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乔玄逝!
乔玄,字公祖,梁国睢阳人,大汉名臣,曾任大鸿胪、司空、司徒等职,与后来的太尉、如今太师杨彪,身陨的司徒公王允,曹操的父亲曹嵩相交至厚。
当初曹操未曾发迹之时,乔玄就对他另眼相看,曾对他言,“今天下将乱,安生民者其在君乎!”
是此,曹操与乔玄的关系不但是世叔与世侄的关系,更是至交知已。
如今得闻乔玄将陨,曹操心中凄怆不已。
相对于曹操,江哲一开始遇到乔玄的时候可对这个封建老头可没几分好感,但是后来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江哲感觉乔玄与自己的伯父王允一样,除了有些封建社会老者特有的顽固、霸道之外,人却是不错的。
当初江哲初领兖州、豫州两州事务时,实是对此些事物不曾明了,多亏了这位老者从旁相助,将自己的经验之谈每每说与江哲,让江哲受益非浅,所获甚多。
如今得知这位世叔辈的老头年迈将逝,江哲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刻不容缓,曹操放下手中事物,令下人备好一辆马车,与江哲一同前往乔府。
乔府,坐落在许都东南面,是当初乔玄初来许都之际曹操为他这位世叔准备了一处别院,后来只因为乔玄渐渐对江哲这个后生有了极大的兴趣,这才在许都住了下来。
当曹操与江哲赶至乔府的时候,乔玄的儿子乔羽早已在府门前等久良久。
待见曹操与江哲下了马车,乔羽急忙上前几步,拱手唤道,“见过大将军,见过司徒!”
“呵呵,鸿翼不必如此客气!”曹操抱抱拳,笑着说道,“乔公乃我与守义世叔,我等不若表字相称?”身后江哲也是点头附和。
“不敢不敢!”乔羽面上露出几分尴尬,虽说曹操的年纪只比他大五、六岁,而且那江哲的年纪还要比他小上一、两岁,但是这两人如今的身份却万万不是他能望其项背的……
世间如守义者实在是少之又少,就连乔玄嫡子也不免……唉!曹操暗暗在心中摇头不已,回头对江哲说道,“事不宜迟,守义,我二人先去探望乔世叔一面吧!”
“恩!”江哲点点头,温声对乔羽说道,“还望世兄待为引路!”
“不敢,家父曾有言,若是两位到时,不必通报,自引两位前去即可,两位请!”乔羽欠身一礼,温文儒雅之极,当真不愧是乔公玄之嫡子。
乔羽领着曹操江哲转过前堂,到了内院乔玄居处,随后站在门口对曹操与江哲拱手说道,“家父就在里边,两位请!”随即轻轻敲了敲门,轻声唤道,“父亲,曹大人与江大人前来拜访您了……”
“咳咳!”屋内传出一阵咳嗽,随即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是……是孟德……咳,是孟德与守义么?快……快快请他们进来……”
一阵轻碎的脚步声传来,一名侍女出来开了门。
曹操与江哲对视一眼,大步而入,忽然见到榻闪上乔玄一脸苍白病态,正挣扎着要坐起,两人急忙上前扶住。
乔羽望了一眼屋内,示意了那名侍女一眼,与她一同退下,关上了门。
“世叔……”曹操急切说道,“世叔身体不适,当是好生歇息才是,侄儿府上还有两支百年人参,待会便命仆人送来……”
“呵呵,不必了!”乔玄笑呵呵地靠坐在榻上,叹息说道,“老夫年过古稀,当是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呵呵……想来这次乃是大限所至,孟德不必再为老夫担忧了!”随后望了望江哲,笑呵呵说道,“守义,入内还不曾唤老夫一声哦!”
江哲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忍,犹豫说道,“待世叔身体康复之后,不管要哲唤几声皆可!”
“呵呵!”乔玄摆摆手,笑呵呵说道,“守义也不必宽慰老夫了……这么今个唤老夫世叔了,听不惯听不惯,还是老头好!”
“咳!”江哲讪讪一笑,很是尴尬,他可没有想到这老头到了这最后一刻,竟还是开得出这样的玩笑,当真是心胸豁达之人。
曹操望着江哲的表情很想笑,但是又一想如今很是不妥,犹豫一下,对乔玄说道,“世叔如此焦急将我二人找来,是否是有要紧之事?”
乔玄望了一眼曹操,嗟叹说道,“孟德,老夫与守义皆不是外人,孟德你不妨直言说出心中所想……你欲……欲挟持天子否?”
曹操心中一震,沉吟良久方才说道,“天子年幼,轻信妄言,数次与操还有守义为难,国丈董承之流,更是仗着自己皇亲国戚身份,张扬跋扈,图生是非,若是操还念着平身志向,又岂能被……被其所束缚?”
“其?”乔玄深深望了曹操一眼,转身对江哲说道,“守义,你却是如此看待此事?”
曹操闻言眉头一皱,急忙看向江哲。
“我的看法?”江哲微微一笑,摇摇头淡淡说道,“恕哲直言,哲倒是不觉得孟德此举有何不妥,听闻攘外必先安内,若是许都尚且不稳,又何言及兖、豫二州,又何言及天下?”
呼!曹操暗暗松了口气,心中暗暗庆幸不已。
“这……”乔玄脸上很是错愕,诧异说道,“天子又岂是寻常人可比?守义,你乃是饱学之士,为何不劝劝孟德?”
“劝?”江哲耸耸肩,很随意地说道,“若是为治下百姓之事,若是治下不公之事,想来哲必定是会劝的……只是这件事……恕哲无礼,哲实是想不出天子对天下人做得了多少善举!”
“……”乔玄闻言,摇头苦笑说道,“守义实在是……唉,若非是老夫熟知你的性格,还道你是欺君妄逆之人,唉……”
身旁曹操急忙说道,“非是守义出言不逊,实是陛下实在是……太过胁迫……”
“为臣者当是不得言此!”乔玄望着曹操,深深叹了口气,“孟德,老夫知你抱负甚大,亦有满身才华,只是……勿要误入歧途才好!”
“是是,世叔训言侄儿铭记在心!”曹操应道。
“唉,也罢!”乔玄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事,嗟叹说道,“如今你二人乃朝中栋梁,日后大汉诸事还要劳烦你二人,何去何从,你等好生思量,不过……孟德,你当要记住,为臣者必不负君!”
“是!侄儿记得了!”曹操应声说道。
有些事自己说了就是了,听不听就看他了……乔玄摇摇头,转身对江哲说道,“守义,有件事老夫还要劳烦你……”
“啊?”江哲感觉莫名其妙,连忙说道是,“世叔有事大可直言,若要哲能做到……”
“你能做到……”乔玄一脸神秘,笑得很是开心,竟是坐了起来,脸色有些反常地红润,只见他拉着江哲的手,对他笑笑说道,“守义可知,老夫有一族弟现居丹徒?”
曹操心中一惊,连连给江哲使眼色:此老这次恐怕是回光返照……
江哲急忙扶住乔玄说道,“知道知道,世叔曾经说过。”
“对对!”乔玄一脸笑意,握着江哲的手说道,“老夫族人居于丹徒,本是无事,只是如今袁公路占据寿春,又有昔日孙文台之子孙策近日对江南用兵,老夫恐祸及族人,欲将族人迁来许都,如此就要劳烦守义多加照料一番了……”
“咦?”江哲闻言纳闷说道,“如此,此事当要与孟德说才是呀……”
乔玄神秘兮兮地望了一眼曹操,对他使了个眼色,笑着说道,“孟德如今官居大将军,政务繁忙,老夫又岂能为这些小事劳烦孟德,如此便只要劳烦守义了……”
曹操自然看到了桥玄的眼色示意,知道世叔此举怕是大有深意,也不道破,笑着说道,“守义,长者所述之事,当是不可辞!”
“哦!”江哲一头雾水,只好说道,“既然如此,此事便交予哲吧,哲必不负世叔所托!”
“好,好!”望着江哲,乔玄一脸满意笑容,连连点头说道,“如此,一切便交予……咳咳……便交与守义了!”
“世叔!”曹操一惊,扶住乔玄说道,“世叔还是躺下歇息片刻吧,勿要再受劳累了……”
“唉!”乔玄在曹操与江哲的扶持下重新躺下,摇头笑道,“如今老夫心中已无挂念之事了,自也可安心离去了,孟德、守义,你二人先去吧……”
“世叔!”曹操与江哲对视一眼,两人眼中满是不忍的神色。
“去吧!”乔玄微笑着说道,“老夫可不想临走之时的丑态还被你们两个小子看在眼里,呵呵,若是……咳……若是你二人有心,逢年过节路过老夫坟头,不如带一斗酒一只鸡来祭奠老夫,老夫便心满意足了;若是不去……哼哼,车马过去三步之后,你等腹疼可莫要怨老夫,呵呵,去吧……”
闻言曹操与江哲心中更是倍感凄凉不已,恭敬说道,“那我二人便先退下了,还望世叔好生歇息……”
“恩!”乔玄有些艰难地点点头,似乎有些有些疲倦,轻声回复说道,“去吧,记得,孟德,要善待天子……守义,望你善待老夫族人……”
“是!”曹操与江哲应了一声,对视一眼,缓缓退出。
刚出门外,就见乔玄之子乔羽在院中一脸焦虑来回踱步,见曹操与江哲走出,急忙走了过来,抱拳说道,“两位大人,且不知我父……”
正在此时,屋内传来了乔玄无力的呼唤,“我儿何在,速速进来……”
乔羽听得父亲话语中的无力,满脸哀色,对曹操与江哲一抱拳,径直走入屋内,口中凄凉呼道,“父亲,孩儿在此,孩儿在此!”
“唉!”曹操望着乔羽走入屋内,叹息说道,“人活一世,终究逃不过一个死字,唉……”
“嘿!”江哲摇摇,微微一笑说道,“孟德何必如此消极,人生在世百年,只要不虚度年华,浪费光阴即可……”
曹操闻言一笑,对江哲说道,“如今操可是万般豪情在心中,又岂会虚度光阴?反观守义,每日与爱妻缠绵于温柔乡……嘿嘿!”
白了曹操一眼,江哲径直出了乔府,曹操大笑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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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陈登来信!
闲来无事,曹操就跟着江哲去了他的府邸,其实也就是曹操自家府邸的对面。
为什么曹操要跟着江哲去呢?其实很简单!
曹操的长子曹昂此时还住在司徒江府呢!
对于这个长子,曹操真不知该说什么好,老子回了许都,做儿子的竟然还住在别人府中,这算个什么事?再说大将军曹府与司徒江府仅仅只隔了一条街,这臭小子竟就是不愿意回来住!
不过,曹操前几日凯旋初至许都的时候,做儿子的曹昂倒是来拜望过一次,刚见到面的时候,曹操竟还有些错愕。
眼前这谈吐自然,不急不躁的少年真是自己那个焦躁的儿子么?
跟了守义一段时间,倒是还真是学到了几分守义的气质啊!曹操打量了自己儿子好久,暗暗点头。
可惜的是,曹操想错了,大错特错,曹昂的改变完全是江哲二夫人蔡琰的功劳,至于江哲么……也就只是蔡琰口中用来‘威胁训斥’曹昂、陈到这两个小子而已,实在是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引着曹操入了大堂,江哲吩咐下人上茶,转身对曹操说道,“孟德,如今袁本初收服了幽州,虽说事后被我们摆了一道,不过居三州之地,实力增长必然很快,我等也不可落后啊,盟约终究没有实力有保证!”
是被你摆了一道,我比本初还无辜……曹操咳嗽一声,点头沉声说道,“守义之言极是,听闻早先诸侯会盟时名声不显的刘玄德,此时到成了徐州刺史……哼!此人竟敢收留吕布贼子,当是可恶……”
“孟德倒不必过多担忧!”江哲微微一笑,神秘说道,“想来吕布必与刘备不合……”
“咦?”曹操脸上惊讶,诧异说道,“前些日子文若还向操献驱虎吞狼之策,一让刘备与吕布自相攻伐,二借上次袁术不臣之举,兵犯许都,陷天子于危难,让刘备出兵伐袁术,哼哼,那刘备倒是心存仁义不曾害得吕布,反被吕布贼子夺了徐州,哼!助长了此贼气焰,当是可恶!盖因守义这些日子在家陪伴妻子,如此小事倒也不曾烦恼守义,不想守义心中早已算到,智谋实是深不可测啊……”
“哪里哪里……”任谁看了三国演义都知道的,江哲尴尬一笑,复言对曹操说道,“孟德可是欲图徐州?”
“这……”曹操虽是很想得到徐州,可是又顾及江哲的感受,如此犹豫不已。
“孟德不必如此!”江哲似乎看出了曹操的顾虑,微笑说道,“若是此战过后,徐州再无战事,百姓能在孟德治下安居乐业,那又有何妨?哲不迂腐,平定天下又岂是口上说说就可?那是需要一刀一枪,用将士们的性命换来,如此,也就是哲一力请孟德提高将士们待遇的原因,无他,乃是因为这是将士应得的,是他们用性命换得的……”
“守义大才!”曹操心中钦佩,欣然说道,“有守义等贤士相助,平定天下,操不孤矣,对了,既然如此,今夜操当召集诸位智囊,于操府中商议徐州之事,可好?”
“恩!”江哲点头应允。
“世叔,世叔!”就在此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传入,随即曹昂与陈到满脸气愤地走了进来。
“放肆!”曹操面上不渝,沉声喝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额……父亲?”曹昂忽然看到了江哲对面的曹操,心中一惊,脑袋一缩,不敢造次,上前躬身一礼,口中说道,“不知父亲到此,孩儿不曾远迎,还望父亲恕罪!”
“哼!”曹操怒哼一声,沉声说道,“你母让你学于守义,是让你学习你师气质,你可见你师有大呼小叫之时?逆子!”
曹昂满脸苦色,身旁的陈到赶紧推开几步,好奇地打量着曹操。
“好了好了!”见曹操发怒,江哲连忙劝住,他倒是蛮喜欢曹昂这个小子的。
只见江哲招过曹昂,笑呵呵说道,“子脩,不是有何事?我观你二人……呵呵!”
“额,这个……”曹昂偷偷看了看父亲曹操的脸色,这才犹豫着回答了江哲的话,“启禀世叔,虎豹营那些人不让我与叔至入内……”
“虎豹营?”曹操低念一句,疑惑问道,“子脩,你去虎豹营做什么?”
曹昂有些惧怕地望着曹操说道,“虎豹营乃军中精锐,孩儿与叔至自然以入此军为荣!”
叔至,似乎是守义的侄子吧?曹操望了自家儿子身边的少年一眼,见他仪表不俗,暗暗点头。
虎豹营是个什么样的军队曹操也有耳闻,兖州、豫州十余万军队中仅仅取了三千余人,此是何等的精锐之军?军中操练又是何等的艰辛?
兵者,生死存亡之地,就算不说其中的危险,若是这小子在军中坚持不住,岂不是白白丢了曹家脸面?
因有这些顾虑,曹操乃沉吟说道,“子脩,你世叔所建之虎豹营确为精锐不假,许昌二战也多赖此军出力,然你莫要只见他们表面风光,背地里他们艰辛的训练你们又可曾想得到?”说罢,曹操转头对江哲说道,“是吧,守义?”
曹操的心思江哲怎么会不知道,暗暗好笑,口中点头配合着曹操说道,“是是,既然要为精锐中的精锐,超人一等的训练自然是少不得的……”
江哲还未说完,曹昂插嘴说道,“世叔,前些时日你还答应我等来着,二位婶婶早先也答应帮我们的……”
“咳!”江哲咳嗽一声,心中暗暗说道,这不是现在当着你老子面嘛!
“子脩!”曹操望着曹昂,沉声说道,“你当真想去?”
“是的,父亲!”曹昂站直身躯,铿锵说道,“孩儿生平所求,便是做名将军,助父亲平定天下,讨为逆,诛不臣!”
“哼!”曹操听罢笑哼一声,指着曹昂笑道,“为父麾下良将无数,岂是你这疏懒小子能比?好高骛远!”
“父亲莫要小觑孩儿!”曹昂很不服气,抱拳说道,“孩儿幼年虽是荒诞不羁,然此是不曾遇到世叔,不曾遇到世叔所建的虎豹营,如此精锐之军,岂能少有曹子脩!”
“哟!”曹操眼中隐隐有些赞许,说实话,他这名长子实在是太酷似幼年的他,就是如此,他才对这名长子抱以重望。
“好,为父便应允此事,不过,若是你中途放弃,哼!勿要怪你父我无情!”
“父亲大可放心!”曹昂一抱拳,转头对江哲说道,“只要世叔对杨副统领说及此事,也不需对昂与叔至另眼相看,一名士卒足以,昂自会努力,得那统领之职!”
“哼!”听罢曹昂的话,他身旁的陈到嘀咕说道是,“却是你取那统领之职,统领之职自然归我!”
“哈哈!”曹操哈哈大笑,望着曹昂与陈到点头说道,“好!有志气,知难而上,大善!”随即转头对江哲说道,“守义,看在操的面上,不如就让子脩与叔至前去试试吧!”
“呵呵!”江哲摇头一笑,轻声说道,“其实此事哲早已应允,只是忘了给他们一道文书,以至于……呵呵,对了,至于虎豹营的统领职位,孟德不如早些唤子和前去……”
“这……”曹操虽是十分心慕此军,但是虎豹营乃是江哲所立,两人虽是主臣,但犹是至交,曹操哪里好意思开口,如今见江哲说出,不好意思说道,“既是守义建立此军,此军统领其实当是守义才是……”
江哲摆摆手,打断曹操的话说道,“哲不通武艺,难道孟德还欲让我上阵杀敌不成?哲怕是连一名士卒也不如哦……”
“守义说笑了,守义之才岂是那区区士卒可比,乃是国士之才也!”想到江哲的武艺,曹操也是心中好笑,“既然如此,那守义便书两道文书,交予子和这两个小子,也省得让他们再去碰壁,虎豹营的骁勇傲气,操也素有耳闻啊,听说他们曾说,若是除去守义之外,有人欲领虎豹营统领之位,当令他们心服,哈哈,此军甚傲,好!如此骁勇之军,实在难得,多亏守义啊……”
“哪里话!”江哲起身,唤来下人去取来纸墨,随即写了两份文书,交与曹昂与陈到,口中笑着说道,“一份交与你叔,一份你等自己留着,当是无人再阻拦你等,不过,就像你口中说的,既然入了虎豹营,一切皆要看你们自己的……”
“自然!”曹昂一脸自信地说道,身旁陈到点头说道,“请叔父放心,我等必定不负叔父重望。”
“父亲,那我们便先去了!”曹昂对曹操一抱拳。
“如此心急?”曹操一错愕,随即哭笑不得地说道,“去吧去吧,记得,勿要丢了为父的脸面!”
“诺!末将等告退!”曹昂与陈到对视一眼,抱拳告退。
曹操笑着摇摇头。
就在此刻,一名下人匆匆而入,对江哲说道,“老爷,有一份书信至,那人好似说是老爷的学生送来的……”
“学生?”江哲疑惑念叨一句,忽然眼睛一亮,笑着说道,“可是从徐州送来的?”
“这小的不知……”下人摇摇头,将手中书信交与江哲。
江哲看了一眼封皮,见‘师尊在上,学生陈元龙拜上’数字跃然纸上,大笑说道,“孟德,喜讯至矣!”
曹操面上一楞,探眼一望那书信封皮,大喜说道,“对对对,当日操图徐州,就是此人拦操与徐州城池之外,哈哈,快快,与我看看……”
江哲无奈地将书信取出,放置在桌案之上,与曹操一共观看。
直看得曹操脸上喜色越来越浓,只待将那短短三张信稿看完之时,曹操已是喜色难耐,大笑说道,“得此人相助……得徐州便在顷刻!守义,如此喜事,我等当一醉方休!”
“啊?”江哲错愕说道,“夜里不是还要召集奉孝、志才等人商议徐州之事么?”
曹操拎着陈登的书信大笑说道,“有此人相处,还商议什么?”
“这……”
“守义!”曹操拉着江哲就往外走,也不看江哲脸上的苦色。
拜托,今日说好要陪两位老婆的……江哲心中暗暗说道。
第五章 喝酒……
“诸位……”曹操很无奈地环视了一眼众人,随即对江哲说道,“守义,劳烦还将你那学生的书信传阅一下吧!”
“呵呵!”江哲笑笑,从怀中取出陈登的书信,交与身旁的荀彧,心中暗笑不已,好嘛,还想拉我一道去喝酒,这下好了吧?
原来方才曹操见收服徐州有望,心中兴奋之下,定要拉着江哲去喝酒,好嘛,正巧撞上前来曹府的荀彧。
荀彧自然很奇怪,‘政务繁忙’的主公曹操怎么会从江哲的府邸走出,还有说有笑的,于是荀彧便走了上去……
然后……
然后就是在荀彧的一脸坚持下,曹操很无奈地招集了众谋士与夏侯惇、夏侯渊、曹仁三将。
郭嘉偷偷望了望曹操那无奈的表情,暗自摇摇头,与戏志才将那陈登之信粗粗一看,随即面色颇喜说道,“哈哈,有此人相助,主公得徐州之事易也!”
“奉孝所言极是!”戏志才将书信递给身边的荀彧,笑呵呵说道,“早前我等讨伐徐州,竟是被此人硬是拦截在徐州城池之外,任我等多番施计,均为他所识破,啧啧,不得不说,守义,你这学生当真了得啊!”
“这个……”江哲很是尴尬,挠挠额头笑着说道,“一时之间忘却……忘却……”
“哈哈!”曹操丝毫不以为意,还与江哲开脱说道,“此前陶恭祖虽是与我有杀父之仇,但是操不得不说句,陶刺史确实善治,百姓多有传颂其德者,如今……哼!想那刘备何德何能?当初诸侯会盟时区区平原相也,竟也做得刺史之位,如今倒好,徐州却是被那吕布贼子所得,甚是无用!”
刘备?江哲淡淡一笑,在他眼中,这刘备当真是一个神奇的人,从一介平民混到三国鼎立的蜀国君主,更有五虎上将与龙凤跟随……诸葛亮?庞统?我竟是忘记了此二人?江哲一阵心惊。
也不怪江哲,庞统在好,那诸葛亮在江哲心中那真是一代妖人啊,三国演义中的诸葛亮那还是人么?除去内政精通、军略精通不说,还会驱使六丁六甲行云布雨,改变天象,这是人力所能办得到的么?
诸葛亮是在……荆州!好像是刘备居新野的时候三顾茅庐得到的,可惜啊,荆州,那刘景升早先对出身宦官的孟德另眼相看,自宗正刘艾死后更是将孟德看做死敌,荆州又如何能进?
可惜,可惜!若是能得诸葛亮,孟德要平定天下,也少了几分挫折……
江哲在那边想,屋内的谈论还在继续,话说荀彧接过戏志才递来的书信,细细看了一遍,这才将它给了程昱,点头说道,“恩,此番若是能陈元龙相助,徐州之地当可不费吹灰之力而得,不过……”他环视了一眼众人,轻声说道,“诸位可曾想过,徐州乃天下米粮重地,各路诸侯翘首以望,就连那早先在许都折了一阵的袁术,也是垂涎徐州已久,若是刘备、吕布见事不妙,与袁术联合,如此一来,我等便不能如今轻易取下徐州了……”
“恩,这倒也是!”程昱点点头,将书信与了李儒,抚须沉吟说道,“刘备尚且不知;吕布,猛虎也;袁术,狡鹰也,均是不好对付,不如我等思一计让此二人互相征伐,随后我等再坐收渔翁之利!”
“妙!”郭嘉抚掌大笑,望了望荀彧古怪说道,“只是不知如何才能使这二人乖乖就范呢……”
众谋士皆笑,荀彧白了郭嘉一眼,沉吟一下,犹豫说道,“若总是假借陛下名义,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曹操微微一笑,沉声说道,“我曹孟德又非是为个人私利,乃是为天下百姓,大汉社稷,如若天子贤明,又岂会像如今这般,视我曹孟德为虎狼猛兽?哼!当真令我心寒!”
唉!荀彧暗暗叹息一声。
见此,程昱连忙挑开话题,笑着说道,“奉孝的意思我等皆明白,不外乎请陛下下旨令此二人互相征伐,令此二人两败俱伤,只是那吕布武艺精湛,非是一人能敌啊……”
“此又有何惧?”曹操闻言大笑说道,“如今我军中猛将如云,又岂是吕布贼子区区一人所能挡?别的不说,就说我军北去冀州所得之将,赵云、赵子龙,便有万夫不当之勇,子孝,你说是否?”
“主公所言极是!”曹仁微笑着说道,“诸位军师想必不知,子龙将军确实有万夫不当之勇,我等四人合力,他亦可从容而退,当是不凡……”当然,曹仁在此刻可不会说当时他们是手底下留了力的,毕竟,以四敌一,就算胜了又有何光彩?
夏侯渊笑着点头附和,只有夏侯惇不知嘀咕着什么。
“哦?”戏志才摇着酒壶,对曹操说道,“如此便要恭喜主公得此猛将了!”
“呵呵!”曹操心中很是畅快,摆摆手说道,“若非是守义,恐怕我也得不到如此猛将……守义?”曹操疑惑地望着出神的江哲,面色古怪地说道,“守义不会是在思念家中爱妻吧?”
“啊?”江哲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摆手说道,“孟德说笑了,我是在想,那刘备、吕布、袁术均非善与之辈,我等不可轻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听闻江哲之言,众人心中一震,均是暗暗点头不已,只是还未及众人说话,久不出言的夏侯惇拍案附和道,“先生所言极是!”
“哈?”曹操面色古怪地望了一眼夏侯惇,错愕说道,“元让好似稳健了许多呀……”
夏侯渊哈哈大笑,出言说道,“想来大兄心中,但凡是先生说的,自然是对的!”
众人大笑不已,曹操亦是哭笑不得,指着夏侯惇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守义乃是军师,乃是智囊,他所言乃是欲让我等不可小觑刘备、吕布、袁术,要全力以赴,不可懈怠;你身为将军,久为先锋,又岂能说出此言?当是要激励士气才是,唉,元让,你的兵书想来还不曾读得精通啊!”
江哲摇摇头,微笑看着夏侯惇说道,“孟德此言廖矣,知彼此,晓进退,乃是身为大将所必具有的素质,若是仅仅让元让做一先锋,那便是屈才了……话说元让可是将那《六韬》熟记在胸了!”
“哦?”曹操一脸诧异地望着夏侯惇,他对自己这位族兄可是太了解了,知道他喜武厌文,就连那些兵法之术亦是从来不看,如此以至于如今的成就在其弟妙才之下,没想到……
“既然守义如此看重元让……元让,此次征伐徐州,我令你一路主帅,可好?”
夏侯惇听罢,大喜说道,“我愿为将帅久矣,皆是主公不与我机会,此次征伐徐州,我必定将那吕布贼子,袁术小儿,还有什么什么刘备的头颅尽数取来!”
夏侯渊与曹仁对视一眼,心中暗暗有些羡慕。
“好!”曹操大笑说道,“既然元让有此等自信,待春暖花开、我等征伐徐州之际,我便让元让你做那一军主帅又有何妨!”
夏侯惇大喜拜谢,其中自然不会忘记感激江哲出言相助。
起身看了看天色,曹操咳嗽一声说道,“既然此事商议已毕,那就……诸位便先行前去歇息吧,想来这些日子诸位也甚是劳累了,操也就不耽误诸位了……咳,那个,守义再留一下……”
“啊?”江哲一愣,无言指指自己?
荀彧狐疑地望了一眼曹操,犹豫说道,“主公莫非是还有要事?”
“哈……哈!”曹操强笑数声,凝气说道,“徐州之事不是已经商议好了么?还有何要事?我是见今日天色已晚,不欲让诸位如此劳累啊……至于守义……额,他府邸便在操府邸对面,恩,就是这样……”
你这是骗谁呢!江哲很无语地翻翻眼皮,心中暗暗说道,“就你这样的,连我都骗不过,还骗他们?”
果然,荀彧看了看曹操,起身摇摇头轻声说道,“既然如此,主公,彧告辞了……”
郭嘉与戏志才、程昱、李儒对视一眼,拱手告退,其余夏侯惇、夏侯渊、曹仁先后告退。
无语地看了一眼曹操,江哲望了一眼离去的众人背影,轻笑说道,“人都走了,说吧,还有什么事啊!”
“能有什么事”曹操展颜一笑,起身说道,“如此喜事,我等当要饮他三杯以示庆祝才是,走,操早已预定了酒宴!”
“预定?”江哲一听,心中很是诧异,指指脚下说道,“喝酒,在你府上喝不就是了,若是要去哲府上也无不可,这大冷天的别说还要去外面喝……”
曹操走到江哲身边,讪讪一笑说道,“在你我府中喝酒,想来也喝不尽心,哪有外边惬意,走走走!”说罢就推着江哲往外走。
“好好好,别推别推!”江哲很是无奈得往外走。
“等等,守义且住!”曹操一声惊呼,好似想起了什么,对江哲说道,“等我片刻!”随即二话不说,径直走向内院,留下一头雾水的江哲。
没过多久曹操便回来了,手中抓着两件青绿色的袍子,待走到江哲身边,扔了一条与他。
“这是做什么?”江哲展开这件袍子,这哪里是件袍子哦,明显就是一件绸质斗篷嘛。
望着江哲狐疑的目标,曹操讪讪说道,“外边风大,守义身子骨虚,若是因此得了病,那操岂不是要悔恨终生?”
怎么早些时候与你出去喝酒时你不曾这样说?江哲很是纳闷地披上斗篷,只见那斗篷竟是将他整个人都罩住了。
“大了,大了!”
“不大不大!”曹操也披上斗篷,一边说一边扯着江哲就往外走,弄得江哲心中很是纳闷。
就这样,两人也不坐车,冒着寒风走了足足一刻钟。
就当江哲实在是吃不消的时候,忽然身旁的曹操喜色说道,“到了,就是这里!”
江哲抬了抬斗篷罩住眼睛的部分,看了面前的建筑一眼,这一眼顿时差点将他眼睛就瞪出来,失声说道,“孟德,你……竟是带我来这里?”
曹操好似有些尴尬,也不回答江哲的话,拉扯着他就往里走。
我的天啊……望着里边那些莺莺燕燕,江哲心中一声苦笑。
第七章 喝花酒……
莺莺燕燕指的是什么,想来大家都知道……
那么曹操带江哲来的这个地方,大家想想也就明白了……
话说当时江哲当时几乎是掩着脸跟着曹操一溜烟去了楼上的厢房。
一走进厢房,江哲将斗篷一脱,又好气又好笑,指着曹操说道,“孟德,我方才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没想到你……你……唉!”
“守义勿要动怒,勿要动怒!”曹操一脸讨好地走上前来拉着江哲入座,还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讪讪说道,“守义,如今许都也只有守义相交最厚,有些心底的话,操也只能说与守义了……”
“唔?”江哲望了望曹操,见曹操一脸的踌躇,奇怪说道,“什么心底话?”
曹操正要说话,忽然进来一妇人,谄笑着对曹操说道,“曹公来了?莺儿小姐都等了曹公好久了……”
在江哲不敢相信的眼神中,曹操很是尴尬地咳嗽一声,淡淡说道,“今日事物繁忙,有些脱不开身,以至于如今才到,你速速去请莺儿小姐前来,对了,再上些小菜,备几壶温酒!”
“是是!曹公请稍等片刻,奴家这就去请莺儿小姐前来……”那妇人低头连连颔首,紧接着躬身退了出去。
“好啊!”江哲哭笑不得,连连指着曹操说道,“我说你今日为何要请我喝酒,还说是早早预定了席位,原来如此……从实招来,你来这里多久了?”
“什么多久了?”曹操尴尬地坐下,顾自喝茶。
“嘿!”江哲撩了撩衣袖,笑嘻嘻地说道,“我方才就听到什么莺儿小姐、莺儿小姐的,嘿!”
“咳!”曹操咳嗽一声,神情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守义莫要误会,莺儿小姐早时为洛阳名妓,歌舞双绝,当真迷煞万千俊杰,操有幸在洛阳见得一回,可惜此女自洛阳蒙难之后便失了踪影,不想前几日却被操在许都碰到,所以……”
“所以你就带着我到这喝花酒来了?”江哲好不郁闷。
“喝花酒?”曹操喃喃念叨一句,疑惑说道,“以花比喻美人么,此倒是也贴切……”
我贴切你个头!江哲闷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顾自打量着房中,只见屋子里少有摆设,不过墙上的壁挂倒是不少,大多是山水字画,存托着屋子一片素雅情调。
“如何?”曹操指指周围,笑着说道,“是否感觉莺儿小姐与那些庸脂俗粉大为不同?”
“没去过,不知道!”江哲淡淡说了一句,起身细细打量着房中的那些壁挂,忽然疑惑指着一处说道,“咦,孟德,此幅壁挂甚是眼熟,我好似在你书房中见过……”
“守义说笑了!”曹操起身走到江哲身边,不动声色说道,“操书房中何时挂着如此的壁挂,想来是守义看错了……”
“看错了?”江哲疑惑地又望了望,喃喃说道,“没错呀,简直是一模一样……”
“咳!”曹操咳嗽一声,拉着江哲回到桌案前,口中连连说道,“坐下坐下,我等自然站着算个怎么回事?守义乃饱学之士,勿要失却了礼仪才好!”
哦,礼仪就是用在这里的?江哲暗暗发笑,他那里会看不出曹操神色的不对,别说是那副壁挂,这里大部分的壁挂都是出自曹操书房,江哲这些自信还是有的,不然岂不是枉费他进出曹操书房那么多次?
逗逗曹操罢了,除此之外,江哲倒也对这名名叫莺儿的女子很是好奇,能让枭雄曹操如此,这女子倒也不凡了。
“笃笃笃!”一声轻微的敲门声。
“请……”江哲正要说请进二字,却是看到曹操猛地站起前去开了门,那个行动迅速,江哲叹为观止。
在江哲好奇的眼神中,一女子一袭白色衣衫,轻披薄纱,盈盈而入,只因她低着头,江哲未能见到此女到底长得怎么样。
“奴家莺儿,见过曹公……”来女对曹操盈盈一礼。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曹操连连摆手,直将桌案旁的江哲看得摇头不已。
“咦?”此女好似这才看到桌案旁的江哲,疑惑说道,“这位是……”
江哲温温起身,轻笑拱手说道,“小姐好,在下江哲,江守义!”
“原来是司徒江先生!”女子轻呼一声,曲身拜道,“先生贤名奴家久有耳闻,请受小女子一拜……”
“不敢不敢!”江哲微笑说道。
“咳!”曹操咳嗽一声,指着江哲说道,“这个……莺儿便唤他守义就可,守义早先也在洛阳城中见过莺儿几回,如今知莺儿来许都,你看,今日便定要让我带他前来……守义,这位就是昔日洛阳城中大有名气的来莺儿小姐……”
“嘿!”江哲气结,只是见曹操在那来莺儿见不到的地方打拱作稽不已,这才讪讪一笑,尴尬说道,“……对,就……就是这样!”就是个屁,我连你是谁都不认识!孟德,你见色忘义……
“莺儿请……”曹操引着来莺儿走到屋中东面放置琴的地方,更是亲自为她解下当中的幕纱,一回头,更巧见到摇头淡笑不已的江哲,自是一脸讪讪地回了席位。
“孟德……”江哲凑到曹操身边,低声说道,“你倒是服务地够彻底呀……”
“守义说地什么!”曹操咳嗽一声,大声说道,“劳烦莺儿了!”
“曹公哪里的话,能为曹公与司徒江先生弹曲,岂有劳烦奴家之说……”纱幕之后的来莺儿笑吟吟地说道。
“莫要唤我曹公!”曹操皱皱眉,犹豫说道,“不若直呼我表字孟德,唤他……唤他守义,莺儿以为如何?”
“这……”来莺儿犹豫一下,踌躇说道,“曹公与司徒江先生均是朝中重臣,奴家岂敢如此,若是传言出去,小女子恐怕……”
“谁敢!”曹操沉声喝道。
江哲摇摇头,顾自喝茶,正在这时,一名伙计敲敲门,将菜肴温酒送了进来。
待伙计出去之后,来莺儿才犹豫说道,“曹公若是如此,岂不是折煞小女子,不若这般可好,我唤两位大人,可否?”
“这……”曹操犹豫了一下,也不想逼迫太甚,有些失望地说道,“那是……那就这样吧!”
江哲凑过脑袋,低声说道,“孟德,若是此女唤你曹哥哥,你是不是更加欢喜?”
曹操顿时表情一滞,稍稍有些涨红,径直取过一壶温酒放在江哲面前,然后瞪着眼睛望着他。
江哲会意,取过酒壶连连说道,“好好好,我喝酒我喝酒!唉,这个世道啊……哦,我喝酒,我不说话!”
纱幕之后隐隐传来一声笑语,随即试琴之声过后,一阵轻扬婉柔的曲子传入曹操与江哲的耳朵。
咦,江哲有些错愕望了那处,心中暗暗说道,好似与昭姬不分上下呀……哦,稍稍差点。
话说最近江哲每天都有听蔡琰弹奏琴曲的,因为那是蔡琰最开心的时候……
江哲显然是因为听惯了蔡琰的仙乐才这般惬意,但是曹操便不是了,只见曹操一手酒壶一手酒杯,望着纱幕之后,听得如痴如醉。
望着曹操举着酒壶径直斟在自己左臂上,还好这些都是温酒,若是滚烫的酒,嘿嘿,那就有好戏看了……
不过如此,江哲还是为那些美酒感到可惜,只是待要出言提醒时,却见曹操举起空杯朝嘴边一饮,随后竟还发出啧啧的赞叹之声。
“……”江哲张张嘴,啼笑皆非地说道,“孟德,是否是好酒?”
“好酒,好酒!”曹操点点头喃喃说道。
得!江哲已是哑口无言了,这他还能说什么?如今的曹操明显是到了一种江哲无法触及的境界。
于是江哲就只好一人喝酒,偶尔看看身边,瞅瞅身边的曹操有几杯酒是倒入口中的,事实证明,一壶酒都洒了……
随着琴声的慢慢淡下,一曲告一段落。
曹操一拍案,口中大呼说道,“畅快!如此好曲当是要用好酒配之,畅快!”
是呀,好酒!江哲望着曹操左臂湿了一大摊的衣袖暗暗说道。
“守义,守义!”曹操犹自不觉得,还一个劲地对江哲说道,“当真为好曲,是否?”
“额……是!”江哲笑笑,出言说道,“莺儿小姐的琴艺不凡,难能可贵!”
“两位大人过奖了……”来莺儿轻笑回复道。
“非也非也!”曹操抚掌笑道,“就为莺儿这一绝艺,我等当饮一壶,咦,没酒了?”错愕的曹操急忙起身,开门大声说道,“来人,再上两壶好酒!”
一转身,曹操自然看到了江哲古怪的眼神,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守义莫要败兴,我等今日不醉不归!”
得,那看样子今夜是回不去了!江哲摇头苦笑不已。
夜极深了……
江哲端着酒壶不停地给自己倒酒,但还是哈欠不停,他听得出,那名唤作来莺儿的女子显然也有些疲倦了,琴声有些地方明显是偏了。
在蔡琰的悉心调教下,江哲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反观曹操,不但面色红润,精神奕奕不说,双目更是死死地盯着那层纱幕,简直恨不得用眼神将它射穿,再看曹操左边袖子,早已湿透,往下一滴一滴淌着酒水……
江哲又重重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强自打起精神,坐了数个时辰的他,只觉得全身腰酸背痛不已,再看看桌上,菜全是自己吃的,酒一半是自己喝的,还有一半是被曹操的衣袖喝的……
“锵!”忽然一声脆响,令江哲神情一震,喃喃说道,“琴弦崩了?”
“什么?”曹操连忙起身,大呼说道,“莺儿可有伤到?”
只见纱幕之后,一女子盈盈站起,很是歉意地说道,“曹大人放心,莺儿只是有些疲倦了,把持不住此琴,如此才……”
“很晚了么?”曹操错愕地望着江哲。
“不晚……”江哲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说道,“再有一两个时辰,也该日出了……”
“额,咳!”曹操咳嗽一声,颇为尴尬地说道,“莺儿的琴艺无双,倒是让操有些失态了,这个……既然夜如此之深了,那……那我们也就告退了……”
望着曹操脸上的不干之色,江哲起身时低声说道,“既然不想走,留下呗……”
江哲这句话顿时将曹操弄地连连咳嗽不已,狠狠瞪了江哲一眼,曹操这才尴尬对来莺儿说道,“莺儿也早些歇息,我与守义就先告辞了,明日再来……”
还来?江哲一脸苦笑。
曹操自是一脸不甘地走了出去,身后跟着全身罩着斗篷的江哲,待走到门外,曹操才长叹一句,“唉,如此女子,却沦落至此,当真可惜……”
打了个哈欠,江哲半开玩笑说道,“孟德,我见你对此女子甚是爱慕,不若……”
“守义说的什么话!”曹操咳嗽一声,心中却颇为心动。
想我曹孟德如今贵为大将军,此女……
“哈哈!”大笑三声,曹操一裹斗篷,朗声说道,“守义,我们走吧!”
“明日还来?”
“来?”曹操微微一笑,摇摇头神秘说道,“不来了!日后再也不来了……”
Ps:好累,章节名又打错了……在后差不多就是徐州章节了……我先去休息了,明天还上班……
第八章 三月!
建安元年的春天来地很快,彷佛刹那间那满地天的冰雪便化作了和风细雨,端的奇妙。
许都街头往来的的人流也不知是从何处涌了出来,彷佛刹那之间好似是许都的街道变窄了一般。
其中自然有一队队兵甲齐备的士卒巡卫在许都城中,远远望见他们,四周的百姓皆让开中间的要道,让巡逻的士卒们通过,并报以羡慕钦佩的目光,而同样的,这些士卒的眼神自也是傲视前方,心中乐滋滋的……
俗话说得好,好男不当兵!
对于像小曹昂、小陈到这般立志要做将军的人来说,这句话显然是不合适的,但是作为千万寻常百姓家中的顶梁柱,若不是实在养活不了家中老小,谁愿意用性命用换取那微薄的兵饷?
对于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百姓男儿来说,使命感显然是那么的遥远……
为何历史上逃兵屡禁不绝?
盖因他们心中没有明确一个目标,自己,究竟是为谁而战?
为大汉而战?
显然这声口号不适合朝不保夕的将士们,将领们所求的是如何更进一步,让自己掌握权力,名扬天下;士卒们所求的仅仅是如何保全自己,如何再给家中的妻儿老小带去一些钱粮……
但是总而言之,有一样东西是所有人就都需要的,那就是土地!
由大汉司徒江哲力笔、尚书令荀彧修撰的一套新的条款颁布了,这便是江哲早先对曹操所言三策中的其中一条,改善将士们家中的生活条件……
此令一出,影响甚大,因为曹操竟是下令将参与许都叛乱的世族其下所属的良田皆数分与许都的四万驻军,当然了,这些土地只能是士卒家中直系或是三代以内旁亲所得,绝对不得买卖!
除去此事,曹操更又在兖州、豫州有计划地大肆开荒,将这些土地封赏给有功劳的将士们,记住,是将士,而不是将领!
为此,有些早早跟随着曹操老兵竟是一夜之间分得了百余亩的土地,欣然大笑者有之,茫然无绪者亦有之。
当然了,此项政令中还有一条十分人性化的条款:若是某为将士家中已无亲人,也可以将这些土地以市价再“卖”给官府,但是不得私下买卖。
这么人性化的规定自然是江哲加上去的。
百信拥有土地,这不是一件新鲜事,但是一次拨出如此巨大数量的土地与麾下的将士,身为诸侯的曹操当是第一人!
记得当时江哲是这样说的,“单单用荣誉拴住将士们的心,这是不够的,若是家中的妻儿且为生活所迫,将士们又何来战意?”
曹操深然之,大笔一挥,便将兖州、豫州中的无数荒地拨了出去,为此就连掌管内政的荀彧也是暗暗点头。
既然利益有了,那么荣誉呢?
荣誉自然有,如今许都城墙之内那无数雕刻着将士们英勇事迹的浮雕,江哲更是在许都刺史府邸面前的那一块地推平,在上面竖起了一道巨大的石碑,烈士碑!
但凡是为国捐躯,不管是何是何方人士,皆可上书到此碑石之上,为后人所瞻仰,而且石碑之上姓名、籍贯、战没之役均有所表述,当是一应俱全。
“对于死去的人,我们对他所能做的,也就仅仅只有这样……”当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江哲自然想起自己所经历的每一场战役,从徐州到许都,从许都到冀州,无数的士卒仅仅为了将军的一个命令便奋勇直上,攻城略池,但是他们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平日里只是区区用来果腹的米饼面食,战死之后也只能化作一笔抚恤金,仅此而已。
功劳永远是将领们的,就是因为有了这个观念,才会出现怠军,亦或是逃兵……
但是如今便不同了,兖、豫两州将士的利益已与许都官府挂上了钩,已与大将军曹操挂了上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善于谋划的程昱刻意让曹操放许都士卒三日之假,让他们亲自帮着家中老小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处地,让他们亲眼看见自己家中的变化……
若是在别的地方,曹操如此大肆分发土地必定会惹来世族们的不满,但是在许都不会,盖因在许都,凡是上得了台面的世族皆数死在了程昱与李儒的谋划之下,剩下的,也仅仅是苟延残喘罢了,又岂有资格与如日中天的曹操、江哲之辈对着干?
此外,大将军曹操尊戏志才所请,颁布招贤令,广收有才之士,三月之间来许都求仕途者比比皆是,其中寒门子弟更是占了绝大多数。
这显然有与世族们所推崇的‘孝廉’之举大相径庭,于是,曹操顿时被世族们划入了不受欢迎的黑名单。
不过曹操也想得开,反正自他出道以来,也没有几个世家子弟前来相投的,而曹操早先在洛阳时,更是受尽了洛阳大户世族们的白眼,本着不欲求人心里,曹操如此才颁布了招贤令,而且是以大汉大将军的名义!
只是这样也有麻烦,通过曹操招贤令而来的官员虽然是具备一定的才华,但是其中不少却是德品欠佳,为此,江哲更是力主让执法颇严的程昱掌管刑事。
但凡是犯到程昱手上,证据确凿的官员,下场极为凄惨,最好也仅仅只是一个菜市斩首……
于是两州官风为之一清……
曹操此刻还未曾出兵徐州,盖因他得到密报,占据南阳、汝南的袁术借口徐州刘备轻兵犯境,欲对刘备用兵,但是吕布却心忧袁术假道伐虢,在谋士陈宫‘唇亡齿寒’之言论的劝说下助了刘备一臂之力。
自此,袁术与徐州刘备、吕布交恶。
如此一来,曹操与众谋士商议一番,觉得有机可趁,一面表奏吕布为徐州刺史,让其攻伐为臣不仁的袁术,一面又遣秘使于袁术处,假说与其一同讨伐吕布。
曹操与吕布交恶,袁术自然知晓,也不心疑,只是要那徐州半境之地。
对面着袁术派来的使者,曹操大笑说道,“本大将军只要吕布贼子头颅,你且让你主公用吕布头颅来换!”
袁术的使者如实禀告其主,袁术深信不疑,乃暗暗调集兵马,进图徐州,但是他没想着用吕布的头颅去曹操那换徐州半境之地。
他要的是整个徐州!
要的仅仅是一个讨伐吕布的名号罢了!
同样的,曹操又岂会将徐州这如此重要的米粮重地交予袁术一半?莫说一半,一丝一毫曹操都不愿意,别忘记了,袁术在曹操所恨的人之中,仅仅在吕布之下而已。
如今曹操所恨之人有三,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吕布,其次是袁术,再次便是荆州刘表!
刘表仗着自己是皇室宗亲,拒曹操而不奉诏,竟是将曹操派去荆州安抚他的侍者驱赶,更是破口大骂曹操为臣不仁,挟持天子。
犹此,曹操深恨刘表。
但是如今在曹操心中,首先要取的自然是徐州,一来灭了吕布这一后患,二来便是可以看看是否有机会讨伐袁术,这三来嘛,如今徐州之内,可是有一名官职极高的内应啊……
但是曹操不急,只让郭嘉每日操练麾下将士战阵,自己与那新得的小妾来莺儿日日饮酒,坐等讨伐徐州的最好时机。
话说,那日曹操带着江哲去喝了一次花酒之后三日,他便将那令他迷恋不止的来莺儿收入房中,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可是如此一来,江哲就麻烦了,反正曹操就一句话,什么事情都让麾下部将去司徒江府。
而每当江哲去对面的曹府时,曹操均是一脸歉意地连连表示,“有守义,操又有何不放心的?”令江哲很是无语。
对于内政,曹操本没有丝毫兴趣,当初他为济南相时苦于手下无文人,这才亲身为止,如今有了江哲等这一帮王佐之才,又何必曹操亲自处理诸事?
曹操所在意的只有徐州!
既然做了大将军之位,那么便要有一大捷来昭告天下,“这大将军之位,我曹孟德做得!”
曹操在等!
既然曹操偷懒,江哲又岂会找不到理由偷懒?明日去刺史府点个卯,随即到皇宫里坐上那么一会,有时候与小皇帝刘协聊上几句,然后早退回家陪伴贤妻。
若是闲来无事,江哲也会去各处军营视察一番,美其名曰“突击检查”除开这些,其余的事已经不必再让他亲自处理了。
换而言之,江哲的豫州刺史的政务大多是李儒、荀彧帮着处理的。
建安元年四月,扬州刺史袁术遂拜张勋为大将军,统领大军十余万,分七路征徐州:第一路大将张勋,取徐州;第二路上将桥蕤,取小沛;第三路上将陈纪,取沂都;第四路副将雷薄,取琅琊;第五路副将陈兰,取碣石;第六路降将韩暹,取下邳;第七路降将梅成,取浚山。
各领部下健将,克日起行。
又命大将纪灵为七路都救应使。
袁术自引军三万,使李丰、梁刚、乐就为催进使,接应七路之兵。
事后曹操得到此报,以召集兵马,只待出兵之日。
为了防止荆州刘表与关中诸将趁许都空虚之机引兵来犯,曹操乃令钟繇为洛阳太守,固守虎牢关;又令戏志才引兖州之兵三万屯于边境,以遏制刘表。
本来在曹操的思量下,江哲是他最合适留守许都的人选,但是一来在曹操心中,江哲军政皆为精通,单单让他留守显得十分屈才,二来嘛,取徐州的关键人物陈登又是江哲的学生,那江哲又岂能不去?
于是,曹操便打算留下荀彧、程昱留守许都,令江哲为军师,郭嘉辅之,荀攸总督粮草。
而出行的将军之中,夏侯渊要与戏志才同去遏制刘表,曹仁统领许都守备事宜,曹纯还未曾收服虎豹营,于禁又要负责督练青州兵,如此一来,此四将皆不能去徐州。
于是,曹操的出行的将领名单上,加上了赵云、徐晃、李通……
Ps:关于这两天,我要说两句,各位读者大大们,你们看盗帖我不怪你们,但是你们因为盗帖的失误而来指责我错发,你们觉得合适么?我没事发那星辰变章节做什么?
还有,关于书评中那位无敌评论家的书友,我要写来莺儿自然有我的构思,那是曹操人物性格转变不可或缺的,我就不明白了你老是抓着这点做什么?莫非你以为那女的会与江哲弄出点什么关系?
那帖子我不想回了,让它沉了吧!
接下来就是徐州战役章节!
第九章 徐州来客!
建安元年,是多战事的一年,期间大小战役不断。
北地,雄霸青、冀、幽三州的袁绍经过了数月的休整,自想趁着并州无主之际将之收于囊中。
而西凉刺史武威郡太守马腾身为伏波将军之后,自也想将长安从白波黄巾逆贼的手中夺回。
荆州刘表,身为皇室宗亲,对于为臣不仁,欺君罔上的曹操亦是无半分好感,屯重兵于边界,也不知欲做什么。
关中诸将以张绣为首,居宛城,亦思图洛阳已为已用。
东边更是不必说,光是徐州一地,便有曹操、袁术虎视眈眈。
至于江南,素有小霸王之称的孙策一路引兵,西征严白虎、王朗,亦有尽收江南的野心。
建安元年,多事之秋!
但是此刻的江哲却来不及为这些乱事伤神,他却是更为担忧另一件事!
秀儿已有六个月的身孕了!
往日娇娆的身段如今却是小腹隆起,就算是披着外套,亦可隐隐看出,但是秀儿却丝毫不感委屈,因为她的夫君这三个月中都陪着她……
若是一名女子心甘情愿为你生下孩子,那就表示她爱惨了你!
江哲也不知道自己前世是何时看到这句话,但是如今一见到秀儿,他的脑海中自然就跳了此句。
不可负她!握着秀儿的手,江哲带着秀儿在府中内院散步,这也是如今秀儿的体力所能负担的极限了。
望着秀儿眉梢挂汗,稍稍有些喘息的模样,江哲心中不知怎么,竟是有些刺痛。
想当年,秀儿在徐州陪伴自己抵御黄巾时,是何等的英姿飒爽,但是如今,为了两人的孩子耽误了武艺不说,更是要忍受长达十月的煎熬,这令江哲心中唏嘘不已。
“歇歇吧!”江哲将秀儿扶到院中的石凳上,细心地为她擦拭着额角的汗珠。
秀儿痴痴地望着江哲,眼中自有道不完的爱意,握着江哲的手轻声说道,“若是夫君日日都陪伴在妾身身旁,那该多好呀……”
微笑着捏捏秀儿的脸颊,江哲笑着说道,“如今为夫我不真是陪着你么……”
“可是……”犹豫地望了一眼江哲,秀儿委屈说道,“可是夫君就要前去徐州……”
“这个……”提起这个事,江哲就很是尴尬,犹豫一下方才说道,“不若这样,我去向孟德辞了徐州之行,专心陪你,可好!”
“岂能如此!”秀儿一听,急忙说道,“妾身方才乃是胡乱言语,夫君莫要记挂在心,夫君乃是朝中柱石,乃是成大事之人,岂可会为妾身而废公事?”
“你错了!”江哲摇摇头,握着秀儿的手说道,“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秀儿轻掩红唇,咬着嘴唇,愕然地望着江哲,随即眼角一红,似是感动唤道,“夫君……”“别别!”江哲急忙抱起秀儿,轻拍其肩。
很是满意地将脑袋靠在江哲肩上,秀儿转了转眼珠,痴痴一笑说道,“夫君,不若这般,这次去徐州,妾身同你一道去,可好!”
“荒谬!”江哲脸色大变,急忙说道,“你有身孕在身,岂能轻动?此去徐州路途遥远,若是有个差池,你叫我怎么办?”
“夫君!”秀儿一面撒娇讨好着江哲,一面求道,“自夫君与妾身离了徐州之后,已有三年了,也不知徐州的宅邸现今如何,不若我等前去看看?”
“有何好看的,不行!”江哲连连摇头,就是不允。
“夫君!”秀儿嘟着嘴,喃喃说道,“若是可以,妾身还想去往日所居的村子看看,那儿可是妾身初次与夫君见到的地方呢……”
“这……”秀儿这么一说,江哲倒是也有些意动,是呀,当初也不知怎么,一下子来到了这个时代,要不是遇到了秀儿,恐怕早已饿死在寒冬了,记得当初自己还笑话住那房子的人来着,唉!结果还是自己爬上屋顶修的,呵呵……
明显看到了江哲眼中的笑意,秀儿趁机说道,“夫君不想与妾身一同回去看看么?那里……那里是妾身与夫君初次相识之地呢!”
“额……这个……”犹豫中的江哲望了一眼隆起的腹部,勉强说道,“秀儿待为夫考虑一下,可好?”
既然江哲如此说,秀儿也只好如此了。
就在此时,内院中匆匆跑入一名府中下人,至江哲身前拜道,“老爷,夫人,府外有一人求见!”
“求见?”江哲一愣,摇摇头笑着说道,“去对他言,哲不管仕途之事,让他前去刺史府找寻尚书令荀大人!”
不怪江哲如此,只是如今江哲位高权重,贤名远播,曹操的招贤令一下,大批寒门学子皆是望司徒江府跑,一开始江哲还很有耐心地向他们解释,自己不管此事,但是随着人数的越来越多,江哲陪伴妻子的时间不够,哪里还有时间去向他们解释,一律让他们前去荀彧处,就差在府门前竖立一块‘哲不管仕途之事’石碑了。
“老爷,小的也说了,但是那人说,非是求仕途而来!”府中下人小心翼翼从怀中取出一张拜帖双手递给江哲,犹豫说道,“恕小的多嘴,小的观那人似乎非是许都人士……”
“哦?”江哲有些好奇,细细一看,只见拜帖上分明写着,‘徐州刺史刘麾下从事简雍拜上’。
简雍?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对!是刘备早期的谋士!江哲皱皱眉,凝声说道,“此人现在何处?”
“启禀老爷,此人如今还在府门之外候着……”下人如是说道。
“快请!请他先去前堂,我随后就到,对了,茶水之事不可怠慢!”
“是!老爷!”下人点点头,道了一礼退下了。
凝神望着手中的拜帖,江哲喃喃说道,“竟然是他!”
“莫非夫君认识此人?”秀儿好奇地问道。
“哦,那倒不是!”江哲笑笑,将手中拜帖收入怀中,抚着秀儿长发对她说道,“秀儿,抱歉了,为夫要去见此人一见……”
“夫君说得哪里话!”秀儿微笑起身,颔首说道,“夫君有事且去,妾身也有些乏了,且回房歇息一会,夫君去吧,妾身自会……”
“来!不差那么点时间,小心!”江哲微微一笑,伸出手扶住秀儿,秀儿偎依在江哲怀中,心中自是暖意融融。
且不说江哲这边小心翼翼地扶着秀儿回房,司徒江府之外有一中年儒生却是凝神望着府邸的牌匾。
此人正是简雍,字宪和,前徐州刺史刘备同乡,如今却是为其属下从事,虽是早期便跟随刘备,但是因其只精内政,对于兵法却是不甚寥寥,是故,刘备麾下还无有一人可真正称得上是军师!
“司徒江府……”简雍望着牌匾喃喃念叨一句。
简雍此行乃是受其主刘备所托,因袁术兵犯徐州之际,刘备的三弟张飞又与吕布交恶,无奈之下才派遣此人连夜赶赴许都,欲求大将军曹操庇护。
话说简雍到了许都之后,对于如此庞大的城池叹为观止,再细细一看城中百姓所居,亦是暗暗点头,“天子脚下,果然非同一般!”他又哪里知道,许都早先仅仅是一县城罢了。
本欲前往大将军府邸递交拜帖,但是回头一想,简雍又甚感不妥。
如今曹操贵为大汉朝大将军,武平侯,是否会会见自己这区区一州刺史麾下从事,简雍显然没有这个自信。
再者,简雍也不知道这位新任的大将军脾性如何,也不敢贸然前去,万一言错触怒了他,陨命事小,若是误了主公大事,那又待如何?
就在这时,附近百姓的几句聊天的话语传入了简雍的耳朵。
“唉,要是朝中多几位像司徒这般的好官,天下当是无这般之乱啊,可怜我那两个儿子皆死于战事……”一老者摇头叹息。
“嘿,你这老儿说话好生有趣,如司徒大人这般的贤良又是说有就有的?那就是上天降下的!”一精壮男子笑着回道。
身旁亦有人见老者如此,出言劝道,“老丈不必心忧,如今许都有司徒大人在,您老当可放心了,无有贼子敢再来了,那个吕……哦,吕布,听闻是武艺冠绝天下,那又如何?还不是被司徒大人打跑了?那个袁术,趁我许都兵力空虚……”
“嘿!袁术那次乃是尚书令荀大人与诸位大人合力才打退的,司徒大人不在……”一少年笑呵呵地插嘴道。
“你这小儿好无道理,且不知那神勇的虎豹营?三千人便挡住袁术数万大军,那可是司徒大人所建,听闻曹纯将军如今还不曾收复如此骁勇的军队呢……”
“是呀是呀……”旁边多有人出言附和。
司徒?简雍很是疑惑,司徒王子师不是在洛阳便身陨了么?难道王司徒不曾身陨?皆是以讹传讹?
于是简雍很是好奇地出言说道,“诸位,你等口中的司徒大人莫非指王子师?”
“嘿!”只见方才说话的精壮男子指着简雍说道,“你非是本地人士吧?”
“额……”简雍犹豫一下,点头说道,“在下是徐州人士,经商路过许都……”
“哦,难怪,自司徒大人改了税收之后,如你这般来许都的商贾是越来越多了,但是你连司徒大人是谁都不知晓,怕是不应当吧,我来说与你听,早前的司徒王大人,尽忠国事,可惜……唉!如此我等皆唤之司徒公,如今的司徒大人乃是司徒公的侄婿,名讳江哲,表字守义,弱冠之龄便……”
江哲、江守义?简雍耳中只听得这个名字,其余的话语却是不曾听得。
天下间何时出了此等人物?我却是不识?简雍暗暗惭愧。
待心中一转念,简雍便有了主意,不如去见见此人,想来此人位列三公,当有些说话的分量吧?
于是简雍遂一路询问路旁百姓,径直来到了司徒江府,但是此刻,他却又有些犹豫了。
无他,盖因问路之时,简雍听闻了不少江哲的事迹,更是将江哲的官职也寻摸清楚了。
大汉司徒、豫州刺史、京兆尹许都令,这三个官职不管哪个都不在主公之下啊……
这……望着偌大一府邸,简雍来府门前徘徊不已,待心中念及在徐州等候的主公,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拜帖,上前说道,“在下徐州刺史刘麾下从事简雍,欲求见司徒大人一面!”
守卫在府门处的陷阵营士卒淡淡望了简雍一眼,也不说话,只待简雍说第二遍的时候,那士卒才一指旁边,沉声说道,“我等只管守卫,不管其余事,你自去唤门!”
简雍好不尴尬,但是心中自然也将这些精壮骁勇的士卒看在眼里,暗暗与主公麾下军队想比,只是……
当简雍对着这府邸的下人说出那番拜见的话后,心中亦是踌躇不已,但是没想到那名下人竟说,“这位先生,老爷曾说,仕途之事不归老爷管,若是先生乃是求官而来,请……”
“非也非也!”简雍连忙解释,他岂能听不出其中的意思?
待得那人领了自己的拜帖走入府邸深处之时,简雍才暗暗松了口气。
下人尚且如此有礼,想来这位司徒当是更加不凡,我不可失却礼数,暗暗想罢的简雍一整衣冠,静静等候在府门之前。
没想到片刻之后那名下人便回来,沉声对简雍说道,“老爷有请,先生请!”
简雍深吸一口气,大步而入。
Ps:这章过度有些难写,因为要布下一些支线,所以反复改了好几次,直到现在才码好,大家勿怪~
第十章 简雍!
司徒啊,这位年仅弱冠的三公究竟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为此,简雍心中坎坷不安。
简雍生性恬淡,简傲跌宕,不肃威仪,论诙谐倒是颇像曹操麾下的戏志才,但是此刻,他却是一本正经坐在堂中,等待着此府的主人。
茶水早已上了,简雍自也喝了,确实是好茶,慢慢饮下,使人神清气爽。
忽然,闭目养神的简雍听到一阵脚步声徐徐而近,好似是从堂后传来,微微一睁眼,懵然见到一青年微笑着朝他走来。
面如冠玉,眼似星辰,一身华冠华服,徐徐而来,口中唤道,“这位想必就是徐州刺史刘玄德麾下从事简雍大人吧……”言语温温,仪态有度,无不使人如沐春风。
简雍楞了楞,猛地回过神来,起身一拱手,试探说道,“司徒大人?”
“呵呵。”江哲摇摇头,笑着说道,“在下正是江哲江守义,愧居司徒之位……”
果是此人!简雍赶紧再复一大礼以全礼数,“在下徐州刺史刘麾下从事简雍、字宪和,见过司徒,司徒唤在下宪和即可。”
“不必多礼!来人,上茶!”江哲唤了一声,随即复转头对简雍说道,“请坐!”
“司徒请!”
府中下人匆匆入内,替江哲与简雍倒了两杯茶。
朝那下人微笑着点点头,江哲遂对简雍说道,“近来徐州可好?”
“啊?”简雍听罢,心中很是诧异,怎么这位年轻的司徒第一句便是问徐州之事,不是应该问自己为何前来么?那自己也好趁机推荐主公……
犹豫了一下,简雍恭敬说道,“启禀司徒,徐州一切安好,只是如今汝南袁术犯境,恐怕又是一场兵祸……”
“勿要拘束!”江哲吹了吹茶水,对疑惑不解的简雍轻笑着说道,“哲不喜繁文缛节,一并从简,宪和勿要见怪!”
“不敢!”简雍又惊又疑地望了眼江哲,只见他笑容有度,不似作假,心中赞道,年少得此高位然无半点得志之态,此等胸襟,此等风度,确可为司徒之职!
想着想着,简雍看了一眼江哲脸上的表情,忽然想到往日发生的一件事,犹豫问道,“司徒大人,在下心中有一疑问,且不知当问不当问!”
奇怪地望了一眼简雍,江哲一抬手,温温说道,“但说无妨!”
“司徒大人可是徐州人士?”简雍犹豫着问道。
江哲一愣,随即摇摇头笑着说道,“哲还道是什么,恩,哲可以算是徐州人士……”其实我是浙江人士啊……
听着江哲那模棱两可的话,简雍有些不解,但是也不再细问,只是见江哲从容喝茶,心中暗暗说道,“若要求得大将军相助,当要先说服此人,待我先激他一激!”
想罢,简雍故意一声长叹,江哲自然听到,好奇地问道,“宪和为何叹息?”
上钩了!简雍摇摇头,指着肚腹说道,“星夜赶来,也不曾吃得什么,如今……唉,倒是让司徒大人见笑了!”
“啊?”江哲一愣,微笑说道,“如此倒是显得哲招待不周了,来人……”
“不劳司徒!”简雍微微一笑,从随身包裹中取出一块米饼,在江哲愕然的眼神中就着茶水吃下。
“宪和这是为何?”江哲皱眉说道,显然就连他也有些生气了,自己明明准备设宴请他吃饭了,他还这样?
“还请司徒大人容在下一一道来!”简雍起身拱手一礼,随即正色说道,“下官此次来,乃此受我主刘使君之命,君之命,下不敢辞,更何况,徐州万千百姓且系于我身,试问,在下又岂敢为一己口舌私欲,而辜负我主与徐州万千百姓的殷殷期待?还请司徒明察!”
“……”江哲哑然失笑,他这才明白过来,对方这是想说自己呢!古代的说客就是喜欢玩先声夺人这一套。
“宪和虽是不曾辜负你主与徐州万千百姓,然……此可是为客之道?”江哲微笑着说道,“也罢,就将你此行目的说来,哲洗耳恭听!”
简雍心中大惊,急忙望向江哲眼神,只是见江哲眼中坦荡一片,并无半点愠色,方才放下心来,但是却是暗暗说道,“看穿我的目的倒还在其次,就论他被我所戏之后不愠不怒,若非是城府极深之辈,便是为世间少有君子,若是前者,此人倒是可怕,若是后者,再欺我亦心中有愧……”
简雍笑着拱手说道,“雍一路而来,城中百姓多有传颂大人者,心中钦佩,故出言相试……还请恕罪!”
江哲微微一笑说道,“此间宪和与我如此客套,便是不忧徐州百姓了?还望直言!”
好个司徒江守义!简雍心中微微一叹,凑近江哲轻声说道,“在下此来,乃是欲与司徒大人一件大功……”
“哦?”江哲神色不变,望了望简雍的表情,喃喃说道,“可是指徐州一地?莫非是你主刘使君欲徐州而投大将军乎?”
“……”简雍大惊,心中大呼道,此人才思敏捷,确实是天下少有!
犹豫了一下,简雍方才说道,“自我主刘玄德得徐州以来,善待百姓,勤于政务,不曾有半分懈怠,不想反被那吕布夺了城池,然我主心念治下百姓,不欲行兵戈之事,故屯于小沛,将那徐州城池让与吕布,然此次袁术进犯徐州,那吕布又为区区小事与我主闹翻,我主无可奈何之下,乃遣我前来许都,求大将军出兵相助!非是为我主,乃是为徐州百姓也!”
江哲一声沉吟,让简雍心中七上八下,坎坷不安,但是若是让简雍知道江哲心中所想,恐怕是会大吃一惊吧。
因为江哲想的不是如何救刘备,而是如何在刘备还未曾发达的时候便了结了此人,好早些结束这个乱世。
刘备一死,就算诸葛亮智力通天那又怎么样?单单一个东吴可是挡不住魏国的进攻的。
但是杀归杀,江哲心中真的很想见见这位白手起家的皇叔,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人格魅力。
待我先见他一面,然后再想办法诛杀他!江哲心中暗暗对自己说道,只是现在的他是这样打算的,日后却是……
“哲知晓了!”江哲点点头,对简雍说道,“徐州之事宪和还请放心,哲自不会让战事糜烂以至于不可收拾,你一路远来想必也有些累了,待我设宴为你接风,休要再以徐州百姓之事说我哦!”
“额!”简雍面上一愣,心中有些惭愧,犹豫说道,“只是……在下斗胆,请司徒将我代为引荐大将军……”
“此事倒不必着急!”江哲微微一笑,吩咐下人去准备酒水菜肴,转身复言对简雍说道,“你来时,不曾望见大将军曹府便在哲府邸对面么?还是在我府上歇息一日,明日我引你去见大将军!”
大将军府就在司徒府对面?简雍心中一惊,方才他心中有事,竟是不曾见到,此刻听江哲说起,他顿时心中转过几个念头,如此岂不是代表……
“既然如此,雍恭敬不如从命!”
“呵呵,宪和请!”
“司徒请!”
话说江哲在外院厢房之中宴请简雍,两人把酒相谈甚欢。
了解江哲性格的简雍因为酒水的原因,也放开了拘束,展露平日与其主公刘备喝酒时的姿态,拉着江哲定要与他说如今徐州的概况。
当然了,说的只是一些徐州的有趣事物,对于军中秘密,简雍自然是不会说的。
江哲倒是也小小的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方才温文儒雅的简雍竟还有这样的一面,不过他非但不怪罪,还笑呵呵地陪着简雍说话。
期间江哲也问起了陈登与糜家……
“陈元龙?”有些醉意的简雍猛地回过神来,指着江哲喃喃说道,“原来司徒便是陈元龙之师,徐州百姓口中的江先生?”随即忽然发觉自己这样很是不妥,连连告罪。
江哲笑笑,不以为意,心中自然有些怀念当初与秀儿居住在徐州时与陈登两人聊天打屁时情景,面上露出几许微笑。
也不知道元龙如此怎么样!
简雍的酒醒了一半,心中一个劲地埋怨自己,怎么就没早点想起此事呢?
想当初刘备入主徐州时,简雍偶然上街,见有人总是提及先生先生的,一问之下才知道徐州住着一位大贤。
但是找到此人所居的时候,附近的街坊百姓却说这位先生举家向洛阳去了,这让简雍心中好不失望。
毕竟在徐州百姓的传诵中,江先生可是连连看穿黄巾阴谋,料敌于前的鬼才人物啊。
当时简雍还在想呢,主公麾下就是少那么一号出谋划策,排兵布阵的军师,若是能得此人,那该多好。
结果在许都碰上了……但是此人早已贵为三公,唉!
酒宴之后,江哲令人拨了一间客房与简雍,让他好生歇息,并言明次日便带他去会见大将军曹操。
简雍千谢万谢地告退了,独留下江哲一个坐在那厢房之中,考虑着刘备的事。
对于刘备,江哲是想杀又不想杀。
杀,只是为了减少天下一名诸侯,早些结束这个乱世;不想杀,一来刘备与他并无半分恩恩怨怨,二来,江哲一直对这位白手起家的仁义皇叔心存好感。
不过好感归好感,江哲可不会去投那位,无他,只是那位半生的颠沛流离实在让江哲有些汗颜。
见他一见吧……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第十一章 出兵徐州!
夜有些深了,江哲仍在书房看书。
毕竟如今江哲也算是位高权重,若是胸中没有些许墨水,那岂不是大为不妙?
在洛阳之时是司徒公王允日夜督促才勉强让江哲收起了惰性,但是如今,江哲却是自己主动地看书、习字,当初王允让秀儿交予江哲的那几本书籍早就让江哲看完了。
不得不得,随着地位的转变,人的性格也是会慢慢转变的,不得不说,若是王允看到如今的江哲,亦会心中大畅。
吱一声,门被打开了,一个窈窕身影窜了进来,并关上了门。
抬眼望了来人一眼,江哲继续翻着手中的书籍,淡淡说道,“就不能好好进来,像做贼似的!”
能让江哲用这种无奈口气说话的,府中也只有那位传闻中的‘三夫人’糜贞了。
“胡说什么呀!”糜贞忿忿地瞪了江哲一眼,径直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的凳子上轻声说道,“听秀儿姐姐说,你要带兵去攻打徐州?”
江哲望了糜贞一眼,眼神很是复杂,迟疑了半响方才点头说道,“是否是担忧你两位兄长?”
“才不是!”糜贞嘟着嘴说道,“兄长已经将我逐出家门了呢,我……不许你打岔,我还要问你,为何这几日老是躲着我!”
“我哪有躲着你!”江哲放下书本,很是无奈地望着眼前这古灵精怪的糜贞。
“还说没有,你就只会去你两位夫人房中,从来不去我那……”糜贞嘟嘟嘴,显然很是不满。
“拜托……”
“不过我原谅你了!”糜贞笑嘻嘻将凳子挪近江哲身边,眨着眼睛说道,“你去徐州的时候带我一起去吧,反正你也要带秀儿姐姐去嘛,既然秀儿姐姐去了,那……那你那位二夫人恐怕也不会落下吧?难不成你想将我一人留在许都?你好狠心啊!”
“你……我……”
“如何?你看我最近挺乖的吧?没有惹你生气哦……”
搅地家中鸡飞狗跳的还叫挺乖的?不说你偷偷跟着我去刺史府,上次还差点烧了我的书房!江哲有些无力地望着糜贞,真不知道这丫头哪里来这么好的精力!
“好不好嘛!”糜贞抓着江哲的手不停地摇着。
“别别,头晕!”江哲止住糜贞,疑惑地望着她说道,“你不是说你不想再回徐州么,莫非是想你两位兄长?”
“一个人我才不回去呢!”糜贞脸上飞起两道红霞,期期说道,“若是你带我去……恩,我勉为其难陪你去……”
“呵呵。”江哲脸上浮起几丝笑意,抚了抚糜贞的长发,微笑着说道,“夜深了,歇息去吧!”
“那……”糜贞本还想说什么,但是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嘟嘟嘴应了一声,回自己屋子歇息去了。
“这丫头变了不少啊……”想起当初在徐州两人针锋相对的情景,江哲哑然失笑。
一如既往古灵精怪,但是大小姐的脾气却渐渐消失了。
其中道理江哲哪里还会不明白,府中的下人们为了讨好糜贞,向来都是称呼她为三夫人的,对于此事,江哲是睁只眼闭只眼。
与这丫头相处一段日子,若是不与她吵上几句,江哲倒还有些不习惯。
“此事也要早些拿定主意!”江哲微微叹了口气。
次日,因为要带简雍前去大将军府,江哲早早便起身了。
将手从蔡琰颈下慢慢抽出,江哲又细心地替她盖上被子,这才出了门。
洗漱之后,江哲来到前堂,只见简雍早已在此等候。
“司徒大人!”简雍见江哲走出,急忙上前拱手一礼,口中说道,“昨日雍醉酒失态,言行无礼,还望司徒大人恕罪……”
他今天醒来之后,细细一回想昨日的情景,才惊地额头出了一声冷汗,因为他昨日数次均是抓着江哲的衣衫与江哲述说徐州事宜的。
不过对此,江哲倒是不以为意,喝酒就是要这般嘛,若是两人一本正经的,那还有什么意思?
摆摆手,江哲笑呵呵地说道,“无妨无妨,昨日我已让府人下人通报了大将军,想来他此刻必已起身,我们便过去吧,顺便吃顿早饭!”
顺便吃顿早饭?这句话怎么那么别扭?简雍心中疑惑,又不敢出言询问,只能跟着江哲望府门外走。
大将军府果然是在司徒府对面啊!简雍心中一声惊叹。
伫立在大将军曹府的士卒见到江哲,一正站姿,将身体挺得笔直。
朝这些士卒点头示意了一番,江哲大步而入,走了几步才感觉不妥,一看身后,见发现简雍站在门口一脸诧异地望着自己,于是出言唤道,“宪和?进来呀!”
这可不是您的司徒府啊!简雍战战兢兢地跟着江哲走了进去,深怕被人用绳索捆了起来。
在简雍错愕的眼神中,江哲随便唤住大将军府的一名下人,问道,“大将军可曾起身?”
那下人一见江哲,连忙施礼说道,“启禀司徒大人,老爷今日早早便起身了,在书房中等司徒大人,大人请!”
“恩!”江哲点点头,带着简雍径直朝曹操的书房走去。
回身望了一眼简雍,江哲微笑地步入曹操书房,望着书案之后的曹操拱手说道,“主公安好?”
“唔?”曹操眉头一皱,待抬起头看到江哲的身后的简雍才醒悟过来,呵呵一笑,起身说道,“操昨日得了你府上下人的通报,知晓你今日要来找我,这位是?”
简雍方才真暗暗打量曹操,只觉得曹操眼色深邃,面相霸气,待要细看时却被曹操问道,遂急忙拱手大礼说道,“雍乃是徐州刺史刘玄德刘使君麾下从事简雍,简宪和,见过大将军!”
曹操心中一笑,与江哲对视一眼,望着简雍沉声说道,“你不在徐州辅佐你主刘玄德,来许都何为?”
简雍沉吟一下,拱手说道,“盖因我主受迫于吕布,徐州又遭汝南袁术兵犯,得闻大将军乃朝中柱石,特来请援!”
曹操听罢,用眼神询问着江哲,江哲却是朝他耸耸肩,意思很明显,你自己拿主意咯!
守义明显是在怪我将政务全交给他嘛!曹操又好气又好笑,咳嗽一声沉声对简雍说道,“此刻却是想起本大将军来了?我来问你,早先天子下诏令那刘玄德诛杀吕布贼子,为何不诛反而为他夺了城池去?”
简雍心中一转念,拱手叹息说道,“我主仁厚,为吕布花言巧语所蒙蔽,不忍相害,万万不曾想到,吕布贼子狼子野心,趁我主外出剿贼之际夜袭徐州,唉!我主亦日夜悔恨不听大将军之言!”
口似悬河,此人倒是有守义几分风范!曹操脸上浮现出几分笑意,朝江哲看了一眼。
沉吟一声,曹操沉声对简雍说道,“回去告诉你主,以往诸事既往不咎,让他且勿与吕布贼子相斗,待我大军至时,里应外合,当灭此獠!”
简雍心中大石落地,拱手拜谢道,“雍代我主谢过大将军,代徐州万千百姓谢过大将军!”
“恩!”曹操应了一声,走到桌案处说道,“待我写下一份书信,你带着它交予你主!”
“多谢大将军!”
是时候取徐州了!曹操双目精光一闪,挥笔疾书,片刻之际便写好了给刘备的书信,放入信封对简雍说道,“若是刘玄德诛吕布有功,我当奏明天子,为其请功!去吧!”
简雍得了信,对曹操大拜,又对江哲一拜,径直出了大将军府,出许都望徐州而去。
“刘备不可小觑!”江哲犹豫着对曹操说道。
“哦?”曹操楞了一下,随即笑道,“我知其有两义弟,武艺高强,均不是善与之辈,不过对于刘备此人,操倒是不甚了了,守义,你知此人?”
废话,蜀国的皇帝,我能不知道么!但是知道归知道,怎么对曹操说就成了问题了,于是江哲只好摇头说道,“听闻此人与幽州公孙瓒交好,需防其发难。”
“他敢!”曹操冷笑一声说道,“若是此人不识时务,不尊号令,哼!”随即好似望见了江哲犹豫的目光,曹操讪讪说道,“守义,如今时机已至,守义便随操去徐州一趟,如何?”
“可是可,只是……”江哲犹豫着将秀儿的事情说与曹操。
曹操听罢,摆手大笑说道,“操还道是什么,不曾想却是此事,宜也,守义可遣你近卫陷阵,护送你三位夫人前去徐州……”
其实对于陷阵营,曹操自是心慕,但是早先他厚着脸皮向江哲讨要虎豹营的时候,江哲二话不说便给了曹操,如今曹操又哪里好意思再出言要此军?还不如让此军护着江哲周全,也省得让曹操担忧。
自从以后,陷阵营便成了江哲近卫,不曾有改。
“啊?”江哲一愣,疑惑说道,“哲何来三位夫人?”
曹操嘿嘿一笑,神秘说道,“操乃是指你三夫人糜氏……”
“嘿!”江哲为之气结,指指曹操笑着说道,“既然孟德允了,哲便先回去整理行装!”
“好好!”曹操笑着点头说道。
“咦?”江哲纳闷地望了曹操,疑惑说道,“往日孟德皆要留哲良久,近来倒是……”
曹操面色有些几分尴尬,咳嗽一声说道,“操乃是不欲让守义家中贤妻挂念其夫,有何不妥?”
“哦?”江哲点点头,对曹操拱拱手退下了。
望着江哲远去,曹操摇头一声轻笑,唤来府中下人说道,“去唤我莺儿夫人前来!”
“是,老爷!”
建安元年五月,徐州战事将近糜烂,吕布与袁术交锋数次,斩其数员大将,袁术大怒,令麾下各路将领用命,得徐州半境之地。
建安元年五月末,大将军曹操上表天子,言欲解徐州兵事,领八万军马,诈称二十万,望徐州而去。
曹操此行徐州,兵分两路,一路以征东将军夏侯惇为帅,司徒江哲为军师、督军,并总领军中事物,以安南将军赵云、校尉徐晃、李通为副将,引兵三万,朝小沛而去。
曹操自己则亲领五万大军,以郭嘉为军师,曹洪、乐进、李典为副将,向徐州而去,值得一提的事,为了表彰曹昂不曾在虎豹营中给曹操丢脸,曹操特地带上了曹昂与陈到,这两人见识见识真正的战争!
然而就在曹操与江哲大军开拔之后,几辆装饰典雅的马车却是来了许都城门之下……
“姐姐,这便是许都么,好繁华呀……”
“好了,别东张西望的,前次就是因你这般才招来贼子,陈伯,劳烦您前去问问司徒江府在何处?”
“是,老仆知晓。”
Ps:解释一下,五十五章的气运之说只是指得江哲者得天下,没有别的意思。
至于上文中的‘日后’,大家也别误会,毕竟《三国志.魏书.江哲传》都出来了,江哲怎么可能再投别人?
另外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十二章 徐州诸事!
暂且不说曹操兵马向东之事,我等且说简雍。
当日简雍得司徒江哲之助,拜见大将军曹操,言及求援之事,正巧曹操亦心思欲图徐州,于是便允了简雍所请,并予他一份手书让他交与他主公刘备。
简雍得曹操书信,星夜匹马赶回小沛,将曹操书信交与主公刘备。
正值刘备召集麾下谋士武将商议徐州之事,闻简雍来到,忙起身向迎。
“有劳宪和了!”扶着简雍的手,刘备连连说道。
“雍不敢当!”简雍拜谢,从怀中取出曹操书信递给刘备,笑着说道,“此番多亏主公洪福齐天,雍乃不负主公重望,主公,你猜我在许都见到了何人?”
简雍的脾性,与他同乡又为至交的刘备自然知晓,不以为意,笑呵呵说道,“备不甚了了,还望宪和直言。”
“哈哈!”简雍仰天大笑三声,神秘说道,“早先徐州城中的那位大贤!从事陈元龙之师江哲、江守义!”
此言一出,满屋之人皆被简雍的话吸引,尤其是糜竺,神色复杂地望着简雍。
刘备的义弟关羽微微睁开双目,那张飞却是怒声喝道,“若是此人在我张飞面前,当是砍了此人为兄长泄愤!”
“……”望了眼糜竺,刘备心中有些尴尬。
毕竟也是,才刚刚定下亲,欲出嫁的女子却离家投心上人去了,就算刘备不在意,但是提及那人姓名,总归是心中有些抵触。
“咳!”同为从事的孙乾咳嗽一声,扯扯简雍衣袖,对他使了个眼色,简雍望了望糜竺,又望了望刘备,心中这才醒悟过来,连连告罪不已。
“翼德勿要胡言!”刘备沉吟一声,笑着对简雍说道,“无妨,且不知此位大贤在许都可好?”
简雍自知语失,但是主公问起又不好不说,犹豫着说道,“好似深得大将军曹孟德信任,位列司徒之位,权力极大,此番便是他引荐雍去拜会了曹孟德!”
“司徒?”糜竺喃喃念叨一句,心中暗暗说道,如此小妹日后衣食倒也无忧,自己总算也可放心了。
“司徒之位?”刘备先一惊,随即便是满脸的遗憾,张飞瞪大着眼睛,在一旁哼哼着不知想些什么。
刘备取出曹操的书信,细细一看,脸色颇喜,微笑说道,“好!大将军言,片日之间便欲出兵徐州解我等之围!”
“说得好听!”张飞气哼哼地说道,“还不是也想占得徐州之地,与那袁术小儿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三将军此言差矣!”糜竺见张飞发怒,劝解说道,“袁公路乃是为私心,曹孟德乃是为公义,主公日后恐要居曹孟德之下,张将军之言若是被他人听到,岂不是让大将军误会主公?如此我等亦存身何处?”
“哼!”张飞指着糜竺怒而说道,“曹孟德挟持天子,号令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你若是惧怕,此刻便投那曹操去,你与那江哲有亲,江哲必为你说情,你又有何惧?”
糜竺色变而起,沉声说道,“竺既已拜主公,又岂会三心二意,竺乃是好意,三将军之言让竺甚是寒心!”
张飞冷笑一声,正要回言,冷不防身边兄长刘备重重一拍桌案,怒声说道,“翼德,休要放肆,子仲乃是善言相劝,你岂是不识好心耶?还去速速向子仲赔礼致歉?”
张飞望了望刘备神色,发现兄长好似真的发怒了,于是对糜竺一抱拳,勉强说道,“老张方才言语有失,多有得罪了,还望恕罪!”
“你!”这是致歉应当有的姿态么?刘备气结,正要呵斥却听糜竺温和说道,“恕罪不敢,只望三将军勿要再误会竺便可,不管竺家中小妹嫁于何人,糜家既已奉刘使君为主,当不会再做别图!”
“好!”张飞瞪大眼睛,大声说道,“若是你此言当真,老张我当取一坛酒与你赔罪!”
屋内众人皆笑,关羽闭目摇头不已。
“翼德!”刘备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早先你醉酒误事,失却徐州城池不说,后来甚至引人扮作马贼去掠夺吕布军马,徒使吕布与我等交恶,为兄罚你禁酒,你又何来酒水向子仲赔罪?”
张飞摇头晃脑嘿嘿一笑,低头嘀咕说道,其实我每日都有偷偷饮酒,只是不曾让兄长逮到罢了……
身边的关羽自然能听到三弟张飞的嘀咕,又是好笑又是叹息,心中更是说道,若是三弟能戒酒,成就当在自己之上!
“既然这般……”刘备环视一眼众人,沉声下达命令,“大将军信中有言,让我等暂且勿动,坐看吕布与袁术争斗,待大将军兵马至时,再里应外合,灭吕布,逐袁术,望诸君保密,勿要泄露!
说罢转身面向关羽,徐徐问道,“云长,我等还有多少兵马?”
关羽略微一思量,抱拳禀道,“回兄长话,我等还有三五千兵马,三弟日日对其操练,还请兄长放心。”
“哦!”刘备点点头,沉吟说道,“如此便好,军中之事便劳烦二弟与三弟了!”
“兄长说的哪里话!”关羽与张飞抱拳说道。
刘备环视一眼众人,微笑说道,“如此,我等便等候大将军兵马至……勿要让那吕布看出破绽!”
“是,我等知晓!”众人颔首说道。
时吕布与袁术鏖战,大胜而归,谋士陈宫劝道,“主公,曹操表奏主公为刺史之职并非其忘却前日之仇,乃是计也!”
吕布心中迷惑,问道,“我亦是感觉不妥,只是此事布思来思去,却是不明那曹操能得了什么好处!”
陈宫轻摇其头,冷声说道,“依我对曹操的了解,曹操此行图谋甚大,必是欲让主公与那袁术拼得两败俱伤,他便坐收渔翁之利!”
“唔?”吕布眉头一皱,沉思片刻之后怒道,“我还道曹贼好心,不曾想其用心如此险恶!”随即转身对陈宫说道,“然如今我已欲袁公路交恶,如之奈何?”
陈宫深思良久,方才出言说道,“主公不如遣一使者于袁公路处,言明此事,两方暂且罢兵!”
吕布点头然之,于是开口说道,“依军师之间,何人可当次重任?”
陈宫微笑说道,“宫不才,愿担当此任!”
吕布愕然。
时袁术闻得有吕布使节至,大怒说道,“此贼莫非是欲欺我耶!”正想呵人将吕布使节逐出,长史杨弘劝道,“主公息怒,暂且听听那吕布欲说些什么,若是无礼,再逐不迟!”
袁术听罢,点头应允,乃在帐中设一铜鼎,注水煮沸,又调精壮禁卫数十,各持兵刃严正以待。
陈宫大步走入袁术大营,见此情景,大笑说道,“宫微薄之人,不想袁使君如此重视与我,当真令我欢喜不已……”望了望帐中袁术部将的脸色,陈宫指着那铜鼎笑着说道,“莫非是欲设宴为宫接风?唉!那宫唯有谢袁使君错爱了!”
“接风?”坐在帐中主位的袁术冷笑一声,重重说道,“非是用此鼎烹食与你,乃是烹你也!”
陈宫听罢,面色不变,大笑说道,“既然如此,袁使君何不下令诸位将士将我投于此鼎?”
袁术深深望了一眼陈宫神色,哂笑说道,“有何不敢?你为吕贼智囊,若是杀你,必断吕布一臂,来人!将此人投入鼎中!”
“且慢!”陈宫大声喝道。
“哈哈!”袁术仰天大笑数声,凝神看向陈宫说道,“陈公台,莫非是心惧?哈哈!”
“非也!”陈宫一正衣衫,徐徐说道,“圣人云,‘人死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我心中尚有一言未曾说与袁使君,如此便是死在不得瞑目!”
“哼!花言巧语!”袁术冷哼一声,淡淡说道,“好,我便让说你一言,记住,仅仅一言,来人,此人说完就将其投入鼎中!”
“诺!”两旁的近卫齐声喝了一声,皆虎视眈眈地望着陈宫。
陈宫摇摇头,轻笑一声说道,“如此,宫便去地下等使君为曹操所破!”言罢竟欲投向那鼎。
“唔?”袁术眉头一皱,见陈宫欲要投鼎,忙起身喝道,“左右,拉住此人!”
“使君不是欲要烹我么?”陈宫淡淡说道。
袁术一挥衣袖,步向陈宫,上下打量了陈宫半响,方才问道,“你方才那话是何意?”
“莫非不是如此?”陈宫笑道,“我旧日从曹,自然知晓曹操脾性,将军莫非以为曹操会坐看将军收服徐州?”
袁术狐疑地望着陈宫,耻笑说道,“曹孟德此人脾性,我袁公路岂会不知?他自不会坐看我收服徐州,然我又岂会被他所趁?我早已派遣一军暗暗防备,你且不必为我担忧,还是多多担忧你主吕布吧!回去告诉吕布贼子,数日之后,我便可夺下徐州!”
“如此便是中曹操之计也!”陈宫大笑说道,“将军久居扬州,威名不曾传至徐州,若是将军占据徐州,又如何挡曹操大军?若是曹操趁机攻将军腹地南阳、汝南,将军又待如何?”
“这……”袁术有些犹豫了,正像陈宫说的,打下城池是一回事,治理又是另外一回事,若是徐州的世族不买账,难道还能将他们全数杀了不曾?别忘了,袁术手下文臣多为世族中人。
见袁术意动,陈宫趁机劝道,“将军可知,曹操与将军之兄结为盟友,帮将军之兄诛灭公孙瓒、尽得三州之地,又表之为太尉,其中意思何其明矣……”
袁术眉头一皱,说实话,若是他那个庶出的兄长尽得了三州之地,他也不会如此冒险来攻徐州……
“细言片语便欲让我退兵?”袁术冷笑一声,大手一挥说道,“如今我已得徐州半境,那曹孟德还想怎得?敢出兵攻我不成?我也不杀你,回去告知你主,若是不欲城破身陨,便早早投降!”
“袁使君误会了!”陈宫微笑说道,“若是我主死守,使君一时半会恐怕也攻不下徐州吧?如此岂不是叫曹操得了便宜去?不若我等暂且罢兵,结盟同拒曹操,如何?恩,结盟自然是以使君为尊……”
“哦?”袁术犹豫间,忽然看到长史杨弘在一旁猛使眼色,遂沉声说道,“你且先回去,容我思量一番,三日之内便有准信!”
陈宫拱手一礼说道,“如此宫便告退,还望将军勿要为曹操所趁!”
“恩!”袁术冷笑着哼了哼。
喝退了诸人,袁术且问长史杨弘道,“你方才示意乃是何意?”
杨弘微笑说道,“此虽是陈宫惧主公的片面之词,然也有几分道理,我亦思曹操不会如此好心坐看主公收得徐州,其中必然有诈,两虎相争、渔翁得利之说,倒也非是不妥!”
袁术皱眉在帐中踱了几步,深思说道,“……如何回复那吕布?”
走近袁术,杨弘轻笑着说道,“若是曹操引兵来,我等便暗中与吕布结盟,坏曹操好事;若是曹操不曾引兵来,我等便直取徐州。”
“这……”袁术犹豫说道,“既与其结盟,又如何能轻毁誓言?”
“主公只与他立下口上盟约便可,若是吕布日后提及,主公大可反驳,天下人又从何知晓?”
“善!”袁术点点头,沉声说道,“便按你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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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徐州诸事!(二)
建安元年六月,曹操亲率领大军至徐州。
吕布得问此事,暗报与袁术,袁术心有疑虑,且罢兵与吕布暗结盟约。
除去此事,袁术更是派遣麾下长史荀正为使节赴曹操处。
曹操招荀正入内。
荀正大拜,随后说道,“见过大将军,不知道将军此来何为?”
说罢帐中曹洪怒而呵斥道,“放肆!大将军行事,岂容你在此评说!”说着正要喝人将荀正拿下。
曹操挥挥手止住了曹洪,哂笑说道,“我早先与你主有约,共图徐州吕布,如今我正是应我诺言!”
荀正眉头一皱,拱手说道,“早先我主战事艰难之际大将军不出兵,如今徐州唾手可得,大将军却出兵到此,如此且叫人心中有惑!”
曹操大笑,神色不变指着荀正说道,“我心中所虑,岂是你所能猜测?你言徐州唾手可得?我倒是不那般觉得!”
荀正心中一声冷笑,无视按刀虎视眈眈的曹洪,大声说道,“如今徐州半壁已归我主,吕布龟缩徐州城中而不敢出,在下之言又有何错?大将军恐怕心存别意,欲坐收渔翁之利吧!这般失信,岂不是叫天下人寒心?”
“若是吕布死守不出,你主却是能夺得徐州不成?”曹操重哼一声,冷冷说道,“我与你主是有约定,让他将吕布头颅与我换徐州半境,如今你主尽得所约之地,我却是还无见到吕布之头,却反是我失信耶?当真可笑!”
荀正心中有怒,沉默不语。
淡笑几声,曹操复言说道,“这般吧,你且回去禀告你主,我再与他半月期限,若是他能诛吕布得其头颅,我曹孟德这便引军而回,绝不失言!”
“当真?”荀正凝声问道。
曹操冷笑一声,重重喝道,“我曹孟德乃当朝大将军,岂会失信?不过,若是你主失言,须归还所得之地,吕布,我亲自来攻!”
岂有此理!荀正只听得心中火起,一拱手忿忿说道,“如此,在下告辞!”
曹操亦淡淡说道,“不送!”
望着荀正愤然走出帐外,郭嘉摇头沉声说道,“主公还是太急,如此一来必恶了袁术……”
“哼!”曹操冷笑一声说道,“彼与吕布征战月余,损耗巨大,我岂会惧他?若是他乖乖引兵而回,我当放其一条生路,若是冥顽不灵,哼!且让我报往日许都之仇!”
郭嘉摇摇头一声轻叹,“若是能好言安抚,让其继续与吕布鏖战,我能坐得徐州,岂不是更好?”
曹操沉思片刻,犹豫说道,“早先与袁术约定时不曾预想吕布如此无用,竟叫袁术得了徐州半境,操亦是心中焦虑!”
“也罢!”郭嘉点点头,沉声说道,“如此便要防备袁术发难,不若这般,如今徐州吕布虽说数胜袁术,然其治下之地却是愈来愈少,麾下之兵亦是消耗殆尽,不足为虑!反观袁术,虽经数败,然却是尽得徐州半境,不可让其成了气候,不若我等先败袁术,再图徐州!”
“这……”曹操听罢,起身在帐中踱了数步,犹豫说道,“我等乃是为止戈徐州而来,若是先引兵攻袁术,又如何对天下人分说?”
“呵呵!”郭嘉微微一笑,神秘说道,“袁术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不省自身、好高骛远,得方才之人回报,必心中怨愤,引兵来袭,我等便让他袭上一次,如此便不是可对天下人分说之事?非是我等欲再兴兵戈,乃是袁术咄咄逼人!”
“妙!”曹操大喜说道,“便依奉孝之计行事!”随即召集军中将领,按计行事。
荀正回了袁术营中,将曹操说的话尽数告知袁术,直听得袁术火冒三丈不已。
“荒谬!荒谬!”袁术重重拍着面前的桌案,愤怒说道,“这曹阿瞒好生无礼,徐州半境且是他让与我的?乃是我领将士浴血夺得!可恶!还与我半月期限,他当他是何人?”
别驾杨弘出列拱手说道,“主公勿恼,如此也好,我等已知曹孟德心存不良,不如就与吕布罢兵结盟,引兵居寿春,暗中坏曹操好事便可!”
“引兵而返?”袁术一声冷笑,愤怒说道,“我起十万兵马,就是欲攻克徐州,岂有半途而返之理?好!曹阿瞒如此欺我,我也断然不会叫他好过!你且遣一使节去徐州见那吕布,就言若要与我两家结盟,就与我一同出兵攻曹操一个不备!”
“这……”坐上袁术麾下长史阎象犹豫说道,“主公,如今吕布手中兵马不过三四万,如何敢轻易出兵?就算出兵也对主公无些许帮助……”
“哼,我岂是真心期望吕布能胜那曹阿瞒?”袁术冷笑说道,“我自由与曹操为友,知其脾性,乃是欲断吕布投曹之念也!若是我等撤兵,那吕布却是投了曹操,徐州便不复我所得也!”
“此事主公大可放心!”别驾杨弘微笑说道,“曹操素恨吕布,吕布想来也知晓,岂会自寻死路而投曹操?不过这般也好,让吕布且去与曹操相斗,日后我等取徐州之时自也好少费几分气力!”
于是,袁术当即遣长史阎象为使至徐州城中拜见吕布,又暗暗下令让徐州各路将领提防曹操。
吕布早先便闻得曹操出兵‘二十万’,兵分两路而来,其中一路更是以江哲为主……
想到江哲,吕布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当日洛阳城中那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对于江哲,吕布是又爱又恨。
得了陈宫而渐渐明白了谋士重要性的吕布,对于当初司徒王允为何如此看重江哲也渐渐有些明白了。
就像陈宫对江哲的表述一般,‘江守义,非百里之才!’
非百里之才,那么千里?万里?
嘿!吕布苦笑一声,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初自己轻易便可杀死的儒生,后来竟是成了死敌曹操麾下的首席智囊,处理两州事物尚且绰绰有余……
有时候,吕布当真心中后悔当日不曾杀了此人!
那江哲坏了自己多少好事?
自己攻许都之事让那江哲坏事不说,后来曹操为何可以心无顾虑与自己展开半年的征战,最后让自己含恨离开兖州,投徐州而来?
还不是许都中有那江哲代曹操发号施令,总领政务?
“不想此人却是真有如此能耐,竟是精通军政……”吕布一声叹息,心中有些迷惘,隐隐更是有些不祥的念头。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轻呼,“主公?”
“汰!”吕布摇摇头,振作了一下心神,朗声说道,“公台?请进!”
陈宫得了吕布允许,推门而入,拱手说道,“主公,袁术有使者至!”
“袁术?”吕布微微一愣神,疑惑说道,“袁公路不是已与我军结盟了么?又遣使节来此何为?”
“呵呵!”陈宫淡淡一笑,手抚细须徐徐说道,“依宫所见,想来不外乎曹孟德之事,主公不若见见?”
“也罢!”吕布点头说道,“让他进来!”
陈宫躬身而出,片刻又回,身后跟着一人,正是袁术麾下长史阎象。
只见阎象对吕布拱手一礼,口中呼道,“奉我主袁使君之命前来,叨扰了将军,还望将军勿要见怪!”
“免礼!”吕布一抬手,淡淡说道,“你主袁使君与我不是已有约定么,你所来又为何事?”
阎象轻笑一声,拱手说道,“乃是为将军身家性命而来!”
“荒谬!”吕布轻斥一声,淡淡说道,“某最不喜你等儒生拐弯抹角,有什么言语便直说!”
“是是!”感受着吕布淡淡的杀意,阎象心中一惊,背后竟是出了一层冷汗,只见他一拱手,轻声说道,“我主袁使君欲与将军联合,同拒曹操!”
陈宫听罢眉头一皱,见吕布正要说话,抢先说道,“阁下所言甚是好笑,我主与袁使君不是早就定下盟约了么,当是一同拒曹才是!”
“非也!”阎象摇摇头,凝声说道,“我主乃是欲让将军一同出兵抗击曹操兵马!”
“出兵?”吕布狐疑地望了一眼阎象,抬眼看向陈宫。
陈宫暗暗对吕布使了一个眼色,随即对阎象说道,“阎长史,袁使君所虑依宫看来无有必要,曹操深恨我主,如若我主投之,反为所害……至于出兵之事,这般可好?若是袁使君引兵攻曹,我主亦出兵相助,如何?”
此人当是不凡,一言说中主公担忧之事!阎象心中暗赞,深思片刻,感觉陈宫这番话倒是也与主公所求相差不远,遂拱手说道,“如此甚好!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了!”
吕布点点头,抱拳说道,“布还有些政务要处理,便不送长史了!”
“不敢不敢!”阎象拱手一礼,缓缓退出。
见阎象远去,吕布转身对陈宫说道,“公台,为何你不应袁术所说出兵攻打曹操,反说若是袁术出兵,我等亦出兵相助,两者布却是不觉有何区别啊!”
“主公此言差矣!”陈宫抚着细须说道,“若是我等出兵攻曹操,便算主,必恶于曹操;若是袁术出兵我等再相助,乃是算从,日后也好分辨!”
“哦!原来如此!”吕布恍然大悟,随即苦笑说道,“然任公台百般计谋,曹操素来恨我,又岂能轻饶我等,若是徐州再失,天下之大,亦无有我吕奉先容身之所!”
陈宫皱眉劝道,“胜败未定,主公何以言此丧气之语!如今袁、曹两军势大,我等唯有从中取事,方有胜机!”
“恩!”吕布点头应道。
建安元年六月中旬,夏侯惇、江哲三万人马终于赶至小沛,正值袁术麾下上将桥蕤猛攻居于小沛的刘玄德。
小心起见,江哲乃令大军在小沛西面百里之外安下营寨,静观刘备与桥蕤争斗。
而桥蕤自从得了袁术来信之后便日夜提防曹操兵马,此刻见江哲兵马至,遂向南退后三十里扎营。
如此一来,倒是让居于小沛的刘备缓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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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夏侯惇为帅!
小沛刘备,自得报曹操麾下大将夏侯惇,与军师江哲引军至,心中松了口气,令关羽张飞好生守得城池,自己却是登上城楼,眺望远处的曹军营寨。
既然袁术麾下上将桥蕤回撤三十里,江哲的好戏自然也就看不成了。
只是见桥蕤令其将士把守各住通往徐州的要道,江哲不免有些疑惑:孟德不是与那袁术有暗盟么?怎么那袁将好似防贼一般?
小沛处的攻守方因为江哲的到来好似换了一换,桥蕤死死把持各处要道,不进也不退,反倒是刘备麾下的军队渐渐出现在小沛城外。
就这般过了三日,弄不清状况的江哲除了下令严防之外,更是欲遣人至曹操处,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人还未派出,却先迎到了刘备遣来的使节,这次来的不是简雍,而是刘备麾下另外一位从事,孙乾。
大帐之中,江哲居主位,‘主帅’夏侯惇居左首位,其下便是便是赵云,再下李通、徐晃,右首则是以高顺为首、方悦居次位。
江哲一声呼唤,孙乾徐徐而入,身后跟着一人。
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这形象不是关羽又是何人?
只见关羽自打进来之后,就看了主位的江哲一眼,精光一闪,随后便又是一副平常姿态,闭目养神,不曾发地一语。
“来着何人?”夏侯惇出列喝道,“报上名来!”原来他早就看到了孙乾身后的关羽,曾败给关羽一次的夏侯惇打心底里不服气。
孙乾一拱手,高声说道,“在下孙乾、字公佑,见过诸位大人!”随即好似诧异地望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江哲,亦拱手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司徒江大人吧!”
“不必多礼!”江哲微笑着起身,一拱手,随即缓缓走前几步,笑着说道,“这位壮士,若是哲无有猜错的话,便是刘使君之二弟关羽、关云长吧?”
听得江哲之言,关羽双目猛地睁开,凝神望了江哲良久,方才沉声说道,“微薄之名,恐污司徒尊耳!”
“云长说的哪里话!”江哲笑呵呵走上前,上下打量着这位千古留名的‘武圣’,微笑说道,“昔日在汜水关前,将军温酒斩华雄之美谈,且为世人传颂,哲又岂能不使?”
是人都喜欢听称赞的话,尤其是位高权重的人所说的,关羽自然也例外,如今的他,官位就连一杂号将军也不是,但是得位高如江哲如此赞誉,心中自是欢喜,就连那微红的面庞亦多了几分红润之色。
“不敢不敢!”关羽抱拳说道,“末将比起司徒大人,犹自米粒之光比之浩瀚之月,无可比也!”
武圣关羽挺谦虚啊……江哲楞了一下,随即摇摇头,转身对孙乾笑着说道,“不知两位所来何事?”
孙乾深思片刻,拱手说道,“启禀司徒,乃是我主见司徒屯兵不前,在此扎营三日余,不知发生了何等变故,如此才遣我等前来一探究竟!”
“荒谬!”列中夏侯惇冷哼说道,“我军进兵不进兵,岂还欲通报于尔等不成?”
关羽双目睁开,冷冷望向夏侯惇,夏侯惇冷声说道,“怎得?便是我等再居此地三五日,你又待如何?”
“元让!”江哲轻斥一声。
对于江哲,夏侯惇可不敢冒犯,嘀咕了几句之后便不说话了,只是挑衅的眼神一直望着关羽。
此人当真无礼!关羽心中颇怒,杀气隐隐散出,忽然,他心中一惊,竟是发现帐中这七人之气势一同罩向自己,除开其余六人,不说,其中更是有一人与自己不相上下。
关羽猛地将头转向那面,只见一白面银铠的青年将军淡淡地望着自己,浑身气势牢牢罩住自己,假若自己有半点逾礼,那人恐怕就会出手了……
心高气傲的关羽自然是无视其余六将,凝神望着那白面小将,随着两人的眼神越来越凛冽,关羽的右手已经隐隐握向腰间的长刀。
作为使节而来,关羽的青龙偃月刀自然是不曾带着,再说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在此地竟能遇到一名劲敌。
“咳!”望着这般情景,江哲无奈地摇摇头,怒瞪了夏侯惇一眼,随即咳嗽一声,对关羽轻笑说道,“将军岂是怪哲招待不周?”
“额?”关羽一愣,浑身气势瞬间烟硝,同时他也感觉对面那将的气势也收了回去。
收放自如,此人当真是劲敌!关羽想罢,抱拳对江哲说道,“末将失态,还望司徒恕罪!”
“云长这是哪里话!”江哲笑呵呵说道,“要怪也不是怪云长啊……”他淡淡地望了夏侯惇一眼,令后者背上冰凉一片。
“非是我等不欲进兵……”江哲对等候着的孙乾说道,“只因我等初来,诸事不明,若是轻进,终究不妥!”我怎么能说那袁术与我们暗有盟约呢?
“哦!”孙乾恍然大悟说道,“久闻司徒用兵如神,无有纰漏,如今一见,乾信服!”
江哲苦笑一声,正要说话,帐外一人喝道,“先生,主公有书信至!”
“哦?”江哲楞了楞,喝道,“速速进来与我!”
孙乾关羽让开一步,让那曹兵快步而入,将手中书信交与了江哲。
江哲掰开火封,抽出其中书信,细细一看,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原来早在曹操呵斥袁术使节的第二日晚,袁术果然如军师郭嘉所言,夜袭曹操营地,‘幸好’曹营防备深严,不曾被袁术所趁,只是损了些人马并辎重粮草……
孙乾犹豫地望了眼江哲,迟疑说道,“若是司徒大人还有要事,那我等便告辞了……”
“哦,这倒不必!”江哲微笑着说道,“我等屯兵在此三日余,对面袁将营中虚实,自也有几分心晓,正是用兵之际,若是再不进图,回头哲岂不是落个临阵怯战之罪?”
见江哲这般说,营中众人皆笑,只有赵云与关羽对视一眼,隐隐有些棋逢对手的感觉。
“既然如此!”江哲收起曹操书信,对孙乾说道,“还望孙从事回去禀告刘使君,我等一同进兵,诛灭吕布!”
孙乾大喜,拜谢说道,“能得司徒如此言,乾不负自行!那我等告辞了!”
“不送!”江哲一抬手,微笑说道。
孙乾拱手一礼,转身而走,走了几步却是疑惑地一转身,望着仍是伫立在原地的关羽唤道,“二将军?”
不曾理睬孙乾的话,关羽眉梢一抖,抬手对赵云说道,“可愿通名?”
赵云一抱拳,淡淡说道,“在下常山赵子龙!”
“好,好!”关羽点点头,对江哲一抱拳,转身便走。
“此人好是张狂!”望着关羽走出大帐,夏侯惇鼓鼓囊囊说道。
“哼!”江哲淡笑着走到夏侯惇面前,直看得夏侯惇心中坎坷不安,讪讪说道,“先生,非是末将无礼,实乃是他甚是……”
“过去!”江哲说道。
“啊?”夏侯惇有些不解。
江哲指指主位,轻笑着说道,“过去!”
“哦!”夏侯惇愣神地走到主位,想了一想又感觉如此不妥,一回头却见江哲已在方才他的位置坐下,很是尴尬地又走回江哲身边,犹豫说道,“先生,末将岂能居先生之上?”
望着夏侯惇扭扭捏捏的样子,帐中众人皆笑,就连高顺、赵云也是轻笑不已。
江哲又好气又好笑地望着夏侯惇说道,“你为帅耶,我为帅耶?速速上去,休得废话!”
“是!”夏侯惇在众人的哄笑中一抱拳,涨红着脸坐上主位上,望着下首的江哲与众将好不尴尬。
“元让……”江哲轻声说道,“此次乃是你为主帅的第一仗,勿要令我等失望,想想平日所学,勿急!”
有了江哲的激励,夏侯惇深深吸了一口气,学着江哲点将的姿态,重重喝道,“诸将何在!”
“末将在!”帐中众将一收脸上笑意,正色喝道。
夏侯惇一挥手,重声说道,“明日我等便前去那袁将营前搦战,徐晃将军为左翼先锋!”
“诺!末将领命!”徐晃出列,抱拳喝道。
“赵云将军为右翼先锋!”
“末将领命!”赵云亦是出列应道。
“其余将领与我领中军,誓要得胜而进!”
“诺!”众将齐声喝道。
“……还望先生相助……”夏侯惇的气势一下子跌了下来,引得众将想笑又不能笑,憋得辛苦。
“……”江哲白了夏侯惇一眼,心中很是无奈。
次日,夏侯惇留下五千士卒把守营寨,尽点其余两万五千军,浩浩荡荡前往袁将桥蕤营前搦战。
袁将桥蕤自引兵前来。
夏侯惇望了望江哲,策马而出,重喝说道,“厮那将,天兵至矣,还不速速投降,可饶你一命!”
桥蕤策马而出,挺枪直指夏侯惇怒道,“本将军昨日接到战报,你主曹操为我主所破,命丧黄泉,识相的便速速下马受降,本将军亦可饶你一条性命!”
“放肆!”夏侯惇大怒,指着桥蕤说道,“谁人与我拿下此人!”
校尉李通策马而出,抱拳应道,“末将不才,愿担当此任!”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江哲望了望对面袁营,喃喃说道,“若是对方死守,我等要取,当是需费些时日……”
夏侯惇诧异地望了眼江哲,深思片刻,唤来李通说道,“如此行事!”
李通犹豫了下,望了江哲一眼,抱拳说道,“诺!末将遵命!”言罢策马而出,挺枪大呼道,“我乃李文则,何人敢与我一战!”
只见桥蕤营中一将跃马而出,口中喊道,“贼子休要张狂,待我陈逸来取你头颅!”
李通也不答话,拍马便上。
两将相斗数十合,你来我往,好不精彩。
忽然,李通卖个破绽露出胸门,陈逸大喜,一枪戳去,口中叫道,“死矣!”
没想到李通侧身闪过,长枪一甩,登时将陈逸打飞出去,随后更是策马而上,一枪结果了陈逸性命。
正要说话时,李通忽然听到阵中夏侯惇传来一声怒骂,“匹夫安敢如此!”随即脑后便是一道恶风袭来,李通急忙拨转马头,只见桥蕤取一枪在手,攻向自己。
桥蕤不是很谨慎么?为何会出来?
原来死去的陈逸在其麾下仅仅是一偏将,武艺并非很是出众,就算是桥蕤自己,拿下陈逸也在十合之内,于是……
心中冷笑一声,李通挺枪与桥蕤相斗,斗了十余回合,忽然虚晃一枪,拨马便走。
阵中夏侯惇急急忙忙说道,“李通将军勿急,待我来救你!”说罢便策马直上。
这也能得当主帅?桥蕤惊得目瞪口呆,曹操麾下竟是些此等货色?将领无用,主帅单逞匹夫之勇?既然如此我还有何惧?当要取此功回报主公!
“敌将败了!诸君,与我杀!”想毕,桥蕤大喝一声,麾下将士奋勇而上。
要我只使三分力,还真有些难办!李通望了一眼身后紧追不舍的桥蕤,暗暗发笑。
左翼徐晃、右翼赵云早就得到了夏侯惇派人传至的军令,与袁术军仅仅一个交锋,拨马便走,只是,他们却是分别朝着两边散开的……
桥蕤本来心中还有些担忧是计,不想却是见到如此光景,心中大喜,大声吼道,“哈哈,本将军还道曹阿瞒麾下有多少猛将智囊,不曾想竟是些酒囊饭袋,诸将与我杀!”
曹军节节败退,桥蕤穷追不舍……
忽然,桥蕤懵然发现面前那将竟是不逃了,掉转马头冷笑着望着自己,心中好笑,指着对方说道,“此处可是你葬身之……”说了一半,桥蕤感觉不对,环视了一眼左右,惊得魂飞魄散。
周围竟然尽是曹操兵马,再看看自己身边之人,仅仅千余……
“此地非是我葬身之地,乃是你!”李通摇摇头说道。
桥蕤心知中计,气得面色涨红,怒吼说道,“手下败将,亦敢言勇!”随即拨马自取李通。
李通神色不变,右手斜持长枪,冷然望着拍马而来的桥蕤。
“锵!”两枪一交击,随后便有重物落地之声。
“扑哧!”倒在地上的桥蕤不敢相信地望着自己胸口的血洞,又望着面前驾驭着马儿的曹将,张张嘴似乎是要说些什么。
“回头阎王问起何人杀你,记住报我名字,我叫李通,字文达!”李通冷笑一声,一枪戳下!
早有左右曹兵过来割了桥蕤递给李通,李通领着桥蕤头颅,大吼道,“尔等将领已为我等诛杀,你等岂是不降耶?”
场中的袁军面露惧色,左右相望,犹豫不定。
忽然后面传来一声喝声,战场之中的袁军急忙回头相望,只见自己方的营寨竟是竖起了曹军的旗帜……
“将旗帜尽数挂上去!”夺了袁将桥蕤营寨的赵云甩了甩手中银枪,淡淡说道。
同时左翼徐晃亦是解决了追去的袁兵,回身战场之上。
夏侯惇将桥蕤麾下的最后一位死战的将领斩杀,仰天大笑,忽然想起一事,急忙说道,“快喊,降者不杀!”
“诺!”左右近卫应了一声,随即‘降者不杀’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战场。
在高坡望着缴械投降的数千袁军,江哲微微一笑,转身回营寨去了。
第十五章 小沛刘备!
江哲与夏侯惇诛杀了桥蕤,场面何其巨大,刘备岂能不晓?
本来刘备亦欲引兵助江哲一臂之力,但是望着麾下区区三、两千,且重轻伤不等的士卒,刘备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是想来想去,刘备感觉不出兵甚是不妥,一来曹军此来乃是解自己等人之围,若是自己反倒不出力,那岂不是惹人笑话?二来嘛,刘备也担心日后有小人为此事对曹操进谗,说自己坐观两方争战,别有用心。
于是刘备点起仅有的、还可战斗的八百士卒,并关羽、张飞,引兵出小沛,前来助江哲等人一臂之力。
但是到了袁将桥蕤营前的时候,却愕然发现曹兵已在收拾战场了。
夏侯惇远远就望见了那个关羽,心中冷笑着等刘备至眼前,哂笑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刘使君吧?来此何为?帮我等掩埋袁卒尸体?哈哈!”
刘备面色涨红,身后跳出张飞,怒声说道,“我兄长乃是好心来助你等一臂之力,你却是恶言相向,岂有此理!吃我一矛!”
“翼德!”刘备重喝一声,止住张飞,随即对夏侯惇抱拳说道,“不曾帮得将军,备心中愧甚!”
望了眼刘备真挚的眼神,夏侯惇本还欲出言相戏的话语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抱拳淡淡说道,“不必了!本将军不需诸位将军,亦可诛此军!”
“是是!”刘备讪讪一笑,颇为羡慕地望着战场中来来往往的曹兵,再想想自己麾下士卒,心中暗叹一声。
正巧李通提着桥蕤首级而来,抱拳说道,“启禀大帅,末将已诛桥蕤!”
夏侯惇将刘备等人晾在一旁,笑着对李通说道,“文则,当为你记一大功!”
言罢赵云亦至,抱拳说道,“云,不辱使命,已得袁将营寨!”
“好!”夏侯惇亦对赵云说道,“子龙将军当居第二功!”
刘备身后的关羽淡淡望了一眼赵云,闭目不言。
说着说着,徐晃、方悦亦至,夏侯惇望着那些战战兢兢的袁术士卒,大笑说道,“我等三等同占第三功!”
徐晃、方悦亦欣喜拜谢,尤其是徐晃,早先为俘虏修建许都城墙之时他可没想到日后还能引兵上阵,由此心中对江哲更是感激,抱拳说道,“若论功劳,我等岂有先生功高……”
“唔!”夏侯惇对众将说道,“非是先生出言提醒,我等取此地当费些周折,咦?先生呢?”
身边有人说道,“先生与高顺将军先归营寨去了,留下话,这边的一切事物皆有大帅一人处置!”
“啊?”夏侯惇扰扰头,深思片刻,沉声说道,“既然如此,徐将军、赵将军,还劳烦你二人将此些袁军押解回营!李将军,你便引两千军守桥蕤营寨一日,待我等日后行路之时再为损毁。”
“诺!”三将抱拳领命。
“将军且慢!”刘备见夏侯惇抬脚欲走,犹豫着上前说道,“多亏贵军,乃解我等兵祸之围,在下已在小沛备好美酒佳肴,欲请将军同去一饮……”
此人好生烦躁!夏侯惇皱皱眉,沉声说道,“我乃将帅,岂能轻离营寨,你却是要我被先生责罚不成?”
“先生?”刘备喃喃念叨一句,诧异问道,“将军非是主帅?”
“废话!我自然是!”夏侯惇瞪了刘备一眼,凝声说道,“然便是我为主帅又怎得?在先生面前,我仅有做先锋的资格罢了!”
夏侯惇一席话直听得刘备一头雾水,这时他身边的关羽附耳对其兄说了几句。
刘备恍然大悟,惊叹说道,“原来竟是司徒江大人!不知这位大贤现在何处?”
此人哪来如此多话!夏侯惇面上渐渐显露不耐之色,不耐烦地说道,“先生自回营寨去了!”
“如此失之交臂,实在可惜……”刘备喃喃念叨一句,随即抱拳对夏侯惇说道,“备斗胆,不知可否让我去拜见拜见这位大贤?”
“你?”夏侯惇冷笑一声。
“你休要如此张狂?怎得?我兄长去不得?”刘备身后的张飞愤怒说道,就连关羽也微微睁开双目,凝视夏侯惇。
“那你便跟着吧!”夏侯惇冷笑着说了一句,随即转身拨马便走,走了一段,他勒住马儿,回身说道,“先生喜静,若是有胆,你等三人前来!”随即挑衅地望了眼关羽,策马直去,身边近卫自是紧跟而上。
“哼!此人甚是张狂!”张飞狠狠将手持的丈八蛇矛顿在地上,愤怒说道,“叫我老张说,我等回了小沛就是了,也不去见那什么司徒、司空……”
“三弟勿要胡言!”关羽沉吟一声,对刘备说道,“兄长,我倒是见过那江司徒一面,温文儒雅、谈吐不凡,当是世间少有大贤,若是兄长真欲投大将军,不如去见见此人……”
“唔!”刘备颔首说道,“司徒江守义,为兄久闻其名,若是不得见其一面,甚是可惜,三弟,若是你不欲去,便领了此些兵马回小沛去吧,我与你二哥去便是!”
“大哥、二哥皆去,小弟岂能不去?”张飞急忙说道。
“你要去也行!”刘备微微一笑,对张飞说道,“为兄知你性格鲁莽,若是你此去不发一言,为兄便带你去!”
“小弟依大哥之言,到了曹营,小弟不发话,只喝酒便是!”
“你呀!”刘备摇头无奈说了一句,转身对身后不远处的八百兵马说道,“陈羽将军,还请你将将士引回小沛,备与两位兄弟当赴曹营一趟!”
“诺,末将遵命,还请主公放心!”一年轻将领抱拳说道。
不说刘备三人前往曹营而来,我等却说江哲处。
既然曹军已得胜局,江哲自然也与高顺两人并众近卫陷阵回了营寨,留下残局让夏侯惇自己收拾,这也是为帅所要掌握的。
不过夏侯惇跟着江哲那么久也不是白跟的,莫说别的,照样画葫芦总会吧?
于是夏侯惇一来命将士将失去的同泽遗体带回,并其身上铠甲烧为灰烬,然后再将此些骨灰分别装入瓶中,贴上标签,等着回军之时转交与其家属。
这项将战死士卒就着皮质盔甲焚烧的之举,让曹军上下很是感叹,毕竟,在铠甲尤其珍贵的乱世,将一幅尚且完好的铠甲烧毁,这是何等的损失?
不说袁术,就说别的诸侯,岂会如此?他们只会将铠甲从战死的士卒身上剥下,再将尸首焚烧,至于这件铠甲,自然有新近的士卒继承。
望着与自己同声同死、拼搏奋斗,但是战死之后却被剥下铠甲焚烧至骨灰的同泽,新兵还好,若是老兵,望见这一幕心中会是一副怎样的心情?
虽说他们能理解如此上好的铠甲制作不易,但是心中的心情却是自己说了算的?
俗话说兔死狐悲便是这个道理。
江哲此举,便是用那区区铠甲的本钱,牢牢抓住了麾下将士的心,让他们觉得,就算是战死的将士,亦不会被抛弃,如此才会有人死命作战。
提高将士待遇、善待烈士家眷,皆是这个道理。
不过这会儿夏侯惇还不是很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错愕望着一些老兵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眼中含泪,虽然夏侯惇自己心中亦是难受之极。
杀敌两千、俘虏三千余,但是麾下将士亦是折了近六百,初为主帅的夏侯惇望着捷报上的六百字样,心中矛盾不已,想了想,他还是起身去江哲帐中,让江哲为自己解惑。
江哲的营帐在中军中央,一大一小,大的乃是三女居地,小的则是江哲睡卧之所,四面皆为重兵把守之地,若是非得通报,那自然是入不得的。
江哲坐在床铺边上,静静地翻阅着斥候收集来的消息、战报,听着蔡琰轻柔婉转的琴声,早早便被江哲因深怕着凉塞入卧铺之中的秀儿唯有一脸爱意地望着自己夫君。
就连糜贞也不与江哲吵闹,安安静静在旁边坐着,若是江哲乏了,她便为江哲捏捏肩膀解乏,能让这位徐州城的千金小姐做到这份上,江哲心中还能说什么?
望着小妮子自己累得额头出汗犹自不说的模样,江哲心中唯有怜爱疼惜,幸好对于糜贞,秀儿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蔡琰嘛,除开一向以江哲为尊之外,也对这位调皮的‘妹妹’有几分好感与钦佩。
钦佩啥?钦佩她敢与江哲对着干呀!至少蔡琰是不敢的……
“先生!”一陷阵营士卒大步而入,叩地禀道,“夏侯将军求见!”
“元让?哦,让他等下,我随后便出去!”江哲说了一句,转头拍拍糜贞肩膀说道,“歇息一会,看你累得!”
“嘻嘻!”糜贞嘟着嘴让江哲替自己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以前从来便只有秀儿与蔡琰让江哲这般……
“我出去一下,你们早点歇息,有什么事就叫我,我便在隔壁!”江哲起身对三女说道。
“恩,夫君且去!”这肯定是秀儿与蔡琰说的。
“去吧去吧!”这显然是糜贞说的。
对三女笑了笑,江哲稍稍撩起些帐布便走了出去,叫床铺之上的秀儿看得心暖不已。
夏侯惇早已等候在帐外,见江哲出来,抱拳唤道,“先生!”
“元让!”江哲笑呵呵走了过去问道,“收尾事宜处理得如何?”
“末将便是为此事而来!”夏侯惇与江哲并走了几步,轻声说道,“先生叫我写捷报,但是惇心中……白日中折损了那般多的将士,这‘捷报’二字,末将是如何也写不下去!”
“哦?”诧异地望了一眼夏侯惇,江哲笑道,“早先哲为帅时曾写得,如今你却是写不得?”
夏侯惇沉默不语。
“呵呵!”微微一笑,江哲说道,“元让可是心叹折损的将士?心叹那些将士死后在捷报上仅仅是一个数字?”
夏侯惇想了想,点头说道,“先生之言一语中的!某为将时尚且不觉得,然方才书写捷报之时,却久久下不得笔,我为帅……让其身死……唉!”
“那元让平日可有亏待将士之举?”
夏侯惇听罢大惊,急忙说道,“自从跟了先生之后,先生每每教导,惇敢说,不曾亏待一名将士!”
“如此你又有何心愧?”江哲淡淡一笑,轻声叹道,“打仗,如何有不死人的?你平日里对得起将士,对得起为你奋战而死的将士家眷,你又何必愧疚?我为何让你书写捷报,便是叫你明白,看似简单的数字代表的是一个个活生生的性命,非是我等夺取功劳的工具,日后若是你为帅我不在身旁,你亦要记得!”
“诺!”夏侯惇心中一凛,恭敬说道,“先生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惇誓必不忘!死去的将士其家眷惇必好生善待!”
“这还不够!”江哲凝声说道,“为了他们,我等更要尽快,结束这个乱世!”
“先生?”夏侯惇心中震惊,甚是信服地一抱拳。
忽然一曹兵匆匆而来,叩地禀道,“启禀将军,启禀先生,营地之外有三人说欲见先生一面,自称是……小沛刘备……”
“刘备?”江哲心中猛地一惊。
“仅乃我之戏言……不曾想此三人当真敢来!”夏侯惇望了望江哲脸色,犹豫说道,“先生,天色已晚,不若让其明日再来?”
“不妥!如此非是待客之道!”江哲也不知心中是何感受,犹豫着说道,“元让,与我同去见见那刘备、刘玄德!”
那个烦人的家伙有什么好见的?夏侯惇暗暗嘀咕了一句,抱拳说道,“诺!末将遵命!”
刘备,三国西蜀之主……
第十六章 小沛刘备!(二)
古代安营寨扎讲究很多,地势自然不必多说。
除了地势之外,还注重风向、河水走势、以及一些神鬼之说,总结说来条条框框一大堆,非是一般人所能‘懂’的。
夏侯惇自然不懂,以至于此事还需江哲下令。
相对于古人,江哲对于安营扎寨之事就比较‘随便’了。
若是从高空鸟瞰,便可发现,江哲立下的营寨呈菱形,中军仅仅挨着左右两翼军营,前军于后军则稍稍外侧一些。
除去此些,江哲又在营外东南西北四方三五里处高坡设立岗哨,点起篝火派遣几十名士卒把守,每两个时辰轮换一次;又向周围八方分别派出十余名斥候骑兵,每隔一个时辰则派出一波,若是早先派出的斥候骑兵不曾回来,那么自有守夜的将领通报夏侯惇,但若是那些斥候无事且不按时回来……皆斩!
军令,有时可以通融,但是有时却必须要严格执行,绝对不能姑息,江哲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朦胧的夜色之中,刘备被一队巡逻的曹兵围住了,大概十几二十余人,这样的队伍在曹营附近有许多。
而围住刘备的曹兵自然是接到了前方斥候的示警而来的,他们便是见了刘备三人,眼中的警惕之色也不曾减少,就算其中有人在白日中见过刘备他们……
刘备三人很配合地被带曹营东北面的营门,乍一看到此营的坐落,刘备心中大奇。
他早期亦参与过围剿黄巾贼子的战事,而后也领兵夜宿过,对于扎营自然也不会陌生,但是此刻,他却有些好奇了。
眼前的曹营,明显不是依照兵书所写的那般布局,简单明了,一眼就能看穿,但是如何破解就是一个问题了。
若是围攻四面,不说兵力不足,你便是围住了一时半刻也不攻进去;若是单攻一面,则就要当心前后、左右军队包抄后袭,四面皆是如此……
再看一路上岗哨、斥候,刘备心中暗暗称奇。
听闻曹孟德麾下夏侯惇,早先仅是一先锋而已,如何会有此等军略?必是那司徒江守义设的营寨。
唉,听闻此人年仅弱冠,却是军政皆为精通,政事不曾看到、不予评说,但是此番见到他军略之才……足为帅矣!
望着前去通报的曹兵,刘备也不着急,背着双手在营外暗暗探视着里边的情景。
只见营中来来往往的士卒极多,但是却无一声声响,偶尔传来的几声轻响亦是出自传接口令而来……刘备自然听不到口令为何……
足足过了一盏茶功夫,刘备还好,他身后的张飞却是等得有些焦躁了,皱眉沉声说道,“此人架子倒大,我等往日求见皇甫将军也不曾等候如此之后!”
张飞的嗓门本来就大,吼似天边轰雷,就算是平常说话,亦是酷似他人大吼之声,于是,周围无数的曹兵皆转身看向张飞,神色有些不善。
“翼德!”刘备低喝一声喝止了张飞,抱拳对众曹兵说道,“家弟孟让,恕罪恕罪!”
正巧江哲与夏侯惇走到营门口,自然见到这番情景,江哲猛地拉住夏侯惇,凝神望着远处的刘备。
夏侯惇自是感觉莫名其妙,但是见江哲神色凝重,不敢想问,只好候在一旁。
“军营夜间岂能高声?”刘备责怪地看了张飞一眼,相对于张飞,刘备更是能理解夜间高喝会让熟睡中的士卒产生怎样的情绪。
“大哥休恼,小弟闭口就是!”讪讪说了一句,张飞又望着曹营地深处喃喃说道,“那什么司徒的架子当真是大,竟敢将我三人晾在营外,若是按着老张我平日脾气……额,大哥,小弟闭口……”望了眼刘备眼神,张飞说不下去了。
而关羽,从始至终不曾发得一语,也不见他有如何羞恼之色,只是反持青龙偃月刀,闭目养神。
就这样,刘备三人又在营外等了一盏茶功夫,而江哲则在刘备百步之外望着营门篝火旁的三人,只是苦了夏侯惇,说又不好说,只好随着江哲那般站着。
“走吧,我们过去!”江哲淡淡说道。
夏侯惇一愣,急忙跟上江哲步伐。
等了小半时辰的刘备心中失望之情更浓,正要与两位兄弟返回之际,却错愕见到一位儒生模样的青年徐徐走来。
虽说来人华服之上的龇牙凶兽更是令自己诧异,但是刘备还是凝神望着来人面容,尤其是对方的眼神与气质……
走到刘备面前,江哲微笑着拱手说道,“久闻刘使君之名,今日一见,幸甚,还望勿怪哲来迟一步……”
刘备望着江哲如此年轻,有些失神,身后张飞嘀嘀咕咕说道,“岂是来迟一步,十步、百步皆不止……”
“翼德!”刘备与关羽同时喝了一声。
二弟素来高傲,不曾想今日却……刘备诧异地望了关羽一眼,对江哲大拜说道,“家弟无礼,司徒莫怪,能见司徒一面,当是备之荣幸才是!”
关羽将青龙偃月刀顿在地上,抱拳唤道,“见过司徒!”
唯独张飞犹自一脸不忿之色望着江哲。
荣幸不荣幸,只有我知道……“两位客气了!”江哲止住夏侯惇对于张飞的不满,轻笑着对张飞说道,“这位想来就是使君三弟张翼德将军吧?”
望着一副书生模样的江哲,张飞哼哼说道,“怎得?便是老张我!”
“三弟!”刘备低喝一声,显然是有些怒了。
“使君勿要在意!”江哲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意。自读了三国演义之后,江哲素来就对这位耿直、莽撞的张三爷心存好感,也不见怪,笑着对张飞说道,“翼德将军想来对在下有些偏见呀……”
此人心胸确实宽广……刘备暗暗点头,遂也不再说话,静观江哲与张飞的对话。
关羽双目亦是睁开,望向江哲眼中亦是充满了善意,唯独夏侯惇是心中不忿,但是却被江哲止住。
“待我问你!”张飞指着营地说道,“我等三人再此侯了半个时辰,你怎得现在才出来?莫非是小觑我等,存心怠慢?”
“放肆!”夏侯惇勃然大怒,指着张飞说道,“先生亲自出来接迎尔等,尔等竟敢不言不逊!待我来教训教训你!”
“岂是惧你耶?”张飞亦大怒,手持丈八蛇矛喝道,“来来,我等大战三百回合!”
“住手!”江哲皱眉喝道。
“将军勿恼,看在备之薄面上便罢手如何?”刘备急忙拦住夏侯惇,身后关羽亦是一把扯住张飞,低声说道,“翼德,先生乃高士,不可冒犯!”
看你薄面?夏侯惇心中冷笑一声,忽然看到江哲望向自己,示意罢手,方才说道,“好!且看你面!”
听到这话,被关羽拉住的张飞猛欲挣扎而出,但是仍旧被关羽牢牢握住蛇矛。
“这样吧!”江哲说了一句,对刘备三人行了一记大礼,口中说道,“因军中政务怠慢了三位,哲在此处向三位赔罪,望三位勿要……”
江哲还没说完,刘备与关羽亦抱拳回礼道,“司徒言重了,乃是三弟不知轻重,冒犯了司徒,当是我等向司徒赔罪才是……”
“呵呵!”江哲摇摇头一声轻笑,望着张飞说道,“既然我等皆有错,不如且罢,去营中浅酌一杯如何?”
“固所愿,不敢请尔!”刘备与关羽笑着说道,张飞望着江哲的眼神好似有些诧异,嘀咕说道,“浅酌有何意义?要饮便醉饮!”
“好!”夏侯惇望着张飞怒声说道,“我便陪你醉饮,若是你中途醉倒在地,休怪我将你丢出营去!”
“岂是惧你耶!”张飞亦说道。
望了眼很是尴尬的刘备,江哲一抬手,微笑说道,“使君请,关将军请……”
“不敢当,不但当,司徒唤我玄德(云长)便可……”刘备与关羽亦抬手说道,“司徒先请……”
因江哲的营帐离女眷颇近,多为不便,如此江哲等人便去了夏侯惇的主帅营帐。
刚刚一走入,江哲自与刘备、关羽寒暄几句,请二人入席,而夏侯惇则唤入一名士卒,望着张飞对其说道,“去给我搬几坛酒来,本将军要教训教训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张飞听了心中颇怒,冷声说道,“这几坛便与了你吧,老张我生怕将你营中好酒尽数饮了,明日你不放我等离去!”
“好胆!”夏侯惇暗暗压制住心中怒火,对那士卒喝道,“与我取二十坛过来!”
那士卒犹豫地望了一眼帐内,见江哲也在,遂说道,“诺!小的这便去!”
“你若先醉,我便剥去你身上衣甲,将你丢出营去!”夏侯惇冷笑着说道。
“若是你醉,我便穿了你身上铠甲回去!”张飞亦说道。
两人怒目相视。
不理睬在一边对视的夏侯惇与张飞,江哲请刘备、关羽入席,为两人与自己倒了一杯茶。
“不敢不敢……多谢司徒!”江哲的做法显然叫刘备与关羽有些受宠若惊。
轻喝了一口清茶,江哲凝神望了刘备良久,直将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时方才开口说道,“使君……哦,玄德,在下心中有一疑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司徒请讲!”刘备说道。
“我等表字相称吧,哲表字守义……”
“这……如此,备冒犯了!”
“呵呵,哪里!”江哲笑了一声,望着刘备轻笑说道是,“哲要问的便是,如今大将军奉天子命讨伐吕布,收复徐州,玄德日后何去何从?”
“原来是这个……”刘备笑了一声,待要回答时却楞了一下,懵然发觉江哲此问大有深意。
虽说自己曾经是徐州刺史,但是却失了治地,按例当革去刺史之位;虽说自己如今居小沛,但是也无天子诏书任命,说到最终,自己如今竟是白身?
何去何从?刘备心中一阵彷徨……
望着迷茫中的刘备,江哲暗暗说道,就算是留名千古的蜀汉皇帝,但若是你此刻便有了野心,哲也只好先下手为强了……勿要怪我……
第十七章 算计!
汉仅是个问题。刘备就被江哲难住了,而且他隐隐那比上比浔似对自己有些防备,防备?刘备感觉自己有些可笑,自毛仅仅一小沛郡守,对方乃是大汉司徒,位及三公,手中掌握数万人马,岂是自己麾下区区千百余人可比的?
“不知司徒所言,何指?”刘备很是小心地问了一句。
“玄德直呼哲表字守义即可!”江哲笑了笑,想了想又问道,“不知玄德平生有何抱负?”
说到抱负刘备就来劲了,抱拳沉声说道,“承蒙司徒看得起备,然备实不敢直呼司徒表字,还望司徒见谅至于抱负,备心中仅有一项,便是平定汉室乱局,匡扶社稷,让百姓安居乐业,不复兵祸之苦!”
“说得好!”江哲抚掌赞了一句。随即又问道,“除去此事呢?天下男儿无不以登台拜将、传名天下为荣,玄德心中难道无这般心思?”
刘备楞了楞,随即苦笑说道。“非备不欲,乃是不得时尔!自家中败落之后,我母亲含辛茹苦将备待大,叫备不忘先祖。报效国家。
然世事弄人,前有十常侍索要贿赔。随后又有吕布,唉!备此行多有磨难,若是一事无成,岂有脸面见的下之母,岂有脸面见列祖列宗?”
“江哲自方才便一直望着刘备的眼神,感觉此人眼神真挚,不曾有异样波动,遂复笑说道,“听闻玄德乃是皇室之后?”
“咦?”刘备错愕地望了眼江哲,诧异说道,“司徒从何得知此事?”
废话!我知道的不一定比你少!江哲微微笑了笑。
“确实如司徒所言!”刘备沉声说道,‘备乃是中山靖王之后,汉景先祖阁下玄孙,只是传至备先父一辈,早已家道中落,不得已,备唯有贩席以哺亲母,还望司徒勿要见笑!”
我渐渐有些明白刘备为何能人心了!江哲心中暗叹一声,凝声赞道。“玄德如此至孝乃是善举,哲岂会见笑?孰不闻英雄不问出身,就算是高祖亦是”额,哲失言!”
“备岂能与高祖相提并论?司徒错誉矣!”刘备虽是听了江哲的话。心中无比的欣慰与欣喜,但是嘴上总不好这样说吧?
你到我真是失言?江哲心中暗暗笑,方才他仔仔细细盯着刘备神色。直至将他北之汉高祖刘邦,刘备眼神中仅仅有些喜色,除开这个,别的一概全无。
暗暗松了口气的江哲望了旁边一眼。见夏侯惇与张飞早就在那举坛开喝,笑着说道,“你二人光顾着自己痛快,岂是将我等忘却于脑后?”
夏侯惇本是席地而坐,闻言急忙起身,举起一坛酒便走到江哲面前。拍开上面的封盖,哂笑说道。“先生勿恼,末将非是忘却先生,乃是光顾着教那厮,忘却额。也不是”
望着挠头不已的夏侯惇,江哲摇头笑笑。正欲倒酒却见刘备用手一遮,转身对张飞说道,“翼德。非是看在司徒面上,我本是不欲让你饮酒,如此,你还不来敬司徒一杯?”
久坐不语的关羽亦抚须面露微笑之色。
“竟是如此?”张飞一拍脑袋,网网与夏侯惇拼了一坛,让他起身时晃了一晃,引得夏侯惇在旁嘲讽取笑不已。
“你休笑,我等还未拼个高下!”张飞朝夏侯惇哼了一声,走到江哲面前为江哲倒满一杯,沉声说道。“你虽是脸白,不过是个好人,想来也是个好官,方才老张有多得罪。勿怪!”
你这个逻辑有些牵强啊江哲苦笑一声,对张飞说道,“若是张将军与我同饮一杯,哲便不怪罪”
“如此甚好!”张飞眼睛一亮,从旁边举起一坛,对着嘴便喝,足足数息才方才,喘息说道,“如此够一杯了吧?”
十杯都有了,江哲摇摇头。举杯朝众人一礼,随即掩杯饮下,再复将空杯面朝张,笑道,“如何?”
“痛快”张飞豪爽说道,“你与老张此前遇到的那些白脸书生不一般,扭扭捏捏,如何是大丈夫所为”
“咳!”见张飞越说越不对。刘备咳嗽一声,甚是尴尬地说道,“翼德,你去陪夏侯将军喝酒去吧”
“哦!”对于兄长的话,张飞不敢不听,挑衅地望了一眼夏侯惇,冷笑说道,“可能复饮?”
见江哲不怪罪,夏侯惇亦不甘示弱,冷声说道,“便是饮至天明又有何妨?”
“甚好!”张飞大笑一声,继续与夏侯惇在大帐门边席地拼酒。
帮江哲到了一杯,刘备又将自己与二弟关羽的酒碗亦到满,随即很是歉意地对江哲说道,“司徒,备之义弟多有冒犯,还请司徒见谅!”
“非也”江哲微笑着望着与夏侯惇拼酒中的张飞一眼,点头说道。“翼德将军乃豪爽之人,前番误会盖因天性使然,哲又岂会怪罪?。
“司徒海量,备甚是钦佩”
“不敢!”江哲摆摆手,晃了晃碗中之酒,轻声说道,“既然玄德既欲报效国家,此前便有一条明路”
“明路?”刘备错愕一下,放下手中酒碗,抱拳凝声说道,“还请司徒明言!”
江哲望了一眼刘备,一口将碗中美酒“亚
“王淡淡说盅如今大将军曹菡德广招天下有识!十。心叭室。匡扶社稷,若是玄德有心,哲可代为引荐”
“曹公?”刘备喃喃念叨一句,眉头一皱,有些沉闷地喝下一碗,苦笑说道,“备与曹公素无交往,早先曹公讨伐徐州之时备还与他为敌。更何况“更何况玄德好友乃是被大将军曹孟德所诛!”江哲翻了翻眼皮,替刘备将他未曾说完的话补上。
“是否如此?”
“刘备脸上表情变换万千,终是咬牙说道,“恕备直言,曹公乃大汉栋粱,朝中柱石,备本欲投之,只是近日每每思及公孙兄长,心中甚愧“为何愧疚?”江哲淡淡说道。
诧异地望了江哲一眼,刘备错愕说道,“公孙兄长待备如亲弟,关怀备至,备亦视他如兄长,司徒此言,大为不妥!”
“有和不妥?”江哲望着刘备,冷冷说道,“哲到是要言,公孙瓒罪该万死!”
“司徒?”刘备猛地坐起。指着江哲神色变幻万千。
恩,现在的刘备应该还不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枭雄。江哲暗暗说了一句。
“兄长!”关羽见刘备面有怒色,望了一眼江哲,急忙劝说道,“兄长勿恼,且听听司徒说法,想来司徒自不会信口开河”
“唔!”刘备点了点头。再复坐下,抱拳沉声说道,“如此便请司徒之言公孙,公孙瓒罪该万死之由!”语气有些冲,显然刘备心中此刻充满着怒气。
无视刘备直视的眼神,江哲自斟自饮,淡淡说道,“公孙瓒久据幽北。不尊皇命,目无天子,乃是不忠。该死!贪图翼州钱粮土地,与”与人合谋,以至于翼州刺史韩馥身陨,攻伐同僚,可属不仁?该死!不思治下百姓疾若,妄动兵戈。以至于生灵涂单,岂非不义呼?
该死!勾结黑山黄巾,合谋大汉官员。亲者痛,仇者快,为祸大汉,如此岂能面对其列祖列宗?不孝之论哲亦无有言错吧?该死!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岂非是罪该万死?”
“这”刘备心中震惊,喃喃说道,“这”公孙兄长是有些考虑不当之处,只是”然他久拒蛮胡与关外。亦是有大功与社稷,当时罪不至死“有功便可居功自傲,不思皇命?如此天下岂不是大乱?”江哲言语咄咄,复言说道,“你言公孙瓒不该死,那何人该死?因其轻挑战事而损的将士?枉死于翼、幽两地的百姓?恩?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国家国家,无国则无家,那么无有天下年千万万百姓之家,又何来大汉?”
刘备被江哲说得额头说了一层冷汗,有些失神地望着面前的酒碗,神不守舍。
你说的不错,公孙瓒是罪不至死。但是他却不得不死!天下间少一名诸侯。百姓便多一份生机,哲不为一已之私利,自问心中不愧!
就算是你,日后蜀汉皇帝刘备、刘玄德,哲也一般对待!若是你有野心割据天下,那么哲必然杀你!
淡淡地望了一眼刘备,江哲独自喝酒。
关羽好似心有些明悟,暗暗点头。
而张飞与夏侯惇自然也听到了这番话,但是他们也知,这事他们插不上嘴”
“备明白了!”刘备长叹一声,起身拱手一记大礼,对江哲说道,“非是司徒,备还迷茫不解,敢问司徒,备当是如何做才不致愧对天子、愧对天下、愧对百姓?”
江哲微微一笑,取酒将刘备的酒碗倒满,淡淡说道,“哲仍是那番话。若是玄德有意,哲代为引荐大将军。如此玄德又何愁壮志不愁?”
刘备深吸一口气,举起酒碗。沉声说道,“如此,便有劳司徒了”
“玄德哪里的话!”江哲微笑说道,“皆是为大汉效力罢了,请!云长,一同饮!”
“诺!”关羽亦举起酒杯。
“干!”江哲轻笑说了一句,掩杯一饮而饮。
刘备、关羽亦如此,三人相视畅笑。
“对了!”江哲好似忽然想起一事,对刘备说道,“来日遇到大将军我便替你引荐,想来玄德学识不凡。必受曹公重用,日后同哲一般为属臣。同为大汉效力,对了,其实曹公曾数次提及玄德,若是玄德拜他为主公,曹公亦倍感欣慰!”
“不想曹公如此宽宏大量”刘备叹息说道,“备愧甚!备必定会鞠躬汉室,不忘曹公恩义!”
“非是曹公,玄德当同哲一般。呼之为主公有是!”
“哦,是是,是主公!”刘备面上颇有喜色,举杯说道,“为谢司徒知遇之恩,备再敬司徒一杯!”
“呵呵,同饮同饮!”江哲的嘴角慢慢挂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刘玄德,别怪哲算计你不给你一个‘紧箍咒”我心中也是不安若是你好好得为官,日后自然是官运亨通;但若是你背主离去,别怪我拿此事做文章”
不是为哲私利,勿要怪我,刘玄德!抱歉!
第十八章 沂都破陈纪!
“先生何以如此看重那刘备?”夏侯惇疑惑问道。
“哦?”江哲好笑地望了一眼夏侯惇,微笑说道,“你与那张飞拼酒,竟还有在意此事?”
夏侯惇挠挠头,古怪说道,“惇非是愚笨之人,虽不知道先生此举有何深意,但感觉先生不会无故如此,想来那刘备必有非常人之处!”
“善!日后元让为帅,我当无虑矣!”望着夏侯惇澄清的眼神,江哲自是明白他不曾喝醉,微笑说道,“刘备此人,不可小觑,恩,其三人卧榻之所可已安置?”
“我已命我近卫将其三人妥善安置,让其暂宿营中……为保营中虚实,我加派了人手……”
“好!”江哲点头,起身说道,“夜深了,你且暂去安歇,孟德正与袁术战于下邳,袁术兵力远多于孟德,我等当尽早赶至,助孟德一臂之力!”
“先生所言极是!”夏侯惇一抱拳,随即有些犹豫地说道,“听闻先生说要带刘备三人同去?”
江哲微微一笑说道,“我且将此三人暂且编入你之麾下,恩,此三人能力不凡,休要小觑!”
“诺!”夏侯惇应命说道,“如此,先生好生歇息,末将告退!”
“元让也去歇息吧,哦,对了,此去徐州路上,大小事务皆有你来处置,若你有事不决,可来问我,恩……若是问的是哲早先便说过的,那么……呵呵!”
夏侯惇先是心中一喜,随即便是一惊,感觉后背有些凉飕飕的,讪讪说道,“先生之言,惇不敢忘却,先生且歇息,末将告退!”说完便正与拔脚离开,却被江哲喊住。
“此正是你之帅帐,你且欲往何处?”江哲啼笑皆非地摇摇头,起身望了一眼尴尬不已的夏侯惇,轻声说道,“安心,此次乃是你首次为帅,关键之处,哲必然会出言提醒,然,仅此一次!好了,我走了!”
“恭送先生!”
“行了,我自去便可!”江哲走到大帐门处,回头说道,“你还是在心中想想日后对阵,如何排兵布阵,免得到时手忙脚乱的……”说完,江哲撩起门处帐布便走了出去。
只留下有些神色不定的夏侯惇,只见他在帐中踱了几步,犹豫说道,“恩,先生所言极是,我既为帅,当不好事事再劳烦先生,若是如此还要我这大帅何用?恩,再翻翻兵书,省得临战忘却……便这么办!”
如此,夏侯惇竟是捧着《武韬》看了一宿……
回到了自己小帐的江哲刚刚想解衣歇息,便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想了想头也不回地唤道,“恩……昭姬?”
“咦?”来的果然是蔡琰,只见她捧着一只茶盏,诧异地望着江哲说道,“夫君怎得知晓是妾身?莫非也是同姐姐一般……”
“呵呵!”江哲转过身去,笑着说道,“笨呀!能不经通报便进来的只有你们!”
只有在独自面对江哲的时候,蔡琰才会露出一些小女儿之态,只见她咬着嘴唇嗔道,“那为何夫君单单唤妾身之命呢?若是姐姐亦或是妹妹进来,夫君岂不是唤错、闹出笑话!”
“嘿!”江哲好笑地摇摇头,对蔡琰招招手,“笨!秀儿如今已有身孕,想来早早安歇了,至于那丫头嘛,若是进来岂会不呼我名?唯有你乖巧……额,这是什么?”江哲好奇地指着蔡琰手中的茶盏。
“妾身方才听到此帐有声,心知是夫君归来,特意为夫君准备的一盏茶,让夫君醒酒解乏……”
“嘿嘿,多谢夫人了……”江哲笑嘻嘻地接过蔡琰手中的茶盏放在一旁,将她揽入怀中。
“夫君欺负妾身……”被江哲抱着的蔡琰面色羞红,手指紧紧揽着其夫脖颈,又带羞地望了他一眼,随即将头埋入他怀中。
“方才我去见刘备了!”若不是此处乃是军营,江哲正想……咳!
“刘备!”蔡琰抬起头,好奇地望着江哲说道,“居何职?”
“咦?昭姬怎得如此问?”
蔡琰这才发觉自己问得不妥,再看江哲时却发现他面上偷笑,娇嗔一声,握起粉嫩的拳头轻轻敲在江哲胸口,嗔道,“夫君勿要再取笑妾身了,妾身只是疑惑,若是要见此人,大可将其唤入营中,为何夫君要出营相接,是故有此一问……”
“如今的刘备嘛……小官罢了!”江哲握着蔡琰的粉拳,淡淡说道。
“咦?”不顾自己的手还被江哲握着,蔡琰疑惑说道,“如今?莫非此人往日……不是!莫非此人亦非常人?”
“你如何得知?”正在捏着蔡琰小手的江哲愕然问道。
“这有何难?”蔡琰又羞又喜地望着自己的手,轻声说道,“夫君生性淡泊,想来那刘备唯有身具非常人之才,夫君才会如此重视!”
“聪明!”江哲赞了一句,随即叹息说道,“此人如今仅为一小官,然日后无可限量……只是……”想了想,江哲犹豫问道,“昭姬,我问你,若是明知一人日后会做某些事,那么现在,我是不是当有所限制,亦或是先……”
聪明如蔡琰自然明白江哲没说的下半句是指什么,小手掩嘴,面上惊色一闪而逝,随即犹豫说道,“夫君指着的是为恶么?”
“倒不是恶事,只是……若是不发生,这个天下会更加安定……”
蔡琰越听神情越凝重,凝声说道,“此人可是会对夫君不利?”
“那倒不……昭姬你想到哪去了,我与他无冤无仇,他岂会害我?”
呼!只要非是对夫君不利便好……蔡琰暗暗松了口气,轻笑着说道,“既然那人做的不是恶事,况且现今又不曾做得,若是无故……那般的话,恐对夫君名望不利,不若加以制衡,再观后效,若是其有丝毫不妥,再为……”
“昭姬所言与为夫所虑大为相似!”江哲颔首说道,“既然如此,便看他一段时日吧!”
蔡琰犹豫良久,弱弱问道,“夫君口中那人……指的可是那刘备?”
江哲笑笑,也不说是与不是,只是笑着抚着蔡琰秀发说道,“夜深了,且去安歇吧,明日还要赶路,别累着了!”
“恩!”蔡琰心中明悟,乖巧地应了一声,盈盈起身说道,“夫君可莫要忘却……”她指指被江哲放在一旁茶盏。
“好!去吧!”江哲起身,将蔡琰送至旁边的大帐,只见大帐中灯火已是灭了,想来秀儿与糜贞二女已是歇息了。
见蔡琰进帐,江哲方才轻声叹道,“蔡家之女,果然聪慧如斯……”说完正欲离开,却听得帐内蔡琰轻轻说道,“如今妾身已非是蔡家之女,乃是夫君之妻,江家之媳也……”
“呵呵!”江哲楞了楞,笑着说道,“我知我知,昭姬早些歇息吧!”
“恩!”
刘玄德啊刘玄德,希望你勿要同历史中那样才好……若是在你还无野心之时杀你,对你太屈……好自为之!
望了眼漫天星斗,江哲一甩衣袖,大步走入小帐之中。
次日,夏侯惇一脸困意地指挥将士拔营奔走徐州,趁着这段时间,刘备令关羽张飞二人去小沛引来一千士卒,江哲将其自编一军,仍由刘备掌管,只是挂名在夏侯惇名下。
因夏侯惇征东将军的名号摆在这里,就算是张飞也不曾有意见,话说昨日那两人竟是将那二十坛酒尽数喝完,若不是江哲喝止,他们还欲再喝下去。
不过二十坛酒也算物有所值,夏侯惇与张飞对对方好似和善了一些……仅仅一些……
建安元年六月末,因沂都为袁术部将陈纪所破,于是夏侯惇便引兵攻沂都。
此次战事,皆是夏侯惇发号施令,江哲不曾插嘴半句。
夏侯惇先是令赵云引三千军前去沂都城外搦战,那陈纪自持骁勇,竟是出兵来迎。
赵云何等人物?早先曹操麾下四员大将也拦他不下,岂会在意陈纪?
仅仅用了三五分力,仅仅过了数回合,陈纪就险些被赵云一枪戳死,心惊胆战之际竟是尽遣麾下偏将严正、蒋颌、李裕、陶宝、梁潭,五将合战赵云一人!
六人六马战作一团,兵器交击之声此起彼伏,声声不绝。
夏侯惇见此大怒,正与遣李通过去助赵云一臂之力,却懵然见到了江哲嘴角的那一丝笑意,心中一动,静观其变,心中更是对江哲如此信任赵云有些诧异。
果然不出夏侯惇所料,只见被敌方五将团团围住的赵云竟是越战越勇,三两下便将梁潭杀死,数千曹军大喝一声,士气为之大振。
“好武艺!”夏侯惇见赵云以一敌五却也不落于下风,直看得心中很是钦佩,忙下令士卒击鼓为赵云助威。
隆隆鼓声之中,赵云枪似游龙,隐隐罩住四将身上紧要之处,匪夷所思的是,也不见他招式如何巧妙,但就是死死压制对方四将,不管那四将如何攻击,赵云自是温若泰山,枪法攻守兼备、滴水不漏。
时刘备站在江哲右侧,刘备身旁关羽睁开双目,凝神看了良久,赞赏说道,“招式之纯,天下少有,此人习枪怕是有十余之久!”
关羽身旁的张飞,亦是望着战场之中的赵云说道,“此个白脸的将军,武艺倒是不凡,日后老张倒要与他较量较量,分个高下!”
刘备看得也是暗暗点头,恭声对江哲说道,“不想军中还有如此勇武之将,敢问司徒,此将如何称呼?”
淡淡望着刘备,江哲轻笑说道,“主公麾下,平南将军赵云、赵子龙!”
“哦!”刘备面露钦佩之色,点头赞道,“确为豪杰!”
玩味地一笑,江哲复眼看向场中的赵云,见赵云面色冷峻,双目有神,知晓是他的战意已被对方撩起,心中暗暗对那四将祈祷道,安息吧,诸位……
江哲心中之话还未说完,场中赵云银枪一甩,直取李裕面门,枪势颇急。
李裕自是心惊,急忙取枪回挡,他身旁那三员偏将严正、蒋颌、陶宝见此,则是攻击赵云身后、其枪法不可及之处。
不曾想赵云早就料到,嘴角挂起一丝冷笑,猛地转身,枪如惊雷,蜻蜓点水一般急速在严正、陶宝两将胸口轻点两下,随即又一转身,收枪一甩,挡住蒋颌兵刃。
严正、陶宝不可思议对视一眼,又望望各自胸口的血洞,随即翻身落马……
“好!”夏侯惇大喝一声,数千曹军士气激昂,持枪顿地为赵云呐喊助威,声势震天。
“怎么可能?”蒋颌见赵云片刻之间便点杀了自己两位同僚,又能及时挡住自己的兵刃,如有神助,往日对自己武艺颇为自信的他首次感觉有些彷徨。
蒋颌失神,可赵云又岂会失神?
轻甩一枪赵云便在蒋颌喉处划开一道血痕,顿时血流如注,溅满马背,蒋颌惨叫一声,翻落马下。
望着如杀神一般的赵云,李裕咽了咽口中唾沫,心中极为惊惧,虚晃一枪,竟是拨马便走。
在数千曹军的哄笑之中,赵云摇摇头,收起长枪,取弓搭箭,看也不看,一箭射出,正中李裕后背,后者身子一震,随即伏于马背之上。
待那马驮着李裕尸体回得袁军阵中,袁术部将陈纪急忙上前,一探鼻息,黯然一叹,随即恨恨地望着赵云。
赵云可不管陈纪恨与不恨,策马转了几个小圈,大声喝道,“常山赵子龙在此!何人敢与我一战?”
数千袁军竟然鸦雀无声,无一人一将敢出阵与赵云相斗。
“既然如此……”赵云望了一眼身后中军,夏侯惇会意,下令喝道,“赵将军虎威!如今敌已丧胆,诸君遂我杀过去!”
数千曹军群拥而上,赵云、李通、徐晃、关羽、张飞,五员大将级人物如虎如羊群,见人便杀,竟然如若无人之境,袁军没有一人能挡此五人一合。
败迹顿显,陈纪心中慌乱,尤其是他隐隐见到那如同杀神一般的白马小将已是策马朝自己杀来,暗惊之下连忙鸣金后撤。
为了逃命的他竟然连身后的士卒也顾不得了,孤身逃入沂都,拉起吊桥,令麾下弓弩手一阵乱射,将曹军乱箭射退。
“可恶!”夏侯惇恨恨地一对掌,怒声说道,“就差那么一步!”
“稍安勿躁!”江哲淡淡说道,“为帅者当如何来着?”
“帅者,将士之魂所在,自当不骄不躁……”夏侯惇急忙醒悟,深思片刻说道,“陈纪死守不出,再战徒损将士性命,先生,不若鸣金再思良策?”
“你为帅耶,我为帅耶?”江哲好笑地说了一句,但是心中自然是对夏侯惇极为肯定的,深知若是按着他以前的性格,唯有强攻一途……
“哦,惇又忘却!”夏侯惇讪讪一笑,令人鸣金收兵。
此后三日,夏侯惇每日遣将前去沂都搦战,而那陈纪就是死守不出。
夏侯惇心中恼怒,只是想及江哲所说的话,暗暗压制心中怒火,召集麾下将领商议破敌之计。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也有出席。
左首依次是江哲、赵云、李通、徐晃;右边自然是刘备、关羽、张飞。
“诸位!”夏侯惇身坐主位,望着众人说道,“如今陈纪死守不出,我等该如何处置?”
徐晃沉思片刻,犹豫着抱拳说道,“大帅,不若我等趁夜前去袭城?”他的话方才说罢,对面的刘备摇头说道,“陈纪乃是袁术麾下大将,如今虽说兵败丧胆,然城中防备,想来不会疏忽,若是将军前去,事成还好,若是不成,恐怕反被其所制……”
李通望了刘备一眼,出言说道,“将军此言,在下倒是不认同,想那陈纪三日之前败了一阵,至如今亦不敢轻出,麾下将士半点士气亦无,在下认为,夜袭之事倒是可行!”
“你这人!”不待刘备答话,他身边的张飞不满说道,“我大哥自黄巾起势以来历经数战,岂会不知?你莫要被那敌将所困之时,方才心中后悔……悔之晚矣!”
“哼!岂是单单你兄长久经战阵,我等亦不是?!”李通望了眼刘备,冷笑一声说道,“说来说去这般多话,莫非是你等心惧不敢去?公明,我与你一同前去,当要取陈纪头颅给某些人看看!”
“你说什么!”张飞猛然坐起,指着李通怒声说道,“我等好意相劝,反被你说成心惧?区区陈纪,我兄弟三人何惧之有?便是那吕布,我等亦不惧!”
“是不惧!”李通冷笑说道,“久闻你等三人合战那吕布,终将其打败,这份武功,我甚是钦佩!”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张飞猛地站起,同时李通亦起身,沉声说道,“虎豹营伯长、校尉李通、李文达,环眼的,你可是记住了?”
虎豹营?此军何军?还有……此人竟是将伯长职位放置在校尉之前?刘备暗暗诧异。
“砰!”就在这时,一人猛地一拍身前桌案,在这里敢这般的也只有江哲了。
只见江哲冷眼望了望张飞与李通,冷冷说道,“要不要我等为你二人挪开席位,让你等在此打一场?”
众人屏息,相比于李通立马坐下,低头不语,张飞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似乎想不明白那日如何和善的江哲今日竟有如此威势?
“张将军,既然你如今与你两位兄长同归曹公麾下,有些事哲不得不说了,我不管你等平日怎得,军议之时还望将军自重!”
“你……你待怎得?”张飞错愕说道。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江哲淡声说道,“将军岂是不知耶?还望勿要以身试法!还有,文达,如今玄德、云长、翼德三位将军亦是同僚,有些话,不好再说!”
“是!末将知错!”李通抱拳说道。
“……”张飞凝神望着江哲,直将刘备看得心惊不止,暗暗说道,“三弟,勿要冲动啊!”
没想到张飞咧嘴一笑,抱拳说道,“司徒赏罚分明,老张……啊不,张飞甚是钦佩,方才与那……与他……”张飞指指李通,继续说道,“只是误会,张飞心粗,思不得那般计谋,但若是司徒用我为先锋,我亦不辜负司徒期望!”说罢讪讪一笑,复身坐下。
这可恶的环眼贼!要做先锋也轮不到你!李通暗暗腹议不已。
摇摇头,江哲沉吟一下,沉声说道,“方才玄德所言极善,在袁术麾下那陈纪既然能自领一军,想来也不是这般容易对付,至于夜袭城池一说,太过凶险,若是不好,反为其所困,不得而出……非是良策!”
刘备心中很是欣慰,颔首说道,“不若将其引出?”
“引出?”江哲微微一笑,抬手说道,“玄德不妨细说!”
刘备一抱拳,恭声说道,“兵书所言,欲要诱敌,唯有示弱、攻敌之必救寥寥数策,既然如今示弱已是无用,不若攻敌之必救!”
可能是张飞方才说的那句‘我大哥久经战阵’撩起了除去赵云外曹将心中的不满,只见徐晃淡淡说道,“在下愚笨,此地乃是徐州,非是袁术治下,又何来攻敌必救之说?我等初及战事,再请将军赐教!”
夏侯惇久随曹操,历经大小战事无数,张飞那句话让他很是恼火,昨日的些许欣赏早已经消失不见,不过想到江哲曾说过‘刘备不可小觑’,是故夏侯惇亦不曾冷言相向,只是心中冷笑不止。
“这……”刘备皱皱眉,心中暗暗责怪张飞一句。
奇怪,莫非是刘备三人与曹营将领八字不合?江哲见此,心中摇了摇头,转身对赵云说道,“子龙,你如何看待此事?”
“末将?”赵云楞了楞。
江哲笑了笑,轻声说道,“子龙亦是帅才,为将甚是屈才,不若说说你心中所想?”
为帅?赵云心中砰得一跳,好似想起了一些往事,待回过神来看到江哲疑惑的眼神,急忙抱拳说道,“如此云便浅言几句,望诸位勿要笑话!”
“子龙将军请讲!”夏侯惇抬手说道,其余李通、徐晃、关羽、张飞亦是看向赵云,就连刘备也是凝神等待赵云说话。
不得不说,作为将领,若是有一身高超的武艺,那自然是更加容易被人认同,毕竟像江哲这样的‘人物’东汉末年还是屈指可数的。
向众人一抱拳,赵云沉声说道,“方才刘将军说了诱敌,那么……我等不若就放着沂都不攻,直驱徐州便可……”
“啊?”性格急躁的张飞傻眼,嘀咕说道,“我还道何等好计,不想却是如此,我老张也可说得!”
“翼德勿急!”江哲微笑说道,“子龙将军还有后文!”
“咦?”赵云诧异地望了江哲一眼,只觉得自己心中所想好似逃不过这位先生所思一般,再寻思一番,方才出言说道,“末将所思,袁术让那陈纪夺取沂都,不但是为了夺取徐州,同时也是为了防备我等,若是我等绕开此军前去徐州城,日后陈纪在袁术处自然是讨不得好去,既然如此,陈纪又岂会让我等轻易离去?我等只要大肆传言,欲弃沂都而取徐州城,陈纪必然引军前来,不管他想不想与我等交战……只因他要给其主公一个说法!”
“大善!”江哲微笑附和道。
此人不但武艺出众,竟然还有如此智谋,当真如先生所言,帅才!夏侯惇面色微变,暗暗给自己打气,我就随主公与先生,若是被子龙将军比下,当是无颜再面对先生,兵法之道,日后要好生研读,不可懈怠!
“好计策!”刘备颔首说道。
“好计好计!”李通笑着说道,“非是有些人所能想得到的……”他言中所指显然是张飞……
“不想还有后文……”无视李通的取笑,张飞挠挠头讪讪说道。
夏侯惇望了一眼江哲,见他面露微笑,心知便是先生也是同意此计的,于是重声喝道,“既然如此,众将听令!”
“末将在!”除却江哲之外,众将齐声喝道。
“明日我等便引兵前去徐州城池,李通、徐晃、关羽、张飞领命!”
“末将在!”四将出列,抱拳应道。
“你等各引本部兵马,伏于各处险要之地,若是见那陈纪前来,一同杀出,当要杀却此人!”
“诺!末将领命!”
“赵云听令!”
赵云出列,抱拳应道,“末将在!”
“再与你两千兵马,合你麾下之兵与我取下沂都!”
“诺!”赵云楞了楞,知是夏侯惇好意,将这份大功劳给了自己,心中自是感激。
次日,夏侯惇虚张声势,拔营缓缓向东南而行。
沂都之中的陈纪见此,醒悟曹军必是向徐州而去了。
担忧日后被小人进谗的陈纪明知是计,亦不得不出。
如他所料,中途果然有曹军埋伏,袁军本无士气,如何能战?无奈陈纪只好引兵投袁术去了。
不过身为袁术麾下的大将,陈纪果然不凡,他早已暗暗将城中钱粮令士卒从小道运往袁术处,自己则好似走了一个过场一般,曹军四将的伏兵刚刚出来,陈纪便已下令撤兵逃窜了,令埋伏的四将暗恼不已。
杀了留守的千余袁术,赵云不费吹灰之力便取了沂都的,自然是得了一个大功,但是他此刻心中却无半点喜色,望着城中的浓烟、残骸、尸首,与那些战战兢兢的寻常百姓,赵云紧紧握着银枪,心中凄然不已。
“先生所言极是……如今为祸天下的,乃是各路诸侯……云誓必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