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三国之宅行天下TXT下载三国之宅行天下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三国之宅行天下全文阅读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三国之宅行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宅行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九章 包围!

    建安六月二十九日,袁术与曹操相拒与下邳南面,两军交战数次,互有胜败。

    时徐州刺史吕布遣部将曹性、成廉,魏续、张辽领五万兵死守下邳,暗助袁术以拒曹操。

    曹操本是想让袁术先攻,意欲小败一场再以大义攻袁术,却不曾想到竟被吕布部将张辽趁势一击,以至于假戏真做,损失颇大。

    为此,曹操暗恼不已。

    随军司马荀攸献策说道,“袁术远图徐州,麾下兵士极多,想来每日消耗粮草亦是巨大,不如派遣一将断其粮道,彼军中若是断粮,士卒便无思战之心,我等便可趁机相攻,不复如今之苦!”

    曹操深思片刻,点头说道,“公达所言极是,我当派人以断其粮道!”

    荀攸见曹操听从自己计策,自是心中欣慰,却不曾想曹操竟是将于禁、李典、乐进、曹洪等将领尽数派出,不单单是想断袁术粮道,更是想截断袁术退路。

    听闻此事,荀攸星夜拜见曹操,大急说道,“主公岂能将营中将领尽数派出?”

    “非也,非也!”曹操笑嘻嘻地看着荀攸,指着身旁的典韦说道,“操岂有尽数派出?且留有恶来在我身旁!”

    荀攸气结,顿足说道,“主公,若是袁术此时来攻,当如何是好?当急令召回乐进、曹洪将军!”

    曹操拍拍荀攸肩膀,示意他勿要心急,在荀攸疑惑的眼神中,曹操面色微变,淡淡说道,“如若袁公路当真敢来,操亲自上阵又有何不可?待我斩下其头颅,正好报且他前次兵犯许都之恨!”

    不想荀攸却以为是曹操的推脱之词,见他主意已定,荀攸唯有叹息而退,将此事告知军师郭嘉。

    郭嘉听罢荀攸之言,先是一愣,随后竟是哈哈大笑,喜色说道,“公达,非是主公乱来,乃是主公心中所图甚大!”

    荀攸微微一想,大惊说道,“袁术如今兵力还在我等之上,我等岂可将其困在徐州,若是袁术走投无路之际反扑,我等必损失惨重!奉孝,当劝主公一劝!”

    “嘿嘿!”郭嘉合起手中的书册,轻笑说道,“嘉喜用奇谋,公达岂是不知?主公所行之法倒是颇合嘉之心意,嘉又如何会劝?公达勿要担忧,想来守义亦是一路兵进,只待守义领兵而至,首尾其攻,那袁术便是插翅也难飞!”

    “奉孝所言差异!”荀攸顿足说道,“守义一路所行,非是袁术部将把守之地,便是吕布治下城池,袁术与吕布岂会如此轻易让守义前来?我也知守义前来之时便是袁术兵败之时,然我等有如何得知守义何时兵至?反观如今营中,大将皆无,士卒也仅有两万,如何挡得袁术、吕布八万军队?”

    “如此便要劳烦我等出计相助了!”郭嘉笑嘻嘻地说道,“领战对敌,我强与君;若论大略,嘉便是不如公达了,还望公达勿要推脱!”

    “良策便是复招曹洪、乐进将军,留李典将军、于禁将军断袁术之后亦是足够!”

    “公达……”郭嘉摇摇头,轻声说道,“我等乃主公麾下谋士,乃是出计使主公破敌,然如今主公主意以决……朝令夕改之时,便是寻常将领也不应为之,况且主公?嘉思此策虽是凶险,但若是能撑得一时,袁术必败,且是大败!”

    见郭嘉如此说,荀攸有些犹豫,深思良久方才说道,“也罢,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但若是被袁术瞧出我营中虚实,当如何处置?”

    “呵呵!”郭嘉轻笑一声,淡淡说道,“嘉自有妙计!”随即便对荀攸轻声说出。

    只见荀攸眼睛一亮,面如喜色说道,“奉孝此计大妙!”

    随即两人便同去拜见曹操,说出郭嘉计谋,曹操一听,大喜说道,“我计本有疏漏之处,如今得奉孝良计,操无忧矣!”说罢令将士遵郭嘉之策行事。

    次日,曹操遵郭嘉之策前去袁术营前搦战。

    袁术在营地听闻此事,心中大奇:曹阿瞒初败一阵,损却士卒甚多,岂会当即便来搦战?莫非其中有诈?

    “待我前去看看!”袁术沉声说了一句,带麾下数将引兵而出,迎战曹操。

    阵前,曹操望了着袁营营门大开,袁术亲自领兵而出,乃策马上前,口中大喝说道,“袁公路,阵前回话!”

    袁术狐疑地望了一眼曹操,见他只是孤身一人,也不心惧,策马上前,口中冷笑说道,“怎得?莫非孟德你欲与我拼斗一场?”

    “哈哈!”曹操大笑,指着袁术说道,“往日我不曾惧你,如今我更是不惧你!我自幼习武,岂是你这纨绔可比?若你真欲自取其辱,操便是陪你耍耍又有何妨?”

    “汰!”袁术大怒,恨不得上前杀了此人,但是想到曹操从小武艺便在自己之上,不欲造次,冷笑说道,“哈哈,孟德,莫非是数日前一败,心中不忿,今日且来逞强口舌之勇?哈哈!甚是好笑!”

    曹操面色不变,大笑说道,“前日之败,非是我麾下将领不勇,士卒不精,乃是败在天意!”

    “荒谬!”袁术冷笑回道。

    “公路不信?”曹操一挥手,唤来典韦,袁术见来将虎背熊腰,甚是不凡,急忙策马退后一段,神色不定说道,“孟德莫非是要使诈赚我?”

    “我曹孟德岂会做如此下作之事!”曹操冷笑一声,指着典韦说道,“只是见你不信,我便唤来我麾下猛将……恩,今日我等便来斗将,你敢是不敢?”

    “如何斗法?”袁术狐疑问道。

    “哈哈!”曹操大笑,指着袁术嘲讽说道,“自然是你遣一将,我亦遣一将,让其两人阵前相斗!”

    袁术深思良久,应声说道,“好!待我麾下猛将斩杀你身边之将之后,当将其头颅归还,你自要好生安葬!”

    “杀我?”典韦面色狰狞,手握双戟怒声说道,“且叫你麾下将领前来受死!”声响之大,竟令袁术跨下之马为止焦躁不安。

    哼!袁术愤然而归阵中,大喝说道,“谁人与我前去杀了那匹夫!”

    “小将愿往!”一将应命而出。

    曹操暗哼一声,轻声对典韦说道,“且看我号令,我等依计行事!”

    “恩!”典韦点点头,随即便驭胯下之马上前迎战,曹操自策马而归。

    “我乃陈崧,你乃何人?”袁将指着典韦说道。

    典韦冷冷说道,“将死之人,便是知晓我名又有何用?”

    “好胆!”陈崧怒喝一声,策马上前,挺枪朝着典韦胸门便刺,却不想眼前一道黑影袭来,一声骨碎之响后,陈崧便感觉胸口一阵剧痛,好似被马儿撞到一般,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厮……”袁军阵中士卒猛地倒吸一口凉气,便是袁术自己,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那……那匹夫仅仅是一飞戟,便将自己麾下裨将杀死?

    典韦策马过去,想将陈崧胸口的铁戟取回,却不想连带起了他的尸首,在数千袁军惊愕的眼神中,典韦好似很随意地向旁边一甩,那陈崧的尸首便被其轻易甩出,在地上滚了三滚,下场甚是凄惨。

    “匹夫安敢如此!”袁术大怒,指着典韦说道,“陈藉,与我将其头颅取来!”

    “诺!”一将策马而出,正是袁术麾下勇武骁将陈藉。

    有了陈崧的前车之鉴,陈藉自然心中暗生警惕,一边驾驭胯下之马,一边小心防备典韦的飞戟。

    “来将何以不敢近我身?”典韦哈哈大笑,恩……笑得很吓人……

    陈藉心中大怒,愤慨之心顿生,一咬牙策马急急奔向典韦。

    典韦大笑几声,忽然喝道,“看戟!”

    陈藉急忙取枪便挡,但是眼前何来画戟的身影?望着典韦的狂笑,陈藉愤怒说道,“匹夫欺我,与我死来!”

    “看戟!”却不料典韦此时猛地丢出铁戟,带起一片破风之声。

    嘿!早防你这一招了!陈藉暗骂一句,取枪便挡,只是当那铁戟触碰到陈藉手中长枪时,陈藉身子猛地一震,面露不可思议之色,倒飞数丈。

    好……好大的劲道!陈藉半卧在地,口中鲜血溢出,愣神地望着自己虎口崩裂、犹自颤抖不停的双手。

    “小心!”阵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喊,陈藉心中一惊,猛地抬头,却见那如同恶神一般的曹将已策马来到自己跟前,手中的铁戟亦已落下……

    “匹夫!匹夫!此匹夫竟接连坏我两将性命!”袁术早已是难遏心中怒火,怒骂说道,“何人可取那匹夫性命?”

    袁术麾下部将何熙、许邝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只是驾驭胯下之马上前。

    “袁公路!”曹操笑着喊道,“我等不是说好各遣一将么,为何出尔反尔?”

    也不知曹阿瞒从何处招得如此猛士!袁术面色青白交杂,对于曹操的嘲讽不发一语。

    “便是以一敌二,我亦不惧!”典韦手持双戟,朝着袁术两员将领喝道。

    自知理亏的何熙、许邝也不答话,各自挺手中枪、戟围战典韦,一攻一防,甚有默契。

    典韦本就是持仗力大对战,其实本身武艺并不是十分出众,这也是早先碰到了枪法精妙的赵云、被他伤及一身的原因。

    而何熙、许邝这两名袁将自然是比不上赵云的,但是关键在于两人一个只攻不守,一个只守不攻,默契到典韦根本腾不出空闲出手伤敌,单单是低档已是让他的招式有些凌乱了。

    望着典韦左支右挡的模样,袁术心中自是出了一口恶气,哈哈大笑。

    “唔?”曹操自然也看出场中的典韦有些狼狈,心中颇为担忧,但是面上却不露半分,为了让郭嘉的计策将袁术骗过,曹操也只有故作冷静。

    忽然,场中出现了极其惊险的一幕,在曹操震惊的眼神中,典韦胯下之马忽然前腿一曲,竟是跪倒在地,将背上的典韦抛出几丈远。

    恶来!曹操只感觉背上凉飕飕的一下,握着马缰的手越握越紧。

    “杀了此人!”袁术大声喊道。

    “我来!”何熙一声大喊,策马赶上,凭借马力一戟扫向典韦,力道极大,竟将典韦左手铁戟打飞,手中更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得手!”另外一边的许邝面色大喜,一枪戳向典韦胸腹。

    典韦虎目转身望了一眼,面色很是狰狞,正欲将右手的铁戟投向许邝时,忽然手上一痛,随即便是一阵酥软乏力,待眼看去,只见右臂肩窝处明晃晃戳着一支铁箭。

    “袁术匹夫!”曹操握着马鞭直指袁术说道,“暗箭伤人,算得什么人物?”

    袁术皱眉望了一眼身边,只见身边有一将似是着急地收起什么,望向袁术的眼神亦是慌乱不已。

    冷哼一声,袁术淡然说道,“曹阿瞒,亏你久经战事,岂不知兵不厌诈?你且安心,此人尸首我当好生奉还!”

    曹操心中大怒,但是因他身边已无大将,其余将官就算是上去亦是白白送命的份,如此便只有他自己上去了,但若是他自己上阵,便会被袁术看出虚实,郭嘉的计策便白费了……

    就在曹操左右为难之际,场中的典韦却大吼一声,虎目通红,便是手无寸铁亦是不退,因为他退无可退,一旦他退却了,那么郭嘉后续的计策也就实施不了了……

    唯有搏一搏了!典韦思罢,竟是率先抢攻,别误会他这是自寻死路,早先便说过,典韦因身材魁梧,少有马匹能承载其身躯,以至于典韦步战要比马战强上不少。

    躲开何熙画戟,典韦一拳击在许邝坐下之马的脖颈旁,令那么惨嚎一声,顿足逃离数丈。

    何熙暗恨,趁机用画戟在典韦身上划了一道。

    但是典韦可不管身上的小伤,当初与赵云战时身上所受的伤要比现今严重地多,拿回手中兵刃才是心中所急。

    一咬牙用血肉模糊的左手拾起地上的铁戟,典韦一下便将右臂的箭杆斩断,只是那箭杆好似伤及了筋脉,令他的右手有些无力。

    单手如何能退敌?既然不能那右手自然也要用上了,如何用?这般用!

    待好不容易安抚罢胯下之马的许邝举枪攻来时,典韦避过后竟是右手猛地一握枪杆,将其牢牢夹在腋下,同时挥起左手的铁戟,重重斩下。

    “啊!”许邝一声惨叫,竟是被典韦斩下一手,捧着断臂哀嚎不已。

    “许邝!”何熙大喊一声,一戟刺向典韦。

    已来不及转身,典韦听到身后恶风,猛地侧开一些,随即只感觉腰间一痛,竟是连带着衣服、皮肉,被何熙带起一大块。

    “吼!”双目通红的典韦顾不得疼痛,转身之际左手的铁戟顿时脱手飞出,正中何熙胸口。

    “怎么可能?”何熙万万想不到形式大好的自己竟然被反要敌将杀了,这……这怎么可能?

    杀了何熙,典韦狂性大发,竟是飞身将许邝扑下马,左手蓄力,重重砸在对方头上。

    许邝本想用双臂抵挡,但是如何挡得住典韦怪力?非但双手尽折不说,还被典韦打破了脑袋,白红之红流了一地。

    而典韦此刻也失却了浑身气力,跌坐在地。

    袁曹两军万余人马一片寂静,吞咽唾沫的声响此起彼伏,显然是典韦太过于霸道,将他们有些惊到了。

    不好!曹操不愧是枭雄,便是此等情景亦是不惊,抽出腰间宝剑大喝说道,“敌将已死,诸将谁我杀过去!”

    见典韦如此骁勇,曹操麾下将士士气大振,跟随曹操杀向袁术,可惜曹操的本意仅仅是救出典韦而已……

    果然,曹操明显是朝着典韦方向去的,在途中他已吩咐了身边近卫,让他们将典韦带走,而曹操自己……既然此刻没有断后的将军,那么便只有曹操自己来了!

    袁术方才被典韦有些惊道,愣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以至于被曹操抢得先机,抢先喊话,听到曹操话语的袁术士卒还真认为是自己一方吃了亏,又见主公沉默不语,士气为之大降。

    直到曹操策马至二十余丈之外时,袁术才猛然惊醒,急令诸将率兵抵御曹操,随后又急急从营中调兵前来。

    一个身先士卒,一个则驱使士卒上阵,孰上孰下,一看便知。

    但是奇怪的是,两军才刚刚触及,曹操也只砍杀了数人之际,他却大呼一声说道,“诸君,敌势浩大,我等且退!”随即拨马且战且走。

    这无疑令袁术很是疑惑,在他犹豫之际,其麾下大将李丰从营中引兵而出,诧异问道,“主公,曹操思退,主公为何不下令趁机追击?”

    “你不觉得曹阿瞒此行来地有些蹊跷么?”袁术指着远处渐渐退却的曹操,沉声说道,“你看,曹操身边那些将领一个也无,此事想来必定有诈!”

    李丰望了眼曹军,大急说道,“诛杀曹操的大好良机便在眼前,主公为何犹豫不前?管它那般计谋,我等只需杀了曹操,其余皆散!”

    见麾下将领李丰如此激动,袁术犹豫一下,沉声说道,“好,我等便上去看看,若是曹阿瞒果真是退兵,我等便追击,若是……驾!”

    于是,曹操引兵撤退在前,袁术引兵追击在后,直直追了二十余里。

    难道追击曹操需要追击二十余里?

    非也!乃是袁术心中一直有些怀疑,怀疑曹操此行乃是诱敌,他自幼便与曹操相识,知晓此人最善骗术,于是乃至于现今越想越心疑,越心疑追击的力度便越弱,到了最后,俨然好似是袁术率兵跟在曹操之后一般。

    就这样,曹操一直将袁术引至了几个山坳之处,望着此般地势,袁术心中更是怀疑,急忙下令停军止步。

    麾下李丰疑惑问道,“主公为何止步不前?”

    袁术指指两旁地势,沉声说道,“你却是看不出?曹操此行必然是来引诱我等追击,他好在此伏击……”

    袁术话还不曾说完,山坳两旁响起几声炮声,高坡之上,更是旗帜漫天,战鼓之声隆隆作响。

    山坳之后响起无数厮杀之声,就在袁术一愣间,他已看到无数曹兵从山坳小道中杀过来。

    “果然如此!撤!快撤!”袁术心中一惊,甚是惶恐,急忙下令麾下将士回撤,直直飞奔出十余里,期间多有碰到曹操兵马,但是惶恐不定的袁术竟是不予交战,径直回大营而去。

    待回头望了一眼那山坳,听那喊杀之声渐渐消退,袁术这才松了口气,对着李丰骂道,“若非是我小心,我等皆中曹阿瞒奸计!”

    李丰唯唯弱弱,低头不敢回话。

    但是曹操真的有伏兵吗?有是有的,但是决然不是袁术想的那般……

    “哈哈哈!”山坳之处高坡,曹操哈哈大笑,望着荀攸说道,“公达,你竟是率区区两千人,便惊走了袁术万余兵马,操甚是钦佩!”

    荀攸摇摇头,微笑对郭嘉说道,“奉孝,如今且看你的了!”

    郭嘉显然很是自信,轻笑说道“主公与文达却放宽心,我必叫那袁术中我计!”

    曹操与荀攸对视一眼,亦是大笑。

    是夜,袁术营中!

    “如此浅计,你却识不得?”当着诸将面,袁术直将李丰骂得不敢做声。

    长史荀正望了一眼一脸羞愧的李丰,岔开话题说道,“主公,有一事我有些不明白,那曹操日前还有一败,如何今日竟欲伏击主公?当是在营中激励将士士气才是……”

    “唔,我也有些不明白!”袁术点头说道,“下邳屯有吕布兵五万余,我等亦有四万,曹操日前折了一阵,损折士卒极多,想来如今也仅有四万余,如何敢以四万敌我等十万?我思其中必然有诈!”

    “莫非是因那江哲江守义?”别驾杨弘喃喃说了一句,随即又自己反驳了自己的言论,“想来非是如此,江哲所行之路途经小沛、沂都、碣石三处,方才可至下邳亦或是徐州,一路上有桥蕤、陈纪、陈兰将军在,那江哲岂能轻易到此?那么……”

    “报!”就在此时,一袁兵匆匆而入,叩地禀告道,“启禀主公,曹营有异动!”

    “异动?”袁术猛地坐起,惊声说道,“有何异动,速速禀来!”

    “启禀主公,方才有斥候来报,有一军趁夜色进入曹营,只因他们不曾点起篝火,是故斥候不知具体有多少人马!”

    “必是许都援兵!”长史荀正沉声说道。

    “我道这曹阿瞒哪里来如此大的胆子!”袁术冷笑几声,恨声说道,“不曾想他早就暗遣援军……你等继续监视!”

    “主公勿急!”别驾杨弘颇有自信地说道,“曹操增兵不增兵,我等明日一看便知,这几日无风,待得曹操营地造饭之际,我等寻一高坡,望其营中炉灶之烟火,虚实便知!”

    袁术一愣,随即大喜说道,“善!”

    “哈哈!”而此刻的曹操却在营中畅快大笑。

    “主公……”荀攸颔首笑道,“方才见到几个人影鬼鬼祟祟,想来是袁术细作……”

    “有可惊动守门将士?”曹操问道。

    “不曾!”荀攸笑道,“攸早早便吩咐了守门将领,让他们勿要惊动此些细作……”

    “好!”曹操大笑一声,转身对郭嘉说道,“奉孝,操已遵你计谋,让麾下士卒从军营东门喧闹而进,从军营西门寂静而出,反复已有三次,不知……”

    “如此两三日即可!”郭嘉笑着说道,“非但如此,自明日起,派遣一军就地砍伐林木,以扩军营,待每日三餐之时,则填灶燃之,袁术必定中计!”

    曹操点点头,随即笑着说道,“前后孙膑‘增兵减灶’之计,如今且观奉孝‘减兵增灶’良谋!”

    “非是‘减兵增灶’,乃是‘故弄玄虚’也!”郭嘉大笑。

    曹操与荀攸亦笑。

    如此三日,曹操皆尊郭嘉计谋行事,果然将袁术唬住,正暗暗估算此刻曹营中已有多少兵马。

    一算之下,袁术更是大惊,下令麾下将领不得轻易离营,除此之外,袁术更急令召集纪灵前来。

    袁术万万不会想到,曹操营中仍然只有那么万余兵马,他更是不会想到,曹操麾下那四将已是数次截获他军中粮草,并隐隐做出包围之势……

    早先曹操便派遣将士日夜兼程赶到江哲处,让江哲改道下邳,合攻袁术。

    万事俱备,唯有等江哲那一缕东风了……

    Ps:大家没发现这两天的章节比较长吗?六七千字的……欠的四章周末还,毕竟平时要上班的,时间有些紧……

第二十章 碣石破陈兰!

    话说曹操遵郭嘉妙计,用‘增灶扩营’之策瞒天过海,竟当真将袁术唬住,令他不敢轻出,同时急急招纪灵至下邳,同拒曹操。

    而曹操千呼万唤的江哲如今也引兵到了碣石,对阵袁术麾下部将陈兰。

    陈兰,袁术麾下大将,与败在沂都的陈纪同姓,虽不是同族亦是至交好友,两人彼此相知甚深,皆知晓对方底细。

    如此一来,得到了溃军回报的陈兰便有些惊愕了,陈纪既然败了?

    短短月余,夏侯惇这一路偏军竟是接连攻破两处?还杀死了一名大将?行程何其迅速!

    “此军竟骁勇如此!”有了两将前车之鉴的陈兰暗生警惕之心,一发狠不顾士卒伤亡竟然在两日之内攻破碣石,同时派遣将士在要道布下层层防御,严阵以待江哲、夏侯惇的到来。

    建安元年七月初,夏侯惇引兵至碣石,中途得到了曹操密报的他乃是下令急行军而来,到得碣石之时,麾下将士疲惫不堪。

    《兵法》上书,“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趣利者军半至!”

    如此,像夏侯惇这般急行军的,乃是行军大忌!

    只是念在曹操在下邳苦等,江哲也就遂了夏侯惇的心意,让他这般施为。

    那陈兰也是久经战阵之将,岂会不知‘以逸待劳’?但是还没等他引兵而出,江哲却先派遣了一支军队,令赵云为将,高顺、方悦为副,直抵碣石城前搦战。

    江哲派出的这支军队名为陷阵!

    陷阵营,堪比如今曹操麾下虎豹营的一支军队,若论纪律严明,更在虎豹营之上。

    区区日行百里岂会让他们像一般士卒一般累到在地?若是当真如此,那么陷阵营也不配被叫做陷阵营!

    碣石城中陈兰,本是趁曹军行军苦累之机,引兵而出,没想到他在城中还未齐集军队,却愕然接到了手下来报,说是曹军在城外搦战。

    陈兰顿时就楞了,难道那曹军个个是神人不成?急急赶了一日路程竟还欲厮杀?

    犹豫了一下,陈兰引两千士卒出城,想试探试探曹军此来的目的。

    摇摇望了一眼对面曹兵人数,仅仅近千而已,难道曹军主帅想用这些人攻城?好笑!

    “来者何人!”陈兰身跨战马,手持长刀,摇摇指着对面曹军方阵喝道。

    只见一白面小将策马出前几步,手持银枪大喝说道,“我乃常山赵子龙!”

    常山赵子龙?陈兰心中猛地一惊,从那些溃败而来的士卒口中,陈兰是不闻其人,先闻其名……

    力战陈纪麾下五员骁将,非但不败,反而将其五人一一诛杀,更可怕的是,此人战后竟是不曾受得一点伤……

    人的名,树的影,常山赵子龙从赵云嘴里一说罢,非但陈兰心中暗惊,就连他身后的那三千袁军,亦是面露惊惧之色。

    “你便是赵云、赵子龙?”陈兰狐疑地说了一句,本来初闻赵云之名时,他还以为力诛五将的猛将应当是虎背熊腰的猛士才对,面前那白面书生的一般的将领实在是与陈兰心目中的‘敌将’形象不符。

    “哼!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赵云冷哼一句,指着陈兰说道,“快快令尔等主将陈兰前来受死!”

    啊?陈兰一楞,皱皱眉随即大笑说道,“大帅岂是你等想见便见,若是要见我军之帅,当过我这一关!”说罢,举刀策马来战,欲试探试探赵云身手,看看是否同溃军口中所说一般。

    “好!”赵云重喝一声,对身边高顺一点头,随即一夹马腹,猛地跃出。

    高顺自是意会,与方悦对视一眼,做好突击的准备。

    “锵!”陈兰的长刀方才触及赵云银枪,就感觉自己刀上力道好似被那枪轻易化解了一般,对这曹将竟是造成不了一点损伤。

    苦练了十年的基本枪法的赵云仅仅是用枪一甩,用反震之力将陈兰的攻击卸到一旁。

    赵云的力气本就不弱,又有如此精湛的枪法,天下除开那勘勘可数的几名猛将之外,何人可挡得他手中豪龙胆的锋芒?陈兰明显不行!

    人都是这般,别人说的事情,人心中仍是有些怀疑,要直到自己亲身经历过后、碰壁之后,才会明白别人说的是对的……

    而现在的陈兰便是如此!

    赵云的枪法自是精湛、妙不可言,但是除了招式纯熟之外,他的枪法有三个特点,一个便是速度极快,不管是出招还是收招,枪好似已经成为了赵云身体的一部分,根本不用他多想什么,按着本意使枪便是;

    第二就是刁钻,不管是‘百鸟朝凰枪’还是‘七探盘蛇枪’,都是阵前挑将的绝技,胜在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其三便是善于久斗,不同与吕布、关羽、张飞那般的猛将,赵云并不注重几招几合内斩杀敌将,这与他的不喜争斗的性格有关,若是别的将领出招会留有一分力以防不测,那么赵云至少留下三分,只出七分力与敌将厮杀,留下的气力越多,自然是更善于久战,赵云经常与人相斗几十回合,敌将自是气喘吁吁,而赵云却是气息如常,便是这个原因。

    当然也有例外的,就像关羽,前三刀力道十足,一刀比一刀劲道大,讲究一击必杀,对上弱于自己的、若是防备不足的敌将,那自然是手起刀落,可一刀斩杀,但若是碰到像赵云一般的,两将相斗百余合之后,那么关羽便要弱于下风了,其实不是赵云越战越强,他本是力气并没有增加若是减少,是对手的气力不支……

    就像如今的陈兰……

    与赵云力拼二十余合,陈兰感觉手中长刀越来越沉,竟然隐隐有些把持不住,再看对方,面色如初,气息如初,眼神亦如初,好似不曾变过一般。

    “汰!”看准时机,赵云的银枪猛地横横扫向陈兰,陈兰心中大惊,急忙伏于马背之上,只感觉头上一凉,随即右耳好似有些湿润之物缓缓淌下,用手一摸,竟然是血……

    幸好只是头盔被其击飞,陈兰望了一眼地上不远处的铁盔,见其竟是被长枪击得凹进一处,心中怦怦做跳,若是方才对方不曾击偏,想来自己的脑袋如今也与那铁盔一般模样了。

    赵云的枪法自是攻守兼备,虽说隐隐偏向于防守,但是看准时机使出的杀招也不是闹着玩的,这便是所谓的奇正相辅!

    见远远不是对手,陈兰夺路便走,而赵云也还追赶,大喊说道,“你非是我敌手,速速唤出尔等将帅,与我一战!”

    如此陈兰便逃得一条性命,皆因赵云、高顺、方悦不识陈兰之故。

    近千陷阵营将士举枪顿地一声怒喝,为赵云助长气势,反观那三千袁军,皆面面相觑,士气有些低落。

    此人非是一人可战!陈兰驭马死命逃回阵中,望着阵前麾下将士又羞又恼,忽然心中一动,唤过一名裨将耳语了几句。

    那名裨将乃陈兰心腹,唤作王札,闻陈兰之言面上一愣,犹豫说道,“让我待将军施令?这如何使得!”

    “有何不可?”陈兰捧着右边耳朵说道,“敌将皆不识我,岂能知晓其中真假?”

    “话是这般说……”王札苦笑说道,“末将岂是那曹将对手?若是上去,三两下便被其斩杀了……”

    “愚笨!”陈兰低声说道,“我岂是让你与其单斗?我只是让你假冒我名字,将此军引开,我好趁机领兵偷袭曹军大军所在!”

    “偷袭?”王札一楞,好似有些不明白陈兰的意思。

    “何其愚也!”陈兰的声音已是隐隐带上了一些怒色,重重说道,“陈将军兵败,其麾下士卒方才到我军中,只过一日,那曹军也到此处,岂非证实他们乃是日夜兼程而来?如今曹军士卒必然疲惫,想来自是在某处歇息,若是被他们设下营寨,良机便失矣!倘若让他们歇息一日,士卒皆回复了气力,有两位将军前车之鉴,我等如何能言敌得过?”

    王札大悟,点头领命说道,“将军放心,待我将其引望别处!”

    “恩!”陈兰与王札回兵回营中,让王札换了自己挂在帐中的铠甲、披风,郑重说道,“我与你的将令便是拖延时辰,勿要被其发觉!”

    “末将晓得!”王札抱拳一礼,遂又领那两千士卒而出,望着远处曹军,大喝说道,“方才何人唤我之名?”

    赵云孤身一人策马在阵前,闻言望向来人,举枪说道,“你便是陈兰?可敢与我一战?”

    “哈哈!”王札哈哈大笑,举剑说道,“我乃一军之主,岂能单逞匹夫之勇?你倒是不凡,引区区一千兵亦敢前来搦战,岂不知我军营中乃有数万精兵?”

    若是你等真有数万之兵,还会与我说那么多日?赵云心中嗤笑不已,望了一眼天色暗暗说道,“先生让我拖延两个时辰,如今方才过了半个时辰……若是其当真引营中之兵杀出,这如何是好?”

    正在赵云心中犹豫的时候,王札大声说道,“赵子龙,想来你既然敢引千余士卒前来搦战,当是心中对你麾下期望甚高,我不欲与你逞匹夫之勇,不若我等换个地方厮杀,你敢是不敢?”

    若是能将此人引开,倒也是好事!赵云想毕,沉声说道,“有何不敢,你乃说,何处相斗?”

    王札犹豫了一下,指着北面说道,“此处十里之外乃有一处平地,我等便在此处厮杀!”

    我军所处之地乃在西南……如此甚好!“便依你!”赵云应了一声,大喊说道,“你且先行,一刻之后我再引兵前去!”

    一刻?也罢,想来将军齐集士卒也需要一些时间,王札想了想,装模作样对营门守卫的将领说了一句,那将领早已知晓其中秘密,亦是点头应命。

    王札与三千士卒缓缓向北而去,赵云不知其中有诈,于半个时辰之后亦是引陷阵营前去。

    见赵云走远,陈兰急忙率领五千士卒,从营地南门而出,向南面而去,只留两千士卒守卫营地。

    而正如陈兰所料,夏侯惇麾下那三万曹兵如今当真是疲惫异常,在西南一处平地歇息以恢复气力。

    陈兰率领将士寻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得到斥候来报,说是西南方发现曹军踪影,好似没有多少防备。

    陈兰大喜,连忙急令麾下五千兵朝西南而去,欲杀曹军一个措手不及,但当他到了该地,却有些傻眼了……

    只见曹营之中竟是有人用粮车、辎重布下了一层防御,让士卒在内歇息,粮车之后,再看时,好似有些曹兵不曾歇息,在林中砍伐巨木,横挡在粮车、辎重之后,以固防御,远远看去,俨然酷似营寨外围防御围栏……

    望着那不伦不类的防御,陈兰心中苦笑一声,他万万没有想到,曹营中竟然有人敢用押运粮草的车马充当围栏防御,这还不算,望着那道防御之内,陈兰明显看到至少有三五千曹兵不紧不慢地用砍伐的林木修筑营寨围栏,对此,陈兰是一点办法都无!

    若是没有那道粮车、辎重所布成的防御,陈兰必定下令袭击曹军,但是如今,他却不敢了,因为曹军有着三万之重,靠着那道屏障,是陈兰麾下五千军死也攻不下的……

    “唔?”督促着那些扎营士卒的徐晃忽然见到在远处高地观望的陈兰军队,急忙令身边传令兵前去禀告江哲与夏侯惇,更临时召集一批歇息了片刻的曹兵戒备守卫。

    良机顿失!陈兰心中长叹一声,但是心有不甘的他还是上前了一段距离,遥遥喊朝着曹营喊道,“若是无此道屏障,你等皆我所擒!”

    徐晃闻言哈哈大笑,指着陈兰亦喊道,“先生之策,非是你等能破,还是乖乖退回,待两三日后我们前来擒拿你等!”

    先生?陈兰喃喃念叨一句,心中暗暗想到,夏侯惇军中可称先生的唯有……

    江哲江守义!

    陈兰失望之余隐隐有些佩服,佩服江哲竟然能想出用粮车、辎重布构防御的妙招,但他还是是有些不甘地低语一句,“若是再与我五千兵,我当能大败曹军,若是再与我一万兵,我当可以生擒那江哲……”

    可惜他如今全部的兵力也仅仅只有九千,而且营中留守的那两千大多身上有伤,勉强能战……

    唉!陈兰暗叹一声,事已至此,再多说假如、若是亦是无用,摇摇头,他无奈引兵而返。

    有了防备,又有那到屏障可守的两三万曹兵,远远不是自己麾下这区区五千人可敌的……

    陈兰可以退却,他麾下的心腹爱将王札便没有这般好运了。

    待得赵云引陷阵营到王札所说的那处平地之后,王札因心惧赵云,竟是又与赵云用言语厮磨了半个时辰。

    如此一来便叫赵云看出破绽来了,心不暗感不妥的他急忙想退兵回到陈兰军营之前,但是王札虽说心惧,但也是陈兰心腹,岂会让赵云如此轻易返回,坏陈兰好事?遂下令挥军掩杀。

    赵云大怒,与高顺、方悦率领麾下陷阵营将士回身便是一阵厮杀,而赵云自己,更是孤身一人,杀入敌阵,欲诛杀王札。

    不得不说王札确实是一名合格的将领,因为他没有因为心惧而逃走,虽然他只是指挥麾下士卒拦截赵云……

    “陷阵!”高顺一声大喝,麾下陷阵营将士一手盾牌,一手长枪,组成方阵,一步一步杀向袁军,用盾牌挡住对方的攻势,然后用长枪回击。

    一挡一击,虽看似简单,但若是细看你便在发现其中的不同寻常,因为那近千士卒的动作好似是一个人一般,同一时间举盾,同一时间挺枪,袁军虽说有两千之众,但竟是一点机会也无。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两千袁军便为近千陷阵营杀地大败,丢下近半尸首,疯狂地四散逃逸,而陷阵营,仅仅战死三十余人而已。

    王札见麾下两千士卒竟是被对方一千兵杀地大败,心中震惊,望着那些四散逃逸的溃兵,王札连杀十余人亦是止不住其逃亡之心。

    摇摇头暗叹一句,王札正想逃回营中,忽然听到一声大喝,“敌将,哪里走!”

    王札一转身,望了眼来人,心中大苦,苦涩说道,“我命休矣!”

    来的正是怒火中烧的赵云,策马至王札跟前,仅仅一合便挑飞王札兵刃,再复一枪了结他性命。

    与高顺、方悦对视一眼,赵云羞愧说道,“想来此人必不是那陈兰,云不察被其蒙骗,辜负了先生重望……”

    高顺望了眼赵云,沉声说道,“此非是子龙将军过失,盖因我等不识陈兰,也罢,暂且归去,与先生商议一番!”

    赵云点点头,忽然面色一变,惊声说道,“莫非陈兰故意使此奖骗我等到此,随即引兵以攻大军所在……”

    高顺、方悦亦大惊,急声说道,“如此,我等当尽快归至营中!”

    于是,赵云、高顺、方悦三将下令带上战死的同泽遗体,急急忙忙回到大军所在。

    急行三十余里,期间赵云心中悔恨不已,直到远远望见大军所在安然无涯,心中羞愧才稍稍减少几分。

    见赵云等人返回,徐晃出迎,抱拳说道,“三位将军辛苦了!”

    赵云逊谢一句,随即问道,“先生所在何处?”

    “乃在帅帐之中……”徐晃疑惑地望着赵云暗淡的神色。

    “咦?”高顺诧异地指着那些粮车、辎重说道,“这些是……”

    “哦!”徐晃笑着说道,“这是三位离开之后先生吩咐的,说是在营寨设下之前,用此物充当围栏屏障,话说回来,若不是先生有先见之明,今日我等恐怕要大败……”

    赵云面色一黯,朝着帅帐便走。

    高顺望着那‘屏障’颔首说道,“我为将亦有数载,当是不曾见过此事……想也不曾想过……”随即与方悦对视一笑,引陷阵营将士归中军守卫江哲家眷。

    此时‘曹营’中的帅帐极其好认,因为仅仅有那么两处而已,一处乃是江哲家眷所在,另外一处挂着帅旗的,便是帅帐。

    深深吸了口气,赵云撩起帐布,大步走入,走到帐中单膝叩地,对江哲沉声拜道,“末将不察,误中敌将奸计,深失先生与夏侯将军重望,还请两位重重责罚!”

    “子龙这是作何?”江哲正与众将商议破敌之策,忽然见赵云如此,心中一愣,还倒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询问,赵云遂将事情经过一一道出。

    “呵呵!”江哲听罢摇摇头,上前扶起赵云说道,“此非子龙过失,勿要挂怀……正如子龙所料,方才公明来报,敌将率领大军欲偷袭我等,见我等布下防御,无奈撤退,虚惊一场罢了!”

    “军令如山,岂能如此?”赵云沉声说道,“先生治军颇严,若是放纵末将,岂不是乱了军法?请先生按律责罚!”

    “啊?”江哲望了眼夏侯惇,轻笑说道,“元让才是主帅,你与他说!”

    “请夏侯将军责罚!”赵云叩地说道。

    先生明摆着十分看重此人嘛,那我又岂好责罚?本着爱屋及乌的心态,夏侯惇犹豫了一下,沉声说道,“既然如此,本帅便罚你今日守夜,不得懈怠!”

    “唔?”赵云一愣,随即犹豫说道,“这……云险些闯下大祸,这……”

    “大祸?”江哲笑了一声,将赵云再复拉起,轻笑说道,“你带去的那区区一千兵便能当得陈兰近万大军?那放着我等做什么?”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赵云连忙解释。

    “好了!”江哲笑着说道,“守夜!”

    “诺!”赵云抱拳应道。

    帐中诸将皆面带微笑,望着赵云暗暗点头。

    见赵云应下,夏侯惇心中松了口气,环视众将说道,“诸位,依你之见,当如何破得碣石城池?”

    刘备犹豫一下,出言说道,“碣石乃小城,易攻难守,依备所见,碣石可暂且不管,我等所重,乃在袁将陈兰,只要破了陈兰,碣石不攻自破!”

    “玄德所言极是!”江哲点头附和道。

    “只是当如何破得陈兰呢?”李通犹豫说道,“陈兰麾下如今仍有七八千之重,若是他固守要道与营寨,死守不出,我等亦无办法……”

    “说的是!”夏侯惇点头说道,“此人占据要道,若是不打败他,我等可路可进!”

    虽是得了‘惩罚’,但是心中仍然羞愧不已的赵云忽然抬头说道,“不若我等今日便去劫营!”

    刘备一愣,摇头说道,“将士疲乏不堪,如何能……”说了一半,他猛然惊醒,大喜说道,“妙!此计大妙!”

    你方才还欲反驳,如今且说妙?夏侯惇被刘备的举动弄地一头雾水,望了望江哲,见他面带微笑,心中更是诧异,疑惑说道,“妙在何处,我却是不知?”

    白了一眼夏侯惇,江哲望见李通好似也想到了,对他说道,“文达,你且说与元让!”

    “诺!”李通钦佩地望了眼赵云,抱拳对夏侯惇说道,“夏侯将军,我军将士确实是疲惫不堪,此事不假,但是……想来此刻陈兰也是这般认为吧……”

    夏侯惇又不愚钝,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哪里还会不知,起身大喜说道,“我知矣!当真是妙计!”随即转身对赵云说道,“子龙将军,此计足以抵你过失,你当不必再复守夜,我且遣你与众位将军一同前去劫营!”

    听到夏侯惇说此计足以抵过,赵云望了眼江哲,将他也是点头,心中大慰,沉声说道,“末将自当将功赎罪!”

    “好!”夏侯惇大喝一声,重重说道,“诸将听命,今夜我等便去劫营,不可怠慢!”

    “诺!末将遵命!”众将领齐声喝道。

    是夜,夏侯惇便遣赵云、李通、徐晃、关羽、张飞五将各领一千士卒前去劫营。

    而此时的陈兰,亦如赵云所料,在营中帅帐包扎伤口,他万万想到已是万般疲惫的曹军今日会来劫营,他日间前去曹军所在时,望见那些曹军皆是就地坐躺在地上歇息,此也能战?

    “可惜王札为那赵云所杀!”陈兰暗叹一句,在帐中踱了几步,忽然听到营中好似有些喧闹,走出帐外喝道,“来人!何处如此喧闹?”

    陈兰护卫疑惑地望了一眼喧闹之处,愕然说道,“好似是前军,不知发生了何事!”

    “夜间喧哗,皆斩!其岂是不知耶?待明日我好生教训教训他们!”陈兰怒喝一句,正欲回帐,忽然脚步一停,转眼望向前军所在营帐,只见那处火势冲天,显然是走水了。

    “将军,怕是前营走水,将士们才会如此喧哗!”陈兰近卫说道。

    “恐怕非是如此……”陈兰心中一跳,隐隐感觉有些不妥,细细倾听,待隐约听到几声兵刃交击之声,面色大变,大呼说道,“非是走水,乃是曹军前来劫营!可恶,来人,与我前去……”

    陈兰话还未说完,忽然左军、右军亦传来喧闹之声,只留后军无有动静。

    糟了!陈兰暗恼一句,忽然望见一偏将匆匆而来,身上衣甲,血迹斑斑,急忙说道,“是否是曹军劫营?有多少兵马?”

    那偏将急色说道,“是!是曹军前来劫营啊将军!兵马极多,前军、左军、右军皆被其攻破,此刻正朝中军而来,将军快走吧!晚了便……”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身子一震,瞪大眼睛握着喉咙处的铁箭,艰难说道,“将、将军……速……速速……走……”言罢,毙。

    陈兰猛地望向远处,只见无数人影朝着中军而来,防御早已来不及,心中大惊,急忙接过护卫牵来的战马,翻身而上,口中喊道,“撤!”

    仅仅带着护卫并百余士卒,陈兰夺路向后军方向便奔,麾下士卒也顾不上了。

    而听到噪杂之声出来的中军与后军士卒,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便死在了曹军士卒刀下。

    待得天明,江哲清点了一番,颔首笑着对赵云说道,“子龙,全赖你计,我等才可此大胜,非但可弥补过失,亦有大功!”

    赵云谦逊说道,“想来此计先生也不会不曾想到,云乃是夺了先生功劳……只是可惜不曾擒获那陈兰!”

    当时很困,只想早早休息,还真没想到……江哲颇有些尴尬地一笑,轻声说道,“区区一陈兰,无妨,如今徐州、下邳门户大开,我等当去助孟……助主公一臂之力!”

    “诺!”刘备、赵云、夏侯惇与一并将领齐声喝道。

    吕布……我们又要见面了……

    Ps:昨天我爷爷十周年,亲戚来家中吃饭,我八点半才开始码字的,直到现在才码完,不好意思啊……

    话说我竟然不知道……我爸妈没和我说……晕死……

第二十一章 袁术之郁闷的一月……

    建安元年七月,对于袁术来说,那是令他久久难以忘怀的一个月……

    与曹操两军‘相持’二十余日,袁术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妥……

    既然曹阿瞒得了援军,自应当奋力进取才对,怎么却反而拒守营寨不出呢?莫非这其中有诈?

    袁术与众谋士商议了好些日子,皆不明白其中的玄虚,为了防止中曹操奸计,袁术也唯有死守不出。

    日复一日,两军就这般相持了十余日,袁术隐隐感觉有些不对,暗暗说道,“按理说来,若是曹阿瞒得了那般多的援军,自当是率军攻来才是,怎么反倒在营地图耗粮草?他如今有十余万士卒,每日消耗的粮草何其巨大……曹阿瞒当不会如此无智才是,莫非他另有思计?”

    想来想去,袁术还是有些怀疑,于是便招来麾下部将李丰说道,“你引三千军,与我去曹营搦战,试探一番!”

    “诺!末将遵命!”李丰应命而出,在营中清点了三千精兵,径直望曹营而走,却不想半途被曹军斥候探得,匹马急忙回营禀告曹操。

    曹操得了斥候之报,大笑说道,“哈哈,十日之外,那袁公路方才看出其中破绽,甚是无智!”

    荀攸张张嘴,苦笑一声说道,“攸倒是期望在守义到此之前,他莫要发觉才好!”

    “哈哈!”曹操起身笑着对荀攸说道,“有操在,当保地公达无恙!哦,奉孝也一样!”

    “如此嘉谢过!”郭嘉装模作样的对曹操打了一稽,随即笑嘻嘻说道,“依嘉之见,那袁术当不还曾看出其中破绽才对,此次想来乃是试探!”

    荀攸听罢,细细一想,点头说道,“当是如此,不过……若是我等此次无有作为,当被其看出其中蹊跷!”

    “公达且安心!”郭嘉老神在在,晃着酒壶说道,“此事我早在数日之前便心有计较,不想袁术今日才派人前来……”

    “哦?”曹操虽说不惧袁术,但也不想节外生枝,闻言说道,“奉孝莫非心中已有定夺?可否言与我等?”

    “主公哪里话!”郭嘉笑笑,神秘说道,“我等日前当那袁术相信我等有援兵至,如此袁术方才按兵不动,今日我等不妨再惊他一惊,将麾下士卒尽数迁到左军、友军、与前军,且将中军营帐闲置,想来袁术部将也不敢挥军直直杀入我营中军所在之地……”

    “奉孝计谋乃是疑兵之计?”曹操思索片刻,点头说道,“也罢,将我等麾下万余士卒分成三军,各居与前、左、右军营之中……只是何人掌管三军,难道要我等三等各掌一军不成?”

    “非是如此!”郭嘉微笑说道,“这三军之中,我等三人不可出现,身居中军调度一番便可,不然当让袁术心生怀疑,其中两将嘉心中已有人选,如今唯独剩下一将……”

    荀攸狐疑地望了一眼郭嘉,心中一思,忽然抬起头错愕说道,“奉孝莫非要让那……”望了一眼曹操,荀攸说不下去了。

    “唔?”曹操见此很是疑惑,待细细思索一番方才明白郭嘉的意思,疑惑说道,“奉孝,莫非你是欲让子脩、叔至二子为将?”

    “正是!”郭嘉抚掌笑道,“主公之子昂、守义之侄到,我观其二人,当是大将志才,虽说年幼,实心中所学不差,亦不可小觑!”

    “让我子昂儿为将?”曹操啼笑皆非,摇摇头说道,“我待其二人来徐州,只为让他二人历练一番,却不是这般……”

    听完曹操的话,郭嘉拱手正色说道,“主公,雏鹰当是要历经险恶,方能翱翔与天际,若是日日在主公身旁,岂能真个明白战场中事?”

    “非是如此……”曹操犹豫说道,“就怕此二人不知轻重,坏我等大事!”

    郭嘉笑笑说道,“主公错矣,主公岂是不知?此二人如今皆是主公麾下虎豹营中伍长,虎豹营如何主公想必也知晓吧……”

    说起虎豹营,曹操早先也去营中巡视过一番,心中很是震惊,皆因虎豹营中的训练程度颇重,非是一般军队可比,虽说相比之陷阵营,虎豹营的纪律不佳,但是你可知道是怎样的不佳?

    高强度的训练自然会对精神造成损伤,心里的戾气无从发泄,那么怎么办呢?

    打架!甚至是打群架!

    幸好杨鼎等人知晓曹昂、陈到的身份,暗暗使人通报全军,不然那两个小子进去的时候当是要有些麻烦。

    就像当时的曹纯一样,明明是作为统领前去的,但是虎豹营全营就是不服他!

    于是曹纯用了一个很简单也很血腥的办法:不服是么,我打到你们服为止!

    曹纯首先与杨鼎打了一场,比试拳脚,比试结果:杨鼎左臂骨折,全身无数跌伤;曹纯断了三根肋骨,手臂韧带拉伤、双拳之上更是惨不忍睹。

    虽说当日之后杨鼎对曹纯统领虎豹营之事没有了意见,那么从侧面也可反映出,虎豹营的血性!

    不说曹纯如今仍在收服着虎豹营,我等再来说曹昂与陈到,有了杨鼎等诸位伯长的照顾,其他士卒自然不会再去挑衅他们两人,但是日间的训练,杨鼎可从来没有对曹昂、陈到开过后门,别人怎么训练、他们也怎么训练。

    两人熬过来了,还混到伍长的职位,虽说其中颇有水分,但是至少也得到了众士卒的认可,毕竟曹昂陈到可不认为是自己是可以被欺负的人!

    于是曹操当即派人唤两人过来,随即犹豫对郭嘉说道,“操还有些担忧……”

    “主公为何担忧?”郭嘉大笑说道,“此二子尚未及冠,便居伍长之职,我等如他们岁数时,又在做什么呢?”

    曹操下意识地回想了一下幼年,脸上有些尴尬,咳嗽一声说道,“既然营中无将,姑且用此二人一回!”

    半响之后,曹昂与陈到便到了帅帐,抱拳对曹操与郭嘉、荀攸一礼,随即疑惑说道,“父亲(世叔)唤我等,不知有何要事!”

    曹操看了一眼此二人,见他们姿态颇似行伍中人,暗赞一句,沉声说道,“唤你们来,乃是有……”

    曹操还未说完,忽然一名曹兵入内、叩地禀告道,“主公,征西夏侯将军遣一人前来,说是有要事禀告主公!”

    “妙才?”曹操楞了一愣,心中很是疑惑,沉声说道,“传!”

    那曹兵领命而出,半响复入,身后跟着一人,面目清秀,全身着甲,仪态不俗。

    “小将夏侯兰见过主公!”

    “唔?”曹操心中错愕,随即大喜说道,“子尚?你何时回来的?怎么到妙才帐下听用?也不来见过你叔父我!”

    夏侯兰叩地抱拳说道,“小侄三年前便回了兖州,在老家中住了一段时日,随后欲去许都投大叔时却不想路遇二叔,如此才在二叔帐下听用,不曾来拜见叔父,还请叔父恕罪!”

    “无妨无妨!”曹操笑了笑,走过去扶起夏侯兰说道,“族中你辈之中,也唯有子尚可堪大用!”

    “叔父错爱!”夏侯兰对曹昂一抱拳,笑着说道,“‘将军’,别来无恙啊!”

    “那皆是幼年我顽皮,冲撞了兄长,还望兄长莫要挂怀!”曹昂有些尴尬地说道。

    想起幼年游戏之时,众人为谁当‘将军’,谁当‘反贼’起了冲突,大打出手,曹昂很是尴尬。

    夏侯兰笑笑,随即疑惑望着陈到说道,“恕兰眼浊,你是……”

    “此亦算你弟!”曹操大笑说道。

    陈到一抱拳,恭声说道,“陈到,字叔至,见过兄长!”

    夏侯兰虽是心中疑惑,但是既然叔父曹操都如此说了,他也不再多想,抱拳笑道,“我观叔至眼神锐利,当时习武之人,日后我等三人好生切磋一番!”

    望着夏侯兰、曹昂、陈到三人,曹操转身对郭嘉笑道,“奉孝,此乃我与元让、妙才族中子侄,名兰,字子尚,可为那另外一将?”

    郭嘉细细打量了夏侯兰一番,观他仪容暗暗点头,随即笑着对曹操说道,“恭喜主公,又得一良将!”

    “哈哈!”曹操大笑,随即对夏侯兰说道,“子尚,你且在我帐下听用,我自会令一将士代回报妙才……对了,你方才说是有要是前来?”曹操这才想起刚才的事。

    “正是!”夏侯兰面色一正,从怀中取出夏侯渊的手书递给曹操说道,“二叔让小侄亲自交与叔父,想来其中必有要事!”

    曹操面露狐疑之色,接过书信,拆开一看,脸色顿变,怒声说道,“张绣小儿,安敢如此!”

    荀攸疑惑说道,“主公,不知有何事?”

    曹操将书信递给荀攸,沉声说道,“此小儿竟敢趁我引兵而出、豫州空虚之际,联合那刘表引兵进犯,若不是为妙才、志才两人挡住,想来已攻至许都!甚是可恨!”

    荀攸粗粗看了几眼,皱皱眉深思说道,“如此一来,我等当尽快了结徐州之事!”

    “恩!”曹操点点头,正欲说话忽然外面有士卒急报而来。

    “主公,营外有袁将前来搦战!”

    “哼!”曹操余怒未消,沉声喝道,“曹昂、陈到、夏侯兰听令!”

    三人心中一惊,正色抱拳说道,“末将在!”

    “随我前去迎战!”

    曹昂等三人对视一眼,心中颇喜,大声说道,“末将遵命!”

    且说袁术部将李丰领三千兵马,在曹操阵前搦战,望着偌大曹营连绵几十余里,李丰心中暗虑不已。

    他不会知道,曹操营中之帐多数着空着的……

    “曹阿瞒,与我出来!”李丰在阵前大喊道。

    “放肆!”忽然曹营之门大开,数千曹兵从营地之内涌出,其中有一名小将指着李丰骂道,“何人敢辱我父亲,欲寻死耶?”正是曹昂。

    曹阿瞒的儿子?李丰楞了一下,随即大笑说道,“哈哈,便是我辱你父,你待如何?”

    “待我前来取你之头!”曹昂大怒,拍马便出,在曹操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冲了出去。

    “欲你等小儿厮杀,便是杀了你亦是胜之不武!”李丰大笑,望着身边将领说道,“何人与我取那小儿头颅来?”

    曹操的儿子,那可以一件大功啊!李丰刚刚说完,其麾下偏将韩熙拍马便出,口中说道,“末将愿往!”

    曹操咽了咽唾沫,皱眉望着不远处两将的厮斗,显然心中很是为曹昂担忧。

    没想到曹昂虽说年岁尚未及冠,但是在虎豹营中锤炼一番后武艺更是不凡,与李丰麾下韩熙打得有声有色,丝毫不弱于下风。

    这小子好生难缠!韩熙本还以为是件美差,万万没有想到那小子武艺比之自己竟也不弱,恐被众人耻笑的他心中恼火,使出浑身本事与曹昂相斗。

    曹昂明显气力不及韩熙,十余招过后隐隐落于下风,忽然心中一动,口中喊道,“看招!”

    韩熙一愣,下意识举枪便挡,待眼眼去时,却发现那小子拨马回头而走,大怒说道,“小子安敢诓我!”随即奋力驱马追去。

    曹操面色一变,双目满含担忧之色,忽然却听到身旁陈到悄悄对自己说道,“叔父勿要担忧,子脩还有后招!”

    “后招?”曹操楞了楞,明显不明白陈到的意思。

    时场中韩熙策马越追越近,心中颇喜,正欲取枪杀了那小子,忽然心中一动,暗暗说道,“若是生擒这小子回去,当比杀了他更得主公赞赏!”思罢便伸出一只手,欲将曹昂擒来。

    就在这时,曹昂猛地勒住马头,令马儿直立而起,曹昂本人则挟势持枪直刺,正中韩熙胸口。

    可怜韩熙贪心不足,防备不足,竟是被曹昂一击必杀。

    “这小子!”曹操心中松了口气,微微一笑,大声说道,“好!”

    再看李丰,方才的笑意僵在脸上,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良久大怒喝道,“小子无礼,斩我大将,有胆便休逃,待我前来杀你!”

    “你亦为大将,岂要以大欺小耶?”曹操亦大怒,正欲亲自迎战李丰,却听身旁陈到说道,“叔父勿恼,待小侄前去助子脩一臂之力!”说罢不及曹操回话,策马便出,口中大叫道,“敌将休要张狂,待我来战你!”

    “你也欲来送死?”李丰望着陈到,策马大笑说道,“曹孟德,你不是说你麾下猛将如云么,为何今日尽遣小儿前来送死?”

    曹操大声说道,“待我将营寨立罢,我当令尔等见识见识我曹孟德麾下猛将!”

    原来如此,原来曹阿瞒这十余日是在做这个,我还倒他另有别图!如此也好,既然如此我当好禀告主公……待杀却这二子之后!

    李丰的想法是好的,但是现实却有些残酷,仅仅与陈到一交锋,李丰就感觉手中长枪一沉,暗暗咋舌说道,这小子倒是力大!

    历史上的陈到,本就是可比赵云的猛将,相比于赵云的攻守兼备,陈到则是有攻无守,招式大开大合,招招击向李丰必救之处。

    “叔至,待我前来助你!”曹昂大呼一声,挺枪前来相助。

    三人三马战作一团,陈到主攻,曹昂主防,一时之间竟是让李丰手忙脚乱。

    “哈哈哈!”曹操捧腹大笑,手持马鞭指着李丰说道,“你身为大将,竟然连两名孩童也拿不下,还是早早归去脱了这身战甲,休要丢我等武人之脸!”

    场中李丰听罢大怒,神情激动之下,招式更是散乱。

    “叔父!”夏侯兰轻声说道,“非是那敌将武艺不精,乃是子脩与叔至武艺不凡……”

    “我岂是不知?”曹操望了眼夏侯兰,啼笑皆非说道,“我乃是用言语激他,欲让他心生不定而已!”

    夏侯兰好不尴尬,讪讪一笑说道,“叔父妙计,兰甚愧!”

    曹操微微一笑,继续用言语刺激李丰,直撩地李丰怒火中烧,心神不定,一时不察竟让陈到在腰间划了一道,这令曹操脸上笑意更浓,口中的言语也更是恶劣,心中一动,失笑说道,“李丰,你可是欲逃耶?”

    迎战两名尚未及冠的‘孩童’,本来就是胜之不武、败之丢人的事,更别说与他们战了二十余回合反而被他们所伤,李丰如今心中好不后悔,面色一片铁青,正欲思退,便听到了曹操那句话,脸上更是灼热一片。

    “我等,上!”曹操低声喝道,身边夏侯兰登时意会,与他叔父一同挥军杀向袁军。

    时李丰被曹昂与陈到纠缠,见到曹军杀来,口中大骂道,“曹阿瞒,阵前斗将你竟使诈?”

    “岂不闻兵不厌诈?”曹操大笑着杀向李丰军队。

    两军一场混战,李丰令麾下偏将抵住曹昂陈到,自己则指挥士卒与曹操交战。

    冷不防一声炮响,左方有一军杀来,旗帜上书一个‘曹’,为首一将全身铠甲,口中呼道,“主公,末将来矣!”

    李丰一愣之间,右边又是一声炮响,亦有一路军杀来,旗帜上书一个‘乐’,为首一将亦是全身铠甲,口中亦大呼道,“主公,乐进前来相助!”

    曹阿瞒麾下曹洪、乐进?李丰急忙撤兵,忽然后路亦是涌出一军,旗帜上书一个‘李’,为首一将同样是铠甲裹身,口中大喝说道,“敌将休走,待我李曼成前来杀你!”

    李丰大惊,死命杀出一条退路。

    时夏侯兰正欲追击,曹操喝止说道,“穷寇莫追!”

    “可是叔父……”夏侯兰着急说道,“有叔父麾下三位将军相助,叔父为何要放那李丰回去?”

    “若是我麾下三员大将真的皆在此处,那就好咯!”曹操摇摇头一声苦笑,见夏侯兰仍然疑惑不解,遂笑着说道,“这非是我麾下三将相助的人马,乃是军师之计也!”

    夏侯兰错愕一下,望向那去掉了头盔的‘曹洪’一眼,竟不相识,随即心中顿悟说道,“原来如此,莫非叔父不欲令袁术知道此事?”

    “对!”曹操望了一眼溃败的李丰军队,笑着说道,“骗得此人回去禀告袁公路,袁公路必然不疑,待得守义来至,便是袁术死期!”最后一句话冷然不已。

    守义?夏侯兰皱皱眉,忽然心中一动,暗暗说道,“莫非是叔父麾下那位大贤,江守义?

    “叔父,不知此人如今身在何处?”夏侯兰颇为担忧地说道,“若是袁术看破叔父计谋,引兵前来,我等恐怕难挡!”

    “子尚勿要担忧!”曹操望着北方,微笑说道,“我与守义相交多年,知晓他胸中本事,天下无有出其右者!哦,对了,你也可同子脩一般,唤此人世叔……至于现在他在何处嘛,想来应当是攻取碣石才是,此人智才无双,又有你大叔、还有麾下李通、赵云、徐晃三将为助,区区袁术几员部将,岂能挡得住他?”

    说罢曹操大笑且归营中。

    听二叔说大叔首次为帅时神色有些不妥,不想却是这般,想来叔父心中应该是任命那位大贤为帅才是……夏侯兰摇摇头,暗暗为夏侯惇叫屈,正欲追上曹操,忽然一愣,好似想起一件事情,错愕说道,“方才听叔父说……赵云?”

    赵云?!夏侯兰面色大喜,急忙追上曹操问道,“叔父,那赵云可是常山人士?”

    曹操疑惑地望了一眼夏侯兰,点头说道,“正是,为何你这般激动?”

    “当真是他!”夏侯兰大喜说道,“叔父想必知晓小侄外出学艺之事,那赵云乃我旧识,我与他一同学武,相知甚深!”

    “如此倒好!”曹操笑着说道,“待你江叔父至,你自可与他相认,此人武艺精湛,天下少有!敌你二叔四将尚可从容而走……啧啧!”

    “竟有此事?”夏侯兰一惊,笑着说道,“小侄还道日后见不到他,不想却在叔父帐下,日后当要再与他切磋一番!”

    曹操赞许一笑,与夏侯兰、曹昂、陈到三人同归帐中。

    再说那李丰败阵归营,来地袁术帅帐之中,叩地抱拳说道,“末将前来复命……折损士卒极多,请主公责罚!”

    袁术望了一眼李丰,沉声说道,“起来吧,你乃将事情经过一一说来!”

    “诺!”李丰见袁术不欲责怪,将事情经过说出,只是略去了自己战曹昂、陈到不下那件事。

    袁术听罢眉头深皱,沉声说道,“如此说来,曹阿瞒多日止军不前只为设营?”

    “应是如此!”李丰点头说道,“末将见得曹营,连绵几十余里,非是朝夕可成……若不是末将被曹洪、乐进、李典伏击,当不会如此来见主公!”

    “行了!”袁术点头说道,“我知晓了,你且下去安歇吧!”

    李丰唯唯诺诺而退。

    曹孟德啊曹孟德,空有十万余士卒,仅为设营而不出,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袁术想了想,准备入夜亲自去曹营探查一番。

    是夜,袁术只待了数百近卫,轻装前去曹操大营所在,欲探个究竟。

    远远地,袁术就望见曹营之中的篝火万千,如天上繁星一般。

    袁术悄悄潜了过去,在高坡探视曹营虚实,只见曹营左军之中,来往巡逻的士卒比比皆是,心中哂笑说道,“曹阿瞒倒是谨慎地很,难道还怕我前来劫营不成?”

    随后袁术又去探视了曹操前营、右营,两处亦是如左营一般,防守戒备深严。

    只余下后营与中营不曾探查,中营自然是进不去的,那么为何袁术不到后营探查一番呢?盖因若是要去后营,那么自然要绕过曹军左右营寨,一来耗费时日,二来凶险异常,万一被曹操士卒发现,袁术还能回得来?至于三嘛,袁术认为没有那个必要了,既然前营、左营、右营防守这般深严,后营自然也不会弱得几分。

    这便是人的惯性思维……

    恰恰相反,曹操的后营防备极其薄弱,除去百余名防守在营地门前的士卒,后营之中没有几个巡逻的士卒。

    而曹操所在中营更不必说,除去他的近卫,营中空无一人,只是点起那些篝火虚张声势罢了。

    小小提及一句,初次作为统领三千大军的将领,守卫左营的曹昂与守卫右营的陈到竟是激动地一夜未睡……

    就这样又过了十日,袁术还是不见曹操引兵来攻,遂召集麾下谋士武将在帐中商议。

    环视一眼众人,坐于主位的袁术发话说道,“诸位,曹阿瞒如今麾下且有十万兵,但仍是守营不出,你等可知他打地是何等主意?”

    袁术麾下别驾杨弘点头说道,“主公所言极是,我也觉得曹孟德此行怪异,不似其平日作为……其中必然有诈!”

    “主公所虑亦是属下所虑……”从事阎象迟疑说道,“十万大军,日日消耗粮草何其之巨,依我之见……莫非曹孟德欲等我军粮草不支之际再行攻击?”

    “何其不智也!”长史荀正抚掌笑道,“彼有十万军,我军仅仅四、五万,若是我等粮尽,曹孟德亦是粮尽也!如何再图徐州?”

    “莫非……”杨弘狐疑地望了一眼袁术,犹豫说道,“莫非曹孟德并无十万人马,乃是虚张声势,意图令我等心疑,不敢相攻,坐等我军粮尽,他当是好以逸待劳……”

    “不可能!”袁术部将李丰大声反驳道,“主公,末将亲眼看见曹营连绵几十余里,难道里面皆是空的?”

    “唔!”袁术亦点头说道,“我亲自去曹操营地探查过,前、左、右三营士卒如云,防备深严……”

    杨弘听罢犹豫说道,“这……这倒是令我难以辨别了……”

    袁术部将梁刚笑着说道,“主公不曾去得后营?”

    “哼!”袁术瞪了他一眼,沉声说道,“你岂是叫我去寻死?”

    “额,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梁刚急忙抱拳、讪讪说道,“末将的意思是也许后营、中营的防备相对薄弱呢……”

    “哼!”袁术薄怒说道,“三营地皆如此,唯有中、后两营防守薄弱,你当那曹阿瞒如此愚笨?”

    梁刚唯唯诺诺,低头不语。

    正在此时,帐外走入一人,袁术望了一眼来人,沉声说道,“乐就,我命尔等皆来我营中商议大事,你为何如今才至?”

    “非是末将不尊主公!”乐就望了一眼众人,迟疑说道,“主公,我奉命守卫粮草,有一事当要向主公禀告!”

    “何事?”袁术见乐就神色不似做伪,诧异问道。

    乐就迟疑一下,抱拳说道,“主公,已有半月不曾有粮草运至了……也不知为何,末将派遣前往寿春的士卒也不曾回来……”

    “唔?”袁术一楞,随即说道,“此行消耗粮草巨大,恐怕寿春亦是难以支持,可有书信至?”

    “不曾!”

    “唔?不曾?”袁术眉头一皱,喃喃说道,“若是粮草不支,亦当是要提前以书信报我……”

    “主公!”门外传来一声大呼,随即有数名士卒闯入,身上铠甲染满血色,只见一人叩地大哭说道,“主公,大事不好!”

    “放肆!”袁术怒喝一声,待见到那些士卒浑身鲜血,方才心中一惊,起身说道,“你们这是……发生了何事?”

    “主公!”那士卒叩地哭道,“我等乃是运粮士卒……”

    “哦?”袁术一楞,怒声说道,“可是中途被他人劫了去?如此你等还回来做什么?来人,与我将此些人等,尽数斩了!”

    “主公且慢!”杨弘劝住袁术,沉声问那士卒说道,“寿春近日可有发兵运粮?”

    那人心中惊惧,战战兢兢说道,“每隔三日,太守便派遣一军押运粮草至主公处,待我等运粮前来之时,却不想被曹将中途劫了去,小的也奋力抵抗,无奈他们人数众多,如此小的才来禀告主公……”

    “每隔三日?”袁术心中咯噔一下,心口隐隐有些作痛,手指颤抖指着那人说道,“你说每隔三日,寿春便发兵运粮至此地?”

    “……是!”

    “好个曹孟德!”袁术捂着胸口,满脸狰狞怒声喝道,“劫我粮草,杀我将士,此恨难解!”

    “唉!”杨弘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一事,复言问那士卒说道,“劫粮草的军队可有旗号?”

    “……是,啊不,有的!”

    “为何?”

    那士卒想了想,随即说道,“是‘李’!”

    “李典、李曼成?”杨弘喃喃说了一句。

    “不可能!”李丰大声喝道,“李典明明在曹营之中,日前还伏击末将一回!”

    杨弘望了望李丰,迟疑说道,“将军见到那李典了?弘是说……亲眼所见其面貌?”

    “唔?”李丰一愣,喃喃说道,“这到不曾,当日被他们三人伏击之时,虽说他们全身着甲,然亦报出名号,我再一看其旗号……”说了半截,李丰猛然惊醒,惊声说道,“莫非我当日见的不是他们三人?”

    “弘一直很疑惑为何那日将军被三名敌将伏击亦可完好归来……原来如此!”杨弘深吸一口气,拱手对袁术说道,“主公,曹操不进兵想来非是别图,乃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盖因他将麾下部将尽数遣出,截我粮道、断我后路!”

    “那我为何见到曹营中有诸多人马?”袁术疑惑说道。

    “主公可曾清点数目?”杨弘沉声说道,“想来主公必是见营中帐篷无数,营门守卫士卒极多,以此类推,得知曹营之中有诸多人马,那么属下斗胆问主公,那曹孟德为何不可将士卒皆数放置在前、左、右三营之中守卫呢?主公道出的守卫人数,属下用区区两千士卒,亦可日夜不间断守卫在营门处!”

    “你是说……营中是空的?士卒皆是在营内来回奔走做巡逻之态?”袁术狐疑说话

    “正是!”杨弘点头说道,“日遣一军千余,夜遣一军千余,如此轮换,便可以假乱真,再在营中点其篝火,我等乃误以为曹营之中兵马万千!”

    “好个曹阿瞒!”袁术跌坐在地,气急反笑说道,“好!我便点起两万兵,去试探试探!”

    袁术正欲下令,帐外又有人大声说道,“主公,陈纪将军求见!”

    “陈纪?”袁术喃喃念叨一句,面色顿变,大呼说道,“叫他进来见我!”

    言罢,陈纪走入帅帐,浑身衣甲破损不堪,拜地哭道,“主公,沂都失守,末将愧对主公……”

    “……”袁术张了张嘴,忽然发问道,“桥蕤呢?他不是率兵攻小沛么?”

    陈纪一抱拳,黯然说道,“桥将军兵败,为曹将李通斩杀,末将误中江哲奸计,被其所破,遁入山中,以至如今才来禀告……”

    袁术紧捂胸口,感觉心口一阵刺痛,见此,杨弘急忙劝道,“主公,那江哲素有智计,不好对付,如今碣石还有陈兰将军在那,当……”

    杨弘还未说完,只听帐外一阵喧哗,一人跌撞闯入,众人定睛一看,竟是陈兰……

    “你……”袁术不敢相信地指着陈兰,震怒说道,“你不在碣石,来此做什么?”

    陈兰拜倒在地,羞愧说道,“主公……碣石被那江哲取了……”

    “又是江哲?”袁术震惊,指着陈纪陈兰说道,“你等将事情经过一一说来,若是敢有半点隐瞒,定斩不饶!”

    “若!”陈纪陈兰对视苦笑一下,各自将事情经过说出,直听得帐中众人心惊不已。

    “江哲……鬼神之才……”杨弘感觉嘴边有些发苦,再看袁术,一脸呆滞。

    “你们是说……”袁术指着北面,艰难说道,“那江哲不日便至?”

    “报!”帐外一声大喊,一袁术军中斥候入内禀告道,“启禀主公,下邳吕布部将张辽来报,下邳西北三十余里,发现曹军痕迹,观其旗帜,似乎是曹操部下夏侯惇的人马!”

    “那江哲来得这般快?”杨弘失声说道。

    “江哲……噗!”袁术面色狰狞,手捂胸口,忽然面色一变,竟然喷出一口鲜血,昏迷在地。

    “主公!”众将一声大呼。

    建安元年七月末,江哲引兵至下邳,乃在西北三十余里外扎营,与曹操遥相呼应。

    而得到了荀攸急报的江哲更是派遣徐晃、李通率兵一万,前去曹操大营,解了曹操燃眉之急。

    是故,郭嘉的虚虚实实、瞒天过海之计功成身退……

    Ps:迟来的九千字章节,这样的话,只欠三章了哦……

第二十二章 一夜!

    仅仅四十余日,夏侯惇接连攻克三地,破两将,杀一将,战绩何其辉耀!

    当然了,这是外人眼中的事实……

    就在袁术将江哲恨地牙痒痒,吐血昏迷的时候,曹操却是捧着一份书信仰天大笑。

    随手将江哲的书信递给了荀攸,曹操对李通、徐晃二将说道,“既然如此,你等暂时便在我帐下听用,那一万士卒便充当中军吧!”

    “诺!”李通与徐晃颔首应道。

    有了这一万士卒,荀攸总算可以放松口气了,这一月中,他时刻担忧袁术会引兵进犯,每日与郭嘉两人商议应对之策,显然是连续有段日子没有安心入睡了。

    “守义真乃难得帅才!”曹操面色含笑说道,“我等还道他仍在碣石,没想到他竟然早已破了陈兰,引兵到底,确实不凡!”

    郭嘉嬉笑说道,“如此且要恭喜主公了!”

    曹操哈哈大笑,摆摆手摇头说道,“只是可惜守义生性懒散,嘿,操当真是从来不曾见过如守义这般的,身有大才却还是这般……文则,守义如今屯兵何处?”

    李通一抱拳,恭敬说道,“启禀主公,先生在下邳西北三十余里外扎营,得主公来信,先生恐主公兵少为袁术所趁,于是乃令我等前来相助!”

    “原来如此!”曹操点点头,忽然问道,“既然你等前来,那……那守义营中仍有将否?万一对阵吕布、袁术,若是营中无将,岂不是……”

    “主公勿要担忧!”徐晃这时抱拳说道,“主公不知,早先途经小沛时,原徐州刺史刘玄德欲投主公,如今便在先生帐下,我观那刘玄德两位义弟关云长与张翼德皆是万人敌,况且还有先生家将高、方两位将军,主公不必担忧!”

    “刘玄德?”曹操嘀咕一句,忽然开口说道,“那关云长可是当初汜水关斩却华雄的那人?”

    “正是!”徐晃抱拳说道。

    曹操面色一喜,笑着说道,“我亦心慕此人久矣!”

    荀攸见此,谏言说道,“主公,如今守义已至,当是该对袁术用兵,主公不妨书信与曹、乐、李、于四将,令西将与我们同时对袁术用兵,四处夹击,袁术必败!”

    曹操听罢,点头说道,“甚好,待我写下书信令人交与他们!”说罢,曹操便提笔写下四份书信,令心腹护卫日夜兼程送到四将手中。

    曹操又令李通、徐晃引那一万士卒充入中军,至于前、左、右三营,曹操仍叫曹昂、陈到、夏侯兰为将。

    曹昂三人自是心中雀跃。

    另外,如今江哲等人引兵到了下邳,面临下邳守将、吕布部将曹性、成廉,魏续、张辽四将,并袁术与麾下三将营寨,对面着这种局势,曹操有些担忧夏侯惇不堪重负,便下令一书送到夏侯惇营中,更改了一番布置:令江哲为帅,夏侯惇充当先锋!其他将领为辅。

    本来临战换帅乃是大忌,不过对于江哲倒是有些例外,一来军中上下无人不知江哲,心中自是尊敬异常;二来嘛,其实一路想来,麾下的将士本来心中便认为是江哲为帅,夏侯惇在将士们的心中,还仍然是先锋官的角色。

    对于这道命令,夏侯惇没有半点的芥蒂,他正愁有些担忧自己是否能在袁术、吕布两个势力下指挥妥当,早早便有了让江哲主事念头,只是望着江哲不敢说罢了,如今曹操下了这道命令,倒是正巧允了夏侯惇的心中所思。

    江哲本来还想推辞一二,但是夏侯惇二话不说,径直将他拉到了主位,随即复坐于江哲原来的座位之上,帐中众将微笑不语。

    既然如此,江哲也不再矫情,接过帅位开始发号施令。

    “夏侯惇上前听令!”

    “末将在!”夏侯惇出列,一抱拳正色说道。

    “与你五千精兵,作为前军,不可懈怠!”

    “诺!”夏侯惇抱拳应道。

    “关羽、张飞何在?”

    关羽与张飞对视一眼,出列抱拳说道,“我等在!”

    “我与你二人各三千兵马,令你等为左右两军之将,云长居左,翼德居右!”

    “末将领命!”关羽张飞自是应命。

    “方悦、高顺!”

    方悦与高顺踏出一步,恭身说道,“末将在!”

    “方悦,我与你五千兵,令你统领后军,总督粮草,万万不可怠慢!”

    方悦抱拳沉声说道,“先生放心,如若有失,末将提头来见!”

    “好生戒备便是!”江哲劝了一句,复言对高顺说道,“高顺,与你一千兵,并你麾下陷阵,巡卫中军!”

    巡卫中军,说白了就是保护江哲的那几位家室,高顺作为江府家将,这件事自然是非他莫属。

    而高顺心中也是稍稍松了口气,当初与吕布分开的时候,高顺虽然说过,‘日后相见绝不留情’,但是他心中隐隐有些怀疑:难道自己真的能对他……对那吕布下得了手么。

    如此甚好……高顺暗暗松了口气。

    “其余将领,跟随与中军听命!”

    “诺!”赵云、刘备颔首应道。

    如此,江哲令全营将士休整三日,以图来日之战。

    而下邳守将、吕布部将曹性、成廉,魏续、张辽四将,得知江哲引兵前来,一面通报袁术,一面禀告其主公吕布。

    其中,吕布部将张辽更是引八千精兵出下邳,与北面、江哲军营五十里处扎营,与下邳互为犄角,以遏江哲之势。

    而因袁术气闷吐血,别驾杨弘代其主公掌事,令部将韩暹拔营向西三十里,在江哲与曹操两处军营地中央再复设营,命其固守不出,以截断江哲与曹操的联系。

    另外,袁术大将纪灵早先得其主公袁术急报,挥军赶来,于建安元年七月末抵达下邳,杨弘命其他曹操营地东面三十里扎营。

    相比之曹操,江哲更是四面环敌,东面为吕布部将张辽,南面为袁术部将韩暹,东南面则是坚城下邳,而江哲军中只有区区两万兵……

    同样,曹操亦是被袁将韩暹、纪灵与袁术所在大营包围,曹操营中亦唯有两万兵。

    “战,仍有胜机;守,恐被袁术、吕布一一击破!”曹操营中,军师郭嘉如此说道。

    曹操听罢点点头,深思说道,“如今守义同我等一样,也是三面环敌,更麻烦的是,守义与我等的联系被袁将韩暹截断,这如何是好?”

    “主公勿急!”郭嘉微笑说道,“当务之急,乃是如何破得韩暹营寨,守义大才,不会想不到此事,但是令嘉担忧的是,袁术必不会坐看我等破其麾下大将,若是我等引兵攻韩暹,袁术必袭我大营……”

    “这亦是操所虑之处……”曹操沉声说道。

    荀攸望了郭嘉一眼,拱手对曹操笑道,“主公,奉孝说此话,心中必早有定夺,只等着主公发问罢了!”

    曹操错愕地望了一眼郭嘉,见他微笑望着自己不语,面色大喜,拱手说道,“有何良策,还请郭军师明言!”

    “郭军师?”郭嘉啼笑皆非,摇头说道,“主公还是唤我表字算了……方才嘉说了,袁术必然不会坐看我等攻击其部将韩暹,想来会趁我营中空虚,引兵来犯,那么……不若我等将计就计,诱袁术来袭……”

    曹操听罢,抚掌大笑说道,“妙计!”随即召集营中诸将,曹昂、陈到也在其内。

    将郭嘉之计一一说出,曹操环视众将说道,“何人愿去佯攻韩暹?”

    李通、徐晃对视一眼,面上有些尴尬,但是仍旧上前一步说道,“末将愿往!”

    “文则、公明,你二人操还有重用!”曹操笑着摆摆手。

    两将松了口气,说实话,对于佯攻这类的事,李通与徐晃还真有些不感兴趣。

    犹豫一下,夏侯兰上前一步说道,“小将愿往……”

    “子尚亦不必去……”曹操笑着说道。

    那么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与陈到对视一眼,曹昂上前一步,抱拳不满说道,“父帅,为何欲让我等前去?我与叔至亦可助父帅阵前杀敌!”

    曹操大笑,指着曹昂说道,“若是叔至说此话,为父倒还有些认同,但是你嘛……”

    曹昂面色涨红,铿锵说道,“孩儿乃是欲为统帅,自是与叔至大为不同……”身旁的陈到哼哼两声,不过总算是给了曹昂面子,没有反驳。

    曹操走到曹昂身前,低声说道,“我与你二人五千兵马,你等且去韩暹战前搦战,期间大小事物,均有你二人独自裁断,如何?”

    曹昂心中一跳,随即又狐疑地望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轻声说道,“当真?”

    “你小子!”曹操在儿子脑袋上拍了一下,失笑说道,“为父岂会欺骗于你……不过,若是你二等败阵而回,日后莫要再说为将,安安分分……”

    曹操还没说完,曹昂大声说道,“父帅放心!我等必不负父帅期望!”与陈到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颇喜。

    “好!”望了一眼陈到,曹操沉声说道,“曹昂、陈到听令!”

    “我等在!”

    “我与你等五千兵,你等独自成一军,子脩为帅,叔至为将,前去韩暹营前搦战,期间大小事务,均由你二人商议裁断……战阵凶险,万万不可懈怠!”

    “末将领命!”曹昂、陈到抱拳应道。

    “去吧!”曹操笑着说道。

    “恩!”曹昂二人对帐中众人一抱拳,翻身便出。

    “此二人亦是我家千里驹也!”曹操对帐内众人大笑,爱屋及乌,他俨然也将陈到看做自己的子侄辈了。

    “主公……”方才荀攸不好说,见二子离开他才犹豫对曹操说道,“不是攸小觑此二人,只是他们年纪尚幼,就算主公欲着手培养,亦为之过早……”

    “公达何以对那两个小子如此好无信心?”郭嘉微微一笑,神秘说道,“此二人初生牛犊,恐怕会立下奇功亦不得而知呢!”

    “操不欲其二人立功!”曹操轻轻一叹说道,“只要他们平安归来便可!”

    荀攸大摇其头,叹息说道,“如此主公更是不该将他们派出!”

    曹操微微一笑说道,“此二子鬼灵精怪,更兼资质不凡,便是将那五千士卒尽数损了那又如何?待得他们长大成人,当是难得良将!”

    见曹操如此说,荀攸也只有缄口不言。

    “既然如此……”郭嘉望了一眼荀攸,对曹操说道,“主公,我等便在此恭候袁术引兵到来吧!”

    曹操大笑不语。

    话说曹昂与陈到引五千兵前往韩暹,按着郭嘉的吩咐,打起曹操黑底白字的旗号,绕了一个大圈徐徐往韩暹军营而去。

    半途果然被韩暹麾下斥候探到,急忙回营禀告韩暹。

    韩暹听了斥候来报,沉声说道,“你可瞧清楚了,真是曹字旗号?”

    斥候颔首说道,“将军,那旗号黑底白字,上书一个‘曹’,小的瞧清楚了,那军

    为了掩人耳目,不走官道,只走山间小路,幸好被我等弟兄看到,兼程赶来禀告将军。”

    “做得好!”韩暹点点头,沉声说道,“看来曹操是欲迂回以图我等……哼哼,果然不出军师之料,你再辛苦一番,快马前去禀告主公,就说曹操果然引兵前来,让主公趁机夺曹操大营!”

    “诺!”那名斥候躬身而退。

    “哼!”韩暹冷哼一声,淡淡说道,“曹阿瞒,只要我死守不出,严加防守,你又能奈我何?待你回军之时,我再行追击!”说罢,韩暹便召集麾下诸将,吩咐他们好生戒备,不得轻出。

    韩暹的想法是好的,唯一料错的是,来的不是曹操,而是曹操之子曹昂!

    为了虚张声势,打着曹操旗号的曹昂此刻正与陈到在高坡探视韩暹营中虚实。

    只见韩暹营中来往巡卫之士卒极多,守备很是森严。

    见此,曹昂对陈到说道,“叔至,虽说父帅派我等前来佯攻,不过父帅也曾说了,期间大小事宜均由我二人裁断,不若……”

    “不可!”陈到知道曹昂要说什么,望着韩暹军营沉声说道,“那韩暹亦是袁术麾下大将,非是我等可比……”

    “叔至!”曹昂皱眉说道,“难道不好容易独自领兵一回,我等却这般傻傻地佯攻一下,再行回去复命?”

    “这……”

    “不若这般!”曹昂指着远处韩暹的军营说道,“佯攻之事又有何意义,不若我们便攻下此营,要众将与父帅刮目相看!”

    陈到砰然心动,深思片刻方才说道,“好!不过……先将郭军师吩咐之事做完……”

    “好!”曹昂应了一声,复眼望着远处韩暹军营说道,“我等合力,当破此处!”

    两人对视一眼,均对首次领兵心中雀跃不已。

    而另外一面,江哲则是欲对韩暹用兵了……

    与郭嘉想得一样,休整了三日的江哲忽然得报韩暹在自己与曹操之间设下一营寨,眉头一皱:如此一来,岂不是将自己与曹操的联络断开了?

    “先克此地!”江哲沉声说道。

    留下方悦、高顺五千后军并近千陷阵守卫大营,尽点其余军去韩暹营前搦战。

    时韩暹正在营中指挥防备事宜,忽然得到通报,说是北面亦有一军至,心中大惊。

    北面的军队不必多说,自然是那江哲统领的!

    四十余日,破三地守将,还得以引兵到此,战功何其显著?

    韩暹心中有些惶恐,急忙前去大营北门查看。

    只见远处一军徐徐而至,军中多有旗帜,与曹操一般,也是黑底白色,上书一个‘江’字……

    “果然是那江哲!”韩暹心中吃了一惊,急忙复遣心腹护卫去袁术大营求援。

    “子龙!”江哲轻声唤道,“前去试探一番!”

    “诺!末将遵命!”赵云得了江哲之令,驱马而出,引本部兵至韩暹营前搦战。

    “我乃常山赵子龙,韩暹何在?速速出来受死!”赵云挺枪喝道。

    “是那个常山赵子龙?”韩暹心中震惊,当日赵云力诛五将的事迹早已传开,在袁术军中传得沸沸扬扬,韩暹又岂能不知?

    犹豫一下,不欲弱了士气的韩暹吩咐众将好生戒备,自己则引千余士卒开启营门而出,大喝说道,“……赵云,你诛杀我方将士甚多,此仇不共戴天,他日擒你,当是要将你碎尸万段,以祭死去的将士!”

    赵云冷冷一笑,淡淡说道,“不用他日,今日我便取下你首级!”随即长枪一舞,并麾下两千士卒径直冲了过去。

    韩暹一惊,急忙与那千余麾下士卒退入营地,严正以待。

    “全军止步!”赵云一声大喝,错愕地望着龟缩不出的韩暹,大声说道,“韩暹,你岂是无胆与我相斗?”

    韩暹自是沉默不语。

    赵云想来没有遇到过如同韩暹这般的对手,有些不知所措。

    见此,江哲摇摇头,对身边传令士卒说道,“鸣金!”

    刘备诧异地望了眼江哲,疑惑说道,“司徒不欲攻此营?”

    “非是不欲!”江哲摇摇头,指着防备森严的韩暹营寨说道,“若是此时攻击,我方必伤亡惨重,如此不智之事,哲岂会做得?”

    刘备听罢,心中大赞。

    鸣金之声响彻,赵云一愣,随即引兵返回,待见到江哲,赵云尴尬说道,“非是末将不欲进兵,只是他……”

    “好了!”江哲笑着说道,“想来是子龙威名已传敌军,敌将惶惶而不敢与子龙相敌!”

    赵云微微一笑,逊谢几句。

    “先生!”夏侯惇策马至江哲身边,疑惑说道,“先生为何不下令进攻?”

    江哲摇摇头,叹息说道,“此营防备森严,强攻无益!”

    夏侯惇犹豫一下,抱拳说道,“然此地乃是要地……不若让末将带兵冲他一回!当破得此营!”

    “算了!”江哲皱眉说道,“既然敌将死守不出,我等再思他计!暂且撤兵……”

    夏侯惇犹豫一下,但还是抱拳应命。

    于是,江哲一行白白走了一遭,无奈再归营寨。

    及到营寨时,天已入夜,江哲召集众将商议破敌之法。

    身坐主位,江哲望了一眼众将,出兵无功的他心中也有些郁闷,心情不佳,淡淡说道,“此行无功,皆是哲失算,哲愧甚!”

    众将面面相觑,刘备抱拳说道,“非是司徒过失,司徒心中挂念将士性命,不欲强攻,乃是仁义之举!”

    众将急忙出言附和,夏侯惇更是抱拳说道,“都怪那韩暹胆小如鼠,不敢与我军相斗!”

    江哲微笑着摇摇头,轻声说道,“他为将帅,本该如此……如今我等三面环敌,若是不寻一处破之,恐怕……”

    刘备沉思片刻,低声说道,“司徒,依备寻思,吕布部将当不会与我军相敌!”

    “哦?”江哲疑惑说道,“玄德此言何解,可否详细说来?”

    “是!”刘备一颔首,恭敬说道,“依备之见,吕布恐怕巴不得我等与袁术拼个你死我活,他好从中取事,以保徐州!”

    江哲一听,疑惑说道,“吕布有勇无谋,倒是不足为惧,但是他麾下陈宫,必不会如此……”

    “司徒亦知此人?”刘备错愕说道。

    江哲微微一笑,也不作答,淡淡说道,“依我看,陈宫想来是欲行平衡之术,若是袁术势弱,陈宫必然劝吕布对我等进兵;但倘若是我等势弱,陈宫恐怕只会劝吕布守城不出……”

    刘备细细一想,抱拳笑着说道,“好一个平衡之术,司徒高见!”

    “这岂能称得上高见?”江哲笑着说道,“我等欲取徐州,那袁术亦是如此,陈宫岂会不知?恐怕他甚是希望我等拼个两败俱伤,那么徐州自然无忧!”

    “既然如此……”赵云凝声说道,“若是真如先生所言,那么如今便是我等势弱……下邳吕布部将自不会引兵来犯才是!”

    “正是如此!”江哲颔首说道,“不过我等亦不可懈怠!”

    “诺!”众将齐声喝道。

    “既然如此,我等自当首破韩暹!”夏侯惇犹豫说道,“那么……先生心中可有妙计?”

    江哲皱皱眉,轻声说道,“妙计倒无,计谋倒是有一条,也不知可用不可用……”

    众将眼睛一亮,夏侯惇更是急急说道,“先生快快说来!”

    江哲招过众将,轻声说道,“我等如此如此……”

    “此计大妙!”刘备惊声说道,“就算是备,亦是看不破司徒整条计谋,好一个连环计!”

    夏侯惇嘀咕说道,“先生之计,自然是妙不可言,你不说我也明白……”

    刘备笑笑不语。

    “此行可行否?”江哲问道。

    刘备一抱拳,笑着说道,“司徒有如此妙计,岂能不用?还请司徒下令!”

    “好!”江哲低喝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我等便按此计行事!”

    “诺!”众将齐声喝道。

    再说袁术大营!

    因袁术身体不适,营地大小事物皆由别驾杨弘定夺。

    话说杨弘一连接了韩暹两份急报,又惊又喜。

    惊,自是因为那江哲竟也去袭韩暹营寨,恐韩暹被江哲所破,让他与曹操合兵一处,那就麻烦了。

    喜,自是因为曹操果然引兵去袭韩暹营寨……

    于是杨弘急忙修书一封,令士卒送到袁术麾下大将纪灵处,让他趁曹操营寨兵力空虚之际,出兵夺之,以断曹操退路。

    随即又招来李丰,令他引兵一万,前去相助韩暹。

    虽说与杨弘主公袁术与吕布如今暗有盟约,但是杨弘心中却是对吕布抱有戒心,那下邳之中可是有五万士卒呢!

    就看吕布坐视袁术与曹操相斗,杨弘就知道吕布明显是不安好心,摆明了是欲坐收渔翁之利。

    对此,杨弘就算是心中不忿,亦无半点办法。

    纪灵,袁术心腹大将,深得其主信任。

    自得了杨弘命令,纪灵自然不敢懈怠,点起营中尽数精兵,趁夜色昏暗徐徐向曹营而去。

    待他悄悄引兵至曹操营寨数里之外,恐消息走漏的纪灵猛然加速,令麾下士卒赶快步伐。

    时曹操营寨一片寂静,营中少有篝火。

    纪灵心中大定,猝然发难,令麾下士卒攻入曹营,曹营守门士卒岂能挡得纪灵大军,被他杀得大败。

    杀声震天,袁兵几乎是一个照面便好似夺下了营寨,对此,纪灵心中有些怀疑。

    曹孟德留守大营的士卒也太少了吧?

    “报!”忽然有一名士卒过来通报,“将军,在中军发现粮草辎重无数!”

    纪灵一听,大喜说道,“带我前去!”

    片刻之际,纪灵便到了中军所在,只见那堆积着无数粮草,上边用幔布盖着。

    纪灵大步上前,掀起一处幔步,望着那些谷物大喜说道,“正好军中缺粮,速速将他运往营中,曹孟德,多谢了!”

    纪灵说罢,正欲离开,忽然听到身边有人疑惑说道,“咦,将军,这米粮……”

    “怎么?”纪灵走了过去,忽然脚下一滑,险些跌倒,低骂一句,他复言说道,“米粮怎么了?”

    只见那士卒抓着一把谷物犹豫说道,“将军,只有些许米粮,下面全然是干草等物……”

    “唔?”纪灵疑惑地上前看了一眼,果然如此,诧异说道,“莫非曹孟德营中亦缺粮?”心中不解的他忽然想到一事,往地面一看,随即蹲下用手一抚,放在鼻下闻了闻,顿时脸色大变,起身急忙喝道,“撤!撤!”

    众士卒面面相觑,不理解纪灵这是为何。

    就在此刻,无数火箭射向营中,火箭一触碰到地面上的火油,顿时火起,又得那些谷物、干草助燃,火势更凶。

    “中计了!”纪灵心中咯噔了一下,急忙欲撤,忽然听到无数厮杀之声,营地四处杀来无数曹兵,硬是将纪灵堵在中军火起之处。

    纪灵大怒,一面怒喝麾下士卒撤离,一面挥刀砍杀曹兵,忽然心中一警,向后一仰,只见一杆长枪险险从自己面门只见划过。

    纪灵定睛一看,只见一曹将身披战甲,冷笑说道,“既然进来了,还想走?”

    “我要走便走,你能奈我何?”纪灵冷声说而来一句,指着来将喝道,“纪某刀下不斩无名之辈,来将通名!”

    “李通,李文达!”那曹将淡淡说道。

    阵斩桥蕤的那个李通?纪灵心中一惊,沉声喝道,“我劝你速速退去,休要做我刀下之鬼!”

    “荒谬!”李通冷笑一声,挺枪来战纪灵。

    两人力战数合,纪灵耳边麾下士卒的惨叫,心神不定,如何能战,虚晃一招逼退李通,跨上不远处的战马,夺路而走。

    “休走!”李通心中大怒,徒步追了一段,待见纪灵越跑越远,方才持枪顿地,恨恨骂道,“无胆鼠辈!”

    纪灵死命杀出曹营,忽然听到一声重喝,对面一将迎头赶来,“敌将休走,待我徐晃前来拿你!”

    纪灵心中又气又怒,与徐晃拼了一招,只感觉手上虎口隐隐作痛,心中惊道,“一个李通,一个徐晃,曹操麾下猛将何其多也!”

    不敢恋战,纪灵拨马便走,忽然面前又来一将,口中呼道,“夏侯兰在此,敌将前来受死!”

    心中急极,纪灵上前与夏侯兰交战数合,寻得一空隙,夺路而逃,至于麾下士卒,他已是顾及不了了。

    纪灵一路逃奔,直直逃了数里方才喘了口气,望了眼身后远处的曹营,心中愤恨,怒声喝道,“曹孟德,他日必有厚报!”

    “不用他日了!”忽然路旁一彪军窜出,为首一人淡淡说道,“我曹孟德便是站在你面前,你又能奈我何?”

    纪灵心中一惊,环视四周,竟然全是曹兵……

    曹操自是将纪灵收押,正巧李通与郭嘉引兵至。

    望了一眼远处营寨,曹操问道,“营中火势如何?”

    “主公勿要担忧!”郭嘉笑着说道,“徐晃、夏侯兰两位将军已在营中灭火,想来损失不大!”

    “唔!”曹操点点头,随即指着纪灵对郭嘉大笑说道,“多亏奉孝妙计,此人乃袁术麾下大将纪灵!”

    “哦?”郭嘉一楞,随即眼神一亮,拱手对曹操说道,“主公,如此我等还未可引兵返回,听闻此人有一营寨在袁术大营之南……”

    曹操登时意会,大喜说道,“好!我正愁此战不痛快!”

    纪灵心中一惊,知道曹操想做什么,破口大骂。

    李通上前用枪狠狠在纪灵脸上抽了一下,直抽着他满嘴鲜血,在地上翻滚哀嚎不已。

    “李通!”曹操冷笑着望着纪灵,沉声说道,“将此人交与军师,你与我同去袭此人营寨!”

    “诺!末将遵命!”李通抱拳应道。

    于是,曹操留下两百士卒护卫郭嘉,并押解纪灵往营寨而去,自己则与李通引那两千余士卒朝纪灵营寨而去。

    等了大半夜,结果就碰到了纪灵一人,不说曹操心中郁闷,就是曹操麾下那两千士卒亦是心中郁闷无比。

    引兵直直来到纪灵营寨之前,曹操从远处观望一番,见营寨防守严,当即与李通一通杀入。

    也是,纪灵营寨的士卒万万没有料到此刻竟然有人前来袭营,毕竟他们主将可是去袭击别人营寨去的……

    曹操与李通二人引兵杀入,袁军不能抵挡,被两人杀地大败,四散逃逸。

    未免夜长梦多,曹操也不欲将纪灵营寨中的粮草辎重运走,放火将整个营寨烧了,随即与李通引兵而归。

    想来杨弘也万万没有想到会有如此情况吧……

    纪灵兵败被擒,杨弘想不到,李丰自然也想不到。

    此刻的李丰正兼程赶望韩暹营寨,他的心中自是焦急不安,时时担忧韩暹被那江哲所破,以至于一次又一次地喝令麾下士卒急行,士卒苦不堪言。

    而同样的焦急的还有两个……

    日间遵了郭嘉之命,曹昂故意在韩暹营前亮了几回相,还小小地冲了一阵,让韩暹误以为是曹操见营寨防守森严,不欲强攻方才退去,如此总算也完成了郭嘉之令。

    但是曹昂与陈到心中却不是那么痛快,首次领兵却是令了这么个任务,二人心中自是很不愉快。

    将麾下五千士卒隐在山林之中,曹昂与陈到领了几十余名士卒趁夜色探查韩暹营寨守备。

    直直看了一个多时辰,两人垂头丧气而回。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韩暹营寨防守甚为森严,两人实在是想不出有何办法可以攻下此处。

    待归到大军所在,曹昂两人正欲宿一晚,明日再探查韩暹营寨,忽然麾下斥候来报,说是二十里之外,有一军急速而来。

    曹昂一愣,疑惑说道,“你可探得旗号?有多少人马?”

    那斥候很是为难地望了一眼曹昂,犹豫说道,“启禀少将军,皆因月色昏暗,小的不曾瞧清楚!不过小的倒是估摸着算了一下,数量极多,恐怕有七八千……”

    “七八千?”曹昂皱皱眉,好不泄气地说道,“比我等多了许多……唉!可惜……”

    陈到细细一想,对那斥候说道,“他们是朝着这里而来……还是朝韩暹营寨而去?”

    斥候想了想,沉声说道,“启禀将军,观他们行程,非是朝我等而来!”

    “那么就是说,是袁术的援兵咯?”曹昂舔舔嘴唇,对那斥候说道,“你再去探查一番,多派些人手,将他们旗号,行军速度,有多少人马一一查明……恩,勿要让他们发觉!”

    “这……”那斥候很是为难。

    “你且去!”陈到沉声说道,“只要将其行程、行军速度报来就可,最重要的是,勿要让他们发觉!”

    “诺!”那斥候应命而退。

    “打不打?”曹昂舔地嘴唇对陈到说道,显然心中很是激动。

    “再看看!”相比于曹昂,陈到则要沉着冷静地多,只见他抚摸着身边的长枪,沉声说道,“若是有机可趁,我等便是杀他一阵又有何妨,只是……此次乃我等首次领兵,若是折损太多将士,不好回去向世叔复命……”

    “唔!”曹昂亦点头说道,“叔至所言极是!”

    两人等了足足一刻,才有斥候回报。

    还是方才那名斥候,只见他叩地对曹昂说道,“少将军,此军行军甚快,急速望韩暹营寨而去……”

    “甚快?!”曹昂猛地站起,望着陈到说道,“如何,叔至?”

    陈到皱皱眉,沉声说道,“……不可力敌,唯有智取!”

    曹昂点点头,笑着说道,“善!”

    Ps:还欠两章……

第二十三章 一夜!(二)

    夜极深……

    就算是七八月的夜,扑面吹来的风还是有些凉意,但是不得不说,曹昂与陈到的心是火热的……

    潜伏在树林之中,曹昂与陈到凝神望着远处,心中除了激动之外,仍有一丝紧张。

    是紧张伏击不成么?

    恐怕不是……

    也许我们能有一个更好的词语来形容,那就是兴奋!

    “来了!”陈到低声说了一句。

    “唔!”丝毫不顾仪态,埋身在乱草之中的曹昂点点头应了一声,将耳朵贴近地面静静一听,轻声说道,“好似还有骑兵……数量不少……”

    “嘿!”陈到舔舔嘴唇,玩笑说道,“若是我们带得百余匹战马归去,想来世叔当大吃一惊!”

    “自然!”曹昂嘿嘿一笑,面色一正说道,“来了,叔至,按计行事!”

    “我省得!”陈到应了一声,不动声色地退下。

    时李丰引那一万袁兵前往韩暹营寨,因恐韩暹为江哲所破,他乃是令士卒兼程赶来,途中并无歇息几次。

    对于麾下士卒的低声怨言,李丰视若无睹,脸色深沉的他如今关心的显然只有韩暹营寨是否为江哲所破,至于麾下士卒,李丰已是顾不得了。

    李丰麾下偏将韩遶不忍地望了一眼身后的士卒,策马至李丰身边低声说道,“将军,将士们有些撑不住了……”

    “撑不住也要与我撑住!”李丰沉声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主公平日对我等不薄,如今岂可辜负于他?就是死也要等击退了那江哲之后!”

    韩遶皱皱眉,暗暗叹息一句,忽然望见前面有好大一片树林,面上一愣,随即对李丰说道,“将军,不若我等直穿此树林而去,当可让将士们少行几步路,留得些气力……”

    “愚不可及!”李丰沉声低喝道,“《兵法》有言,逢林某入,你久为将领,连此事竟也不知耶?”

    “非是末将不知!”韩遶犹豫地望了一眼李丰,指着身后士卒说道,“将军,若是再这般下去,就算到了韩暹将军营寨,我等将士亦无力与那江哲一战,若是不个不好,反而要误了大事!”

    “这……”李丰望了一眼身后,见麾下士卒果然如韩遶所说,皆一脸疲惫,近地近的,李丰甚至还能看到那些将士眼中的乏意。

    “将军!”见李丰犹豫不决,韩遶含气低声道,“不若这般!不如让末将先引千余将士前去林中探探虚实,若是果真有曹军埋伏,叫他先射死我!”

    “何必如此!”望着韩遶隐隐含着怒气的脸与他说话的口气,李丰非但不欲怪罪,心中反而有些歉意,毕竟,作为李丰偏将,韩遶从来不曾因为个人的私事与李丰争吵过……

    “请将军下令!”韩遶沉声说道。

    “你……唉!”李丰叹了口气,摇摇头伸出手止步全军前进的步伐,对韩遶说道,“那便依你,去吧!”

    韩遶重重一抱拳,引了本部千余士卒,径直往那树林而去。

    望着韩遶渐渐远去,李丰摇摇头,望了一眼天色,暗暗说道,“也不知韩暹是否守得营寨。”

    正想着,忽然撕拉一声,李丰的左侧挂甲掉落几片。

    “这是……”李丰下马从地上拾起自己铠甲上的几个残片,疑惑地望了一眼自己腰间,忽然恍然大悟、暗暗说道,是上次被那两个小子打碎的!

    “可恶!”李丰低声骂了一句。

    林中的曹昂忽然打了一个喷嚏,幸好此时一阵夜风刮过,树林中的林木摇曳,响起哗哗哗的声音,正巧将曹昂的声响掩饰过。

    曹昂莫名其妙地揉揉鼻子,一抬头忽然望见林边好似有不少人举着火把进来,心中一惊,急忙吩咐麾下那两千余士卒低头埋首。

    因为夏季多雨,而这茂密的树林则是挡住了天上的烈日,使得林中的水汽不曾被蒸发,以至于林中土地有多泥泞,更有甚者,传来一股发霉的恶臭。

    韩遶刚一进来,险些被那股湿润的臭气熏道,懊恼地挥挥手令那股臭气散去一些,与那千余士卒排成几个横列,戒备着缓缓而尽。

    走着走着,韩遶忽然一脚踏入淤泥之中,险些滑倒,幸好被身旁的士卒扶住。

    “该死的!”韩遶低骂一句,望了一言林中深处,喃喃说道,“虽说是近,不过倒还真不好走啊!”

    “将军!”身边的士卒犹豫说道,“不若我等在此歇息一下可否?一路赶来,着实将我等累惨了。”

    “李将军在外面等着,你竟说要歇息一番?”韩遶皱眉说道,“莫非你叫我谎报不成?”

    “将军……”那士卒祈求说道,“非是我等不欲赶路,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啊……”

    附近的士卒皆低声附和。

    “这……”望着附近士卒脸上的倦容,韩遶犹豫一下,沉声说道,“这样吧,你等在此歇息片刻,待我独自前去查探一番!”

    “岂能如此!”那士卒惊声说道,“我等岂能弃将军而不顾?”

    “嘿!”韩遶笑骂说道,“行了,与你们一刻时辰歇息,期间我自会回来!”

    “诺……谢过将军体恤之情!”那些士卒感激地说道。

    韩遶摆摆手,独自一人踏着泥泞而进。

    走了几十步,韩遶诧异望见四周越来越暗,一拍脑袋懊恼说道,“竟忘记像他们索要火把……”

    “算了!”望着寂静的林中深处,韩遶抽出腰间宝剑,一路挥砍着向内走去。

    树林的茂密就算是月色也照射不近,林中昏暗之极,因无火把照路,韩遶竟是绕了一个大圈,不过他自己倒还以为来到了林间深处。

    摸索着寻了一处想对干燥的地方坐下,韩遶伸伸懒腰,重重打了一个哈欠,长达近两个时辰的急行赶路,便是身为将领的他也有些撑不出,更何况是麾下的那些士卒?

    不过韩遶这一坐,倒是把曹昂吓住了……

    因为鬼使神差之下,韩遶竟是坐在曹昂身边不远处……

    直将浑身泥浆、伏在地上的曹昂唬得一动都不敢动,深怕惊动了来人、令此次伏击功败垂成。

    而附近的那十余名曹兵亦是屏息。

    也亏得韩遶没有发现浑身泥浆的曹昂等人,在众多曹兵的暗暗注视下竟然了犯困,闭着眼睛歇息了一会。

    不过虽然闭着眼睛,但是韩遶显然没有放松戒备,至少他的剑一直被紧紧握在手中。

    而令曹昂暗暗吞口水的是,那剑的尖端就在他鼻梁前寸许……

    一刻很短,稍纵即逝……

    韩遶所来之处更是隐隐传来几声呼唤,这令韩遶浑身打了个激灵,暗暗责怪自己竟在如此关键时刻打起盹来。

    “来了!”韩遶轻轻喊了一声,踏着淤泥从来路归去,这令曹昂亦是暗暗松了口气,他方才深怕那人再引那剑向前一步,若是这样,曹昂也只好就此发难了。

    方才那剑尖虽说微弱、但是却无比冷寒的反光,如今还使得他心有余悸。

    “将军!”远远望见韩遶归来,那些跟随他进入林中的士卒上前关心地说道,“将军,林中是何等景象?可有曹军埋伏?”

    “若是有曹军埋伏,我岂还能归来?”韩遶笑骂一句,随即又有些尴尬地说道,"至于林中景象嘛……里面甚是昏暗,三两步已是有些看不清,若是五步之外,更是一片黑暗,若是要从这边过,虽说可省些气力不用绕一远路,不过我等到是要遭些罪受……”他指指满腿的淤泥。

    “如此甚好!”有一名嬉笑着说道,“如此险恶之路,想来李将军不会再让我等急行了吧?”

    “休要胡说!”韩遶笑骂一句,伸手取过一名士卒手中的火把,将此火把朝着林中深出狠狠丢出。

    只听砰地一声,火把好似撞在了树干之上,迸出一片火把,随即那火把便掉落在地,待厮的一声轻响之后便熄灭了。

    “将军此是何意?”身旁士卒疑惑说道。

    “没什么!”韩遶摇摇头,转身走向林外,口中说道,“走吧,将军该等急了!”

    待得韩遶走出树林,林中却发出了声轻响,好似是人的说话声。

    “少将军……”一裨将讨好地对曹昂说道,“多亏少将军良策,令我等在淤泥之中滚了一滚,虽说恶臭难奈,不过幸好不曾被那人发现……”

    “你懂什么!”曹昂得意说道,“这便是世叔传授的秘诀,‘伪装’……方才叫你们在淤泥之中打一滚时你们不是很不乐意么?”

    附近的曹兵尴尬一笑。

    “好了!”曹昂沉声低喝一句,正色说道,“通令全军,戒备,乃敌前来,先用弩箭射他一轮在说!”

    “在林中用弩箭,恐怕多数会射到树干之上……”

    “愚笨!”曹昂低声说道,“待敌近我等之时,方才射之!”

    “……诺!”

    不说曹昂在林中戒备、严正以待,那韩遶自是引那千余士卒出了树林,回李丰处复命。

    “将军,末将前来复命!”韩遶抱拳说道。

    李丰终于放下心中的担忧,点点头说道,“辛苦你了,全军听令!穿过此林……”

    趁韩遶前去林中探查的这段时间,李丰总算也是发了一次善心,令麾下将士就地歇息了一刻,只是相对于全身的乏了,这短短的一刻显然是抵不了多大作用。

    见麾下将士口中嘟囔着起身,李丰暗叹一声,冷着脸说道,“若是在韩暹被那江哲所攻之前,我等仍到不了该地,我等皆要守主公责罚!”

    韩遶亦好言劝道,“诸位弟兄,待到了韩暹营寨,我等再歇息也不迟!”

    在李丰与韩遶所劝,麾下的士卒倒也起身了,不紧不慢地朝着林间而去。

    林间之路泥泞,李丰与他麾下一些将领自是下了吗,徒步而行,一万大军分批进入林中……

    忽然,李丰好似听到一声破空之声,随即顿时感觉脸颊一凉,随即便有温热液体淌下,用手一摸,有些粘稠,同时,脸颊亦感觉有些发痛……

    就在他一愣之间,身边传来无数惨叫之声,就着火把一看,李丰竟是望见倒地的士卒身上插着几根箭支……

    “韩遶!”李丰怒吼一句,朝着韩遶方向转过头,却愕然发现他身数数箭,瞪着眼睛缓缓倒下,其中一支更是被射在脑门,想来是活不成了。

    “该死的!”李丰暗骂一句,大吼说道,“灭了火把,快!速速将火把熄灭!”

    李丰不愧是久经战阵的将领,第一时间便下达了极为正确是指示,袁军猝然被伏,虽是六神无主,但是李丰的威信自然是在的,李丰一下令,手持火把的袁军便下意识地将火把熄灭。

    “何方鼠辈,行此小人行径!”李丰朝着林中喊道。

    “乃是你家小爷我!”曹昂笑嘻嘻地回了一句,令麾下士卒举弩便是一通乱射,在江哲家中住了数月,对于三段射之类的曹昂还是学得到的。

    唯一可惜的是,因为林中树木极多,弩箭很快便派不上用场了……

    “躲至树后!快!”李丰对着众将士大声喝着,懵然身子一震,闷哼一声,手臂上已是中了一箭。

    “将军!”几名裨将着急地唤道。

    “我无事!”李丰凝神望了一眼林中深处,沉声说道,“敌暗我名,对我等极为不利,速速退出林中,我来与你等断后!”

    “将军断后?这……”几名裨将面面相觑。

    “此乃军令!”李丰瞪着双眼吼道。

    “诺!末将遵命!”那数名裨将抱拳应命,引着众多麾下士卒往林外逃去。

    听着那袁军之中的嘈杂声好似渐渐远去,曹昂当下便猜到袁军欲逃,起身大喝说道,“诸君随我杀敌,日后必有重赏!”

    作为曹操的嫡子,曹昂显然是有说这句话的资格,在他的鼓舞下,那两千曹兵丢开了早已没了箭支的手弩,手持长枪随曹昂冲了过去。

    与断后的千余袁军厮杀于一处,曹昂手持长枪,片刻之间便已杀了袁军三人,俨然有曹操几分霸气。

    忽然,曹昂一枪挥去,顿感手中一沉,心中明白,想来是碰到袁军将领了……

    “嘿!”曹昂轻喝一声,枪势展开,逼得那将连连后退。

    奇怪……此将好似武艺不精……曹昂心中诧异。

    与曹昂对阵的正是李丰,虽说他武艺在曹昂之上,只是如今被弩箭伤了一臂,使不出力道,如何能敌曹昂,只能勘勘防守罢了。

    且战且退,李丰缓缓退出树林,随着光线的渐渐变亮,他终于望见了与自己对阵的对手……

    “是你?”李丰勃然大怒,怒吼说道,“你这曹阿瞒的孽子,竟敢伏击本将?”

    “放肆!”曹昂亦大怒,面色涨红怒声说道,“无德匹夫,此处便是你之死期!”

    “你想杀我?”李丰单手用刀挡住曹昂长枪,冷笑说道,“我若是你,便早早逃走,莫要等本将军麾下将领在外齐集军队完毕,你当无路可逃!”

    “哈哈!”曹昂收枪持于胸前,指着李丰说道,“还妄想齐集军队?你且听听!”

    李丰狐疑地望了一眼曹昂,静静一听,除了听到附近的厮杀之声,却是听不到别的,正欲说话,忽然面色一变,只听林外亦传来无数厮杀之响。

    李丰心中一动,指着曹昂说道,“当日与你一同来战本将军的那娃儿呢?”

    曹昂嘿嘿一笑,指着李丰身后说道,“不是在那么?”

    李丰下意识地一转身,忽然感觉脑后一股恶风,心中顿时明白过来,急忙回身挡住曹昂攻势,口中怒声说道,“竖子,安敢诓我!”

    “便是诓你,你又能如何?”曹昂武艺比之陈到相对较弱,与损折一臂的李丰尚且久战不下。

    李丰心中恼怒,想去整结军队又苦于被曹昂纠缠,大呼说道,“何人来助我一臂之力?”

    李丰麾下有一万士卒,将领自然也不少,附近有两名将领猛地听到李丰呼救,大呼说道,“将军,末将前来助你!”

    “好!”李丰抽空回视一眼,面色大喜,复指曹昂怒声说道,“王德、严宏,速速与我一道杀了此子!”

    “诺!”王德、严宏一声应命,大步赶来。

    曹昂心中一惊,知晓敌不过此三人,转身便走。

    “竖子休走!”李丰怒声喝道。

    “小爷要走,你奈我何?”曹昂回头丢了一句话,忽然好似看到了什么,大喜说道,“也罢,小爷在此,让你等杀之!”

    此子甚是狡诈,莫非有诈?李丰狐疑地望了一眼身后,忽然面色大变,大呼说道,“王德、严宏,小心暗箭!”

    “汰!”李丰话刚说完,只见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喝,一支箭猛地在李丰面前划过,正中王德背心。

    这小子也是个麻烦!李丰犹豫一下,暗暗混入人群之中。

    “叔至,速速前来助我!”曹昂大喜说道。

    只见陈到跨在一匹抢来的战马之上,挺枪便冲向严宏,口中喝道,“敌将,拿命来!”

    “竖子休要张狂!”见陈到如此嚣张,严宏被气得面色涨红,握紧长刀便朝陈到砍去。

    严宏只靠个人之力,陈到却是借助战马之力,如此一来严宏如何能挡?被陈到一枪荡开长刀,身后曹昂急步赶上,一枪便了解了严宏性命。

    “那厮呢?”杀却了严宏的曹昂环视左右,却不见李丰身影,暗道可惜地说道,“想来被那李丰逃了!”

    “李丰?”陈到甩了甩长枪,望着曹昂说道,“莫非是当日我等同战之人?他也在此……哦,他是此军主帅?”

    “正是!”想起李丰方才的言语,曹昂便恨得牙痒痒。

    抽抽鼻子,陈到策马至曹昂身边,低头嗅了嗅,随即皱眉挥挥手说道,“你身上怪味很浓……”

    “废话!”曹昂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环视一眼附近,跨上一匹无主的战马,指着袁军溃败方向说道,“叔至,我心中恶气难消,陪我再杀一阵!”

    “自然!”陈到微微一笑,随即抱拳说道,“主帅有命,末将岂敢不从?”

    “好!”曹昂嘿嘿一笑,大声说道,“他日我若是当真为帅,你必是我麾下心腹大将!”随即策马便出。

    陈到摇摇头,随即跟上。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李丰捂着左臂,策马奔走,退了将近五六里地才将败军齐集、收合,还没等他下达任何进或是退的命令,却愕然发现曹军竟还是追来。

    为首两员小将,李丰更是看地真切,怒声喝对周围袁军道,“你等却是欲死在两名孩童手中?当是辱及先祖!还不与我速速结阵?!”

    时李丰身边五千余溃军面面相觑,自是不想如李丰所说,被两名孩童杀死,遂默默结阵。

    “竖子!”李丰挑衅曹昂说道,“可敢来攻?”

    “有何不敢?”曹昂还未发话,陈到却冷笑着说了一句,正欲引兵而上。

    曹昂一把拉住陈到,对李丰嘲讽说道,“李将军,此刻倒是威风的很啊,莫非是忘却方才险些被我所杀?”

    “你!”李丰面色涨红,怒声说道,“若非我等急行欲望他处,岂能被你二人所伏击?”

    急行?曹昂心中转过万千念头,暗暗说道,为何要急行?此处过去乃是袁将韩暹营寨,莫非是因我等佯攻韩暹,他前来救援?

    想来想去,曹昂还是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既然如此,他也不在多想,复言激李丰说道,“李丰,当初你在我二人手中折了一阵,如今急急忙忙赶来又败于我等之手,你年岁虚长于我等,却是这般无用,我若是你,便早早了结此生,也省得苟活惹他人耻笑!”

    “你休要用言语激我!”听着附近麾下士卒低低的议论之声,李丰面色涨红,脸上一片灼热,但是却不为曹昂话语所动,沉声说道,“若是你等不敢攻,那我便下令撤兵了……”

    “不送!”曹昂抱拳笑道。

    可恶的小子!李丰凝神望了曹昂良久,低声对残余的些许将领说道,“你等且缓缓退却,我亲自断后!”

    “诺!”

    “李丰不愧是袁术麾下大将……”望着李丰军队依次徐徐而退,曹昂叹息说道,“片刻之际便可收拢败军,如此本事,我等还差得远了……”

    陈到点点头,亦出言说道,“此次若非是他急行而来,我等恐怕要反被他所破……”叹了口气,他又说道,“且叫众将士收拾一番,我等便归世叔帐下复命吧,有此一胜,亦可叫世叔刮目相看!”

    “等等!”曹昂猛地唤住陈到,望着地上众多袁术士卒的尸体,舔舔嘴唇,复言对陈到说道,“叔至,不若我等暂且不去我父亲帐下复命,再取一功如何?”

    “再取一功?”陈到有些疑惑。

    曹昂指着地上袁军士卒尸体,神秘说道,“如此如此……”

    “……”陈到惊愕地望了曹昂一眼,皱着眉头想了片刻,点头缓缓说道,“此计虽是凶险,不过倒是可行……”

    “叔至可敢与我同去?”曹昂问道。

    陈到一挥手中长枪,淡淡说道,“我岂有不敢之事?自然!”

    两人对视一眼,嘿嘿一笑。

    与此同时,韩暹营寨!

    时韩暹正在帐中苦等袁术援兵,忽然一士卒急步而入,叩地禀告道,“启禀将军,有要事来报!”

    韩暹淡淡望了一眼来人,轻声说道,“可是江哲兵马的在营外游荡?我说过,此事不必来报!只要我等死守不出,谅那江哲亦好无办法!”

    “非是如此,乃是斥候来报,说营寨东面二十里处,探到两军交战,甚为激烈!”

    “唔?”韩暹一愣,喃喃说道,“东面?必然是江哲麾下将领与人交锋……可曾探得旗号?”

    “斥候说不敢接近,恐被乱军所杀,是故不曾探得……”

    “我知晓了,你且下去吧!”韩暹轻声让那士卒退下,心中疑惑说道,“东面……莫非是吕布军队?难道吕布此刻派兵与江哲交锋不成?不对……吕布虽与主公结盟,然一直固守不出,徒看我军与曹操厮杀,必然不是他……莫非是……”

    莫非是主公来援兵马?韩暹猛地站起,又是愕然又是惊喜。

    Ps:读者大大们,我说现在只欠两章了肯定是有依据的,星期六、星期天,我都更新九千字的……

第二十四章 一夜!(三)

    莫非是主公援兵已至?

    韩暹此刻心中便只有那么一个念头。

    起身在帐中踱了几步,韩暹心中思绪万千,若是主公派遣援兵而来,那么又是哪位将军呢?怎么又与那江哲撞在一处了?

    既然是两军交锋,那吕布麾下人马又不会出来,那么便只有曹操麾下的江哲与主公遣来援兵了……

    “这当如何是好?”韩暹喃喃念叨一句。

    按理来说,若是主公所遣之军当真与那江哲在外厮杀,那么自己自然要前去助其一臂之力,可是若是轻易出兵,营寨又如何办?

    听闻那江哲诡计多端,万一我引兵而出,他却趁此来袭,这又该当如何?

    想来想去,韩暹最终还是决定固守营寨,不求有功,但有无过!

    既然心中主意已定,那么韩暹的心自然也就安定下来了,不过他还是隐隐有些期望,期望来援的将领可以击退江哲军队,好除去自己心中的巨石。

    每隔一刻,便会有几名斥候回来复命,禀告韩暹两军的动态。

    直至……

    “报!”

    韩暹望了一眼那斥候,凝声说道,“两军旗帜,你等可探查清楚?”

    “启禀将军,小的已探得两军旗号!”

    “唔?”韩暹面色一愣,随即一挥手欣喜说道,“快,速速说来!”

    “诺!”那斥候一抱拳,恭敬说道,“一方好似是江哲麾下,旗帜红底白字,上书一个‘赵’字……”

    “必是那江哲麾下赵云、赵子龙!”韩暹沉声说道,“除开此人,我倒是想不到还有何人……那另外一军呢?”

    “这……”斥候犹豫一下方才说道,“启禀将军,另外一军看旗号好似是我军……”

    “唔……”韩暹轻应了一声,不置与否,淡淡说道,“可知是哪位将军统领?”

    “好似是纪将军……”

    “纪灵?”韩暹面上一愣,有些疑惑,喃喃说道,“竟然是他?你当真探到是他?”

    斥候犹豫说道,“除开我军主公之旗帜,我等并无看到旗号,只是远远听到纪将军怒喝对方时自表了性命,如此我等方才得知……”

    “无旗号么?”韩暹皱皱眉,显然有些不太理解,待想了一想之后方才暗暗说道,“莫非是他别有心计?”

    既然想不通,韩暹也就不再苦思,轻声喝退斥候,亲自去营寨东门观望。

    待他走近东门,守卫在那处的裨将王涛急忙抱拳行礼,口中呼道,“将军!”

    “唔!”韩暹点点头,皱眉说道,“情况如何?”

    王涛疑惑之色一闪而逝,顿时心中意会,悄然说道,“东面厮杀之声甚响,想来期间战事尤为激烈,将军,恕末将斗胆……末将以为,想必是主公遣来之军被那江哲所伏,陷入为境!”

    “唔!恐怕是如此……”韩暹点点头,低声说道,“或许那江哲算定我等会像主公求援,行‘围点打援’之计……此人当真不凡!”

    “将军!”王涛犹豫说道,“不若我等亦出兵,前后夹击,那江哲必退败而回!”

    “不妥!”韩暹摇摇头,叹息说道,“若是围点打援,倒是还好,我就怕那江哲声东击西,拖住主公遣来之兵,诱使我等出得营寨而去,再趁营寨守备薄弱之际,引兵来袭!”

    “啊?”王涛面上一惊,显然被韩暹话语说惊,犹豫说道,“将军,若是如此,我等便这般坐看主公来援之军为那江哲所破么?”

    “此亦是无有办法!”韩暹望着营寨远处,指着那片漆黑之地说道,“听闻那江哲虽是文弱书生,然用兵如神,胸中万千成计……若是要出营协助那纪灵,就怕我等前脚刚走,后脚江哲便来了……你看那处!我估摸着江哲应当是有一军潜伏在此!”

    “纪……纪将军?”王涛一愣,犹豫说道,“纪将军不是素与将军不合么?”

    “想必是主公有命,他不敢不来罢了!”韩暹摇摇头,叹息说道,“只怕今夜过后,他更是要视我如仇敌……唉!”

    “将军,恕末将多嘴,两位将军皆在主公麾下效命,理当和睦,不可再生芥蒂……”

    “……”韩暹皱眉望了王涛一眼,低声说道,“出营决然不可……若是他能突围至我处,我便是出兵相助又有何妨,我非是不欲助他,乃惧江哲引兵暗袭尔!”

    “……末将明白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那段时间,厮杀之声好似越来越近了一般……

    “唔?”韩暹一愣,急忙与王涛登上营寨门旁的岗哨,凝神望向外边。

    只见远处渐渐出现几许火光,随即越来越多,好似一军疾奔而至……

    粗粗一看,只见那些不明身份的士卒惊呼连连,连滚带爬朝韩暹营寨而来。

    等他们再近一些之时,韩暹方才看清楚他们中有些人手上持着的旗帜,旗帜明明白白写着一个‘袁’字……

    “将军!”王涛咽咽口水,喃喃说道,“恐怕纪灵将军被那江哲麾下将领击溃……”

    “哼!没想到此人也有如此狼狈之时!”韩暹摇摇头轻笑一声,吩咐麾下士卒说道,“全军戒备!”

    随即,自有韩暹的护卫敲响营中警钟,唤醒一些熟睡中的袁术士卒。

    “将军!”王涛望了一眼营寨之外,犹豫说道,“不若打开营门放我军将士入内……若是放任他们在外,并遭那江哲毒手……”

    “荒谬!”韩暹沉声喝道,“区区些许旗帜,你便认为他们为我军中将士?如今轻易便将他们放入,倘若是江哲麾下曹兵,那该当如何?”

    “可是……”王涛眉头一皱,指着远处溃败而来的众多袁术士卒说道,“但是倘若是我方将士,难道将军便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江哲所杀?”

    “待我见到纪灵,再开寨门亦是不迟!”韩暹沉声说道。

    就在王涛欲要再劝的时候,忽然外面袁术士卒喧哗之声大起,王涛望了眼那处,惊声说道,“将……将军,那后边的可是曹兵?”

    “我亦看得到!”韩暹低声说了一句,凝神望着远处,只见远处昏暗之地渐渐涌出无数士卒,好似正在追赶面前的袁军,不用多说,自然是那江哲麾下的曹兵。

    韩暹紧紧握着拳,皱眉望着那些曹兵,待望见为首一将手持银枪、一声白甲、胯下一匹白马,心中一惊,暗暗说道,“那不是前次前来挑战的赵云么?”

    正欲说话,韩暹却听到身旁王涛一声惊呼,“区区百余人,也敢去断后?”

    韩暹急忙放眼望去,只见袁军有一将仅仅带着身边百余名士卒,竟是反身向后,欲拦截追赶而来的赵云,观那将铠甲,似是大将……

    “匹夫,你回去作死耶?”韩暹怒骂一声,既然是纪灵统兵,身着将军模样铠甲的自然也就只有纪灵了……

    不过,除开个人的恩怨不提,韩暹倒是蛮佩服纪灵的做法的……

    他哪知道,真正的纪灵早已经被曹操捉拿了……

    待那‘纪灵’引百余兵至赵云面前,赵云低声说道,“刘将军,恕云无礼了!”那纪灵竟然是刘备所扮?

    那么其余那些‘袁兵’呢?自然也是穿上了袁术士卒衣甲的曹兵所扮……

    至于面前韩暹斥候看到的激烈厮杀场面,也全然是假的,那些倒地身亡的‘两方士卒’,其实仅仅是受了些轻伤罢了,雷声大雨点小,黑灯瞎火之下,韩暹斥候倒是也分不出真假来……

    “唔!”刘备微微一点头,轻声说道,“便按司徒之计行事!”

    赵云点点头,随即大喝一声,与刘备‘激斗’起来,期间两将怒喝连连,极为逼真。

    远远的,韩暹自看不清那纪灵面貌,不过此刻的他也不会在意此事,只是见‘纪灵’败像顿显,有些支撑不住之际,方才怒喝说道,“单逞匹夫之勇……匹夫!还不速速退却,莫非欲做那赵云枪下之鬼?”

    “将军!”身边王涛显然有些按耐不住,焦急说道,“如此下去,纪将军必然被那赵云所破,将军还是速速开启营门,放我军将士进入,再让末将引兵敌住曹兵,助纪将军一臂之力!”

    “……”说到开启营门,韩暹心中好不犹豫,正思索间,他忽然望见距离自己营寨颇近的袁军竟然遏止了退败之局,重结阵势,其中更是有一将大喝连连,指挥麾下士卒列阵,不从者,皆被他所杀。

    “咦?”韩暹楞了一愣,心中一动,试探着喊道,“喂,那将,你家将军呢?”

    只见袁军中的将领望了一眼营寨,怒吼说道,“将军且在为我们断后,你岂是看不到?”

    韩暹也不气恼,点点头复言说道,“曹兵势大,不若我开启营门,你且引军进来?”

    “不必!”只见那将大声回道,“你自叫麾下士卒好生把持营寨,倘若营寨有失,我等就算此处不死,回去主公处亦要受地军法处置,你好自为之!”

    “确实乃我军!”韩暹松了口气,笑着对身旁王涛说道,“倘若是曹兵,必骗我等开启营寨之门,唯有纪灵那匹夫麾下将领,才会如此……哼!这匹夫素来无礼!”

    “那营寨之门开是不开?”王涛犹豫着说道。

    “开!”韩暹一咬牙,望着王涛说道,“待会我开启营门,你便引两千精兵前去助那匹夫一臂之力,若是他在我地身死,日后回复主公我亦不好分说!”

    “末将明白!”王涛大喜说道。

    片刻过后,韩暹下令开启营寨东门,随即王涛便引两千精兵出门而去,前去助纪灵一臂之力,待他经过袁兵兵阵时,朝着那将喝道,“速速进营,纪将军自有末将前去营救。”

    “如此……多谢了!”那将皱皱眉,方才抱拳说道,待他一转身,朝着麾下‘袁兵’喝道,“速速进营!”待得身边几名举着火把的‘袁兵’经过,登时照亮了此将的脸……竟是方悦……

    而王涛自然没有看到方悦转身之嘴角挂起的那一抹笑意。

    “快快!”营门之下的韩暹急切朝着方悦喝道,“休要给敌兵可趁之机!”

    “诺!”方悦一面指挥着麾下士卒入内,一面暗暗接近接近韩暹,口中说道,“我替麾下众将士谢过韩将军!”

    “这倒不必!”韩暹沉声说道,“我岂能眼睁睁看着纪将军为那曹军所破?”

    “将军高义!”方悦不动声色地接近韩暹,虽是心中杀意顿起,但是脸上却满是笑意,轻声说道,“我家将军亦时常提起将军……”

    “提起我?”韩暹面色忽然一滞,随即复笑道,“纪将军乃我至交,想来自会提及我……”

    方悦笑着附和。

    “咦?”忽然,韩暹好似想起了什么,望了一眼营中,一拍脑袋做懊恼之色,随即嘀咕几句,转身急步走向营门之内。

    “将军?”方悦正要接近那韩暹,见韩暹这般,心中有些莫名其妙,好奇说道,“莫非是将军另有要事?”

    “要事?对!”时韩暹已走至营寨之下,转身面对方悦,冷笑连连,口中喝道,“本将要事,便是诛杀你等曹孟德麾下之兵!”

    “……”方悦心中咯噔一下,却是想不出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装作气恼说道,“将军何以如此?”

    “我便叫你死地瞑目!”韩暹冷笑着说道,“我与那纪灵匹夫素来不合,他岂会提及于我?放箭!”

    顿时营寨门处射来箭如雨至……

    该死!方悦懊恼地暗骂自己一句多嘴。

    而韩暹正好走近刘备,口中呼道,“纪将军,末将前来助你!”

    刘备对赵云使了一个眼色,随即左臂便叫心中意会的赵云划了一道,登时讯血流如注,口中叫道,“来地正好,与我同杀了此人!”

    “诺!”王涛急步上前,手持长枪走至刘备身边,与他同拒赵云,其余麾下袁术士卒,早已经与曹兵交战在一起了。

    王涛正要与他认为的‘纪灵’将军同敌赵云,没想到却见赵云收起长枪,勒马冷眼望着自己,心中颇怒,冷冷说道,“赵云,早听闻你阵斩我军五将,此刻却是勒马不前?”

    没想到赵云淡淡说道,“自有人杀你!”

    “何人?”王涛望了望赵云身边,却不曾见到何人曹军将领,冷笑说道,“你说的杀我之人何在?”

    “在此!”王涛身边的刘备大喝一声,举起长剑一剑砍下王涛头颅。

    顿时王涛麾下将士大愕,显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顿时被曹兵杀地大败。

    “糟了!”赵云望着韩暹营寨沉声说道,“被那韩暹看破了!”

    “不可能!”刘备凝声说道,“若是韩暹看破司徒之计,必不会派此人出来……”

    赵云眉头一皱,犹豫说道,“莫非是方将军言语中有些破绽,叫那韩暹看出来了?”

    “怕是如此!”刘备暗叫可惜,摇头说道,“功亏一篑,如今唯有强攻了!”

    “只能如此了!”赵云用枪杆一拍马臀,沉声说道,“刘将军,云先行一步!”随即独自一人,策马直直向韩暹营寨而去。

    望着赵云远去背影,刘备喃喃说道,“本可兵不血刃便进得韩暹营寨……唉!可惜了司徒妙计!”随即环视一眼,朝着护卫喝道说道,“发响箭,唤夏侯将军相助!”

    “诺!”刘备护卫从箭囊中取出一支特别的箭支,从火把中引了火,随即搭弓射出。

    那箭支划过天际,登时迸裂开来,散落无数火星。

    时夏侯惇引五百骑兵久候在两、三里之外的平地,淡淡望了一眼半空,他带上头盔,对麾下骑兵沉声喝道,“出发!”

    “喝!”五百精骑一声低喝。

    就在韩暹着眼于营寨东门的曹兵时,与此同时,营寨南门亦有一军偷偷摸摸前来,正是曹昂与陈到……

    Ps:今天有些累了,让我早点睡想想剧情吧……

    想计谋真的好累哦……要合理,又不能让那些配角看起来像白痴……继续欠着吧……

第二十五章 一夜!(四)

    刘备口中的妙计,却毁在方悦一时多嘴之下,莫非是韩暹气运未尽不成?

    怕是不尽然……

    心中羞愧堪当,方悦自然是身先士卒,冲杀在前,但是对面着如急雨一般的箭支,就算他勇猛亦如何?还不是被那乱箭射退?

    “将军小心!”在方悦左右的士卒急忙架起盾墙,牢牢护卫在方悦身前。

    “混账!”望着被韩暹一阵乱射、中箭惨叫着倒在地上的曹兵,方悦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推开护卫在左右的士卒,大声吼道,“休要管我!支起盾墙,随我攻进去!”

    而袁营之中,韩暹冷冷望着方悦,从身边护卫处夺过一副弓,取箭拉弓,细细一瞄,猛地射出。

    场中方悦忽然心中一警,待抬眼看时猛然发现一支箭迅如闪电,直直朝自己胸口而来,心中顿时一惊,待他一侧身之际,那箭支却是直直穿透了他的臂膀。

    “唔!”方悦眉头一皱,闷哼一声,抬眼遥遥望着寨门之上的韩暹,心中暗恨不已,怒喝一声,“可恶!”

    正欲上前,方悦忽然发现侧面横过一直银枪,斜斜挡住了自己的退路,一转身,他疑惑地望着来将,口中说道,“子龙将军?”

    “恕云无礼!”赵云斜持着长枪,跨坐在战马之上,望着方悦轻声说道,“若是方将军信得过云的话,不如且将这边交与云处置吧……”

    “可是……”可是是我坏了先生之计啊,如此我岂有退去之理?方悦皱皱眉,沉声说道,“多谢子龙将军好意,此事乃是因我而起,自然要由我一并承担!待我拿下此营,再复回先生处领罪!”

    “这……”赵云犹豫地望了一眼方悦臂上横插着的箭支,又望望方悦眼神,显然是心中有些担忧方悦。

    “原来如此!”方悦顺着赵云的眼神,望了自己左臂一眼,淡淡一笑,随即将右手长枪顿在地上,抽出腰间之剑,狠狠斩断箭支末梢、将箭支拔出,期间面色丝毫不变。

    真乃勇武之人!赵云眼神一亮,心中暗赞,既然明白了方悦不退的心思,赵云一指韩暹所在,淡淡说道,“如此,就让云助将军一臂之力吧……”

    方悦一愣,登时明白了赵云的意思,抱拳感激地说道,“如此……多谢子龙将军!”

    “这倒是不必!”赵云淡淡一笑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待我替方将军还他一箭!”说罢,赵云收起银枪,冷冷望了一眼韩暹,猛地取出弓箭,看也不看,一箭急速射出。

    箭如流星,划过一道银鸿,直直朝着韩暹而去。

    而就在赵云出现之际,韩暹已是暗自防备,待赵云对着自己射出一箭,韩暹又岂有不明之礼?急忙唤过身为护卫竖起一道盾墙。

    你要替那将报一箭之仇,我竖起盾墙,你又能奈我何?韩暹冷冷一笑。

    但是片刻,他便笑不出来了,他猛然听到身边一名护卫口中发生一声闷哼,随即他背上猛地露出半点铁色独有的光芒……

    “嗉!”一道凉风吹过韩暹脸庞,只将他惊得浑身战栗不已。

    勉强咽了口唾沫,韩暹只感觉全身僵硬,伸出颤抖不停的右手,抚了抚自己的脸庞,再复眼一看自己手心,满是血迹。

    就在这时,韩暹身前的那名护卫轰然倒下,众人急忙上前一探,却发现那人早已气绝……

    待再一看那人手持的铁盾时,却愕然发现铁皮包裹的盾牌竟是被箭支射出一个大洞,而里面的木头,早已被箭支上的劲道射烂,附近众人面面相觑,倒吸一口冷气。

    “子龙将军好本事!”方悦震惊地望着赵云喃喃说道,附近的曹兵亦是满脸佩服地望着赵云,口中大喝,士气为之一振。

    可是赵云却是皱皱眉,对着方悦的夸奖讪讪一笑,显然不是很满意。

    韩暹顿时明白,盾墙对于那赵云来说,显然是个笑话,心中战栗的他再也不敢在赵云眼前露脸。

    “哈哈,子龙将军仅有一支箭,便将那韩暹吓地不敢路面,哈哈,快哉!”方悦丝毫不顾尚在淌血的左臂,心中自是畅快。

    “区区小伎,何足挂齿!”赵云谦虚地说了一句,忽然听到后面隐隐传来马蹄踏土的沉沉声响,急切说道,“方将军,你听!想来是夏侯将军引骑兵至矣,我等当迅速挪开韩暹营前的拒马,好叫夏侯将军长驱直入……”

    “子龙将军唤在下子棱便可!”方悦衷心地说了一句,随即点点头说道,“将军之言正合我意,诸君,你等可曾听到将军之言?”

    “听得!”见赵云如此勇武,附近的曹兵自是心中战意大起,沉声喝道。

    “好!”方悦一挥长枪,大吼道,“有血性的男儿,便随我一同上前,毁了营前拒马,攻却营门,好叫夏侯将军引兵直驱而入!”

    “将军只管下令!”附近的曹兵亦大吼说道。

    方悦深深吸了口气,推开身前举着盾牌护卫着的士卒,大吼说道,“随我上!”

    期间赵云劝了数声,却见方悦始终不为所动,心中大叹,唯有策马紧跟方悦而去。

    就算是箭如雨下,但是对于赵云这样注重技巧的将领来说,自然是小菜一碟,只见他挥舞着长枪,直舞得密不透风、滴水不漏,那朝他射来的箭支,纷纷被他用枪弹开,一支也未曾漏下。

    但是当赵云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方悦时,却猛然吃了一惊,只见方悦左臂之上又是中了两箭,可以看出,他显然是在用自己的左手当箭!

    “方将军!”赵云惊声唤了一句,急忙策马赶上,大声说道,“方将军,此处有云在,将军不如暂且退去疗伤吧……”

    “是我坏了先生大事,若是此刻退去,岂有脸再见先生?”方悦左臂几乎没了知觉,用牙齿咬出手臂上的箭支,沉声说道,“还有……我不是说过么,叫我子棱就可以了,子龙将军,我欲撞开营门,助我一臂之力!”

    “……恩!”赵云猛一点头,翻身下马,护卫在方悦左右,将射向两人的箭支尽数挡开,至于别的曹兵,赵云也不是神人,显然是顾不到了……

    如此,方悦与赵云挥众曹兵直直来到韩暹营门之外,直将韩暹惊地怒声大吼不已,“射箭!死命与我射!将此二人射退!”

    寨楼之上的袁军见主将如此说,没有办法,唯有探出半个身子举弓对准营外的方悦、赵云与众多曹兵。

    面对着这种局势,就算是赵云艺高胆大,也不免有些心忧,毕竟在如此近的距离中,要用一杆枪保全两个人,就算是赵云,心中也是没有那个把握……

    “射箭!”忽然曹兵之中有人大喝一声,随即便是一轮乱箭,直直射向寨楼之上袁军,总算是解了方悦、赵云一时之围。

    “两位且安心,此处有我!”指挥着数百弓手的刘备大声喊道。

    “多谢刘将军!”方悦谢了一声,望了眼寨门,索性丢弃了手中长枪,用身体狠狠一撞。

    只见那寨门竟是发出一声呻吟,可惜……丝毫不动……

    耳边的马蹄之声越来越近,方悦面上一愣,随即一咬牙,又是狠狠撞了几下,但是由巨木钉成的寨门就是不倒……

    赵云一见,心中不忍,心中一动,用银枪插入寨门之下的泥土中,随即深吸一口,大声喝道,“起!”

    随着赵云的发劲,寨门竟是渐渐被他一个之力撬起……

    单凭一人之力将偌大的寨门撬起,便是赵云也是面色涨红,手臂青筋迸出,显然这已是他的极限了……

    “好!”方悦见此,大喜说道,“诸君,随我将此寨门抬起!”

    众曹兵大喝一声,跟着方悦用手抬起那偌大的寨门,而同时,赵云只感觉自己再也难以支持,收起银枪,半蹲在地,口中大口喘息不已。

    “给我起!”望着越来越近的已方骑兵,方悦再也顾不得许多,竟是用肩膀硬生生扛起那道寨门,而随着越来越多曹兵的加入,那道寨门终于露出了一个人高的空隙……

    “好……”赵云半蹲在地,一挥拳喜色说了一句,但是话还未曾说完,他瞥了一眼营寨之内,却是面色大惊,口中呼道,“不……”

    “果然有番本事!”只见营内韩暹望着那道寨门处的方悦与众曹兵,冷声说了一句随即一挥手,对身后严正以待的数百弓弩手喝道,“放箭!”

    弓弦之声顿响,那二十余名支撑着营寨之门曹兵还未曾反应过来,身上已是中了数箭,缓缓倒下……

    而方悦,却是半蹲着马步,咬牙将那道寨门硬生生扛在肩上,如何看得到里面的情形?待看到身边曹兵惨叫一声,身中数箭缓缓倒下时,方悦顿时心中了然……

    望着越来越近的已方骑兵,那为首一将,方悦已是望见那人面貌,夏侯惇……夏侯惇身边的两将自然是关羽与张飞二将……

    方悦已是能看到了……

    “噗噗噗……”箭支射入人体之声。

    方悦身子一震,只感觉全身力气好似好离体而去,眼前的景物也开始有些模糊。

    “夏侯将军,一切便交与你了!”方悦朝着不远处的夏侯惇大喝一举,随即一边怒吼,一边用双手缓缓将寨门托起……

    “……”韩暹吞了吞口水,不敢相信地望着方悦,随即气急败坏说道,“快射箭,射死他!”随即猛地抢过麾下士卒的弓箭,朝着方悦猛地射出一箭。

    “子棱将军!”赵云一惊,待起身时却发现脚下一软,显然是方才消耗的他大量的体力。

    韩暹射出的箭正中方悦胸口心门,方悦只感觉全身猛地一震,随即力气如潮水一般退去,不行的么……

    忽然一双大手猛地托起营门,随即有更多的手出现……

    “你们……”方悦诧异地望着这些曹兵,望着这些身上已经中了几箭却还未身死的曹兵。

    “我等……我等岂在地上……躺着看……看将军独自举着这……寨门?”其中一名曹兵嘿声笑着说道,话刚说完,他却眼珠一浊,一头栽倒在地,再也不曾动弹……

    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曹兵涌入了营寨,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帮着方悦举起了那道寨门……

    “该死!”韩暹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待回过神来之际曹兵已有不少涌入了营寨之内,韩暹大急朝着身边护卫说道,“快!速速从其余三门调集将士过来此门!速速过来!”

    “诺!”几名护卫急忙应命,连滚带爬奔向其余三门。

    “射箭,继续射箭!”韩暹又朝着麾下那数百弓箭手说道,随即亲自指挥着附近千余袁术士卒与曹兵白刃相交。

    夏侯惇的五百精骑终于到了……

    惊愕地望着扛着寨门,口中鲜血不止的方悦,夏侯惇面色铁青,死死握着手中长枪,大怒喝道,“韩暹!与我纳命来!”

    “真乃好男儿!”关羽亦是满脸惊色,凝神望着方悦中箭无数,屹立不倒。

    “……可惜天下又少一好男儿……惜哉!”张飞摇摇头一声重叹,随即与关羽对视一眼,两人猛地策马加速,待及寨门之时竟是猛然飞跃而起,持手中青龙偃月刀、丈八蛇矛狠狠劈向那道寨门。

    “轰!”两员猛将联合出手,那道木制寨门如何能挡?只听如炸雷一般的巨声响起,那道寨门竟是被关羽、张飞一击重劈,飞入营寨数丈,再看寨门上面,支离破碎……

    方悦微微一笑,总算是了却了心头的一块巨石,缓缓倒下……

    千钧一发,关羽一手托住方悦,慢慢将他放下,点点头,欲说些什么,但是望着方悦面上的笑意,他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贼子!”张飞猛然望见远处的韩暹,满脸怒色,大吼一句,持矛直杀过去,无人能挡。

    而夏侯惇也是如此,一脸怒容的他率领着五百精骑,直直朝着韩暹冲杀过去,当即吓得韩暹连退几步,急忙令麾下袁军顶住。

    “韩暹,与我死来!”夏侯惇朝着韩暹连连怒吼,但是却被袁军死命缠住。

    韩暹本就待麾下士卒颇善,如此关键时刻,袁术士卒也自然欲报韩暹平日之恩,不顾生死朝着夏侯惇杀去。

    若是夏侯惇所率领的五百精骑是重骑兵,那么这些袁术士卒自然只有被撞死的份,可惜不是……

    夏侯惇所率领的,仅仅只是轻骑兵而已……

    众所周知,骑兵一旦没了速度,那么只能被成为骑马的步兵,如今夏侯惇便是面临着这样的窘迫局面。

    随着其余三门越来越多袁术士卒赶来相助,夏侯惇与张飞两人竟反而为他们所包围,虽说对与武艺高强的两人来说,这不算什么大麻烦,但是夏侯惇麾下的精骑却没有夏侯惇与张飞这般的武艺,待杀了数名袁术士卒后,纷纷被拉下马,乱刀砍杀。

    “你且安心……”关羽凝神望着方悦说道,“关某自然斩了韩暹贼子,为你报仇!”说罢猛地起身,手持青龙偃月刀,大步走向韩暹所在,若是中途碰到几个不长眼的,皆被愠怒中的关羽斩杀。

    一刀两断,十分利索……

    “子棱将军……”赵云唤了一声,欲言又止。

    “代我告……告知先生……”方悦微微一咧嘴,轻弱说道,“方悦不能……不能再跟随先生了……望先生……保……保重……还有,唤我……子……子棱……”言毕,遂逝。

    “……”赵云心中一痛,虎目微红,犹豫着伸手合上方悦双目,轻声说道,“子棱……你且安心去,先生安危自有赵云在!若是你心有不甘,稍等片刻再归地下,待我等取下韩暹头颅再来祭你!”说罢,赵云猛地起身,手握银枪‘豪龙胆’,面色冷峻走向袁军……

    “你乃何人?为何你放此些百姓入城?”

    “……这位先生是……”

    “我乃新任城门令!”

    “末将失礼,大人有所不知,末将乃是唯恐此些百姓中混有黄巾……”

    “为一人而废百人……为百人而废万人,我不为也!你且放此些百姓入城!”

    “……诺!”

    “你好生把持城门,若是有人接近,不管何人,便索要口令……我待会口述与你,若是口令不对或是犹豫不决者,皆杀!”

    “呼……大人深谋,末将不如……”

    “……你唤作何名?”

    “末将……方悦!”

    ……

    “如今先生官居三公司徒之位,面对百姓岂可如往日一般?那些人见先生不拜已是大罪……”

    “呵呵,脱了这官府,哲与他们又有何区别?”

    “这……”

    “……大汉百姓甚苦,我等为官自不该尸位素餐,当要会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先生欲如何做?”

    “若是我说,我欲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子棱你可相信?呵呵,不必当真不必当真,哲有几分斤两别人不知,我自己却是明白的很,我只是随口说说……”

    “……先生,末将信!”

    先生,方悦看不到先生所言的盛世了,日后若是先生当真了却了平生志愿,恳请先生在末将粪头烧一黄纸,末将亦有余荣……拜谢!

    保重……

    与此同时,江哲所在曹营!

    “唔?”江哲望着纸张上那显眼的一滴墨汁,面露犹豫之色。

    “咦?夫君怎得如此不小心?”身边的蔡琰急忙拿起那张纸,轻轻吹了吹,懊恼说道,“可惜了夫君这一手好字……”

    “非是我不小心……”江哲摇摇头,皱眉说道,“方才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好的预感,为何?”

    “为夫也不知……”

    “莫非是夫君乏了?”蔡琰好心说道,“妾身观夫君心神不定,不若歇息一下,让妾身为夫君轻弹一曲,可好?”

    “……唔,好吧,今日你与我弹奏什么?”

    “这……”蔡琰沉思片刻,犹豫说道,“既然在军营之中,不若妾身为夫君弹奏一曲《将军令》如何?”

    “《将军令》?”江哲微微一愣,轻声说道,“这倒不曾听过……”

    “夫君莫急,待妾身为夫君弹来……”

    于此同时,韩暹营寨南门!

    曹昂与陈到两人引数名护卫在高坡偷偷摸摸探查韩暹营内虚实,却愕然望见南门防守似乎不是很森严,来来回回的士卒却是大大不如昨日他们见到的。

    “叔至,你观此可是有诈?”曹昂犹豫问道。

    “恐怕非是如此……”陈到凝神望着东北面,喃喃说道,“子脩,你可听到厮杀之声?”

    “咦?”曹昂一愣,细细一听,点点头犹豫说道,“莫非有一军攻韩暹营寨?此处除了我们……”

    “叔父(世叔)?”两人眼睛一亮,异口同声说道。

    “快!”陈到大急说道,“我等速速去助叔父一臂之力!”

    “恩!”曹昂点点头,指着韩暹营寨南门说道,“我等从此门进,与世叔两面夹击,韩暹必败!”

    两人对视一眼,急忙回去召集麾下士卒,以图南门!

    Ps:这里的《将军令》不是杜撰,不过查不到究竟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第二十六章 一夜!(五)

    因方悦之死而心生怒意的赵云、关羽、张飞、夏侯惇四将,通力协作,一同杀向韩暹,就算韩暹麾下之兵多于曹兵,亦难取胜,更何况,两军兵力相差不多……

    营寨东门,袁兵们早已失守,在韩暹且战且退之下,曹兵已是攻到了中军所在,但是韩暹脸上却反而少了几分焦虑。

    “正好赶上……”韩暹望了一眼凶神恶煞的四将,心中冷冷一笑。

    随着他的话语,曹兵两翼忽然涌出无数袁军,原来是北、西、南三门守卫袁军赶到了……

    这下子攻守之局势顿变,见己方被敌方三面包夹,曹兵心中有些坎坷不安。

    而这样的时候,自然要有人顶出来……

    夏侯惇身跨战马,望了赵云、关羽、张飞一眼,三人顿时意会。

    赵云等三将大步而出,一脸傲然站在曹兵阵前,各自抵御一方的袁军,而夏侯惇,自在阵中指挥麾下曹兵。

    望着向自己直冲过来的敌军,就算赵云如今仅有三四分力气,又岂是那些普通士卒能挡?待他将枪法舞起,众人只见漫天枪势好似寒冬飞雪一般,铺天盖地直扑而来,期间更是不时闪现出几多血花……

    “此人竟是如此厉害!”韩暹望见自己麾下士卒顷刻之间便被那赵云杀了十几个,心中更是震惊,暗暗说道,“此人武艺精湛,若是与其力敌,孰为不智,待将其余两将杀死,再来处置此人!”

    韩暹的想法自然是好的,但是现实总是那么的残酷……

    面对着北面而站的关羽眯着眼,竟是丝毫不顾冲向自己的袁军,脸色淡然地抚着长须,待得袁兵接近时,方才右手单手持刀,一刀挥去。

    那一刀挥地很是轻松惬意,好似他手中的刀不是重达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而是一根稻草一般……

    虽然关羽是挥得那么轻松,但是与他对阵的袁兵却是不那么认为了……一刀过后,待听到一声兵刃被击碎的声响过后,随即便是四颗头颅高高飞起……

    正好有一名袁军裨将策马直奔而来,关羽淡淡一望,随即冷笑一声,同样是单用右手,一刀重重劈下。

    那将急忙用枪身抵挡,只听“锵”的一声,那将愕然望见自己的长枪枪杆处隐隐出现一丝裂痕,随即砰然被砍成两截,而那大刀余势未尽,更是径直朝着自己头颅砍来……

    “啊!”那将惊恐地叫了一声,随即被关羽连人带马,一刀砍作两半。

    “……”韩暹张张嘴,脸色有些难看,他很不愿意相信一个事实,那红脸长须的曹将好似也不在那赵云之下……

    “苦也!”韩暹只感觉嘴里发苦,下意识地望向另外一边,也就是张飞所在。

    在韩暹不敢相信的眼神中,只见张飞一边狂笑,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在袁军中杀来杀去,竟是无人可以制衡。

    碰着,死;擦着伤!袁军自是苦不堪言。

    杀地兴起,张飞翻身下马,直直杀入袁军人数最密集之处,右手挥矛,而左手也不闲着,一手抓住一名袁术士卒,狠狠按在地下……

    说实话,那哪是按啊,就算是砸也砸不出张飞这样的效果来。

    只见那名命运悲惨的袁术士卒竟是被张飞活生生将脑袋按到了地下,身子微微抽蓄一下,便不动了,而地面,像是蛛网一般地裂开……

    好似发觉了韩暹的眼神,张飞收回左手,望着韩暹冷然说道,“韩暹贼子,好生将你头颅为老张我保管着,若是轻易为他人所杀,老张我便叫你死也不得安宁!”语气之中杀气浓烈,令韩暹不由退后几步。

    “曹操麾下猛将何其多也!”韩暹长叹一口气,心中黯然说道,今日怕是逃不过此劫了……不过,主公,我韩暹当不负你!

    思毕,韩暹抛开心中惊惧,来回指挥说道,“众军听令,刀盾手在前,弓弩手在手,列阵杀敌!”

    韩暹不愧是袁术麾下大将之才,就算被三名虎将盯上,亦是面不改色。

    “将军难免阵前亡……”韩暹喃喃说了一句,随即猛地抽出腰间宝剑,喝道,“听我号令,射箭!”

    三面的袁军总算是稍稍安定了下来,一通乱箭射出,这下子那些曹兵便有苦头吃了,被三面夹击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汰!”见此,张飞拾起地上一面铁盾,狠狠朝对面的袁兵丢去,钝如铁盾的边缘在张飞的蛮力之下,竟然硬是活生生将数名袁术士卒懒腰截做两断,余劲稍减,再正中一人脑门,只砸得那人脑壳崩裂,红白之物飞溅。

    周围的袁军面露恐惧之色,竟是吓地退后一步。

    “哈哈哈!”张飞仰天大笑,蛇矛顿地沉声说道,“若是再不退去,便叫你等瞧瞧我张翼德的手段!”话语之中隐含的浓烈杀意让袁军士卒心惊胆战不已。

    张飞的话,音如天边轰雷,响彻全场,关羽回头望了张飞一眼,微笑着摇摇头,而赵云自是诧异地望着张飞,望着他周围的袁军惨状,心中诧异说道,“先生曾言,关云长与张翼德两位将军均为万人敌,不想果真如此,此二人不在我之下……”想着,赵云偷偷望了关羽一眼,不想被关羽发觉,微微一笑作为回礼。

    曹兵士气大振,连带着夏侯惇也是豪情万丈,心中暗暗说道,“我之官位要远远高于此三人,若是军功反不如他们,如何服众?”

    想毕,夏侯惇竭力呵斥曹兵上前,而自己更是身先士卒、厮杀在前。

    韩暹见此,急忙大呼说道,“诸君,食君禄,当为君所驱!我等平日受主公恩惠乃多,今日便是以身报得主公,又有何妨?”他虽是已暗暗下了死志,但是要将曹兵击退这个念头仍然未曾消退一分。

    将为士卒之胆!在两方将领的指挥下,袁曹两军竟是一时间相持不下。

    袁军胜在兵多,更兼三面夹击,占地利;而曹兵则胜在士卒素质颇强,又有赵云、关羽、张飞三员猛将助长士气,占人和。

    是故一时之间难分胜负,此刻只要在任何一方上添加些许得胜的筹码,那么……局势便定!

    而就在两军相持不下的时候,曹昂与陈到却是引军来到了韩暹营寨南门。

    待他们相近寨门,早有守卫在那处的袁术士卒惊声喝来附近的同泽,一脸戒备地望着寨门之外的所来之军,但是待他们望见此军穿着已方士卒衣甲时,自是心中疑惑。

    曹昂对一名身穿将军铠甲的裨将王启使了个眼色,王启心中意会,策马上前指着寨门喝道,“速速开门,放我等入内!”

    只见营寨寨楼之上探出一个脑袋,正是临时负责守卫南门的一员小都统严殊,他犹豫地望了一眼王启,警惕说道,“你等乃是何人?”

    王启装作勃然大怒的姿态,指着那严殊怒声说道,“怎得如此鼓噪?我等行了半夜,又乏又饥,你若再不开门,我便杀了你拿下此门,再去韩将军帐前领罪!”

    “……”那严殊心中一惊,面上隐隐有些怒气,沉声说道,“末将有军令在身,若是你等不说出各自身份,恕末将开不得此门!”

    “放肆!”王启怒喝一声,指着自己身边旗帜说道,“睁大你狗眼看看,我等乃是何人!”

    “李?”那严殊望见王启身边那偌大的‘李’字旗帜,强忍着怒气说道,“你等可是李将军麾下部署?”

    “废话!”王启怒喝说道,“未免中途被曹贼偷袭,将军命我统兵在前充当先锋,他却率领大军随后,若是待会将领赶到,见你将我等拒之在外,必将你斩首!就算韩将军亦救不得你!”

    “……”那严殊面色一愣,沉思片刻,随即沉声说道,“非是末将不欲开启此门……若是你等当真为李丰将军麾下部署,正好,东门遭受曹袭击,你等何不去助我家将军一臂之力?”

    “你岂是叫我等去送死耶?”王启大手一挥,指着麾下士卒说道,“我等兼程赶来,三、四个时辰不曾歇息,又饥又乏,此刻你却叫我等去迎战曹兵?”

    “这……”那严殊细细一望王启麾下士卒,只见他们满脸尘土,衣甲之上亦是沾着泥水土粉,歉意说道,“非是末将不欲开启寨门,只是如今营寨为曹兵所攻,不可轻开……”

    王启眉头一皱,正要再说,却见身旁曹昂低声说了一句,心中顿时领悟,怒声说道,“好!那你便休要开启营寨之门!”随即转身对麾下士卒说道,“弟兄们,既然如此,我们便回去禀告将军,走!”

    只见麾下士卒中多有神情激昂者,大声对着寨门怒骂,使得那严殊面上难堪不已。

    “王将军……”曹昂摇摇头叹了口气,对着王启失望说道,“我等奉命连夜赶路而来,期间甚多辛苦,却不想如今却是这番局面,哼!”

    “甚是!”王启对曹昂使了一个歉意的眼神,怒声说道,“我等不思疾苦,兼程赶来,那韩暹竟命人将我等拦在门外,回去自当禀明将军,叫将军为我等讨一个公道!”随即转身策马欲走。

    这下那名严殊便有些慌了,你道严殊是何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仅仅是统领五百人的低级将领罢了,哪里遇到过如此情景?

    只见他急忙说道,“诸位勿走,我下令开启寨门便是!”

    曹昂对陈到得意一笑,陈到翻了翻眼转到一旁。

    营寨之门缓缓拉起,为了不引起袁军的警觉,王启不动声色,策马缓缓入内,待兴至那名严殊面前,淡淡说道,“算你识时务!”

    虽然听了王启的话语心有有些不渝,不过那严殊心中反而暗暗松了口气,讨好地说道,“这位将军如何贵姓?”

    “鄙人免贵姓王!”王启淡淡说了一句,随即望了一眼东门,犹豫说道,“我听此厮杀之声极为激烈,不知韩将军现在如何?”

    严殊顺着王启眼神一望,摇头说道,“这个末将也不知,只知将军方才来此调集了半数将士前去东门,想来战局不妙……”

    曹昂一听,心中一动,暗暗下令让麾下曹兵就地坐下歇息,装作乏力装。

    王启被曹昂从伯长提升为裨将,自然也是心思机敏之时,顿时意会曹昂心思,着急说道,“我本还道是你敷衍之词,不想战局糜烂如此,众将军,速速随我前去……”说了半截,他面色尴尬之色望着麾下士卒,那些坐在喘息不已,神情疲倦的士卒。

    “非是末将敷衍之词……”严殊好心地将话题挑开。

    “不若……”曹昂犹豫一下,上前对王启说道,“将军,我思……我等如今虽说无力厮杀,不过若是防守,倒还勘勘可行,不若这般,就让我等把守此处,让这位将军前去助韩将军一臂之力,如何?”

    “这……”王启心中直赞少将军聪慧过人,面上却十分犹豫,沉声说道,“我等何来力气防守……”

    “如此倒是可行!”严殊眼睛一亮,对着王启说道,“将军亦是主公麾下,莫非欲坐看我家将军苦战不成?”

    “荒谬!”王启故意大声说道,“你且看看我等将士,如此岂能厮杀?不如待李将军到来,再做处置亦不迟!”

    严殊楞了楞,皱眉说道,“末将亦知诸位难处,但是如今我家将军且在危难之中,如何能坐等李将军?我思不如这样,此地便由将军把守,我引此五百军为我家将军略尽绵薄之力!”

    “五百将士如何够?”曹昂皱皱眉,随即一咬牙,对王启沉声说道,“将军,同为主公麾下,我想李将军亦不能坐看韩将军苦战,末将有些余力,当同此位将军一同前去!”

    “末将亦是!”陈到沉声说道。

    “多谢两位将军!”严殊抱拳说道。

    “既然如此……”王启大喝一声说道,“你等可有力再战?有再战之力者随他们一同前去!”

    在曹昂的示意之下,几名伯长犹豫站起,随即有越来越多的士卒站起……

    严殊大喜,抱拳连连说道,“待得击退曹兵,我家将军必与大犒诸位!”

    “不必了!”陈道不似曹昂一般能说会道,冷冷说道,“还不速速领我等前去,且在此处耗费时辰?”

    “对!”严殊猛然一惊,随即引那五百袁军同曹昂、陈到并五百余曹兵一同赶往中军所在。

    期间曹昂悄悄对陈到说道,“叔至,待得此人将我等引见韩暹,我等便一同发难,诛杀韩暹!袁军必溃!”

    “我岂是不知也!”陈到微微一笑,随即瞥了曹昂一眼,淡淡说道,“不过若论偷袭,子脩一人足矣……”

    “岂敢岂……”曹昂笑嘻嘻地回了一句,猛然醒悟,这明显不是一句好话嘛,没好气地对陈到翻翻白眼。

    淡淡望着袁军皆数离开,王启望了一眼麾下,沉声说道,“还不速速起身!取引火之物将此营寨点燃!”

    “诺!”麾下十余名伯长猛地翻身而起,一点也看不出方才的疲态,各引百余士卒向四周散开。

    韩暹的营寨不大,一刻之后曹昂与陈到便看到厮杀的场面,何其壮观,比他们偷袭的那一场要激烈得多。

    而曹昂更是看到了曹兵阵中大声呵斥、指挥若定的夏侯惇,强忍着心中激动,紧跟严殊之后。

    见有人前来,阵中的韩暹警觉地望了一眼,待见到是麾下小都统严殊时才松了口气,对于麾下的将士,韩暹虽不能说尽数叫得出他们的名字,但是心中多少有些印象,如严殊这般临时提拔守卫寨门要地的,更是不必说。

    韩暹随即便唤过严殊,惊声问道,“你……我不是叫你把守营寨南门么!”

    “将军勿急!”严殊抱拳沉声说道,启禀将军,李丰将军遣援兵至!”

    “援兵?”韩暹听到援兵这两字,心中就是一惊,眯起眼睛直直望着严殊身后的曹昂,沉声说道,“李丰何在?”说话时,他的手隐隐握着腰间的刀柄。

    “启禀韩将军,将军想来还有一段时日……”曹昂自然瞟到了韩暹虚握刀柄的右手,恭敬说了一句,但是见韩暹不解,曹昂便又解释说道,“将军明鉴,将军营寨附近有一支曹军暗伏,我家将军恐行军之时被其所趁,遂命我等在前,将军自领兵在后!”

    “哦?”韩暹细细地打量着曹昂,淡淡说道,“我观你年岁尚幼……现居何职?”

    “末将任牙将!”曹昂一抱拳说了一句,随机指着陈到说道,“此乃我弟,为末将之副,为偏将!”

    韩暹眼睛一眯,怀疑说道,“你等尚未及冠,且居牙将之位?哼哼!”

    “这……”曹昂面上好似出现一丝尴尬,犹豫一下拔出腰间战刀,韩暹一惊,亦是半拔腰间之剑,他身边护卫,皆是一脸戒备望着曹昂。

    “将军这是为何?”曹昂错愕地说了一句,举着那柄战刀说道,“此事不好说,但若是将军看了此物,当下明白……”

    韩暹狐疑地令护卫取过曹昂手中的战刀,细细一看,面色顿时变得十分古怪,只见战刀刀身末处,隐隐刻着数个字,‘赐李丰于初平二年十二月”。

    看此口气,便可知道是袁术赐予李丰的战刀,但是为何却被曹昂所得呢?原来当日李丰正是因为单臂对阵曹昂,被他挑飞战刀之时,乃大呼附近将领求救,事后打扫战场之时,曹兵自然将此物交与曹昂。

    “好一个李丰!”韩暹又好气又好笑,摇头说道,“平日见他掌军甚严,不想今日……”望了眼曹昂,韩暹笑着说道,“你等乃他族人?”

    小李子……且叫你占小爷一次便宜!曹昂尴尬地扰扰头说道,“论辈分,我等乃李将军侄儿……”

    韩暹苦笑着摇摇头,挥手让护卫退下,随即将战刀交还曹昂,语重心长说道,“两位世侄还是速速离去吧,若是在此,恐怕世叔我保全不了你们啊……”

    曹昂正在苦思如何接近韩暹,闻言说道,“我等身为将领,岂可叫世叔保全,我等亦能上阵杀敌!”嘴上这么说,但是他心中却是暗呸不已,皆叫你这将死之人也占小爷一次便宜!

    韩暹微微一笑,赞许地点点头,唤过曹昂说道,“既然你等有此心,甚好,只要世叔仍在,你等当无事!”

    曹昂道了一声谢,顺理成章地接近了韩暹。

    “曹孟德麾下果真猛将如云啊!”韩暹望着远处的曹军叹了口气。

    曹昂暗暗与陈到对视一眼,点头说道,“我听李将军说过,早先便有一曹将唤作李通,斩杀我军一员大将!”

    见曹昂对那李丰不叫叔父叫将军,韩暹暗暗点头,他哪知道曹昂心中的想法?闻言摇头说道,“那李通还不算什么,我等面前那三员曹将才算得上猛将!世侄你看,那人唤作赵云、赵子龙,对阵我军五将竟将他们尽数诛杀,那赤脸长须的唤作关羽、关云长,那黑脸环眼的,唤作张飞、张翼德,此三人皆是万人敌,还有阵中指挥的那员将领,乃是曹阿瞒麾下大将……”

    “此人我知!”曹昂笑着说道。

    “哦?”韩暹诧异地望着曹昂,轻笑说道,“世侄知此人?”

    “正是如此……”曹昂笑了笑,见韩暹与他身边护卫皆放下了提防之心,脸色猝然一变,大声喝道,“此人乃我族中大叔!”说着,猛地握起那柄战刀,朝着韩暹重重劈下,口中大声喝道,“我非那李丰之侄,我乃曹大将军之子曹昂曹子脩!”

    陈到亦与那五百余曹兵猝然发难。

    “你……你是曹阿瞒之子?”韩暹被曹昂一记重劈,伤口深可见骨,乃用手捂着创口艰难说道,“好一个曹阿瞒,父如此,子亦如此……”

    曹昂面色冷峻,直对韩暹眼神。

    此人如此年幼,便有这等胆识,日后必成大器!曹孟德啊曹孟德,上苍何以如此厚待与你!韩暹凄然一笑,指着曹昂笑着说道,“韩某一时不察,却为你这小儿所趁,乃是天意如此……哈哈!韩暹大好头颅在此,你何不来取?”

    “如你所愿!”曹昂冷然上前,一刀砍在韩暹喉咙之处,溅得自己一身血。

    主公……我韩暹不曾负你!乃是天意如此……

    “砰!”韩暹重重砸在地上,眼中仍有几分不甘。

    “韩暹死了!韩暹死了!”陈到见曹昂斩了韩暹,大呼说道,其余曹兵亦大声呼喊。

    “将军?”严殊显然被眼前一连串的事件弄得心中发闷,只待韩暹身亡倒地之时方才惊醒,怒喝着冲向曹昂,欲为韩暹报仇。

    陈到见此,几步赶上,一枪戳入严殊后心。

    只见严殊愣神地望了一眼胸口露出的枪尖,转头望了陈到一眼,凄然地笑道,“将军且等末将片刻!”随即一咬牙,不顾自身,仍是向曹昂冲去,任由陈到的枪尖从自己胸口带走一大块血肉内脏。

    但是曹昂只是稍稍一侧身便躲开了严殊的攻击,默然地望着严殊眼神中闪烁着强烈的不甘,黯然倒地。

    “这便是战场!”陈到走到曹昂身边,拍拍他肩膀说道,“我八岁时便跟随徐帅……跟随长辈上得战场,这些事我见得多了,他是条汉子,但是就算如此,我等亦不可掉以轻心,不然死的便是我们……”

    “呼!”曹昂深深呼出一口气,淡淡说道,“我明白……”

    韩暹一死,他所在的中军自然大乱,而曹军阵中的夏侯惇疑惑地望了一眼那处,忽然面色一愣,张张嘴惊得说不出话来。

    “子脩!”夏侯惇惊愕地大喊一声,竟是策马直驱而前,到得曹昂身前。

    “末将曹昂,见过夏侯将军!”曹昂抱拳说道,他身边的陈到亦抱拳说道,“夏侯将军安好!”

    “你小子!”夏侯惇望了一眼附近的行事,畅快地拍了一下曹昂的脑袋,随即又拍拍陈到的肩膀,笑着说道,“做得好!若不是你们,我等还需一番苦战!”

    夏侯惇正说着,忽然营中四面火起,唬得他心惊不已。

    “大叔莫慌!”曹昂笑嘻嘻地说道,“乃是侄儿下令麾下将士在营中四面放火,好叫袁军溃败,再无死战之心!”

    “好小子!”夏侯惇面上有些尴尬,低下身悄悄问道,“你父与你多少兵马?”

    “五千!”曹昂说道。

    夏侯惇张张嘴,复身在马上坐好,嘀咕说道,“当初我跟随孟德,初战亦无有领这般多兵马……”

    “韩暹呢?”一声大喝,张飞策马赶来。

    “被我斩了!”曹昂得意说道。

    张飞一愣,上下打量了曹昂几眼,方才说道,“好胆识!”关羽亦赶到,打量着曹昂暗暗点头。

    “这位想必是主公的公子吧?”赵云挺枪走来,对曹昂抱拳说道,“还望公子将韩暹头颅与我,我要用此物祭拜子棱!”

    “子棱?”曹昂喃喃说了一句,惊声说道,“方……莫非是方大哥他……”

    夏侯惇、关羽、张飞对视一眼,默不做声,赵云犹豫一下,抱拳说道,“此战若无子棱,我等亦进不来此营寨!”

    曹昂与陈到对视一眼,陈到默然走至韩暹尸首之前,抽出长剑将他头颅斩下,回身递给赵云。

    赵云接过,默然不语,转身便走。

    “赵将军且助!”曹昂喊道,“容我等一同前去……”

    赵云转身望了曹昂一眼,点点头。

    建安八月六日夜,曹操麾下江哲军攻破袁术麾下大将韩暹所立营寨,斩韩暹并大小武将二十余名,杀三千余士卒,俘虏近两千,其余两千余四散逃逸。

    而曹军一方,阵亡士卒近两千,其余近两千士卒重轻伤不等,另外,江哲麾下大将方悦……阵亡!

第二十七章 袁术思退!

    韩暹兵败被杀,这自然是一个让人展颜的好消息,但是曹军帐中的江哲却是丝毫笑意也无,愣神地望着躺在地上无一丝气息的方悦。

    “……”江哲深深吸了口气,脸色绷紧。

    帐中夏侯惇、赵云、高顺、刘备、关羽、张飞均低头沉默不语,就算是曹昂与陈到,也不敢在此刻开口说话。

    犹豫了一下,赵云猛地上前,单膝叩地,抱拳说道,“先生,皆是云之过,若是云能帮子棱挡住那些箭支,子棱他亦不会……”

    “司徒!”张飞见赵云欲出来顶罪,大声说道,“老张认为这非是赵将军之过失……”

    “翼德,闭嘴!”刘备沉声喝道。

    张飞望着刘备的眼神,讪讪地后退。

    “呼!”吐出一口胸中闷气,江哲看似十分平静地说道,“何人可将事情经过一一对我道来?”语气是十分平淡,但是帐中众将亦听得出言语中的沉重。

    见赵云欲开口,夏侯惇上前一步,拍拍赵云肩膀,随即对江哲抱拳说道,“先生,事情经过如此……”他缓缓将事情经过说出。

    “原来如此……”江哲坐在位中,黯然叹了口气,一抬手轻声说道,“子龙,你且起来吧!”

    “……诺!”赵云一抱拳,犹豫着起身。

    “那韩暹呢?”江哲淡淡问道。

    赵云一抱拳,沉声说道,“末将已取此人头颅前来,先生请看!”说着,他唤入早候在帐外的一名士卒,从那士卒手中取过韩暹头颅高高提起。

    江哲淡然地望了那个头颅一眼,叹息说道,“既然已杀了此人为子棱报仇,也就够了,我等也勿要再愚弄死者……”说着,他起身缓缓向帐外走去,口中轻声说道,“走,我们去送子棱一程!”

    “诺!”众将齐声喝道。

    半刻之后,在夏侯惇的指挥下,几十名曹兵径直在江哲大帐之外十余丈数放置柴木,再将方悦遗体放在上边。

    接过赵云递来的火把,江哲凝神望了方悦遗体良久,终于上前几步,将那些柴木点燃。

    火借风势,熊熊而烧,片刻之际便将方悦的身躯吞没了。

    “唉!”江哲一阵长叹,众将与附近屹立观望的曹兵均沉默不语,凝神望着火中的方悦,眼中充满了敬意。

    说实话,方悦着实是江哲麾下第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早在徐州时便投入江哲麾下,如今已有三年,虽说是主从身份,但是江哲却一直将方悦当成好友对待,如今猛然遇到此事,江哲心中自然是沉痛不已。

    待得赵云将装着方悦骨灰的瓦坛放置在江哲面前的案上时,江哲仍旧感觉有些恍惚。

    摇摇头,江哲铺开一纸,提笔写了四个大字,“忠肝义胆”……

    “来人!”江哲轻声唤道。

    夏侯惇猛地撩起帐幕,对外喝道,“来人!”

    一名曹兵匆匆而入,于帐内叩地候命。

    “子棱乃是河内人士,如今不幸身陨,自然要魂归故土,你且带几十人一同前去,将子棱骨灰与哲之所书,交付他族人,记住,要厚葬!”

    “诺!”那曹兵沉声应道。

    “还有!”沉思一下,江哲继续说道,“若是子棱族人有何困难,不妨让他们前来许都找我,哲必然有所安排……唉,你去吧!”

    那曹兵应了一声,上前接过江哲手中纸张,放入怀中,随即一抱拳,捧起方悦的骨灰坛,转身便走。

    “司徒!”张飞抱抱拳,上前说道,“那……韩暹那厮头颅如何处置?”

    江哲微微一转身,望着张飞沉声说道,“你乃命人将韩暹尸首送置袁术营中!”

    听得出江哲话语的浓烈怒气,就连张飞这样的猛将也不由心中暗暗咋舌不已。

    “众将听令!”江哲沉声喝道。

    “末将在!”众将上前一步大声应道。

    “如今韩暹已死,我等即刻拔营,与孟……与主公汇合,共图袁术!”

    “诺!”

    建安元年八月七日,江哲下令拔营,率领麾下两万余将士前往曹操所在大营,与他汇合。

    同一时间,得到了曹操书令的曹洪、李典、乐进、于禁四将亦开始对浚山、琅琊等地用兵,欲断袁术羽翼。

    而此刻的袁术且是病情稍稍好转,在帐中勉强坐在榻上翻阅往日的战报。

    忽然一名士卒匆匆而至,叩地禀告,“启禀主公,曹军遣数人送一大匣子于营外。”

    “唔?”袁术面色狐疑,望着那名士卒冷笑说道,“如今我与曹阿瞒势同水火,你岂是不知耶?给我丢出去!”

    “这……”那名士卒犹豫了下,方才说道,“主公还是见见吧……”

    “你!”袁术面色不渝,正要出言呵斥,忽然望见那士卒面色,心中暗暗说道,莫非另有别情?

    于是袁术沉声说道,“好!我便见见曹阿瞒欲赠我些什么!你速速将那物取来!”

    那士卒欲言又止,随即抱拳而出。

    摇摇头不明所以,袁术正要低头继续观看近几日的战报,忽然别驾杨弘急急走入帐中,袁术疑惑说道,“你不在营中代我理事,此刻前来所谓何事?”

    只见杨弘愁容满面,凝声说道,“主公,大事不好……”

    若是别人这句话,袁术早便发怒了,但是此刻心腹杨弘说出此话,袁术便有些心惊了,沉声说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杨弘犹豫一下,低声说道,“启禀主公,纪将军兵败为曹孟德所俘,所立营寨亦被曹孟德一把火烧了,李将军救援韩暹将军,不想中途被曹军所伏,无奈撤兵而回……”

    “……”袁术张张嘴,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一下心神,沉声说道,“何时的事?我为何不知?”

    杨弘双膝叩地,大拜说道,“皆是弘之过失,请主公责罚!”说完,他将近日发生的事一一说与袁术。

    “起来吧!”岂料袁术一反常态,淡淡说道,“我责罚你又有何用?若是你当真心中羞愧,便好生想想,如何对付曹阿瞒,如何对付江守义!”

    “主公不知,曹阿瞒麾下除却那江哲之外仍有一名谋士,唤作郭嘉,表字奉孝,与那江哲被人同称为‘颍川六友’,日前亦是他对曹操道出了‘瞒天过海’之计……”

    “你……如何得知?”袁术疑惑说道。

    “弘得纪灵将军麾下溃败之兵来报,欲救时撞到曹操派出的斥候,严加拷打方才问出实情!”

    “哦?”袁术点点头,忽然面色一变,震惊说道,“你说……如江哲那般的,还有五个?”

    杨弘愣愣地望了眼袁术神色,犹豫说道,“据那几名曹兵所言,‘颍川六友’分别是荀文若、戏志才、荀公达、李显彰、郭奉孝以及江守义!”

    “嘿!”袁术失声笑道,“那江哲竟排末位?”

    “这倒不是!”杨弘摇摇头说道,“恐怕是按年岁辈分排来……不然为何是单单是那江哲名声显赫,其余五人却是名声不显?不过弘所思,既然他们六人号称颍川六友,那么才学自然也同那江哲不相上下……”

    正说着,方才那名士卒领着数名士卒抬着一个箱子缓缓入内,低声禀告道,“主公,这便是曹军送来的……”

    “哦?”袁术冷笑着上前,口中说道,“我倒要看看,曹阿瞒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恐怕非是曹操所送……”那士卒咽了咽口水,艰难说道。

    “你说什……”说了半截,已是打开了箱子的袁术却怎么也说不出下文,瞪大眼睛望着箱子中的‘东西’。

    杨弘皱皱眉,好奇地一望,顿时失声惊叫道,“韩暹将军?”

    “……”袁术面色铁青,不发一语,猛地将箱子合上,望着那数名士卒沉声说道,“你等且去将韩暹将军尸首好生安置,日后回寿春再行厚葬!”

    “诺!”数名袁术士卒复身抬起箱子而出。

    “韩暹如此谨慎之人,竟也为江哲所破!”袁术叹息地摇摇头,顿感有些头晕,急忙扶榻坐下。

    “为何主公说是那江哲,而不是曹操?”杨弘有些疑惑地说道。

    “若是送来的是曹孟德,必定会另遣一人,送一书信与我,上书嘲讽之言;如此单单只是送尸首而来,必定不是他!如此便只有那江哲了……”袁术淡淡说了几句,随即摇头说道,“虽为敌我,不过只观江哲此举……此人仁义之说倒也名副其实,难得,难得!”

    “我倒是认为此举乃是那江哲欲激怒主公!”杨弘淡笑着说道。

    “我却认为非是如此!”袁术摇摇头说道,“若是他当真欲激怒于我,岂会如此轻易将我麾下大将尸首还我?当是要好生侮辱一番!他这是在警告我等,若是我等再居此不退,下场便如韩暹这般!江哲……江守义倒也光明磊落……哈哈哈!”

    “主公?”杨弘疑惑望了眼好似变地有些不一样的袁术,犹豫说道,“莫非……莫非主公欲退兵?”

    袁术望也不望杨弘,顾自说道,“在榻上数日,我却想通了许多往日不曾想通的事……我等为何定要与曹孟德如此争斗?徐州吕布虽与我为盟,但是多日按兵不动,欲坐看我等与曹操两败俱伤,既然我等已无力再图徐州,不若早退!叫那吕布独自人面对曹操……”

    杨弘楞了楞,犹豫说道,“曹孟德麾下猛将如云,又有诸多如江守义这般的谋士为助,吕布想来难以抵挡,必败!”

    “话是如此!”袁术淡淡笑道,“但是吕布麾下亦是五万兵,更何况徐州乃是钱粮重地,曹阿瞒一时半刻亦攻不下,若是他欲强攻,便是攻下徐州亦损兵折将……到时我等再见机行事,何乐而不为?”

    “主公所言大善!”杨弘笑着拱手说道,“原本弘心中早有劝主公退兵之念,但唯恐主公责罚,不曾明言……”

    “哼!”袁术淡淡说道,“我袁公路岂是不识好歹之人?你且遣一人去曹操大营,就说让他放回我麾下纪灵与众士卒,我便撤离徐州,将攻下城池全然交给他!”

    “主公如此大度,真乃我等之幸!”杨弘大拜说道,“既然如此,弘当亲自去曹营一趟!”

    “你?”袁术皱皱眉,凝声说道,“曹阿瞒奸诈之人,更可况我军正与他交锋,你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主公勿要担忧!”杨弘淡笑说道,“我思曹操亦甚想与我军谈和,主公不知,曹孟德初为大将军,自当要做一件大功,以表天下,如此才会进兵徐州,若是与我等久战相持不下,而后粮尽黯然而回许都,他又有何面目再对面天下人?又有何面目做的大将军之位!”

    “你料错矣!”袁术失笑说道,“曹孟德此人,并非很是在乎世人言语,独断专行,胆大妄为……也不知上苍为何如此重他,与他这般多的良臣猛将,何其不公!”

    “……”杨弘张张嘴,欲言又止。

    “咳!”自觉失言的袁术咳嗽一声,淡淡说道,“既然如此,你便去一趟曹营,叫那李丰陪你一道去,将功赎罪……万事小心!”

    “多谢主公关心!”杨弘拜谢而退。

    见杨弘躬身而出,袁术复身坐在榻上,皱眉抚了抚心口,重重叹了口气,随即起身从桌案之上抽出一份书信,冷笑说道,“区区一太尉之职,便叫你如此失态,荒谬!想我袁家四门三公,便是再多一位居三公之人,又能如何?空有三州之地,不思作为,哼,亏叔父如此看重与你!”

    袁术面色冷峻凝神望了那份书信良久,忽然想起梦中所见,喃喃说道,“代汉者,当涂高也……”

    而另外一边,曹操得闻江哲引兵前来,亲自与麾下将士在寨门处等候。

    远远望见一军徐徐而来,黑底白字的‘江’字旗帜迎风招展,好不威风。

    曹操笑着对身边众人说道,“在守义之前,操实不知书生亦能拜将!”

    李通、徐晃、夏侯兰三将皆笑,郭嘉摇摇头,嬉笑说道,“可惜此书生只能在帐中运筹帷幄,且不能上阵杀敌,惜哉……”

    想起江哲那三脚猫的武艺,曹操哈哈大笑,指着郭嘉说道,“此话不可当着守义面前说,他在许都之时日日习武,对自己武艺颇有信心啊……”

    郭嘉摇摇头一声轻笑。

    “来了!”曹操低喝一声,一整衣衫,背负双手笑眯眯地望着远处的江哲。

    “咦?”远处的江哲自然也望见了曹操,策马前行几步,随即翻身下马,对曹操抱拳说道,“主公,哲不辱使命!”

    “好!”曹操大笑着走近江哲,忽然低声说道,“此主公二字,还不如‘孟德’来得亲切!”

    “你当我欲如此叫你?”江哲翻了一个白眼,小声说道,“孟德,你亲自来营外迎接,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曹操哈哈一笑,轻声说道,“外人眼中,你乃司徒,我乃大将军;在操眼中,你乃司徒公府上那位‘落魄’书生,我亦是一不得志的济南相,你我相交,贵在知心,岂容得外人胡言乱语?再者,你一路前来,夺城斩将,诸多功劳,操便是亲自迎接又有何妨?”

    “随便你!”江哲翻了个白眼,口中大声说道,“大将军,请!”

    “嘿嘿,如今你又杀了那韩暹,袁公路必心怒不已!”曹操笑着说了一句,口中说道,“司徒请!”

    与曹操并行几步,江哲叹息说道,“随时斩了那韩暹,但是子棱也……唉!”

    “子棱?你府上家将方子棱?”曹操楞了楞,皱眉说道,“那韩暹竟有如此本事?守义,为将者难免亡于阵前,待操回得许都,再行追封!”

    “死都死了,追封又有何用?”江哲摇摇头,轻声说道,“我已令麾下将士将子棱骨灰送往他故地河内,欲探探子棱有无族人,若是有的话,自好好生安置,好叫子棱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

    “善!”曹操点点头,与江哲步行至众将面前,指着夏侯兰说道,“守义,此人乃操族中子侄,子尚,还不上前见过你江世叔?”

    夏侯兰方才正望着江哲年轻的面貌发愣,闻言顿时抱拳恭敬唤道,“小子夏侯兰,见过世叔!”

    “阿兰?”跟随在江哲身边数步之外的赵云诧异唤道。

    夏侯兰心中一动,猛地抬头,对赵云一抱拳,口中嬉笑说道,“夏侯兰见过安南将军……”

    “你小子!”赵云没好气地上前,在夏侯兰肩膀上重重一拍,惊奇说道,“你……你为何在此?”

    “嘿!”夏侯兰笑着说道,“我不是曾对你言,我欲去鄄城投我大叔么?”

    “你大叔……”

    夏侯兰嘿嘿一笑,对策马而来的夏侯惇抱拳说道,“末将见过夏侯将军!”

    “子尚?”夏侯惇眼睛一亮,下马对夏侯兰说道,“早先收到你书信,言你欲来投我处,我等了良久不见你前来,如今却在你叔父帐下听用?”

    “小侄原本在二叔帐下……大叔,待日后小侄再慢慢对你言!”

    “好!”夏侯惇应了一声,上前对曹操一抱拳,曹操点点头,兄弟之间自然不必过多话语。

    “嘿!妙计百出的司徒大人……”郭嘉笑嘻嘻地唤了一句。

    “去去去!”江哲没好气地挥挥手,随即走到他身边小声说道,“我说你们真够大胆的,四将皆出派出?如此惊险的计谋也敢施行?”

    郭嘉还来不及说话,他身边的荀攸苦声说道,“岂是我等出的那计?不瞒守义,当日我写下那份书信与你时,心中甚慌,唯恐袁术看破,引兵来袭……”

    与郭嘉对视一眼,江哲撇嘴说道,“装,继续装!”

    “……”荀攸撇撇嘴,随即三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曹公!”刘备引关羽、张飞上前,恭敬地抱拳唤道。

    曹操望了一眼关羽,又望见关羽身边的张飞,心中大喜,笑着上前对刘备说道,“有玄德相助,操心中甚喜!唉,对于公孙伯圭之事,操也是……”

    “曹公言重了!”刘备轻声说道,“得司徒善言诱导,刘备方觉伯圭兄所行甚为不妥……若是我等日前有得罪曹公之处,还望曹公海涵!”

    “哪里哪里!”曹操笑着望了江哲一眼,心中暗暗诧异说道,“守义曾言此人不可小觑……我倒要看看,此人有如何不寻常之处!”

    于是,曹操乃命诸军进入营寨安歇,令夏侯惇、夏侯兰、李通、徐晃好生安置将士,由荀攸留下负责,其余皆遂曹操入帐。

    待得帐内,曹操身坐主位,其下,江哲自然是位坐左首,然后依次是郭嘉、赵云;右手边则是刘备、关羽、张飞;而立下了大功的曹昂、陈到,为曹操深喜,站在曹操左右充当护卫。

    “原来如此!”曹操听罢江哲的叙述,笑着对曹昂陈到说道,“有勇有谋……做得好!”

    “多谢父帅夸奖!”曹昂自然是要比陈到放得开,闻言喜色回道。

    “岂是夸你?”曹操虽说心中很是满意,但是口中却故意说道,“为父乃是夸叔至!”

    “父帅何其不公!”曹昂瞪大眼睛说道,“若是无孩儿急智,单凭叔至一人岂能得此大功?”身边陈到望了江哲一眼,见江哲点头赞许,脸上顿时扬起浓浓喜色。

    “哈哈!”曹操摸摸曹昂的脑袋,笑着说道,“既然如此,你二人日后当再复如此,通力合作,再建奇功!”

    “只要父帅莫要再让我们去佯攻便是……”曹昂很是不满地说道,众将皆笑。

    曹操亦笑着说道,“若是你当真有那般本事,为父自然大用!”

    “此言当真?”曹昂问道。

    “自然!”

    忽然,一名曹兵匆匆而入,叩地禀道,“启禀主公,袁术派遣使者前来,此刻正在营外等候!”

    “袁公路?”曹操面色一沉,冷冷说道,“到了这份上,他还有脸遣使者前来见我?给我轰出去!”

    “主公且慢!”郭嘉正色说道,“依嘉之见,不若唤那人进来,看看袁术欲要此人说些什么……”

    “这……”曹操犹豫着望向江哲。

    江哲摇摇头,淡淡说道,“哲岂会因私费公?战场之上,生死且按天命,更何况韩暹已诛,当是为子棱报却了杀身之仇……”众人未免江哲想得太多,急忙出声附和。

    “善!”曹操点点头,正色喝道,“唤那人进来!”

    片刻之后,袁术使者、别驾杨弘徐徐步入大帐,身后跟着袁术部将李丰。

    对着曹操并帐中众人深深一礼,杨弘轻声说道,“弘见过大将军,见过诸位!”

    “嘿!”曹昂笑嘻嘻得指着李丰说道,“李将军,别来无恙!”身旁曹操亦是心中暗笑。

    这臭小子!李丰心中怒骂一声,强忍着怒气低头不语。

    “好了!”曹操轻声喝止曹昂,转头对杨弘淡淡说道,“你此来所为何事?速速说来!”

    杨弘听罢,微微一笑,拱手说道,“乃是为大将军名声而来!”

    “无稽之谈!”坐上的江哲淡淡说道,他下手郭嘉亦是面待冷笑,嘲讽说道,“袁公路遣你前来,所求亦不过一个谈和之事,你岂是欺我等不知耶?”

    杨弘心中大惊,细细打量着说话的这两人,微笑说道,“两位想必就是弘闻名已久的江守义、郭奉孝了……”

    江哲此刻正对袁术的人没有丝毫好感,冷冷一哼不欲接话,郭嘉微微一拱手,淡淡说道,“些许薄名,何足挂齿,还是速速将此行目的一一说来,我等可没空与你闲扯!”

    这两个倒是难对付!杨弘心下犹豫,随即暗暗下定主意,抱拳对曹操说道,“正欲曹大将军麾下两位贤士所言,我主乃命我前来谈和……”

    “是求和吧……”郭嘉为江哲出气道。

    杨弘面色一滞,皱眉说道,“两位妙计连连,弘心中甚是钦佩,但是两位且勿要忘了,我主麾下仍有四万兵马,若是与徐州吕布联合,想来曹大将军此行怕是也要无功而返吧……”

    曹操面色不渝,冷哼一声。

    冷笑着,郭嘉出言讥讽道,“若是无粮,就算兵士再多就能如何?”

    杨弘皱皱眉,正与反驳,忽见江哲淡淡说道,“你主可见到哲送去的礼物?”

    “……”杨弘张张嘴,沉声说道,“司徒大人所送的礼甚大,我主甚是心喜!此行特托我感谢司徒大人美意……”

    “那就好!”江哲淡淡望了杨弘一眼,说道,“哲还怕你主会不喜欢呢!”

    杨弘张张嘴,苦笑一声说道,“两位,依两位才识,怕是并非看不出如今局势吧?若是我等两军再行交战,恐怕要让那吕布占了便宜去……”

    “看得出又怎样?”江哲冷声说道,“我知你欲说什么,不外乎我等交还所俘的你方士卒将领,你等且撤离徐州,对么?”

    杨弘一愣,随即一拱手笑着说道,“司徒明见,正是如此!”

    “可笑!”江哲低喝一声,沉声说道,“如此无礼的要求,你确定你是来谈和的?”

    “这……”杨弘诧异一下,疑惑说道,“司徒何出此言?弘自是来谈和,不曾有假……”

    “那好!”江哲淡淡说道,“我且来问你,你一来要求我等放回你方将士,二来又要我等放你等回去,但是却不曾许下我等任何好处,天下间竟有如此荒唐之事?”

    “司徒所言差矣!”杨弘拱手说道,“我主乃欲将所占领的城池交与曹大将军,岂不能算是好处?”

    “荒谬!”江哲冷然说道,“既然如此,你回去对你主说,我等不要这个好处,让他将所占领的城池尽数挪回属地去!”

    “噗!”曹昂失笑,随即心中一惊,但是见自己父亲好似也强忍笑意,顿时对陈到使了个眼神:世叔当真厉害……

    那是自然!陈到得意地昂昂头。

    其余众人亦是被江哲此言弄得哭笑不得,本来压抑的气氛一下子提升了不少。

    “……”杨弘凝神望着江哲,微笑说道,“若是在下没有听错的话,司徒想来也是欲与我主谈和?”

    江哲望了曹操一眼,见他一抬手,让自己力主此事,乃对杨弘沉声说道,“你等是谈和也好,求和也罢,我自然是允的……”

    “额?”曹操、郭嘉与帐中众将皆有些愣神。

    “我等可以放开一条路让你们通过……但是!”江哲凝声说道,“所俘虏的你方士卒将领,我等却是不会如此便宜交还你等!”

    “……”杨弘心中细细一辨,忽然醒悟说道,“既然如此,还请司徒放句明话,究竟怎样,才可放回我军将士!”

    “换!”江哲望了杨弘一眼,淡淡说道,“不管你等是用治下百姓来换也好,用钱粮、马匹、兵器还换也好,都可以!但是,唯一一点,不可用徐州百姓、财物来换?”

    “这是为何?”杨弘微笑说道,“方才司徒不是不要我主公所占下的城池么?既然此些城池为我主公所占,那么城池中的百姓、财物,自然也归我主所有,为何不能换?”

    “荒谬!”江哲指着杨弘嘲讽说道,“此刻你亦在我军营中,我等是否可言,你乃我军中之物?”

    “你!”杨弘气结,沉声说道,“司徒莫要强词夺理!弘乃是人,又不是东西,岂能用‘物’字形容……”话刚说完,他猛地一惊,怒声说道,“江守义,你欺人太甚!”

    “……”方才听杨弘自己说自己不是东西,江哲也有些愣神,但是此刻听闻他如此说,乃沉声回道,“你自己语误,与我何干?我还这番话,若是你主欲谈和,我等可以放开一条路让你们归去,若是要领回我军中关押着的你方将士,那么便要你主公用治地钱粮等物来换,就当是赔款!何时赔款至,我等何时放人,若是你等不欲出钱赎回此些人,那么也无妨,我等自会好生安排!”

    “为何是我等先送那什么赔款至你等所在之处?”杨弘冷笑着说道,“倘若你等翻脸不认帐,我主岂不是人财两失?”

    江哲望了杨弘一眼,淡淡说道,“哲平生说到做到,你大可放心!”

    杨弘楞了楞,暗想江哲生平,随即暗暗点头说道,此人倒还真是一言九鼎……

    “如何?”

    杨弘皱皱眉,点头说道,“好,便依司徒所言,不过司徒可要想清楚了……若是我主将所占城池交还与吕布,诸位若是再攻,损兵折将不说,若是城池毁地太甚,恐怕日后也不好治理吧?”

    “如此便看袁使君的气度了!”江哲吭声回覆道,“胜则胜,败则败,若是耍些小把戏,日后如何面对天下人?”

    “……”杨弘深深吸一口气,拱手对江哲说道,“司徒之名,弘闻之久矣,如今一见,深感闻名不如见面,司徒辩才,弘不如!”暗叹一声,他转身拱手对曹操说道,“曹大将军,不知江司徒所言可做得准?”

    “那是自然!”曹操点头淡声说道,“守义说的,便是曹某说的,你去回去告知袁公路,多年不见,他还是这般无有长进,差其兄甚远!送客!”

    杨弘乃对众人一拱手,回身大步而出,但是观他面上神色,却早已不是初来时的那般自若,他自然要想想,回去如何说服主公……

    若是再恋战……恐怕损失的就不仅仅只是这些了……

    唉!弘仍是小觑了天下英杰!

第二十八章 对策!

    “那江哲当真这般说法?”袁术瞪大着眼睛望着自己面前的杨弘,随即震怒说道,“他不就怕我当真那攻占的城池交还吕布?”

    “这……”杨弘犹豫了下,拱手说道,“那江哲曾言,‘这便看主公气度了’……”

    “……”袁术张张嘴,欲言又止,良久方才失笑说道,“好个江守义,竟用此话套我?哼!甚是有趣……”

    “主公……”杨弘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入曹营之时,属下曾出言试探过江守义与郭奉孝两人,啧啧!两人不愧其名,当真乃多智之事,属下还不曾到出主公的意思,他们却已然猜到,唉……恐怕吕布难以抵挡……”

    “你的意思是让我将攻下的城池交与曹操?”袁术淡淡说道。

    “主公英明!”杨弘躬身一礼,随即凝声说道,“陈公台虽说亦是多智善谋之人,但是弘却更要看好曹操……主公可知,据说那江守义在民间、军中的名望与曹孟德不相上下,但是弘却亲眼看到曹操与江哲亲若兄弟,试问除去曹孟德,天下有何人能有这份气度?”

    “哼!”袁术撇了杨弘一眼,不满地说道,“若是那江哲来我麾下,我也必然如此!哼……曹孟德自幼便是如此,不顾身份广交好友,若是结交些寒门士子也就算了,可他呢?净结交些杀鸡屠狗之辈,与那些低下之人每日饮酒逗乐,上天真是瞎了眼,竟与了此人如此多的良臣猛将……”

    “主公?”杨弘上前劝道,“弘曾听到一句‘豪杰不问其出身’,心中感觉很是在理,主公却观他曹操麾下,荀攸,往日区区一黄门令罢了;荀彧,无甚官职,不传其名;郭嘉、戏志才,每日读书饮酒,仅颍川一地有些名望……”

    “那守义呢?”袁术冷笑道,“你莫要忘了,就算当日江守义无甚官职在身,但是有司徒王允在,他日后必是仕途恒通,也不知曹阿瞒用了什么法子,将此人收为已用!”

    “主公,正因此二人乃是莫逆之交,那江守义才会为曹操所用啊!江哲虽说出身寒门,但是如今我等岂能将他看做寒门子弟?王、蔡二公门生何其之多,名望何其之大?”

    “莫要再说了!”袁术皱眉说道,“他又非是我麾下文臣,你说他那么多好话岂不是更加令我烦躁?说吧,依你之见,我等占下的城池是否要交与曹阿瞒?”

    “主公明鉴,依弘之见,当是要交与曹孟德!”

    “为何?”袁术望着杨弘说道,“我乃是心存让曹阿瞒与吕布死斗之心方才撤回寿春,以待来日,若是将此些城池交与了曹阿瞒,吕布虽说仍有些兵力,然四面受敌,岂能长活?”

    “主公,吕布败于不败,依弘看来,还是败了的好……”

    “何出此言?”袁术疑惑问道。

    “主公!”杨弘对袁术一拱手,凝声说道,“早先弘以为吕布勇武、陈宫善谋,曹孟德必然速战不下,但是去了曹营一趟,弘却改变了这个看法,曹操之下猛将极多,区区吕布一人,又如何能抵挡?再者,江守义、郭奉孝,均是胸有成计之辈,更兼有荀公达沉稳之士相助,而吕布仅陈宫一人为谋,一士之智如何挡地江哲三人之谋?吕布必败无疑!”

    “嘿!”袁术哼了一声,冷笑着说道,“你这是为曹阿瞒所谋,还是为我所谋?曹阿瞒占据了徐州,与我有何好处?”

    “主公误会了!”杨弘深深一拱手,轻声说道,“不说曹孟德占据徐州之后,自当安抚治下,不起兵戈,就算他欲再起战事,亦不会对我等发难!虽说主公与袁本初不和?然袁本初身为长子,岂能坐看主公受难?”

    “我才是袁家嫡子!”袁术沉声喝了一句,随即看了一眼杨弘诧异的眼神,方才沉声说道,“袁本初优柔寡断,不思进取,我深以为耻!岂能让他相助?”

    杨弘苦笑一声,出言劝道,“主公,吕布败北,对主公亦有好处……”

    “哦?”袁术收起些许怒容,淡淡说道,“就算吕布败了,难道我便可以得到徐州了?”

    “非是如此!”杨弘轻笑说道,“吕布,天下勇猛无有出其右者,麾下亦有诸多猛将……”

    “你莫非是让我将其收服?”袁术哈哈大笑,摇头说道,“吕布,虎狼也,野心如此之大,我便是收服亦不敢大用!”

    “非是让主公收服吕布也!”杨弘凝神说道,“主公可知,徐州亦有群寇,为首者名为臧霸,为吕布所败,后乃收服,如今屯兵于开阳要地,若是吕布一死,此人必有异动,不若主公招之,如可便可轻易得却开阳与数万精壮,如此便是那江哲也无从说起!”

    “开阳……”袁术在心中想了想,展颜笑道,“妙!此地乃徐州屏障,若是我得到此地,他日欲图徐州之事,当是轻而易举!”

    “那……对于城池一事,主公意下如何?”杨弘很是小心地说道。

    “便按你说的办吧……恩,此事便交与你了!”

    “是!主公英明!”杨弘拱手拜退,待得走出帅帐之时他才深深吐了口气,心中黯然说道,“主公,若非是军中粮草已尽,将士军心不稳,弘又如何会答应江哲……我等已无力再战……至于那臧霸,请恕弘口出妄言……既然吕布为曹操所破,那臧霸自然是投曹孟德而去,他与我等无亲无故,又岂会投到我处……只是不如此说,主公不会如此轻易退兵罢了……恕弘冒犯!”

    杨弘心中所说的话,袁术自然不可能听到,他此刻正望着东北方向,恨恨说道,“吕布,既然你屯兵不出,欲坐收渔翁之利,那么我便叫你单独面对那曹阿瞒!哼,恕我不奉陪了!”

    得了主公袁术的应允,杨弘便又一次去了一趟曹营拜见曹操。

    “你可是为谈和之事而来?”曹操召见了杨弘,微笑说道,“守义此刻且在其帐中,不若我唤他一身……”

    “弘仅仅为传我主心意而来,就不用惊烦江司徒了……”杨弘讪讪笑了笑,他还生怕江哲又提出什么无礼的要求来。

    “嘿!”曹操心中暗笑,装作心不在意地翻着案上的书卷,淡淡说道,“公路可是答应了?”

    杨弘拱手说道,“我主仁义,不但答应了江司徒的‘诸多’要求,更是明言,欲将占下的‘诸多’城池尽数交割与曹大将军!”对于话中的两个诸多,杨弘则是念了重音,自然是想让曹操所有表示……

    可是……

    “公路此回竟如此大方?”对于杨弘的话中深意,曹操自然是明白的,但是与江哲相处了那么久,有一项本事他倒是从他那里学来了,装糊涂……

    “如此,你当要回去替我好好谢过公路!”

    “……”杨弘张张嘴,面色呆滞,心中暗暗说道,“莫非是我说得不够明白?”犹豫了一下,他轻笑说道,“大将军的话,弘自然会带到,只是……关于那个赔款之事,数量之大,恐怕一时之间凑不齐……”

    “无妨无妨!”曹操大笑着说道,“我自幼与公路相交,岂会在此刻限定日期,你回去对公路言,让他安心,慢慢筹集赔款,他麾下将士操自会好生安置,绝对不会有些许怠慢!”

    “……”杨弘偷偷望了曹操一眼,自然望见了他眼中的狡黠,心中气道,我还倒他不明白……原来是我不明白,曹孟德,甚是狡诈!

    “如此,弘告退!”杨弘心中不满,也不欲再与曹操纠缠下去,拱手告退。

    “不送!”曹操微微一笑,待看到杨弘走出大帐时,才放声大笑。

    得了便宜卖乖的曹操笑了一阵,方才拿起杨弘方才送来的“谈和文书”又看了看,随即提笔写了四份书信,大声唤道,“来人,速速将此四份书信送于李、于、曹、乐四位将军处!”

    “诺!”一名曹兵匆匆进来,行了一礼,随即领了曹操手中的书信急跑出去。

    “吕布,接下来便轮到你了!往日诸多仇恨,此次操一并报之!”望着徐州城池方向,曹操面色冷峻,淡淡说道。

    建安元年八月九日,袁术与曹操谈和,引残军三、四万从徐州撤退,他麾下将领亦引兵前来汇合,乃仍有五、六万士卒之多。

    而曹操,则命麾下曹洪、李典、于禁、乐进四将前去交割袁术拱手相让的城池,并退开退路让袁术大军撤回寿春。

    袁术军中粮尽,又不欲低三下四到曹操处借粮,一路劫掠而回寿春,徐州百姓多有其祸者。

    然而得知袁术与曹操谈和,撤回寿春,吕布却是大吃一惊,怒骂陈宫坏自己大事。

    面对着吕布的呵斥怒骂,陈宫低头沉默良久,抬头说道,“主公,此事是我有失计较,我也万万不曾想到,袁术竟然会放下脸面,向曹操求和,袁术此人向来注重颜面,不想今日反常……宫罪甚大,望主公责罚!”

    “此刻我责罚你又有何用?”吕布怒声喝道,“袁术与我无冤无仇,更何况我曾有恩与袁家,袁术又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赶尽杀绝?反观曹阿瞒,我等与他数此交锋,他心中必然深深恨我,我岂不知他表我徐州刺史之位乃是安抚于我?若是我等若在曹阿瞒手中,当真是有死无生矣!”

    “主公息怒……”陈宫犹豫着劝道,“宫本是欲让二人相持不下,待两者粮草食尽,当是唯有退兵,如此我徐州便可保得无事……”

    “那么如今呢?”吕布沉声喝道,“袁公路撤兵返回寿春,而曹阿瞒依然在徐州境地略我城池,屯重兵与下邳,他之粮草为何不尽?”

    “这……”陈宫低头羞愧说道,“乃是宫失却计较……”

    “好了,此刻再说这些又有何用?当是要想想如何退却曹操兵马!”吕布在厅中踱了几步,恨恨说道,“袁公路,甚是无用!”

    “恐怕非是袁术无用……”陈宫摇摇头叹息说道,“据手下斥候来报,袁术与曹操交锋,数战均不分上下,乃是曹操用了郭嘉‘瞒天过海’之计,令麾下四将劫袁术粮草、断袁术退路;更有江哲所率之军,四十余日,破三城,败三将,直抵下邳城下,以至于袁术军中军心动荡,如此一来他才无了战心,更兼粮尽,于是便撤兵……”

    “那……那江哲来了?”吕布吃了一惊,瞪大着眼睛怒声说道,“此人前来为何不通报与我?”

    “此事非宫之过失!”陈宫望了吕布一眼,铿锵说道,“主公近期均与诸位夫人饮酒逗乐,不思正途,宫几次前来拜见主公,均为主公醉酒喝退,如此我又如何将此事禀告主公?”

    “你这是怪我了?”吕布面上不渝,盯着陈宫沉声喝道。

    唉!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陈宫出言辩解道,“宫乃主公麾下之谋,又岂会害主公,主公近日每每与诸位夫人饮酒,怠慢将士,以至于将帅离心,若是曹操此刻来攻,何人可为主公所驱?”

    吕布深深望了陈宫一眼,见他一脸疲态,心中一软,犹豫着说道,“公台……莫要太操劳了……”

    “……”陈宫面色呆滞,随即拱手说道,“多谢主公体恤,宫并无大碍……若是亲自理事,宫便不用如此劳累了……”道谢的同时,陈宫亦不忘劝诫吕布。

    “唉!我吕奉先欠你甚多!”吕布摇摇头,仰起头轻声说道,“……就算我被曹阿瞒所败,亦不会怪罪与你,乃是我气数已尽,合该如此……”

    “主公何出此言!”陈宫闻言,惊声说道,“未曾交战,亦不知战果,主公何以言败?主公麾下亦有四五万兵马,又有曹性、成廉等数位大将,如何不能抵挡曹操?”

    “公台不知……”吕布摇摇头,犹豫着说道,“近日我时常做得一梦,从我幼年到如今,往事一一在梦中重现,我曾闻,若是一人将死,便会如我这般……”

    “荒谬!”陈宫急地面色涨红,大喝一声,待感觉不妥之后,方才拱手歉意说道,“恕我无礼,主公,此乃荒诞之说,主公岂能轻信?宫自问亦通读书经,为何不曾见到如此说法?想来是主公这几日劳累所致!若是主公能稍戒酒色,必完好如初矣……”

    “咳!”见陈宫这样说,吕布略微有些尴尬,若是换做别人,吕布早就发怒了,但是面对着劳累如此的陈宫,吕布实在有些心中不忍。

    “公台的意思……我明白了,恩,我会注意的!”

    “主公倘若当真如此,乃是我等之幸、将士之幸!”陈宫拱手说道。

    吕布微微一笑,叹了口气随即对陈宫说道,“闲话我等便不说了,公台,依你之见,当如何抵御曹操?”

    陈宫细细一想,出言说道,“主公,下邳原来屯兵四万余,乃是为了提防袁术,如今袁术已败,再留那般多兵马已是无用,我观曹孟德粮草亦是不多,当必弃下邳而图徐州,主公可急令召回半数兵马,令一将守下邳,足矣!”

    “公台所言甚是!”吕布点头说道,“不若这般,我令文远统兵两万守下邳,其余将领,且召回听用,如何?”

    陈宫一听,微笑说道,“张文远将军文武兼备,当是勘负此重任!”待微微一思考,他复言说道,“主公不妨令臧霸喝令泰山贼寇,绕过曹操大军,偷袭兖州,好叫曹操心中不安,心中不安则必然出错,如此我等便可从中取事!”

    “臧霸?”吕布皱皱眉,犹豫说道,“此人虽陷身贼寇,然且不曾为祸百姓,颇为仁义,当初我欲收服此人,令他屯开阳,守泰山,若是让他参战,这倒不难,除开他,其余贼寇,不堪大用,若是看在臧霸面子上,我早早便一一将其诛杀!好,便按你说的行事!可还有良策不曾说出?”

    “主公,徐州一城之地,恐怕难守,不若主公亲自结营于徐州之外,更令一将守萧关,与徐州护卫犄角,如此曹操当是难进!”

    “好!”吕布大喝一声,沉声说道,“一切便按你所说行事,我亲自领兵而出,你却好生守卫徐州……”

    “这……”陈宫犹豫说道,“宫请命,欲往萧关!”

    “你?”吕布闻言,皱眉说道,“战地险恶,你去做什么?”

    陈宫对吕布深深一记大礼,恭敬说道,“盖因,我乃主公麾下之谋,自当为主公所驱!”

    “……”张张嘴,吕布心中有些暖意,点头说道,“如此……甚好!一切事宜,你且自行安排,不过,若是你去了萧关,何人能守徐州?不若就让那陈元龙守徐州,如何?”

    “主公不可!”陈宫猝然色变,急急说道,“主公岂是不知,那陈登乃是江哲门下学子,若是他举城投降,我等皆为所擒矣!”

    “不会如此吧……”吕布犹豫说道,“当初若不是他暗助于我等,我又岂能夺下徐州?我观陈元龙,心善仁厚之辈,当时不会如此……”

    “主公,此一时彼一时也!”陈宫急色说道,“当初此人与刘备交恶,是故暗助与我等,如今其师且在曹操麾下,引兵来攻,此人必投其师去也!”

    “那欲何人守徐州?”吕布疑惑说道,“许汜、王楷?”

    陈宫张张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心中暗暗说道,此二人岂能守住徐州?摇摇头,他嗟叹说道,“不若这般,主公,你且令那陈珪守城,复带其子陈登随军,若有一人反,便斩剩下那人!当保无事!”

    吕布听罢大喜,随即便人前去城中陈家府邸传令。

    与此同时,徐州陈府!

    时陈珪听闻袁术为曹操所败,求和撤兵而去,急与其子陈登在内室之中商议。

    “哈哈!”只见陈珪朗声大笑,指着陈登说道,“元龙,为父观尽一世人,却不如你之眼光,唉!万万不曾想到,当初在我府上任区区一账房的他,短短三年不见,竟位居司徒三公,一州刺史,名传千里……”

    “呵呵!”陈登微微一笑,恭敬说道,“孩儿当日初见我师,亦被我师学识所惊,乃拜他门下,可惜时日不久,我师便携家往洛阳去了,甚是可惜!如今我必当再复归门下,学我师一身才识。”

    “唉!”陈珪一声重叹,摇头说道,“当初我还暗怪你折了我陈家名望,如今看来,却是我陈家高攀了……也好,有此人在,我陈家要屹立不倒,待过些日子,为父便将一家之主的位子交与你……”

    “父亲何出此言!”陈登惊声说道,“父亲执掌家主之位,使我陈家呈如今面貌,劳苦功高,况且父亲身体尚健,孩儿岂敢……”

    “愚笨!”虽是呵斥了一句,但是陈珪面上却是挂着浓浓笑意,提点说道,“是你与那江哲有师生之谊,且不是为父,若是你执掌家主之位,他必然厚待我陈家,且不是区区你一人矣……”

    陈登恍然大悟,随即犹豫说道,“我师以仁待我,我却这般算计他,恐怕非是学子所为……”

    “何其愚也!”陈珪皱眉说道,“为父又不曾叫你怎么……那曹孟……咳,曹公若是得了徐州,当是如何治理?为了安抚,必然是招我徐州人士为官,有你老师在,就算是刺史之位,你也做得!”

    “这……”陈登犹豫说道,“孩儿欲学我师学识,又不欲……”

    “荒谬!”陈珪沉声喝道,“你一人,比之我陈家一家,孰轻孰重?”

    陈登犹豫一下,拱手恭敬说道,“……孩儿遵命!”

    “好好!”陈珪见陈登应下,笑眯眯地点点头,抚须说道,“我等且来说说如此局势,依老夫之见,曹公与袁公路久战,如今图徐州之心甚是迫切,必是弃下邳不顾,引兵来袭徐州……

    吕布有勇无谋,不足挂齿,其下将领除却张辽之外,均是匹夫,难堪大任,许汜、王楷二人虽说是谋士,依老夫所见,三岁小儿都比此二人能成事!唯有那陈公台,有些麻烦……”

    见许汜、王楷两个吕布麾下的谋士被自己父亲说成连三岁小儿都不如,陈登心中暗笑,出言说道,“若是照父亲这般说法,那吕布麾下岂不是无人可用?”

    “正是如此!”没想到陈珪一脸正色,徐徐说道,“我儿才识不在那陈公台之下,如此危急之刻,吕布必招你重用……”

    “嘿!”陈登嬉笑说道,“我师乃曹公麾下重镇,吕布岂能不知耶?”

    “为父担忧的便是此事……”陈珪皱皱眉,犹豫说道,“若是吕布欲用你,陈公台想必会令我二人一人守徐州,一人跟随在吕布军中,以防我二人反水……”

    陈登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父亲且安心,外面之事,孩儿自行为之;倘若吕布当真如此,父亲便请糜竺一同守城,休放吕布入内,孩儿自有脱身之计。”

    “哦?”陈珪一脸惊讶,待看了看陈登自信的神情,方才点头微笑,随即犹豫说道,“如此徐州便交与为父,只是……吕布妻儿均在徐州,心腹颇多,如此奈何?”

    陈登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声响,随即一家仆在外轻声唤道,“老爷,公子,温侯遣人请公子前去商议要事……”

    陈珪父子对视一眼,心中暗笑。

    “我知晓了,你且去回话,我随即便去!”陈登喊了一句,随即轻声对陈桂说道,“父亲安心,孩儿略施小计便叫吕布乖乖将妻儿心腹迁出……”

    “好!”陈桂见陈登如此自信,心中颇喜,点点头微笑说道,“切记,小心行事!”

    “是!”陈登一拱手,缓缓退出,随即便前去城中刺史府邸拜见吕布。

    Ps:大家还是喜欢三千字的小章节吗?要大章节还是小章节,大家在书评里留句话吧,好么?

    其实也一样了,今天是睡了一天补觉的关系,明天便开始奋斗,争取……存六千稿子……

第二十九章 泰山臧霸!

    时袁术退败,曹操麾下曹洪、李典二将引兵与曹操相汇,其余二将则把持袁术割让的一郡数城。

    为防夜长梦多,曹操仅休整了三日便欲提兵进攻吕布。

    时军师郭嘉谏言说道,“主公,下邳粮食足备,且有泗水之险,我等一时之间恐怕难以攻下!”

    曹操听罢,细细一想,点头深然说道,“奉孝所言极是,不若……不若弃下邳直攻徐州?”

    “主公英明!”郭嘉微微一笑,拱手说道,“我等只需留下一军困住下邳守将,其余人等,皆望徐州而去,待破了萧关,徐州便在我等掌握之中,谅那吕布插翅亦难飞!”

    曹操大笑,随即留下曹洪、李典并一万兵在下邳城南三十里扎营,防备下邳守将,率领其余三五万兵马直抵萧关。

    而吕布则飞马令留守下邳的曹性、成廉,魏续、宋宪引三万兵马回援徐州,只留下大将张辽并两万兵马固守城池。

    又令开阳臧霸引兵偷袭兖州,臧霸得令,乃引泰山寇孙观、吴敦、尹礼、昌豨引兵三万而出。

    如陈珪所言,吕布果然遵陈宫之计,令陈登随军,令陈登之父陈珪守徐州。

    陈登心中暗笑,唯唯诺诺应了此事,待得陈宫赶往萧关之后,他却对吕布进言说道,“主公,徐州如今四面受敌,乃是曹操力攻之处,为防万一,我等当先思一退步:可将钱粮移于下邳,下邳有泗水之险,急难图之;倘若徐州被围,下邳有粮可救。主公以下如何?”

    吕布听罢,点头称善,随即望着陈等狐疑说道,“元龙,你当是欲真心助我?”

    “主公何处此言?”陈登惊讶地望着吕布说道,“当日主公得徐州城池之时,我便已投身主公:若不是登暗助,主公要取徐州恐怕也要费些周折吧?”

    “这倒是实情!”吕布点点头,凝神望着陈登说道,“不过,你师江哲,如今位居司徒之位,在曹操麾下为谋,你欲如何?”

    “主公何出此言?”陈登正色说道,“我虽师从江师,然也知晓忠孝仁义,主公莫非以为陈登欲投我师以图富贵不成?如若如此,登请辞!”

    “元龙勿要如此!”吕布见陈登将话说得这般明白,神情又无有异样,心中大定,安抚说道,“我亦知元龙乃心善仁厚之人,必不会如此,方才布乃是戏言,元龙勿要见怪,恩……你所言之事大善,除却粮草,我更欲将我妻妾也迁往下邳……”

    陈登微微一笑,拱手说道,“还有一事,主公,我父年纪老迈,一人恐难成事,不妨让糜竺与主公泰山大人一同把守徐州,可好?”

    “泰山?”吕布楞了楞,随即方才醒悟陈登指的是曹豹,面上尴尬说道,“咳,如此也好!”说完这句,心中更是安定,既然陈登力主让糜竺、曹豹一同把持徐州,当不会别有异心才对……

    他哪里知道陈登此刻心中所想:曹豹者,匹夫也,必为父亲所擒!

    是日,吕布便遵陈登建议,让陈珪、曹豹、糜竺三人守卫徐州,随即便与陈登引兵两万,于徐州之外结营。

    话说臧霸引兵三万,本是欲往兖州而去,但是方才经过萧关不久,却是正巧碰到曹军先锋,夏侯惇。

    时夏侯惇领曹昂、陈到、夏侯兰三将,引兵一万欲为曹操先驱,逢山开路遇水填桥,一路厮杀而来,却是正好撞到臧霸那三万兵。

    “曹操兵马所来,何其速也!”萧关之上的陈宫心中一震,急忙更改命令,让臧霸在萧关之北二十里处扎营,以挡曹军来路。

    臧霸得令,乃就地设营,寻各处要道遣重兵把守。

    见前有吕布兵马拦路,夏侯惇本是也不放在心上,因为他等前来,迫降大小城池营寨无数,俨然有些心骄。

    曹昂与陈到,更是请命欲讨此路兵马。

    夏侯惇准之,一面夏侯兰安营扎寨,一面则让曹昂陈到引兵三千前去臧霸营前搦战。

    初生牛犊不怕虎,曹昂引兵三千,直抵臧霸营前,与陈到对视一眼,陈到会意,挺枪策马而出,口中大呼说道,“天兵至矣,贼将速速出来受死!”

    时臧霸在营中理事,忽听麾下斥候来报,说是曹军一名小将在营外搦战,出言不逊。

    臧霸待询问清楚,淡淡一笑说道,“如此黄口小儿,战之无益,若是那夏侯惇前来搦战之时,再来报我!”

    那士卒见臧霸如此说,躬身而退,臧霸麾下寇首孙观出言说道,“虽是战之无益,然若是我等固守不出,岂不是叫人误会我等惧怕了这个小儿?不若让我出去教训他一番!”

    其余三位寇首皆出言称善,臧霸细细一想,点头说道,“如此便劳烦仲台出营一趟!”

    “大帅说得哪里话!”孙观抱拳一笑,随即大步出营,提起两千兵马出营迎战曹昂。

    “汰!何方小儿在此口出狂言?”及营外,孙观大喝一声,策马而出,待见了阵前搦战的陈到,面上一愣,随即嘲讽说道,“我道何人……小娃,我劝你还是速速离去,莫要做我刀下之鬼!”

    陈到听罢,冷笑一声说道,“何人为鬼,待我等打一场再说!”

    孙观大笑,提刀策马而出,指着陈到说道,“正巧孙某今日手痒,便与你耍耍,小娃,手下莫要留情!”

    “找死!”陈到大怒,一夹马腹,一跃上前,直直朝孙观冲去。

    孙观单手握刀,驾驭胯下之马一刀挥向陈到手中之枪,口中呼道,“撒手!”

    “锵!”一声巨响,两将交错而过。

    陈到单手持枪,摇摇指着孙观嘲讽说道,“这般武艺,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只见孙观面色涨红,不敢相信地望着陈到,又望望自己如今仍颤抖不停的右手,心中惊奇说道,这小娃好大的力气……

    “嘿!”陈到指着孙观嘲讽说道,“何人做鬼?”

    孙观听罢,面色羞红,震怒说道,“我见你年幼,不忍杀你,你反而如此辱我,好,见叫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随即手握大刀,与陈到拼到一处。

    “口气虽大,然武艺却是稀疏地很!”陈到挺枪与孙观相斗,你来我往,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喝!”三千曹军见陈到如此幼龄便可与敌方大将打的不相上下,皆为陈到呐喊声威。

    “叔至果真不凡!”曹昂微微一笑,随即心中一动,嘿嘿一笑喝道,“贼将,看箭!”

    场中孙观久战陈到,本是心中浮躁,忽闻曹昂之时,心中大惊,急忙抽身,取刀回挡。

    陈到趁机一枪扫向孙观。

    见身后空无一物,孙观已是心知不妙,待听到身后恶风,急忙低头,只见“砰”的一声,头盔竟是被陈到挑了去。

    “哈哈!”曹昂捧腹大笑。

    “竖子安敢欺我?”孙观指着曹昂震怒喝道。

    曹昂冷笑一声,嘲讽说道,“岂不闻兵不厌诈,你久为将领,岂是不知耶?”而与曹昂心意相通的陈到,自然是用枪挑着那顶头盔,笑着说道,“非此物,你已是我枪下之鬼也!”

    “竖子休要张狂!”孙观面上羞愤难当,正欲与陈到拼个高下,忽然听到阵中一声中喝,“仲台且回,待某试试此子斤两!”

    孙观回身一望,却见臧霸单手持枪,策马徐徐而来,面上大羞说道,“方才孙某轻敌,故而被此二子所趁……”

    臧霸摆摆手,淡淡说道,“仲台且回去歇息,待某来!”

    孙观面色一滞,犹豫着望了臧霸一眼,随即驭马直归阵中,感受着四处的异样目光,孙观面上羞愤难当。

    “小子,武艺不错!”臧霸微笑着对陈到说道。

    陈到收起微笑,指着臧霸沉声说道,“你乃何人?”

    “某姓臧名霸,字宣高……”望了陈到一眼,臧霸微笑说道,“你且不欲通名与我?”

    陈到一楞,随即抱拳说道,“我唤作陈到,表字叔至……你可是此军之帅?”

    “你何以知之?”臧霸甩了个枪花,玩味地笑着。

    陈到也不回答,举起枪指着臧霸说道,“你方才言欲试试我之斤两,且莫要与方才那人一般!”

    “小子,确实有些狂妄了!”臧霸皱皱眉,沉声说道,“也罢,你大可全力施为!”说罢,臧霸持枪策马,竟是动也不动。

    见臧霸如此小看自己,陈到心中乃怒,挥枪直取臧霸面门。

    岂料臧霸单手持枪,便将陈到刺来之枪弹开,口中淡淡说道,“你非是我敌手,大可全力施为……”

    “好胆!”陈到心怒,舞起滔天枪势,将臧霸罩在其中,却被后者单手持枪,轻易挡下。

    “……”此刻再一望策马屹立不动的臧霸,陈到心中震惊,暗暗说道,“此人武艺之高,恐怕不在夏侯世叔之下……”

    而阵前的曹昂望着臧霸也是一脸惊愕,在他心中,陈到的武艺就算是对上大叔夏侯惇,亦可挡地数合,难道此人武艺与大叔相当?

    皱皱眉,曹昂犹豫一下,提起长枪便出,口中呼道,“叔至,待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恩!”陈到心中不忿,与曹昂两人合战臧霸。

    没想到集合曹昂陈到两人之力,却也非臧霸敌手,只见臧霸荡开两人手中长枪,指着曹昂笑道,“我观你好似是此军之帅,若是臧某此刻将你拿下,此军不攻自溃……”

    曹昂一惊之下,早有陈到护卫在他身前。

    “哼!”臧霸轻哼一声,正色说道,“我见你二人年幼,更兼资质不凡不忍相害,记住,此地还轮不到你等在此耀武扬威!恩……我也不擒拿你等,速速归去,叫夏侯惇亲自前来!”说罢,臧霸拨马便走。

    曹昂与陈到对视一眼,收拢军队,垂头丧气且归。

    话说臧霸进了帐内,早有寇首吴敦疑惑问道,“大帅,为何不擒此二子于吕奉先处领功?”

    歉意地望了一眼孙观,臧霸对众寇首解释说道,“诸位,我等虽是陷身草莽,然仍是徐州之人,日后当居此徐州;前番我等不得已,且归顺吕布,如今吕布势弱,若是我等恶了曹孟德,日后如何在徐州落脚?此二子年纪轻轻便可统领一军,必是曹孟德子侄心腹之辈,若是擒拿,反而棘手,不若放过,且卖个人情与曹孟德,日后也好分说!”

    孙观、吴敦、尹礼、昌豨四人对视一眼,心中恍然,点头说道,“大帅所言极是!”

    “某心中有一事不明……”尹礼望着臧霸犹豫说道,“既然如今吕布势弱,为何我等不前去投曹孟德……”其余三人也点头附和。

    臧霸摇摇头,皱眉说道,“一来,我等以顺吕布,反之不义;二来,战事变换莫测,兴许吕布此人得以保全徐州呢?那我等岂不是两面受制?依我之见,何人得徐州,我等便投何人,当保无事!”

    “大帅此计虽好……”昌豨犹豫说道,“倘若曹孟德击溃吕布之后,迁怒与我等,如之奈何?”

    臧霸微微一笑,淡淡说道,“我心中已有对策:诸位可知,曹孟德麾下有一谋士,乃我徐州人士……”

    “大帅说的是那江哲、江守义?”孙观惊声说道。

    “对!”臧霸望了一眼吴敦,吴敦会意,望帐外望了望,回身对臧霸摇摇头,臧霸乃轻声说道,“如今吕布令我等攻曹,我等迫于形势,不如且从,且战且退,待吕布身陨之后,我等便去投曹孟德,若是曹孟德不予待见,我等便投那江守义,同为徐州人士,此人当会出手以助我等:我等平日又不曾伤却百姓,他岂会不助?”

    “大帅此言有理!”四人均点头称善,然昌豨仍是心有顾虑,疑惑说道,“倘若萧关陈宫令我等进兵攻曹,如之奈何?”

    臧霸沉思片刻,徐徐说道,“我等不若借口军无士气,不可轻出……恩,如此便要劳烦仲台了……”

    “我?”孙观面色尴尬,犹豫说道,“为何如此丢人的事却是叫我去做?也罢也罢,既然已在那两个小子手里载了一次,那么两次三次也无大碍……”

    “哈哈……”众人皆笑。

    不说臧霸已有了投曹之心,话说曹昂与陈到两人垂头丧气去夏侯惇帐下复命,让夏侯惇楞了良久。

    “这……”望了眼陈到,夏侯惇对曹昂疑惑说道,“那将当真如此厉害?连叔至敌不过那人?”在夏侯惇心中,曹昂这辈中,以陈到的武艺最强、进步最快……

    “世叔错爱……”陈到尴尬抱拳说道,“就算是我与子脩两人合力,也被那将轻易挡下……”

    “徐州竟还有如此人物?”夏侯惇心中暗奇,诧异说道,“此人唤作何名?”

    曹昂想了想,拱手说道,“启禀大叔,此人好似叫臧霸!”

    “臧霸……”夏侯惇微微一思,随即恍然大悟说道,“我知晓了,此人乃泰山寇首,恩,如此你二人确实非他对手……咦,他就这样放你等归来?”

    曹昂面上尴尬,弱弱说道,“他说,他不欲以大欺小,还放言让大叔亲自去营前搦战!”

    “此人倒是不失磊落!”夏侯惇眼睛一亮,大笑说道,“如此豪杰我自要结识一番,恩,今日且罢,你等好生歇息,待明日,随我一同前去!”

    曹昂与陈到对视一眼,抱拳说道,“诺!末将遵命!”

    次日,夏侯惇复点三千兵,令夏侯兰把守营寨,待曹昂陈到两人前去臧霸营前搦战。

    听闻夏侯惇亲自引兵前来,臧霸不敢怠慢,引孙观等四将并三千人马出营迎战曹军。

    两军相距于一处平地,只见夏侯惇身着精铠,手持长枪,驭马上前一阵,大喝说道,“何人唤作臧霸,速速前来见我!”

    吴敦一皱眉,暗暗对身边臧霸说道,“此人好是张狂,不若让我上前探探?”

    “此人非你等可敌,待我亲自去会会他!”臧霸沉声说了一句,随即挺枪跃马而出,对夏侯惇一抱拳,淡淡说道,“征东将军之名,臧某素有耳闻,久仰!”

    “你之名我亦知之久矣!”夏侯惇哈哈一笑,指着曹昂陈到说道,“我先谢过你昨日手下留情……”

    “昨日?两位小将军武艺不凡,臧某拦不住罢了……”臧霸淡淡笑道。

    夏侯惇莫名其妙,疑惑望了地望了一眼臧霸,随即哈哈大笑说道,“那你昨日可有放言让我亲自前来?”

    “自然是有的!”臧霸淡淡说道,就算他想投曹操,也不想在此刻弱了威风,免得被他人看扁。

    “好!”夏侯惇面色一正,沉声说道,“如此,我等便手下见真章!”说罢便策马呼啸朝臧霸而去。

    臧霸眼神一变,双手持枪,迎战夏侯惇,两人两马围战成一团,竟是不分上下。

    阵中的曹昂看得心焦,悄然对陈到说道,“不若我等暗助大叔一把……”

    “休要如此!”还没等曹昂说完,陈到皱眉说道,“此人昨日高义,放走我等,我等又岂能恩将仇报?如此乃是小人行径,若是被叔父知晓,我等必有大难!”

    “额!曹昂楞了楞,想了想江哲震怒的样子,讪讪一笑说道,“我方才只是戏言……戏言……”

    白了曹昂一眼,陈到凝神关注着阵中两将的交锋,只感觉两将枪势铺天盖地,叫人心中压抑。

    “汰!”夏侯惇高喝一声,枪劲更是迅烈三分,臧霸一见,也暗自提升力道,只听兵刃交击之声,响彻全场。

    “痛快!”夏侯惇大喊一声,猛地架住臧霸的长枪,大笑说道,“我还以为徐州无能人……”

    臧霸使出八九分气力,勘勘抵住夏侯惇,口中笑道,“徐州人杰地灵,曹公麾下司徒,不也是徐州人士么?”

    “这倒也是……”夏侯惇楞了楞,却见臧霸趁机攻来,笑骂说道,“阵前斗将,你岂可以言语惑我?”

    臧霸微微一笑,也不说话,但是他心中却是暗暗有些焦虑:久闻夏侯惇乃是曹孟德麾下猛将,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此人武艺恐怕在之上,若是要此人不小觑我等,怕是要尽力施为……

    想罢,臧霸猝然发难,使出十二分力气,夏侯惇一时不察,竟是险象环生……

    “锵!”终于及时举枪回挡,挡住了臧霸刺向自己肩头的一枪,但是夏侯惇却狐疑地望着臧霸说道,“方才你本可击我胸口,为何中途改道,刺我肩头,力道也收了几分?”

    臧霸低头漠然不语。

    夏侯惇深深望了几眼臧霸,心中会意,抱拳说道,“今日别过,日后我当有回报!”

    “不送!”臧霸淡淡说道。

    “走!”夏侯惇喝令全军撤退。

    “大叔?”曹昂疑惑说道,“为何不攻?”身旁陈到也是点头附和。

    摇摇头,夏侯惇低声解释说道,“此人武艺不在我之下,方才与他对战,他少有出招攻我,还有方才,他明明可以伤我……咳,方才是一时不察,被他所趁,不过我感觉他好似不欲与我等交锋……”

    “不欲交锋?”陈到疑惑说道,“他乃吕布麾下,为吕布所驱,岂有不欲交锋之理?”

    夏侯惇微微一笑,神秘说道,“那我等便静观其变,若是他出兵攻我,便是叔父我言错……”

    曹昂与陈到对视一眼,均不解其中之意。

    如今的夏侯惇已不在是往日那个无谋的匹夫了,果真如他所言,臧霸固守不出,期间夏侯惇还故意让曹昂与陈到到臧霸营前搦战,皆是那孙观引兵迎战,但是一样被陈到击败,随即撤回营地,其余将领,曹昂与陈到均不曾见到,更别说臧霸本人。

    建安元年八月中旬,曹操率领近三万兵马,携麾下猛将良臣,一路浩浩荡荡赶来,离萧关仅有一日路程。

    萧关之上,陈宫听闻此报,心中大惊,叹息说道,“此来何其速也!”随即便力令臧霸前去抵御。

    岂料臧霸遣人回报,说军中士气浮动,不宜出兵。

    陈宫心下怀疑,又令臧霸出兵击夏侯惇,随后又遣斥候前去查探,不日就有回报,说臧霸遣麾下部将孙观、吴敦前去曹营搦战,大败而归。

    “臧霸不曾去?”陈宫狐疑问道。

    斥候犹豫了下,摇头说道,“不见臧将军旗帜……”

    陈宫心中怀疑,下书于臧霸责其出兵不利,令他亲自领兵再攻,岂料臧霸遣人回报说:夜间偶染风寒,不能出兵,不若让我麾下四将领兵。

    陈宫大怒,他岂能不知道就算孙观、吴敦、尹礼、昌豨四人加起来,也抵不上一个臧霸。

    “此人心存怠慢!”陈宫无法,只能派人向吕布述说此事,并请吕布遣将至萧关。

    听闻曹操不日将至,吕布心中焦急,时魏续、宋宪遣送粮食与吕布家眷至下邳,如今未归,吕布无奈下令曹性、成廉两将匹马赶去萧关,只留地候成在身旁。

    陈登在营中听闻此事,心中一动,拜见吕布进言说道,“主公,登恐文台一人难支,愿去萧关相助!”

    吕布听罢一楞,大喜说道,“布正虑此事……此事非元龙不能成事!”

    陈登谦虚一礼,随即匹马出营,朝萧关而去。

    老师……学生至矣!

第三十章 一日破萧关!

    建安元年八月十九日,曹操引兵抵达萧关……

    时陈登得了吕布应诺,日夜兼程赶往萧关,拜见陈宫。

    对于陈登,陈宫显然很是不信任,狐疑地望着陈登说道,“陈元龙,你为何前来此地?”

    陈登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听闻曹军先锋已达关下,主公特派登前来相助……”

    “不必!”陈登话还没说完,陈宫一口截断,冷冷说道,“此地自由我安排,你当是速速归主公身旁去!”

    陈登淡淡一笑,继续将未曾说完的话说出,“……顺便询问一声军师大人,为何守关不出?”

    “唔?”陈宫面色一滞,深深望了一眼陈登,淡然说道,“前几日此关又无将领……莫非你欲让我亲自领兵出关不成?”说着说着,陈宫的眼神变得很是锐利。

    “岂敢岂敢!”陈登讪讪一笑,拱手说道,“登乃是传主公之命,军师勿要误会……”

    “哼!”陈宫冷哼一声,忽然有一名士卒在门口处喊道,“军师,曹孟德大军已至,此刻便在城下!”

    “唔?”陈宫面色一变,猛地起身朝门外走去,走了几步,他回头迟疑地打量一番陈登,淡淡说道,“你且随我来!”

    “遵命!”陈登微微一笑,跟上陈宫脚步。

    两人出了关楼,径直走向城墙,望着关下密密麻麻的曹军,陈宫暗暗摇头。

    关上曹性、成廉二将,望见陈宫走来,抱拳恭敬唤道,“军师!”

    “唔!”陈宫点点头,望着关下皱眉说道,“曹孟德可曾令将前来搦战?”

    “不曾!”曹性摇头说道。

    陈宫犹豫一下,望着身旁陈登淡然说道,“元龙,依你之见,曹操为何不前来搦战?”

    陈登淡淡一笑,拱手说道,“依登之见,曹孟德乃是为示威而来,片刻必退:一路行军,力气不支,岂能久乎?”

    陈宫微微一笑,也不说对与不对,只是对曹性二将说道,“好生把守此关,曹孟德奸诈如狐,江守义诡计多端,我等若是以为其军中将士疲乏便放松戒备,那么……此关今夜便属曹矣!”最后一句话,他是看着陈登而说的,但是令他十分遗憾的是,陈登从始至终,神情自若。

    好个陈公台!江师仅用过一次此计,他便这般小心谨慎,此人难图!陈登心中暗暗为其师江哲有些担忧。

    “咦?”下意识地,陈登望着关下发出一声轻吟。

    那记忆中的身影正一身华服,遥遥在关下观望,身边伴随着数名将领……

    陈宫自然也是望见了关下的那一抹声音,眼神顿时一凛,待瞟向身边陈登时,却见陈登一脸安然,于是嘲讽说道,“元龙,若是你此刻下去,日后荣华不尽矣!”

    “呵呵!”陈登微微一笑,转身望着陈宫说道,“若是军师此刻下去,日后荣华亦当不尽!”

    “放肆!”陈宫低喝一声,陈登面不改色。

    见四周将士皆望向自己处,陈宫平复一下心神,指着关下曹军试探说道,“曹军远来疲惫,若是我今夜前去劫营,可有胜算?”

    陈登岂能不知这是陈宫在试探自己?顿时拱手一礼,正色说道,“军师果然高义!军师且去,登必随后前去曹营,为军师收敛尸首……”

    “……哈哈!”陈宫面色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正色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曹军有能人可看破我计?”

    “他人不知,我师江守义必然看破!”陈登自豪说道。

    “……”陈宫皱皱眉,有些弄不明白陈登心中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岂知陈登此刻心中所想?

    “元龙,你知道骗人的最高境界么?”

    “……这个,学生不知……恐怕学生用不到……”

    “这怎么会用不到?我告诉你,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十句话中说九句真话,一句假话……只要一句就可以了……”

    老师大才,岂能为你所败?虽是面色不改,但是陈登心中却是暗暗冷笑不止。

    果然,陈宫被陈登的“诚实”弄地心中很是迷惑,按他所想,陈登必然是会投曹才对,但是他为何又帮着自己等人与曹操为敌呢?

    想来想去,陈宫还是得不出答案,但是对陈登的态度却是好了许多。

    “元龙!”陈宫环首四周,犹豫说道,“你觉得萧关可否抵御曹孟德之军?”

    陈登一拱手,淡淡说道,“此关倒是可守,不过就怕曹孟德在此故弄玄虚,另寻他路绕却此关……有山则必有险道……”

    “元龙此言极是!”陈宫点点头,猛然怒声说道,“若不是臧霸胸存异心,怠慢不前,我当可前败曹操先锋,以竭曹军士气!”说完,眼神猛地盯住陈登。

    好险……陈登暗暗呼了口气,方才他听到臧霸别有异心,心中一喜之时,却猛地反应过来,陈宫不会无缘无故说起此事,必然是试探!

    见陈等面色如初,陈宫心中的怀疑才暗暗消退了几分,深深吐了口气,他淡淡说道,“我等且归去吧,曹孟德今日必然不会攻城,想来欲待明日,一鼓作气,拿下此关,我等不可让他如愿!”

    “自然!”陈登微微一笑,跟随陈宫步回关楼。

    果然如陈登、陈宫所言,仅仅一刻之后,曹操便领兵撤回,在萧关正西二十里处扎营歇息,与夏侯惇大营遥相呼应。

    是夜,曹操召集谋士将领在帐中商议破关之事,除开李通、徐晃、张飞守卫营地之外,其余将领,均有出席。

    随着时日的增多,曹操比之以往更具霸气,虎踞主位,凝神望了一眼帐内,沉声说道,“诸位,如今徐州近在咫尺,只待萧关一破,我等便可擒那吕布!不知诸位可有破关之计?”

    众人犹豫一下,皆望向江哲。

    曹操微微一笑,抬手说道,“守义,你先言你之见!”

    又……又要我先说?我下午才见过那萧关,哪来的计谋?江哲愣神地望了一眼帐内众人,微笑说道,“哲一人之智岂能比得过众人合力?不如我等畅所欲言,集思广益,岂不更妙?”

    “哈哈!”曹操抚掌笑道,“观守义面容自若,想来胸中已有成计,如此操倒也可少操些心……诸位,不如我等众人合思一谋,再与守义胸中之计比试一番,看看哪个计谋更妙,如何?”

    “主公提议,正合我意!”江哲身边的郭嘉笑着说道,“我等且将计策尽数倒出,我看守义能再说出何等计策!”郭嘉说罢,坐在下手的荀攸无奈地摇摇头。

    众将皆笑,郭嘉一抬手,沉声说道,“待我先来!”深思片刻,他皱眉徐徐说道,“陈公台,亦是多智之人,如此……夜袭怕是要被他看破……”

    “废话!”江哲撇撇嘴说道。

    “你好生听着!”郭嘉挥挥手,没好气地说了一句,随即环视众人说道,“既然‘袭’不成,我等不若用诈!此计有二:其一,主公可遣一军外出,屯于隐蔽之处,再在营中空设旗帜,每日派遣一将佯攻萧关,如此陈宫必思我等欲绕过此关,引兵袭后,待他遣兵后援之际,我等一鼓作气,拿下此关!”

    “妙!”曹操惊声说道,“兵法虚实之道,奉孝已尽得其中精髓……”

    刘备细细一想,面露叹服之色,拱手说道,“先生之计,当真是妙!”其余众将,均点头附和。

    郭嘉嘿嘿一笑,得意地拍拍江哲肩膀,只见江哲无奈摇摇头,拱拱手说道,“如此,还请军师说出第二计……”

    “莫急莫急!”郭嘉很是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嬉笑说道,“第二计嘛……乃是我等一面攻关,一面另寻他路,从山间要道奇袭此关,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当可大获全胜!”

    郭嘉话刚说完,曹操眼睛一亮,大喜说道,“上一计甚是耗费时日……此计大合操之心意!”

    “虽说第二计耗时多日,但是攸倒是觉得奉孝首计才是上策……”随军司马荀攸点头深思说道,“陈公台亦是深谋之辈,必不会让我等有偷袭之机,若是用首计诈之,再强攻占据,比之后计倒是可行得多……”

    “这……”曹操心中犹豫,转眼望见刘备,询问说道,“玄德,你可有言欲说?”

    见郭嘉在那侃侃而谈,刘备直听得心中佩服、心慕不已,此刻曹操发问,刘备楞了楞,尴尬说道,“备自由不甚读书,岂能比得曹公麾下诸位谋士?备若言错,岂不是贻笑大方?”

    见刘备夸奖自己麾下的谋士,曹操心中大喜,哈哈一笑说道,“也罢,云长,你呢?”

    关羽楞了楞,似乎想不到曹操会出言询问自己,抱拳沉声说道,“但凡曹公所驱,末将虽死不辞!”

    刘备疑虑地望了眼曹操,又望了望身边的关羽,默然不语。

    “云长骁勇,操又岂会如此?”曹操微微一笑,复言问赵云说道,“子龙,你当是如何说法?”

    “若是军师欲行此计,云请战!”赵云铿锵说道。

    “不急不急!”曹操心中十分满意,轻笑着望向江哲,抬手说道,“守义,论到你了!”

    我靠!我还没想好……江哲心中苦笑一声,“这个……这个……虽是有一计,不过恐被陈宫看破,还是不说了吧?”

    “说说!”郭嘉急忙扯住江哲说道,“嘉费尽心机欲与守义一拼上下,守义你岂可中途退缩,你且安心,就算你说欲去夜袭,嘉也不认为你在敷衍与我,哈哈……”说到后面,郭嘉乐不可支,他自认为已经将可行的计谋尽数说出了。

    江哲望着郭嘉那嘿嘿笑着的脸,为之气结,赌气说道,“夜袭就夜袭!”

    “……”众人愕然,就连郭嘉也是一脸惊愕,诧异说道,“守义,方才嘉只是玩笑之语……”

    怎么了?夜袭就也夜袭,看破就看破,一次不行我就两次,两次不行我就……两次?江哲楞了楞,抚摸着光洁的下巴想得出神。

    这可急块坏了郭嘉,只见他扯着江哲衣袖苦苦说道,“守义,莫要戏弄我等,快快,将你心中那计说来……恩,我等便赌一月……不,三日之酒!”

    荀攸望着郭嘉张张嘴,惊讶说道,“这一月与三日,差距实在也太大了点吧?”

    郭嘉白了荀攸一眼,悄然说道,“我可不想与志才一般,被守义骗光了酒!”荀攸恍然。

    “真要我说?”江哲轻笑着说道。

    “废话!”郭嘉翻了翻白眼,曹操与帐内众将皆翘首以待。

    “我之计谋便是……”吊尽了众人胃口,江哲微笑说道,“夜袭!”

    “……”只见郭嘉面色呆滞,喃喃说道,“你……方才说何计来着?”

    “夜袭?”曹操犹豫地说道,“陈宫非是无谋之辈,岂会看不破?”

    刘备亦狐疑地点头附和,“恐……恐被陈宫所破……”身旁的关羽抚着长须,茫然不解地望着江哲。

    唯有赵云一如既往,用信任的眼神望着江哲。

    “守义休要卖关子!”荀攸不满地说道,“你心中之计恐怕非是如此,还是如实道来!”

    “就是夜袭啊!”江哲很无辜地说道。

    “好,夜袭!”郭嘉气地直点头,淡淡说道,“你夜袭,被陈宫看破,你兵败而回,将三日之酒与我,然后呢?”

    “然后再去一次咯!”江哲耸耸肩。

    “再去一次?你当……”说了半截,郭嘉猛地醒悟,张张嘴,指指江哲江哲,笑骂说道,“好个江守义!这三日之酒嘉输地心甘!”

    本是疑惑不解,但是曹操见郭嘉面色的喜色好似不是做伪,心中苦苦一思,顿时眼睛一亮,大喜说道,“妙计,真乃妙计!”

    见其余将领不解,荀攸微笑着解释道,“守义此计,妙就妙在第二次夜袭之上……”说着,他将江哲之计尽数向众人解释。

    此人惊采绝艳,当真不愧鬼才之名,刘备心中一苦,心中暗叹说道,想我刘玄德早年随军征讨黄巾,若是有如此一般的贤良相助,亦不会像如今一般,失却城池、投身他处……唉!

    相比于刘备的叹息,曹操自然是大喜过望,沉喝说道,“如此,我等便从守义之计行事,众将莫要懈怠!”

    “诺!”众将齐声喝道。

    “唉,非我不欲,时不与我啊……”郭嘉凄然地望着手中的酒葫芦,那是他从戏志才那里骗过来的……

    “好了好了!”江哲有些不忍心地说道,“你那私藏给我两三瓶就可以了,看你那样子!”

    “守义高义……如此多谢!”郭嘉面色如初,嬉笑谢道,但是随即便感觉有些不对:还是我吃亏啊……

    既然计谋已定,曹操也不耽搁,速速命赵云、关羽、张飞、李通、徐晃五将夜袭萧关,并将其中关键一一告知众将。

    时至子时,萧关之上,陈宫正与陈登下棋。

    不是陈宫有那个闲工夫陪着陈登,而是要看着他,省得此人弄不些不必要的麻烦出来。

    而陈登心中却是无比的焦虑,他方才偷空写了一封书函,欲交给其师江哲,但是苦于被陈宫纠缠,分身乏术。

    “元龙……”陈宫望着棋盘,淡淡说道,“你好似心神不定啊……”

    “军师说得哪里话……”陈登讪讪一笑,“登何来心神不定?”

    “哼哼!“陈宫淡笑一声,取白子落于棋盘,断了陈登一条大龙,随即复眼望向他,神情有些玩味。

    “……”陈登眉头一皱,显然从陈宫的眼中望见了些许的怀疑之色,随即抹乱棋盘,犹豫说道,“这个……登乃是心忧曹军,以至如此失态……”

    “当真?”陈宫淡淡一笑,直直望着陈登说道,“莫非是元龙认为曹军会前来夜袭不成?”

    我师会前来夜袭?陈登心中冷笑一下,点头说道,“谨慎为好……”

    “放心吧!”陈宫望了一眼门外,轻声说道,“我已布下一军……”

    “……额,如此甚好!”

    时萧关之下!

    只见夜色朦胧之际,五六个身影潜到关下关门处,其中有一人顺着门缝望了一眼里边,用一柄钢刀缓缓插入门缝,随即猛地向上一抬……

    “轰隆”一声,一根巨木所成的门闩轰然落在地上,待里面的守兵茫然不知之际,那五六人猛地推开关门,一同杀入。

    与此同时,远处猛然响起一阵马蹄之声,随即便有数百骑兵径直向关门冲去。

    “啊!”关上守卫着的将士听到了那声巨响,急忙探头观望,待看见关中情景,一面敲响警钟,一面大呼喊道,“曹军袭关,曹军袭关!”

    忽然关下有一人凝神望了一眼关上,取弓搭箭,猛地射出,随即那示警之声戛然而止。

    “子龙神射!”一长须面红的将领赞许说道,不是关羽又是何人?

    赵云微微一笑,也不出言,自与众将一同杀入。

    “当真来了?”居于萧关之内的陈宫疑惑地望着关门处,喃喃说道,“虽说我伏下一军,但也没想着用到……”猛地回身望了一眼陈登,见他也是迷惑不已,遂出言问道,“你师……”

    闻琴声而知雅意,陈登摇头说道,“此绝非我师是计,我师之计天马行空,非常人所能测!”

    陈宫点点头,深然说道,“你且随我来……”语气不容质疑。

    陈登无法,唯有跟上。

    话说赵云等五将杀入萧关,忽然四周数声炮响,随即便涌出无数吕布士卒,唯有两员大将正是曹性、成廉。

    只见曹性哈哈大笑,指着赵云等人喝道,“果然不出军师所料,你等果真前来袭关!”身边成廉则冷笑说道,“众将士,随我杀敌!”说着,四周吕布军一拥而上。

    不出你家军师所料?赵云心中冷笑一声,故作惊慌说道,“中计矣,速退!”其余四将会意,且杀且退。

    时陈宫赶到关下,大呼说道,“此处岂是你等欲来就来,欲走就走之处?成将军,夺下关门,此些曹军便无路可退矣!”

    成廉得令,正与引兵上前夺下城门,忽见一黑面环眼的曹将拦住自己去路,口中喝道,“欲夺关门?先问老张我!”不是张飞又是何人?

    “放肆!”成廉大怒,提起战刀便来交战张飞,“锵”地一声,两人力拼一合,张飞安然无恙,成廉战刀崩碎,胸口一闷,吐出一口鲜血。

    与翼德拼蛮力?关羽暗暗摇头。

    “你……你是何人?”成廉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惊疑不定地问道。

    “我乃燕人张翼德!”张飞持矛顿地,大喝说道,“何人敢与我一战?”

    见成廉一招败北,曹性又岂敢上前?仅仅驱麾下士卒前去送去罢了。

    “这……”陈宫愕然地望着曹军如潮水一般退去,自己麾下将士竟然被区区五人所阻,心中大怒,重重喝道,“你等数千之众,却是心惧此区区五人?”

    时赵云猛地望见陈宫,知此人必是此关之镇,举弓搭箭,轻声喝道,“看箭!”

    陈宫猛地瞥到赵云,心中大骇,连忙闪躲,只见一道风从自己脑门之上划过,幸好不曾伤好……

    “来而不往非礼也!”陈登也不知何时从身边的士卒那边夺来弓箭,一箭射向赵云。

    “雕虫小技!”赵云轻笑一声,左手轻轻一摘便将那箭握住,但是随即,他的眼神却有些异常。

    “子龙!”李通且战且退,至关门之下大喝说道,“速走!”

    赵云见麾下士卒退尽,乃与关羽张飞对视一眼,三人缓缓退出。

    “放箭!”陈宫急喝喊道。

    曹性、成廉如梦方醒,急忙下令麾下士卒放箭,自己则率领一队人马追出。

    “哼!”赵云猛地停住脚步,手在半空连抓三下,顿时手中多了三只弓箭,举弓搭上,三箭一同射出,俱中!

    那追去的吕布军心中大骇,连退几步,就连曹性、成廉也是望着倒地的三名士卒心惊不已。

    “子龙,神射!”李通叹服说道。

    若非这些人排得如此密集……赵云暗暗庆幸,忽然想起一事,对身边不远的处的关羽使了个眼色,关羽心中会意,大喝说道,“再行追赶之人,便如此门!”随即举刀重重一劈,只见砰的一声,那半扇关门摇摇欲坠,张飞见此,还道是自己二哥欲要警示对方,一矛将那半扇关门拍飞数丈。

    众吕布士卒连退数步,心中震惊,竟是眼睁睁看着曹军退去……

    “咯咯……”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陈登疑惑地左右一望,却愕然见陈宫气得面色涨红,紧咬牙关,那怪声便是出自他口中……

    嘿!陈登心中暗笑,面上却是装出一副可惜哀痛的模样,好不辛苦。

    “哼!”一挥衣袖,陈宫望了陈登一眼,径直望关内而去。

    而此刻,陈登已了了心中之事,微微笑着跟随其后,但是他心中却有些疑问:有江师在曹公处,为何曹公还出此浅薄之计?

    待两人回到住处,陈登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正巧曹性、成廉前来复命,望着陈宫震怒的眼神,二将尴尬说道,“如今曹兵退去,且不知军师有何吩咐?”

    “吩咐?”陈宫冷冷一笑,重重喝道,“数千人伏兵,被区区数百人逃逸,吩咐?复遣人把守关门,其余人等,各归各帐、歇息去吧,待明日曹军再来之际,休要如此丢脸!”

    二将对视一眼,唯唯诺诺而退。

    “气煞我也!”陈宫猛地一拍桌案,整得棋盘棋子乱整,怒声说道,“以有备敌无备,以数千敌数百,却是叫他们从容而退,这……这……唉!”

    陈登微微一笑,拾起地上的棋子,放入棋盘,随即淡淡说道,“此乃将领之失,非是军师之过也!”

    陈宫望了一眼陈登,平复一下心神,摇头苦笑说道,“如此何谈击退曹……咳!这个,元龙,我万万不曾想到,曹军竟然当真前来袭关?若非是你师将我比之袁术麾下?”

    江师岂会出此计谋?陈登见袭关之事已毕,遂摇头说道,“恐怕此计非是出自我师手笔!”

    “你何以知之?”陈宫疑惑问道。

    陈登摇头不欲。

    “也罢!”微微一笑,陈宫收拢棋局,淡淡说道,“我等便再弈一局如何?”

    “军师当真不放登回去歇息耶?”陈登失笑说道。

    “非我不欲,实不能也!”陈宫望了一眼陈登,轻声说道,“留你在此,且安我之心,若是放你离去,恐怕会节外生枝吧?”

    “军师说得哪里话!”此刻的陈登岂还会再心神不定?只见他手执一枚黑子,淡笑说道,“方才军师胜,不如此局由登先行?”

    深深望着陈登,陈宫一抬手,微笑说道,“甚好,请!”

    “请!”

    如此一局整整下了一个多时辰,两人直杀地难分难解,但是最终……

    陈宫一推棋盘,叹息说道,“此局,你胜了!”随即望着陈登犹豫说道,“你好似比之方才强了许多……”

    “非是在下强了……”陈登一边收拢着棋局,一边淡淡说道,“如今乃是军师心神不定……”

    “唉,的确如此,对于此战,说实话,我没有任何把握……”陈宫叹了口气,忽然好奇问道,“我观那江哲与你年岁相仿,你为何竟是拜他为师,元龙,你胸中学识便是宫也有不及之处,何以如此?我心中甚是不明,还望解惑……”

    “我师?”陈登楞了一下,仰头回忆说道,“我师粗看不见全貌,但若是与他长处,便可知他胸中才学,跟随我师三月,登所获甚多!”

    “果真如此?”陈宫狐疑说道,“我听闻你师之时乃在兖州,主公率三万兵袭许都,为他所败,再后便是听闻他北去冀州,绝了公孙伯圭活路,哈哈……”

    “哼!”陈登冷笑一声,淡淡说道,“公孙瓒岂是我师敌手?当日五千黄巾欲寇徐州,我师妙计连连,叫那张牛角黯然而退,更擒获其义子张燕,可惜中途被那厮跑了……”

    “恩!”陈宫点头说道,“江守义四十余日破三城,败三将,令袁术心惧,我亦有所闻,也不知他兵法学之何处……”

    “这我也不知……”陈登皱眉说道,“往日在徐州之时,不曾见过我师翻阅兵法书籍,不过我师计谋,每每出人意料,令人难以察觉,犹如天马行空,羚羊挂角,你就是算也算不到,有时候你以为你算准了,占了些小便宜,其实呀,我师却早已算准你疏忽之处……”说道这里,陈登猛地色变,心中顿时升起一个念头:江师在曹公麾下重用,曹公不可能不遵江师意见,也就是说,方才夜袭之事乃是江师应允,如此的话……

    “糟!”对面的陈宫也是面色一变,猛地站起,惊声说道,“我知他欲用何计!”

    正说话间,关内又传来示警之声,陈宫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向外一探,只见关内厮杀之上响彻,火起数处……

    转身望着陈登,陈宫黯然叹道,“想我陈公台饱读诗书,通晓兵法,如今却只能算得你师半计……叫我如何回去面对主公……”

    陈登虽是心中大喜,亦上前故作急色说道,“军师,此关怕是不能守,我等且退!”

    “你不欲投你师?”

    陈登微微一笑。

    陈宫深深望了陈登一眼,正色说道,“元龙,我敬你胸中学识,不忍害你,但若你别有异心,宫也决然不会叫你得逞!”

    “军师说的是,登谨记!”

    时赵云、关羽五将遵江哲之计,第一次夜袭之后,也不归曹营,自在关外隐蔽之树林中躲藏。

    待过了一个时辰,关内吕布士卒安定之后,五将又复归关下……

    那半扇关门可不全然是赵云为了震慑吕布士卒才叫关羽劈飞的,仅仅是为了第二次夜袭的出其不意罢了。

    江哲的计谋就如历史中贾诩的那个计谋一样,乃是利用了人心的惯有思维……你告诉你夜袭一次之后就没有第二次了?

    就连智谋如陈宫、陈登的两位智者都不曾猜到,鬼才郭嘉亦是得了江哲提示才猜出,这样的计谋又岂能常人猜得到的?

    而曹性、成廉俨然就是,当两个慌慌张张从帐中出来,却愕然望见关中无数曹兵,顿时心中一惊,正欲齐集将士结阵守关之时,却见自己麾下士卒满脸惶恐地在关中乱跑,随即为曹兵所杀。

    见事不可为,二将仅仅带了数名心腹爱将,直抵陈宫陈登所在,与此人仓皇弃关而去:至于关中麾下士卒,他们已是有心无力了……

    时赵云攻上关墙,杀却守卫,竖起曹军旗帜时,此关战事已基本告一段落。

    仅仅睡了一个时辰的吕布士卒正是浑浑噩噩之际,岂是准备充分的曹兵对手?

    李通守关前、关羽守关后,徐晃巡卫关中,至于张飞嘛,正挨个找寻陈宫的身影,这可是一件大功啊!

    可是待他寻到一处,见房中棋盘棋子洒落一地,哪里还会不明白,摇摇头甚感可惜地嘟囔一句,“竟被此人跑了!”

    短短半日……陈宫失却萧关……

    萧关一万五千吕布守军,半数或是被曹军趁机所杀,或是死于乱火之中,或是为同泽践踏而死,仅有三四千人四散逃逸,且奔徐州去,其余者,皆为曹军所俘虏。

    徐州,指日可待!

第三十一章 吕布之勇!

    萧关破了?

    当陈宫羞愧、歉疚地将这个消息禀报吕布的时候,吕布却是当真愣住了。

    吕布本是已无多少战意,是陈宫一直力主他凝起精神、迎战曹操,但是就当吕布准备叫天下人瞧瞧自己的勇武时,却忽然得到了最为信任的谋士传来的噩耗。

    萧关被那江哲破了……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徐州如今半数已在曹操掌中!

    吕布真不知自己该如何来处理眼前的陈宫,出神楞了良久,方才犹豫问道,“公台,萧关……萧关当真被那江哲取了?”

    陈宫羞愤难当,沉声说道,“启禀主公,宫……败了!”

    能让高傲如此的陈宫说出这样的话,吕布当真是心惊了,自兖州到徐州一行,这位谋士的能耐吕布如何能不知道?若是没有他,吕布如何嫩入主徐州?

    但是为何,只要是碰到了那江守义,不管是自己也好,公台也好,却是一路败北而来呢?

    从陈宫处听闻了江哲所用的计谋,吕布沉默了,心中暗暗发问:若是当日是自己在萧关,是否能挡江哲锋芒?

    但是得出的结论令吕布很是丧气……

    “罢了,你且起来吧!”吕布一抬手,唤起了陈宫,随即在帐中踱了数步,犹豫说道,“公台,你且实话言与我,我等……可还有胜机?”

    陈宫虽说自己没有丝毫把握,但是自也不会将此如数告知吕布,顿时一拱手,激励说道,“主公,依宫之见,主公之勇,我思非是曹孟德可挡也!”

    吕布轻笑着摇摇头,深深吸了口气,望着陈登说道,“元龙,你为何不随你师去也?”

    陈登微微一思,拱手说道,“主公如今且在,登又如何敢投身我师?”

    “你倒是实诚!”吕布淡淡一笑,望着陈登说道,“也对,你与我不同,就算你为曹孟德所擒,他亦不会害你……”

    陈登微笑着摇摇头,忽然犹豫问道,“主公,如今曹军势大,主公心中可是已有应对之策?”

    “陈元龙!”陈宫低喝一声,沉声说道,“你此话何意?!”

    吕布一愣,望了望陈登神色,又望望成陈宫薄怒的眼神,心中乃悟,哂笑说道,“元龙,你却是叫我投身曹操不成?”

    “非是如此也!”陈登摇摇头,轻声对陈宫说道,“我乃欲问主公迎战曹孟德之策,军师何故如此?”

    “……”陈宫哼了一声,望着陈登淡然说道,“我观你胸有成竹,好似已有心计,不妨说来!”

    吕布一愣,喜色说道,“元龙莫非心中有计,乃用言语惑我?”

    陈登摇摇头,竖起两根手指,正色说道,“非是何等妙计,乃是登心中所思也:一者,主公退入徐州,依徐州之城坚,固守,以待曹军粮尽;二者,主公率先出击,先败曹军先锋,再敌曹孟德大军,猝然发难,方有胜机!”

    陈宫皱皱眉,他如今俨然已是搞不懂陈登的做法了。

    “固守……出击?”吕布听闻此言,犹豫良久,诧异问道,“两计莫非有何奥妙?”

    “非是如此!”陈登摇头淡笑说道,“若是固守,耗费时日不说,下邳恐怕也会有失,若是出战,一个不好便是兵败身陨之局势,只是登观前者,胜机渺茫,若是后计,当有一线生机!”

    这陈元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陈宫皱皱眉,凝神望着眼前的陈登:劝主公激起斗志,与曹军相斗……恩,有些荒谬,必有别图!

    却不想陈登心中却是这般想法:若是你吕布固守不出,我师岂不是很难擒你?倘若你出兵击曹,那么不管你如何勇猛,岂能挡曹公万千士卒、挡江师奇思妙想不成?

    “元龙所言极是!”吕布点头深然说道,“若是一再退却,终有一日无路可退……便是如今,我若退入徐州,曹操必定以为我吕布心惧,是我吕奉先何时惧他?公台,你且传令宋宪、侯成,让此二将会去徐州调尽兵马,我要在此与曹阿瞒决一死战!”

    “诺!”陈宫下意识地拱手应命,随即疑惑问道,“主公,若是调尽徐州兵马,那徐州……”

    吕布沉声说道,“曹豹手中仍有三千本部兵,便叫他守城!”语气不容置疑。

    陈宫微微一愣,皱眉望了一眼陈登,正欲说话,忽然心中一动,方乃拱手应道,“诺,主公之言,宫省得!”

    随即,陈宫望了一眼陈登,躬身告退,陈登意会,对吕布一拜,紧跟而去。

    没想到等两人离开之后,吕布却是淡淡说了一句,“江哲,我等战场上见!”

    吕布不说曹操,竟然单指江哲?!

    故意落后几步,陈宫与身后的陈登并排而行,口中淡淡说道,“元龙,你欲让你父取徐州耶?”

    “……”陈登心中一惊,故作冷静、微笑说道,“军师何处此言?家父年迈不说,就算主公调尽麾下兵马,徐州仍有曹豹那三千丹阳兵在,家父如何取得徐州?”

    “明人不说暗话!”陈宫猛地站住脚步,望着陈登凝神说道,“曹豹者,匹夫也!若是叫陈某擒之,一计足矣:邀其赴宴,暗伏刀手,曹豹如何不能擒之?”

    此人虽不及江师,然亦是世见少有,所料之计,与我分毫不差,我思,若是父亲欲擒曹豹,想来也是用得此计……陈登心中感慨万千,面上却不露分毫异样,淡淡说道,“军师误会登矣,此乃主公所说,却非是我所谏,军师何以怪我?”

    “若不是你用言语激起主公斗志,主公何以如此?”陈宫微微一笑,悄然说道,“你且放心,徐州,孤城尔,如今在我心中,可有可无,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你俨然把握住了主公心意,因势利导,此术却是不凡!你实言与我,可是那江哲所传授?”

    陈登面上一愣,心中顿时明白了陈宫的意思:想来此人欲让吕布望下邳而去……

    “军师欲让主公投袁术不成?”陈登反言激道。

    “……”陈宫面上笑意一滞,摇头轻声说道,“果然,瞒不过你!”

    “嘿!”陈登心中一乐,哂笑说道,“何其心傲之人,岂会投袁术处?”

    “你休要用言语惑我!”陈宫做了一个手势,两人边走边说。

    “袁术志大才疏,主公投其帐下,想来有东山再起之日……”

    “你欲让我如何?”陈登微笑说道。

    陈宫望了一眼陈登,淡淡说道,“且不说你那声主公有几分心意,然你此刻在主公帐下,当是要出些力气,若是你能保得主公退到下邳,我便将徐州赠你,如此你日后,自是荣华享之不尽!”

    试探?亦或是……陈登心中好不犹豫,心中暗暗说道,“不想我心中所思被看看破,若是此人此刻下令将我擒拿,然后令一将于徐州猝然发难,我陈家必定难保……”

    “非是戏言!非是试探!”陈宫见陈登沉默不语,知是他心中怀疑,出言说道,“单凭我一人之谋,恐怕非是江守义敌手……”

    “呵呵!”陈登闻言不禁轻笑出声。

    “休要取笑!”陈宫无半点恼色,淡笑着说道,“你乃江守义门下学子,就算你此刻与曹孟德为敌,日后只需说声‘身不由己’,想来曹操亦不会将你怎样:有你师在彼处,你又有何惧?兴许曹孟德重你才华,加以重任也说不定呢……”

    “登实不知军师辩才如此……登自愧不如!”陈登似是嘲讽地笑道。

    陈宫也不理陈登的嘲讽之言,凝神说道,“如何?若是你答应,那么一切皆可商量,若是你不答应……”说着,他望了望四周,只见营中吕布士卒来往甚多……

    “军师何以如此逼我?”陈登无奈,深吸一口气,正色说道,“止于下邳!”

    “善!”陈宫面上一喜,微笑说道,“休要怪我无情,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此,我等算之君子之约!”

    “甚好!”陈登也不想留下什么书信日后叫他师江哲难堪,两人击掌三下,以为约定。

    “既然如此……”陈登望了一眼天色,轻笑说道,“军师莫非不欲邀登弈棋么?”

    “君子之交,贵在知心……”陈宫淡笑着说了一句,随即露出几分笑意,抬手说道,“然,倘若元龙有心,宫岂会不成人之美……想来日后怕是再无相见之时,请!”

    “……公台莫要如此……唉,请!”

    建安元年八月下旬,吕布令宋宪、侯成去徐州,调尽余下的那一万兵,如此吕布麾下便有四万兵马。

    随后,吕布又遵军师陈宫之策,令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各领兵五千,居险要之道安营,自己则领其余一万五千兵马,拔营前行二十里,于大道安营,以等曹操军马。

    期间,吕布遣人又对萧关附近的臧霸发出数道命令……

    迫于形势,恐被天下人耻笑,臧霸无奈,唯有令四将拒守营寨,自己则引一万兵袭击曹操之后,不过却被曹将李通、徐晃二人引五千曹兵抵住。

    如此,臧霸心中反而是松了口气……

    而徐州城池之中,陈登之父陈珪见城中吕布兵马已尽,乃与糜竺合谋,欲图曹豹。

    糜竺早已投刘备麾下,闻言大喜,但是两人均是儒生,手中有无多少兵马,若是家仆家将又如何挡地曹豹行伍出身?

    心中一动,糜竺悄然说道,“欲诛曹孢,当得一人相助!”

    陈珪先是面露疑惑之色,随即恍然大悟。

    “陶子承!”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陶应,字子承,助江哲的第二位将领,早先性子疏懒顽劣,但是自他父亲陶应病死之后,他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居在家中不轻易外出。

    当日糜竺拜访糜竺,陶应本是不欲相助,但是经不起糜竺再三恳求,又听得江哲前来徐州,心喜之下方才应下。

    果然如陈宫、陈登所料,陈珪诈称欲与曹豹商议大事,言语甚恭,将曹豹骗去府内……

    而见是长于自己一辈陈珪如此措辞邀请自己前去赴宴,曹豹心中很是得意,仅仅带地几名家将便去了陈府。

    及到厅中,曹豹自然见到了谈话中的陈珪、糜竺二人随意地拱拱手便以为礼节。

    死到临头尚且不知!陈珪心中冷笑,面上却极为热情地招呼曹豹入席。

    酒至三旬,曹豹已有七八分醉,望着陈珪二人高傲说道,“两位,唤本将来所谓何事?”

    陈珪与糜竺对视一眼,微笑举杯说道,“见徐州局势微妙,是故老夫欲借将军一物,以全徐州安定!”

    “何物?”曹豹满脸疑惑地说道。

    “……乃是将军之头颅!”陈珪面色猛地一变,执杯掷于地,口中大呼道,“陶子承何在?”

    “陶某在此!”从门外忽然转出陶应来,手执一枪,径直朝曹豹而去。

    可怜曹豹酒醉还未曾明白发生了何事,便被陶应一枪刺入胸口,了结了性命。

    见曹豹身死,三人从他身上搜出兵符,陈珪心中微微一动,指着陶应说道,“陶公子,你乃陶大人之子,想来那三千丹阳兵当会听你调令,你且将此兵符拿去,好生安抚,如何?”

    陶应一愣,犹豫说道,“我身在守孝之期,怎可掌领此军?”

    “公子此言差矣!”陈珪抚须笑道,“我等乃欲借公子之父陶大人名也,此事想来非公子莫属……子仲,你意下如何?”最后一句话,陈珪自然是望着糜竺说的。

    “这……”糜竺心中犹豫,他本想让其弟糜芳统领此军,却不曾想到落后一步,被陈珪登先,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唯有拱手说道,“世叔所言极是,此事非子承不足以成事……”

    “如此甚好!”陈珪笑眯眯地点点头。

    随即,陶应便领数十陈家家仆,于徐州城中招抚了曹豹麾下的那三千丹阳兵。

    正如陈桂所料,那些丹阳兵见陶应是前徐州刺史陶大人之子,心中念其父之德,遂投身陶应麾下。

    相对于陈珪的老神在在,糜竺望着那些精兵,心中直叫可惜:“若是子方在此,当是要为主公留下这三千精兵!”

    如此,徐州乃定!

    建安元年八月末,曹操以夏侯惇为先锋,率兵一万,领曹昂、陈到、夏侯兰三将,欲直抵吕布大营所在。

    时吕布听闻曹操麾下大将夏侯惇将至,乃招陈宫、陈登二人商议。

    军师陈宫谏言说道,“主公,曹军远来,不可叫起按下营寨,养成气候!”

    吕布听罢点头,又转身对陈登说道,“元龙,你之意见如何?”

    陈登正犹豫间,忽见陈宫在吕布身后对自己竖起三根手指,遂沉吟一下,拱手说道,“军师所言大善,主公不若潜伏于外,趁其安营不备之际……杀入!”最后两军,陈登说得很是犹豫。

    陈宫心中松了口气,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元龙之言妙及,主公不可迟疑!”

    吕布见陈宫也同意此计,也不怀疑,令他把守营寨,自己则领三百骑兵、两千精兵埋伏于外。

    正值夏侯惇引兵到,一面令曹昂、陈到领兵两千巡卫四周,一面则与其侄夏侯兰安营扎寨,对于吕布,与他有过一次照面的夏侯惇可不敢轻敌。

    时曹昂领一千兵向西行,行十里,复转向南,再复转向东,最后归大军所在;而陈到则是恰恰相反。

    可惜陈宫、陈登两人早早算准夏侯惇扎营之处,让吕布率军潜伏在其东北侧树林之中。

    没过多久,吕布便见到数百曹兵士卒前来伐木,知是夏侯惇欲扎营,随领麾下兵马一同杀出。

    数百曹兵愕然见林中杀出吕布人马,心中大惊,他们本是出来伐木,又无将领统帅,如何能挡吕布锋芒?

    待吕布不费吹灰之力,斩却曹军一员裨将时,此些曹兵已是大败而逃。

    心中谨遵陈宫谏言,吕布趁胜追击,直直杀到夏侯惇大军所在,却正巧撞上归来营中的陈到。

    仅仅一个照面,陈到便被吕布打落了手中长枪,口中吐血不已。

    “区区黄口小儿,也敢挡我吕奉先前路?”吕布虽是疑惑陈到如此年幼也可统领一军,但是素来武人的骄傲让他不屑杀如陈到这般年龄的小将。

    此人便是叔父与诸位世叔口中的温侯吕布?陈到心中震惊,震惊的自然是那吕布的武艺,自己到他面前竟然挡不住一合?想到这里,陈到不免有些丧气。

    只见吕布手持方天画戟,坐跨赤兔马,往来横杀,如入无人之境,更有甚者,他从始至终,均是单手持戟。

    “撤!”陈到的护卫中有人大呼一声,其余保着陈到便退,对于其余人,他们自然是顾不到了。

    “杀!”吕布大喝一声,双腿一夹胯下赤兔,直直杀入,杀的方向自然不是陈到退去的方向,而是近在咫尺的、夏侯惇大军所在……

    时夏侯惇大营初具雏形,夏侯兰正在营地指挥麾下将士扎营,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厮杀之声,心中大骇,急忙令麾下士卒结阵抵御。

    可是就算结阵又如何?岂能挡得吕布?只见吕布策马飞奔之际,左手用画戟戳起道上一根巨木,随即右手抓起那巨木,狠狠丢出。

    “啊!”望着急速飞来的巨木,结成方阵的众曹兵面露惊恐之色,紧接着十余声惨叫响起,众人一回视,只见巨木之下,犹有些许肢体在那颤抖不停。

    “发生了何事?”夏侯惇猛地从率先建好的帅帐中出来,见营中乱一团,心知必是吕布兵马前来袭营,但是他万万想不到,这次可是吕布亲自前来。

    “吕布?”急急忙忙从帐内取了长枪出来,夏侯惇猛然望见那个矫健的身影,心中大惊。

    此人恐怕非我一人可敌……夏侯惇不由想起当初在许都遇到吕布的情景,三千兵马竟是挡不住吕布区区十余骑……

    “子尚!”夏侯惇朝着夏侯兰的方向喝道,“你率将士且退,我来断后!”

    “这……诺!”夏侯兰应诺领命。

    “你?断后?”场中的吕布俨然也听到了夏侯惇的喊声,勒马朝着他一望,忽然面上一愣,指着他说道,“我好似在哪见过你吧……”

    “好胆!”夏侯惇勃然大怒,跨上帐外的一匹战马,虎目露出浓烈的红色凶光,面对吕布,他唯有全力施为。

    “纳命来!”夏侯惇大吼一声,直直朝着吕布冲去,途中若是遇到阻挡,不管是曹兵还是吕布麾下士卒,均被他铁枪扫飞。

    “嘿!”吕布轻笑一声,单手持戟欲抵夏侯惇击来的长枪,待他猛地一望对方眼神,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双手持戟。

    “砰!”一声兵戈相击巨响,两个身旁三五丈内的将士皆被两人气势弹开,落于地上,口吐鲜血不止。

    “好胆色!”吕布望着夏侯惇虎口震裂的双手赞许说道,不过说归说,他手中的画戟可不曾停下。

    仅仅数合,夏侯惇身上已是多了三条血痕……

    仅仅十余合,夏侯惇口中已开始溢出鲜血……

    二十合……就连夏侯惇眼中的红色凶光,亦慢慢退弱了……

    “大叔!”猛然传来一声巨喊,正是曹昂引兵归营。

    吕布皱眉望了一眼曹昂方向,见是一名孩童,口中冷笑一声,仍与夏侯惇相斗:对于曹昂、陈到这类的‘小儿’,吕布不屑出手!

    “啊!”场中的夏侯惇猛然发出一声怒嚎,浑身的气势顿时强了几分,吕布心疑,勒马退后几步。

    再观夏侯惇,如今已是浑身浴血,再不复方才的雄姿,但是眼中的凶光,却是浓如血色,只听他一字一顿喝道,“吕奉先!”

    “唔?”吕布皱皱眉,望着眼前的夏侯惇,随即淡笑说道,“你知我名?甚好,你乃何人?能与我相斗二十合,必不是泛泛之辈……”

    不好……曹昂心中一惊,正欲出言阻止,却听夏侯惇一字一顿、沉声喝道,“大将军曹麾下征东将军夏侯惇!”

    “大将军……”吕布面色一愣,口中喃喃念叨几句,一些尘封的往事渐渐在他脑海中浮现。

    “果然是你!”吕布面色大喜,重重喝道,“待吕某先断曹孟德一臂!”说着,全力施为,一戟重过一戟。

    时陈到亦领败兵归营中,曹昂眼尖,急忙策马至陈到身前,望着他萎靡的模样,惊声说道,“叔至,何人伤你?”

    “便是他!”陈到指着场中的吕布说道,“仅仅一合,我便败北,此人非我等所能敌!”

    “那……那大叔……”曹昂很是心忧地望着全是重伤的夏侯惇。

    “……”陈到面露难色,随即望了一眼营中乱局,沉声说道,“我等远不及此人,虽说帮不得世叔,然抵御吕布麾下士卒倒是可行,我等何不全力施为,免去世叔后顾之忧?”

    “唯有如此了!”曹昂点点头,与陈到合兵一处,杀向场中吕布兵马。

    而此刻场中的夏侯惇已与吕布厮斗三十余合了,力气俨然已是到了极限,而他的双手,更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孟德……恐怕今日之后,我再也帮不上你了……

    先生……惇先去了……保重……

    “吼!”一声巨吼,夏侯惇聚起全身气力,一枪扫向吕布……

    “锵!”兵戈相击之声。

    “厮!”马儿嘶叫之声。

    只听噗地一声,夏侯惇胯下之马猛地前腿跪倒,显然是两人气劲震断了马腿,而夏侯惇本人,则是被甩在一边,生死未卜。

    “吁!吁!”吕布尽力安抚着胯下燥乱不安的赤兔,方才的一击显然对赤兔也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你的武艺不凡,可惜遇到的是我……”吕布抚摸着脸颊旁的那一道浅伤,淡淡说道,说罢,举起画戟对准地上躺着的夏侯惇,猛地刺下……

    “看箭!”远处猝然传来一声重喝。

    顿感心中示警,吕布急忙用画戟一挡,只觉手中一沉,心中暗惊,再待他抬眼看时,只见一道白色身影急速朝自己冲来。

    “锵!”枪戟相交,四周散开一道波纹,两人竟是不相上下。

    “大叔!”曹昂梗咽地到夏侯惇身前翻身下马,待一探气息,方才松了口气,急忙令身边护卫一同护得夏侯惇杀出。

    “你乃何人?”吕布眼中闪过几许惊色。

    只见来将双手一抖枪身,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淡淡说道,“常山赵子龙!”

第三十二章 巅峰之决!

    常山赵子龙,一个在曹军中极为响亮的名号……

    远处指挥着麾下曹兵且战且退的陈到诧异地望了眼对峙着两人,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对于这位年纪与自己叔父相仿的将军,陈到心中充满着敬意。

    “让开!”不远处,曹昂杀地眼睛通红,望着陈到喊道,“叔至,大叔性命有危,我等当速退!”

    “恩!”陈到点点头,随即好似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你且先退,待我引兵助赵将军一臂之力!”

    曹昂望了正与吕布对峙的赵云一眼,点头沉声说道,“如此甚好!诸位,我等合力杀出!”

    “喝!”麾下的曹兵自是沉声应喝。

    “哪里走!”忽然吕布麾下三百骑兵闪出一将,朝着曹昂喝道,正是吕布麾下精骑、骁将吴恒。

    “与我留下!”陈到大喝一声,策马挺枪挡住吴恒。

    “小子找死!”吴恒拍马而来,身后跟着百余骑兵。

    “哼!”陈到冷哼,一甩长枪对身边曹兵喝道,“起枪阵!”随即策马迎战吴恒。

    “锵!”一声兵戈交击之声,陈到发力抵住吴恒兵刃,淡淡说道,“你欲追,可曾问过我?”

    而陈到身后,瞬息之间列成两队,双手持枪,严正以待。

    “吁!”对面着密密麻麻、闪着银辉的枪尖,跟随吴恒而来的百余骑兵急忙勒住马头,心中暗惊:若是一头撞上去,虽说对面的曹兵自然是有死无生,不过恐怕自己也是凶多吉少吧……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曹兵心中也是惶恐不已,深怕吕布的骑兵不管死活,硬是冲撞过来……

    而场中另外几处,陈到想来是顾不上了,只见曹兵与吕布军杀成一团,残值断臂到处可见,四周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汰!”吴恒连连发劲,却是战陈到不下,心中更是羞恼,见自己身后百余骑犹豫不前,震怒说道,“你等莫非是不知军令耶,临战心惧不前者,皆斩!”

    那百余骑兵心中一凛,四首相望,随即长枪持前,无奈地一夹马腹,直直朝曹兵枪阵而去。

    “前排下蹲竖枪!”见敌方骑兵杀来,陈到也不欲再与吴恒逞匹夫之勇,急忙回到阵前指挥,口中大呼说道,“后排上前半步!”

    仅仅稍稍变动了一番,吕布骑兵所面对的长枪顿时就密集了一筹不止。

    幸好当初询问过叔父此战阵……陈到暗暗庆幸一下,激昂大呼说道,“诸位,勿要心惧逃散,此乃寻死之道也!我等人力岂能比得过马匹?逃必死;战则存!”

    听罢陈到之言,众曹兵心中暗暗点头,但是明白归明白,那颤抖着的双手却已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

    战场,拼得就是血气,拼得就是心智,陈到见麾下士卒双腿直打颤,心中如何会不明白?顿时翻身下马,立于前列,口中呼道,“听我号令……你等岂是不如我耶?”

    若是此话由夏侯惇口中说出,众曹兵自然是心中嘟囔不已:我等自然是不如将军了……

    但是此刻由陈到这未及弱冠的小将口中说出,众曹兵却是另外一种心思:是呀,难道我等堂堂七尺男儿竟是连一孩童也不如?

    想着想着,他们的眼神为之一凛,死死盯着朝自己等人冲来的骑兵,手中牢牢握紧长枪,只待那刺出的一刻。

    “小子!”吴恒指着陈到大笑说道,“你等欲寻死耶?哈哈!”

    “你且看着……”陈到淡淡说了一句,死死望着近在咫尺的骑兵,忽然大喝说道,“举枪……刺!”

    神经早已绷紧的曹兵猛地举枪刺出……

    “厮……”一阵马儿嘶嚎之声,只见吕布麾下百骑轰然撞入曹军枪阵,随即便是将近百余的曹兵被马力撞开数丈,躺在地上哀嚎不止,其余曹兵也重伤轻伤不止,甚为凄惨。

    “这……怎么可能?”吴恒震惊望着那百余同泽,只见他们连人带马,竟是被刺成一串,更有甚者,身中数枪,错愕地望着自己胸腹的创口……

    骑兵……不是步兵的天敌么?

    “呼呼……”陈到一把推开倒在他身上的一人一骑,默然望了一眼自己腰间,只见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呼……叔父,侄儿不曾与你丢脸!

    “诸位可曾看仔细了?”陈到大吼一声,指着远处愕然不已,正欲直冲过来的两百敌骑,沉声喝道,“若是他们敢来,我们便故技重施,赏他们一枪!”说着,陈到踩着仍未断气的吕布士卒身体,从他身上拔出长枪,向旁一边,溅飞一串血珠……

    “将军之令,我等不敢辞!”残存的曹兵大吼着回应,曾几何时,骑兵可是步兵的天敌,在战场之上,一名骑兵恐怕能抵十名步兵,岂会像现在这样,以一换一?

    众曹兵不是惧死,方才的懦弱只是出于为骑兵的恐惧,而现在,曹兵能以一换一,气势如何能不涨?

    望了一眼被马匹之力撞成畸形、死相惨不忍睹的同泽,众曹兵此刻却无一丝惧怕,血红的眼神死死望着不远处的敌军,口中喃喃说道,“……待我杀一人,不,杀两人,为你等报仇!”

    “这小子……”吴恒诧异地望着不远处的陈到,面露惊讶之色,心中暗暗说道,“温侯失策矣,此子不杀,日后必成大患!”随即一招手,将吕布军缓缓聚集,排成战阵:枪兵在前充当主力,参与的两百骑兵在侧作为突击……

    而与吴恒一样,陈到也在尽力收拢败军,见败军中多有刀盾兵,心中沉思一下,大喝说道,“刀盾手弃刀在前,枪兵在后!”至于零零散散的些许弓弩手,陈到唯有让他们在两队之后,只是数量不多,聊胜于无。

    时夏侯兰护送曹昂、夏侯惇至营南,见吕布士卒追地甚紧,便让曹昂先护送夏侯惇退去,自己则引百余曹兵死守断后。

    与赵云学艺一处的他,虽说不成学得其师童渊枪法精髓,但是也不是区区士卒可挡,来回厮杀,颇有一夫当关之势。

    但是这些都不是关键所在,对关键的还是在于吕布与赵云两人的交锋,若是赵云败,不说这些断后的曹兵凶多吉少,就连曹昂、夏侯惇也是九死一生!

    “常山赵子龙?”吕布冷哼一声,坐跨赤兔,一手倒持方天画戟,一手指着赵云,凝声说道,“听闻你枪法精妙,无人能敌?”

    赵云冷峻的面容上挂起几许微笑,淡淡说道,“赵某从未与人如此说过!”

    “哦?”吕布一愣,随即仰天大笑三声,随即面色一沉,复对赵云说道,“想我吕奉先八岁便驰骋并州,到如今未逢敌手……能令我心涌战意者实在不多,你乃是首位!”

    “如此,云倒是要谢过温侯赞许之言了!”赵云瞥了一眼吕布,目中自也点燃战意:此人,唯有尽力施为!

    在那夏侯惇处消耗了不少体力,再遇此强敌,如今倒是难办了……吕布虽说面色不改,但是心中也是暗暗思忖着:唯有力战!

    “喝!”同时,两人猛喝一声,两股气势猛地撞在一处,迸开一道波纹,将四周厮杀着的两方士卒吹得人仰马翻。

    “汰!”仗着胯下赤兔之力,吕布率先强攻,试探性地用一戟划向赵云面门。

    赵云神态自若,用枪尖一挑吕布戟杆,随即枪招一变,直直朝着吕布劈下,吕布眼神一凛,一拨马头,走旁一步……

    “轰!”“轰!”两声,只见赵云与吕布身旁,均出现一道一掌深的沟痕。

    此人竟也懂御气之道?两将心中各自震惊,不过随即便心中释然。

    “你远在那夏侯元让之上!”吕布淡淡说道,随即面色一变,沉声喝道,“但是遇上我,你便同他一般下场!”说着,吕布气势暴增,一时间竟是超越了赵云,气势直压着赵云胯下之马焦躁不安。

    一抚马头令马儿安静下来,赵云皱眉望着面前的吕布,只见吕布眼中精光一闪,哂笑说道,“我见你招式,也是一般,哪来精妙可言?若是你技止于此,那么……便做我戟下之鬼吧!”最后一句,极为冷冽。

    “……”赵云冷峻的脸上挂起几丝嘲讽,淡淡说道,“赵某何时使出过什么枪法?”

    “唔?”吕布心中一愣,指着赵云皱眉说道,“不曾使出枪法,那你方才……”

    “仅信手施为罢了!”冷笑一声,赵云一敛心神,大喝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叫你见识见识我师门绝技!”说罢,他一挥长枪,只见枪身忽然传出一阵嘈杂之声,随即,在吕布愕然的眼神中,长枪一化为二,二化为四,四化为八,再后,竟是看不清枪身所在,只觉漫天枪势,直扑自己而来。

    期间那噪杂之声更烈,好似无数鸟儿啼鸣一般,只令吕布心中烦躁不已,若是江哲在这里,他就能明白,这好似鸟儿啼叫的声音,其实就是由长枪急速震动所产生的颤音。

    “吕奉先!接招!”

    好快!吕布心中猛地一沉,在他眼前,满是赵云银枪枪尖,哪里分得出真假,心惊之下,唯有用画戟朝着那些残影一斩。

    只听“砰”的一声,吕布的画戟竟被远远弹开……

    “呼!”一阵气浪四散开来,在四周士卒震惊的眼神中,吕布左手抓着赵云枪尖,而那枪尖,则几乎洞穿吕布心口甲胃……

    “速度倒快,可惜力道却是差了许多……”吕布不顾手上缓缓流下的鲜血,冷笑着说道,但是话虽这样说,他方才却是出了一身冷汗:天下竟有如此快的枪法?

    “……”赵云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随即默然抽回长枪,想来是被吕布说中。

    此人再不可小觑!吕布心中暗暗提高警惕,能使出这般长枪的,必定需要经过十余年苦练方可小成,但是观此人如今枪法,颇具威力,若非是遇到我,若是他人恐怕早已死于此技之下……

    望了望身上的铠甲,只见上面枪痕点点,有几处甚至已被击碎,吕布双手握起画戟,淡淡说道,“吕某幼年无有名师教诲,武艺乃是学自百家,贯通而有如今成就,如此你且试试我之戟法!”

    说罢,吕布深吸一口气,竟是双手持戟,朝赵云直劈而下,速度、劲道比之方才,何止强了一倍?“汰!”

    何其可怕的压迫力……赵云面色微变,只觉对方气势直直压着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轰!”一声巨响,四周草土乱溅,扬起一片尘埃,再观赵云方才勒马所在之处,竟是出现了一半人高的深坑……

    转头望向一处,吕布淡笑说道,“竟是被你轻易闪开……闪得甚好!”

    “……”赵云望着自己铠甲上的尘土皱皱眉。

    “如此招式……”吕布扛着画戟,冷笑说道,“吕某从来不曾使过……”

    “休要废话!”赵云面色冷极,挺枪便上,吕布冷哼一声,自是举戟相迎。

    忽然此刻一阵乱风吹来,只吹得场中尘土蔓扬,更有甚者,竟是将吕布、赵云两人身影吞没,只是遥遥传出几声怒吼轻喝,再者,便是那响彻全场的枪戟相击之声。

    “主公?”一名吕布麾下的将领担忧其主安危,犹豫一下,策马奔向乱尘之中,只听砰地一声,那将竟是连人带马飞去,在地上滚了几滚,登时气绝。

    “锵!”一声巨响,这是从方才到现在最响的一次,就连四周的尘土也因此震散。

    两将身边的士卒,不管是曹兵还是吕布军,早已停住了厮杀,张着嘴愕然望向那处,只见乱尘散开,两将相隔二三丈,各自举着枪戟对着对方。

    再观两人身边地面,坑坑洼洼,枪痕戟痕无数,这岂是人力所为?

    “呼呼……”被人成为战神的吕布此刻狼狈,全身铠甲早已散落了大半,只留残余勘勘挂在身上,斜持画戟,口中喘息不已,就连胯下的赤兔马,鼻中亦是直喷白气。

    “赫赫……”而赵云同样也不怎么好过,全身银甲如今染满了尘土,铠甲之上,更是斜斜有一道极深的划痕,自胸及腹,枪尖点地,亦是大口喘息,而他坐下之马亦是疲乏,双目极其无神。

    但是两人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从始至终,两人不曾受得一点伤!

    当然了,这里指的是枪伤与戟伤,不然的话,吕布早已出局了,他方才可是直接用左手握住赵云枪尖的。

    “呼……”深深呼出一口气,吕布拍拍坐下赤兔马,望着赵云说道,“能将吕某逼到如此境地,你确实不凡!”

    赵云默然不语,顾自回气。

    “我观你我武艺只在伯仲之间,刀尖无眼,若是损及我等坐下战马,吕某自是痛惜,而你嘛,若无此马代步,要离去也是苦难,不如我等步战!如何?”

    瞥了吕布一眼,赵云又望了望坐下战马,淡淡说道,“温侯既然有如此雅兴,云又岂能不成人之美?”

    随即,两人便翻身下马,将马匹交与各自麾下士卒,而此刻附近的百余两军士卒,早已停息了厮杀,站在各自将军主公身后为其助威,当然了,仅仅是此处而已……

    东汉末年的武将,战场交锋拼得就是马上功夫,能让吕布说出此言,想来是他已是无力再护赤兔,心忧赤兔为赵云所害罢了。

    而赵云,自然也需要战马为之代步,于是便应允了吕布的提议。

    两人向旁走了几步,赵云甩了甩长枪,方才的连番硬拼让他的双手有些发麻。

    而吕布,则是趁此机会撕下内衫一角,在左手上缠了几圈,算是包扎。

    而两人周围的两人将士,则暗暗吞了吞唾沫,对于如此等级的交锋,他们俨然是帮不上任何忙的。

    同方才一样,第一招仅仅是试探而已,但是就看两人气势所崩开的波纹,四周的两方将士却是不那么认为了,犹豫了一下,他们仍又退了一些。

    咬紧牙关,吕布死死用画戟顶着赵云枪杆,沉声说道,“如此武艺,为何要助曹阿瞒?何不投身与我,你我二人联手,天下唾手可得!”

    “……”与吕布拼蛮力,赵云面色稍稍有些涨红,显然是落了下风,只见他冷哼一声,哂笑说道,“单逞匹夫之勇,便可得天下?可笑!若要擒你,先生区区一计便可!”

    两人各自发劲,退开一步,吕布持枪一指赵云,沉声说道,“你口中先生可是那江哲?”随即嘲讽说道,“你可知,若是吕某要杀他,早在洛阳之时便可动手,就算是千万个江哲又如何?”

    “放肆!”赵云满脸怒容,枪尖一指吕布,冷笑说道,“也不知当日何人败退许都,仓皇而走!”

    “你!”吕布气结,怒声说道,“乃是那江哲用奸计害我!”

    “哈哈!”赵云大笑,随即面色一正,望着吕布摇头冷然说道,“你单逞匹夫之勇,不通兵法,不晓谋略,也能为将?若是依我言,当是早早降之!”

    “你倒我真杀不得你耶?”吕布气得面色一紧,狰狞说道。

    “哼!”赵云冷哼一声,淡淡说道,“那我等复战!”

    “甚好!”吕布怒气冲天,大步奔向赵云,手中画戟大开大合,力道十足。

    且叫你见识见识我自创武艺!赵云眼神一冷,一挥长枪扫向吕布。

    “为何不使得你方才那些招式?气力不支?”吕布冷笑一句,单手持戟孟德一挥,欲将赵云长枪弹开,口中更是说道,“如此小技,岂能伤我?”

    “那却不见得……”赵云淡淡说道。

    望见赵云脸上的冷笑,吕布心中猛地一惊,急忙转头一看,却是惊愕望见赵云手中长枪枪身一弯,绕过吕布画戟,枪尖直朝他面门而去。

    吕布心中震惊,急忙一低头,只觉得脑门一阵疾风掠过,再抬头看时,却是发现头上的发束竟是被赵云击散。

    手中握着吕布几根头发缓缓摊开,赵云冷然说道,“你方才说小技如何?”

    “你!”吕布一时大意,竟吃了如此大亏,心中震怒,深吸一口气,他指着赵云喝道,“方才那是何等枪法?”

    赵云随手将吕布的头发散于地上,持枪淡淡说道,“七探盘蛇枪!”

    此人哪里来如此精妙的枪法?吕布心中又气又怒。

    “接招吧!”赵云探身抢先,手中长枪挥起,直指吕布小腹。

    吕布举戟欲挡,忽然见那杆银枪又同方才一般,中途一弯,变招直戳自己面门,心中惊叹之余侧头避过。

    “还没完呢!”忽然传来赵云一声冷哼,吕布回头望时,却是愕然见赵云一拉枪杆,顿时暗叫不好,急忙低头,只觉头顶掠过一道冷风。

    “你待看何处?”

    还有?吕布心中惊愕,抬头看时,只见赵云手握枪尖下缘,一抽银枪,银枪尾部直扫自己,那尾部的小尖刃亦是闪过一道冷芒。

    用枪尾的小刃也可伤敌?吕布一时之间有些发蒙。

    局势好似一下子被赵云所掌握一般,银枪时而弯曲,时而刚硬,吕布初见如今枪法,节节败退,不过……

    用此枪法也伤不得此人?赵云心中暗暗有些泄气。

    其实他不知,吕布此刻心中比赵云更是气闷,只因他的招式刚猛,而赵云枪法可曲可直,刚柔并济,在招式上,吕布差了赵云不止一筹。

    但是无奈吕布天赋异禀,力大、回气快,又兼手中方天画戟亦非寻常兵刃,以至于就算他节节败退,亦不曾被伤到分毫。

    此人非我一人可败!赵云摇摇头,见自己使出全力亦伤不得吕布分毫,遂思退路。

    此人长枪攻守兼备,就算是是我不曾虚耗力气,败此人亦在百合之上,如今更是……唉,明日还要抵御曹阿瞒,久战无益!吕布心中也是无奈思退。

    思罢,两将又出一招,一触即退。

    翻身上马,赵云一挥长枪,沉声喝道,“退!”

    众曹兵见赵云与吕布拼得不相上下,心中已是万分敬佩,听闻他将令,遂也不惊慌,徐徐而退。

    “唔!”吕布止住身旁欲追的麾下将领,淡淡说道,“此人武艺仅逊我微薄,追之无益!”

    “诺!”麾下将领应命说道,心中则是暗暗松了口气:笑话,能与自家主公打地不相上下,追上去不也是送死?

    时远处吴恒正与陈到激烈交锋,千余对千余,陈到惨胜:身上所受之伤数处,周围曹兵不过两百……

    “好小子!”赵云独自一人断后徐徐而退,忽然看到陈到被两名曹兵扶着,赞许之余心中更是暗暗叹息。

    一把抓起陈到让他坐在自己身后,赵云大呼说道,“速退!”

    待他们到了营南之时,却愕然见到营南尸首堆积如山,仅余下十余人靠着木栏歇息着。

    “子尚?”赵云望着为首一将急呼道。

    “子龙?”夏侯兰勉强拄着长枪起身,神情疲倦说道,“我还道是吕布军复来……”

    “走吧!”赵云望着幼年好友身上的创伤,不忍说道。

    而另外一边,吕布也不再追赶,只是将夏侯惇军中粮草、辎重运走、战死的将士尸首就地掩码,引军回营而去。

    只留着数千曹兵尸首……

    此战,曹军损失极大,折损士卒近五千,其余皆重伤轻伤不等,而吕布军,来时两千三百,归时五六百……

    而将领方面,吕布军折损裨将两员,偏将吴恒被陈到所杀。

    曹操一方,折损裨将一员,大将夏侯惇重伤,曹昂轻伤,陈到重伤,夏侯兰重伤……

    Ps:我尽力想将两人的交锋写得精彩点,可惜文笔所限……唉……

第三十三章 说!

    首次,曹军败北,而且伤亡如此之大,这实在令人难以预测。

    尤其是曹操……

    时曹操正与郭嘉、荀攸谈笑着商议吕布的退路所在,欲中劫之,忽然听到帐外一阵喧哗,随即便愕然看到赵云匆匆走入,抱拳说道,“主公,末将去迟一步,夏侯将军为吕布所败,伤势极重……”

    “什么?”曹操面露惊愕之色,急忙站起,重喝说道,“元让如今且在何处?”

    赵云犹豫一下,迟疑说道,“末将已令人将他扶至他帐中……”

    “速速领我去!”曹操急迫地说道。

    “诺!”

    夏侯惇,首个投身在曹操麾下的族中将领,早在曹操初为济南相时,夏侯惇便作为贴身护卫跟随在曹操身边。

    而后,曹操相邀各路诸侯时,又是夏侯惇领了族中兄弟夏侯渊并千余族人前来相助,比之曹仁、曹洪、曹纯,夏侯惇才是曹操麾下最具资格的老将。

    可惜这位族中兄长只重武艺,对于兵法之类的却是无所触及,仅仅只能担任先锋之职,而比他后来的夏侯渊与曹氏兄弟,却是因为通晓兵法,位居大将,这对曹操来说,实在是心头的遗憾之一。

    曹操最信任的文官是何人?不用说,江哲!

    那么曹操最信任的武将又是何人?不是善守的曹仁,不是善攻的曹纯,不是善袭的夏侯渊,更不是暴躁、勇武的曹洪,而是那位不通兵法,不晓战阵的征东将军、夏侯惇!

    这点,可以从夏侯惇的官职中看出,就算是如今独当一面的夏侯渊,其官职也逊其兄一筹,这如何不能看出曹操对夏侯惇的信任?

    早先听闻江哲假借惩罚,让夏侯惇读《六韬》时,曹操除了有些好笑之外,更多的则是期待,期待自己最信任的武将能独挡一面。

    但是如今,就在夏侯惇已渐渐具有大将之才的时候,却是……

    曹营夏侯惇帐中,望着重伤昏迷的族中兄长,望着他全身带伤,血流不止,曹操心中痛及,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死死地拽紧拳头、咬牙切齿恨恨骂道,“吕奉先……我曹孟德必报此仇!”

    曹操身后,郭嘉与荀攸对视一眼,心中均有些迷惑,暗暗说道,“竟不曾想到吕布会亲自袭营,失策失策……陈公台,且叫你搏回一筹!”

    “父帅!”曹昂双目微红,恨恨说道,“孩儿虽是武艺不精,然若是父帅欲战吕布,孩儿愿做先锋!”

    “哼!”曹操轻哼一声,心中赞许地点点头,忽然,他好似感觉少了些什么,疑惑问道,“你与叔至向来不离……叔至呢?”

    “叔至?”只见曹昂面色更惨。

    曹操大惊失色,握住曹昂双臂问道,“子脩,莫非叔至……”

    “主公莫急!”赵云见曹操如此失态,上前劝道,“叔至与子尚亦是重伤,不过比之夏侯将军情况要好得多,末将已将两位将军暂时安置在末将帐内,命将士们好生看护……”

    “呼!”曹操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比起夏侯兰,曹操更怕陈到有了什么不测,一来,这位侄儿辈的小将是难得的将才,又与自己儿子相交甚好,曹操心中已经在为以后做打算,毕竟,平定天下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二嘛,陈到是江哲的侄儿……

    随后曹操便与众人来到了赵云帐中,只见陈到、夏侯兰面色惨白躺在榻上,虽是精神萎靡,倒也不像夏侯惇一般伤重昏迷。

    见曹操亲来,陈到与夏侯兰挣扎着欲起身,曹操急忙让身边护卫阻止。

    “主公!”夏侯兰有些尴尬得唤了一声。

    “好!不愧是我族中健儿!”曹操赞赏说了一句,随即望向陈到,询问道,“叔至,伤势如何?”

    “多谢师叔关心!”倔强的陈到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对曹操抱拳说道,“小侄甚愧,竟不是那吕奉先一合之敌……”

    “哈哈!”曹操见陈到如此说,心中暗暗放松心神,大笑着按着陈到的脑袋说道,“吕布何人?若是你独自便可与他相斗,那叔父麾下那般多将领岂不是要闲置了?”

    “小侄非是此意……”陈到急忙辩解道。

    “好了!”笑着抚着陈到的脑袋,曹操沉声说道,“你且好生养伤,待你世叔我与你报仇!”曹操俨然已经将自己看成陈到的长辈了……

    郭嘉与荀攸望着曹操,又对视一眼,眼中少许有些笑意。

    不过陈到却不是很明白其中道理,抱拳说道,“世叔,此次多亏了子龙大哥,若不是子龙大哥独战那吕布,将其拖住,我等恐怕已无性命回见世叔……”

    “此言极是!”曹昂点头符合道。

    “子龙?”曹操错愕地回身望了一眼赵云,见他铠甲上那一道醒目的戟痕,急切问道,“子龙可曾伤得?”

    “多谢主公挂心,末将不曾伤到!”赵云一抱拳,温温说道。

    独战吕布不曾伤到?曹操心中大震,仔仔细细打量了赵云良久,方才点头说道,“子龙武艺,恐怕不弱那吕奉先……”

    “主公错爱……”赵云稍稍有些尴尬,叹息说道,“自末将辞别师门,首次遇到如此强敌,说来惭愧,若是让末将与吕奉先独战,百余合之后,末将当败……”

    赵云虽是如此说,但是听在曹操耳中便是另外一种情形了……

    百余合?与那素有飞将之称的吕布竟然能独斗百余合?那岂不是……

    子龙,云长,还有云长那义弟张翼德,三人合力,吕布岂能不死?

    曹操直直想得心中大畅,点头说道,“此次你当记一大功!”

    赵云摇摇头,淡然说道,“若非是先生令我带兵前去相助夏侯将军,末将又岂能护得众位将军退却?当记先生大功才是。”

    原来,就在夏侯惇引兵先去之后,江哲却隐隐感觉有些不妥:若是吕布来攻,单靠夏侯惇一人,如何挡得吕布?

    在江哲心中,一吕二赵的的排名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如此,这份重任便交给了赵云,却不曾想到恰恰救了夏侯惇一命。

    “主公,先生呢?”方才一路,赵云都不曾见到江哲,如今在此又等了良久,还是不见江哲身影,于是赵云乃有此问。

    “他?”曹操嘴角挂起一丝微笑,却用无奈地语气说道,“那个倔强的家伙,说是要见见那臧霸,独自前去了……”

    “竟有此事?”赵云面色大惊,心中及其担忧,抱拳急切说道,“主公,恕末将先行告退!”

    “你且安心吧!”曹操自然看破了赵云心中所想,微笑说道,“守义有那两人护卫,当是无事!”

    “臧霸军有数万,仅仅两人如何护得先生周全?”赵云皱眉说道,“不若让末将引一军前去……”

    “那两人……”曹操望着赵云微笑说道,“恐怕与你不相上下哦……”

    “唔?”赵云面色一愣。

    时臧霸正与李通、徐晃五千曹兵相拒,两方战了数阵,不分胜败。

    历史中,徐晃与李通乃是何等人物?魏国大将之选,独挡一面,不可不说是诸葛亮北图中原的障碍,但是在此处,臧霸却是一人敌二……

    当然,这里指的不是单打独斗,武将与武将之间能拼的,除了武艺便只有统帅了吧,至于计谋,若非到关键时刻,他们一般是不会用的,就跟文人不屑于武斗一样,这是他们的骄傲所在。

    泰山贼寇,可不同于一般不入流的贼寇,早先徐州刺史陶谦曾数次命曹豹领军剿贼,但均是败阵而回。

    不得已之下,陶谦只有招抚了泰山寇,这才令泰山寇稍稍收敛了一些。

    但是泰山寇依然时而进犯徐州,直到臧霸的出现。

    仅仅一月余,臧霸便收拢泰山贼寇,俨然为众寇之首,占据泰山,也不再劫掠徐州百姓,而是打起了黄巾的主意。

    自张燕、张白骑起兵以来,天下各处不知涌出多少黄巾,不同与二张,这些黄巾仅仅是打着张角部下的旗号、为非作歹罢了。

    徐州自然也有这些败类,但是随后,他们一一被臧霸剿灭、收服了。

    如此,才有如今动则三五万的泰山寇!

    臧霸大营!

    时臧霸正与麾下诸位寇首在帐中饮酒谈笑,甚欢。

    寇首吴敦举碗笑着说道,“听闻那李文则可是斩了袁术大将桥蕤的人物,却也不敌大帅,来,诸位兄弟,我等敬大帅一碗!”

    说着,吴敦、尹礼、孙观、孙观四人均笑着举碗。

    “诸位兄弟抬爱了!”臧霸微笑着将碗中酒水饮下,随即沉声说道,“诸位兄弟可莫要小觑了李通与徐晃二人,臧某与他们交过手,均是武艺精湛之辈,又通晓兵法,我等数次诈败诱他,均被他二人看穿,不好对付啊!”

    “不过……”尹礼环视一眼众人,犹豫着说道,“我等如今与曹孟德麾下交战,日后要如何分说?”

    “此事臧某也有考虑!”臧霸点点头,凝声说道,“我等不知曹孟德军中虚实,然吕布麾下实力我等却是知晓的,我观吕布,非有容人之量,若是与他交恶,日后倘若曹孟德败北,我等必被吕布所破;然,曹孟德身为大将军,我思当非同常人一般,如此之人,若是轻易投降,反而令他看轻,我等先且败他数阵,日后曹孟德必不敢小觑我等……不过,不可与曹将结怨太深……”

    “我等知晓!”帐中四人点头说道。

    “大帅……”时帐外传来一声轻呼,随即便有一人急促而入,抱拳说道,“大帅,营外有一曹操使者求见!”

    “恩?”臧霸皱皱眉,喃喃说道,“这李文则搞什么花样?”

    “恐怕此人非是曹将李通所遣……”那人低头禀告道,“听闻守营的兄弟说,那曹使好似是从东面而来……”

    “东面?莫非是曹孟德所遣之使不成?”孙观嬉笑着说了一句,随即望着臧霸问道,“大帅,见此人否?”

    “为何不见?”臧霸微微一笑,问道,“来者有几人?”

    “三人!一名使者,两名护卫,他们是这般答复的……”

    “叫他们进来见我!”臧霸点头说道。

    “且慢!”孙观急忙喝止,复言对臧霸说道,“大帅,若是此人乃曹孟德所遣,想必是曹孟德不敌吕布,欲招我等,如此,我等当要有所安排……”

    “做何安排?”臧霸愕然问道。

    “嘿嘿!”孙观望了眼余下三人,三人顿时意会,大笑附和道,“仲台此言甚合我等之意,我等其是那曹孟德想招就招之辈?”

    臧霸心中恍然,沉思一下,点头说道,“也好,且先唬曹使一番,以长我泰山军威名!四位速去准备!”

    “诺!”四将一抱拳,逐个退却。

    而此刻臧霸大营东门之外,却是有三人久久等候着。

    “哼!”其中一黑面环眼的大汉愤然说道,“司……咳,那个……先生,你看这泰山寇,好似张狂,竟将我等晾在此处了……”

    “翼德,休要再说!”另外一边一红面的大汉用眼神示意着:那些贼寇听着呢!

    “我岂会惧他们?与我三千军,我替司徒灭了他们!”黑面的大汉望了眼面洽的书生,小声嘀咕一句。

    原来这三人正是江哲、关羽、张飞一行。

    “呵呵!”退了一身华服,仅做书生打扮的江哲微微一笑,转身对张飞说道,“翼德,若是能用言语解决的事,为何要用武力解决呢?先礼后兵,方才是正道!”

    “先……先生说的是……”张飞扰扰脑袋,讪讪一笑,身边的关羽却是眼睛一亮,喃喃说道,“先礼后兵……”

    “来了!”江哲轻声示意了一下二将。

    “可算来了,都把老张我等急了……”

    只见营门之内走出一军,为首的正是寇首吴敦。

    “大帅有令,让你等前去见他!不过……”说着,吴敦冷笑着望了一眼江哲三人,指着关羽、张飞手中的兵刃说道,“且将随身兵刃留下!”

    “留下兵刃?”张飞勃然大怒,望着吴敦沉声喝道,“张某蛇矛在此,你可来取!”

    “你倒我不敢耶?”吴敦面色一沉,手一挥,顿时四周的贼寇均拔出腰间之刀。

    不堪一击……关羽心中冷哼一声,闭目不语。

    “翼德!”江哲摆摆手,止住张飞,随即望着吴敦笑着对关羽、张飞说道,“你们也真是,拿着那么长的兵刃,也不怪有些人会心惧,你们就将随身兵刃给他吧,好叫他安心。”

    闭目着的关羽心中暗笑,而张飞却是愕然地望了眼江哲,大笑说道,“先生所言极是,喂,你且过来取!”

    “……你方才说什么?”没想到吴敦理也不理张飞,面色一沉对江哲说道,“你说我等心惧?”

    “不是么?”江哲微微一笑,指着四周无数的贼寇说道,“你等有数万人,我等区区三人,若不是心惧,为何还要让我两位随从放下兵刃,方可进入?”

    “……”吴敦语塞,深深望了眼江哲,冷笑说道,“莫说你三人,就算是三千人,三万人,我等亦不惧!随我来!”说着转身便走。

    “喂,不要我等放下兵刃了么?”张飞嘲讽着说道。

    “哼!”吴敦转身望了眼张飞,冷声说道,“你以为你等乃是何人?若是胆敢造次,我便叫你等化作肉泥!”

    张飞得意得一笑,扛着丈八蛇矛走在江哲身后,而关羽却是望着面前那个瘦弱的身影心中感慨不已。

    估摸半刻,江哲一行人便来到了臧霸大帐所在,只见吴敦转身望了眼三人,冷笑三声,随即大步而入。

    江哲心中疑惑,亦是跟上,但是方才进入大帐,忽然面前一阵恶风,两旁却是猛然挥下两柄战刀,几乎是贴着江哲身子划过,竟是将他惊得背上直冒冷汗。

    “哈哈哈!”望着江哲面色惨白的样子,帐中众人大笑。

    “好胆!”张飞大怒,持矛走到江哲身前,就连关羽亦是双目染上浓烈的杀意。

    “云长、翼德,勿要冲动!”江哲深深吸了口气,扯住关羽张飞,望了一眼帐内,只见帐内并排站着一队甲士,手持长枪,怒目而视,当中则架着一口大锅,就着下面的柴火,锅中的水已然沸腾。

    又是这招!江哲摇摇头,望着帐中众人淡淡说道,“世人就是如此,时机尚在眼前时却不牢牢抓住,待错失时却后悔莫及,走吧,再留此无益!”

    关羽张飞二人狠狠瞪了帐中众人一眼,欲与江哲反身归去,忽然里面一人冷声说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正是寇首孙观。

    “怎得?”张飞怒目转视,怒声说道,“就算这里是龙潭虎穴,我等亦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若是不服,你且过来,老张我空手敌你!”

    “对付此等人何须双手!”少有的,关羽也附和着张飞嘲讽说道,“单手足矣!”

    “好胆!”帐内有四人齐声怒喝,正是臧霸麾下四位寇首,而臧霸,却是身坐主位,凝神望着关羽张飞,心中暗生警惕。

    “不让我等走?”江哲转身,指着当中那口大锅说道,“莫非是欲宴请我等不成?”

    “非是宴请尔等!”尹礼阴冷说道,“是欲烹你等也!”

    “唉!”江哲重重叹了口气。

    “哼!”坐上臧霸望着江哲淡淡说道,“听闻说客讲究先声夺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莫要再故弄玄虚,且将你心中之言尽数说来!”

    “别人我不知,但是我却不是故弄玄虚,而是心中有感……”江哲摇摇头说道。

    “哦?”听闻江哲这般说法,臧霸倒是有些好奇了,凝声问道,“有何感触?”

    环视一眼帐内,江哲对臧霸哂笑说道,“用了数十、上百年的招式亦拿出来吓唬他人……难道你们就想不出别的方式么?”

    “……”臧霸面色一滞,只觉得面上灼热不已。

    “拾人牙慧,你等岂是心中得意耶?”江哲嘲讽道。

    吴敦、尹礼、孙观、昌豨四人面面相觑,面色羞红,复身坐下。

    “你当真不惧?”臧霸疑惑得望着江哲。

    当真不惧……怎么可能?!你看那火旺的……江哲微微一下笑,淡淡说道,“我等三人在此站了良久,不说茶水,就连坐的地方都不曾有,莫非泰山那处用此习俗?有客来至,燃起一锅,叫他好生看着?”

    此人恐怕是曹孟德麾下重谋,如今既然唬不住他,不可与他交恶……臧霸张张嘴,急忙喝退左右,口中喝道,“速速将此锅抬出去,来人,备席!”

    “别别别!”江哲急忙喝止,望着错愕的臧霸笑道,“我等三人一路赶来,腹中且空,厚颜向臧将军讨要些酒食……”

    “……”臧霸与其麾下四将皆是心中咋舌:此人当这是何等地方?

    沉吟一声,臧霸皱眉喝道,“来人,备酒菜……予先生与两位壮士!”

    “多谢!”江哲入席,关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张飞,张飞顿时会意,两人站在江哲身后,防备臧霸发难。

    时过一刻,便有菜肴美酒放置在江哲身前桌案,只见他嗅了嗅,微笑着点点头。

    臧霸一直凝神望着江哲,见他神态自若,起身抱拳说道,“我观先生必是曹公麾下重谋,还望通名……”

    “何以得知?”江哲淡淡说道。

    臧霸上前走了几步,沉声说道,“从先生面色得之……进我营寨而面色不改,想来先生必有所持!”

    要不是元龙给子龙的那封信上说你们欲投孟德,再听说你放过了子脩与叔至,我才不来呢!江哲淡淡一笑说道,“面色不改?甚愧……我方才可是被吓出一身冷汗呢!”说着,他举杯喝了一口。

    臧霸面色一滞,望了一眼身后四将,对江哲抱拳说道,“若是臧某等人有失礼之处,还望先生恕罪……”

    “前倨后恭,小人行径……”江哲身后的张飞嘀咕一句。

    “你说什么?”孙观起身喝道。

    臧霸一皱眉,喝退孙观,犹豫一下,对江哲一记大礼,口中说道,“若是我等有冒犯之处,还请先生大人有大量,姑且饶恕!”

    “哦?”江哲抬头笑着说道,“我还不曾说出为何而来,你便如此大礼?值得么?”

    “值得?”臧霸疑惑望了眼江哲,随即恍然大悟,凝声说道,“我观先生,非常人也,相必不会无事前来,当有精要之事说与臧某,臧某此言可对?还请先生直言!”

    “好,那我就直言!”面色一正,江哲放下手中酒杯,正色说道,“我乃是前来说你等弃暗投明,助我等击溃吕布!”

    说?有这般说法?臧霸面色及其古怪,望着江哲淡淡说道,“我等为何要弃吕布,投曹孟德?”

    江哲微微一笑,指着臧霸说道,“江某直言说之,臧将军且还欲试探我等,岂非不诚?若是你等助孟……助我主击溃吕布,日后自有封赏。吕布诸事不明,刚愎自用,必……”

    江?莫非他是……“等等!”臧霸猛得一惊,伸手打断江哲的话,惊声问道,“先生名讳为何?可否相告?”他麾下四将却是心中暗暗奇怪。

    “唔?”江哲一愣,疑惑说道,“我不曾说起么?”

    “……”臧霸张张嘴,哑口无言。

    “如此倒是我失礼了……”江哲微微一笑,起身拱手说道,“在下江哲、江守义!”

    “你……”便是骁勇如臧霸,也不禁满脸诧异,更别说他麾下四将了。

    “你便是江守义?”打量着江哲上下,臧霸喃喃说了一句,其后孙观与其余三人对视一眼,心中苦及:本还还打算若是曹孟德不容,便投此人,这下好……

    古怪得望着臧霸,江哲微笑说道,“若是诸位投身曹公麾下,想来日后……”

    “先生不必再说了!”臧霸打断江哲的话,就在关羽、张飞以为他欲发难时候,他竟是朝着江哲单膝叩地,抱拳说道,“我等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司徒恕罪,司徒自降身份,前来说服我等,乃是我等荣幸,如此我等岂能不从?只望曹公了却徐州之事后,去我等贼寇之名,复让我等留在徐州,我等感激不尽……”

    他身后四人亦是如此。

    这……这就成了?我条件还没说呢?江哲愣了愣神,摇摇头上前扶起臧霸,点头说道,“多谢诸位信任,我主有言,若是诸位弃暗投明,日后均为一郡之守,若是诛吕有功,再行他赏!”

    郡……郡守?不同与四寇面色大喜,臧霸犹豫着抱拳说道,“谢过曹公错爱,我等自是愿投曹公麾下,不过……反之已是不义,岂可再攻前主吕奉先?若是先生不信,不若让我等且去攻下邳,只要不与吕奉先交锋,其余……也罢!”

    听闻此言,江哲暗暗点头,凝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欲让你等行那不义之事,你等且去下邳,将其围住,也不用攻城,只要困守吕布麾下大将张辽便可,如此,我自然好叫诸将引军合兵一处,以敌吕布!”

    “此事易也!”臧霸欣然受命。

    见臧霸领命,江哲微笑说道,“既然如此,你等此刻便去,我自会传令下邳城下那两位将军,放你等过去……如此,哲便不久留了,事成之后,哲当请诸位一同饮酒!”

    “送先生!”

    “这倒不必了!”江哲微笑着走了出去,关羽张飞两人急忙跟上。

    走至臧霸营寨之外,张飞笑着赞道,“司徒临危不惧,亦是男儿豪杰,不为武人甚是可惜……”

    “休要胡说!”关羽出言喝道,“单逞匹夫之用有何作为?我观司徒,便是无我二人,亦可轻易进出此地!”

    “呵呵!”江哲微微一笑,口中说道,“你们却是不知,我此刻亦是心跳不止……”

    “真的?”张飞睁大眼睛诧异问道,随即摇摇头。

    关羽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司徒戏言,我等不信!”

    爱信不信!江哲撇撇嘴走在前面,感受背上的凉意,心中暗暗说道:日后就算是明知对方欲降,我也不去了,说客……真不是人干的……

    Ps:vista崩溃……改装win7……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778/ 第一时间欣赏三国之宅行天下最新章节!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所写的《三国之宅行天下》为转载作品,三国之宅行天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三国之宅行天下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三国之宅行天下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三国之宅行天下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三国之宅行天下介绍:
“早知道要穿越,我一定将那些什么火药啊,玻璃啊的制作方法百度一下……”江哲看着门前的大树叹了口气,不自信地说道,“玻璃,恩,应该是沙子烧的吧,那火药呢,硝石,黑炭还有啥来着?硫酸还是硫磺?”
“夫君……”秀儿走到江哲身边,奇怪地问道,“夫君还不去上工吗?”
“去了去了……”江哲摇摇头走远了,“辛辛苦苦就为那几百文钱……得瑟……”
三国之宅行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宅行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宅行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