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笑段子
我叫林巧巧,我爸叫林三福,我妈叫张英。
告诉大家一个秘密,我们全家穿越到了古代。
我很荣幸,穿越大神奖励了我一根金手指。
嘘!小声点,我有一栋图书馆。
大概我们全家的好运都加在了金手指上,开局不太好。
家徒四壁,啧啧!
下雨天,这屋里还能开演唱会!
不用去公园,在屋里我都能欣赏这野花香。
哎!
寒酸。
一个行走的女骷髅进来了,放下一盆热水走了。
“巧巧,水给你端进来的。”
一大早,我妈给我端盆热水来。这搁在现代,早一盆子倒我身上。
然后,再指着我一顿臭骂。
为啥我妈忽然转性子,这还的从半个月前,刚穿越来那会说起。
老爸说“为了早日摆脱贫困,奔向小康生活。”
然后,咱们三个臭皮匠,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了。
那就是在古代说书。
为了打响第一炮,那不得整四大名著。
权衡利弊后,我们拍板了。
这不。
一会儿就进城说书了,不得给自己拾掇拾掇。
我才九岁,我端不动那装满水的大木盆子。
不过。
就这么一个木做的盆子,它还打着补丁。
这不是心酸,这是寒酸啊!
再回头瞅瞅我那狗窝。
黑乎乎的、发着酸味。那就是我盖了大半年的被褥。
再瞅瞅我铺的啥?
一块块拼接的碎布,都是这,尺寸还不给够!
下面就是稻草。
看官老爷们,你们说说!这睡久了,身上能不长虱子?
哎!
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才到城门口。
进个城还要掏钱,我这一天要是多进几次,我怕是要流落街头了。
这古人就是情调多,一个城里还要分个东市和西市。
乡下来的自觉点去东市,因为那卖的东西便宜,摊位费也便宜。
这西市明摆着宰人,偏偏这城里人非要玩那套尊卑贵贱。
就不信买一个贵的,就高贵了!
这古人的思想,现代人搞不懂!
就这么一个破地方,就一平方米左右,就十个铜板一天。
算了。
老妈说为了开门红,咱们就多掏点钱。瞅瞅隔壁就是景秀茶楼。
再往前走,便是书肆,就是现代版的私人开的图书店。
趁着茶楼坐馆的先生,这几天休月假。咱们赶紧赚钱!
我爸装逼一番。“海阔天空…”
偏偏这古人就爱这个调调,这不。
那茶楼二楼的客人,脖子伸的老长了。
第一章 西市新来的说书人
没有被雷劈,也没有掉下水道,总之什么都没有。很正常的过完了一整天,第二天一觉醒来,全家集体换了个生活环境。
茅草的屋顶,还破着几个洞;可想而知,下雨天这样的屋子会是怎样的光景。滴滴答答绝对是能奏成交响曲了!周围用泥巴和乱石子堆砌的墙壁,有几处都长了不知名的野草,甚至还有的草窝里还开了不知名的小野花。
就差没来个蝴蝶或者蜜蜂来采蜜了!
还有好几处泥巴颜色深浅与厚度,和周围的墙壁显得那般格格不入,显而易见是后来补上去的。
黑漆漆的打着补丁的被褥,散发着一股发霉,以及夹杂着汗臭味道的酸朽味。没个大半年的时间,这被褥绝对散发不出这股汗酸味!
林巧巧皱起了鼻子,一脸嫌弃的把盖在身上的被子一脚踢开。
身下居然是薄薄的脏薄床单,再下面铺着厚厚的稻草。说是床单都显得有点高攀了,其实就是一块块拼接的碎布头缝合而成。估摸着一米来长,半米宽左右的样子。
“这尼玛是人睡的吗?”林巧巧炸毛了。
虽然已经穿来半个月了,但是,每天醒来,依旧很不习惯。
今天可是一个大日子,能不能改变他们全家日后伙食的问题,全靠今天的成败了。
“巧巧,水给你端进来了。”林母放下一盆热气腾腾的水,便转身离开了。
就连这个旧木盆都是补过又补的。
顶着一头枯黄发叉的头发,一脸蜡黄色的瘦弱不堪的小姑娘,一脸嫌弃的瞅了又瞅。
“这不是心酸,这是寒酸!”林巧巧又一次炸毛了。
怪不得文里总说寒酸秀才,但是,林三福不是秀才是童生!这若是考上了秀才,这家里怕是连这个像样的大木盆都没得用了吧!
当真是应了那句,落魄的穷酸读书人,只比乞丐多了一个名正言顺的讨饭名头。
九岁的林巧巧一边洗涮着全身,一边又回忆了下排练的剧本。
等全家收拾干净赶到洛川县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所幸林家又不是来赶早市的,早市在洛川县城的城东那块,当地百姓把赶早市都俗称赶东市集。
交了入城的费用三个铜板,林家三口便马不停蹄的朝着西市赶去。交付了十个铜板,便得到了茶楼附近的一块摆摊空地一日使用权。
西市的买卖主要供应给洛川县城里的住户,同样的商品小贩卖价会比东市高那么几个铜板。
这个时间点还早,过往的行人并不多,周围都是忙着支摊的小商贩或者想多挣几个铜板的百姓。
四月的天气,顶着太阳暴晒还是有点热的。
这个时候地里又没有什么活计,来赶集摆摊的百姓也很多。
洛川县里的住户闲暇时间,便喜欢在茶楼里待着。亦或者去戏楼待着,当然也有高消费去青楼或者赌坊待着的。
林三福早就打听过了,西市有三家茶楼。而这家茶楼的说书先生,这几日刚好是休息日。
第二章 西市新来的说书人
估摸着不到十点的样子,茶楼里已经做满了客人。主要还是因为茶楼附近有间书肆,不少人都是买或者租了书在茶楼看。
前去茶楼外张望的林巧巧,打探了情况后返回说道。
“爹,可以开始了。”
林母张英敲响了从里正家里借来的铜锣,林三福低头整理了下补丁衣服的褶皱。
咚咚。
连续数声的铜锣响声,不仅把茶楼里的人眼球吸引了过来,也把周围赶集的人吸引了过来。
周围摆摊的小贩,从一大早就在好奇这林家三口子花十个铜板租这块宝地,要卖什么货。
结果等到这个点都快晌午了,也没有瞧见有谁来送货。
一上午就瞧见这一家三口蹲在一旁闲聊,或者,一两个去周围闲逛。
此时,铜锣一响,众人齐刷刷的望了过来。
林三福拿起了课堂上教书时的干劲,嗓门提的极高,大声喊一声。
“泼猴,休得无礼。”
就在周围人要议论纷纷,声讨这个神经病的时候。张英及时的又敲响了手里的铜锣,铜锣声落后,林三福立刻便开始讲述起来。
“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
顿时,喝彩声连连。
“好!”
茶楼里二楼临窗的几个位置的客人,也听到了这句气吞山河的架势,高谈论阔的声音。
能说出这般大气的话语,暗想着这是一位有着怎样胸襟的男子!
便心生好奇,忍不住起身到了窗边,探头循声望去。
打量着那一身干净的布丁素衣,却昂头挺胸一副豪情壮志的男子。
只见他留着一指长的山羊胡子、头带着几年前的旧款的书生帽子。
身上的素衣,洗的发白。
给人一种落魄、寒酸的感觉。
林三福朝着周围人群作揖,接着,又文质彬彬的道:“小生不才,是林家村人士。生活所迫,今日便在这里说书。
若诸位觉得听着有趣,一个两个铜板不嫌少,三瓜四枣金果子不嫌多。
没钱捧个人场,多有得罪了。”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这人是来说书的。洛川县几个有名的说书人都在茶楼或者酒楼坐馆,剩下那些都如林三福这样,在某个街道上一站,站街说书,这收入就不好说。
也可能一夜暴富,也可能几场说下来连个温饱都无法保证。
有名的说书人都是自编书籍,甚少会拿别人写的故事去说。
站街说书就不同,多是拿了别人书讲。因为他们多是编不来动听的故事,才迫于生计站街去表演。
虽有人议论,道无人驱赶。
林三福抬脚向前迈出了一步,便开始了今天的演说。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
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
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
这首诗词一念完,路过的一位书生,立刻掏出了怀里的铜钱。“好诗!”
这一番有了领头羊,周围不懂诗词的百姓,也纷纷跟着瞎吆喝。
“好诗。”
起初不出声的围观者,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多回味一下,发现这首诗词似乎非常容易懂。虽不说全文都能听懂,但是,光开头那句,还是能听懂的。也纷纷加入到喝彩声中!
第三章 西市新来的说书人
“感情林先生是要讲神话故事,小老儿爱听。”一位老者笑呵呵的说道。
“是女娲补天还是七仙女?”有妇人好奇的询问道。
“说书的咋会这么早告诉我们讲什么故事,都是卖关子,听一会就知道了。”
“盖闻天地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林巧巧这苍白无力的独白,直接被乱糟糟的人群声给淹没住。
最后还是靠铜锣才得以继续下去。
茶楼里,店小二也把听到的诗词回念给好奇的宾客听。
“还愁今天没故事听,这不就来故事了。哈哈。”
“好诗。冲着这首诗,赏。”有钱的公子哥豪气的打开了手里的折扇。
这句赏,小厮立刻拿着赏银下楼去了。
林巧巧财迷的笑弯了眉眼,把钱塞进了补丁包里。
“话说咱们这人间有帝王掌管人道,这天上有玉帝掌管天道。一日,地动山摇,玉帝便问千里眼、顺风耳两位大将。
这千里眼顾名思义,他能一目千里。这顺风耳能耳听千里,哪怕咱们躲在被窝里讲悄悄话,他都能听去。”
林三福这生动的表演,又带着点诙谐,顿时引得周围人大笑连连。
说了足足一个时辰,口干舌燥,但是,赏钱也不少。尤其是茶楼里几位有钱的老爷时不时打赏点碎银子。起初是铜板,之后便成了碎银子。
“林先生别歇着啊,再接着讲啊。”
“那猴王进了山门后,如何啊?”
见林三福中场休息,听客们不乐意了。周围的小贩的摊位早就卖空了,如今都成了听客的站位。
茶楼的掌柜让店小二给林三福送了一壶茶,还有一个板凳。
“小生休息小片刻,喝口茶。接下来就由内人和小女来讲。”林三福又是一番作揖。
“这女人能讲啥。”
“就是,不听了。”
一时间,又走了大片的围观群众。
张英一副咧嘴猴赛的模样,捞了捞自己的耳朵,朝着林三福的方向走起了猴步。顿时,引起了周围人的哄笑声。
“我的天,我以为这是猴子变的。哈哈。”
“抛头露面,有辱妇德!”
有人骂有人夸,一时间,现场乱哄哄的。茶楼二人的客人,在窗台上完全可以欣赏到张英的动作。
“甚是有趣!”
接着,林三福敲了一声铜锣。
咚。
现场短暂的安静了下来,林巧巧像背课本似得,背道:“这猴子跟着小童进入了洞天深处观看,只见那一层层深阁琼楼,一进进珠宫贝阙,说不尽那静室幽居,直至瑶台之下。只见那菩提祖师端坐在台上,周围竟然候着三十个小仙侍立台下。”
这时,张英捞了捞自己的后脑勺,将头转向侧面,以此表现出猴子的心思。
而后片刻后,张英这才站直了身体,开始正常的演说,不再装猴子。
“那猴王一见,心道:果真是,大觉金仙没垢姿,西方妙相祖菩提;
不生不灭三三行,全气全神万万慈。
空寂自然随变化,真如本性任为之;
与天同寿庄严体,历劫明心大法师。
第四章 西市新来的说书人
一时间,赞赏声不绝于耳。管这诗听不听得懂,能做出一首诗就值得羡慕。
其实,说白了就是哄热闹!
林巧巧的眉眼再一次被茶楼那些富贵客人的赏赐给砸花了眼。
【这古代人真有意思,有诗就有赏钱。赶明儿,我若是把唐诗宋词三百首给背出来,还不得被满天的金钱雨给砸晕了过去。】
九岁的瘦弱不堪的小丫头,一副财迷的样子,笑弯了眉眼。
本就瘦弱脸无二两肉,这一笑更是凸显出了皮包骨。
只比那行走的骷髅头好看了那么一点点。
配上那发黄枯萎,稀薄又分叉的头发,更像一根豆芽菜了!
时间很快便到了下午,林家三口子轮番上阵演说都已经说的口干舌燥。
即便有茶楼里掌柜时不时赏赐的茶水,但是,也经不住三人顶着大太阳底下滔滔不绝的好几个时辰。
好在,也即将接近尾声。
林三福讲道:“猴王笑道,好!好!好!自今就叫做孙悟空也!正是:鸿蒙初辟原无姓,打破顽空须悟空。感谢各位捧场,今日这故事便到这里了。”
这时候便是三人朝着周围谢幕回礼,俗称再收割最后一波韭菜,不少听客还是会掏出一两个铜板打赏的。但是,大多数还是白嫖的,见林家人过来收钱便抬脚离去。
有的甚至还会故意诋毁一二。
“讲的不咋滴!”
“还没有王记茶楼的周秀才讲的好!走了走了。”
不好听你还听到结局,这话林巧巧也只是搁在心里抱怨了一下,可没蠢到当场发作出来。
毕竟,来之前所有即将面临的难堪,林家三口子都想过了。
抱着和气生财的心态,林家三口一脸和煦的笑容笑对众人。
当真是听客虐我千百遍,我待听客如初恋!
见林家收了摊位,茶楼的掌柜立马上前,亲自来请了林三福过去商谈。
林三福这个落魄的童生,算是找到了一份铁饭碗。
因为张英和林巧巧的表现,茶楼见这家人也不怎么在意女子抛头露面的事情,便索性又多花了点小钱,把母女二人也给一块请了。
在茶楼这种地方,全家上阵说书或者弹琴唱歌的不是什么司空见怪的事情。
林三福和茶楼原本的说书先生,便一人一天轮流登台表演。
如今有了银钱,林家三口便打算去租个房子住,闲暇的时候还可以摆摊卖点什么,争取早日脱贫、奔向小康生活。
茶楼每个月给林家五两银子,至于打赏则全归林家所有。
像今天这样的打赏,以后不一定常见。
主要原因有二,一则是因为今天茶楼来了几个有钱主都是外乡人,本地那几个爱听书的财主又抠门又小气。
二则是因为洛川县里其它几个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这些天讲的都是过去的故事。很多人都听过了,而林家今天一来讲了个新鲜的故事。
天时地利人和,占全了,想不发都不行。在林家三口看来,那完全归功于他们做好了市场调查。
为了今天开门红,林家三口闭门造车了将近半个月。
成功从来都不是偶然的,机会永远都是留给有准备的勤奋人!
当然,林巧巧是不会告诉掌柜这些的,她还要扮演好一个乖宝宝的形象。
在店小二的介绍下,林家三口很快就租到了便宜的房子。
“三百二十七。老爸,可以的。”林巧巧笑嘻嘻的说道。
那干瘪枯瘦如鸡爪一样存在的右手,抬起落下反复了三五次。
林巧巧宛如一幅哥两好似的神态,就那么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林三福的肩膀。
“哎~”
【到底你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
这闺女真是拿她没辙了。】
林三福宠溺的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可奈何的韵味。
张英则在数着剩下的几个碎银子,“交了房租后还能剩下点。不错不错,照着这势头发展下去,每天都有这么多收入,用不了多久我们家就可以脱贫了。”
今天的收入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想。
张英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喜悦,终于不用吃糠喝稀了!在学校拿第一次奖金的时候,都没有今天这般喜悦。
古代的半个月的穷苦生活,硬生生把一个现代人给磨成了沙。
曾经习以为常的水煮蛋,在这里不学着原身那般。恐十天半个月都解不到一口嘴馋!
穷啊。
更别说大鱼大肉了。
早就不知肉为何味道了。
林巧巧嘚瑟的接话,“果然,名著不愧是名著!选它打响洛川县城第一炮,果然是明智之举。”
那九岁大的瘦不拉几的小丫头,大腿翘着二郎腿,还时不时的抖了那么几下。
跟蹦迪玩疯了似的,毫无坐相可言!
嘚瑟的不得了!
“淑女点,闺女!”林三福提醒道,冲着林巧巧使着眼色。
就差没直白的表达道,你妈还在一旁坐着了!不想混了!
“你的任务,早点把书抄录完。”张英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笑眯眯的对林巧巧说道。
仿佛就没有发现父女两的眉来眼去的小动作般。
林巧巧无力的瘫痪在了木桌上,瞬间偃旗息鼓。
别的女主穿到古代,金手指要么空间,要么就是签到系统流,再不济的还有全家有超市的。
若说她的金手指粗不粗,那绝对粗。那么大一个图书馆,能不粗吗?
但是,这个图书馆她能看见却进不去。但是,里面的书可以打开看,只限制于她可以看见。一想到拿着毛笔抄书,林巧巧感觉手要抽筋了。
次日,林家三口返回了林家村,准备搬家。
“三福回来了,我早就说了,说书你做不来的。还是早点下地干活,瞧把你爹娘给气的。”
说话这人是林家村有名的嘴长又好事的王婆子。
林三福只是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了下,便朝着自家的方向赶去。
他又不是原主,明知对方话多,还跑到跟前去打肿脸充胖子!
留下王婆子一人,独自闷闷不乐的在原地站着。
“真是奇了个怪了,这林三福居然不和我掰扯显摆了。
呵,定是一个铜板都没挣到。
以为说书跟玩小孩过家家似的,那般简单!”
林三福一家三口刚到村口,就被好事的村民通风报信了。
第五章 宠爱幼子的罗老太太
早就得到了村民的报信的林家老宅。农家小院内,两鬓斑白、满脸沟壑,却双眼炯炯有神的罗氏,眸中满是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一瞧便是一位精明的老太太。
罗老太太正双手插着腰,一副欲与谁干架的气势。
罗氏正是林巧巧的奶奶,此时,罗氏正在院子里骂骂咧咧。
“不会下蛋的鸡,就知道串着老三不务正业!
我怎么说来着,那婆娘一贯好吃懒做,老三考了这么多年没考中秀才。
这不,你才开口让老三歇了那心思,跟着你下地。
咱们家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还不如把钱留下来。给大孙子说个媳妇,你瞧瞧,他被那懒婆娘教唆的。
居然跑来给我说,他不考了。
但他也不下地,他去说书。
作吧,作吧!
葛劲的作吧!
在家里什么活不干,昨天直接跑县里也不回了。
什么玩意,等会老三回来了,让他把张氏那贱人给我休了。
生不出儿子,家里活计也不知道帮她大嫂做点,就只知道串着老三胡搞。”
这一番骂骂咧咧的话语,眼神忽而飘向正堂屋的方向,忽而飘向大房的方向。
但是,更多的时候,是盯着院门口的方向。
听着像是骂自家媳妇,又好似再骂儿子,又好似只是跟自家老伴拌嘴,亦或者说给外人听。
总之,这老太太精明着,这番话虽然骂骂咧咧,却又不完全针对谁。
妥妥的一个人精!
半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最疼爱的小儿子来给自己说不考秀才了,改去说书。当时,罗氏便来气了。
若不是这些日子老大家闹腾的太厉害,林老爷子不会说出让林三福不读书的话语。
林老大闹腾着要分家,罗氏怎么可能同意。罗氏当天晚上便告诉林三福这是缓兵之计,之后的日子,林三福一家三口便在自家屋里头排练。
罗氏只是嘴皮子上骂骂咧咧几句,心里乐开了花,就知道小儿子聪明有心眼。
偏偏,出人意料的是,罗氏怎么也没有想到,小儿子给自己来真的。这可把罗氏给气坏了,这以后若考上秀才公。
传出秀才公站街说书,这么不上台面的事情,这岂不是有损小儿子的名声吗。
罗氏想了大半宿,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把这个罪名扣在张英的身上。
正好休了这个不会下蛋的张氏,还能给小儿子再娶一门妻子。至于林巧巧,不过就是个女娃子,再养几年就嫁了,也能小赚一笔。
但是,真休了张英,张英的娘家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罗氏也只是想想而已。
没抓到蛇七寸处,罗氏是不会去打蛇自讨苦吃。
但是,若咽下这口气,罗氏那可是会一连多日都无法睡踏实。
琢磨来琢磨去,估算着林三福差不多要到家门口了,罗氏开始作妖了。
毕竟,该拿捏媳妇的时候,那肯定的狠狠训斥一番。至于鞭打之类的事情,罗氏还真没有做过。
否则,日后万一宝贝儿子高中了,张氏还不得顺竿子爬到她头上拉屎!
罗氏再生气也只会打自己生的三个儿子,至于其它人她就是骂几句或者训斥了媳妇去管教孙子孙女们。
不得不说这罗老太太精明着,总归不会让人落了话柄去。
“小弟回来了,娘。”林老大憨厚的笑了笑,便抬脚进了院子,去一旁准备编制点簸箕。
等存个七八个,可以挑到镇上去叫卖了。
而林老二则还在地里除草,因为林老大闹腾要分家,这些天地里一些散碎活计,罗氏便没有骂骂咧咧的让林老大一家去,而是赶了林老二一家去。
罗氏白了一眼林老大,心里恨不得上去给大儿子几个耳光子。若不是你闹腾,小儿子能去干这下九流的事情。
这会儿,居然还有脸笑!一定是在背地里,暗自嘲讽了亲弟弟!
这番那是越想越气,罗氏又不能明说出来。忍不住又气呼呼的白了几眼便宜大儿子林大福。
“呸,糟心的玩意。”
至于林大福的媳妇罗玉娥,只敢缩着脖子低着头在院子里扫地。大气都不敢出,毕竟一辈子都被罗氏拿捏着死死的。
罗玉娥进门,罗氏是一分钱都没有花过。诓骗了娘家侄女过来玩,结果当天晚上就给下一副药让生米煮成熟饭,接着又把娘家人喊来演绎一把。
倒打一耙!
反把屎盆子倒扣给了罗家和罗玉娥的身上,把自己给摘的干干净净。
不得不说罗氏心黑着,凡事能不花钱她是绝不会花一分钱。
因为这事情闹腾的,罗家哪还敢逢年过节走亲戚,再把自家未嫁姑娘给带过来,谁心里还不清楚是罗氏下的套。
连自己本家都算计,林家村的人谁还敢跟罗氏结成姻亲。保不齐哪天被罗氏卖了还的给罗氏数钱。
更何况老林家还有一个,永远都填不满的、读书人的、钱窟窿的童生林三福。
白捡的媳妇弄不到手了。
所以后来林二福娶媳妇,罗氏虽然花钱但是更狠了。因为完全是买来的媳妇,还真是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
听人贩子说之前是在一户富贵老爷府里当丫鬟,因为惹了当家太太不快才给贱卖了出府。
好好的黄花大闺女,硬被罗氏说成是被雇主家糟蹋了,才被主母发卖。保不齐还可能肚子里揣着一个种!
这给宣扬的,谁买谁亏本,还极有可能喜当爹。
人贩子不做罗氏的生意,罗氏死皮赖脸的不走。硬生生把价钱磨了又磨,搅黄了其他买家。
人贩子无法,最后只能卖给罗氏。而罗氏就是看中了对方不是正规的人伢子,铁定不可能在这个破地方久留。
估摸着薛氏多半是在半道上,怎么给拐来的。
罗氏完全看中了薛红秀会刺绣这点技艺,才肯舍了点银子又耍无赖的死皮赖脸那么久,硬是把对方磨的没耐心给买下来。
被买回来后,虽然不用做粗活,但是,罗氏却规定薛氏每月都要上缴多少绣活出来。
所以买了薛氏,不仅没有亏本还赚了。
林三福一家三口这刚到院门口,便被罗氏一口痰给吐在了身上。
第六章 宠爱幼子的罗老太太
罗氏先发制人!
“呸,糟心的玩意,就知道串着老三胡搞。”罗氏跳了出来,指着张英就骂了起来。
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好一阵口水喷头。
林家老宅院子门口,那瘦弱不堪的小姑娘怒瞪着双眼。
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你是原主的奶,又不是我的奶。惯的你,敢欺负我老妈!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
眼瞅着林巧巧已经开始热身动作,那皮包骨蜡黄色的,鸡爪子似的双手已经捏成小拳头。
双腿的膝盖已经呈现向下押的趋势,经典的挥拳前,原地蹦跳的热身的前奏动作。
一想到闺女那上台领取跆拳道锦标赛冠军奖杯的画面,以及还隔三差五跑去跟广场大爷有模有样的学太极拳的画面。
林三福也顾不得擦掉自己身上的口水,立刻上前抱着罗氏的胳膊,因为前身都是这样做的。他如果不这般行为,难免会引起罗氏的怀疑。
脚底抹油,飞一般迅速撤离战场。
给人一种逃离现场的错觉!
“娘,一大清早的骂啥呢,谁又惹了您老人家不高兴了。
告诉儿子,看儿子上去不揍了它一顿!
娘,儿子赚钱了,这是孝敬给娘的。”
原本被林三福架着的、连拽带拖的让罗老太太很不高兴,整的她像个瘟神似的。
但是,一听头顶飘来的宝贝儿子的话语。
那句“孝敬”二字,罗氏此生第一次从林三福口里听到。
养了二十六年的宝贝疙瘩,终于长大成人了。
都知道孝敬她了!
感动的,也不找媳妇麻烦了,极其配合着远离院门口了。
林三福将早就准备好的装着散银子和几十个铜板装的钱袋子,往罗氏那布满沟壑的粗手中一塞。
罗老太太诧异了。
呦呵,有点分量。
估摸着里面装了不少铜板,像是还有几块小疙瘩在里面,难道是散碎银子。
罗氏还有点阴沉的脸顿时乌云散去,连之前那点因儿子护着媳妇让她心里的不痛快也瞬间烟消云散,云卷风清!
非常惊讶的表情,满脸不可置信,瞳孔放大着,直勾勾地盯着从小没有做过活计的小儿子。
一个低着头笑的很是圣洁,一个仰着头一脸慈母之像。
有种望眼欲穿的错觉!
宝贝儿子居然赚钱了!!!
而且貌似不少。
顾不得有外人在院子外朝着里面张望,罗氏神色激动的,双手颤颤巍巍的。
仿佛拿的不是钱袋子,而是金山银山般。
当即便把钱袋子打开把钱倒出来一一细数。
“这么多,就一天就赚了这么多。这可赶上你二嫂三个月的绣活的工钱了。”
也就夸林三福的时候,这个抠门儿又精明的罗老太太不吝啬。
“我就知道我儿子有出息!”
“那说书的人那么多,就没瞧见像我儿子这样能干的。”
这罗老太太之前还一脸嫌弃这行当不上台面,此时,仿佛跟换了个人似的。
“娘,就我挣的这点小钱,放在那几个有名的说书先生跟前,那都是不够看的。
您甚少进县城里,您不知道那真正的有钱主都是拿金子珍珠往台上丢。”林三福笑着岔开了话题。
“我才不管,我家三儿最厉害。”罗老太太耍起了横。
林三福身子一僵。
显然无福消受美人迟暮!
罗氏似乎觉察到在大庭广众之下,众人炙热的眼神。也觉得她之前对儿子撒娇的行为举止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罗老太太瞳孔一缩神色恢复如常,不再如之前那般神色激动。
很快调整状态过来的罗氏,又开始了对林三福这个宝贝儿子,新一轮的夸奖词。
“三儿这是才入行,以后铁定会比那些人强。”
丝毫没有把剩余的林家人和看热闹的外人放在眼里,只顾着上演着母慈子孝的戏码。
明眼人一瞧,便知这罗老太太那是真的把林三福疼到了骨子里去了。
蹲在角落里编织簸箕的林大福听着墙角,心里泛起涟漪。
莫非老三真挣到钱呢?
林大福也忍不住起身围了过来。
这庄稼汉憨厚的笑着,显得更加像只熊了。
林大福凑近了些许,伸长了脖子,低头深究。仿佛要把罗氏手里捂着的钱袋子给盯穿了去。
看着那鼓起的钱袋子,林大福一脸吃惊错愕的表情。
而后,憨笑。
林大福拍了下林三福的后背,见其转身立刻一顿由衷的夸奖。
“小弟有出息了,比两个哥哥都有本事了。这书没有白念。
呵呵。”
但是,显然拍在了马腿上。
罗氏白了大儿子一眼,仿佛这个大儿子就是捡来的一般。
非常的不待见,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去了。
“还不赶紧的,滚去一旁干活,大孙子还要不要娶媳妇了?”
林大福连连点头,瓮声瓮气的说道。“要要。玉竹都耽搁了这些年了,岁数不小了。
如今娘终于松口了,要给他娶媳妇了,呵呵。”
林大福自言自语的话语,并没有得到罗氏的骂骂咧咧回声,估摸着是因为手里这点银钱,让罗氏此时的心情很好。
罗氏只是白了林大福一眼,仅仅只是回了一句嘴而已。
“说的好像我不给他娶媳妇似的。
究竟他是我儿子还是你儿子,自己不操心,指望谁?”
林大福驼着背,低着头回到了角落继续埋头工作。
只要家里有了银钱,罗氏又开口承诺给大郎娶媳妇。
似乎其他的事情,林大福都不怎么在意。也可能是被罗氏给骂习惯了,皮糙肉厚的不甚在意了!
骂两句终归不痛不痒!
罗玉娥扫了这里又扫那里,好像这地永远扫不完一般。
也不上前去顶撞婆母罗氏,也不去帮村自己夫君林大福一把。
就仿佛她就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道扫那庭院的扫地僧一般!
紧接着,罗氏的视线从大儿子的身上,又回到了原处。
皱起眉,一脸心疼的表情。
“三儿啊,昨个嗓子怕不是都说冒烟了吧。”
说到这里,罗氏又气呼呼的白了张英好几眼。
如果眼刀子可以戳死人,恐怕罗氏早已经把张氏千刀万剐了去。
“这个懒婆娘,自家男人在外挣钱。
她跟着去也不知道,心疼下。
一点球用都没有!”
林三福连忙转移话头,“娘,您昨个没瞧见。
第七章 宠爱幼子的罗老太太
她和巧巧,在我需要中场休息的时候。
她们母女两轮翻顶上去,这才不让场子冷下来。
要不然还赚不到这么多赏钱。”
罗氏铁定不信。
哪一回罗氏一收拾张氏,林三福没出来帮腔!
果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罗氏道也没有点破,很是给林三福面子。
“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帮什么忙!”
见林三福欲张口反驳,罗氏立刻又道。
“出门时候也没有瞧见你带长物,怕不是站了一整天。
都是辛苦钱,苦了我儿啊。
三儿啊,要不咱们还是好好读书,争取早日考取功名吧。”
刚拿起竹条准备编簸箕的林大福虎背一震。
【老三若是又去读书,那自己的儿子可怎么办?
大郎岁数不小了,再不说一个媳妇,将来恐说不到什么好头了!
再说,就老三那德行,也不是读书的那块料!能考个童生,老林家的祖坟已是冒了青烟!】
林三福摆手,“娘,我说了不考了,就不考了。
瞧瞧咱家都穷的没钱修房子,儿子要挣钱给您修个青砖大瓦房的院子。
到时候再给您老买几个丫鬟婆子伺候着,给爹配一个小厮车夫。”
罗老太太正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正欲再度上演一番母慈子孝的剧情。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女孩骄横的声音。
当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反倒显得有点叽喳。
“这嘴甜的跟抹了蜜似得,小叔就光会耍嘴皮子。”
林巧巧回眸一望,是去河里洗衣服的二伯家的三个孩子回来了。
各个都跟林巧巧一样,面黄肌瘦、枯黄又分拆的头发。
不过,虽然二房和三房都是布丁衣服,但是,明显二房的孩子身上的衣裳得体。不像林巧巧的衣服,露着点胳膊和小腿。
就像是穿着九分袖和九分裤似的!
说话的正是二伯家的大女儿林燕,身后跟着弟弟妹妹们。
林燕一脸冷笑。
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少女看不起林三福。
“丫头片子,怎么跟你小叔说话的。长辈都不懂得尊重,薛氏你死人啊,还等着老娘去管教她吗?”
罗氏伸长了脖子,朝着二房的方向就叫板了起来。
宛如一只护犊子的,张开翅膀的老母鸡。
“咯咯~”
家里养的鸡,一只老公鸡正领着三四只老母鸡悠闲的散步。
路过时候,低头啄着地面,发着咯咯地叫唤声。
若不是双手还捂着钱袋子,一手臂还被小儿子抱着。罗氏早就冲上前去,教训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胆敢欺负了她宝贝儿子的臭丫头了。
薛红秀低着头,一脸烦躁不安。也不知是因为正赶至这绣活被人打扰而烦闷,还是因为其它的原因。
低头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真实的情绪。
从屋里快步出来,手里还拿着刚穿好线的针。
上去就给了林燕一耳光。
“还不去给你奶,你小叔道歉。”
一耳光甩完,薛红秀就转身回屋继续做着绣活。
林燕捂着脸,气呼呼的咬着下嘴唇。不甘愿的过去道歉,“对不起小叔,对不起奶。”
诚意那绝对是没有,说完转身就去晾衣服。
眼底的恨意,丝毫不加以掩饰。路过林巧巧的时候,见林巧巧一脸好奇的眼神盯着自个看。
林燕硬着脖子,恶狠狠的瞪了林巧巧一眼。
林巧巧和张英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读出那句。
这姑娘真不讨喜!
“死丫头,什么态度。叫你把你小叔屋里的脏衣服被褥都给洗了,你耳聋吗?
这么多天,也不见动弹。
真是懒驴不上磨!
糟心的玩意。”罗氏又指着还在院子里晾晒衣服的林燕骂了起来。
以为薛氏打过了,就不训斥了吗?
想的美!
“不用了,回头我自己洗。”张英脸红了红,说道。
家里被褥就没有备用的,要不然他们一家三口穿来半个月怎会不知道拆洗了。
至于换洗衣服,翻了个底朝天,本就没几件衣服。再洗就真的给洗成破烂了,没法子再穿了。就身上这一套衣服,还是家里最好的衣服,平日都舍不得穿的。
虽说事实如此,但是,被婆婆当众说出来。
当了几十年人民教师的张英,依旧感觉脸臊的慌!
“小婶子倒是长进了。”林燕语气不屑的说了一句。
林巧巧发现这姑娘这张嘴真心不讨喜,确实言语间目无尊长。
而且,刚刚才挨了打,难道不疼吗?
林巧巧见林燕一直捂着半边脸,莫非刚刚二房这对母女在演戏!
怪不得薛氏那么快出来打人,打完又立刻返回屋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点都不带拖拉的。
她刚还纳闷,这二伯娘也太不疼堂姐了!感情是在演戏给奶看!
挺好的。
林巧巧如何想,林燕是不得而知。只是这一直这么赤裸裸地打量着林燕。
惹得林燕回头瞪了好几回林巧巧。
眼神暗含警告。
大有林巧巧敢说破,就跟林巧巧没完的意思。
张英并没有接林燕的话,只是,眉宇间皆是惋惜。
这边张英在追忆往昔,那边罗氏收了林三福的好处,面子上总要照拂一下懒媳妇张氏,给宝贝儿子一点面子。
罗氏翻了个白眼,骂骂咧咧道:“这丫头嘴贱,就该拿针线给缝住了。走进屋去,给娘详细地讲讲。”
若不是好奇宝贝儿子的发财史,罗氏可没那么轻易饶了不讨喜的孙女。更何况这个孙女还是买来的媳妇生下来的。
若平日,那不得往死里作贱了去。
林三福回头给媳妇女儿扯了一个安抚的笑容。“你们先回屋收拾。”
罗氏一听收拾二字,顿时,也不管最小最疼爱的小儿子的手还抱着她的胳膊。干脆利落的推开了三儿子,便指着张英就骂了起来。
仿佛压制已久的洪水,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似得。
“你个懒婆娘,又教唆老三干啥?收拾啥,给老娘说清楚了。”
罗氏已经卷起了衣袖,大有三媳妇若不解释清楚,就要大干一场的意思。
张英头疼的陪着笑脸,和颜悦色的说道:“娘,三福他是说让我回屋把脏衣服收拾出来洗晒了。您刚不也说屋里的该洗了吗?”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第八章 林家二房
【这三儿媳妇惯会耍嘴皮子,跟老三一个德行。】
但是,话语间又挑不出毛病来,罗氏只好又把衣袖又给放了下来,拽着三儿子进屋聊天。
罗氏离场了,剩余的人也各忙各的去了。
林家老宅三房。
“唉!”张英叹气。
在拆被子面的林巧巧,笑嘻嘻的打趣道:“这跟那些缠人的家长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张英嗔了林巧巧一眼,“就你皮,忘了之前怎么交代你的。”
林巧巧知错的埋头继续干着手里活计。刚穿越来头天晚上,一家三口就商量过了。
不能与人说之前在现代社会的事情,以免暴露破绽引人怀疑。
至于赚钱的行当,也是一家三口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因为原本的张英不进厨房,让做活就捣乱。
即便有着教各种美食的书籍,先不说那些材料配齐,光说厨艺和懒这两点。就能偏离了人设,难免引起外人怀疑。
至于抄书或者写小说,那彻底暴露出此林三福非彼林三福。
因为两个人的毛笔字天差地别!
等时间久了,可以推托说林三福练习字帖,所以字迹有了进步。
但是,编故事什么的,若有这本事,林三福也不会穷困潦倒了。
所以还是说书好,故事可以推托到以前无意间得到一本神话传记上。
反正家里确实有几本杂书,原本的林三福也确实喜欢看这些杂文小说。
母女两齐心合力把自家那点家当都给整理了出来,哪些需要带回县城去,哪些就不要了。
但是,也不能明说不要,不然罗氏非上来撕扯她们母女两不可。
母女二人道是不怕,但是,这个时代的人都很注重孝道。
一顶不孝名头扣下来,是要蹲大牢的。土屋子再破烂不堪,那都比大牢待着舒服。
林巧巧探头探脑的朝着正屋望了望,见罗氏没有出来。
便朝着还在院子里喂猪的小罗氏招手。小声,喊了几声。“大伯娘,大伯娘…”
那小罗氏仿佛耳背一般!
最后还是林大福看不下去了,“去看看老三媳妇想要干嘛?”
见小罗氏终于转身了,林巧巧笑嘻嘻的小声说了一句。
“大伯娘,我娘喊你。”
小罗氏擦了把手,便跟着进屋。林巧巧便把门给关上守在屋外。
这破着洞还有着诸多裂口的老旧木门发出了响声。
嘎吱嘎吱的。
林家老宅二房。
林燕听到了院里的动静,趴在二房的窗口上,朝着院子张望。偷偷瞄着林巧巧在打什么注意。
“你小叔昨天说书挣了不少银钱,这几天别在你奶面前乱说话。”薛氏低着头一边绣着手里的帕子,一边叮嘱着儿女们。
林燕一脸不信,“就他那熊样,保不齐在哪借的,回来搪塞奶的。搞不好,过几天又从家里加倍拿钱跑去填补这窟窿。”
别说林燕不相信林三福挣钱了,若是在今天之前,有人告诉薛氏。薛氏也会摇头不信,就那又懒又耍滑头的小叔子怎么可能去乖乖的挣钱!
更何况还挣了不少钱!!!
林燕反正是不相信亲娘的话,扭头又去盯梢着院子里的一举一动。其实,主要还是盯着林巧巧在干嘛!
良久后,或许薛氏要换绣线了。起身在屋里走动着,似是又想起了什么。
这才,听到薛氏的低语。平淡无波的语气,静静的阐述道:“昨天傍晚,我去找周嫂子的时候。
她便给我说了,小叔子昨天估摸着要挣不少。
我本也不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薛氏绣好的绣品会托着村里周氏一块去卖,并不会经常自己去县城,这样太耽搁时间。
罗氏也知道这点,至于物价罗氏很清楚。
再不济这个精明的罗氏还会跑去问周氏的婆婆,亦或者同村里的其它妇人。
只要薛氏不是经常昧下几枚铜钱,不做的太明显太过分,罗氏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有时候外人套话的时候,罗氏还会帮忙圆了过去。
在罗氏看来,自家如何关乎外人屁事!不过,罗氏还是会经常盯着,毕竟罗氏可不想总被媳妇,昧下本属于自己的那几枚铜钱。
罗氏盯梢的再紧,薛氏虽然害怕被罗氏逮住现行。
但是即便如此,富贵险中求。
薛氏依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为了偷偷存下来点银钱。
每卖一次绣品,可能,偷偷昧下来的没几个铜板,但是,耐不住次数多。积少成多,再加上罗氏也会每次给二房留点辛苦钱。
总不能全收了,那样会引起老二不满的。罗氏聪明着,不然也不能把持当家大权这么多年。
“真的?”林燕瞪大了眼睛,那个又懒又耍滑的小叔居然真的去挣钱了。
满脸都是写着不可信和震惊。
薛氏穿针引线一番后,抬眸看了一眼林燕。
见其神色好似震惊,又好似鄙夷。
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气躁。
薛氏低下头不再去关注林燕的一举一动,继续做着绣活。
良久后,薛氏神色自若,语气平淡无奇,好似给自家人闲唠嗑般。
又道:“昨个周嫂子说的时候,她说她卖了绣品后去的晚。
只是站在人群外远远瞧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好不热闹,离的太远也听不见里面你小叔的声音,就只听见周围人在议论。
你小叔在茶楼附近当街说书,正巧附近这个茶楼里昨个来了几个有钱的外地财主。一点不吝啬,时不时给你小叔打赏。而茶楼里坐馆的先生,又刚巧是汝休的日子。
周嫂子还说,她临走时候,瞧见茶楼的店小二提着一壶热茶钻进人群。估摸着是给你小叔喝的。”
“小叔这般厉害。”林铁满眼羡慕,一副崇拜的小表情。
薛氏抬头看了一眼自家儿子,见林铁那眼里满是崇拜之光。
心道:果真还是个孩子!
薛氏温柔的笑了笑,说道:“你小叔没有儿子,平日多亲近些他。说不定就能学到点本事,再不济他也能教你多识几个字。”
已经七岁大的林铁点了点头,“娘,我会的。”
第九章 林家二房
薛氏又看了眼还一副吃惊模样的大女儿林燕和一旁安静在学着绣花样的二女儿林招娣。
薛氏想了下,又把之前的话再一次叮嘱了一遍。
“最近不要给家里任何人顶嘴。
尤其是见了林巧巧,你多让着她点。”
似是不放心,薛氏语气加重了几分,强调道。
“听见了没有,燕子。”
被单独领出来点名,林燕满脸的不高兴。
不情不愿的,应付差事般。回道:“大不了她让我干活,我帮她干就是了。”
语气略显停顿了数秒,而后,脸扭去一旁。
气冲冲的来了这么一句。
“总之,累不死人。”
这姑娘的话,能把人给噎死。
薛氏恐是觉得林燕不见得有多长记性。自我安慰了起来,算了,大不了到时候真当众打她一顿。
船到桥头自然直!
“嗯!”
薛氏只是从鼻孔里发出了一声,算作回应,便又低着头绣着手里的帕子。
薛氏很快便投入了全神贯注地刺绣的状态之中。
林招娣扯了扯林燕的衣袖,不停地对林燕使眼色。意思是让林燕给生母薛氏道歉。
林燕觉得自己又没有错,顶多就是语气不太好,顶撞了薛氏几句。
又不想道歉,又不想让妹妹林招娣对自己失望。
林燕便岔开话题。
“娘,你说林巧巧想干什么,我瞧见她把大伯娘喊进了屋里。她却守在屋外,还把门给关上了。”林燕说道。
说完之后,林燕又朝着内屋的方向望去。
林铁在内屋地上蹲着,一脸认真的练着字。心里想着等会儿小叔有空了,他便再去请教小叔后面的课程。
这几个字虽然写的没有小叔端正,但是,好歹他确实是掌握住了,没有写错。
至于林铁私下求学林三福的事情,只要不耽搁家里活计,罗氏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指望她拿钱出来再供一个读书人,那是做白日梦。
白日梦尚且有梦可做,到罗氏这里,门都没有。
更别说窗了!
上帝都比罗氏慷慨,好歹给人留个窗可爬。
对于林燕的问话,薛氏连头都没有抬,便回道:“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恐怕三房是想骗你大伯娘手里那点嫁妆。
虽然你奶没有花一分钱娶了你们的大伯娘,但是,你们的大伯娘出嫁的时候该有的陪嫁一点也没有少。”
“娘那个时候还没有进门,咋知道这么清楚。”林铁好奇的询问道。
林燕敲了弟弟脑门一个栗子,“笨啊,当然是听村里人说的。
咱们大伯娘的娘家可是秀才公做亲哥,要不是被咱奶给算计了。就咱们这破家门,哪配娶秀才公的妹妹做媳妇。
可惜,即便有个秀才公做后盾又如何!
看看大伯娘还不是天不亮就起来干活。
跟咱娘有啥区别!”
最后那句,暴露出林燕恐连生母也没放在眼里。
三分轻视又带着四分漫不经心的语气,让闻者听了心生厌恶。
薛氏脸色阴沉,抬头,瓢了口无遮拦大女儿一眼。
恨不得上去,拿针把林燕的嘴给缝起来。
“就你嘴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给你说了多少次,非要等到哪天让你奶把你给卖了,你才长记性是吗?”
林燕被教训了一顿,气呼呼的低着头。小声辩解道:“我又没说错,村里谁不私底下这般说。”
虽低着头,但是,骨子里却不服气。本就是事实,觉得生母薛氏太过小心谨慎了些!
【怎不见奶去找那些村里人的麻烦!凭什么她就不可以说,难道就只是因为薛氏是买来的媳妇吗?
买来与否,还不是奶的媳妇!
凭什么她要比林巧巧就低一等!
不都是老林家的孙女,前些日子林巧巧不也这样说过,怎不见奶和小婶子去责备林巧巧。】
林燕心里越想越气,越发看不起薛氏。
林燕气鼓鼓的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瞅着薛氏。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薛氏见大女儿欲张口还要找她理论一番的神情,不用听光看大女儿那一脸愤愤的表情就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再对方还没把糟心的话吐出来前,便出声先止住了林燕的话。
“你岁数也不小了,估摸着大郎娶了媳妇,你奶就要给你相看了。
没事你别瞎跑,尽听人嚼舌根子。
多跟你妹妹学学,瞧瞧你到现在还没有一件绣品拿的出手。”薛氏训斥道。
林燕一听这个就来气。
“刺绣刺绣!”
“烦死了。”
林燕的话不过脑的就冒了出来,一连两句顶撞薛氏。
丝毫不顾及薛氏渐变的脸色。
紧接着,又道。
“大伯娘不会刺绣,就是做点家务活。
小婶子啥都不会,奶那般厉害的人,咋拿小婶子无法。
我看就是人越勤快越能干,就越发被压榨。
我才不要学这。
免得到时候进了婆家,跟你一样,没日没夜的绣这玩意贴补家用。累死累活,自己到手也没几个钱。
还不如学小婶子。把偷奸耍滑做到极致,任由那老虎婆再厉害也拿我没辙。
大伯娘就是太软弱了,不知道反抗。
娘就是天天害怕被卖,您都是奶的二儿媳妇,奶又不傻,卖你作何。让我说,你一日不绣,奶又能拿你怎么样?”
嗓门越说越高昂,把之前憋在心里话,也给一吐为快了。
先前薛氏岔开话题,阻断林燕一事完全是白做工了。
“卖?”薛氏冷哼一声。
也许是在嘲讽林燕,也许是在嘲讽其它。也可能在自嘲吧,亦或者都有。
薛氏右手捏着兰花指快速提起,用力再落下。这一针,格外用力。
阴沉着脸色,暗自思索着。
那是罗氏手里没有闲钱,若是林三福现在是秀才公,而罗氏手里又有闲钱。且看看罗氏会不会立刻把买来的儿媳妇卖掉!
那百分百会。
卖完后立马给林二福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再有感情的夫妻也是老夫老妻,能跟如花似玉大姑娘对比吗?
权衡利弊之下,即便还留着薛氏,也只是个妾了。
薛氏心里门清着,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的丫鬟。
但是,这些是是非非、弯弯曲曲的、关乎尊卑贵贱的事情,是不可能去给儿女们讲。因为老林家只是个农户,还没有发达到改换门庭的地步。真到那个时候,再细说也不迟!
第十章 林家二房
薛氏的这些杂念转变的极快,在下一针落下后,立刻停止了手里的活计。
而林燕的话语也只是刚刚停下不过短短几息间而已。
林燕图一时嘴快不计后果。
但是,生母薛氏还是想着,先给大女儿擦屁股。
薛氏连忙起身,顾不得此时自己心肺都要被大女儿给气炸了。
从半开的门缝里探出脑袋东张西望。见正堂屋那边没有动静。
顿时,松了口气。
又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见林大福还在编制簸箕,林巧巧蹲在三房外,手里还拿着树枝在捣鼓着什么。
离的有点距离,也瞧不清楚。
估摸着在捉弄地上的蚂蚁。
也不知晓对方是否听见,又究竟听了多少过去。
又恐事后,林大福或者林巧巧去堂屋找罗氏告状。
薛氏本也被大女儿的话给气到了,此时,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都得上前去管教了大女儿一番。
薛氏起身过去,就直接甩了林燕一个耳刮子。
干脆利落,豪不含糊。
啪。
这声音直穿屋外,可比之前在那院子里那会,那巴掌打的更狠更响亮了。
这一次,实打实的打了下去。
林燕气呼呼的捂着红肿的脸,跑了出去。
“被打了还这般跑出去,不是让外人笑话。
我怎么生了这么蠢的一个女儿!
女儿家的颜面,她都不懂么!”
越想越来气,怎么就生了这么蠢的女儿。
薛氏一边心疼被自己打的大女儿,一边又气恼大女儿脑子不开窍。
见林招娣只是埋头苦练绣工,林铁拿着树枝蹲在内屋地上练字。
薛氏的心口就堵着慌,又挑不出到底哪不对。
索性,问题还是出现在大女儿身上,还是把这个不省心找回来。放在眼皮子底下慢慢调教吧!
“这个蠢货!媳妇与媳妇之间也是不同的!
若不是有你们小叔子护着,再懒的媳妇都能被再蠢的婆婆拿捏着。
更何况你们的奶,那就是个人精。也不想想,村里那些风言风语。
为什么只敢私下捣鼓着几句,不敢公开了跑去嚷嚷。
那都是扑风捉影,没有证据。你们奶做起事情来滴水不漏,从不落下话柄让人抓着。
再说了,谁给你们讲这些,你们不仅不能听不能认。还得给我骂回去,回头就去告诉你们奶,这话是谁说的。
你们要知道,你们也姓林,你奶的名声坏了。做实了坑害亲侄女的勾当,你以为你们就摘的干净了。
招娣你觉得你将来说婆家的时候,别人一听咱们老林家的长辈是这样的人品。
你说说看,对方会怎么去想你!
你也别绣了,这些话你也给我记在心里。去把你姐姐给我找回来。
蠢的要死,还话多。
什么是遮羞布都不懂。”薛氏揉着发涨的额头,顿感头晕目眩。
完全是被大女儿给气的。
见二女儿不动,薛氏气的拍了桌子。
“怎么!你也跟你姐一样,连生母也看不起了。
我是买来的,但是,你奶对外可从不提这事。
只说见我可怜,就搭救了一把。正巧你爹到了成婚的年龄又没媳妇。
你姐张口闭口我是买来的。
真是可笑。
知道什么是买人吗?买进门的人统称为奴隶,奴隶生的孩子还是奴隶。
蠢死了。
招娣,你想当奴隶吗?
你奶迟迟不肯还我卖身契,给我按上户籍。只是怕我得了自由身,立刻跑了而已。
这些年我出过几趟门?哪回你奶或者你大伯娘没跟着?
还有那就是上户籍也要花银子,尤其是从贱籍改回良籍。
再说咱们林家的银子,这些年光供应一个读书人就很紧凑了。
你好好想清楚了,我的户籍没有落下,你以为你们就有。
恐怕你们连落户都没有,也不想想为什么祭祖的时候,林巧巧一个女儿家为什么可以去。
真的只是因为你小叔受宠,你爷奶爱屋及乌吗?
好好想想吧!
林家村上千口人,为什么能参加林氏宗族祭祖的人会男多女少,媳妇婆子也不多!
招娣,你比你姐有心眼,你好好想想。
我究竟是你们的亲娘,还是你们口里的,村里人口里的。
老林家买来的媳妇!
做实了买来的,说句难听点,随时可以被任何人买卖了去。
我一旦做实了是买来的媳妇,你们三个可就是无主的财产。
若是谁打了不好的念头,哄骗了你们出村,转头就把你们给卖了。
即便老林家事后找到主谋,也无济于事。
那些给你姐天天灌输这些话的人,想必没按什么好心。
别哪天被卖了都还蠢的不自知!”
生母薛氏一番冷嘲热讽,彻底点醒了林招娣。
林招娣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跑出去找林燕去了。
薛氏无心绣下去,干脆就停半天工,将东西都给收纳起来。
薛氏见林铁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般,还在原地埋头认真书写。
忍不住轻脚走了过去一探究竟。
其实,林铁是被吓着了。怕被薛氏骂,此时,又被盯着,越发上心认真的练字。
薛氏虽目不识丁,但是,见练字的儿子,在重复的练习着那几个字。
薛氏便安静的待在一旁,看了一会儿。
那浮躁的心情,竟然渐渐平静了下来。
“只要我儿考了功名,你奶不仅不敢随意卖了我,更会把卖身契归还于我。
功名之子怎么能有贱籍的生母。”薛氏轻声低语道。
林铁带着几许胆怯地眼神,又包含着三分懵懂无知的神色,看向一旁站着的生母。
询问道:“奶确实做了这些恶事,外人也只是如实在说。
只是。
我们若在外面附和着外人的说辞,就会坏了奶的名声。
奶的名声不好了,我们也跟着受牵连!
娘,你刚刚说的话是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奶确实做的不对,大姐姐也没有说错。
子不嫌母丑,大姐姐嘴上虽然没说嫌弃娘是买来的,但是,十句里面六句都在提娘是买来的。
可见,大姐姐心里还是嫌弃娘的。
所以,大姐姐这里做错了。娘罚了大姐姐,她还跑。跑出去又不知道又要给谁宣扬一番。所以娘又让二姐姐喊了大姐姐回家。
第十一章 鸡飞蛋打的日常
可是,二姐姐就是不动,轻视了娘。可见,心里也跟大姐姐一样,其实是嫌弃娘的!
所以二姐姐也做错了。
大姐姐和二姐姐都不孝!
还有,娘说的考取功名,是不是像小叔那样?
考个童生回来!
可是,我还连百家姓都还识不全,恐怕我是考不上童生的。
娘!我太笨了。
但是,我会护着娘,不让奶卖了娘。如果硬要卖娘,就让奶连我一块卖了去吧。
儿不嫌母丑!
村里虎子的娘生病,家里没钱请大夫,后来虎子娘就病死了。再后来,虎子爹又娶媳妇了。
虎子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计,还要被后娘责打。后来,虎子被后娘卖了。
再后来,我听村里其它人说,虎子被买下来的那户人家的公子给打死了。
村里人说被主人打死的奴隶,官不究!
娘!我不想当奴隶。”
语气越来越失落,小脑袋瓜子也低垂了下来。
薛氏心中一疼,温柔的抚摸了下林铁的脑袋。
“你还小,考童生这事不急。你好好跟你小叔学,难得他乐意教你。
至于你奶的事情,你是她孙子。你若去议论她的是非,世人知晓会说你目无尊长。
她若真做错了,还有你爷爷去管教。若犯了法,县令会下令去抓她。
所以,铁子咱们要懂的,君子不可议人是非长短。
还有,你不是奴隶,娘也不是。多听你爷奶的话,手脚勤快点。
你爷奶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而且他们眼也不瞎。
明白吗?”薛氏说道。
林燕两姐妹怎么交流外人不得而知,两姐妹回院子的时候。
就瞧见。
小罗氏一脸笑嘻嘻的抱着一堆,从三房屋里带出来的脏被褥脏衣服等物,迈腿跨着木门槛子。
林燕忍不住又嘲讽了一句,“果然是这样,指使老实巴交的大伯娘给自家洗脏衣服。
小婶子果然还是偷奸耍滑老样子。”
若是薛氏说的是真的,林燕姐弟三人都还没有上户籍。那小罗氏再不济,都比她们姐弟三人强。
小罗氏不仅有个秀才公的亲哥哥,还是罗氏的亲侄女。罗氏可以责骂小罗氏,她们姐弟三人哪来的资格去编排小罗氏。
这番细想之下。
林招娣简直被姐姐的豪言壮语给吓的不轻,感情刚刚白费了口舌,苦口婆心劝说了林燕一番。
感情林燕就是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笨蛋。还自以为自己很聪明!
不过。
幸亏林燕只是小声嘟哝。也就离得稍微近一点的林大福勉强可以听得清。总归罗氏也好,小罗氏也罢,其他人是听不见的。
而林大福一向不屑于和小辈多话闲聊,只要小辈们不是指名道姓的骂他,林大福都不会多加理睬。
其实说白了,也是看不起人。
林招娣拉扯着林燕赶紧回屋,“姐你就少说一句吧,大伯还在这里。大伯和大伯娘都不啃声,我们做小辈哪有说话的份。”
林招娣就差没直白的说,自家姐姐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林大福郁闷了,拿着细竹条的手紧了紧又松开。
“ε=(´ο`*)))唉。”
长叹口气,自我安慰着。
完全是看在罗氏答应给大郎娶媳妇的份上,再加上之前林三福上交给罗氏的银子的份上。
只是洗点脏衣服,林大福安慰着自己,自家媳妇又不可能天天给老三两口子洗衣服。即便罗氏答应,林老头也不会答应。
小罗氏在林家再没有地位,但是,小罗氏好歹也是林三福的嫂子。当嫂子的再不济,也不是伺候老三两口子的奴仆!
无论林家众人心思如何,正堂屋里,母子二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罗氏一开口,便朝着二房门口喊道:“铁子收拾几件衣服,以后你就跟你小叔去县城住。你好好跟着你小叔学习,日后咱家能不能换门楣就靠你了。”
这话一出,如同炸雷一般,在林家院子里炸开了。
薛氏激动的落下了泪,俯首做小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瞧见了希望。
林燕虽然眉眼已经翘了起来,但是,嘴唇一张一合。又道:“搞不好让弟弟去给他当小厮用,还没挣到几个钱,老爷的派头先做了起来。”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林铁却抬起头,眼神认真,强调的语气,说道:“小叔真的有用心在教我,虽然小叔挺懒的,但是,教我的时候很用心。”
薛氏恶狠狠的瞪了林燕几眼,恨不得把这个不懂事的大女儿再塞回肚子里去。
“招娣看着点你姐,别让她出来。铁子跟着娘去谢过你奶和你小叔一家。”薛氏擦了下眼角的泪,朝着林铁柔声说道。
院子里,林大福满脸震惊。
【老三这是挣了多少钱?】
“三弟出息了,既然要把二弟的儿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当大哥也不说别的,大哥家里的几个侄儿也岁数不小了。
不如把年纪最小的四郎带着,多少学点。不指望他考功名,至少不像大哥这样,睁眼瞎连个大字都不识得。”林大福开口说道。
林三福正要点头答应,罗氏已经双手叉着腰,骂骂咧咧起来。
“就四郎那泼猴,不是上山掏鸟窝,就是下河捉鱼。再说,他今年都十岁了,铁子年纪小正是启蒙的时候。”
罗氏还在叫板,眼瞅着,林大福已经放下手里的活计,要跟自个亲娘好好拉扯下这几年家里的活计,谁干的多。
田谁种的多?
林三福心里只叫苦,罗氏这话不是挑拨着兄弟间反目成仇吗?
林三福连忙笑着打断了自家老母亲的话语。
“娘,一个是教,两个也是教。就这样吧,多一个也吃不了多少米。
再说教出来,说不定四郎那小子打小就聪明,兴许还能去给人当账房先生。”林三福笑着说道。
这话一说,罗氏脸色缓和了些。觉得还是小儿子懂事,不像大儿子那熊样。但是,依旧忍不住骂了大儿子一句。
“就知道见花开就去扑,跟茅岗里的臭虫一样,竟见不得自家兄弟起来。
铁子是块读书料,就四郎那德行,也不去撒泡尿照照。”
第十二章 鸡飞蛋打的日常
林大福心里不乐意了,没沉住气。信口开河,张口便道:“就林铁那蠢蛋还不如我家四郎聪慧。
学什么又慢,脑袋瓜子看着好似也不太灵光的样子。
连林铁都能去了,凭啥比林铁聪明的四郎不能去?”
林大福扯着嗓子嚷嚷着,作势便要跟自家老娘再掰扯一番。
“咋滴!你个糟心的玩意儿,今儿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呢?
敢来跟老娘叫板了!”罗氏指着林大福,站在堂屋门口便骂道。
“娘!儿子哪敢!
儿子只是想着,四郎他不比林铁聪慧吗?
兴许他读书有望!将来说不定还能…”林大福连忙解释道。
罗氏霸气的打断了林大福的话语。“还能个屁,老娘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眼瞅着母子大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林老头这下坐不住了,后脚紧跟着便从堂屋出来。
嘟哝了一句,直接插话了进去。
“行了,老三既然同意了,就让他们两兄弟跟着吧。平日多帮忙干点活,可别光想着偷懒。”
林老头一般不参合自家纷争,如今连林老头都开口了,罗氏总得在儿孙面前给自个的老伴点面子。
罗氏狠狠地白了林大福几眼。
“呸!糟心的玩意儿。”
骂完之后。
罗氏想了想,自己的宝贝三儿子一家啥德行,心里还是门清的。
罗氏立刻又道:“让大郎也跟着去,对了让招娣跟着一道去。
大郎在镇上随便找个差事做,家里也不指望他能挣多少钱。闲下来时候多帮村一下他小叔干点活跑跑腿啥的。
招娣过去手放勤快点,家里脏衣服做饭扫地这些事情都做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多做些家务活多练练手,以免手生,将来去了婆家也好讨了婆家人的欢心。”
林大福听后怎么思来想去,怎么的不高兴。他只是想让小儿子那机灵鬼跟着去蹭点光,免得像他一样每日每夜在土里刨。
万一将来说不定小儿子能考取个功名回来呢?
怎么也没想到老母亲居然还让大儿子一道跟去县城上工。
一边还要大儿子去伺候老三一家,一边还要务工。
大郎是铁打的吗?
“瞧瞧都还把林招娣给安排上了,这是小厮和丫鬟都凑齐了。”林大福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嗓门儿可没有先前那般高昂了。
跟一个病猫似的,小声嘀咕着。
毕竟林老头还在那站着了,还好巧不巧的正盯着林大福!
林大福的话音刚落下,正巧这时候,薛氏拉着小儿子刚迈出门槛。
林大福双眼一亮,立刻,把矛头往薛氏身上引。“娘!你瞧你说的那些话,连二弟妹都坐不住了。”
正抬腿迈着木门槛的薛氏,就听见婆母来了这么一句措手不及的话。以及一旁林大福的埋怨声和之后祸水东引的话。
却没有去多看林大福一眼,在薛氏看来林大福就是只纸老虎。有本事去找婆母继续大声质问,闹了个头就退缩。
除了就只会蹲在角落里嘀咕,有什么用。再不就是关上房门打小罗氏!
孬种!
薛氏眸光一沉,低着头。边走边思考着罗氏这样安排的用意。
心里忍不住吐槽起来,这是去给茶楼说书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去当大老爷呢!
说什么为了给招娣练手的机会,在林家老宅里天天都有干不完的琐碎活计还不够练吗?
这狡猾的婆母,处处为了老三着想,还怕让村里人挑了话头去。
虽然一直知道婆母偏袒三房,但是,没想到这么偏心。
但是,面上薛氏还是一个劲的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娘说的是。
招娣手脚勤快,做的饭菜也可口。”
潜台词则在指责,三房连个饭菜都烧不好。
稍微要点脸的早出来拒绝了。
薛氏低着头,仿佛像极了一个听话又不多嘴的好儿媳一般。
三房屋里的母女二人,两人都不打算出来,加入争吵的行列。
早在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们母女二人就犯过了两次蠢。
决计不可能在犯下第三次。
这老林家老宅里,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时不时还爆出点家暴或者妯娌掐架的事情。
说直白了就是人太多闲的了。
农忙时候觉都睡不好,饭都顾不上吃,啥屁事也没有了。
所以,林巧巧和张英总结了前两次,加入战局后被虐惨的经验,这一次说什么都不会踏出屋子。
准备学学林家主流的形式—装聋作哑。
说啥全当听不懂!
反正薛氏又没有跑她们面前,指名道姓的骂她们。
嘴长在别人脸上,管薛氏怎么说。
再说了,她们母女二人又不是正主。都是前身造的孽!
终归又不是暗讽她们。
见那三房迟迟无动静,薛氏气的咬着牙,硬把这口恶气给吞下。
一旁的林大福见薛氏低垂着脑袋,顿时,面上生出七分鄙夷之色,三分怠慢之心。
林大福暗自嘲讽道:【这个买来的弟媳上不了台面!
薛氏一向以老娘的话马首是瞻。老娘让薛氏管教侄女,薛氏二话都不说上去就是一耳刮子。
这是当娘的吗?问都不问下!
连句反抗的话语都不敢说,真是没点用处。
如今老娘叫侄女去给老三当丫鬟使用,这薛氏不仅屁都不敢放,还赶着上去巴结。
不行,回头还是给老二说道说道。
不能让这买来的弟媳,拖着老二的后腿!
咱老林家再穷都没有卖儿卖女过,更别说去给大户人家当丫鬟小厮!
就老三那德行,他配吗?
连大户人家都不是!
让自己的亲侄女侄子去给他当奴仆,也不怕传出去让村里人笑话。】
这话林大福当着父母的面,根本就没那个胆量说出来。也就只是搁在心里发发牢骚。
林大福的走神儿,惹得罗氏不悦。
“你死人啊!
老大。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让大郎去…”罗老太太又开始了骂骂咧咧的日常。
罗氏又一次把大郎给提溜了出来。
本就憋屈的林大福,这下子龟缩不下去了。
直接出声打断了罗氏的话语。
但是,林大福本就不敢挑刺儿罗氏。
更何况刚刚还惹恼过罗氏一次,搞不好现在罗氏都还在气头上。
但是,去找林三福的麻烦还是敢的。
典型的柿子要朝软的捏的作派。
第十三章 鸡飞蛋打的日常
“这还没挣到几个钱,就先把老爷子的架子摆起来。”
一开始瓮声瓮气的,但是,说着说着,越吐槽越来气,干脆活计也不做了。
站起身,虎背熊腰的,伸直了脖子,对着林三福叫板了起来。
“我说老三,不是大哥说你两句。你这就是去给茶楼当个说书的,这还没挣到几个臭钱呢?
这以后万一真挣到大钱了,还不得我这个当大哥亲自去伺候了你。”
林巧巧和张英一听,这火烧到了林三福身上了。
也顾不上这次的结局,会不会又是以三房的惨败为结局。谁让原主一家之前就是老林家的吸血蛭呢!
母女二人坐不住了,立马就从屋里出来了。
林巧巧一抬头。
一出来便瞧见了这么一幕。
只见那罗氏因为林大福的话气愤的冲了过去。那动作迅捷地,快步来到了林大福跟前,上去便是一番猛操纵。
整个人倾斜了三十角度扑了上去,踮起了脚尖、拉直了脖子,高抬起双手,手一拽。
这一番连贯性的粗鲁的动作变化,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这生龙活虎的架势,动作灵活又迅猛,丝毫瞧不出来这是一位,半条腿已经踩进棺材里的老太太。
动作和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冲击着初次近距离观看战事的林三福一家三口。
叹为观止。
顿时。
一旁,蜡黄又干瘪的皮肤,枯黄又分叉的稀薄头发,瘦弱不堪的小姑娘显得很是兴奋。
那豆芽菜也就那双眼睛还能看下。
一双明亮的眼眸,此时,闪着满天星辰的光芒。
【奶可比自家老妈演的猴子更像。
整个就一穿天猴!
这若是让奶昨天去演老妈的猴子戏份,那绝对喝彩声连连。】
那打赏的银钱,定然能把她的眼睛都给闪瞎了去。
紧接着。
罗氏那一拽,左手便拽着便宜大儿子的补丁衣襟,右手则用力拧着便宜大儿子的耳朵。
转了个四分之一的圈,瞬间,那手中的大耳朵就红了。
让人远远瞧着都觉得很疼。
“嘶。”林大福疼得倒抽了口凉气。
与此同时,另外三道声音也响了起来。
“嘶。”林巧巧的。
“嘶。”林三福的。
“嘶。”张英的。
仿佛被拧着的是林三福一家三口般,三人竟然不约而同的挤起了左眼,倒抽着凉气。和受害者居然神奇的动作一致,仿佛被拧耳朵的是他们一家三口似的。
惹的离他们不远不近的林老头侧眸望了又望,心道:怪哉。
平日罗氏管教家中其它人的时候,三房这两口子不是煽风点火就是落井下石。
就连那九岁大的黄毛小丫头林巧巧,也会偶尔喊几声助威。
妥妥的助纣为虐!
今个,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一向又懒又耍滑头的老三居然挣钱了,还貌似知道关怀兄弟了。
啧啧。
林老头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看天空,确定自己是不是在梦游。亦或者,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再看下二房的人,薛氏正拉着林铁。二人都低着头,仿佛听不见看不见一般。一如既往的装缩头乌龟,不想惹事上身。
二房的门和窗都半开半掩着,林燕和林招娣两姐妹,一个身子紧贴在门后,一个则站在窗边,朝外偷瞄着战况。
“绯绯。”
“疼。”
“娘啊,您老下手轻点啊,儿子的耳朵都要被您给拽下来了。”
这高头大马、虎背熊腰的庄稼汉子,那是咧嘴猴赛的直呼疼。
躲又不敢躲,推又不敢推。
躲开自家老娘,又怕躲闪的太及时,再把老人家给带绊倒了。
推开自家老娘,又怕一个力度没控制住,再把老人家给推倒在地。
摔坏了,磕坏了,可又如何是好?
“绯绯。轻点,娘,我错了。儿子错了。”
林大福的耳朵吃疼,原本那虎背熊腰的形象,此时,竟然给人一种病猫的错觉。
倾斜着半边身子,头偏向于罗氏。
一边挨着罚,一边又怕自家老娘的胳膊举太高,万一扯伤了经脉又该如何!
村里的老人都说,年纪大了,那骨头都是脆的。
林大福心中苦闷不已!
罗氏见便宜大儿子那头低了下来,松开了对方的耳朵。毕竟一直拧着,万一给拧出个好歹,看伤抓药也是要花银子的。
顺势而为,直接双手齐上。
又是撕扯着林大福的头发,又是打、抓着林大福的脸。
不肖片刻的功夫,林大福真成了一个熊样。
乱糟糟的鸡窝头,衣领歪斜着。脸和脖子都见红了,一条条抓痕或者手印赫然印在他的脸上。
林大福感觉自个特别的憋屈。
罗氏发泄了情绪,便又开始指着林大福骂了起来。
“你个糟心的玩意儿!
天天想着分家,父母在不远游。更何况分家呢?
三岁大的娃子都比你懂事!
咋的!
是瞧这老娘老了,干不动了。就眼巴巴的想甩锅吗?
葛白眼狼的混账东西!
老三这挣的钱是便宜了别人,还是填补你大房的窟窿呢?
没点眼力见儿的狗东西!
大郎要娶妻,难道二郎、三郎四郎不需要吗?
家里就这么大点地方,娶孙媳妇不需要再新添几间房吗?
你说说这哪样不需要花银子?”
骂到这里,罗氏又白了薛氏一眼。
“林燕那嘴欠的死丫头年纪也不小了,招娣的岁数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了,瞧着差不多的好头也是可以定的。
这嫁孙女、请媒婆,哪样不需要花银子!
铁子跟着去读书,虽然不用请先生了,但是,这支笔墨叫你二房掏银子了吗?”
罗氏手指着大房、二房两家人,点了又点。
明显气的不清!
“之前家里让供着老三读书,一个个的都一脸不乐意。
现在老三下定决心不读书了,去挣钱了。
挣到银子第一个想到便是回来孝顺父母,善待两个哥哥。
照顾侄子侄女们,抬举两个嫂嫂。
你再瞧瞧你们几个!
简直和老三没法比,一个个心黑的。
我就疼老三咋呢?
今个,老娘还把话挑明了说。看谁听了去,是会戳了老娘的脊梁骨,还是骂你们一个个不孝又贪婪!
就家里那点地,伺候的再好,老天爷再怎么照顾着丰收。年前忙到年尾,能挣几个钱!
老三在茶楼一个月就能拿五两银子的工钱。”
第十四章 鸡飞蛋打的日常
骂到这里,罗氏看了一眼林巧巧和张英。
瞧着母女二人似乎没有之前那般惹人厌了!
甚至,还有那么点顺眼。
罗氏的语气没有之前那般激烈,平缓了许多。
“巧巧和英子这一次做的不错,至于那点工钱就你们自己留着花吧。
老三的月钱每个月给家里上交一两银子贴补家用,其它的就自己留着吧!”
罗氏的态度出气的好,平日对着林巧巧不是喊死丫头片子就是黄毛丫头。
而对着张英则喊那懒婆娘,此时,这般和颜悦色的有名字的称呼,惊呆了在场众人的下巴。
刚刚才挨过打的林大福,一听老三媳妇和女儿都有钱拿了。而且,老三的一个月的工钱还这般高,一个月的工钱抵得上老林家干一年的收入了,但是却只给家里上交一两。
顿时,就不乐意了。
死猪不怕开水烫,为了钱真的是豁出去了。
做好了大不了再一次被自个老娘,打一顿的思想准备。
“不公平!”
顶着罗氏吃人的眼神下,林大福硬着头皮,又道。
“娘!这不公平!哪回咱家里谁去了洛川县城上做工,那工钱不都得全上交给家里。
就连天天在家绣花的二弟妹,那辛苦钱不说全交,也交了大半。
凭什么三房就另外算!
我不同意!
爹!一碗水端平,你也不怕这事情传出去,让村里人笑话咱们老林家厚此薄彼。”
林大福硬着脖子,先是冲着罗氏叫板。见罗氏又卷起了衣袖,立刻缩着脖子退后几步,冲着林老头撒泼耍赖。
本来闲在一旁吹着春天的风,欣赏着大公鸡领母鸡散步寻食,悠闲自在的林老头被大儿子拉下了战局。
顿时,便火冒三丈。
“这是内宅的事情,归女人管辖。
你一个大男人不晓得找门路发家致富,就知道搅合着娘们管家的事情。
还好意思喊我出来给你主持公道。
说出来我都嫌弃臊的慌!
有那本事挣钱去吖,你也每个月挣五两银子,你媳妇和四个儿子也能像巧巧那样,让人家掌柜的能给开到三百文钱一个月。
只要你大房有这个本事能挣到这个钱,你看你娘多说一句不。
保管让你留四两,交家里贴补家用一两。
没球的本事,就知道眼巴巴的盯着你亲弟弟兜里的血汗钱。
这还没开始去茶楼正式上工了,你这个当兄弟的就先给惦记上了。
滚犊子去,看着就烦。
以后出门在外上工,别逢人就说你是林家村林森的大儿子。
我身为你的父亲,你即便再不孝顺再不友爱同胞兄弟。我这个当父亲的也不能嫌弃,但是,我丢不起这张老脸。
别因为你一人,让整个林家村跟着蒙羞。
林家村还有不少男娃子要娶媳妇,女娃子要出嫁。
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滚一边待着去。
看着就心烦。
身体里都流着同样的血,咋跟老三一比,你咋真不是个东西!
不,你就不配跟老三比,你连老二都不如。
你瞧瞧老二媳妇进门那会,咱家穷的揭不开锅。
这些年老二媳妇靠着一门手艺,给咱老林家挣了多少亩田地回来?
家里是不是又养了鸡,今年还养上了猪。
老二可回来冲我吼过不公平。
老二这么多年可曾说过什么!
要公平是吧。”
这一番话,把林大福和罗玉娥给训斥的默不作声了。
罗玉娥那发髻边露出来的耳朵都红透了,可想而知那低垂的脸,此时恐与煮熟的虾子没有区别了。
林老头冲着罗氏望去,丢下了一句话,人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院子,去村里转悠去了。
“老婆子,老大要公平,你就给他公平吧。
整天唧唧歪歪的,惹的左邻右舍看笑话。
实在不行,就分家吧。咱们老两口就跟着老大过活就成了。”
这话说的可真随意,但是,却把林大福两口子给惊吓的不轻。
大房四个儿子到现在还没一个说到媳妇,就连独自居住一土屋子都没法实现。
修房子的泥巴不要钱,石头可以去山上捡取。但是,盖房子不得找里正画地基,那房子大梁需要结实的大粗木。
买不需要花钱吗?即便上山去砍,凡是上年头的树,能建房的树里正那都有登记。
若不然各个随意砍伐大山,推上几车树木去倒卖,不各个早发财了。
私自砍伐,逮住了加倍罚款。若是碰上了里正的心情不愉快,那就去衙门大牢待着了。
那可不止是罚款这般简单了,倾家荡产都是轻的。
老林家总共就那三十亩地,三个儿子平分,一家也就落个十亩地。即便林大福可以以自家儿子多为由;再去把两个弟弟以一个儿子少、一个没儿子为由,把分的地再要回来点。
但是,顶多二房和三房再给大房合在一起再凑个五亩地。
十五亩地养活大房六口人,还要张罗着给四个儿子娶媳妇。再加上供养林家老两口,这点地能干什么!
更何况这十五亩地,干地旱地良田还是肥地瘦地它参差不齐。
种庄稼收成全靠天意,若遇到荒年又该如何?
“不,我不同意分家。”林大福立刻扯着嗓子喊话。
罗氏一脸讥讽嘲笑,“我可记得老大半个月前,天天嚷嚷着要分家。
咋的?
这会儿又不分家呢?”
林大福的皮肤因为常年在地里刨晒的很黑,所以他脸红不红没人知晓。
只见那庄家汉子眼神躲闪,不敢与亲生老母亲对视。
【今朝非比往昔,老三发达了,不再是家里拖油瓶。】
但是这话林大福还没有蠢到大嗓门的吼出来,否则,那真就坐实了林老头罗列出来的种种罪条。
林大福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生死关头,罗玉娥也不装鸵鸟了。
罗玉娥低声下气的说道:“父母尚在,分家会让外人笑话媳妇不孝顺。”
罗氏顺竿子就爬,“呦!
你还知道自己不孝顺公婆!
我还以为你耳背心也瞎了!
看着眼睛还是好的。
这院子你来来回回扫了几遍呢?做戏给谁看呢?
有那功夫演,不知道进屋去打扫一番。
我从太阳出来就在院子里等着,等到现在都没有瞧到。
我这孝顺的大儿媳妇进屋拾掇。
哼。
说这话也不怕,雨天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