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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明德道人     镜像大千txt下载     镜像大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1章 宋江被擒

    “寨主说张叔夜是能臣,对付他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疏忽大意。”

    “谁愿作为先锋,前去攻打郓城县?”

    召集众位头领,负责主持此次征战的晁盖道。

    或许是因为先前在曾头市的失败,晁盖在主持征战时小心谨慎许多,没有独断专行,而是征询他人。

    好不容易得到带兵机会,又在众人的排名中仅次于晁盖,宋江在听到晁盖询问后,当即起身向众人道:

    “朱仝、雷横两位兄弟都是宋某至交,如今他们被擒,宋某心中如焚。”

    “恳请作为先锋,为山寨大军开路!”

    清楚朱武对宋江的忌惮,吴用正想反对,另派他人做先锋。却见宋江已眼中垂泪,向众人跪地请求。

    如此大礼,梁山泊其他人如何受得起。晁盖急忙起身,将宋江扶了起来,道:

    “贤弟心忧朱仝、雷横两位兄弟,晁某如何不知。”

    “就以贤弟做先锋,前去打探消息!”

    当即命宋江做先锋,带兵前往郓城县。

    眼看木已成舟,事情已经定下,吴用只能够接受这个结果。又安慰自己说宋江对郓城县熟悉,由他担任先锋,有利于快速救人。同时,他还向晁盖提议道:

    “宋江兄弟以往从未带兵,需要有一位久经战阵的头领辅助。”

    “阮小二兄弟武功高强、每阵当先,可以作为副先锋,辅助宋江兄弟!”

    让阮小二带领一旅兵马,作为宋江带领的先锋军。

    晁盖闻言颔首,当即签发命令,以宋江、阮小二为先锋,带领一旅兵马,率先坐船过去,先行前往郓城县。

    其余兵马则在晁盖、吴用等人带领下,在宋江和阮小二之后,坐船赶往郓城县。

    好不容易得到单独带兵机会,宋江和阮小二出发之后,便以救人如救火为名,带着麾下三千兵马上岸,然后一刻不停,快速向郓城县进发。

    仍在郓城县的济州知州张叔夜得知,就要调兵遣将,征召百姓守城。忽有一位道士转出,道:

    “何必如此麻烦!”

    “太守只需把城中兵马派出,必然能够立功!”

    张叔夜闻言皱眉,对这个道士所说的话并不相信。道:

    “此事我早有计较,不劳道长废心!”

    让自己召集的五千兵马做好准备,同时征召百姓,守卫郓城县城。

    宋江和阮小二带三千兵马赶到的时候,郓城县早已闭了城门,守卫极为严密。两人在城下叫骂数次,都没能让郓城县出兵,派兵强行攻打,也被赶了下来。

    眼看天色已晚,今日攻破郓城县的机会也不大,宋江和阮小二只能安营扎寨歇息,等待晁盖、吴用率领其余兵马前来。

    听到梁山泊贼寇已经在郓城县外扎寨,张叔夜从自己募集的士兵中召集死士千人,在夜间悄悄出城,前去袭击营寨。

    梁山泊士兵操练条例完善,对这种夜间袭营和反袭营的战斗极为重视,张叔夜派来的人一靠近,便被梁山泊士兵发觉,惊醒梁山人马,展开一场大战。

    张叔夜派来的死士只有一千人,如何能与梁山泊三千兵马抗衡。眼看就要不敌,忽然一阵狂风袭来,梁山泊营寨中的火把、火盆尽被吹灭。宋江、阮小二等梁山泊头领,再难指挥属下。

    总算梁山泊兵马已经训练数年,又一直实行军衔制,在遇到这种状况后虽然一时慌乱,却在各级队长的带领下,分成一个个团体,和官兵各自为战。官兵人数较少,仍旧节节败退。

    看不到场中形势,宋江正在纳闷着为何突然起风,忽然看到东面水泊方向有火光闪起。似乎那个地方,同样正在大战。

    “那不正是我们来郓城时,放下船只上岸的地方吗?”

    “难道这些官兵是在牵制我们,另有人前去烧船?”

    看着火光方向,阮小二心中一惊,向宋江道。

    宋江同样吃惊,道:

    “晁天王的人马还没完全上岸,不知道能不能挡住官兵。”

    “我们要尽快打退这些兵马,派兵回援天王!”

    命亲兵大声喊叫,消灭眼前敌人。

    听到这些声音,梁山泊兵马士气大振,依靠人数优势,很快把官兵击退。

    张叔夜在看到官兵占不了便宜后,同样鸣金收兵,命士卒退了下去。

    见此,宋江让阮小二带人看守营寨,自己领一千兵马,前去帮助晁盖。

    只是,刚刚走出没多远,便有三千伏兵杀出,将宋江带领的一千人,全部包围下来。

    宋江正要抵抗,忽然又刮起一阵狂风,把梁山泊的人马,吹得东倒西歪。梁山泊众将士措手不及之下,大多都被擒获,就连宋江本人,都被擒了下来。

    郓城县,张叔夜得知宋江等人已经被自己提前埋伏的兵马所擒,顿时就是大喜。这次他只留下一千士兵守城,其余人都派到城外,作为伏兵使用,如今已发挥作用,擒获宋江等人。

    立下这桩大功,张叔夜没有忘记是谁帮助自己,向那个白日里主动献计,如今在一座高台上施法的道士道:

    “道长两次起风,堪比两千人马。”

    “此次捉住宋江,道长功劳匪浅!”

    向这个朝廷派来的道士连连感谢,说是若非此人,难以拿下宋江。

    台上道士听到宋江已被官兵擒获后,大喜道:

    “小道此次前来,就是要找机会接近宋江。”

    “请太守给个方便,让小道暗中和宋江见一面。”

    张叔夜不明所以,但是看在这道士帮助自己擒获宋江的份上,还是答应了这件事。同时他心中对宋江也更加重视,知道自己擒获的贼人头领,在梁山泊地位不凡:

    “听说宋江和卢俊义是梁山泊贼首朱武的左膀右臂,如今拿下宋江,梁山泊就断了一臂。”

    “若是能劝降他,以后招降梁山泊时,事情就更好办!”

    想到这里,张叔夜不辞辛苦,让人把宋江带了上来,连夜审问此人。

    眼看宋江虽然身躯黑矮,眉宇间却自有一股气度,没有显得慌乱。张叔夜心中赞叹,口中却喝问道:

    “贼人宋江,为何侵扰县城,搅动百姓不安?”

    宋江闻言回道:

    “宋江原是郓城县小吏,为被官司所逼,不得已啸聚山林,权在梁山水泊避难,专等朝廷招安,与国家出力。”

    “今有两个兄弟,被太守捉住下在牢里。特来相救二人,并无侵犯城池、侵扰百姓之意。乞太守钧鉴。”

    厉喝一声,张叔夜一拍惊堂木,大声道:

    “休得狡辩!”

    “既然专等招安,为何不奉诏书,返乡为民!”

    让人把朝廷旧日颁布的赦贼诏书,拿给宋江观看。

    看到朝廷颁布的赦免贼人诏书,宋江嘴巴微张,脑海中嗡嗡作响。自他杀害阎婆惜被迫离乡以来,每日里所想的便是受了招安,朝廷赦免罪行。如今见自己梦寐以求的赦免诏书就在眼前,他心中如何不冲动,如何不遇到冲击:

    “朝廷早已颁布赦免文书,为何我丝毫不知,一直不知此事?”

    “早日见到文书,早日赦免回乡!”

    一时间,宋江心中各种思绪翻滚,恨不得早日得知,早些返回家乡。

    张叔夜在亮出赦免文书后,同样极为和气,用甜言美语抚恤其他众人。希望这些人脱离梁山泊反正,重新归顺朝廷。

    同时,他还安排人把宋江羁押起来,让那个立功道士,暗中接触此人。

    丝毫不知这些,宋江在看到赦免文书之后,便感到魂不守舍、内心慌乱如麻。作为犯罪后被迫上梁山落草为寇之人,宋江在知道自己能够被赦免后,实在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如何行事。

    “是直接返乡为民,还是归顺朝廷,成为朝廷兵马?”

    想到张叔夜对自己的看重,宋江就忍不住有些心动,甚至有追随他归顺朝廷之意。

    只是,想到梁山泊的一百多个头领、将近十万兄弟,宋江又感觉这样追随张叔夜有些不妥,不应脱离梁山,提前归顺朝廷。

    在这种思绪之下,宋江昏昏沉沉,很快睡了过去。

    “宋星主,娘娘有请!”

    一阵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宋江见到两个青衣女童,正在呼唤自己。顿时吃了一惊,道:“是你们!如何会在这里?”

    两个青衣螺髻女童齐齐躬身,各打个稽首,道:“奉娘娘法旨,有请星主赴宫。”

    宋江心中不解,又有心了解星主之意,道:“仙童差矣!我自姓宋名江,不是甚么星主。”

    青衣女童说道:“如何差了?请星主便行,娘娘久等!”

    宋江心下疑惑,道:“甚么娘娘?亦不曾拜识,如何敢去?”

    青衣女童说道:“星主到彼便知,不必询问。”

    引着宋江前行,宋江跟着她走了不远,便见到一所宫殿,金钉朱户,碧瓦雕檐。若非天上神仙府,定是人间帝主家。

    宋江见了,寻思道:“我生居郓城县,不曾听的说有这个去处。”心中惊恐,不敢动脚。

    青衣女童催促道:“请星主行。”将他引入门内,又有几个青衣道:“娘娘有请星主进来。”

    宋江到大殿上,不觉肌肤战栗,毛发倒竖。来到帘前御阶之下,躬身再拜。俯伏在地,口称:“臣乃下浊庶民,不识圣上。伏望天慈,俯赐怜悯!”

    御帘内传旨:“教请星主坐。”宋江哪里敢抬头。教四个青衣扶上锦墩坐,宋江只得勉强坐下。

    殿上喝声“卷帘”,数个青衣早把朱帘卷起,搭在金钩上。

    娘娘问道:“星主别来无恙?”

    宋江起身再拜道:“臣乃庶民,不敢面觑圣容。”

    娘娘道:“星主既然到此,不必多礼。”

    宋江恰才敢抬头舒眼,看见殿上那娘娘面容。这一见之下,宋江顿时大惊,原来这娘娘的面容,和自己几年前修整的玄女庙中塑像,并无丝毫不同。

    “原来是九天玄女娘娘,她呼我做星主,想我前生非等闲人也。”

    心中寻思着,宋江只见玄女娘娘坐于九龙床上,手执白玉圭璋,口中说道:“请星主到此,命童子献酒。”

    两下青衣女童执着奇花金瓶,捧酒过来斟在玉杯内。一个为首的女童,执玉杯递酒来劝宋江。

    宋江起身,不敢推辞,接过玉杯,朝娘娘跪饮了一杯。宋江觉道这酒馨香馥郁,如醍醐灌顶,甘露洒心。

    又是一个青衣捧过一盘仙枣,上劝宋江。宋江战战兢兢,怕失了体面,尖着指头拿了一枚,就而食之,怀核在手。

    青衣又斟过一杯酒来劝宋江,宋江又一饮而尽。娘娘法旨:“教再劝一杯。”青衣再斟一杯酒过来劝宋江,宋江又饮了。仙女托过仙枣,又食了两枚。共饮过三杯仙酒,三枚仙枣。

    宋江便觉道春色微醺,又怕酒后醉失体面,再拜道:“臣不胜酒量,望乞娘娘免赐。”

    殿上法旨道:“既是星主不能饮,酒可止。教取那三卷天书,赐与星主。”

    青衣去屏风背后,玉盘中托出黄罗袱子,包着三卷天书,度与宋江。宋江拜受看时,可长五寸,阔三寸,厚三寸。不敢开看,再拜祗受,藏于袖中。

    娘娘法旨道:“宋星主,传汝三卷天书,汝可替天行道,为主全忠仗义,为臣辅国安民。去邪归正,他日功成果满,作为上卿。吾有四句天言,汝当记取,终身佩受,勿忘于心,忽泄于世。”

    宋江再拜:“愿受天言,臣不敢轻泄于世人。”

    娘娘法旨道:“遇宿重重喜,逢高不是凶。外夷及内寇,几处见奇功。”

    宋江听毕,再拜谨受。又想起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询问道:“不知娘娘所说星主,到底所指是何?”

    娘娘法旨道:“汝为天罡地煞星主,梁山泊中好汉,多是天罡地煞星数。玉帝因为星主魔心未断,道行未完,暂罚下方,不久重登紫府,切不可分毫失忘。若是他日罪下酆都,吾亦不能救汝。”

    “此三卷之书,可以善观熟视。只可与天机星同观,其他皆不可见。功成之后,便可焚之,勿留在世。所嘱之言,汝当记取。目今天凡相隔,难以久留,汝当速回。”

    便令童子急送星主回去,“他日琼楼金阙,再当重会”。

    宋江还有疑惑,正想问天机星是谁,便见到娘娘身边女童前来引领自己出去,急忙道:“宋某如今被擒,应该如何脱身?”

    青衣女童说道:“星主有娘娘护佑,此次有惊无险,待到天明之时,自然脱离此难。”

    带宋江来到石桥边,青衣女童指着水中说道:“星主看,石桥下水里二龙相戏。”

    宋江凭栏看时,果见二龙戏水。青衣女童望下一推,宋江大叫一声,觉来乃是南柯一梦。

    只是向袖子里摸时,手里枣核三个,袖里帕子包着天书。摸将出来看时,果是三卷天书。又只觉口里酒香。宋江想道:

    “这一梦真乃奇异,似梦非梦!”

    “若把做梦来,如何有这天书在袖子里?口中又酒香,枣核在手里?说与我的言语都记得,不曾忘了一句?”

    “莫非我真是天罡地煞星主,合该执掌梁山?”

第212章 救人和招安

    “张叔夜设下伏兵,擒住宋江和一千军士?”

    “攻打郓城县的事情受到挫折,晁盖请求援兵!”

    梁山泊中,朱武一觉醒来,便收到了这个让他极为意外的消息。

    虽然他知道张叔夜是位能臣,历史上更曾经将宋江逼降,但是在知道宋江带着一千人轻易被张叔夜设下的伏兵所擒后,仍是极为不解。

    进入镜像空间仔细查看,朱武眉头紧皱,发现昨晚的两场战斗中突然刮起的大风,都有道法痕迹:

    “张叔夜身边有高人,难怪晁盖和吴用要向山寨求援,请求派出援兵。”

    “看来这次事情,需要公孙胜前去。”

    命人将公孙胜、乔冽、樊瑞等人唤来,朱武继续在镜像空间中观察宋江经历。看到他被张叔夜言语打动,知道罪行已被赦免,并且有希望受到朝廷招安后,顿时眉头紧皱,知道招安之事,很快会在梁山泊引起波澜:

    “这个张叔夜,当真是能臣啊!”

    “文能治理地方,武能逼降宋江,只是三言两语,就动摇了宋江意志。”

    “如果他的赦免罪行和招安之说在梁山泊传开,山寨头领之中,一定会有人被迷惑——”

    “必须把这个说法破解了,不让这些言论,搅乱山寨人心!”

    对思想方面极为重视,朱武在看到张叔夜在想法动摇梁山泊的人心后,便已经有亲自带领援兵前往郓城县,把宋江、朱仝、雷横救出来的想法。想要继续利用救命之恩,压制宋江把这个说法传播开来。

    尤其是他看到宋江睡了一会儿,突然醒来后取出三个枣核、还有三卷天书后,更是吃惊得险些跳起来,明白了为何昨晚战斗时,会有人使用道法:

    “龙虎山的人!”

    “一定是龙虎山的人出手,设计捉住宋江,改变他的想法。”

    “如果宋江的想法改变,并且在山寨传扬开来,以他在梁山泊的威望,一定有许多人受迷惑。”

    “即使夺不走我的寨主之位,也会让梁山泊分裂。”

    “必须把宋江的想法压制在一定范围内,不使它传扬出去。”

    “山寨上上下下,只能有一个声音!”

    明白思想的重要性,朱武对这方面一直抓得很紧。虽然他在面对一些对朝廷仍有想法的人说会接受招安,其实却一直宣扬除奸臣的想法,并且把替天行道、建设大同社会的思想放在更重要的地位。

    是以如今的梁山泊虽然存在热心招安和反对招安之人,争论却不激烈。都在按朱武的说法替天行道、铲除奸臣,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建设大同社会。

    如果宋江受张叔夜影响,把他的那一套赦免罪行和接受招安说法传开,梁山泊一定有头领受到影响,对于招安的争论,会变得非常激烈。

    “争论激烈之后,任何人都要做选择。”

    “不能让大伙儿讨论招安,逼迫我做选择。”

    竭力压制这种争论,朱武仍旧认为接受招安的最佳时机是在童贯北伐受挫、朝廷没有力量压制全国之后。唯有那个时候,大宋君臣才有可能接受藩镇割据一样的招安,而不是在招安后把梁山泊调走,讨伐其它势力。

    所以,如今绝不是争论招安的时机,更不适合做选择。朱武在看到这方面的苗头后,直接决定亲自前去解救宋江,把他受张叔夜影响产生的想法压制下去。

    ——————请在两小时后观看——————

    “寨主说张叔夜是能臣,对付他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疏忽大意。”

    “谁愿作为先锋,前去攻打郓城县?”

    召集众位头领,负责主持此次征战的晁盖道。

    或许是因为先前在曾头市的失败,晁盖在主持征战时小心谨慎许多,没有独断专行,而是征询他人。

    好不容易得到带兵机会,又在众人的排名中仅次于晁盖,宋江在听到晁盖询问后,当即起身向众人道:

    “朱仝、雷横两位兄弟都是宋某至交,如今他们被擒,宋某心中如焚。”

    “恳请作为先锋,为山寨大军开路!”

    清楚朱武对宋江的忌惮,吴用正想反对,另派他人做先锋。却见宋江已眼中垂泪,向众人跪地请求。

    如此大礼,梁山泊其他人如何受得起。晁盖急忙起身,将宋江扶了起来,道:

    “贤弟心忧朱仝、雷横两位兄弟,晁某如何不知。”

    “就以贤弟做先锋,前去打探消息!”

    当即命宋江做先锋,带兵前往郓城县。

    眼看木已成舟,事情已经定下,吴用只能够接受这个结果。又安慰自己说宋江对郓城县熟悉,由他担任先锋,有利于快速救人。同时,他还向晁盖提议道:

    “宋江兄弟以往从未带兵,需要有一位久经战阵的头领辅助。”

    “阮小二兄弟武功高强、每阵当先,可以作为副先锋,辅助宋江兄弟!”

    让阮小二带领一旅兵马,作为宋江带领的先锋军。

    晁盖闻言颔首,当即签发命令,以宋江、阮小二为先锋,带领一旅兵马,率先坐船过去,先行前往郓城县。

    其余兵马则在晁盖、吴用等人带领下,在宋江和阮小二之后,坐船赶往郓城县。

    好不容易得到单独带兵机会,宋江和阮小二出发之后,便以救人如救火为名,带着麾下三千兵马上岸,然后一刻不停,快速向郓城县进发。

    仍在郓城县的济州知州张叔夜得知,就要调兵遣将,征召百姓守城。忽有一位道士转出,道:

    “何必如此麻烦!”

    “太守只需把城中兵马派出,必然能够立功!”

    张叔夜闻言皱眉,对这个道士所说的话并不相信。道:

    “此事我早有计较,不劳道长废心!”

    让自己召集的五千兵马做好准备,同时征召百姓,守卫郓城县城。

    宋江和阮小二带三千兵马赶到的时候,郓城县早已闭了城门,守卫极为严密。两人在城下叫骂数次,都没能让郓城县出兵,派兵强行攻打,也被赶了下来。

    眼看天色已晚,今日攻破郓城县的机会也不大,宋江和阮小二只能安营扎寨歇息,等待晁盖、吴用率领其余兵马前来。

    听到梁山泊贼寇已经在郓城县外扎寨,张叔夜从自己募集的士兵中召集死士千人,在夜间悄悄出城,前去袭击营寨。

    梁山泊士兵操练条例完善,对这种夜间袭营和反袭营的战斗极为重视,张叔夜派来的人一靠近,便被梁山泊士兵发觉,惊醒梁山人马,展开一场大战。

    张叔夜派来的死士只有一千人,如何能与梁山泊三千兵马抗衡。眼看就要不敌,忽然一阵狂风袭来,梁山泊营寨中的火把、火盆尽被吹灭。宋江、阮小二等梁山泊头领,再难指挥属下。

    总算梁山泊兵马已经训练数年,又一直实行军衔制,在遇到这种状况后虽然一时慌乱,却在各级队长的带领下,分成一个个团体,和官兵各自为战。官兵人数较少,仍旧节节败退。

    看不到场中形势,宋江正在纳闷着为何突然起风,忽然看到东面水泊方向有火光闪起。似乎那个地方,同样正在大战。

    “那不正是我们来郓城时,放下船只上岸的地方吗?”

    “难道这些官兵是在牵制我们,另有人前去烧船?”

    看着火光方向,阮小二心中一惊,向宋江道。

    宋江同样吃惊,道:

    “晁天王的人马还没完全上岸,不知道能不能挡住官兵。”

    “我们要尽快打退这些兵马,派兵回援天王!”

    命亲兵大声喊叫,消灭眼前敌人。

    听到这些声音,梁山泊兵马士气大振,依靠人数优势,很快把官兵击退。

    张叔夜在看到官兵占不了便宜后,同样鸣金收兵,命士卒退了下去。

    见此,宋江让阮小二带人看守营寨,自己领一千兵马,前去帮助晁盖。

    只是,刚刚走出没多远,便有三千伏兵杀出,将宋江带领的一千人,全部包围下来。

    宋江正要抵抗,忽然又刮起一阵狂风,把梁山泊的人马,吹得东倒西歪。梁山泊众将士措手不及之下,大多都被擒获,就连宋江本人,都被擒了下来。

    郓城县,张叔夜得知宋江等人已经被自己提前埋伏的兵马所擒,顿时就是大喜。这次他只留下一千士兵守城,其余人都派到城外,作为伏兵使用,如今已发挥作用,擒获宋江等人。

    立下这桩大功,张叔夜没有忘记是谁帮助自己,向那个白日里主动献计,如今在一座高台上施法的道士道:

    “道长两次起风,堪比两千人马。”

    “此次捉住宋江,道长功劳匪浅!”

    向这个朝廷派来的道士连连感谢,说是若非此人,难以拿下宋江。

    台上道士听到宋江已被官兵擒获后,大喜道:

    “小道此次前来,就是要找机会接近宋江。”

    “请太守给个方便,让小道暗中和宋江见一面。”

    张叔夜不明所以,但是看在这道士帮助自己擒获宋江的份上,还是答应了这件事。同时他心中对宋江也更加重视,知道自己擒获的贼人头领,在梁山泊地位不凡:

    “听说宋江和卢俊义是梁山泊贼首朱武的左膀右臂,如今拿下宋江,梁山泊就断了一臂。”

    “若是能劝降他,以后招降梁山泊时,事情就更好办!”

    想到这里,张叔夜不辞辛苦,让人把宋江带了上来,连夜审问此人。

    眼看宋江虽然身躯黑矮,眉宇间却自有一股气度,没有显得慌乱。张叔夜心中赞叹,口中却喝问道:

    “贼人宋江,为何侵扰县城,搅动百姓不安?”

    宋江闻言回道:

    “宋江原是郓城县小吏,为被官司所逼,不得已啸聚山林,权在梁山水泊避难,专等朝廷招安,与国家出力。”

    “今有两个兄弟,被太守捉住下在牢里。特来相救二人,并无侵犯城池、侵扰百姓之意。乞太守钧鉴。”

    厉喝一声,张叔夜一拍惊堂木,大声道:

    “休得狡辩!”

    “既然专等招安,为何不奉诏书,返乡为民!”

    让人把朝廷旧日颁布的赦贼诏书,拿给宋江观看。

    看到朝廷颁布的赦免贼人诏书,宋江嘴巴微张,脑海中嗡嗡作响。自他杀害阎婆惜被迫离乡以来,每日里所想的便是受了招安,朝廷赦免罪行。如今见自己梦寐以求的赦免诏书就在眼前,他心中如何不冲动,如何不遇到冲击:

    “朝廷早已颁布赦免文书,为何我丝毫不知,一直不知此事?”

    “早日见到文书,早日赦免回乡!”

    一时间,宋江心中各种思绪翻滚,恨不得早日得知,早些返回家乡。

    张叔夜在亮出赦免文书后,同样极为和气,用甜言美语抚恤其他众人。希望这些人脱离梁山泊反正,重新归顺朝廷。

    同时,他还安排人把宋江羁押起来,让那个立功道士,暗中接触此人。

    丝毫不知这些,宋江在看到赦免文书之后,便感到魂不守舍、内心慌乱如麻。作为犯罪后被迫上梁山落草为寇之人,宋江在知道自己能够被赦免后,实在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如何行事。

    “是直接返乡为民,还是归顺朝廷,成为朝廷兵马?”

    想到张叔夜对自己的看重,宋江就忍不住有些心动,甚至有追随他归顺朝廷之意。

    只是,想到梁山泊的一百多个头领、将近十万兄弟,宋江又感觉这样追随张叔夜有些不妥,不应脱离梁山,提前归顺朝廷。

    在这种思绪之下,宋江昏昏沉沉,很快睡了过去。

    “宋星主,娘娘有请!”

    一阵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宋江见到两个青衣女童,正在呼唤自己。顿时吃了一惊,道:“是你们!如何会在这里?”

    两个青衣螺髻女童齐齐躬身,各打个稽首,道:“奉娘娘法旨,有请星主赴宫。”

    宋江心中不解,又有心了解星主之意,道:“仙童差矣!我自姓宋名江,不是甚么星主。”

    青衣女童说道:“如何差了?请星主便行,娘娘久等!”

    宋江心下疑惑,道:“甚么娘娘?亦不曾拜识,如何敢去?”

    ——————请在两小时后观看——————

第213章 天言和谎言

    “如果‘遇宿重重喜’为真,你们会不会相信‘逢高不是凶’这句话?”

    “但是这其中的‘高’,诸位不会猜不到代指谁吧?”

    凝视宋江、吴用、公孙胜等人,朱武反问他们道。

    宋江闻言默然,不知在想什么,吴用却毫不犹豫说道:

    “能和宿元景宿太尉并称的,必是高俅高太尉。”

    “只是高俅和林冲兄弟有仇,前段时间为救柴大官人,我们还杀了他的叔伯兄弟高廉,遇到高俅如何会没凶险?”

    “莫非高俅已放下仇怨,不再敌视梁山泊?”

    公孙胜摇了摇头,道:

    “高俅为人刻薄,连王进教头那样祖上有一点仇怨的人都被他逼走,如何会轻易放下仇怨?”

    “这句‘逢高不是凶’,看来是有大问题!”

    嘿嘿冷笑,朱武道:

    “当然有大问题!”

    “给出这句天言的人想必知道梁山泊和高俅有仇怨,生怕梁山泊因为担心高俅报复不肯归顺,所以特意留下这句话,以宽众位兄弟之心。让兄弟们以为高俅已放下仇怨,不会在招安后报复我们。”

    “但是高俅老贼真的会改了性子、放下以往仇怨吗?”

    “所谓‘逢高不是凶’,分明是在诳骗!”

    宋江嘴唇微张,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公孙胜道:

    “这是江湖中游方道士批命时的话术,说上一句真话,让人去相信其它假话。”

    “‘遇宿重重喜’或许为真,‘逢高不是凶’之说,明显是在诳骗!”

    吴用做过道士,对此同样点头。宋江却强辩道:

    “众弟兄听说:今皇上至圣至明,只被奸臣闭塞,暂时昏昧。”

    “有日云开见日,知我等替天行道,不扰良民,赦罪招安,同心报国,竭力施功,有何不美?”

    朱武闻言好笑,向宋江道:

    “那就等云开见日、不被奸臣闭塞之时,再谈如何接受招安。”

    “否则我等不明不白之下受了招安,成为童贯、高俅下属,岂非羊入虎口,任由他们报复?”

    “即使为了自保,梁山泊也要铲除奸臣,方能接受招安。”

    明明白白表达了自己态度,吴用、公孙胜等人想到朱武一直宣传的除奸臣,顿时齐声附和:

    “哥哥所言极是!”

    “应当铲除奸臣!”

    眼见自己想法无人支持,宋江心中无奈,只能道:

    “可惜!若是不及早接受招安,‘外夷及内寇,几处见奇功’,可就和梁山泊无缘了!”

    “吾等报效国家、封妻荫子,也不知有没有机会?”

    这句话惹得一些头领心动,朱武却哈哈一笑,向众人道:

    “这才是最大的谎言!”

    “所谓‘外夷及内寇’,外夷无外乎是指西夏、辽国、金国。”

    “如今西夏被童贯率领西军打得被迫求和,以后纵然有立功机会,也容不得梁山泊插手,否则西军诸将,第一个和梁山泊过不去。”

    “辽国和金国相争,如今已显颓势。朝廷和金国结盟,梁山泊受招安后,想来会派去打辽国。”

    “但是我等和山东、河北兵马交手甚多,山寨中也不乏辽国之人,凭河北承平百年的人马,真的是辽国对手吗?”

    “到时伐辽之战,梁山泊兵马一定是主力,纵然击败辽国,损伤也不会小。”

    “而且梁山泊纵然在伐辽时立功,以神宗遗训‘能复全燕之境者胙本邦’,山寨诸位谁有资格接受封王之赏?”

    “想来最好的结局,也不过被昧下功劳,以山寨兄弟的鲜血,为他人获取爵赏!”

    知道辽国兵马强大、河北兵马虚弱,宋江、吴用、公孙胜等人不知原书中梁山泊征讨辽国时头领一人未亡,听到朱武的这个说法,俱是没有反驳。梁山泊纵然在伐辽时能够立功,也一定损伤甚重。但是最大的封赏,却不可能落到梁山泊众人头上。

    想到这个后果,吴用、公孙胜两人对伐辽立功之事,便没有了兴趣,更认同朱武曾说的朝廷北伐后坐观成败,那时谋求招安。

    然而宋江心中,却仍有些不甘,向众人道:

    “我等尽忠报国,何求封王之赏?”

    “辽国在金国起兵后连遭大败,眼看就要灭亡。此时不接受朝廷招安攻打辽国,以后哪里有机会攻打外夷立下这等功劳?”

    “唯有这等大战,立功机会才多。朝廷愿意封收复燕云者王,其余立功诸将,岂无公侯之赏?”

    “错过这次机会,以后悔之晚矣!”

    连连摇头叹息,朱武觉得宋江对政治的认识,实在有些可笑,毫不迟疑说道:

    “正因为有封王之赏,朝廷才不会多封公侯。”

    “若是封王之人功勋、威望足够,皇帝岂不担心有人黄袍加身?”

    “若是封王之人的功勋不足,为了完成神宗遗训,那就只能从下面找补,抢夺功劳封赏。”

    “童贯执掌枢密院、高俅执掌殿帅府,有这两个和梁山泊有嫌隙的人掌军,梁山泊的功劳,岂能不被侵吞?”

    “宋江兄弟之言,实在幼稚可笑!”

    把宋江说得一阵脸红,朱武不去看他,继续向众人道:

    “再说所谓‘内寇’,除了梁山泊外,显然是指河北田虎、淮西王庆、江南方腊这三个江湖中大势力。”

    “这三方实力强大,头领武功也颇为不弱。以泰岳争锋所见,众位兄弟觉得若拿下他们一方,梁山泊会死伤多少?三方都拿下的话,又有多少死伤?”

    “所谓征讨内寇立下奇功,分明时朝廷想要招安之后,让他们眼中的四大寇自相残杀。”

    “这样所谓的招安,不是诳骗是什么?”

    看着吴用、公孙胜等人都是若有所思,朱武又提到了先前和田虎、王庆、方腊立下的盟约,道:

    “梁山泊和田虎、王庆、方腊四方结盟,相约守望相助、四方互不侵犯。”

    “纵然以后要接受招安,无故背盟的事情也做不得。”

    “以江湖同道的鲜血染红乌纱,朱某宁可不要!”

    这段话说得斩钉截铁,公孙胜等认同江湖道义的人闻言,齐道寨主高义,为梁山泊有这样的寨主而欢喜——

    能对田虎、王庆、方腊坚守道义,在面对山寨兄弟时,自然就更会坚持了。有这样的人做首领,众人能够安心。

    宋江心中虽另有想法,吴用也觉得攻打三方立功未尝不可,但是见这么多头领支持朱武,只能把一些话憋在心里。

    趁热打铁,朱武又重申了除奸臣才能受招安的思想,让梁山泊众位头领,仍以除奸臣为先。

    而后,在其余人散去后,朱武又留下宋江、吴用、公孙胜,向他们道:

    “虽然我反对无条件接受招安,但是梁山泊发展到这个地步,不能和朝廷没接触。以免朝廷误判,执意剿灭梁山泊。”

    “这次张叔夜和他身边的道法高人花大力气擒获公明兄弟,还用幻术在公明兄弟的梦境中留下四句天言,可见朝廷中有人想招安梁山泊,利用梁山泊的实力,对抗外夷内寇。”

    “虽然他们的目的不良,但是在对待梁山泊时,却比高俅、童贯等人缓和许多。一定要维持这个门路,让朝廷不能齐心协力,定要剿灭梁山。”

    “他们既然迷惑宋江兄弟,说明在他们看来,宋江兄弟可以被拉拢利用。,以后这条门路,就由宋江兄弟负责!”

    说着,朱武神情诚挚,语重心长地对宋江道:

    “这几年我一直让宋江兄弟负责文事,同时在江湖中传播文武双璧的名声。”

    “如今连张叔夜这样的能臣都愿和宋江兄弟结交,想要通过宋江兄弟招安梁山泊,可见这个方法可行、能受文人认可。”

    “以后宋江兄弟要更专注于文事,和张叔夜这样的士大夫结交,在梁山泊需要招安时,能够有人说话。”

    宋江闻言愕然,实在没想到朱武不让自己插手军务还有这方面的考虑。想到自己这几年确实以文事出名,在江湖中的名声更胜以往,甚至还引来张叔夜这样的士大夫结交,宋江也不禁怀疑: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不应插手军务?”

    再想到自己三次掌兵,三次遭到挫败。宋江也开始怀疑自己没有领兵天赋,不适合作为将领。

    只是,作为一个江湖人,宋江受江湖中实力为尊的影响甚深,仍旧不甘心只在梁山泊负责文事,难以插手军务。

    好在,朱武对宋江的想法有所了解,对他不断尝试插手军务的行为也有一些厌烦,想到如今纠察处的事务越来越多,朱武道:

    “先前我在都察院设立纠察处,本意是负责监督军中法纪,协调军地矛盾。故而让军法处金大坚兄弟负责,执掌纠察事务。”

    “但是如今纠察处的事情越来越多,许多地方不法事务,也要由纠察处处理。”

    “故而纠察处的权限要扩大,人员也要增加。我打算让朱仝、雷横兄弟组建纠察总队,负责纠察事宜。”

    “纠察总队有监督军队和地方职责,人员属于军中,却归都察院管辖。暂时为旅级编制,以后视情况增加。”

    “宋江兄弟是都察院院长,一定要帮助朱仝、雷横两位新上山的兄弟,带好纠察总队。”

    宋江闻言大喜,心中再无纠结。朱武的话说得如此明白,又特意让朱仝、雷横两个和他交好的头领负责纠察总队,宋江如何不知朱武这是在为自己分派人马。以后自己不用再费心插手军务,就有直属兵马。

    而且更妙的是,他是以都察院院长一职执掌兵马,可以说是以文人身份掌军。以后在结交士大夫时,不会因此受鄙。

    想到这些好处,再看到朱武对自己神色诚挚,丝毫没有怀疑。宋江也不由以为朱武以前阻止自己掌军是为名声考虑,想要为自己树立文名,结交文官士大夫:

    “原来寨主是如此为我着想,以前我一直想要掌军,实在是有些魔怔了。”

    “不如以现在的文名,结交文官士大夫,为以后招安做准备。”

    心中转变想法,宋江只觉得眼前一亮,道路豁然宽敞。而且在想到招安后的前程后,宋江更觉得只从事文职是个好事,有利于转为文官,不受朝廷猜忌:

    “朝廷忌惮武将,却不会忌惮文臣。”

    “我已经在寨主培养下有文名,何必再趟到武将的浑水里去?”

    “而且有纠察总队这支兵马存在,我在梁山泊的实力已经不弱,未来即使有变故,也没人能够忽视!”

    对朱武的安排极为满意,宋江真正感到,朱武是在为自己好。以往自己的想法,实在毫无必要。

    想到这里,宋江把自己得到的三个枣核、还有三卷天书向朱武献了出来,笑着向朱武等人说道:

    “梦中还有人假扮玄女娘娘,给我赐下三杯仙酒、三枚仙枣、三卷天书,说我是天罡地煞星主,可与天机星一同观看天书。”

    “只是宋江福薄,哪里是天罡地煞星主?纵然真有天书,也应由寨主看!”

    恭恭敬敬地将三卷天书和剩下的三个枣核呈上,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朱武处置。

    还在想办法点出天书之事,朱武实在没料到宋江竟然主动把天书献了出来。虽然他已经通过宋江视角观察到天书内容,但是对宋江的识趣,还是颇感满意。

    随手翻了几页,朱武把天书递给吴用和公孙胜,道:

    “天书里面的内容没有什么稀奇的,虽有治国方略和用兵之法,却是粗陋不堪。”

    “至于上面的回风返火、回风破暗等法术,更没什么稀奇。”

    “公孙道长看看,里面是否有隐患?”

    仔细查看天书,公孙胜皱眉说道:

    “天书里面的内容虽不稀奇,但是天书本身,已经堪称法器。”

    “这三卷天书曾被高人祭炼,留下精神烙印。即使远隔千里,也能观察到天书持有者的一举一动,甚至通过天书入梦,影响天书持有者。”

    “这三本书实在留不得,需要尽快销毁,不能留下作祟!”

    朱武闻言惊讶,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等法器。宋江更是大惊,想到了自己在得到天书后种种异常表现。想到自己先前由建功立业变得一心效忠朝廷,宋江直出了一身冷汗,对献出天书之事,再无丝毫后悔。

第214章 虚靖天师

    “天书中有道门高人留下的精神烙印,不知能不能激发出来,成功镜像此人呢?”

    “如果能镜像留下精神烙印的高人,我的精神功法,那就不用愁了!”

    对此极为心动,又知道通力境界后的神力境界需要精神修炼法门,朱武向公孙胜道:

    “既然如此,还请先生把这三卷天书销毁,把里面隐藏的精神烙印逼出来。”

    “我倒想要看看,是谁在算计宋江兄弟,暗中谋划梁山!”

    公孙胜沉着应是,先摆了个法阵,将三卷天书放于其中,掣出背上的松文古定剑,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

    “疾!”

    只见一道红光射向三卷天书,那天书无火自燃,眼看就要毁灭。

    正在这时,天书上忽有一个人影浮现,鹤氅道袍,一领青衣,飘飘并不染尘埃,耿耿全然无俗态。

    这人甫一现身,公孙胜便面色大变,手中宝剑紧握,大喝道:

    “虚靖天师!”

    “原来是你的手笔!”

    又悄悄向朱武挥手,让他尽早离去。

    孰料,朱武虽然在听到“虚靖天师”的名字后吃了一惊,却对他的手势恍如未见。反而躬身行礼,道:

    “多年不见,老师可还安好?”

    “实在没有想到,当年教导朱某的云游道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虚靖天师。”

    “世事变化之妙,当真玄奇莫测!”

    对当年教导自己的人是虚靖天师之事,心中惊讶不已。

    虚靖天师同样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朱武相见,感受着朱武那一身澎湃的气血,还有身为梁山泊主所养成的气势,不由感叹着道:

    “多年不见,没想到你已经成长到这一步了!”

    “不知我当年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

    不知在感叹着什么,虚靖天师又看着气机上已完全从属朱武的宋江、吴用两人,摇头叹息数声,又看着周围的法阵,向公孙胜道:

    “罗真人教的好徒弟!”

    “若非是你,贫道这缕精神,还落不到这个境地!”

    丝毫不敢放松,公孙胜手掐剑诀,道:

    “天师谬赞!”

    “贫道这微末道行,如何能放在天师眼里?”

    “还请天师在法阵中不要乱动,以免引来误解!”

    哈哈一笑,虚靖天师在法阵中气定神闲,和用法阵包围他却神情紧张的公孙胜仿佛两个极端,道:

    “道友放心!”

    “你们四人身上都有天数,贫道区区凡人,又怎能逆势而为呢?”

    “其实若非有你的法阵隔离,我这一缕精神在被逼出来的时候,只怕就会被朱首领的气血冲散了。”

    “武功能练到这个地步,不说万法不侵,普通法术也无能为力了!”

    “你名字中带个武字,果然武艺非凡!”

    话题转向朱武,虚靖天师对朱武从修道转向修武后短短数年就有如此成就,着实惊叹不已。看着神态自若、面对自己仍显不出喜怒的朱武,虚靖天师道:

    “当年我费心引导你入道,为的就是不让你修炼武艺。”

    “没想到你后来仍旧转向修武,而且短短数年,就修炼到如此境界。”

    “可惜!可惜!武功至此已到极限,再进一步的道路,就需要你自己摸索了。”

    “若是修炼道法,哪有这道难关!”

    对朱武达到通力境界顶峰、却已前途无路之事,似乎极为叹息。

    朱武闻言冷笑,想到昔年自己苦心学习,却仍不得真法之事,冷笑道:

    “老师想法极好,做法却是极差。”

    “若非你只传我基础法门,我会半途而废,转向修习武艺吗?”

    “想把人引入歧途却又舍不得下本钱,有什么脸面说可惜?”

    “正如你的这三卷天书,名字起得极大,知识却很浅薄。但凡对道法有些了解,谁会看不出来?”

    “把自己当成神仙肆意愚弄凡人,岂不知凡人之中,也有有识之辈!”

    宋江听得此言,顿时一阵脸红,因为以他的见识,实在不敢说天书上的知识很浅薄。但是朱武和公孙胜却都说天书是基础法门,甚至还毁了天书将幕后的虚靖天师引出。让宋江不得不认同,天书浅薄之言。

    至于虚靖天师,虽然朱武一阵冷讽,却仍不以为忤,道:

    “这些不必多说!”

    “你想得到什么,才肯接受招安?”

    冷哼一声,朱武道:

    “我想要整个山东,老师能答应吗?”

    “若是朝廷愿意让我做京东两路安抚使,我就二话不说,立刻接受招安!”

    神色丝毫不变,虚靖天师说道:

    “京东两路安抚使,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你需答应,至少带一百零八位头领,追随朝廷征战!”

    语气仍旧淡淡,似乎在他看来,京东两路安抚使的职位,没有丝毫困难。

    对此极为惊讶,朱武真正认识到,眼前的虚靖天师,在大宋朝廷的影响力绝对非同一般。

    想到三山支脉的神霄派林灵素都能权倾朝野,虚靖天师又是仁宗朝以来一直被历代皇帝信重的人,朱武觉得对于虚靖天师来说,京东两路安抚使,似乎真的很简单。

    只是,让他带一百零八位头领追随朝廷征战,朱武却有些不愿意,道:

    “征战的事就不必了,梁山泊只愿保境安民,对于山东之外,并无丝毫兴趣。”

    “只要朝廷让我做京东两路安抚使,梁山泊和朝廷之间,便可互不侵犯。”

    对于用梁山泊将士性命染红乌纱之事,并无丝毫兴趣。

    虚靖天师闻言,顿时眉头蹙起,盯着朱武说道:

    “如此说来,你是想要用招安占据京东两路,却不听从朝廷任何调遣?”

    “那样朝廷还招安你做什么,拱手把京东两路送给你?”

    “想要京东两路,你就带一百零八位头领,追随朝廷征战!”

    朱武毫不示弱,向虚靖天师说道:

    “不是朝廷把京东两路送给我,而是梁山泊的实力,完全能占据京东两路,威胁东京朝廷。”

    “若是朝廷不愿,朱某就自己去取。省得以后要撤换官员,凭白多出麻烦!”

    说着,朱武向吴用道:

    “梁山泊如今有多少兵马,向虚靖天师说说!”

    知道这次和虚靖天师的谈判至关重要,吴用立刻回道:

    “梁山泊现有马军两万、步军五万、水军万余。”

    “山寨上上下下,兵马八万有余。”

    “即使朝廷派十万兵马来攻,我等也有信心守住梁山!”

    眉头蹙得更紧,虚靖天师想到朝廷如今的兵力,道:

    “说说你们的条件,如何才愿意追随朝廷征战。”

    “若是只想做京东两路安抚使,占据山东自立,那就和朝廷大军打上几场,等到朝廷败了,再谈招安之事吧!”

    “这……”从未想过带领梁山泊兵马追随朝廷征战,朱武实在想不到,要提什么条件。

    只是眼前这虚靖天师连京东两路安抚使都敢许诺,朱武若是拒绝,那就彻底恶了他。以后就只能等朝廷派遣大军,和梁山泊继续大战了:

    “追随朝廷征战会有消耗,和朝廷兵马大战同样会有消耗。”

    “如果朝廷真的愿意招安后让我做京东两路安抚使,梁山泊和朝廷兵马的大战,那就没有必要了。”

    “少了这些消耗,带领梁山泊兄弟追随朝廷征战,也不是不能考虑。”

    计算着两种选择的损失,朱武发现如果按虚靖天师的提议接受招安,自己不但能名正言顺地接手京东两路,还能避免和朝廷兵马大战带来的消耗,减少梁山损失。

    如果这种损失相比追随朝廷征战的损失更小,追随朝廷征战,也不是不能考虑:

    “所以如今的关键,就是在追随朝廷征战时,梁山泊的损失有多少。”

    “如果这种损失相比和朝廷大战更少,招安就称得上值得。”

    “如果损失更大,那就不能考虑。”

    想到这里,朱武想到原书中梁山泊在征讨辽国和田虎时几乎没有损失,征讨王庆、方腊时则损伤甚重,心中顿时决定,不能随朝廷征讨王庆、方腊,否则这种招安,自己宁愿不要。所以,朱武向虚靖天师道:

    “若是征战外夷,梁山泊义不容辞。”

    “但是征战内寇,那就容我们恕不参与了!”

    “如果朝廷愿意把京东两路让与梁山泊,我愿带一百零八位头领,参与伐辽之事!”

    眉头终于展开,虚靖天师却仍旧向朱武道:

    “外夷强大,内寇虚弱。梁山泊既然愿意征讨外夷,难道还怕内寇吗?”

    “如果梁山泊愿意征讨其他内寇,贫道愿意向道君皇帝举荐,让梁山泊其他头领,同样担任安抚使。”

    说着,他还看向宋江,道:

    “像是宋江头领,就是能担任安抚使的大才!”

    “如果能剿灭方腊,我愿向朝廷举荐,由宋江头领担任楚州知州、淮南东路安抚使!”

    长年屈居小吏,甚至被迫落草,宋江在听到虚靖天师说自己能够担任安抚使后,欢喜得几乎要跳起来。恨不得立刻劝说朱武,让他去打方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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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想到梁山泊能做主的是朱武,宋江又把一颗心,勉强压了下去,向朱武道:

    “宋江是梁山人,听从梁山泊主吩咐!”

    “是否去打方腊,当由寨主决定!”

    把事情推给朱武,显得自己是在为梁山泊着想,对虚靖天师许诺的功名利禄,丝毫没有动心。

    对宋江的心思一清二楚,朱武知道他绝对倾向梁山泊打方腊,只是碍于颜面,才把这件事交给自己决定而已。

    所以,朱武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向虚靖天师道:

    “方腊还未造反,我们纵然受招安,也不能随意打他。”

    “否则若是把方腊逼得造反,朝廷反而会问罪,怪我们逼反方腊。”

    “而且方腊和田虎、王庆都和梁山泊有盟约,梁山泊即便在招安后打他们,同样也有违江湖道义。”

    “梁山泊最多在那时两不相帮,不去参与此事!”

    见朱武拒绝了这件事,宋江心中失望,却不能表现出来。虚靖天师却眉头一皱,有些不快地道:

    “辽国、田虎、王庆、方腊四方,梁山泊至少要征讨两方,才对得起京东两路安抚使吧?”

    “若是梁山泊只愿伐辽,京东两路安抚使,也只能变成一路了!”

    朱武毫不示弱,道:

    “一路就一路,另一路只要实力足够,梁山泊自己去取!”

    “你……”气得虚影乱颤,虚靖天师勉强抚了抚虚幻的胡须,把怒气压制下来,道:

    “你到底想怎样,才肯去打内寇?”

    “如果梁山泊不和其他内寇决裂,朝廷如何肯相信,你是真心受招安?”

    “本来就没想受招安!”心中腹诽,朱武却知道虚靖天师的提议,对梁山泊发展有好处。想着原书中梁山泊在打败田虎后招降许多头领,朱武道:

    “若是有内寇和外夷有勾结,梁山泊愿意在打外夷时,一并征讨内寇。”

    “不知这个条件,老师可还满意?”

    勉强点了点头,虚靖天师说道:

    “既然如此,贫道会在返回后,劝朝廷招安梁山。”

    “梁山泊要派出一百零八位头领,追随朝廷征战!”

    朱武含笑点头,同样说自己会在回山后,和梁山泊其余头领商议。

    然后,就在虚靖天师的精神虚影即将消散、回归本体之时,朱武突然说道:

    “多年未见老师,老师就没有什么教诲吗?”

    “完整的鲲化为鹏法,老师什么时候传授?”

    并无传授想法,但是虚靖天师看了看似笑非笑的朱武,不由眉头紧蹙。作为对朱武最了解的人之一,他敢说只要他直言没有传授鲲化为鹏法的想法,梁山泊在接受招安时,一定会不顺利。甚至连刚刚谈好的伐辽和征讨一路内寇之事,也会出现波折。

    想到自己谋划,还有刚刚和朱武谈判时的艰难,虚靖天师甩了甩手,身影瞬间消散,只是留下一句话,在法阵中回荡:

    “半月后会有人送来鲲化为鹏图,许你观摩三月!”

    “是否能悟出鲲化为鹏法,全看你的本事!”

    再不给朱武讲条件的机会,直接离开这里,精神回归本体。

    朱武则看着虚靖天师消散时出现在镜像空间的一道人影,嘿嘿笑了起来。

第215章 鲲化为鹏图

    “游神御气,神游太虚。”

    “虚靖天师已达到如此地步,恐怕距离成仙,也只差了一丝。”

    “这样的人盯着梁山泊,不知是福是祸!”

    看着虚靖天师的精神虚影消散,公孙胜终于松了口气,收回宝剑说道。

    想到有一个堪比自己师父罗真人的道门高人盯着自己,甚至还隐隐藏着恶意,公孙胜就感到压力山大,不知如何应对。

    对虚靖天师的存在同样极为重视,朱武在听到公孙胜的话后,却是哈哈大笑,道:

    “虚靖天师的道法固然高深,但他身为道门高人,绝不会逆势而为。”

    “梁山泊气运鼎盛,又有天数在身,纵然是虚靖天师,也不敢和梁山泊正面为敌。”

    “否则他就不会只在暗中算计,甚至要和我商讨招安条件,让梁山泊为大宋朝廷出力。”

    宽慰了公孙胜、宋江、吴用等人几句,朱武见他们仍没有放下忧虑,继续笑着说道:

    “说起来,虚靖天师虽然对我们隐含恶意,但是他和我谈的招安条件,却是有利于梁山泊。”

    “我看这虚靖天师,也有两面下注之意!”

    “两面下注?”被朱武的话所惊,宋江忍不住道:

    “天师是道门高人,又受朝廷信重,怎会有两面下注之意?”

    “而且梁山泊虽然兵多将广,但是和朝廷比起来,却还差之远矣。”

    “虚靖天师这样的人,怎会下注梁山?”

    对此实在不解,宋江不认为梁山泊有值得虚靖天师下注的地方。吴用、公孙胜两人,却是若有所思。公孙胜道:

    “即使不是两面下注,虚靖天师也有交好梁山之意。”

    “否则他当年为何要教导寨主,如今又提出这样的的条件,让寨主答应招安!”

    吴用同样说道:

    “若是让朝廷的人来谈招安,断然不可能答应京东两路安抚使职位。”

    “虚靖天师提出的条件,确实在帮梁山!”

    “莫非我梁山泊真有天命,以至于虚靖天师看到后,提前下注梁山?”

    口中喃喃说着,吴用回想着虚靖天师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两面下注之意,再看向朱武的神情,顿时变得不同。

    此时再想起梁山泊如今的八万人马,还有朱武以前提到的金国灭辽之后必然南下的推断,吴用先前从没有想过的一件事情,终于冒了出来:

    “难道说,梁山泊真有夺取天下之望?”

    “我吴用的功绩,有可能胜过诸葛亮?”

    自号加亮先生,吴用心里面最大的志向,就是超过诸葛亮。想到梁山泊有夺取天下的可能,自己的功绩有可能胜过天下三分的诸葛亮。吴用心中的这个想法,如野草般疯长起来。

    本就对宋廷没有多少忠心的他,想到这个可能后,立刻向朱武道:

    “恭喜主公!”

    “有这样的高人在朝中为梁山泊遮风挡雨,主公可从容占据山东,安居天下一隅。”

    “以主公在江湖中的名望,只要治理好山东,赢得百姓认同。一旦天下有变,便可率领兵马出于山东,四方豪杰百姓,必然赢粮景从。”

    “诚如是,则霸业可成,大业可期矣!”

    神色激动,语气狂热,简直比公孙胜这个早知道朱武志向的人,还要更认同朱武能成就大业。

    以至于宋江在看向他时,简直不认为这个吴用,是往日里和自己常常谈论招安、为梁山泊寻找出路的人:

    “你……吴用兄弟……”

    “这样大逆不道之言,如何能说出口?”

    “梁山泊素以忠义为主,既要接受招安,定当竭力报国!”

    瞪大眼看着宋江,吴用像是看傻子一样,向宋江道:

    “兄弟你要报国,赵家天子知道吗?”

    “可别报来报去,天子却不领情,任由奸臣弄权,害了兄弟性命!”

    讽刺宋江几句,吴用继续说道:

    “常言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梁山泊有八万兵马,又逢此大争之世,若不夺取天下,以后必受谋害。”

    “天下局势如此,容不得梁山泊退缩!”

    说着,吴用将朱武常说的金国灭辽之后、必然南下等推断说出,认为梁山泊完全能占据山东,坐等局势变化。

    ——————请在三小时后观看——————

    “天书中有道门高人留下的精神烙印,不知能不能激发出来,成功镜像此人呢?”

    “如果能镜像留下精神烙印的高人,我的精神功法,那就不用愁了!”

    对此极为心动,又知道通力境界后的神力境界需要精神修炼法门,朱武向公孙胜道:

    “既然如此,还请先生把这三卷天书销毁,把里面隐藏的精神烙印逼出来。”

    “我倒想要看看,是谁在算计宋江兄弟,暗中谋划梁山!”

    公孙胜沉着应是,先摆了个法阵,将三卷天书放于其中,掣出背上的松文古定剑,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

    “疾!”

    只见一道红光射向三卷天书,那天书无火自燃,眼看就要毁灭。

    正在这时,天书上忽有一个人影浮现,鹤氅道袍,一领青衣,飘飘并不染尘埃,耿耿全然无俗态。

    这人甫一现身,公孙胜便面色大变,手中宝剑紧握,大喝道:

    “虚靖天师!”

    “原来是你的手笔!”

    又悄悄向朱武挥手,让他尽早离去。

    孰料,朱武虽然在听到“虚靖天师”的名字后吃了一惊,却对他的手势恍如未见。反而躬身行礼,道:

    “多年不见,老师可还安好?”

    “实在没有想到,当年教导朱某的云游道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虚靖天师。”

    “世事变化之妙,当真玄奇莫测!”

    对当年教导自己的人是虚靖天师之事,心中惊讶不已。

    虚靖天师同样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朱武相见,感受着朱武那一身澎湃的气血,还有身为梁山泊主所养成的气势,不由感叹着道:

    “多年不见,没想到你已经成长到这一步了!”

    “不知我当年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

    不知在感叹着什么,虚靖天师又看着气机上已完全从属朱武的宋江、吴用两人,摇头叹息数声,又看着周围的法阵,向公孙胜道:

    “罗真人教的好徒弟!”

    “若非是你,贫道这缕精神,还落不到这个境地!”

    丝毫不敢放松,公孙胜手掐剑诀,道:

    “天师谬赞!”

    “贫道这微末道行,如何能放在天师眼里?”

    “还请天师在法阵中不要乱动,以免引来误解!”

    哈哈一笑,虚靖天师在法阵中气定神闲,和用法阵包围他却神情紧张的公孙胜仿佛两个极端,道:

    “道友放心!”

    “你们四人身上都有天数,贫道区区凡人,又怎能逆势而为呢?”

    “其实若非有你的法阵隔离,我这一缕精神在被逼出来的时候,只怕就会被朱首领的气血冲散了。”

    “武功能练到这个地步,不说万法不侵,普通法术也无能为力了!”

    “你名字中带个武字,果然武艺非凡!”

    话题转向朱武,虚靖天师对朱武从修道转向修武后短短数年就有如此成就,着实惊叹不已。看着神态自若、面对自己仍显不出喜怒的朱武,虚靖天师道:

    “当年我费心引导你入道,为的就是不让你修炼武艺。”

    “没想到你后来仍旧转向修武,而且短短数年,就修炼到如此境界。”

    “可惜!可惜!武功至此已到极限,再进一步的道路,就需要你自己摸索了。”

    “若是修炼道法,哪有这道难关!”

    对朱武达到通力境界顶峰、却已前途无路之事,似乎极为叹息。

    朱武闻言冷笑,想到昔年自己苦心学习,却仍不得真法之事,冷笑道:

    “老师想法极好,做法却是极差。”

    “若非你只传我基础法门,我会半途而废,转向修习武艺吗?”

    “想把人引入歧途却又舍不得下本钱,有什么脸面说可惜?”

    “正如你的这三卷天书,名字起得极大,知识却很浅薄。但凡对道法有些了解,谁会看不出来?”

    “把自己当成神仙肆意愚弄凡人,岂不知凡人之中,也有有识之辈!”

    宋江听得此言,顿时一阵脸红,因为以他的见识,实在不敢说天书上的知识很浅薄。但是朱武和公孙胜却都说天书是基础法门,甚至还毁了天书将幕后的虚靖天师引出。让宋江不得不认同,天书浅薄之言。

    至于虚靖天师,虽然朱武一阵冷讽,却仍不以为忤,道:

    “这些不必多说!”

    “你想得到什么,才肯接受招安?”

    冷哼一声,朱武道:

    “我想要整个山东,老师能答应吗?”

    “若是朝廷愿意让我做京东两路安抚使,我就二话不说,立刻接受招安!”

    神色丝毫不变,虚靖天师说道:

    “京东两路安抚使,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你需答应,至少带一百零八位头领,追随朝廷征战!”

    语气仍旧淡淡,似乎在他看来,京东两路安抚使的职位,没有丝毫困难。

    对此极为惊讶,朱武真正认识到,眼前的虚靖天师,在大宋朝廷的影响力绝对非同一般。

    想到三山支脉的神霄派林灵素都能权倾朝野,虚靖天师又是仁宗朝以来一直被历代皇帝信重的人,朱武觉得对于虚靖天师来说,京东两路安抚使,似乎真的很简单。

    只是,让他带一百零八位头领追随朝廷征战,朱武却有些不愿意,道:

    “征战的事就不必了,梁山泊只愿保境安民,对于山东之外,并无丝毫兴趣。”

    “只要朝廷让我做京东两路安抚使,梁山泊和朝廷之间,便可互不侵犯。”

    对于用梁山泊将士性命染红乌纱之事,并无丝毫兴趣。

    虚靖天师闻言,顿时眉头蹙起,盯着朱武说道:

    “如此说来,你是想要用招安占据京东两路,却不听从朝廷任何调遣?”

    “那样朝廷还招安你做什么,拱手把京东两路送给你?”

    “想要京东两路,你就带一百零八位头领,追随朝廷征战!”

    朱武毫不示弱,向虚靖天师说道:

    “不是朝廷把京东两路送给我,而是梁山泊的实力,完全能占据京东两路,威胁东京朝廷。”

    “若是朝廷不愿,朱某就自己去取。省得以后要撤换官员,凭白多出麻烦!”

    说着,朱武向吴用道:

    “梁山泊如今有多少兵马,向虚靖天师说说!”

    知道这次和虚靖天师的谈判至关重要,吴用立刻回道:

    “梁山泊现有马军两万、步军五万、水军万余。”

    “山寨上上下下,兵马八万有余。”

    “即使朝廷派十万兵马来攻,我等也有信心守住梁山!”

    眉头蹙得更紧,虚靖天师想到朝廷如今的兵力,道:

    “说说你们的条件,如何才愿意追随朝廷征战。”

    “若是只想做京东两路安抚使,占据山东自立,那就和朝廷大军打上几场,等到朝廷败了,再谈招安之事吧!”

    “这……”从未想过带领梁山泊兵马追随朝廷征战,朱武实在想不到,要提什么条件。

    只是眼前这虚靖天师连京东两路安抚使都敢许诺,朱武若是拒绝,那就彻底恶了他。以后就只能等朝廷派遣大军,和梁山泊继续大战了:

    “追随朝廷征战会有消耗,和朝廷兵马大战同样会有消耗。”

    “如果朝廷真的愿意招安后让我做京东两路安抚使,梁山泊和朝廷兵马的大战,那就没有必要了。”

    “少了这些消耗,带领梁山泊兄弟追随朝廷征战,也不是不能考虑。”

    计算着两种选择的损失,朱武发现如果按虚靖天师的提议接受招安,自己不但能名正言顺地接手京东两路,还能避免和朝廷兵马大战带来的消耗,减少梁山损失。

    如果这种损失相比追随朝廷征战的损失更小,追随朝廷征战,也不是不能考虑:

    “所以如今的关键,就是在追随朝廷征战时,梁山泊的损失有多少。”

    “如果这种损失相比和朝廷大战更少,招安完全能称得上值得。”

    “如果损失更大,那就不能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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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神通境

    “哈哈哈哈!吾道成矣!”

    “原来这鲲鹏吐息法,真的能让人脱胎换骨、遨游九天!”

    沉浸在鲲化为鹏图的玄妙之中,朱武只感觉时间过了许久,方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在这幅图中的收获,朱武忍不住哈哈大笑,为自己从虚靖天师那里得到鲲化为鹏图,感到庆幸不已:

    “鲲化为鹏图中不仅有精神修炼之法,还有身体修炼法门。”

    “龙虎山的人从这幅图像之中,悟出游神御气和胎化易形两种位列天罡的神通法术。”

    “如果我能将这它们完全掌握,完全能找到超凡之路,踏入下个境界!”

    从虚靖天师的精神烙印中得到游神御气神通,又对鲲化为鹏图有了一些了解。朱武在参悟图像时,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胎化易形神通,并且从这门神通中,找到了更进一步法门:

    “通力境界分为三个阶段:四肢通力、躯干通力、头脑通力。”

    “有卢俊义、武松、周侗等人的经验在,我的四肢和躯干已经完全通力。唯有头脑部分,不知如何着手。”

    “如今有了胎化易形神通,总算能更进一步了!”

    作为三十六天罡神通之一,胎化易形可以让身体和精神返还胎儿状态,然后随心变化,化为婴儿、少年、青年、壮年、老年,甚至男子女子,甚至能改变容貌体态,变化天地万物,尽得周天变化之奥妙。

    可以说只要修成这门神通,朱武完全能掌控自身,让自己的头脑同样达到通力,突破下一境界:

    “如此说来,通力的下一个境界不应该称作神力,而是该称作神通。”

    “武功道法之间,同样存在联系!”

    对这个发现极为欣喜,朱武对自己当初转向修武,不由更加庆幸。如果他一直修炼道法,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修炼神通呢!

    如今有练习鲲鹏吐息法打下的根基在,朱武有信心摸索出胎化易形的法门后,凭借这点根基、以及通力境界对身体的掌控,修成这门神通。

    到了那个时候,如果朱武想转修道法的话,完全能修炼其它神通法术,成为道法高人。

    想到这里,朱武在兴奋之后,不由眉头蹙起,他不相信虚靖天师不知道鲲化为鹏图对自己的帮助,觉得自己若冒然转修,可能会落入算计:

    “虚靖天师的算计是什么呢?”

    “第一个可能,大概是他不认为我能在三个月的时间将鲲化为鹏图悟透,如果我那时想修炼,就要向他求法。然后他就能趁机拿捏我,提出各种条件。”

    “至于第二个可能,就是他想要引诱我转修道法,那样就能够利用道法精深的优势,将我全面压制。”

    “完全转向修道,现在绝不可行!”

    清楚自己面对虚靖天师的底气是什么,朱武知道除了梁山泊本身的天数外,自己最让虚靖天师忌惮的,就是习武这么多年以来,熬炼出的气血。如果自己把一身气血转化为道法练气修为,固然在面对其他人时实力会有提升,但是在面对虚靖天师这样的道门高人时,就完全没有和对方抗衡的手段了。即使为防备虚靖天师考虑,朱武也不应该放弃武功、转向修习道法:

    “所以我即使达到神通境界,也不能转向修道,而是要修炼武功,甚至要摸索下一个境界!”

    有了这个明悟,朱武再回想自己领悟的胎化易形法门时,开始更多地从武功方面考虑,希望仍旧以武功为基,而非转向修道。

    “虽然麻烦一些,但是有镜像空间在,我能用空间中镜像不断尝试功法。只要不断尝试,总能摸索出来。”

    “虚靖天师这次,真给我带来了大礼!”

    对此极为满意,朱武将送来鲲化为鹏图的道人召来,道:

    “敢问道长法号?”

    “虚靖天师让道长来梁山泊的时候,可有其它吩咐?”

    那道人稽首行礼,向朱武道:

    “贫道姓何,法讳玄通。”

    “此番奉天师之命前来,除了护送鲲化为鹏图外,便是奉天师之命,将移星换斗神通传授给将军。”

    “希望将军用这门神通,补全天罡地煞!”

    闻言吃了一惊,朱武道:

    “此言何意?”

    “难道天罡地煞星命,还能转移他人?”

    想起罗真人曾说的倒转乾坤、移星换斗之事,不由眉头紧蹙。

    不知朱武对这些已有了解,玄通道人说道:

    “旁人自然不行,但将军身为星主,用移星换斗神通补足无主星命,却是理所应当。”

    “如今地煞星缺位有六,将军可以在修成移星换斗神通后,补上六人之缺!”

    向朱武稍作解释,玄通道人又呈上一幅星图,说是这里面蕴含移星换斗神通,让朱武同样参悟三月。

    对此将信将疑,朱武却不会拒绝送上门的神通,从玄通道人手中接过星图,又热情邀请他留在梁山,让公孙胜、乔冽、樊瑞作陪,设下酒宴招待。

    玄通道人推辞不过,又知道自己是护送鲲化为鹏图和移星换斗图而来,至少要在这里留上三月,只能在朱武的盛情邀请下,和梁山泊修炼之人宴饮。

    最终,在朱武的烈酒和愈发娴熟的劝酒手段下,玄通道人喝得大醉,让朱武顺利镜像此人,了解他的经历:

    “竟然是虚靖天师的弟子,是他嫡系门人。”

    “这人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比公孙胜会的还多!”

    “可惜他是虚靖天师弟子,不可能留下来帮我!”

    叹息着玄通道人难为自己所用,朱武再翻看着玄通道人的经历,对自己从玄通道人那里得到的收获,感到欣喜不已。

    顺着玄通道人修习道法的经历,朱武对这个世界的道门修炼境界,同样清楚无疑:

    “炼精、炼气、炼神,最终精气神混元一体,凝为一枚金丹。”

    “龙虎山传承的《龙虎丹经》,便是其中翘楚。而且这门功法还和降龙伏虎神通有关,修成后能有擎天巨力。用于争斗之时,能有很大优势。”

    “不愧是当世最顶尖的功法,龙虎山秘传法门!”

    对自己得到这么功法非常开心,更欣喜于得到降龙伏虎神通,朱武觉得有这门神通做参考,更容易进入神通境界:

    “我修炼的功法龙虎劲,本就和龙虎有关。如今有降龙伏虎神通做参考,就更有利于进入神通境界了。”

    “而且这门神通的修炼更加容易,拿给他人修炼,也更简单一些。”

    作为流传较广的神通,降龙伏虎更多地是靠水磨工夫修炼,和胎化易形、游神御气、移星换斗等神通的修炼难度不可同日而语。朱武决定如果以后自己要把神通境法门传出,就传授这门神通。

    此时,再想想自己的收获,朱武对这次和虚靖天师的接触,感到欣喜不已:

    “一日之间,就得到四门神通。”

    “虚靖天师还真是我的福星,以后要好好感谢他!”

    “若不是他,我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知道通力境界之后,就是神通境界。”

    “如果按以前的想法修炼,以后会吃大亏!”

    清楚神通的威力和玄妙,朱武认为无论是周侗推衍的神力境界、还是自己从后世听说的见神境界,都不能和神通境界相比。神通境武者修炼的神通,会在面对神力武者时,拥有极大优势:

    “神通奥妙莫测,单纯的神力武者,远远无法和神通武者相比。”

    “不过神力和见神却仍有可取之处,可以纳入其中。”

    回想神力和见神的种种设想,朱武觉得无论是激发神力、掌握自身的每一分劲力,还是完全掌控自身气血,斩杀赤龙,降伏白虎,全身无漏,身躯不坏……都是有可能实现之事。自己在达到神通境之后,可以顺着这些设想,摸索下一个境界。

    “下一个境界,下一个境界……”

    “道门功法是用精气神凝聚金丹,武者在完全掌控自身气血后,能不能同样掌控精气神,凝聚武道金丹呢?”

    “而且神通境武者的周身无漏,和金丹的无漏无碍,已经有一些相似之处。”

    “或许两条道路,真的是殊途同归。”

    闪过这些想法,朱武再想到虚靖天师和罗真人早已凝聚金丹,成为陆地神仙,更清楚地知道自己和虚靖天师之间差得很远。迫切希望自己增强实力,达到神通境界。

    体悟玄通道人的修道经历,并且以他的视角观摩鲲化为鹏图,朱武在这幅图中又发觉了许多要点,将自己从图中得到的法门,一点点完善起来。

    在完善法门的过程中,朱武还利用镜像空间中镜像不断尝试,最终在第二个月的时候,将自己在当前基础上修炼胎化易形神通的法门,完全摸索出来。

    “易气、易血、易脉、易肉、易髓、易筋、易骨、易发、易形。”

    “九易完成,便能按鲲化为鹏图上的方法将胎化易形神通入门,把自己的身体,重返婴儿状态。”

    “这样便能够脱胎换骨,更容易掌控自身!”

    找到了修炼胎化易形的道路,朱武将其余事情放下,一心修成神通,踏入神通境界。

    早已经完成易骨、易筋、易髓修炼,又对四肢躯干掌控极为如意,朱武很快就完成了易气、易血、易脉、易肉修炼,甚至还尝试易发、易形,开始涉及头部。

    在这种不断的修炼中,朱武将一切事情都放下了,梁山泊各项事情,也都交给了其他头领处理。

    如此,在修炼了一月有余后,朱武在某一日忽然感觉到身体处处放松,精神却前未所有的集中,眼前大放光明。

    就在这种状态中,一句《道德经》上话,浮现在朱武心头:“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他的身体和精神,开始仿照婴儿蜷缩在一起,并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玄妙变化。

    恍惚之间,朱武只感觉自己仿佛重新回到了母体之中,不但全身上下都得到了洗涤,重新变得纯净,身体还重新获得了成长,甚至诞生了一股先天之气,在自己体内游荡。

    就在这不断的成长中,朱武逐渐感觉到了束缚。当这种束缚让他越来越感到不舒服时,朱武脑海中想到了鲲化为鹏图的画面,仿照上面巨鲲化为大鹏的景象,猛然一跃而起,脱离束缚飞天。

    “咦!”

    “那是谁?”

    “我怎么看到了我自己?”

    看着蜷缩在地上,如同婴儿一般陷入睡眠的身体,再看着自己精神脱离身体后,如同当日虚靖天师的精神虚影一般出现在身体旁边,朱武心中明悟,自己是什么状态:

    “原来,我这是精神出窍,有资格神游太虚了!”

    “没想到在胎化易形入门的同时,把游神御气也入门了!”

    在这种状态之下,朱武只感觉自己的思维异常敏锐。此时再看向鲲化为鹏图,朱武明白了这幅图为何同时蕴含胎化易形和游神御气两种神通,原来这两个神通在鲲化为鹏图中,本就相辅相成。

    朱武苦思冥想下按鲲化为鹏图的方法修炼,自然将两种神通一并入门,踏入神通境界。

    至此,朱武在修炼上又进了一大步,开始超凡脱俗。

    一阵微风吹过,朱武只感觉精神摇摇晃晃,似乎有可能被风吹散,急忙返回身体,脱离神游状态。

    回到身体之后,朱武很快发现,自己掌握了内视能力。在这种视角之下,他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蜕变,血肉、气血变得纯净,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些以前练武时的损伤,也在气血的滋养下,逐渐得到恢复。

    知道这是胎化易形入门后发生的蜕变,朱武没有影响这种蜕变的想法,而是用自己出窍后得到极大成长的精神,加强对身体的掌控,完全掌控自身。

    得益于精神出窍后对精神的控制,朱武这次在掌控头部时,再没有先前的毫无头绪,把自己的头脑,完全掌控起来。

    然后,他又把四肢、躯干用精神重新掌控,把自己全身上下,完全掌控起来。

    此时,朱武冥冥中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和身体之间,完全合而为一,达到一种圆满。身体中发生的一切,在精神映照之下,完全分毫毕现!

第217章 气血抱丹

    “完全掌控自身的感觉——”

    “实在太美妙了!”

    “而且我还感觉,神通境界的玄妙,远远不止如此!”

    精神内视身体,朱武心念一动,便控制着体内气血,把几处还没有恢复的痼疾,很快滋养修复。肌肉只是一抖,便瞬发出八九重劲力。

    握起拳头,朱武还感觉到自己能精准控制身体的每一处肌肉筋骨,把体内潜藏的力量,完全发挥出来:

    “一万斤!”

    “或许还要更多!”

    “难怪周侗拳师,把这个境界称为神力!”

    “这般巨大的力量,完全超越常人!”

    只是简单试验,朱武便感觉到自己的劲力,已经超过一万斤。在他所见过的人当中,唯有武松打虎激发神力后,才有这个力气。

    而且相比于偶尔激发神力的武松,能随时发出万斤巨力的朱武,在力量这一方面,已经把武松武松完全超越了。即使是武功天下无敌的卢俊义、或者同样有神力的鲁智深,单以力量而论,也远远不及朱武。普通人二百斤左右的力气,更是只是朱武的五十分之一:

    “可以说,我在力量上面,已经是普通人的五十倍。”

    “而且得益于精神和身体同时突破,我如今在反应速度上,也达到常人十倍左右。”

    “再加上能瞬发八九重的劲力,我对技巧的掌控,同样已经是常人十倍。”

    “综合来看,我的战力指数已经在五千以上,即使和能够千人敌的卢俊义相比,也达到了他的五倍。”

    “我如今的武功,完全能称得上第一人!”

    对卢俊义等人的武功极为了解,朱武清晰感受到,自己在现实中的对敌经验或许还有不足,但在硬实力上,已经是实打实地江湖第一人——

    即使卢俊义、史文恭、鲁智深、林冲、武松等人齐上,他也不会落败!

    “习武五年有余,就达到这个境界。”

    “当年我转向练武,果然极为正确!”

    欣喜于自己实力,朱武真正认识到,自己只要不莽到一人冲阵,便能称得上安全无虞。

    即使在战斗中受了损伤,在他控制入微的气血疗养下,同样能快速恢复。

    以往还有些危险的战阵,对如今的朱武来说,反而是安全所在:

    “有着战阵保护,即使是虚靖天师和罗真人这样的陆地神仙,同样也奈何我不得。”

    “只要和梁山泊大军在一起,我便不惧任何人!”

    “不过,为了防止虚靖天师忌惮,把精力集中到我身上,我突破神通境这件事,暂时不宜公开!”

    担心自己表现得太强,会让虚靖天师觉得无法控制。朱武决定把自己的实力隐藏一些,仍旧以神秘莫测示人。

    想来,以他先前和武松在拳脚上平手、和花荣箭术上相当的表现,梁山泊众人无论看到他有什么表现,都不会太过惊异。

    “隐藏实力,最重要的是收敛气血。”

    “该用什么办法,收敛控制气血呢?”

    泛起这个念头,朱武很快想到了,内家拳见神之前,还有抱丹境界:

    “武者抱丹坐胯,就是凝聚气血。”

    “只要把气血凝聚成丹,就不用担心它泄露了。”

    “而且我推测的神通境下一个境界是金丹,把气血先行抱丹,有助于突破到金丹境界!”

    抱丹是凝聚气血,金丹是精气神合一,两者虽有区别,却有相似之处。朱武在想到气血抱丹这条路后,很快便发现了,自己完全能气血抱丹,为凝聚武道金丹做准备。

    “正好我从玄通道人那里得到了《龙虎丹经》,里面有凝聚金丹法门。”

    “把凝聚精气的法门先行提炼出来,尝试气血抱丹。”

    想到就做,朱武很快又参悟《龙虎丹经》,打算用空间中的镜像,摸索气血抱丹。

    只是,就当他再次进入镜像空间时,朱武突然发现,以往他看着模模糊糊地第四层空间,此时清晰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我突破之后,能踏入第四层空间?”

    心中大喜过望,朱武急忙向第四层空间迈去,却发现第四层空间的屏障虽然有些松动,却仍无法打开。

    这个发现,让朱武心中泛起一股明悟,知道自己要进一步提升实力,才能踏入第四层:

    “原来踏入第四层空间需要提升实力,而非打败镜像。”

    “或许在凝聚武道金丹后,我就能踏入其中吧!”

    心中更加振奋,朱武更迫切地想要提升实力,开发镜像空间。

    无论如今的实力有多高,朱武都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大的本钱,是眼前属于自己的镜像空间。

    如果能踏入镜像空间第四层,朱武相信自己的实力和手段,一定会有飞跃!

    想到这里,朱武愈加振奋地在镜像空间中尝试气血抱丹,凝聚自身精气。

    再说梁山泊中,朱武闭关之后,王伦、吴用、宋江等头领按照他的吩咐执掌政务院、军务院、都察院,把梁山泊的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晁盖也按照朱武闭关前的吩咐,去曾头市发展分寨,壮大梁山势力。

    如此数月下来,正当梁山泊众人渐渐习惯时,一个从东京城传来的消息,让梁山骚动起来:

    “济州知州张叔夜上表,和宿太尉一起请求朝廷招安梁山泊。”

    “可惜蔡京、童贯、高俅等人作梗,阻了这次招安。”

    “而且这几个奸臣还诬告梁山泊劫掠州府、杀害军民,让济州、东平府、东昌府等临近州府好生防备,准备粮草船只,等待朝廷大军。”

    “梁山泊若不做准备,恐怕悔之晚矣!”

    没等来招安诏书,反而等来了这个消息,王伦、吴用、宋江等人都是心中失望,同时也知道招安之事,没有那么容易。

    “还是寨主说得对:以斗争求招安,则招安存;以妥协求招安,则招安亡。”

    “朝廷如此看不起梁山泊,以为让临近州府小心防备便能抵挡梁山。我们便发动大军把周围府州攻下,让朝廷不得不正视梁山,被迫下诏招安!”

    作为军师中郎将、军务院排名第一的人,吴用在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向众人道。

    ——————请在两小时后观看——————

    “完全掌控自身的感觉——”

    “实在太美妙了!”

    “而且我还感觉,神通境界的玄妙,远远不止如此!”

    精神内视身体,朱武心念一动,便控制着体内气血,把几处还没有恢复的痼疾,很快滋养修复。肌肉只是一抖,便瞬发出八九重劲力。

    握起拳头,朱武还感觉到自己能精准控制身体的每一处肌肉筋骨,把体内潜藏的力量,完全发挥出来:

    “一万斤!”

    “或许还要更多!”

    “难怪周侗拳师,把这个境界称为神力!”

    “这般巨大的力量,完全超越常人!”

    只是简单试验,朱武便感觉到自己的劲力,已经超过一万斤。在他所见过的人当中,唯有武松打虎激发神力后,才有这个力气。

    而且相比于偶尔激发神力的武松,能随时发出万斤巨力的朱武,在力量这一方面,已经把武松武松完全超越了。即使是武功天下无敌的卢俊义、或者同样有神力的鲁智深,单以力量而论,也远远不及朱武。普通人二百斤左右的力气,更是只是朱武的五十分之一:

    “可以说,我在力量上面,已经是普通人的五十倍。”

    “而且得益于精神和身体同时突破,我如今在反应速度上,也达到常人十倍左右。”

    “再加上能瞬发八九重的劲力,我对技巧的掌控,同样已经是常人十倍。”

    “综合来看,我的战力指数已经在五千以上,即使和能够千人敌的卢俊义相比,也达到了他的五倍。”

    “我如今的武功,完全能称得上第一人!”

    对卢俊义等人的武功极为了解,朱武清晰感受到,自己在现实中的对敌经验或许还有不足,但在硬实力上,已经是实打实地江湖第一人——

    即使卢俊义、史文恭、鲁智深、林冲、武松等人齐上,他也不会落败!

    “习武五年有余,就达到这个境界。”

    “当年我转向练武,果然极为正确!”

    欣喜于自己实力,朱武真正认识到,自己只要不莽到一人冲阵,便能称得上安全无虞。

    即使在战斗中受了损伤,在他控制入微的气血疗养下,同样能快速恢复。

    以往还有些危险的战阵,对如今的朱武来说,反而是安全所在:

    “有着战阵保护,即使是虚靖天师和罗真人这样的陆地神仙,同样也奈何我不得。”

    “只要和梁山泊大军在一起,我便不惧任何人!”

    “不过,为了防止虚靖天师忌惮,把精力集中到我身上,我突破神通境这件事,暂时不宜公开!”

    担心自己表现得太强,会让虚靖天师觉得无法控制。朱武决定把自己的实力隐藏一些,仍旧以神秘莫测示人。

    想来,以他先前和武松在拳脚上平手、和花荣箭术上相当的表现,梁山泊众人无论看到他有什么表现,都不会太过惊异。

    “隐藏实力,最重要的是收敛气血。”

    “该用什么办法,收敛控制气血呢?”

    泛起这个念头,朱武很快想到了,内家拳见神之前,还有抱丹境界:

    “武者抱丹坐胯,就是凝聚气血。”

    “只要把气血凝聚成丹,就不用担心它泄露了。”

    “而且我推测的神通境下一个境界是金丹,把气血先行抱丹,有助于突破到金丹境界!”

    抱丹是凝聚气血,金丹是精气神合一,两者虽有区别,却有相似之处。朱武在想到气血抱丹这条路后,很快便发现了,自己完全能气血抱丹,为凝聚武道金丹做准备。

    “正好我从玄通道人那里得到了《龙虎丹经》,里面有凝聚金丹法门。”

    “把凝聚精气的法门先行提炼出来,尝试气血抱丹。”

    想到就做,朱武很快又参悟《龙虎丹经》,打算用空间中的镜像,摸索气血抱丹。

    只是,就当他再次进入镜像空间时,朱武突然发现,以往他看着模模糊糊地第四层空间,此时清晰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我突破之后,能踏入第四层空间?”

    心中大喜过望,朱武急忙向第四层空间迈去,却发现第四层空间的屏障虽然有些松动,却仍无法打开。

    这个发现,让朱武心中泛起一股明悟,知道自己要进一步提升实力,才能踏入第四层:

    “原来踏入第四层空间需要提升实力,而非打败镜像。”

    “或许在凝聚武道金丹后,我就能踏入其中吧!”

    心中更加振奋,朱武更迫切地想要提升实力,开发镜像空间。

    无论如今的实力有多高,朱武都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大的本钱,是眼前属于自己的镜像空间。

    如果能踏入镜像空间第四层,朱武相信自己的实力和手段,一定会有飞跃!

    想到这里,朱武愈加振奋地在镜像空间中尝试气血抱丹,凝聚自身精气。

    再说梁山泊中,朱武闭关之后,王伦、吴用、宋江等头领按照他的吩咐执掌政务院、军务院、都察院,把梁山泊的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晁盖也按照朱武闭关前的吩咐,去曾头市发展分寨,壮大梁山势力。

    如此数月下来,正当梁山泊众人渐渐习惯时,一个从东京城传来的消息,让梁山骚动起来:

    “济州知州张叔夜上表,和宿太尉一起请求朝廷招安梁山泊。”

    “可惜蔡京、童贯、高俅等人作梗,阻了这次招安。”

    “而且这几个奸臣还诬告梁山泊劫掠州府、杀害军民,让济州、东平府、东昌府等临近州府好生防备,准备粮草船只,等待朝廷大军。”

    “梁山泊若不做准备,恐怕悔之晚矣!”

    没等来招安诏书,反而等来了这个消息,王伦、吴用、宋江等人都是心中失望,同时也知道招安之事,并没有那么容易。

    “还是寨主说得对:以斗争求招安,则招安存;以妥协求招安,则招安亡。”

    ——————请在两小时后观看——————

第218章 风流双枪将

    “已经三月了吗?时间过得真快!”

    成功完成抱丹,朱武把境界稳定下来后,便开始关注外界之事。得知时间已经到了三月,朱武也不由感慨时间过得真快,自己稍一闭关,就是这么长时间。

    再看其他人的经历,朱武还知道了,朝廷拒绝了虚靖天师暗中推动的招安,反而让济州、东平府、东昌府准备粮草船只,打算攻打梁山。

    “济州也就罢了,张叔夜已经上表请求朝廷招安,梁山泊若是打他,实在说不过去。”

    “但是东平府和东昌府,却不能饶过他们!”

    想到东平府的董平,还有东昌府的张清、龚旺、丁得孙等人,朱武再想到虚靖天师提到的一百零八头领,已经有打下两府,把他们收归梁山之意:

    “或许虚靖天师也是这个打算,让梁山泊收服他们、同时展示实力,推动朝廷招安。”

    “此人道法高深,擅长推衍天机,和他打交道时,一定要多多小心!”

    从玄通道人那里了解到许多龙虎山的道法,再加上自己的实力也可以说达到半步金丹境界,朱武对道法的了解深入许多,更明白虚靖天师这样的金丹真人可怕。

    如果没有梁山泊的大军守护,朱武还真不敢和虚靖天师讲条件,和他虚与委蛇。

    在实力不如的情况下,朱武只能按照虚靖天师的意思,带领梁山泊大军参与伐辽之事。

    同时,他还揣测虚靖天师的目的,思索如何应对:

    “对于虚靖天师这样的人来说,他想做的事情不是出于理想,便是出于利益。”

    “如果伐辽成功,大宋大概能从辽国夺得一部分国运。他这个和大宋绑定的天师,实力会获得很大提升。”

    “或许正因为这点,才让他不惜付出山东之地,都要让梁山泊参与伐辽,提高成功几率。”

    推测虚靖天师的打算,朱武认为对虚靖天师这样离成仙只差一步的人来说,获取国运提升实力是他最大的目的。

    “至于另一个目的,大概是让大宋夺取燕云十六州,建立相应防线,抵御金国南侵。”

    “一旦这样的局面形成,大宋就能够延续下去了。”

    “只是以大宋的武力,真的能实现这个目的吗?”

    对此极不看好,朱武却仍旧决定在这件事上帮虚靖天师一把,助他达到目的。如果大宋在收复燕云十六州后能够阻挡金兵南下,朱武来到这个世界时立下的阻挡靖康之耻愿望,也就算是完成了。梁山泊是否要夺取天下,都不容外族染指。

    “大敌当前,还是要尽量减少内耗,把兵力用于外族!”

    “希望朝廷能尽快认识梁山泊的实力,下旨招安梁山!”

    心中有了决定,朱武出关之后,立刻召集王伦、吴用、宋江、卢俊义等头领,商议这件事情:

    “东平府和东昌府招兵买马、囤积粮草船只,分明是敌视梁山,为朝廷征讨大军做准备。”

    “梁山泊若不能提早出击,以后必然被周围州县轻视,付出更大损失。”

    “我决定亲自带兵,下山征讨两府!”

    眼见朱武一出关就定下出兵之事,吴用、卢俊义等人都是极为欣喜。一个个向朱武请缨,想要下山出征。

    对这件事思考良久,朱武没有让众人争论,直接下令道:

    “王伦兄弟留守,宋江、吴用兄弟随我出征东平府。”

    “东昌府那边由晁盖兄弟带兵看着,卢俊义、关胜兄弟带领马军第一旅和第二旅前往曾头市支援晁盖兄弟。”

    “务必让东昌府的兵马无法离开,让东平府这边,得不到半点援兵。”

    给卢俊义的马军第一旅分派了任务,顺便让关胜带领马军第二旅。朱武又命令马军第三旅和第四旅、步军第二旅和第四旅、四个混成旅跟随自己出征,使自己率领的兵马,达到两万四千人。

    这样多的人马,已经是东平府的数倍,只要晁盖、卢俊义、关胜那边能看住东昌府的援兵,朱武便有把握快速攻下东平府,然后去打东昌府。

    “攻下两府之后,梁山泊是直接占据,还是劫掠一番就走呢?”

    向朱武询问这个问题,宋江本以为朱武要考虑许久,却听朱武说道:

    “占据两府未尝不可,梁山泊也有把握守住。”

    “但是如今正在和朝廷谈招安,公然占据州府之事,还是太犯忌了。”

    “这次打下之后,可以把府城让给官兵,但是周围各县,要由梁山泊占据。”

    “如果这样做朝廷还不领情,下次就攻下府城,再向东攻下兖州和泰安州,获得产铁要地莱芜监,和青州从陆路上连接。”

    对此拍案叫好,梁山泊众头领实在没有想到朱武一听到这件事,便拿出这么好的方案。相比之前的彻底占据和劫掠后放弃,这种得到实惠却又不过分刺激朝廷的策略,明显更加合适。

    干脆利落地解决了众人争论,同时还定下了梁山泊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行动方略。梁山泊很快忙活起来,准备出征事宜。

    就连玄通道人,此时也没有提出三月之期已到,要把鲲化为鹏图和星图收回去的事情,而是厚脸皮留在梁山泊,观察梁山战力。

    朱武乐得如此,一边和他交流道法,一边将自己的突破经历以猜想写了出来,拿给卢俊义、关胜、林冲、鲁智深、武松等人观看,同时让卢俊义下山时给周侗带一份,想要和这个对神力研究最深的人,探讨这些问题。

    这些头领在看到朱武对头部通力和抱丹的猜想后,都是激动不已。若非大战在即,都要有头领开始尝试了。按照朱武吩咐对这些小心保密,不让他人察觉。

    此时三月时分,日暖风和,草青沙软,正好厮杀。朱武领着两万四千兵马,又带上一干头领前往东平府,在离城四十里路的安山镇扎住军马,向众人道:

    “东平府新任知府程万里,是童贯门下门馆先生,据说极为贪财,在东平府敛财无度。”

    “兵马都监董平是河东上党郡人氏,善使双枪,人皆称为双枪将,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因为心灵机巧,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品竹调弦无有不会,山东、河北皆号他为风流双枪将。”

    “程万里有个女儿,十分大有颜色。董平无妻,累累使人去求为亲,程万里只是不允,因此日常间有些言和意不和。”

    “不知哪位兄弟愿为我带封书信,去城中离间两人!”

    此言一出,在梁山泊打破曾头市时上山的郁保四顿时走了出来,道:

    “小人认得董平,愿意带书信去。”

    王定六也同样起身,叫道:

    “我帮他去!”

    “我上山来不曾与山寨中出得些气力,今情愿去走一遭。”

    朱武见此大喜,当即写了书信,一封让王定六带着说是战书,在书上只说借粮一事。一封让郁保四带着说是私信,专门送给董平。

    东平府中,知府程万里闻知朱武率领兵马到安山镇驻扎,便请本州兵马都监双枪将董平商议军情重事。正坐间,门人报道:

    “梁山泊差人下战书。”

    程万里把人唤进来,王定六把战书呈上、郁保四却和董平叙起交情,把朱武给董平的私信呈上。程万里看罢战书,向董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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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山泊要借本府钱粮,此事如何?”

    董平听了大怒,连私信也不拆开,而是叫人把郁保四、王定六推出去斩首,以示自己清白。

    程万里见他如此,顿时放下疑心,同时担心和梁山泊彻底撕破脸,阻止道:

    “不可!”

    “自古两国争战,不斩来使,于礼不当。”

    “只将二人各打二十讯棍,发回原寨,看他如何?”

    董平怒气未息,喝把郁保四、王定六一索捆翻,打得皮开肉绽,推出城去。

    两人回到大寨,哭告朱武:“董平那厮无理,好生藐视大寨!”

    朱武见他们被打得皮开肉绽,顿时怒气填胸,好生安慰一番,让人送郁保四、王定六回山,由安道全医治。

    然后,他便召集众头领,决定明日出兵,会会这个董平:

    “这次攻打东平府不但要攻下府城,还要把周围各县都打下来。”

    “所以我决定在先去攻打汶上县,引诱东平府兵马出城。”

    “只要董平敢带领人马出来,梁山泊这么多头领和兵马,便能拿下此人,一举攻占府城。”

    说出自己的方略,朱武让林冲带领一队兵马去打汶上县,看看东平府的人,是否会去救援。

    再说东平府中,董平离了府衙,回家中将朱武的书信的打开,见里面写着梁山泊的政策,以及即将受招安、愿意帮董平娶程万里女儿等语,不由冷冷一笑,嘲笑朱武无知:

    “我是东平府兵马都监,升官的门路多的是。造反之后受招安,又是何苦来哉!”

    “而且我娶妻之事,何须他人关照!”

    抓起信就要撕掉,却又想起如今梁山泊势大,东平府未必守得住,又把信藏了起来,作为自己后路。

    正在这个时候,朱武大张旗鼓地派兵攻打汶上县的事情,已经传入城中。有人报知知府,程万里惊得面如土色,连忙请董平商议。董平被朱武勾起心思,乘此时机询问亲事。程万里道:

    “我是文官,你是武官,相赘为婿,正当其理!”

    “只是如今贼寇临城,事在危急,匆匆定下,被人耻笑。”

    “待得退了贼兵,保护城池无事,那时议亲,未为晚矣。”

    董平口里应道“说得是”,只是心中踌躇,不十分欢喜,恐怕他日后不肯。但是在程万里催促下,他也只能点起兵马,四更上马,杀奔朱武寨来。

    当时天色方明,朱武见董平带兵前来,当即命梁山泊兵马摆开阵势,前去迎战董平。

    看着董平箭壶中插一面小旗,上写一联道:“英勇双枪将,风流万户侯。”朱武向一众新上山的头领道:

    “谁去迎战此人!”

    韩滔有心立功,立刻出马迎敌,手执铁槊,直取董平。董平同样也掣出双枪,一对铁枪神出鬼没,韩滔不可抵挡。

    朱武见此,又下令金枪手徐宁前去交战,替回韩滔。徐宁得令,飞马便出,接住董平厮杀。两个在征尘影里,杀气丛中,斗到五十余合,不分胜败。

    交战良久,朱武恐怕徐宁有失,便教鸣金收军。徐宁勒马回来,董平取胜有望,见此不依不饶,手举双枪直追,杀入梁山泊阵中。

    见此,朱武长刀一挥,梁山泊兵马把董平一齐围住。朱武策马向前,道:

    “将军已经被围,还要负隅顽抗吗?”

    “何不同上梁山,一起替天行道!”

    董平虽然被围,却是毫不慌乱,原来他是员勇将,惯冲头阵,因此人称董一撞。此时被梁山泊兵马围住,董平当即带兵,想要在阵中横冲直撞。

    朱武见此大笑,一面让秦明、呼延灼、孙安等人前去抵挡,一面取出弓箭,心中暗暗说道:

    “正好我实力突破,先拿董平试试,箭术进步多少!”

    拥有万斤之力,朱武虽然没有把力量完全用出,却仍在马上轻易把用床弩材料制作的十二石弓拉开。眼见董平被呼延灼挡着交手,朱武手起箭落,闪电般射中董平的右手铁枪。

    董平只听得一声巨响,右手顿时一麻,险些握持不住。对面呼延灼见此,顿时一记钢鞭,把董平右手的枪打落。

    心中大吃一惊,董平已有些慌了,挥舞左手铁枪迎敌时,又听得一声巨响,直接就握持不住,铁枪被朱武箭矢射落在地。呼延灼看到机会,又是一记钢鞭,把董平从马上打翻。

    旁边韩滔、彭玘见此,上前把董平绑了,监押来见朱武。董平麾下的兵马见此,同样纷纷投降,被梁山泊兵马所擒。

    朱武下马将董平身上的绳索解开,道:“将军大名,朱武早有耳闻,如今可愿上山,一同替天行道?”

    董平已经被擒,除了落草哪还会有其它出路,见朱武如此礼遇,又想到昨夜朱武亲笔写的书信,当即就回答道:“小将被擒之人,万死犹轻。若得容恕安身,实为万幸!”

    又道:“程万里那厮,原是童贯门下门馆先生,得此美任,安得不害百姓?若是兄长肯容董平,今去赚开城门,杀入城中,共取钱粮,以为报效。”

第219章 飞刀和石子

    听到董平愿意帮梁山泊打破东平府,朱武顿时大喜,不过对他所说的杀掉程万里之事,朱武却不赞同,道:

    “梁山泊自有法度,程万里是否有罪,当按法度裁决裁决。”

    “董平兄弟打头阵破城即可,入城之后行事,由宋江兄弟安排。”

    命人将盔甲枪马还给董平,又让武松、石秀带人扮作官兵,跟在董平后面来到东平城下。宋江和朱仝、雷横带领纠察总队,在城破后进入。

    准备好这些之后,天色已经昏暗,董平骑马在前,大叫:“城上快开城门!”

    把门军士将火把照时,认得是董都监,随即大开城门,放下吊桥。

    董平拍马先入,砍断铁锁,背后武松、石秀占了城门杀入东平府。宋江率纠察总队同样进入城中,在东平府急传将令,不许杀害百姓、放火烧人房屋。

    董平想要去府衙时,被纠察队所阻,他身边又没有人,只能含恨罢手。

    ——————请在两小时后观看——————

    “已经三月了吗?时间过得真快!”

    成功完成抱丹,朱武把境界稳定下来后,便开始关注外界之事。得知时间已经到了三月,朱武也不由感慨时间过得真快,自己稍一闭关,就是这么长时间。

    再看其他人的经历,朱武还知道了,朝廷拒绝了虚靖天师暗中推动的招安,反而让济州、东平府、东昌府准备粮草船只,打算攻打梁山。

    “济州也就罢了,张叔夜已经上表请求朝廷招安,梁山泊若是打他,实在说不过去。”

    “但是东平府和东昌府,却不能饶过他们!”

    想到东平府的董平,还有东昌府的张清、龚旺、丁得孙等人,朱武再想到虚靖天师提到的一百零八头领,已经有打下两府,把他们收归梁山之意:

    “或许虚靖天师也是这个打算,让梁山泊收服他们、同时展示实力,推动朝廷招安。”

    “此人道法高深,擅长推衍天机,和他打交道时,一定要多多小心!”

    从玄通道人那里了解到许多龙虎山的道法,再加上自己的实力也可以说达到半步金丹境界,朱武对道法的了解深入许多,更明白虚靖天师这样的金丹真人可怕。

    如果没有梁山泊的大军守护,朱武还真不敢和虚靖天师讲条件,和他虚与委蛇。

    在实力不如的情况下,朱武只能按照虚靖天师的意思,带领梁山泊大军参与伐辽之事。

    同时,他还揣测虚靖天师的目的,思索如何应对:

    “对于虚靖天师这样的人来说,他想做的事情不是出于理想,便是出于利益。”

    “如果伐辽成功,大宋大概能从辽国夺得一部分国运。他这个和大宋绑定的天师,实力会获得很大提升。”

    “或许正因为这点,才让他不惜付出山东之地,都要让梁山泊参与伐辽,提高成功几率。”

    推测虚靖天师的打算,朱武认为对虚靖天师这样离成仙只差一步的人来说,获取国运提升实力是他最大的目的。

    “至于另一个目的,大概是让大宋夺取燕云十六州,建立相应防线,抵御金国南侵。”

    “一旦这样的局面形成,大宋就能够延续下去了。”

    “只是以大宋的武力,真的能实现这个目的吗?”

    对此极不看好,朱武却仍旧决定在这件事上帮虚靖天师一把,助他达到目的。如果大宋在收复燕云十六州后能够阻挡金兵南下,朱武来到这个世界时立下的阻挡靖康之耻愿望,也就算是完成了。梁山泊是否要夺取天下,都不容外族染指。

    “大敌当前,还是要尽量减少内耗,把兵力用于外族!”

    “希望朝廷能尽快认识梁山泊的实力,下旨招安梁山!”

    心中有了决定,朱武出关之后,立刻召集王伦、吴用、宋江、卢俊义等头领,商议这件事情:

    “东平府和东昌府招兵买马、囤积粮草船只,分明是敌视梁山,为朝廷征讨大军做准备。”

    “梁山泊若不能提早出击,以后必然被周围州县轻视,付出更大损失。”

    “我决定亲自带兵,下山征讨两府!”

    眼见朱武一出关就定下出兵之事,吴用、卢俊义等人都是极为欣喜。一个个向朱武请缨,想要下山出征。

    对这件事思考良久,朱武没有让众人争论,直接下令道:

    “王伦兄弟留守,宋江、吴用兄弟随我出征东平府。”

    “东昌府那边由晁盖兄弟带兵看着,卢俊义、关胜兄弟带领马军第一旅和第二旅前往曾头市支援晁盖兄弟。”

    “务必让东昌府的兵马无法离开,让东平府这边,得不到半点援兵。”

    给卢俊义的马军第一旅分派了任务,顺便让关胜带领马军第二旅。朱武又命令马军第三旅和第四旅、步军第二旅和第四旅、四个混成旅跟随自己出征,使自己率领的兵马,达到两万四千人。

    这样多的人马,已经是东平府的数倍,只要晁盖、卢俊义、关胜那边能看住东昌府的援兵,朱武便有把握快速攻下东平府,然后去打东昌府。

    “攻下两府之后,梁山泊是直接占据,还是劫掠一番就走呢?”

    向朱武询问这个问题,宋江本以为朱武要考虑许久,却听朱武说道:

    “占据两府未尝不可,梁山泊也有把握守住。”

    “但是如今正在和朝廷谈招安,公然占据州府之事,还是太犯忌了。”

    “这次打下之后,可以把府城让给官兵,但是周围各县,要由梁山泊占据。”

    “如果这样做朝廷还不领情,下次就攻下府城,再向东攻下兖州和泰安州,获得产铁要地莱芜监,和青州从陆路上连接。”

    对此拍案叫好,梁山泊众头领实在没有想到朱武一听到这件事,便拿出这么好的方案。相比之前的彻底占据和劫掠后放弃,这种得到实惠却又不过分刺激朝廷的策略,明显更加合适。

    干脆利落地解决了众人争论,同时还定下了梁山泊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行动方略。梁山泊很快忙活起来,准备出征事宜。

    就连玄通道人,此时也没有提出三月之期已到,要把鲲化为鹏图和星图收回去的事情,而是厚脸皮留在梁山泊,观察梁山战力。

    朱武乐得如此,一边和他交流道法,一边将自己的突破经历以猜想写了出来,拿给卢俊义、关胜、林冲、鲁智深、武松等人观看,同时让卢俊义下山时给周侗带一份,想要和这个对神力研究最深的人,探讨这些问题。

    这些头领在看到朱武对头部通力和抱丹的猜想后,都是激动不已。若非大战在即,都要有头领开始尝试了。按照朱武吩咐对这些小心保密,不让他人察觉。

    此时三月时分,日暖风和,草青沙软,正好厮杀。朱武领着两万四千兵马,又带上一干头领前往东平府,在离城四十里路的安山镇扎住军马,向众人道:

    “东平府新任知府程万里,是童贯门下门馆先生,据说极为贪财,在东平府敛财无度。”

    “兵马都监董平是河东上党郡人氏,善使双枪,人皆称为双枪将,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因为心灵机巧,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品竹调弦无有不会,山东、河北皆号他为风流双枪将。”

    “程万里有个女儿,十分大有颜色。董平无妻,累累使人去求为亲,程万里只是不允,因此日常间有些言和意不和。”

    “不知哪位兄弟愿为我带封书信,去城中离间两人!”

    此言一出,在梁山泊打破曾头市时上山的郁保四顿时走了出来,道:

    “小人认得董平,愿意带书信去。”

    王定六也同样起身,叫道:

    “我帮他去!”

    “我上山来不曾与山寨中出得些气力,今情愿去走一遭。”

    朱武见此大喜,当即写了书信,一封让王定六带着说是战书,在书上只说借粮一事。一封让郁保四带着说是私信,专门送给董平。

    东平府中,知府程万里闻知朱武率领兵马到安山镇驻扎,便请本州兵马都监双枪将董平商议军情重事。正坐间,门人报道:

    “梁山泊差人下战书。”

    程万里把人唤进来,王定六把战书呈上、郁保四却和董平叙起交情,把朱武给董平的私信呈上。程万里看罢战书,向董平道:

    “梁山泊要借本府钱粮,此事如何?”

    董平听了大怒,连私信也不拆开,而是叫人把郁保四、王定六推出去斩首,以示自己清白。

    程万里见他如此,顿时放下疑心,同时担心和梁山泊彻底撕破脸,阻止道:

    “不可!”

    “自古两国争战,不斩来使,于礼不当。”

    “只将二人各打二十讯棍,发回原寨,看他如何?”

    董平怒气未息,喝把郁保四、王定六一索捆翻,打得皮开肉绽,推出城去。

    两人回到大寨,哭告朱武:“董平那厮无理,好生藐视大寨!”

    朱武见他们被打得皮开肉绽,顿时怒气填胸,好生安慰一番,让人送郁保四、王定六回山,由安道全医治。

    然后,他便召集众头领,决定明日出兵,会会这个董平:

    “这次攻打东平府不但要攻下府城,还要把周围各县都打下来。”

    “所以我决定在先去攻打汶上县,引诱东平府兵马出城。”

    “只要董平敢带领人马出来,梁山泊这么多头领和兵马,便能拿下此人,一举攻占府城。”

    说出自己的方略,朱武让林冲带领一队兵马去打汶上县,看看东平府的人,是否会去救援。

    再说东平府中,董平离了府衙,回家中将朱武的书信的打开,见里面写着梁山泊的政策,以及即将受招安、愿意帮董平娶程万里女儿等语,不由冷冷一笑,嘲笑朱武无知:

    “我是东平府兵马都监,升官的门路多的是。造反之后受招安,又是何苦来哉!”

    “而且我娶妻之事,何须他人关照!”

    抓起信就要撕掉,却又想起如今梁山泊势大,东平府未必守得住,又把信藏了起来,作为自己后路。

    正在这个时候,朱武大张旗鼓地派兵攻打汶上县的事情,已经传入城中。有人报知知府,程万里惊得面如土色,连忙请董平商议。董平被朱武勾起心思,乘此时机询问亲事。程万里道:

    “我是文官,你是武官,相赘为婿,正当其理!”

    “只是如今贼寇临城,事在危急,匆匆定下,被人耻笑。”

    “待得退了贼兵,保护城池无事,那时议亲,未为晚矣。”

    董平口里应道“说得是”,只是心中踌躇,不十分欢喜,恐怕他日后不肯。但是在程万里催促下,他也只能点起兵马,四更上马,杀奔朱武寨来。

    当时天色方明,朱武见董平带兵前来,当即命梁山泊兵马摆开阵势,前去迎战董平。

    看着董平箭壶中插一面小旗,上写一联道:“英勇双枪将,风流万户侯。”朱武向一众新上山的头领道:

    “谁去迎战此人!”

    韩滔有心立功,立刻出马迎敌,手执铁槊,直取董平。董平同样也掣出双枪,一对铁枪神出鬼没,韩滔不可抵挡。

    朱武见此,又下令金枪手徐宁前去交战,替回韩滔。徐宁得令,飞马便出,接住董平厮杀。两个在征尘影里,杀气丛中,斗到五十余合,不分胜败。

    交战良久,朱武恐怕徐宁有失,便教鸣金收军。徐宁勒马回来,董平取胜有望,见此不依不饶,手举双枪直追,杀入梁山泊阵中。

    见此,朱武长刀一挥,梁山泊兵马把董平一齐围住。朱武策马向前,道:

    “将军已经被围,还要负隅顽抗吗?”

    “何不同上梁山,一起替天行道!”

    董平虽然被围,却是毫不慌乱,原来他是员勇将,惯冲头阵,因此人称董一撞。此时被梁山泊兵马围住,董平当即带兵,想要在阵中横冲直撞。

    朱武见此大笑,一面让秦明、呼延灼、孙安等人前去抵挡,一面取出弓箭,心中暗暗——————请在两小时后观看——————

第220章 头领齐聚

    被梁山泊众人活捉,张清、龚旺、丁得孙三人在朱武招降下,很快叩首拜降。朱武命三人招降官兵,又吩咐晁盖、卢俊义等人,前去攻打东昌府。

    东昌府将领官兵被擒,知府怎生支持得住?听得城外四面都是梁山泊人马,知府吓得是无路可逃,被梁山泊杀入城中,夺取东昌府城。

    而后,梁山泊众人一边打开仓库,将囤积的钱粮物资送往梁山泊,一边审讯官吏,为东昌府居民伸冤。东昌府知府初来不久,平日清廉,饶了不杀,留作糊弄朝廷门面。

    东昌府就是以前的凌州,去年就曾被梁山泊攻占过,城中居民对梁山泊甚是熟悉,很快安稳下来。朱武见东昌府事情不多,便任命晁盖为东昌府镇守、史进为副镇守,处理东昌府事务,攻略周围各县。

    眼看要收拾兵马回山,张清向朱武举荐道:

    “东昌府一个兽医,复姓皇甫,名端。此人善能相马,知得头口寒暑病症,下药用针,无不痊可,真有伯乐之才。”

    “原是幽州人氏,为他碧眼黄须,貌若番人,以此人称为紫髯伯。梁山泊亦有用他处。可唤此人带引妻小,一同上山。乞取钧旨。”

    朱武闻言大喜,道:

    “梁山泊这些年从北地买来许多马匹,多有受损伤者。”

    “若是皇甫端肯上山相聚,大称予怀!”

    向张清询问皇甫端的住处,又亲自写了一封书信,让吕方、郭盛送去,邀请此人上山。

    张清见朱武对皇甫端甚是重视,心中也甚欢喜。当即派人引吕方、郭盛去皇甫端住处,将他邀请过来。

    皇甫端身为辽国人,形貌又似番人,虽然有一身相马和兽医之术,在东昌府过得却颇不如意。听到天下闻名的梁山泊主邀请自己上山,心中甚喜,当即弃了家当,愿意上山聚义。

    朱武见皇甫端一表非俗,碧眼重瞳,虬须过腹。又知他久居辽国,对辽国地理风俗甚是熟悉,想到梁山泊即将在受招安后伐辽,对他更是重视。决定将兽医从安道全负责的医务处分出,让皇甫端在梁山泊专工医兽。

    ——————请在明日观看——————

    听到董平愿意帮梁山泊打破东平府,朱武顿时大喜,不过董平对程万里的看法,朱武却不赞同,道:

    “梁山泊自有法度,程万里是否有罪,当按法度裁决。”

    “董平兄弟打头阵破城即可,入城之后行事,由宋江兄弟安排。”

    命人将盔甲枪马还给董平,又让武松、石秀带人扮作官兵,跟在董平后面来到东平城下。宋江和朱仝、雷横带领纠察总队,在城破后进入。

    准备好这些之后,天色已经昏暗,董平骑马在前,大叫:“城上快开城门!”

    把门军士将火把照时,认得是董都监,随即大开城门,放下吊桥。

    董平拍马先入,砍断铁锁,背后武松、石秀占了城门杀入东平府。宋江率纠察总队同样进入城中,在东平府急传将令,不许杀害百姓、放火烧人房屋。

    董平想要去杀害程万里老小时,被纠察队所阻,他身边没有亲信,只得含恨罢手。

    梁山泊这些年攻破的城池不少,入城后如何行事,已有完整流程。宋江带纠察队进城后,先命朱仝占据府衙,又命雷横去府库尽取金银财帛,装载粮米上车,送回梁山泊中。

    然后又沿街张贴告示,晓谕百姓,对贪官污吏公审,让百姓前来伸冤。

    得益于这几年对替天行道的形象,东平府的百姓听到梁山泊破了城池,还派来鼎鼎有名的宋黑子主持伸冤,不但没有对贼寇破城后的害怕,反而还一个个积极申诉,请梁山泊主持公道。让宋江忙得脚不沾地,审理这些案子。

    朱武在董平、武松、宋江等人之后率兵进城,得知程万里等东平府官吏已被活捉,当即命人带来,亲自在府衙审问他们。同时还让人寻找印信,让程万里等人签发公文,诈取东平府各县。

    程万里被梁山泊所擒,自然不敢有违。朱武看到他签发的公文后,又把此人镜像,确认他没有搞小动作,才让梁山泊兵马带着这些公文,诈取周围各县。

    有了这些公文,梁山泊很快把汶上县、东阿县、平阴县三个县城攻破。再加上府城所在的须城县,早已被梁山泊掌控的寿张县、阳谷县,东平府所辖六县,尽归梁山泊掌控。

    至此,梁山泊除了暗中掌控的青州外,又完全掌控了东平府。朱武在关注这件事进展的同时,思索着如何治理东平府:

    “梁山泊想要求招安,就不能完全占据州府、和朝廷彻底撕破脸。”

    “这意味着朝廷命官要保留,至少不能完全杀害。留下他们做门面,能够让朝廷认为东平府仍在朝廷治下,没有被梁山泊攻占。”

    “想要达到这一点,首先要控制东平府知府程万里,让他和青州知州慕容彦达一样,听从梁山命令。”

    想到这里,朱武便翻阅程万里的经历,看看这个人是否能为己所用,作为一个门面:

    “履历平平,为人酸腐,极为贪财。”

    “来东平府不过几个月,积攒的家私就能和东平府府库相比。搜刮民脂民膏的过程中,不知害死了多少人。”

    “董平说他是‘童贯门下门馆先生,得此美任,安得不害百姓’,一点都没有错。”

    “这样的贪官污吏,实在称得上该杀!”

    看着程万里在东平府的所作所为,朱武不由得大开眼界,若非从此人经历中看到,朱武实在不知世间有这么多敛财手段。这个程万里也不愧是童贯门下门馆先生,搜刮钱财的手段,远比寿张县、阳谷县等县城的官吏高端。

    朱武在看到这些后,心中已认定程万里此人该杀,董平想要把这个人杀了,一点都没有错。

    只是,加上程万里女儿的因素后,事情就复杂了:

    “没有这个因素,董平就是把程万里一家杀了,按这个时代的看法都不算错。”

    “但他偏偏看上了程万里的女儿,想要夺了此女。做法就一下子从替天行道,沦落为觊觎美色了。”

    “这个董平,真是一勇之夫,做事情不动头脑。”

    “现在我替他把事情揽过来,又该怎么做呢?”

    想到这里,朱武也不由有些伤脑筋。如果把程万里杀了,朝廷会认定梁山泊杀官造反不说,童贯在知道门下门馆先生被杀后,同样会极为恼怒。有他这个执掌枢密院的人推动,梁山泊很可能引来朝廷大军,继续发生大战。

    而且,朱武在写给董平的私信中,还提到要帮助他娶程万里女儿。如果把程万里杀了,董平和程万里女儿的婚事会更难办。这样朱武会失信不说,董平内心之中,也会存在不满。

    思来想去,朱武都没有找到好办法,只能把宋江、吴用唤来,和他们一起商议。

    宋江、吴用两人听说这件事后,不由面面相觑,吴用道:

    “既然程万里有用,那就不要杀他。”

    “只要董平兄弟娶了他女儿,任凭他是否还有打算,都必须为梁山泊出力。”

    “否则一个通贼罪名,程万里就扛不起。”

    认为这件事极为简单,吴用根本不认为朱武需要为难。程万里是否该杀,按梁山泊需要决定就是。甚至连审判程万里都不需要,直接当这件事情不存在。

    摇头叹息,朱武对吴用这个想法颇为失望,只能耐心解释:

    “这样做对梁山泊最有利,我又何尝不知?”

    “但是我们这样做了,就是在包庇贪官污吏。”

    “这样一个梁山泊,和任用贪官污吏的朝廷又有什么区别?百姓又何必支持我们,让我们去打天下?”

    “而且梁山泊如果连自己定的法度都当废纸,以后治理地方,又按什么依据?”

    一番话说得吴用哑口无言,让他开始认识到,是否审问程万里,是关乎梁山泊前路的大问题。

    另一边,宋江作为都察院院长、又是一直执掌梁山泊法务的人,对朱武所说的这件事明显更加了解。想到程万里的罪行,以及朱武的顾虑,宋江道:

    “程万里为恶甚剧,按理说当判死刑无疑。”

    “但是梁山泊的法度中,还有立功减刑这一条,可以给程万里适当减刑,留下他的性命。”

    “以程万里阻止杀害郁保四和王定六的功劳,无论判决的结果是什么,都能缓刑两年。”

    “两年后他的死活,就影响不到大局了。”

    “先让他作为门面,糊弄朝廷那边!”

    眼前骤然一亮,朱武忽然发现,事情还能够这样解决。只要把这件事情拖上两年,梁山泊无论如何处置程万里,都会有很大的回旋余地。董平和程万里女儿的事情,也可以延后解决。

    将这件事交给宋江,朱武又任命宋江为梁山泊驻东平府镇守、许贯忠和杨春为副镇守,把治理东平府的事情,交给他们三人。

    而后,朱武打算在天亮后率兵返回安山镇,在那里修整几日,再去攻打东昌府。

    孰料就在这时,朱武却看到戴宗匆匆而来,通报了一个坏消息:

    “晁盖、卢俊义、关胜兄弟拦截东昌府兵马时,接连输了两阵。”

    “东昌府有个猛将,姓张名清,原是彰德府人,虎骑出身。善会飞石打人,百发百中,人呼为没羽箭。”

    “手下两员副将:一个唤做花项虎龚旺,浑身上刺着虎斑,脖项上吞着虎头,马上会使飞枪;一个唤做中箭虎丁得孙,面颊连项都有疤痕,马上会使飞叉。”

    “昨日张清得到梁山泊攻打东平府消息,率军出城救援。晁盖兄弟命卢俊义、关胜兄弟带兵迎敌。”

    “郝思文兄弟出马迎战张清,战无数合,张清便走,郝思文赶去,被他额角上打中一石子,跌下马来。却得燕青一弩箭,射中张清战马,因此救得郝思文性命,输了一阵。”

    “而后拔山力士唐斌引撼山力士文仲容、移山力士崔野,前去迎敌。不期被丁得孙从肋窝里飞出标叉,正中崔野,因此又输了一阵。”

    “二人现在船中养病。晁盖兄弟特令小弟来请寨主早去救应。”

    朱武闻言皱眉,闭目沉思了一会儿。在镜像空间中看到两人并无大碍,东昌府兵马也不多后,这才向戴宗道:

    “既然如此,我就带众兄弟早日前往东昌府。”

    “看看那个张清,到底有什么厉害!”

    留下两个步军旅和四个混成旅在东平府,带着两个马军旅,还有一干头领,天亮后立刻出发,前往东昌府地界。

    晁盖、卢俊义、关胜等人听说朱武到来,急忙出来迎接,正叙话间,小军来报:

    “没羽箭张清搦战!”

    朱武领众便起,向平川旷野摆开阵势。大小头领一齐上马,随到门旗下。

    眼看张清在马上荡起征尘,往来驰走。门旗左边闪出花项虎龚旺,右边闪出中箭虎丁得孙,三骑马来到阵前。张清手指朱武骂道:“水洼草贼,愿决一阵!”

    朱武哈哈一笑,想到自己从扑天雕李应等人那里学到的飞刀本领,向张清道:

    “我知你飞石厉害,但是你的飞石,能和飞刀相比吗?”

    “不如你我二人赌斗一阵,今日你若落败,便随我上梁山!”

    张清闻言大怒,心中又是暗喜,觉得若是把朱武用飞石打下来,便能立下大功。

    只是,就在他想要应战时,梁山泊中却有人忿怒跃马,手舞钩镰枪,出到阵前。大叫道:“何须寨主出马,看我徐宁战他!”

    却是金枪手徐宁前日不敌董平,心中仍有些耿耿于怀,这次出阵迎战,想要挽回颜面。

    “徐宁的枪法虽然胜过张清,但是张清的飞石,他却不见得能挡住。”

    “不过张清的飞石杀伤力不强,徐宁和他战斗没有多大危险,就让我先看看张清的路数,再决定如何收服他!”

    想到徐宁出战没有

    ——————请在明日观看——————

第221章 高俅和十节度

    不提朱武在梁山泊整顿兵马,准备和即将到来的朝廷兵马作战。梁山泊劫掠东平府、东昌府的消息传到东京,蔡京听了大怒道:

    “这伙草寇,安敢如此无礼!”

    “堂堂宋朝,如何教你这伙横行!”

    随即叫请枢密使童贯,高俅、杨戬二太尉,都来相府,商议军情重事。无片时,都请到太师府白虎堂内。众官坐下,听说梁山泊劫掠州府、横行不法之事,童贯道:

    “鼠窃狗偷之徒,何足虑哉!”

    “区区不才,亲引一支军马,克时定日,扫清水泊而回。”

    众官道:“来日奏闻。”当下都散。

    次日早朝,众官三呼万岁,君臣礼毕,蔡京出班将此事上奏天子。天子大怒,问蔡京道:

    “此贼为害多时,差何人可以收剿?”

    蔡京奏道:

    “非以重兵,不能收伏。”

    “以臣愚意,必得枢密院官亲率大军,前去剿扫,可以刻日取胜。”

    天子教宣枢密使童贯,问道:

    “卿肯领兵收捕梁山泊草寇么?”

    童贯跪下奏曰:

    “古人有云:“孝当竭力,忠则尽命。’”

    “臣愿效犬马之劳,以除心腹之患。”

    高俅、杨戬亦皆保举。天子正欲降下圣旨、赐与金印兵符,旁有御史大夫崔靖出班奏曰:

    “如今辽兵犯境,各处军马遮掩不及,童枢密身负重任,不宜分心搅扰。”

    “以臣愚意,可差一员大臣调遣兵马前去,逼迫梁山泊接受招安,假此以敌辽兵,公私两便。伏乞陛下圣鉴!”

    当今天子早已谋划伐辽,闻言顿时大喜,道:

    “卿言甚当,正合朕意。”

    “谁愿率领大军,逼迫梁山归降?”

    高俅深恨梁山泊,如何肯让他们接受招安伐辽,听到天子此言,顿时出班奏曰:

    “微臣不材,愿效犬马之劳,伏取圣旨。”

    天子大喜过望,道:

    “既然卿肯与寡人分忧,任卿择选军马。”

    “务必要使那梁山泊归降,让他们伐辽赎罪!”

    高俅心下暗恨,一心剿灭梁山,又奏:

    “梁山泊方圆八百余里,非仗舟船,不能前进。此辈仗着地利,一向不服管教。”

    “臣乞圣旨,于梁山泊近处,采伐木植,督工匠造船,或用官钱收买民船,以为战伐之用。”

    “唯有如此,梁山泊方会畏惧大军,接受朝廷招安。”

    天子曰:“委卿执掌,从卿处置,可行即行,慎勿害民。”

    高俅奏道:“微臣安敢!只容宽限,以图成功。”

    天子令取锦袍金甲,赐与高俅,选择吉日出师。又赐下丹诏御酒,招安梁山泊大小人数。

    当日百官朝退,蔡京、童贯、高俅、杨戬再次聚在一起,商议这件事情。蔡京向高俅道:

    “天子欲要招安,太尉在朝中为何不阻住此事,反而主动请缨?”

    “若是梁山泊这样的贼寇都能招安做官,岂不失了朝廷纲纪,乱了国家法度?”

    高俅向蔡京道:

    “今日朝廷商量招安一事,高俅欲要阻住,玉音已出。不得已主动请缨,负责这件事情。”

    “梁山泊累辱朝廷,罪恶滔天,若是招安他们,来日必成后患。不才整点大军,亲身到彼,剪草除根,是吾之愿!”

    蔡京从女儿和女婿梁中书那里得知梁山泊可恨,听到高俅想要率领大军剿灭梁山泊,这时方才心喜,又向高俅说道:

    “《论语》有云:‘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使矣。’”

    “太尉此去定要不辱使命,不可让朝廷受辱!”

    “我叫个干人跟随你去,他多省得法度,怕你见不到处,就与你提拨。”

    知道蔡京是派人来监视,高俅对蔡京的意思一清二楚,道:

    “太师之意,高俅尽知,深感太师厚意。”

    又道:“前者有十节度使,多曾与国家建功,或征鬼方,或伐西夏,并金、辽等处,武艺精熟。请降钧帖,差拨为将。”

    蔡京依允,便发十道札付文书,仰各各部领所属精兵一万,前赴济州取齐,听候调用。

    十个节度使非同小可,每人领军一万,克期并进。那十路军马:

    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

    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

    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

    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

    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

    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

    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

    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

    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

    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

    这十路军马都是曾经训练精兵,更兼这十节度使旧日都是在绿林丛中出身,后来受了招安,直做到许大官职,都是精锐勇猛之人,非是一时建了些少功名。当日定了程限,发十道公文,要这十路军马如期都到济州,迟慢者定依军令处置。

    定下这十路军马,高俅又调拨所需水军。江宁府有一支水军,为头统制官唤做刘梦龙。那人初生之时,其母梦见一条黑龙飞入腹中,感而遂生。及至长大,善知水性,曾在西川峡江讨贼有功,升做军官都统制,统领一万五千水军,棹船五百只,守住江南。

    高俅要取这支水军并船只,星夜前来听调。又差一个心腹人,唤做牛邦喜,也做到步军校尉,教他去沿江上下,并一应河道内,拘刷船只,都要来济州取齐,交割调用。

    高俅帐前牙将极多,于内两个最了得:一个唤做党世英,一个唤做党世雄,弟兄二人现做统制官,各有万夫不当之勇。

    高俅又去御营内,选拨精兵一万五千,通共各处军马一十三万。先于诸路差官供送粮草,沿途交纳。连日整顿衣甲,制造旌旗,未及发程。

    张三、李四等人在东京城打听得备细消息,飞鸽传书山寨,报说此事。朱武听高俅亲自领兵,调天下军马一十三万、十节度使统领前来,心中不由大笑,:

    “若是能把这十三万大军逼降,来日伐辽之时,便可派他们前去。”

    “梁山泊只需出一些头领军官,就能把伐辽之事应付过去。”

    “无论伐辽胜败,梁山泊实力都不会有多大损耗,甚至能折服他们,增强梁山实力!”

    不但没有对高俅的十三万大军产生惧怕,反而还想要尽可能逼降官兵,把他们收编之后,用于将来伐辽。

    将众头领召集起来,朱武将此事告知他们,商议如何应对。王伦、宋江等人听说朝廷派十三万大军征讨梁山,不由心中惊恐,吴用见此说道:

    “各位兄弟勿忧!”

    “昔日诸葛孔明用三千兵卒,破曹操十万军马。”

    “小生也久闻这十节度的名,多与朝廷建功。只是当初无他的敌手,以此只显他的豪杰。”

    “如今放着这一班好弟兄,如狼似虎的人,那十节度已是背时的人了,兄长何足惧哉!”

    “比及他十路军来,先教他吃我一惊。”

    宋江忍不住问道:“军师如何惊他?”

    吴用道:“他十路军马都到济州取齐,我这里先差两个快厮杀的,去济州相近,接着来军,先杀一阵。这是报信与高俅知道。”

    朱武闻言点头,知道这一仗按吴用的计策能胜,遂道:“叫谁去好?”

    吴用道:“差没羽箭张清、双枪将董平,此二人可去。”

    朱武差二将各带一千马军,前去巡哨济州,相迎截杀各路军马。

    又和众头领提起高俅调水军前来之事,唤来水军头领商议,准备泊子里夺船,去除这个威胁。山寨中头领预先调拨已定,人人摩拳擦掌,等待朝廷大军。

    再说高俅那边,在京师拖延二十余日,天子降敕催促起军。高俅先发御营军马出城,又选教坊司歌儿舞女三十余人,随军消遣。至日祭旗,辞驾登程,却好一月光景。时值仲夏天气,大小官员都在长亭饯别。

    高俅戎装披挂,骑一匹金鞍战马,前面摆着五匹玉辔雕鞍从马,左右两边排着党世英、党世雄弟兄两个,背后许多殿帅统制官、统军提辖、兵马防御、团练等官,参随在后。队伍军马摆布得十分整齐,极为威武雄壮。

    高俅率领大军出城,来到长亭前下马,与众官作别。眼见童贯、杨戬率领众官先在那里等候,急忙下马。童贯执盏擎杯,与高俅道:“太尉此行,与朝廷必建大功,早奏凯歌。”

    杨太尉也来执盏与高俅道:“太尉素读兵书,深知韬略,剿擒此寇,易如反掌。争奈此贼潜伏水泊,地利未便,太尉到彼,必有良策。”

    高俅道:“此寇潜伏水洼,除了用水军进剿,还需要先截住四边粮草,坚固寨栅,诱此贼下山,然后进兵。那时一个个生擒活捉,庶不负朝廷委用。”

    童贯、杨戬齐齐称赞,一齐进酒贺道:“都门之外,悬望凯旋。”相别之后,各自上马。有各衙门合属官员送路的,不知其数。或近送,或远送,次第回京,皆不必说。

    饮罢饯行酒,高俅攀鞍上马,登程望济州进发。于路上纵容军士,尽去村中纵横掳掠,黎民受害,非止一端。

    却说十路军马,陆续都到济州。有节度使王文德,领着京兆等处一路军马,星夜奔济州来,离州尚有四十余里。当日催动人马,赶到一个去处,地名凤尾坡,坡下一座大林。前军却好抹过林子,只听得一棒锣声响处,林子背后,山坡脚边,转出一彪军马来,当先一将拦路。

    那员将顶盔挂甲,插箭弯弓,去那弓袋箭壶内,侧插着小小两面黄旗,旗上各有五个金字,写道:“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两手搦两杆钢枪。此将乃是梁山泊第一个惯冲头阵的勇将董平,因此人称为董一撞。

    董平勒定战马,截住大路,喝道:“来的是哪里兵马?不早早下马受缚,更待何时!”

    这王文德兜住马,呵呵大笑道:“瓶儿罐儿,也有两个耳朵。你须曾闻我等十节度使,累建大功,名扬天下,上将王文德么?”

    董平大笑,喝道:“只你便是杀晚爷的大顽!”

    王文德听了大怒,骂道:“反国草寇,怎敢辱吾!”

    拍马挺枪,直取董平。董平也挺双枪来迎。两将斗到三十合,不分胜败。

    王文德料道赢不得董平,喝一声:“少歇再战!”各归本阵。

    王文德分付众军,休要恋战,且冲过去。王文德在前,三军在后,大发声喊,杀将过去。

    董平后面引军追赶。将过林子,正走之间,前面又冲出一彪军马来。为首一员上将,正是没羽箭张清,在马上大喝一声:“休走!”

    手中拈定一个石子打将来,望王文德头上便着。急待躲时,石子打中盔顶,王文德伏鞍而走,跑马奔逃。

    两将赶来,看看赶上,只见侧首冲过一队军来。王文德看时,却是一般的节度使杨温军马,齐来救应。因此董平、张清不敢来追,自回去了。

    两路军马,同入济州歇定。太守张叔夜接待各路军马。

    数日之间,前路报来,高俅大军到了。十节度出城迎接,都参见了太尉,一齐护送入城,把州衙权为帅府,安歇下了。

    高俅传下号令,教十路军马,都向城外屯驻,等候刘梦龙水军到来,一同进发。

    这十路军马,各自都来下寨,近山砍伐木植,人家搬掳门窗,搭盖窝铺,十分害民。

    高俅自在城中帅府内,定夺征进人马。无银两使用者,都充头哨出阵交锋;有银两者,留在中军,虚功滥报。似此奸弊,非止一端。济州居民尽皆叫苦,张叔夜也心中恼怒,怪高俅不肯招安。

    高俅在济州不过一二日,刘梦龙战船到了,参见太尉。高俅随即便唤十节度使都到厅前,共议良策。

    王焕等禀复道:“太尉先教马步军去探路,引贼出战,然后即调水路战船去劫贼巢,令其两下不能相顾,可获群贼矣。”

    高俅从其所言,当时分拨王焕、徐京为前部先锋,王文德、梅展为合后收军,张开、杨温为左军,韩存保、李从吉为右军,项元镇、荆忠为前后救应使。党世雄引领三千精兵,上船协助刘梦龙水军船只,就行监战。

    诸军尽皆得令,整束了三日,请高俅看阅诸路军马。高俅亲自出城,一一点看了,便遣大小三军并水军,一齐进发,径望梁山泊来。

第222章 大败高俅

    董平、张清和王文德斗了一阵,完成惊扰任务,回寨后说知备细。

    梁山泊众头领得知十节度之一的王文德不过和董平相当,甚至还被张清的石子打得落荒而逃,顿时对鼎鼎有名的十节度,失了敬畏之心:

    “董平的武功虽然厉害,但是山寨中卢俊义、史文恭、鲁智深、武松、关胜、林冲、孙安、秦明、呼延灼等头领武功都不在他之下。”

    “王文德在十节度中排行第三,武功也并非最差。他和董平斗了三十合不分胜败,其余九个节度使难道能胜过卢俊义等人?”

    “军师说的不错,十节度年事已高,已是背时的人了,他们不足为惧!”

    对十节度的十万兵马不再惧怕,对高俅带领的一万五千禁军、一万五千水兵,更是一万个看不起。

    朱武见军心可用,便在高俅出兵时,与众头领统率精锐马军,出梁山泊迎战。

    远远望见官军到来,前军射住阵脚,两边拒定人马。朝廷大军先锋王焕出阵,使一条长枪,在马上厉声高叫:

    “无端草寇,敢死村夫,认得大将王焕么?”

    朱武亲自出马,高声向王焕道:

    “王节度,你的年纪大了,不堪与国家出力。”

    “当枪对敌,恐有些一差二误,枉送你一世清名。”

    “你回去罢,另教年纪小的出战。”

    王焕听得大怒,骂道:

    “你这厮是个道士,安敢妄称将军,抗拒朝廷天兵!”

    朱武眉头一皱,说道:

    “朱某好言相劝,王节度若是不听,休怪不留情面!”

    “梁山泊替天行道的好汉,武艺远胜尔等!”

    王焕怒火中烧,挺枪戳将过来。朱武右手一挥,便有一将挺枪出阵,却是豹子头林冲来战王焕。

    两马相交,众军助喊,朱武和高俅都自临阵前,勒住马看。只听得两军呐喊喝采,果是马军踏镫抬身看,步卒掀盔举眼观。两个施逞诸路枪法,大战七八十合,不分胜败。

    眼看无法取胜,两边各自鸣金,二将分开,各归本阵。

    朝廷那边,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到前军,马上欠身,禀覆太尉高俅道:

    “小将愿与贼人决一阵,乞请钧旨。”

    高俅便教荆忠出马交战,朱武眼睛一扫,命投靠梁山泊后一直积极立功的呼延灼迎战。

    荆忠使一口大杆刀,骑一匹瓜黄马,二将交锋,约斗二十合,被呼延灼卖个破绽,隔过大刀,顺手提起钢鞭来,只一下,打个衬手,正着荆忠脑袋,打得脑浆迸流,眼珠突出,死于马下。

    高俅看见折了一个节度使,火急便差项元镇,骤马挺枪,飞出阵前,大喝:

    “草贼!敢战吾么?”

    朱武命双枪将董平出战,董平撞出阵前,来战项元镇。两个斗不到十合,项元镇霍地勒回马,拖了枪便走。

    董平拍马去赶,朱武急忙喝止。只见那项元镇带住枪,左手拈弓,右手搭箭,拽满弓,翻身背射一箭。

    董平听得弓弦响,顿时抬手去隔。恰在这个时候,后面同样一声弓响,却是朱武张弓搭箭,把项元镇的箭射了下来。

    高俅见朱武的箭法如此之准,甚至后发先至将项元镇的箭射落,心中大惊之下,急忙让身后兵马一拥而上,指挥大军混战。

    朱武不欲和朝廷兵马硬拼,让双方多有损伤,率领梁山泊马军退避,佯做兵败奔走。高俅率大军直赶到水边,调人去接应水路船只。

    朝廷水军那边,党世雄引领三千精兵,上船协助刘梦龙水军船只,乘驾船只迤逦前投梁山泊深处来。只见茫茫荡荡,尽是芦苇蒹葭,密密遮定港汊。这里官船,樯篙不断,相连十余里水面。

    正行之间,只听得山坡上一声炮响,四面八方,小船齐出,那官船上军士,先有五分惧怯,看了这等芦苇深处,尽皆慌了,怎禁得芦苇里面埋伏着小船,齐出冲断大队,官船前后不相救应,大半官军弃船而走。

    梁山泊好汉看见官军阵脚乱了,一齐鸣鼓摇船,直冲上来。刘梦龙和党世雄急回船时,原来经过的浅港内,都被梁山泊好汉用小船装载柴草,砍伐山中木植,填塞断了,那橹桨竟摇不动。众多军卒,尽弃了船只下水。

    刘梦龙脱下戎装披挂,爬过水岸,拣小路走了。这党世雄不肯弃船,只顾叫水军寻港汊深处摇去。不到二里,只见前面三只小船,船上是阮小二、阮小七、张顺等人,各人手执蓼叶枪,挨近船边来,众多驾船军士,都跳下水里去了。

    党世雄自持铁搠,立在船头上,与阮小二交锋,阮小二也跳下水里去,阮小七、张顺逼近身来。党世雄见不是头,撇了铁搠,也跳下水里去了。

    水底下钻出船火儿张横来,一手揪住头发,一手提定腰胯,滴溜溜丢上芦苇根头;先有十数个小喽罗躲在那里,挠钩套索搭住,活捉上水浒寨来。

    高俅见水面上船只,都纷纷滚滚,乱投山边去了,船上缚着的,尽是刘梦龙水军的旗号,情知水路里又折了一阵,忙传军令,且教收兵,回济州去,别作道理。

    五军比及要退,又值天晚,只听得四下里火炮不住价响,却是朱武率领马军重又杀了回来。

    听得四边炮响,不知有几路杀将来,高俅只叫得:“苦了也!”收聚众将,夺路而走。

    朱武让众人冲杀一阵,没有继续追赶,而是率领兵马,收拢被高俅留下的散兵。乘机把这些人俘虏,押到梁山泊去。原来梁山泊只把号炮四下里施放,却无多少伏兵。

    高俅吓得心惊胆战,鼠窜狼奔,连夜收军回济州。计点步军,折陷三成有余;水军折其大半,战船没一只回来。刘梦龙逃难得回,军士会水的逃得性命,不会水的都淹死于水中。

    高俅军威折挫,锐气衰残,且向城中屯驻军马,等候牛邦喜拘刷船到。再差人赍公文去催,不论是何船只,堪中的尽数拘拿,解赴济州,整顿征进。

    朱武和众头领收兵回山,水军头领张横解党世雄到聚义厅上请功,朱武命花荣将党世雄和俘虏的军官押去后寨监着。将夺到的船只,尽数都收入水寨,分派与水军各旅。

    其余被俘士卒,押去四个旱寨,由各寨收编转化。王伦见梁山泊这次俘虏到三万多步兵、上万水兵,粮食压力又增加了许多,顿时不断叫苦。希望梁山泊下次出兵时,能劫回些粮草。

    朱武在俘虏四万兵马后,也觉得梁山泊狭小、难容这么多人。决定要尽快结束战事,获得发展时间。召集吴用等头领,商议和朝廷兵马大战。

    梁山泊胜了一阵,众头领意气风发,一个个主动请缨,要率兵马前去。朱武又调兵遣将,准备率军出征。

    再说高俅在济州城中,会集诸将商议收剿梁山之策。上党节度使徐京禀道:

    “徐某幼年游历江湖、使枪卖药之时,曾与一人交游。”

    “那人深通韬略,善晓兵机,有孙、吴之才调,诸葛之智谋,姓闻名焕章,见在东京城外安仁村教学。”

    “若得此人来为参谋,可以敌吴用之诡计。”

    高俅听说,便差首将一员,赍带段匹鞍马,星夜回东京,礼请这教村学秀才闻焕章,来为军前参谋。便要早赴济州,一同参赞军务。

    那员首将回京去不得三五日,城外报来:

    “朱武军马,直到城边搦战。”

    高俅听了大怒,随即点就本部军兵,出城迎敌,就令各寨节度使同出交锋。

    朱武见高俅提兵至近,退往十五里外平川旷野之地。高俅引军赶去,朱武军马已向山坡边摆成阵势。红旗队里捧出一员猛将,乃是双鞭呼延灼。兜住马,横着枪,立在阵前。

    高俅看见呼延灼,顿时想起了前几日他打死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的事情,大怒道:

    “这厮便是统领连环马时,背反朝廷的!”

    “前几日还打死了荆忠,已经一心做贼!”

    便差云中节度使韩存保出马迎敌,这韩存保善使一枝方天画戟。两个在阵前更不打话,一个使戟去搠,一个用枪来迎。使戟的不放半分闲,使枪的岂饶些子空。

    两个战到五十余合,呼延灼卖个破绽,闪出去,拍着马望山坡下便走。韩存保一心立功,跑着马赶来。八个马蹄翻盏撒钹相似,约赶过五七里,无人之处,看看赶上,呼延灼勒回马,带转枪,舞起双鞭来迎。

    两个又斗十数合之上。用双鞭分开画戟,回马又走。韩存保寻思:

    “这厮枪又近不得我,鞭又赢不得我,我不就这里赶上捉了这贼,更待何时!”

    抢将近来,赶转一两山嘴,有两条路,竟不知呼延灼何处去了。

    韩存保勒马上坡来望时,只见呼延灼绕着一条溪走。韩存保大叫:

    “泼贼,你走哪里去!”

    “快下马来受降,饶你命!”

    呼延灼不走,大骂韩存保。韩存保却大宽转来抄呼延灼后路,两个却好在溪边相迎着。一边是山,一边是溪,只中间一条路,两匹马盘旋不得。

    呼延灼道:“你不降我,更待何时!”

    韩存保道:“你是我手里败将,倒要我降你!”

    呼延灼道:“我漏你到这里,正要活捉你。你性命只在顷刻。”

    韩存保道:“我正来活捉你!”

    两个旧气又起。韩存保挺着长戟,望呼延灼前心两胁软肚上,雨点般戳将来。呼延灼用枪左拨右逼,捽风般搠入来,两个又斗了三十来合。

    正斗到浓深处,韩存保一戟望呼延灼软胁搠来,呼延灼一枪望韩存保前心刺去,两个各把身躯一闪,两边军器都从胁下搠来。

    呼延灼挟住韩存保戟杆,韩存保扭定呼延灼枪杆,两个都在马上你扯我拽,挟住腰胯,用力相挣。韩存保的马后蹄先塌下溪里去了,呼延灼连人和马也拽下溪里去了,两个在水中扭做一块。

    那两匹马践起水来,一人一身水。呼延灼弃了手里的枪,挟住他的戟杆,急去掣鞭时,韩存保也撇了他的枪杆,双手按住呼延灼两条臂,你揪我扯,两个都滚下水里去。

    那两匹马迸星也似跑上岸来,望山边去了。两个在溪水中,都滚没了军器,头上戴的盔没了,身上衣甲飘零。两个只把空拳来在水中厮打,一递一拳,正在深水里,又拖上浅水里来。

    正解拆不开,岸上一彪军马赶到,为头的是没羽箭张清。众人下手活捉了韩存保。差人急去寻那走了的两匹战马。只见那马却听得马嘶人喊,也跑回来寻队,因此收住。又去溪中捞起军器还呼延灼,带湿上马,却把韩存保背剪缚在马上,一齐都奔峪口。

    只见前面一彪军马,来寻韩存保,两家却好当住。为头两员节度使,一个是梅展,一个是张开。因见水渌渌地马上缚着韩存保,梅展大怒,舞三尖两刃刀直取张清。交马不到三合,张清便走,梅展赶来。张清轻舒猿臂,款扭狼腰,只一石子飞来,正打中梅展额角,鲜血迸流,撇了手中刀,双手掩面。

    张清急便回马,却被张开搭上箭,拽满弓,一箭射来。张清提马头一提,正射中马眼,那马便倒。张清跳在一边,拈着枪便来步战。

    那张清原来只有飞石打将的本事,枪法上却慢。张开先救了梅展,次后来战张清,马上这条枪,神出鬼没。张清只办得架隔,遮拦不住,拖了枪便走入马军队里躲闪。

    张开枪马到处,杀得五六十马军四分五落,再夺得韩存保。却待回来,只见喊声大举,峪口两彪军到,一队是霹雳火秦明,一队是大刀关胜。两个猛将杀来,张开只保得梅展走了,哪里顾得众军。

    关胜和秦明两路兵马杀来,又夺了韩存保。张清抢了一匹马,呼延灼使尽气力,随着众人厮杀,一齐掩击到官军阵前,乘势冲动阵势,高俅大惊之下,率军退回济州。

    朱武见官军退兵时颇有章法,若是率军强冲,恐怕会有损失,只得叹息一声,命大军收兵回山。

    回到山寨,关胜、秦明、呼延灼、董平等人将韩存保押到聚义厅上请功,朱武亲解其索,请坐厅上,殷勤相待。却是他知道韩存保是韩忠彦的侄儿,韩忠彦又是韩琦长子,在朝中故旧极多,有心通过此人,走通招安门路。

    韩存保感激无地,朱武见他惶恐,又命人请出党世雄,一同管待。朱武道:

    “二位将军,切勿相疑。”

    “朱某和众兄弟并无异心,只被滥官污吏逼得如此。”

    “若蒙朝廷赦罪招安,情愿与国家出力。”

    韩存保消息灵通,向朱武道:

    “高太尉此次前来,还带了招安诏书。”

    “只是不知为何,没有派人宣读。”

    朱武闻言叹道:

    “高俅和敝寨几位兄弟曾有仇怨,想必朝廷诏书,被他截留下来。”

    “若非此人作梗,梁山泊又何必和朝廷大军冲突,坏了招安之事!”

    韩存保得知缘由,顿时叹息着道:

    “只因私人恩怨,误了国家大事。”

    “韩某若能回去,必劝太尉招安!”

    朱武闻言大喜,设筵款待两人,将两人灌得大醉,次日送下梁山。

    韩存保、党世雄见朱武如此轻易便放自己下山,俱是十分喜悦,在路上说了朱武许多好处,回到济州城外,却好晚了。次早入城,来见高俅,说朱武把二将放回之事,并劝高俅招安。

    高俅大怒道:“这是贼人诡计,慢我军心!你这二人有何面目见吾?左右,与我推出斩讫报来!”

    王焕等众官都跪下告道:“非干此二人之事,乃是朱武、吴用之计。若斩此二人,反被贼人耻笑。”

    高俅被众人苦告,饶了两个性命,削去本身职事,发回东京泰乙宫听罪,把两人解回京师。

    韩存保是韩忠彦的侄儿,韩忠彦乃是国老太师,朝廷官员多有出他门下。有个门馆教授,姓郑名居忠,原是韩忠彦抬举的人,如今官居太宰,韩存保把这件事告诉他。

    郑居忠听说之后,带了韩存保来见尚书余深,同议此事。余深道:“须是禀得太师,方可面奏。”

    二人来见蔡京,说:“朱武本无异心,只望朝廷招安。”

    蔡京闻言说道:“高太尉说梁山泊无礼,不可招安,只可剿捕!”

    二人禀说:“高太尉到济州后便派大军剿捕,梁山泊无礼之说又是从何而来?如今损兵折将,应该招安梁山。”

    蔡京哑口无言,只得应允此事。却又将高俅的奏疏先行呈上,向天子备说梁山无礼、抗拒朝廷招安。

    次日早朝,道君天子升殿,蔡京奏准,再降诏敕,令人招安。天子曰:

    “高俅使人来请安仁村闻焕章为军前参谋,早赴边庭委用,就差此人为使前去。”

    “如肯来降,悉免本罪;如仍不伏,就着高俅定限,日下剿捕尽绝还京。”

    蔡京亲自命人写成草诏,取闻焕章赴省筵宴。闻焕章是有名文士,朝廷大臣多有知识的,各备酒食迎接,席终各散。一边收拾起行,辞驾同天使来。

    高俅在济州连遭挫败,心中正自烦恼,门吏报道:“牛邦喜到来。”

    高俅顿时大喜,命人将他唤至,问道:“船只如何?”

    牛邦喜禀道:“于路拘刷得大小船一千五百余只,都到闸下。”

    高俅大喜,赏了牛邦喜。便传号令,教把船都放入阔港,每三只一排钉住,上用板铺,船尾用铁环锁定;尽数拨步军上船,其余马军,近水护送船只。比及编排得军士上船,训练得熟,已得半月之久,梁山泊尽都知了。

    吴用唤穆弘受计,掌管水路建功。众多水军头领,各各准备小船,船头上排排钉住铁叶,船舱里装载芦苇干柴,柴中灌着硫黄焰硝引火之物,屯住在小港内。却教炮手凌振于四望高山上,放炮为号。

    又于水边树木丛杂之处,都缚旌旗于树上,每一处都设金鼓火炮,虚屯人马,假设营垒。请公孙胜作法祭风。旱地上分三队军马接应。梁山泊吴用指画已了。

    却说高俅在济州催起军马,水路统军却是牛邦喜,又同刘梦龙并党世英这三个掌管。高俅披挂了,发三通擂鼓,水港里船开,旱路上马发,船行似箭,马去如飞,杀奔梁山泊来。

    先说水路里船只,连篙不断,金鼓齐鸣,迤逦杀入梁山深处,并不见一只船。看看渐近金沙滩,只见荷花荡里两只打鱼船,每只船上只有两个人,拍手大笑。

    头船上刘梦龙便叫放箭乱射,渔人都跳下水底去了。刘梦龙催动战船,渐近金沙滩头。一带阴阴的都是细柳,柳树上拴着两头黄牛,绿莎草上睡着三四个牧童。远远地又有一个牧童,倒骑着一头黄牛,口中呜呜咽咽吹着一管笛子来。刘梦龙便教先锋悍勇的首先登岸,那几个牧童跳起来呵呵大笑,都穿入柳阴深处去了。前队五七百人抢上岸去。

    那柳阴树中一声炮响,两边战鼓齐鸣。左边就冲出一队红甲军,为头是霹雳火秦明;右边冲出一队黑甲军,为头是双鞭将呼延灼。各带五百军马,截出水边。刘梦龙急招呼军士下船时,已折了大半军校。牛邦喜听得前军喊起,便教后船且退。

    只听得山顶上连珠炮响,芦苇中飕飕有声,却是公孙胜披发仗剑,踏罡布斗,在山顶上祭风。初时,穿林透树。次后,走石飞沙。须臾,白浪掀天。顷刻,黑云覆地,红日无光,狂风大作。

    刘梦龙急教棹船回时,只见芦苇丛中,藕花深处,小港狭汊,都棹出小船来,钻入大船队里,鼓声响处,一齐点着火把。

    原来这小船上,都是吴用主意授计与穆弘,尽使水军头领,装载芦苇干柴硫黄焰硝,杂以油薪。霎时间大火竟起,烈焰飞天,四分五落,都穿在大船内,前后官船,一齐烧着。

    刘梦龙见满港火飞,战船都烧着了,只得弃了头盔衣甲,跳下水去。又不敢傍岸,拣港深水阔处,赴将开去逃命。芦林里面,一个人独驾着小船,直迎将来。刘梦龙便钻入水底下去,却好有一个人拦腰抱住,拖上船来。撑船的是出洞蛟童威,拦腰抱的是翻江蜃童猛。

    却说牛邦喜见四下官船队里火着,也弃了戎装披挂,却待下水,船梢上钻起一个人来,拿着挠钩,劈头搭住,倒拖下水里去。那人是船火儿张横。这梁山泊内水面上,杀得尸横遍野,血溅波心,焦头烂额者不计其数。

    只有党世英摇着小船,正走之间,芦林两边弩箭弓矢齐发,射死水中。众多军卒会水的,逃得性命回去;不会水的,尽皆淹死。生擒活捉者,都解投大寨。童威童猛捉得刘梦龙,张横捉得牛邦喜,押解送上山寨。

    再说高俅引领马军在水边策应,只听得连珠炮响,鼓声不绝,料道是水面上厮杀,骤着马前来,靠山临水探望。只见纷纷军士,都从水里逃命,爬上岸来。高俅认得是自家军校,问其缘故,说被放火烧尽船只,俱各不知所在。

    高俅听了,心内越慌。但望见喊声不断,黑烟满空,急引军回旧路时,山前鼓声响处,冲出一队马军拦路。当先急先锋索超,抡起开山大斧,骤马抢近前来。

    高俅身边节度使王焕,挺枪便出与索超交战。斗不到五合,索超拨回马便走。高俅引军追赶,转过山嘴,早不见索超。正走间,背后豹子头林冲引军赶来,又杀一阵。再走不过六七里,又是青面兽杨志引军赶来,又杀一阵。又奔不到八九里,背后屠龙手孙安赶上来又杀一阵。

    这是吴用使的追赶之计,不去前面拦截,只在背后赶杀。败军无心恋战,只顾奔走,救护不得后军。因此高俅被追赶得慌,飞奔济州。比及入得城时,已自三更,又听得城外寨中火起,喊声不绝。原来是武松、石秀带着五百特战营士兵,放了三五把火,惊得高俅魂不附体,连使人探视,回报“去了”,方才放心。整点军马,折其大半,大多被梁山泊所擒。

    正在烦闷之间,远探报道“天使到来”,高俅遂引军马并节度使出城迎接。见了天使,就说降诏招安一事。都与闻焕章参谋使相见了,同进城中帅府商议。

    高俅先讨抄白备诏观看。待不招安来,又连折了两阵,拘刷得许多船只,又被尽行烧毁;待要招安来,恰又羞回京师。心下踌躇数日,主张不定。

    不想济州有一个老吏,姓王名瑾,那人平生尅毒,人尽呼为剜心王,却是太守张叔夜拨在帅府供给的吏。因见了诏书抄白,更打听得高俅心内迟疑不决,遂来帅府呈献利便事件,禀说:“贵人不必沉吟,小吏看见诏上已有活路。这个写草诏的翰林待诏,必与贵人好,先开下一个后门了。”

    高俅见说大惊,便问道:“你怎见得先开下后门?”

    王瑾禀道:“诏书上最要紧是中间一行,道是:‘除朱武、吴用等大小人众所犯过恶,并与赦免。’这一句是囫囵话。如今开读时,却分作两句读,将‘除朱武’另做一句,‘吴用大小人众所犯过恶,并与赦免’另做一句。赚他漏到城里,捉下为头朱武一个,把来杀了,却将他手下众人,尽数拆散,分调开去。自古道:蛇无头而不行,鸟无翅而不飞。但没了朱武,其余的做得甚用!此论不知太尉恩相贵意若何?”

    高俅大喜。随即升王瑾为帅府长史,便请闻焕章说知此事,一同计议。闻焕章谏道:“堂堂天使,只可以正理相待,不可行诡诈于人。倘或朱武以下,有智谋之人识破,翻变起来,深为未便。”

    高俅道:“非也!自古兵书有云:‘兵行诡道。’岂可用得正大?”

    闻焕章道:“然虽‘兵行诡道’,这一事是天子圣旨,乃以取信天下。自古王言如纶如,因此号为玉音,不可移改。今若如此,后有知者,难以此为准信。”

    高俅道:“且顾眼下,却又理会。”遂不听闻焕章之言,先遣一人往梁山泊报知,令朱武等人前来济州城下,听天子诏敕,赦免罪犯。

    再说梁山泊,因为又赢了一阵,朱武一面命人收拢俘虏,一面将没烧毁的船只拘收入水寨,增强水军实力。

    这日,朱武正在聚义厅处理事务,忽有消息传来:“济州府差人上山来,报道:‘朝廷特遣天使颁降诏书,赦罪招安,加官赐爵。特来报喜。”’

    朱武叫人请那报事人到堂上。问时,那人说道:“朝廷降诏,特来招安。高太尉差小人前来报请大小头领,都要到济州城下行礼,开读诏书。并无异议,勿请疑惑!”

    朱武对高俅一万个不信任,心知此事有诈,教人取了银两段匹赏赐来人,把他先打发回济州。又请来王伦、宋江、吴用、卢俊义等头领,商议这件事情。

    宋江听罢,喜从天降,笑逐颜开,卢俊义却道:“这是高俅诡计,兄长不可前去!”

    宋江闻言不喜,道:“你们若如此疑心时,何时能受招安?众人好歹去走一遭。”

    朱武见此说道:“既然宋江兄弟肯去,就请兄弟从特战营带些士兵假扮头领,看看高俅这次,打的什么主意。”

    吴用也笑着道:“高俅那厮被我们杀得胆寒心碎,便有十分的计策也施展不得。先差黑旋风李逵引着鲍旭、项充、李衮,将带步军一千,埋伏在济州东路;再差林冲、栾廷玉,将带马军一千,埋伏在济州西路。若听得连珠炮响,杀奔北门来取齐。”

    如此分调已定,宋江、吴用等人带着伪装的头领,下山去领诏书。

    再说高俅,他在派人去梁山泊传话后,又唤过王焕等众节度商议,传令将各路军马,拔寨收入城中;教见在节度使,俱各全副披挂,伏于城内;各寨军士,尽数准备,摆列于城中;城上俱各不竖旌旗,只于北门上立黄旗一面,上书“天诏”二字。高俅与天使众官,都在城上,只等朱武到来。

    当日梁山泊中,先差没羽箭张清,将带五百哨马,到济州城边,周回转了一遭,望北去了。须臾,神行太保戴宗,步行来探了一遭。人报与高俅,亲自临月城上女墙边,左右从者百余人,大张麾盖,前设香案。遥望北边,梁山泊军马到来。

    高俅远远看见,并未看出宋江、吴用、花荣之外许多头领都是假冒,只以为计策成功,使人在城上叫道:

    “如今朝廷赦你们罪犯,特来招安,如何披甲前来?”

    宋江主持此事,使戴宗至城下回复道:

    “我等大小人员,未蒙恩泽,不知诏意若何,未敢去其介胄。”

    “望太尉周全,可尽唤在城百姓耆老,一同听诏,那时承恩卸甲。”

    高俅出令,教唤在城耆老百姓,尽都上城听诏。无移时,纷纷滚滚,尽皆到了。

    宋江等在城下,看见城上百姓老幼摆满,方才勒马向前。鸣鼓一通,众将下马。鸣鼓二通,众将步行到城边。背后士卒牵着战马,离城一箭之地,齐齐地伺候着。鸣鼓三通,众将在城下拱手,共听城上开读诏书。那天使读道:

    “制曰:人之本心,本无二端;国之恒道,俱是一理。作善则为良民,造恶则为逆党。为恶党者,此非正命,深可悯焉。朕闻梁山泊聚众已久,不蒙善化,未复良心。今差天使颁降诏书,除朱武,吴用等大小人众所犯过恶,并与赦免。其为首者,诣京谢恩;协随助者,各归乡闾。毋违朕意,以负汝怀。呜呼,速沾雨露,以就去邪归正之心;毋犯雷霆,当效革故鼎新之意。故兹诏示,想宜悉知。

    宣和元年七月十五日。”

    当时,军师吴用正听读到“除朱武”三字,便目视花荣道:“将军听得么?”却才读罢诏书,花荣大叫:“既不赦我哥哥,我等投降则甚!”搭上箭,拽满弓,望着那个开诏使臣道:“看花荣神箭!”一箭射中面门,众人急救。城下众好汉一齐叫声:“反!”乱箭望城上射来,高俅回避不迭。

    四门突出军马来,宋江、吴用等人听得一声鼓响,一齐上马便走。城中官军追赶,约有五六里回来。只听得后军炮响,东有李逵引步军杀来,西有林冲引马军杀来,两路军兵,一齐合到。

    城内官军只怕有埋伏,都急退时,宋江、吴用这一队却回身卷杀将来,三面夹攻。城中军马大乱,急急奔回,杀死者多。梁山泊这才收军,返回山寨去了。

    却说高俅在济州写表,申奏朝廷,称说梁山泊贼寇射死天使,不伏招安。外写密书,送与蔡京、童贯、杨戬,烦为商议,教太师奏过天子,沿途接应粮草,星夜发兵前来,并力剿捕群贼。

    却说蔡京收得高俅密书,径自入朝奏知天子。天子闻奏,龙颜不悦,云:“此寇数辱朝廷,累犯大逆!”

    随次降敕,教诸路各助军马,并听高俅调遣。杨戬已知节次失利,再于御营司选拨二将,就于龙猛、虎翼、捧日、忠义四营内,各选精兵五百,共计二千,跟随两个上将,去助高俅杀贼。

    这两员将军是谁?一个是八十万禁军都教头,官带左义卫亲军指挥使,护驾将军丘岳;一个是八十万禁军副教头,官带右义卫亲军指挥使,车骑将军周昂。

    这两个将军,累建奇功,名闻海外,深通武艺,威镇京师,又是高俅心腹之人。当时杨太尉点定二将,限目下起身。来辞蔡京,蔡京吩咐道:“小心在意,早建大功,必当重用。”

    二将辞谢了,去四营内一个个选拣长身体健、腰细膀阔,山东、河北,能登山、惯赴水,那一等精锐军汉,拨与二将。这丘岳、周昂辞了众省院官,去辞杨戬,禀说明日出城。杨戬各赐与二将五匹好马,以为战阵之用,就教披挂,列布出城,教东京百姓看这队军马。二人谢了太尉,各自回营,收拾起身。

    次日,军兵拴束了行程,都在御营司前伺候。丘岳、周昂二将,分做四队:龙猛、虎翼二营一千军,有二千余骑军马,丘岳总领;捧日、忠义二营一千军,也有二千余骑军马,周昂总领。又有一千步军,分与二将随从。丘岳、周昂到辰牌时分,摆列出城,杨戬亲自在城门上看军。

    丘岳坐在马上,昂昂奇伟,领着左队人马。东京百姓看了,无不喝采。周昂坐在马上,亭亭威猛,领着右队人马,来到城边。与丘岳下马来,拜辞杨戬,作别众官,离了东京,取路望济州进发。

    高俅在济州和闻焕章商议,比及添拨得军马到来,先使人去近处山上,砍伐木植大树,附近州县,拘刷造船匠人,就济州城外搭起船场,打造战船。一面出榜招募敢勇水手军士。

    济州城中客店内,歇着一个客人,姓叶名春,原是泗州人氏,善会造船,流落在济州,不能够回乡。知得高俅要伐木造船,征进梁山泊,以图取胜,将纸画成船样,来见高俅。拜罢,禀道:

    “前者恩相以船征进,为何不能取胜?盖因船只皆是各处拘刷将来的,使风摇橹,俱不得法;更兼船小底尖,难以用武。”

    “叶春今献一计,若要收伏此寇,必须先造大船数百只。最大者名为大海鳅船,两边置二十四部水车,船中可容数百人。每车用十二个人踏动,外用竹笆遮护,可避箭矢。船面上竖立弩楼,另造刬车,摆布放于上。如要进发,垛楼上一声梆子响,二十四部水车,一齐用力踏动,其船如飞,他将何等船只可以拦挡!若是遇着敌军,船面上伏弩齐发,他将何物可以遮护!”

    “其第二等船,名为小海鳅船,两边只用十二部水车,船中可容百十人。前面后尾,都钉长钉,两边亦立弩楼,仍设遮洋笆片。这船却行梁山泊小港,当住这厮私路伏兵。若依此计,梁山之寇,指日唾手可平!”

    高俅听说,看了图样,心中大喜。便叫取酒食衣服,赏了叶春,就着他监造战船都作头。连日晓夜催并,砍伐木植,限日定时,要到济州交纳。各路府州县,均派合用造船物料。如若违限二日,笞四十,每三日加一等。若违限五日外者,定依军令处斩。各处逼迫,守令催督,百姓亡者数多,万民嗟怨。

    且不说叶春监造海鳅等船。却说各处添拨水军人等,陆续都到济州。高俅俱各分拨各寨节度使下听调。不在话下。只见门吏报道:“朝廷差遣丘岳、周昂二将到来。”

    高俅令众节度使出城迎接。二将到帅府参见了高俅,亲赐酒食,抚慰已毕。一面差人赏军,一面管待二将。二将便请太尉将令,引军出城搦战。

    高俅道:“二公且消停数日,待海鳅船完备。那时水陆并进,船骑双行,一鼓可平贼寇。”

    丘岳、周昂禀道:“某等觑梁山泊草寇如同儿戏。太尉放心!必然奏凯还京。”

    高俅道:“二将若果应口,吾当奏知天子前,必当重用。”

    是日宴散,就帅府前上马,回归本寨,且把军马屯驻听调。

    不说高俅催促造船征进,梁山泊自从济州城下叫反杀人,便一直注意打探官军之事,济州城发生的事情,几乎近在掌握。

    听说高俅近日招募一水军,叫叶春为作头,打造大小海鳅船数百只;东京又新遣差两个御前指挥使到来助战,一个姓丘名岳,一个姓周名昂,二将英勇;各路又添拨到许多人马,前来助战。朱武与吴用等人计议道:“似此大船,梁山泊从所未有,如何破得?”

    吴用笑道:“有何惧哉!只消得几个水军头领便了。料这等大船,要造必在数旬间方得成就,目今尚有四五十日光景。先教一两个弟兄,去那造船厂里,先薅恼他一遭,后却和他慢慢地放对。”

    朱武道:“此言最好。可教鼓上蚤时迁、金毛犬段景住这两个走一遭,探知大船情况,得知其中弱点。”

    吴用道:“再叫孙新扮作拽树民夫,杂在人丛里,入船厂去。却叫顾大嫂扮做送饭妇人,和一般的妇人杂将入去。却教时迁、段景住接应前后。”

    将他们唤到堂上,听令已了。这几人欢喜无限,分投下山,自去行事。

    却说高俅晓夜催促,督造船只,朝暮捉拿民夫供役。那济州东路上一带,都是船厂,攒造大海鳅船百只,何止匠人数千,纷纷攘攘。那等蛮军,都拔出刀来,唬吓民夫,无分星夜,要攒完备。

    是日,时迁、段景住先到了厂内。两个商量道:“眼见的孙新夫妻,只是去船厂里放火,我和你也去那里,不显我和你高强。我们只伏在这里左右。等他船厂里火发,我便却去城门边伺候,必然有救军出来,乘势闪将入去,就城楼上放起火来。你便却去城西草料场里,也放起把火来,教他两下里救应不迭,教他这场惊吓不小。”两个自暗暗地相约了,身边都藏了引火的药头,各自去寻个安身之处。

    却说孙新来到济州城下,看见三五百人拽木头入船厂里去。孙新杂在人丛里,也去拽木头投厂里去。厂门口约有二百来军汉,各带腰刀,手拿棍棒,打着民夫,尽力拖拽入厂里面交纳。团团一遭,都是排栅,前后搭盖茅草厂屋,有三二百间。孙新入到里面看时,匠人数千,解板的在一处,钉船的在一处,艌船的在一处,匠人民夫,乱滚滚往来,不记其数。孙新径投做饭的笆棚下去躲避。顾大嫂穿了些腌腌臜臜衣服,各提着个饭罐,随着一般送饭的妇人,打哄入去。

    看看天色渐晚,月色光明,众匠人大半尚兀自在那里挣攒未办的工程。当晚约有二更时分,孙新在左边船厂里放火,顾大嫂在右边船厂里放火,两势下火起,草屋焰腾腾地价烧起来。船厂内民夫工匠,一齐发喊,拔翻排栅,各自逃生。

    高俅正睡间,忽听得人报道:“船场里火起!”急忙起来,差拨官军出城救应。丘岳、周昂二将,各引本部军兵,出城救火。去不多时,城楼上一把火起。

    高俅听了,亲自上马引军上城救火时,又见报道:“西草场内,又一把火起,照耀浑如白日。”

    丘、周二将引军去西草场中救护时,只听得鼓声振地,喊杀连天。原来没羽箭张清,引着五百骠骑马军在那里埋伏,看见丘岳、周昂引军来救应,张清便直杀将来,正迎着丘岳、周昂军马。

    张清大喝道:“梁山泊好汉全伙在此!”

    丘岳大怒,拍马舞刀,直取张清。张清手搦长枪来迎,不过三合,拍马便走。丘岳要逞功劳,随后赶来,大喝:“反贼休走!”

    张清按住长枪,轻轻去锦袋内偷取个石子在手,扭回身躯,看丘岳来得较近,手起喝声道:“着!”一石子正中丘岳面门,翻身落马。

    周昂见了,便和数个牙将,死命来救丘岳。周昂战住张清,众将救得丘岳上马去了。张清与周昂战不到数合,回马便走。周昂不赶,张清又回来,却见王焕、徐京、杨温、李从吉四路军到。张清手招引了五百骠骑军,竟回旧路去了。这里官军恐有伏兵,不敢去赶,自收军兵回来,且只顾救火。

    三处火灭,天色已晓。高俅教看丘岳中伤如何?原来那一石子正打着面门,唇口里打落了四个牙齿,鼻子嘴唇都打破了。高俅着令医人治疗,见丘岳重伤,恨梁山泊深入骨髓。一面使人唤叶春分付,教在意造船征进。船厂四围,都教节度使下了寨栅,早晚提备,不在话下。

    却说孙新、顾大嫂夫妻和时迁、段景住两个回到梁山泊,说起放火一事,又乘乱偷得图纸。朱武大喜,设宴特赏四人,命孟康、阮小二等人仔细研究,探知其中弱点。

    被梁山泊放火阻挠,等到造船将完,看看冬到。其年天气甚暖,高俅心中大喜,以为天助。叶春造船已都完办,高俅催趱水军,都要上船演习本事。大小海鳅等船,陆续下水。城中帅府招募到四山五岳水手人等,约有一万余人,先教一半去各船上学踏车,着一半学放弩箭。不过二十余日,战船演习,已都完足了。叶春请太尉看船。

    是日,高俅引领众多节度使军官头目,都来看船。把海鳅船三百余只,分布水面。选十数船只,遍插旌旗,筛锣击鼓。梆子响处,两边水车一齐踏动,端的是风飞电走。高俅看了,心中大喜:“似此如飞船只,此寇将何拦截?此战必胜!”随取金银段匹,赏赐叶春。其余人匠,各给盘缠,疏放归家。

    次日,高俅令有司宰乌牛白马,果品猪羊,摆列金银钱纸,致祭水神。排列已了,众将请太尉行香。丘岳疮口已完,恨入心髓,只要活捉张清报仇。当同周昂与众节度使,一齐都上马,跟随高俅到船边下马,随侍高俅致祭水神。焚香赞礼已毕,烧化楮帛。

    众将称贺已了,高俅叫取京师原带来的歌儿舞女,都令上船作乐侍宴。一面教军健车船演习,飞走水面。船上笙箫谩品,歌舞悠扬,游玩终夕不散。当夜就船中宿歇。次日,又设席面饮酌。

    一连三日筵宴,不肯开船。忽有人报道:“梁山泊贼人写一首诗,贴在济州城里土地庙前,有人揭得在此。”写道:

    “生擒杨戬与高俅,扫荡中原四百州。

    便有海鳅船万只,俱来泊内一齐休!”

    高俅看了诗大怒!便要起军征剿:“若不杀尽贼寇,誓不回军!”

    闻焕章谏道:“太尉暂息雷霆之怒。想此狂寇惧怕,特写恶言唬吓,不为大事。消停数日之间,拨定了水陆军马,那时征进未迟。目今深冬,天气和暖,此是天子洪福,元帅虎威也。”

    高俅听罢甚喜,遂入城中,商议拨军遣将。旱路上便调周昂、王焕同领大军,随行策应。却调项元镇、张开,总领军马一万,直至梁山泊山前那条大路上守住厮杀。

    原来梁山泊自古四面八方,茫茫荡荡,都是芦苇野水。近来只有山前这条大路,却是宋公明方才新筑的,旧不曾有。高俅教调马军先进,截住这条路口。其余闻参谋、丘岳、徐京、梅展、王文德、杨温、李从吉,长史王瑾,造船人叶春,随行牙将,大小军校,随从人等,都跟高俅上船征进。

    闻焕章谏道:“主帅只可监督马军,陆路进发,不可自登水路,亲临险地。”

    高俅道:“无伤!前番二次,皆不得其人,以致失陷了人马,折了许多船只。今番造得若干好船,我若不亲临监督,如何擒捉此寇!今次正要与贼人决一死战,汝不必多言。”

    闻焕章再不敢开口,只得跟随高俅上船。

    高俅拨三十只大海鳅船与先锋丘岳、徐京、梅展管领,拨五十只小海鳅船开路,令杨温同长史王瑾、船匠叶春管领。头船上立两面大红绣旗,上书十四个金字道:“搅海翻江冲白浪,安邦定国灭洪妖。”

    中军船上,却是高俅、闻焕章,引着歌儿舞女,自守中军队伍。向那三五十只大海鳅船上,摆开碧油幢、帅字旗、黄钺白旄、朱幡皂盖、中军器械。后面船上,便令王文德、李从吉压阵。此是十一月中时。马军得令先行。水军先锋丘岳、徐京、梅展三个,在头船上,首先进发,飞云卷雾,望梁山泊来。

    当下三个先锋,催动船只,把小海鳅分在两边,当住小港,大海鳅船望中进发。众军诸将,正如蟹眼鹤顶,只望前面奔窜,迤逦来到梁山泊深处。

    朱武和梁山泊众头领已知备细,预先布置已定,单等官军船只到来。只见远远地早有一簇船来。每只船上,只有十四五人,身上都有衣甲。当中坐着一个头领。前面两只船上,插着两把白旗,左边阮小二,右边阮小七。远远地望见明晃晃都是戎装衣甲,却原来尽把金银箔纸糊成的。三个先锋见了,便叫前船上将火炮、火枪、火箭一齐打放。那全然不惧,料着船近,枪箭射得着时,发声喊,都跳下水里去了。丘岳等夺得两只空船。

    又行不过三里来水面,见两只快船,抢风摇来。头只船上,只有十数个人,都把青黛、黄丹、土硃、泥粉抹在身上,头上披着发,口中打着唿哨,飞也似来。两边两只船上,都只五七个人,搽红画绿不等。左边是出洞蛟童威,右边是翻江蜃童猛。这里先锋丘岳,又叫打放火器,只见对面发声喊,都弃了船,一齐跳下水里去了。又捉得两只空船。

    再行不得三里多路,又见水面上两只中等船来,每船上四把橹,八个人摇动。左边这只船上,坐着船火儿张横。右边那只船上,立着浪里白跳张顺,乘着船,高声说道:“承谢送船到泊!”三个先锋听了,喝教放箭。弓弩响时,对面两只船上众好汉,都翻筋斗跳下水里去了。

    此是暮冬天气,官军船上招来的水手军士,哪里敢下水去。正犹豫间,只听得梁山泊顶上,号炮连珠价响。只见四分五落,芦苇丛中钻出千百只小船来,水面如飞蝗一般。每只船上:只三五个人,船舱中竟不知有何物。大海鳅船要撞时,又撞不得。水车正要踏动时,前面水底下都填塞定了车辐板,竟踏不动。弩楼上放箭时,小船上人一个个自顶片板遮护。看看逼将拢来,一个把挠钩搭住了舵,一个把板刀便砍那踏车的军士,早有五六十个扒上先锋船来。官军急要退时,后面又塞定了,急切退不得。前船正混战间,后船又大叫起来。

    高俅和闻焕章在中军船上,听得大乱,急要上岸。只听得芦苇中金鼓大振,舱内军士一齐喊道:“船底漏了!”滚滚走入水来。前船后船,尽皆都漏,看看沉下去。四下小船,如蚂蚁相似,望大船边来。高俅新船,缘何得漏?却原来是张顺引领一班儿高手水军,都把锤凿在水底下凿透船底,四下里滚入水来。

    高俅扒去舵楼上,叫后船救应。只见一个人从水底下钻将起来,便跳上舵楼来,口里说道:“太尉,我救你性命!”高俅看时,却不认得。那人近前,便一手揪住高俅巾帻,一手提住腰间束带,喝一声:“下去!”把高俅扑同地丢下水里去。堪嗟架海擎天手,翻作生擒败阵人。

    只见旁边两只小船,飞来救应,拖起高俅上船去。那个人便是浪里白跳张顺,水里拿人,浑如瓮中捉鳖,手到拈来。前船丘岳见阵势大乱,急寻脱身之计。只见旁边水手丛中,走出一个水军来。丘岳不曾提防,被他赶上,只一刀,把丘岳砍下船去。那个便是梁山泊锦豹子杨林。

    徐京、梅展见杀了先锋丘岳,两个奔来杀杨林。水军丛中,连抢出四个小头领来:一个是没遮拦穆弘,一个是打虎将李忠,一个是病大虫薛永,一个是操刀鬼曹正,一发从后面杀来。

    徐京见不是头,便跳下水去逃命,不想水底下已有人在彼,又吃拿了。薛永将梅展一枪搠着腿股,跌下舱里去。原来六个会水的头领临时前来帮助水军,尚兀自有三个在前船上:一个是青眼虎李云,一个是鬼脸儿杜兴,一个是活闪婆王定六。众节度使便有三头六臂,到此也施展不得。朱武又命梁山泊兵马分水陆进攻,自己亲掌水路,卢俊义掌旱路。

    休说水路全胜。且说卢俊义引领诸将军马,从山前大路杀将出来,正与先锋周昂、王焕马头相迎。周昂见了,当先出马,高声大骂:“反贼认得俺么?”

    卢俊义大喝:“无名小将,死在目前,尚且不知!”

    挺枪跃马,直奔周昂。周昂也抡动大斧,纵马来敌。两将就山前大路上交锋,斗不到二十余合,未见胜败,只听得后队马军发起喊来。

    原来梁山泊大队军马,都埋伏在山前两下大林丛中,一声喊起,四面杀将出来。东南关胜、秦明,西北林冲、呼延灼,众多英雄,四路齐到。

    项元镇、张开哪里拦挡得住,杀开条路,先逃性命走了。周昂、王焕不敢恋战,拖了枪斧,拨回马,也随从项元镇、张开夺路而走,逃入济州城中。

第223章 除奸臣,受招安

    梁山泊大获全胜,朱武率领水路兵马捉了高俅,卢俊义等人也率领陆路兵马把官兵打得抱头鼠窜。其余还在抵抗的官兵纷纷弃械投降,朱武见此情景,急教戴宗传令,把他们尽皆俘虏,押解上山监禁。

    过不多时,梁山泊头领纷纷解上人来。童威、童猛解上徐京;张横、张顺解上王文德;杨雄、石秀解上杨温;阮小二、阮小七解上李从吉;穆弘、李忠、薛永、曹正解上梅展;杨林解献丘岳首级;李云、杜兴、王定六解献叶春、王瑾;解珍、解宝掳捉闻焕章并歌儿舞女和一应部从。单单只走了四人:周昂、王焕、项元镇、张开。

    这般大的胜利,梁山泊上上下下,都是欢喜不已。朱武回山之后,立刻大赏三军,命令各级将领和教导使,报上有功人员名单:

    “三次大败高俅,第一次俘虏近四万,第二次俘虏三万多,这次虽没有统计出来,却不会少于三万。”

    “高俅可真是福星,前前后后带来十几万人,大多都送给梁山泊做俘虏。即使这十万俘虏中有的不愿投降、有的伤残后不宜从军,从其中招揽八九万人,同样是是轻而易举。”

    “再抽调一万多有功将士做军官,便能组建起十万大军!”

    早已决定接受招安伐辽,朱武决定从有功将士中挑选出一万多老兵作为军官,整训这些俘虏,作为伐辽之用。

    如此一来,朱武在伐辽的时候,仍旧能留下五六万兵马,依仗梁山泊的地利,不惧朝廷翻脸。

    杀牛宰马,大设筵宴,朱武和众头领开怀畅饮,庆祝此次胜利。

    席间,还有人提议将高俅押出,让这个征讨梁山泊的主将,为梁山泊庆祝胜利。

    高俅官居太尉,如今在梁山泊庆功宴上作为俘虏被围观,气得浑身发抖,冬季寒风一吹,更觉冰冷刺骨。再看梁山泊众多好汉,一个个英雄勇烈,智勇威严,心中多了几分惧怯,大叫道:

    “高某奉朝廷之命招安,此番若能回朝,必当上奏朝廷,请降宽恩大赦,重赏加官。”

    “大小义士,尽食天禄,以为良臣。”

    众人听得大笑,对高俅的话尽皆不信,甚至还有人大骂道:

    “无耻奸臣,竟敢自称良臣!”

    “梁山泊替天行道,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把高俅一阵痛骂,大喊着除去这个奸臣。

    被众人吓得脸色惨白,高俅再维持不住先前姿态,不断向梁山泊头领讨饶,请求留下性命。

    梁山泊众头领见此,俱是哈哈大笑,轮番上前把高俅灌醉,要看他的丑态。

    高俅大醉之下,酒后不觉失言,疏狂放荡地道:

    “我自小学得一身相扑,天下无对。”

    卢俊义却也醉了,怪高俅自夸天下无对,便指着燕青道:

    “我这个小兄弟,也会相扑,三番上岱岳争跤,天下无对。”

    高俅脱了衣裳,要与燕青厮扑。众头领哈哈大笑,都起身来道:

    “好,好!且看相扑!”

    便看到高俅和燕青脱了衣裳,两个在剪绒毯上,吐个门户。高俅抢将入来,燕青手到,把高俅扭捽得定,只一跤,翻在地上做一块,半晌挣不起。

    这一扑,唤做守命扑。高俅在燕青使出这一招后,轻易被他击败,心中惶恐无限,被梁山泊头领取笑。

    见高俅酒醉后出乖露丑,被梁山泊头领捉弄,朱武一面把此人镜像,一面观察梁山泊众位头领,对此是何反应。

    眼看鲁智深、林冲畅快大笑,武松、李逵大声叫好,唯有宋江和一些军官出身的头领似有不忍后,朱武便知道除奸臣的思想已经深入人心,即使自己把高俅杀了,也没有多少头领反对:

    “杀了高俅,梁山泊必然声名大振,威震天下四方。”

    “只是那样一来,招安就难办了!”

    “甚至还因为破了十几万大军,被朝廷视为眼中钉。”

    “要不要为了高俅,付出这么大代价呢?”

    思索高俅死活,朱武发现这件事又到了自己选择之时。如果要接受朝廷招安,就应该把高俅老贼放走,让他回到朝中,为自己打探消息。如果不愿意受招安,就应该把高俅老贼杀掉,率领大军造反。

    对此有些踟蹰,甚至还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朱武在次日看到梁山泊剩余的粮食时,如同冷水淋头,心中没了妄念:

    “山寨中的存粮不足一月!”

    “如果找不到新的粮食来源,梁山泊就会崩溃!”

    被这个数字所惊,朱武此时才发现,梁山泊因为不断征战和不断增加的俘虏,山寨中的存粮,已经到了警戒线:

    “为今之计,只有打下济州,用朝廷囤积的钱粮,补充山寨损耗。”

    “但是济州知州张叔夜主张招安,如果把济州打下,就是和朝廷中的招安派,都要彻底决裂了!”

    “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不能轻易决断。”

    不把济州打下来,高俅被放回后,还能隐瞒兵败。如果打下济州,朝廷兵马全军覆没的事情就难以遮掩了。朝廷是否会受到刺激继续出兵,就不是朱武能完全预料了。

    思前想后,朱武又召集众人,商议是否要杀掉高俅、铲除这个奸臣。

    听到朱武真的有除掉高俅之心,不但宋江反对,王伦、吴用等人,同样觉得不妥,吴用道:

    “如果梁山泊粮食足够,或者新捉住的俘虏已经转化为山寨士卒,此时杀了高俅,正好举旗造反。”

    “但是山寨存粮已经不足一月,新捉住的俘虏却至少需要数月时间训练。这时杀掉高俅,实在太冒险了。”

    “不如用高俅老贼,换些粮草物资。”

    向朱武阐述自己的意见,朱武仔细思量,放弃了在这时杀掉高俅的想法,决定用此人换些好处,为梁山泊争取时间:

    “反正已经把高俅镜像了,此人回朝廷后,也不过是我的眼线。”

    “来日若是想杀,同样轻而易举!”

    放弃了把高俅老贼立刻杀掉的诱人想法,朱武决定再让他多活几年,为自己打探消息。

    作为震慑,朱武决定把俘虏的官员杀掉几个,让高俅知道厉害:

    “这次和高俅一起来济州的官兵,多有残害百姓之人。尤其是牛邦喜强拘船只,王瑾为一己之私,胡乱挑拨是非。”

    “这两人罪大恶极,一定要严加审判。”

    定下这个基调,朱武让宋江主持审判,处置这些被俘官员。

    宋江闻言惊骇,万万没想到朱武交给他这个棘手事务。一时既感觉有些理所当然,又有些恍惚莫名,恍恍惚惚之间,应下这件事情。

    随后,朱武又命人提来闻焕章,亲自招待此人,问他道:“先生曾认得太尉宿元景么?”

    闻焕章道:“他是在下同窗朋友,如今和圣上寸步不离。此人极是仁慈宽厚,待人接物,一团和气。”

    朱武道:“实不瞒先生说,我等早有心通过宿太尉谋招安,请先生写封书信,求他添力,早晚于天子处题奏,促成招安之事。”

    闻焕章道:“将军既然如此,在下当修尺书奉去。”

    朱武大喜,命人取来纸笔,闻焕章挥毫而就。

    眼见闻焕章如此识时务,书信也写得极好,朱武试探他道:

    “先生一身才学,就甘愿埋骨乡野吗?”

    “若是先生肯来,梁山泊虚位以待!”

    闻焕章当然不愿老死乡野之间,否则就不会接受征辟了。想到梁山泊正在谋求招安,一旦此事能成,自己帮助梁山泊就不再是从贼,闻焕章道:

    “承蒙将军厚爱,愿说一些拙见!”

    “如今将军擒获高俅,可曾想过如何解此局面?”

    朱武当然想过,并且按自己的想法执行,不过对闻焕章的提议,他也愿意听一听,道:

    “先生有何想法,不如说来听听!”

    闻焕章道:

    “高太尉是陛下心腹,梁山泊若杀高太尉,必然难受招安。”

    “但是把高太尉轻易放下山,将军又难以向他人交待。”

    “闻某愿做个说客,劝济州拿出钱粮,以此赎回高太尉。”

    本就有这个想法,朱武闻言大喜,道:

    “先生愿意如此,那是再好不过。”

    “只恐高俅下山后,再为难我梁山?”

    闻焕章道:

    “此事由我去劝,旁的不敢多说,高太尉这一两年,必不会为难梁山。”

    “梁山泊招安之事,也是水到渠成。”

    说着,闻焕章道:

    “朝廷招安梁山,主要是蔡京、童贯、高俅、杨戬四个奸臣作梗。”

    “只要这四人不再齐心协力,梁山泊受招安的事情,定然能够成功!”

    朱武闻言点头,思索梁山泊和四个奸臣的恩怨。高俅那里不用多说;杨戬是因为扩田的事情,对梁山泊极为敌视;蔡京是因为生辰纲被劫,再加上女婿梁中书的挑拨;唯有童贯那边,似乎并没有理由敌视梁山:

    “如今高俅被擒,四大奸臣反对招安的联盟,算是塌了一角。”

    “如果再说动童贯,就只有蔡京和杨戬反对招安了!”

    “只是童贯那边,用什么说动他呢?”

    想着梁山泊受招安后就要伐辽,童贯也一心北伐燕云获得功劳,朱武对如何说动此人,已有几分成算。

    谢过闻焕章点拨,朱武让他去劝高俅,自己又亲自写了一封书信,让戴宗、燕青带着,送往东京城中。

    宿元景见了书信,将实情上奏天子。天子听说高俅不但没有按旨意招安梁山,反而还从中作梗,三次损兵折将,顿时就是大怒,喝道:、

    “不才奸佞之臣,政不奏闻寡人,以致坏了国家大事。”

    “高俅那厮,废了州郡多少钱粮,陷害了许多兵船,折了若干军马,自又被寇活捉上山。大辱君命,岂不为天下僇笑!”

    “本欲拿问以谢天下,姑且待后。”

    又在御案上亲书丹诏,命库藏官教取金牌三十六面,银牌七十二面,红锦三十六匹,绿锦七十二匹,黄封御酒一百八瓶,尽付与宿元景。又赠正从表里二十匹,金字招安御旗一面。限次日便行。

    宿元景打担了御酒、金银牌面、段匹表里之物,上马出城。打起御赐金字黄旗,众官相送出南薰门,投济州进发。

    一行人迤逦都到济州,张叔夜出郭迎接入城,馆驿中安下。张叔夜禀道:“朝廷颁诏敕来招安,本是好事,却因不得其人,误了国家大事。今者太尉此行,必与国家立大功也!”

    宿元景道:“天子差下官赍到天子御笔亲书丹诏,敕赐金牌三十六面,银牌七十二面,红锦三十六匹,绿锦七十二匹,黄封御酒一百八瓶,表里二十四匹,来此招安。礼物轻否?”

    张叔夜道:“这一伙儿,不在乎礼物轻重,但若粮草少了,恐怕不会顺当!”

    宿元景闻言皱眉,道:“有烦你前往山寨,看他们是何打算。”

    张叔夜答道:“小官愿往。”随即上马出城,带了十数个从人,径投梁山泊来。

    到了山下,早有小头目接着,报上寨里来。朱武听罢,亲自带着人下山迎接。

    张叔夜道:“义士恭喜!朝廷特遣殿前宿太尉,赍擎丹诏,御笔亲书,前来招安,敕赐金牌表里御酒段匹,见在济州城内。义士可以准备迎接诏旨。”

    朱武早知此事,询问张叔夜道:“不知朝廷招安,许下何等条件?梁山泊二十万兵马,若是粮草少了,恐怕兄弟们不会满意!”

    张叔夜吃了一惊,道:“二十万兵马?为何如此之多?”又觉得有些失态,向朱武道:“是何条件,待到宣读圣旨时便知,无论如何,这次都不能拒接圣旨,驳了天子颜面。”

    朱武闻言点头,命宋江、吴用跟随张叔夜下山,直往济州参见宿元景。自己则带领头领士卒,做好准备迎接。

    宿元景带人到时,只见梁山泊千百只战船,一齐渡将过去,直至金沙滩上岸。三关之上,三关之下,鼓乐喧天,军容肃穆,营寨不断,直至聚义厅前。

第224章 天罡地煞星位

    “制曰:朕自即位以来,用仁义以治天下,行礼乐以变海内,公赏罚以定干戈。求贤之心未尝少怠,爱民之心未尝少洽。博施济众,欲与天地均同;体道行仁,咸使黎民蒙庇。遐迩赤子,咸知朕心。”

    “切念朱武等人,素怀忠义,不施暴虐。归顺之心已久,报效之志凛然。虽犯罪恶,各有所由,察其情恳,深可悯怜。”

    “朕今特差殿前太尉宿元景,赍捧诏书,亲到梁山水泊,将朱武等大小人员所犯罪恶尽行赦免。给降金牌三十六面,红锦三十六匹,赐与朱武等上头领;银牌七十二面,绿锦七十二匹,赐与朱武部下头目。”

    “赦书到日,莫负朕心,早早归降,必当重用!故兹诏敕,想宜悉知。”

    “宣和二年春二月二十二日诏示。”

    听着宿元景带来的诏书,朱武若有所思,知道这件事情,有虚靖天师的手笔。否则以梁山泊头领的数量,朝廷不应该赐下金牌三十六面、银牌七十二面,而是要赐下更多金牌银牌,符合头领数目。

    如今朝廷赐下一百零八面金银牌,显然是虚靖天师在提醒朱武要尽快补全天罡地煞,接受此次招安。

    心中想着事情,朱武接旨时不由慢了些,旁边宋江等人已经山呼万岁,再拜谢恩已毕。

    取过金银牌面、红绿锦段,宿太尉正要按头领名单给散礼物,朱武道:

    “太尉来得突然,梁山泊头领尚还没有齐聚。”

    “且在山寨饮酒,庆贺这件喜事!”

    宿元景无奈之下,只能打开御酒,取过银酒海,都倾在里面。随即取过旋杓舀酒,就堂前温热,倾在银壶内。宿元景执着金锺,斟过一杯酒来,对众头领道:

    “宿元景虽奉君命,特赍御酒到此,命赐众头领。”

    “诚恐义士见疑,元景先饮此杯,与众义士看,勿得疑虑。”

    众头领称谢不已。宿太尉饮毕,再斟酒来,先劝朱武,然后王伦、晁盖、宋江、卢俊义、吴用、公孙胜陆续饮酒,遍劝梁山泊头领,俱饮一杯。

    ——————请在明天观看——————

    梁山泊大获全胜,朱武率领水路兵马捉了高俅,卢俊义等人也率领陆路兵马把官兵打得抱头鼠窜。其余还在抵抗的官兵纷纷弃械投降,朱武见此情景,急教戴宗传令,把他们尽皆俘虏,押解上山监禁。

    过不多时,梁山泊头领纷纷解上人来。童威、童猛解上徐京;张横、张顺解上王文德;杨雄、石秀解上杨温;阮小二、阮小七解上李从吉;穆弘、李忠、薛永、曹正解上梅展;杨林解献丘岳首级;李云、杜兴、王定六解献叶春、王瑾;解珍、解宝掳捉闻焕章并歌儿舞女和一应部从。单单只走了四人:周昂、王焕、项元镇、张开。

    这般大的胜利,梁山泊上上下下,都是欢喜不已。朱武回山之后,立刻大赏三军,命令各级将领和教导使,报上有功人员名单:

    “三次大败高俅,第一次俘虏近四万,第二次俘虏三万多,这次虽没有统计出来,却不会少于三万。”

    “高俅可真是福星,前前后后带来十几万人,大多都送给梁山泊做俘虏。即使这十万俘虏中有的不愿投降、有的伤残后不宜从军,从其中招揽八九万人,同样是是轻而易举。”

    “再抽调一万多有功将士做军官,便能组建起十万大军!”

    早已决定接受招安伐辽,朱武决定从有功将士中挑选出一万多老兵作为军官,整训这些俘虏,作为伐辽之用。

    如此一来,朱武在伐辽的时候,仍旧能留下五六万兵马,依仗梁山泊的地利,不惧朝廷翻脸。

    杀牛宰马,大设筵宴,朱武和众头领开怀畅饮,庆祝此次胜利。

    席间,还有人提议将高俅押出,让这个征讨梁山泊的主将,为梁山泊庆祝胜利。

    高俅官居太尉,如今在梁山泊庆功宴上作为俘虏被围观,气得浑身发抖,冬季寒风一吹,更觉冰冷刺骨。再看梁山泊众多好汉,一个个英雄勇烈,智勇威严,心中多了几分惧怯,大叫道:

    “高某奉朝廷之命招安,此番若能回朝,必当上奏朝廷,请降宽恩大赦,重赏加官。”

    “大小义士,尽食天禄,以为良臣。”

    众人听得大笑,对高俅的话尽皆不信,甚至还有人大骂道:

    “无耻奸臣,竟敢自称良臣!”

    “梁山泊替天行道,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把高俅一阵痛骂,大喊着除去这个奸臣。

    被众人吓得脸色惨白,高俅再维持不住先前姿态,不断向梁山泊头领讨饶,请求留下性命。

    梁山泊众头领见此,俱是哈哈大笑,轮番上前把高俅灌醉,要看他的丑态。

    高俅大醉之下,酒后不觉失言,疏狂放荡地道:

    “我自小学得一身相扑,天下无对。”

    卢俊义却也醉了,怪高俅自夸天下无对,便指着燕青道:

    “我这个小兄弟,也会相扑,三番上岱岳争跤,天下无对。”

    高俅脱了衣裳,要与燕青厮扑。众头领哈哈大笑,都起身来道:

    “好,好!且看相扑!”

    便看到高俅和燕青脱了衣裳,两个在剪绒毯上,吐个门户。高俅抢将入来,燕青手到,把高俅扭捽得定,只一跤,翻在地上做一块,半晌挣不起。

    这一扑,唤做守命扑。高俅在燕青使出这一招后,轻易被他击败,心中惶恐无限,被梁山泊头领取笑。

    见高俅酒醉后出乖露丑,被梁山泊头领捉弄,朱武一面把此人镜像,一面观察梁山泊众位头领,对此是何反应。

    眼看鲁智深、林冲畅快大笑,武松、李逵大声叫好,唯有宋江和一些军官出身的头领似有不忍后,朱武便知道除奸臣的思想已经深入人心,即使自己把高俅杀了,也没有多少头领反对:

    “杀了高俅,梁山泊必然声名大振,威震天下四方。”

    “只是那样一来,招安就难办了!”

    “甚至还因为破了十几万大军,被朝廷视为眼中钉。”

    “要不要为了高俅,付出这么大代价呢?”

    思索高俅死活,朱武发现这件事又到了自己选择之时。如果要接受朝廷招安,就应该把高俅老贼放走,让他回到朝中,为自己打探消息。如果不愿意受招安,就应该把高俅老贼杀掉,率领大军造反。

    对此有些踟蹰,甚至还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朱武在次日看到梁山泊剩余的粮食时,如同冷水淋头,心中没了妄念:

    “山寨中的存粮不足一月!”

    “如果找不到新的粮食来源,梁山泊就会崩溃!”

    被这个数字所惊,朱武此时才发现,梁山泊因为不断征战和不断增加的俘虏,山寨中的存粮,已经到了警戒线:

    “为今之计,只有打下济州,用朝廷囤积的钱粮,补充山寨损耗。”

    “但是济州知州张叔夜主张招安,如果把济州打下,就是和朝廷中的招安派,都要彻底决裂了!”

    “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不能轻易决断。”

    不把济州打下来,高俅被放回后,还能隐瞒兵败。如果打下济州,朝廷兵马全军覆没的事情就难以遮掩了。朝廷是否会受到刺激继续出兵,就不是朱武能完全预料了。

    思前想后,朱武又召集众人,商议是否要杀掉高俅、铲除这个奸臣。

    听到朱武真的有除掉高俅之心,不但宋江反对,王伦、吴用等人,同样觉得不妥,吴用道:

    “如果梁山泊粮食足够,或者新捉住的俘虏已经转化为山寨士卒,此时杀了高俅,正好举旗造反。”

    “但是山寨存粮已经不足一月,新捉住的俘虏却至少需要数月时间训练。这时杀掉高俅,实在太冒险了。”

    “不如用高俅老贼,换些粮草物资。”

    向朱武阐述自己的意见,朱武仔细思量,放弃了在这时杀掉高俅的想法,决定用此人换些好处,为梁山泊争取时间:

    “反正已经把高俅镜像了,此人回朝廷后,也不过是我的眼线。”

    “来日若是想杀,同样轻而易举!”

    放弃了把高俅老贼立刻杀掉的诱人想法,朱武决定再让他多活几年,为自己打探消息。

    作为震慑,朱武决定把俘虏的官员杀掉几个,让高俅知道厉害:

    “这次和高俅一起来济州的官兵,多有残害百姓之人。尤其是牛邦喜强拘船只,王瑾为一己之私,胡乱挑拨是非。”

    “这两人罪大恶极,一定要严加审判。”

    定下这个基调,朱武让宋江主持审判,处置这些被俘官员。

    宋江闻言惊骇,万万没想到朱武交给他这个棘手事务。一时既感觉有些理所当然,又有些恍惚莫名,恍恍惚惚之间,应下这件事情。

    随后,朱武又命人提来闻焕章,亲自招待此人,问他道:“先生曾认得太尉宿元景么?”

    闻焕章道:“他是在下同窗朋友,如今和圣上寸步不离。此人极是仁慈宽厚,待人接物,一团和气。”

    朱武道:“实不瞒先生说,我等早有心通过宿太尉谋招安,请先生写封书信,求他添力,早晚于天子处题奏,促成招安之事。”

    闻焕章道:“将军既然如此,在下当修尺书奉去。”

    朱武大喜,命人取来纸笔,闻焕章挥毫而就。

    眼见闻焕章如此识时务,书信也写得极好,朱武试探他道:

    “先生一身才学,就甘愿埋骨乡野吗?”

    “若是先生肯来,梁山泊虚位以待!”

    闻焕章当然不愿老死乡野之间,否则就不会接受征辟了。想到梁山泊正在谋求招安,一旦此事能成,自己帮助梁山泊就不再是从贼,闻焕章道:

    “承蒙将军厚爱,愿说一些拙见!”

    “如今将军擒获高俅,可曾想过如何解此局面?”

    朱武当然想过,并且按自己的想法执行,不过对闻焕章的提议,他也愿意听一听,道:

    “先生有何想法,不如说来听听!”

    闻焕章道:

    “高太尉是陛下心腹,梁山泊若杀高太尉,必然难受招安。”

    “但是把高太尉轻易放下山,将军又难以向他人交待。”

    “闻某愿做个说客,劝济州拿出钱粮,以此赎回高太尉。”

    本就有这个想法,朱武闻言大喜,道:

    “先生愿意如此,那是再好不过。”

    “只恐高俅下山后,再为难我梁山?”

    闻焕章道:

    “此事由我去劝,旁的不敢多说,高太尉这一两年,必不会为难梁山。”

    “梁山泊招安之事,也是水到渠成。”

    说着,闻焕章道:

    “朝廷招安梁山,主要是蔡京、童贯、高俅、杨戬四个奸臣作梗。”

    “只要这四人不再齐心协力,梁山泊受招安的事情,定然能够成功!”

    朱武闻言点头,思索梁山泊和四个奸臣的恩怨。高俅那里不用多说;杨戬是因为扩田的事情,对梁山泊极为敌视;蔡京是因为生辰纲被劫,再加上女婿梁中书的挑拨;唯有童贯那边,似乎并没有理由敌视梁山:

    “如今高俅被擒,四大奸臣反对招安的联盟,算是塌了一角。”

    “如果再说动童贯,就只有蔡京和杨戬反对招安了!”

    “只是童贯那边,用什么说动他呢?”

    想着梁山泊受招安后就要伐辽,童贯也一心北伐燕云获得功劳,朱武对如何说动此人,已有几分成算。

    谢过闻焕章点拨,朱武让他去劝高俅,自己又亲自写了一封书信,让戴宗、燕青带着,送往东京城中。

    宿元景见了书信,将实情上奏天子。天子听说高俅不但没有按旨意招安梁山,反而还从中作梗,三次损兵折将,顿时就是大怒,喝道:、

    “不才奸佞之臣,政不奏闻寡人,以致坏了国家大事。”

    “高俅那厮,废了州郡多少钱粮,陷害了许多兵船,折了若干军马,自又被寇活捉上山。大辱君命,岂不为天下僇笑!”

    “本欲拿问以谢天下,姑且待后。”

    又在御案上亲书丹诏,命库藏官教取金牌三十六面,银牌七十二面

    ——————请在明天观看——————

第225章 一百零八将

    东京城中,宿元景带着王伦、宋江等人,回奏天子说:

    “王伦、宋江等人,俱在新曹门外,听候圣旨。”

    没听到朱武的名字,天子心中不悦,道:

    “寡人久闻梁山泊以朱武为首,既已归降,为何没有来京?”

    宿元景心中叫苦,却仍只得把实情告知天子,道:

    “梁山泊有二十万兵马,又是草寇出身。”

    “冒然宣朱武进京,恐会惊扰京城!”

    万万没料到梁山泊竟有这么多人,天子大吃一惊,又有一些震怒,总算明白了宿元景为何没有让朱武来京,又询问道:

    “二十万兵马,梁山泊哪来这么多人?”

    “高俅出征之时,不是说梁山泊只有八万人吗?”

    额头冒汗,宿元景想到仍旧留在济州装病的高俅,勉强道:

    “或许是为了对抗朝廷大军,梁山泊一举扩充到二十万人。”

    “如今这二十万人都靠梁山泊供养,微臣多次听朱武说梁山泊粮草不足,请求朝廷拨下钱粮。”

    “若非粮草不足、军心也有些不稳,朱武在接受招安时,定然进京朝圣!”

    微微点头,天子觉得自己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既然梁山泊钱粮不足,朝廷只要用钱粮牵制,就能控制他们。只是想到二十万大军要耗费的钱粮,天子也有些肉疼,道:

    “梁山泊已经接受招安,朝廷自然要拨下钱粮。”

    “只是这二十万兵马实在太多,朝廷也难以长期供养。”

    “让朱武把新招的兵马遣散,最多留十万人!”

    定下这个数额,宿元景闻言称是,天子又道:

    “寡人来日引百官登宣德楼,可教王伦、宋江等俱依临敌披挂戎装服色,带着随行马步军进城,自东过西,寡人亲要观看。”

    “也教在城军民,知此英雄豪杰,为国良臣。然后却令卸其衣甲,除去军器,都穿所赐锦袍,从东华门而入,就文德殿朝见。”

    御驾指挥使直至行营寨前,口传圣旨,与王伦、宋江等知道。王伦、宋江两人,都是喜不自胜。

    次日,王伦、宋江带着随行的五百兵马,前面打着金鼓旗幡,后面摆着枪刀斧钺,中间竖着“顺天”、“护国”二面红旗,军士各悬刀剑弓矢,众人各各都穿本身披挂,戎装袍甲,摆成队伍,从东郭门而入。

    只见东京百姓军民,扶老挈幼,迫路观看,如睹天神。是时,天子引百官在宣德楼上,临轩观看。见前面摆列金鼓旗幡,枪刀斧钺,各分队伍;中有踏白马军,打起“顺天”、“护国”二面红旗,外有二三十骑马上随军鼓乐;后面众多好汉,簇簇而行。

    天子同百官在宣德楼上,看了梁山泊一行人如此恭谨,喜动龙颜,心中大悦,与百官道:

    “此辈好汉,真英雄也!”

    叹羡不已。命殿头官传旨,教王伦、宋江等各换御赐锦袍见帝。王伦、宋江引着来京的头领,从东华门而入。

    天子赐梁山泊众人筵宴,至暮方散。谢恩已罢,王伦、宋江等俱各簪花出内,在西华门外,各各上马,回归本寨。

    次日入城,礼仪司引至文德殿谢恩,喜动龙颜,天子欲加官爵,敕令梁山泊众人来日受职。

    王伦、宋江等谢恩,出朝回寨,不在话下。蔡京、童贯、杨戬等敌视梁山泊的奸臣,却是心下不喜。蔡京让人言说二十万人马消耗之大,童贯则让枢密院官上奏:

    “新降之人,未效功劳,不可辄便加爵,可待日后征讨,建立功勋,量加官赏。”

    “陛下可将梁山泊所部军马,原是京师有被陷之将,仍还本处;外路军兵,各归原所;其余人众,分作五路,山东、河北分调开去,此为上策。”

    天子对梁山泊二十万兵马同样极为忧心,更不想为他们消耗钱粮耽误修建艮岳,听到其中有不少被俘朝廷兵马,次日便命御驾指挥使,直至营中口传圣旨,令梁山泊分开军马,各归原所。

    王伦等梁山泊来京的头领听得,心中不悦,回道:

    “我等投降朝廷,都不曾见些官爵,便要将俺弟兄等分遣调开。俺等众头领,生死相随,誓不相舍!”

    “端的要如此,我们只得回梁山泊,继续替天行道。”

    宋江急忙止住,遂用忠言恳求来使,烦乞善言回奏。

    那指挥使回到朝廷,那里敢隐蔽,只得把上项所言,奏闻天子。

    天子大惊,急宣枢密院官计议。枢密使童贯奏道:

    “这厮们虽降,其心不改,终贻大患。”

    “以臣愚意,不若陛下传旨,赚入京城,将梁山泊头领尽数剿除,然后分散他的军马,以绝国家之患。”

    天子听罢,圣意沉吟未决。不期那御屏风后,转出一员大臣来喝住,正是殿前都太尉宿元景,便向殿前启奏道:

    “陛下,梁山泊这伙好汉方始归降,众头领恩同手足、意若同胞。他们决不肯便拆散分开,虽死不舍相离。如何今又要害他众人性命?”

    “此辈好汉,智勇非同小可。倘或闹将起来,朝廷如何收场?”

    “如今辽国衰微,朝廷伐辽在即。以臣愚见,应当让梁山泊选练精兵,带着所属兵马,前去收复燕云。令此辈好汉建功,进用于国,实有便益。微臣不敢自专,乞请圣鉴。”

    天子听罢宿元景所奏,也觉得梁山泊不可擅动,询问众官,俱言有理。天子大骂枢密院童贯等官:

    “都是汝等谗佞之徒,误国之辈,妒贤嫉能,闭塞贤路,饰词矫情,坏尽朝廷大事!”

    “姑恕情罪,免其追问。”

    又询问宿元景等人,应该给梁山泊众人赐下何等官位,让他们为朝廷效力,前去收复燕云。

    宿元景早有思虑,道:

    “臣观梁山泊诸位,对官位并不重视。所看重者唯有钱粮,养活二十万大军。”

    “朝廷当派人送去二十万人钱粮,然后再逐次减少,逼梁山泊精简兵马,减少麾下大军。”

    天子闻言大喜,正要用此办法,却又想到二十万大军的消耗,一时有些犹疑,不愿拿出钱粮。

    对天子的想法更加明白,童贯想起程万里寄来的一封信,又上奏道:

    “臣从东平府知府程万里处得知,朱武为筹钱粮,时常劫掠地方。”

    “不如仿前朝十节度例,封朱武为东平节度使,以东平府为梁山泊驻地,严令梁山泊不许劫掠四方。”

    “以东平府的钱粮,断然不足以支撑二十万大军,朱武就不得不裁减兵马,削弱梁山力量。”

    听到这个不需要朝廷钱粮的方法,天子顿时大喜,觉得这样既能安抚梁山泊,还能限制他们实力。

    只是,宿元景听到之后,却是面色大变,急忙向天子道:

    “不可!”

    “若是这样,梁山泊与藩镇何异?”

    “断不可为了节省钱粮,放任梁山泊成为藩镇!”

    然而,天子此时想的就是节省钱粮修建艮岳,童贯也不想梁山泊和他麾下的兵马分军费,冷眼打量宿元景,童贯道:

    “节度使只是虚职,东平府还有知府,只是给梁山泊做驻地,怎么会成为藩镇呢?”

    “宿太尉这么急着让朝廷给梁山泊拨钱粮,是不是和梁山泊的关系,还有其它内情?”

    气得直欲吐血,宿元景正要争辩,却听天子说道:

    “好了!”

    “朝廷钱粮不足,只能让梁山泊在东平府驻扎了。”

    “就封朱武为东平节度使,梁山泊其余诸将,待建功之后,加官受爵。”

    亲书诏敕,差宿元景去王伦、宋江等人面前宣读,派使臣送往梁山泊。

    听到朝廷封朱武为东平节度使的旨意,王伦、宋江等人,尽皆都是大喜。虽然梁山泊其余头领未曾受封,梁山泊众人仍是欣喜不已。

    带着这个消息,王伦、宋江等人,急急赶往梁山泊。朱武在梁山泊中,也已经做好准备,即将举行典礼。

    看到王伦、宋江接受诏书,并且知道自己受封为东平节度使,朱武心中大喜,知道自此之后,自己能名正言顺地占据东平府,扩展自己根据地:

    “朝廷以为东平府养不活二十万大军,却不知除了东平府外,梁山泊还有青州等地做支撑。”

    “而且在合作社制度下,能够养活的兵马,远远胜过以前。”

    “如果再分派一些人去屯田,那就更简单了!”

    不像他人那样担忧,甚至在战事结束后钱粮也没有那么短缺,朱武有信心只靠东平府,就能养二十万大军。

    如果把二十万大军好好训练,把平均战力提升到梁山泊扩编前,即使朝廷以倾国之力来攻,朱武也丝毫不惧。

    “只是让程万里试着给童贯上书,东平节度使就成了。”

    “京东两路安抚使,又会什么时候到来?”

    想到虚靖天师的许诺,朱武知道自己在伐辽或剿灭一处大寇,才能够得到这个职位。

    转眼四月中旬,王伦、宋江已经带着旨意从东京回来,梁山泊众人在听到朱武受封东平节度使后,一个个欢喜不已。尤其是知道立功后能够受封后,更是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为国立功。

    此时,朱武已召集梁山泊各位头领,在山寨广施钱财,举行罗天大醮。只见聚义厅前挂起长幡四首,厅上扎缚三层高台,厅内铺设七宝三清圣像。两班设二十八宿、十二宫辰,一切主醮星官真宰。厅外仍设监坛崔、卢、邓、窦神将。摆列已定,设放醮器齐备。请到道众,连公孙胜共是四十九员。

    是日,晴明的好,天和气朗,月白风清。朱武为首,王伦、晁盖、宋江、卢俊义与众头领为次拈香。公孙胜作高功,主行斋事,关发一应文书符命。

    当日公孙胜与那四十八员道众,都在聚义厅上做醮。每日三朝,至第七日满散。朱武要求上天报应,特教公孙胜专拜青词,奏闻天帝,每日三朝。却好至第七日三更时分,公孙胜在虚皇坛第一层,众道士在第二层,朱武等众头领在第三层,众小头目并将校都在坛下,众皆恳求上苍,务要拜求报应。

    是夜三更时候,只听得天上一声响,如裂帛相似,正是西北乾方天门上。众人看时,直竖金盘,两头尖,中间阔,又唤做天门开,又唤做天眼开。里面毫光射人眼目,霞彩缭绕,从中间卷出一块火来,如栲栳之形,直滚下虚皇坛来。那团火绕坛滚了一遭,竟攒入正南地下去了。

    此时天眼已合,众道士下坛来。朱武随即叫人将铁锹锄头掘开泥土,根寻火块。那地下掘不到三尺深浅,只见一个石碣,正面两侧各有天书文字。取过石碣看时,上面乃是龙章凤篆蝌蚪之书,人皆不识。

    众道士内有一人,姓何,法讳玄通,向众人道:

    “小道家间祖上留下一册文书,专能辨验天书,那上面自古都是蝌蚪文字,以此贫道善能辨认。译将出来,便知端的。”

    听着玄通道人冠冕堂皇的话,朱武装作大喜,将石碣给玄通道人看了。玄通道人说道:

    “此石都是义士大名,镌在上面。侧首一边是‘替天行道’四字,一边是‘忠义双全’四字,顶上皆有星辰南北二斗,下面却是尊号。若不见责,当以从头一一敷宣。”

    朱武道:“幸得道长指点迷津,拜谢不浅!”

    唤过圣手书生萧让,用黄纸誊写。

    玄通道人乃言:“这面石碑前面有天书三十六行,皆是天罡星;背后也有天书七十二行,皆是地煞星。下面注着众义士的姓名。”观看良久,教萧让从头至后,尽数抄誊。

    石碣前面书梁山泊天罡星三十六员:

    天魁星神机将军朱武

    天罡星玉麒麟卢俊义

    天机星智多星吴用

    天孤星花和尚鲁智深

    天闲星入云龙公孙胜

    天勇星大刀关胜

    天雄星豹子头林冲

    天伤星打虎武松

    天贵星小旋风柴进

    天猛星霹雳火秦明

    天威星双鞭呼延灼

    天立星双枪将董平

    天捷星没羽箭张清

    天暗星青面兽杨志

    天富星扑天雕李应

    天英星小李广花荣

    天祐星金枪手徐宁

    天空星急先锋索超

    天微星九纹龙史进

    天慧星拼命三郎石秀

    天速星神行太保戴宗

    天异星赤发鬼刘唐

    天杀星黑旋风李逵

    天寿星混江龙李俊

    天剑星立地太岁阮小二

    天竟星船火儿张横

    天罪星短命二郎阮小五

    天损星浪里白跳张顺

    天败星活阎罗阮小七

    天究星没遮拦穆弘

    天满星美髯公朱仝

    天退星插翅虎雷横

    天牢星病关索杨雄

    天暴星两头蛇解珍

    天哭星双尾蝎解宝

    天巧星浪子燕青

    石碣背面书地煞星七十二名:

    地魁星呼保义宋江

    地煞星镇三山黄信

    地勇星病尉迟孙立

    地周星跳涧虎陈达

    地隐星白花蛇杨春

    地彗星一丈青扈三娘

    地刑星架海梁韩伯龙(顶替地刑星菜园子张青)

    地壮星擎天柱任原(顶替地壮星母夜叉孙二娘)

    地强星拔山力士唐斌(顶替地强星锦毛虎燕顺)

    地杰星丑郡马宣赞

    地雄星井木犴郝思文

    地威星百胜将韩滔

    地英星天目将彭玘

    地奇星圣水将单廷珪

    地猛星神火将魏定国

    地阔星摩云金翅欧鹏

    地会星神算子蒋敬

    地文星圣手书生萧让

    地正星铁面孔目裴宣

    地巧星玉臂匠金大坚

    地灵星神医安道全

    地兽星紫髯伯皇甫端

    地捷星花项虎龚旺

    地速星中箭虎丁得孙

    地阖星火眼狻猊邓飞

    地暗星锦豹子杨林

    地暴星丧门神鲍旭

    地然星混世魔王樊瑞

    地轴星轰天雷凌振

    地微星撼山力士文仲容(顶替地微星矮脚虎王英)

    地异星移山力士崔野(顶替地异星白面郎君郑天寿)

    地魔星云里金刚宋万

    地妖星摸着天杜迁

    地佐星小温侯吕方

    地祐星赛仁贵郭盛

    地幽星病大虫薛永

    地明星铁笛仙马麟

    地进星山洞蛟童威

    地退星翻江蜃童猛

    地僻星打虎将李忠

    地空星小霸王周通

    地俊星铁扇子宋清

    地乐星铁叫子乐和

    地猖星毛头星孔明

    地狂星独火星孔亮

    地飞星八臂那吒项充

    地走星飞天大圣李衮

    地短星出林龙邹渊

    地角星独角龙邹润

    地满星玉幡竿孟康

    地孤星金钱豹子汤隆

    地遂星通臂猿侯健

    地理星九尾龟陶宗旺

    地镇星小遮拦穆春

    地嵇星操刀鬼曹正

    地伏星金眼彪施恩

    地察星青眼虎李云

    地恶星没面目焦挺

    地丑星石将军石勇

    地平星铁臂膊蔡福

    地损星一枝花蔡庆

    地全星鬼脸儿杜兴

    地囚星早地忽律朱贵

    地藏星笑面虎朱富

    地数星小尉迟孙新

    地阴星母大虫顾大嫂

    地劣星活闪婆王定六

    地健星险道神郁保四

    地奴星教头洪义(顶替地奴星催命判官李立)

    地耗星白日鼠白胜

    地贼星鼓上蚤时迁

    地狗星金毛犬段景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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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像大千介绍:
一点灵光,镜像大千。
水浒世界:成为神机军师朱武,由低配朱洪武,成为真·朱洪武;
武侠世界:驻世地仙,长生在武侠世界,别人练武我修仙;
……镜像大千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镜像大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镜像大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