    玉侧妃急忙过去服侍香山公主卸妆。

    香山公主直到把满头沉重的首饰都卸了下来,再把高髻拆开,挽了一个简单的低髻,再换上轻便的衣裳,只觉得全身轻松了一半,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姐姐,妹妹今日是不是冲撞定王妃,给姐姐惹祸了?”玉侧妃这才小心翼翼的说出心里的担忧。

    香山公主横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也知道冲撞了定王妃?”

    玉侧妃眼中惶恐之色更甚了:“姐姐,妹妹是无心的……”

    香山公主摆摆手,打断了玉侧妃的话,“有心无心你自个知道,定王妃今日登门,府中上下都知道,园子又那么大,你有心回避怎么回回避不了?算了,我也不想要计较这种小事,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满燕城的贵女谁不想要知道这位幸运的定王妃是什么样子的呢?这也不是什么大错。”

    “妹妹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玉侧妃没有敢继续辩解,就像香山公主说的,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太过狡辩反而更加理亏,只是她咬咬唇又道,“那定王妃那边,是否要另行赔罪?”

    香山公主沉默不语,脸色沉重,看得玉侧妃心惊肉跳,只担心出了什么大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过了好一会,她才道:“你可知定王妃今日为何如此么?”

    “妹妹不知,还请姐姐指点。”玉侧妃更加的惶恐。

    “你只是府中侧妃,跟定王妃素无瓜葛,以她的身份,若是没有由来,定然不会如此。”香山公主又叹了一叹,“只怕有些事情她已然知晓。”

    “啊!”玉侧妃发出一声惊呼,捂嘴嘴巴,急忙跪下,“还请姐姐救我。”

    “妹妹快别如此,姐妹之间无须如此多礼。”香山公主亲自将玉侧妃扶起,安慰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无需惊恐,就算定王妃知道了又能如何?她是定王妃,你是六皇子府的侧妃,她顶多也就是上门给你一点脸色看,还能如何?”

    “可是,可是城中传言,定王妃为人……”玉侧妃一句话没说完就在香山公主陡然凌厉的眼神下将那不好的评论给咽了回去。

    “妹妹慎言,需知祸从口出。”香山公主语气有些冷了下来,“你我姐妹情深,在我面前说没什么,可万一传扬出去,那可不得了。”

    “是,妹妹错了。”玉侧妃赶紧认错,可随即又道,“可是姐姐,你上次不是说……”

    “都说了祸从口出,你还说。”香山公主厉声打断玉侧妃的话,随即又缓下语气,“妹妹,做姐姐的劝你一句,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不能有事没事挂嘴边,我知道上次我是说了一些话,但现在时机未到,这种事也要找好机会一举成功,八字没一撇就宣扬得人人皆知,让人有了提防就功败垂成,那忠毅侯府就是个例子,你懂么?”

    玉侧妃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可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当初是香山公主信誓旦旦说宫里头有路子,能把定王妃拉下来取而代之,现在缺的只是一个合适的姑娘取代定王妃的位置,并且说宫里头也是想要拉拢定王的。

    她当时也就一个模糊的念头,回家隐晦的提了那么一嘴,家里人果然就惦记上了,当然玉家的人也不是那么愚蠢,相信一两句空话,但她嫡母娘家颇有些能耐,让人在宫里好好打听了一番,果然宫里对定王妃诸多不满。

    说是定王妃成亲到现在,居然一次都没进宫请过安,目中无人可见一斑,更别说那些皇亲国戚的宴席定王妃也甚少参加,谁的面子都不给,乡下出身的人就是目光短浅,不懂得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笼络人心。

    这段时间定王妃出的差错并不少,就缺一桩实实在在的罪名了,若是能再有个什么把柄,别说宫里,就是宗室里头一个就不会放过她,人人都瞪大眼睛瞧着呢。(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百六十五章 误导

    玉家的人还得了宫里一位贵人的暗示,定王妃目前最大的优势不过是育有定王唯一的嫡子,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冲着嫡子,定王无论如何都会维护她,但现在这个最大的优势恰恰是一个劣势,若定王妃获罪被休,她的儿子就不在是嫡子,定王也等于没有嫡子……

    若只是一个普通王室贵族,有没有嫡子不是很重要,但若是……旁人就要多想想了,所以现在抢着入定王府虽然凶险万分,可一旦成功将来获得的荣华富贵就不用说了,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高门贵女削尖了脑袋要往定王府钻的原因。

    玉家几次朝堂之争都没有站对方向,以至于整个家族在勋贵中一直不上不下,现在是一个机会,将女儿送入六皇子府做侧妃就是一个意向。

    六皇子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可别的地方不容易挤进去,只能说差强人意。

    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玉家当然心动了。

    香山公主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弱质纤纤的玉侧妃,道:“你方才也见到了定王妃,觉得定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妹妹不知,妹妹方才没敢抬头。”玉侧妃咬咬唇,声音很是委屈。

    “有些人不必细看,只要站在你跟前,你就会有所感觉。”香山公主淡淡说道,“我当初第一眼见到定王妃就觉得她很不简单,之后每一次看到都给人不同的感觉,其实就算没见过,估计满燕城都不会觉得定王妃是一个好相与之人,最好不要得罪她。”

    “妹妹只是一个侧妃,不敢对堂堂王妃不敬。”玉侧妃柔顺的说着。

    “你一向是知进退的,今日不过是急躁一些,日后小心便是了。”香山公主温柔的安慰,之后又说了一会闲话,才亲自送了玉侧妃出院子。

    玉侧妃才回自己屋内,谷嬷嬷早就焦急的等在屋里了,一见玉侧妃回来,就打发小丫鬟去门口守着,然后细细盘问玉侧妃,香山公主跟她说了些什么。

    玉侧妃有些埋怨又有些委屈道:“嬷嬷还问,我方才就说不要去,你非要让我去瞧瞧定王妃长什么样,结果冲撞了定王妃,公主自然是训斥了一番的。”

    谷嬷嬷脸上有些讪讪的,嘀咕了一声,“老奴也是为了侧妃好,都说相由心生,看到真人才知道是什么样的,也好早作打算。”

    早作打算,玉侧妃心底暗暗鄙夷,看一面能怎么样?这谷嬷嬷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真以为手段了得?

    谷嬷嬷是玉夫人乌氏手底下最能干的嬷嬷,此次陪着玉侧妃嫁到王府来是肩负着要重任的,行事要比旁人多想想,这玉侧妃在玉家的身份有些尴尬,她母亲是本是妾,那时候玉家子嗣单薄,母亲因为生了玉家的唯一的儿子,为了给孩子抬身份便将母亲扶正,可悲哀的是扶正没多久,儿子就夭折了,母亲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就跟着去了。

    玉老爷自然要续娶,可若是说前头两个正室都死了传出去就是克妻,稍微像样的人家都不会把女儿嫁过来,更何况还要被一个扶正的妾事压着,玉家便又把母亲扶正的名头给抹去了。

    然后她这个嫡女就成了庶出,后来为了攀附六皇子府,就又把她记为嫡女……

    玉侧妃想到过去心里就恨,她一个女儿家,说不在意是嫡是庶是假的,但能理解玉家之前的做法,为了家族利益无可厚非,庶出就庶出吧,玉家子嗣单薄,庶出的姑娘过得也不是很差,若一直把她当成庶出,配一门庶出该有的亲事,她也认命。

    可是偏偏,玉家为了攀附权贵,又把她记成嫡女,既然嫡庶可以如此简单的换来换去,又何必让她受了这些年的白眼,没有享受到嫡女该有的待遇,还被当初攀附权贵的工具,更离谱的是,玉家的打算,居然还是让她斗倒香山公主,为乌氏所出的女儿铺路,让乌氏的女儿当上六皇子妃。

    还一直哄骗她,说什么身为皇子都是三妻四妾,不是玉家的姑娘也会是别人,还不如自家姐妹相互扶持。

    真当谁是傻子?她是玉家的女儿,乌氏也就算了,跟她没有血缘关系,但玉老爷还有玉家其他人对她有比别人家的姑娘亲厚么?乌氏进门之后,玉家上下待她还不如乌氏投奔而来的两个侄女呢。

    玉侧妃心里明白得很,对所有人来说,她不过是一个棋子,一个跳板,这些有所图谋的人心里所求的不成则罢了,成了她必然是一个弃子,与其如此,还不如放宽心,保住自己,随便她们如何折腾,免得自己苦心算计到时候不知道替谁做嫁妆。

    只是恨极之时,玉侧妃也难免要给人找点事儿做,再说了一味的装傻充愣有时候也不灵验,便将香山公主的话掐头去尾再添点油醋,道:“公主方才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

    玉侧妃欲言又止。

    谷嬷嬷便急了,追问:“只是什么,我的好姑娘,跟嬷嬷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您快说吧。”

    玉侧妃在谷嬷嬷再三追问之下才带着满脸不确定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只觉得公主话里有话,似乎定王妃已经察觉了什么,此次上门是兴师问罪来了。”

    “真的么?公主真的是如此说的?”谷嬷嬷心惊了。

    玉侧妃道:“嬷嬷也知道香山公主为人一向谨慎,有些话是不会说得太直接的,以定王妃的身份,也不会直接兴师问罪,毕竟就算真的知道我们家的打算,这事跟皇子府关系也不大,她找皇子府麻烦并不占理,想来只是来试探一番。”

    “这倒也是。”谷嬷嬷点点头,香山公主的确手段也是了得,这段时间谷嬷嬷也没少被敲打,正因为知道香山公主手段了得,只觉得要取而代之不容易,加上随着局势的发展,六皇子依旧是默默无闻,离那个位置很是遥远,玉家想要烧冷灶,估计是难烧得起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六章 出事了

    在玉侧妃的误导之下,谷嬷嬷觉得事态严重,就找了一个由头赶紧回玉家禀报。

    玉家心中有鬼,顿时也是一团慌乱,玉夫人乌氏亲自来寻玉侧妃想法子。

    乌氏见了玉侧妃先是装模作样的说了一些母女情深的话,之后再打听玉侧妃在府中的情形,比如跟六皇子的感情之类的,这些谷嬷嬷回府的时候说过了的,但谷嬷嬷陪嫁到皇子府责任重大,负责拉拢人心打探传递消息,忙得很,不能寸步不离的跟在玉侧妃身边,难免有所疏漏。

    玉侧妃只捡好的说,说六皇子待她很好,香山公主也很和善对她很是照顾,一切都好。

    这些话乌氏根本不相信,玉侧妃长得好,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六皇子对玉侧妃着迷并不奇怪,但要说香山公主和善,根本不可能,只能说香山公主善于伪装,指不定后头有什么在等着玉侧妃。

    另外,乌氏也担心真要一切都好,玉侧妃便会安于现状,甘心就这样做一个有品级的侧妃不会再听她们摆布,于是便道:“我的儿,你千万要长点心眼,香山公主可不是什么良善之备,从她最近四处走动结交贵妇就知道,她可不会安心做一个小小的皇子妃,更何况……现在猛族跟大周关系不好,她没有依靠,不得已才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千万要小心她笑里藏刀。”

    “多谢母亲提醒,女儿会小心的。”玉侧妃柔顺的点点头,从小到大,她就知道在嫡母面前做柔顺状,嫡母说什么就是什么,无论对错,坚决不反驳。

    “不过也不可以让她看出端倪,让她知道你对她有戒心。”乌氏有些烦躁,对于玉侧妃木头一样的性子很不耐烦。

    玉侧妃微微点头。

    “听说你见了定王妃,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乌氏略微一思忖,转移了话题。

    “只是在园子里碰见,当时女儿并不敢抬头,并未看清定王妃是何模样。”玉侧妃低头垂眸,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她在嫡母面前一直是低着头,眼睛也从不敢直视嫡母的眼睛,之后慢慢的,在所有人面前也习惯了低头,给人的印象就是胆小怯懦无害。

    “要千万小心,这个女人可比任何人都狠毒。”乌氏继续叮咛,想想又道,“听闻这定王妃惯常用歹计害人,你可千万要小心,上次的事你跟六皇子说了没有?”

    “什么事?”玉侧妃一脸的茫然。

    “就是那女人……定王妃在园子里为难你的事情啊。”乌氏道,“别以为这是小事,你现在是侧妃,也就比那女人低一些,她也不能如此折辱于你,必须要跟六皇子说说,免得那女人对你暗中下手,这种事要先跟男人说了,下回再有事他才会相信,不要以为她在定王府,你在六皇子府,两家来往不多,她的手就伸不到这里来。”

    乌氏既然打消了让女儿嫁给六皇子的念头,那么自然就对玉侧妃诚心些,多教她一些手段。

    “是。”玉侧妃嘴里应下,心中却暗暗腹诽,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不就是让她跪了一下没及时让她起来了,乌氏以前对玉老爷的那些通房小妾更狠,也没见玉老爷如何替那些小妾做主,换了别人,就成折辱了。

    她要真没脑子去跟六皇子抱怨这等小事,若是六皇子真心疼她,对定王妃心生怨怼,有心替她做主就会得罪定王府,若是无心替她做主,那么就会心生烦躁,这样的事情多了,六皇子连带着就会觉得她不懂事,无理取闹。

    这乌氏真是看不得她过几天安生日子。

    正说着话,谷嬷嬷慌慌张张的冲进来了,低声再乌氏耳边耳语了两句。

    乌氏脸色一变,急忙忙就走了。

    待乌氏一走,玉侧妃拿起针线筐里的绣了一半的帕子,慢慢绣了起来,才绣了几针,就看到谷嬷嬷神色不宁,欲言又止,但又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

    玉侧妃心里暗笑,这谷嬷嬷是有些本事,但就是有些沉不住气,小事还好,大事容易慌张,跟乌氏一个样,不愧是乌氏的陪嫁嬷嬷,都一样。

    谷嬷嬷心里憋不住话,看玉侧妃还是一派悠闲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道:“侧妃……玉家出了点事。”

    “哦,难怪母亲方才急忙忙走了。”玉侧妃随口说了这样一句,又继续绣她的帕子去了。

    谷嬷嬷没说什么事,是希望引起玉侧妃的好奇心,引玉侧妃问下去,她才好勉勉强强的把事情说出来,免得事后被乌氏埋怨乱说话,但没想到玉侧妃居然一句都不问。

    又过了一会,谷嬷嬷又忍不住道:“侧妃可知道,家中出了何事?”

    “不知道。”玉侧妃的回答直接明了。

    谷嬷嬷恨得牙痒痒,愚笨的人真是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循循善诱,“侧妃就不担心么?方才夫人的样子,似乎很着急。”

    “有父亲和母亲在呢,什么事都能解决。”玉侧妃一副对玉家二老信心满满的样子。

    “这次不一样……”谷嬷嬷又是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

    玉侧妃终于抬起头,就那么静静看着她。

    谷嬷嬷一跺脚,出去看看四周没什么人偷听,然后才回来低声道:“侧妃,夫人怕你担心,不让老奴告诉你,可我实在担心,夫人身边的范妈妈被官府的人锁拿了。”

    “为何?”玉侧妃显然是被惊到了,脱口而出。

    谷嬷嬷有些纠结,又是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支吾道:“这……也不是很清楚。”

    玉侧妃低头思索了一下,道:“范妈妈一向老实,可能是官府拿错了吧,问清楚就没事了。”

    谷嬷嬷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这侧妃就是天真,玉家什么门第,官府既然敢上门拿人想必有一定的证据,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的,范妈妈一家子在外头,经常替夫人办一些*的事,这回指不定是什么事爆出来才引发的。

    她的小女儿许给了范妈妈的外甥,若是范妈妈一家有什么事,女儿也会守到牵连,所以她才这般着急。(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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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是可怕的苏九一向知道,真正穿越了这才知道宅斗要素中的猪队友狼对手都可以弱爆了,可怕的是披着羊皮的狼队友,叼着血淋淋的肥肉硬要她吃下,再肥美的肉也是人肉啊!这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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