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 是时候了?
“好一个易京!”在易水河畔,江哲眺望着远处那高大威武的城池,发出一声赞叹。
“易京乃是公孙……公孙瓒居城所在,比之幽州其余众城自然要繁华的多!”暂时作为护卫伴随在江哲身边的赵云叹息说道,“万万没有想到,再见易京竟然会是如此一副光景!”
“子龙勿要伤感!”江哲望了眼易水,查看了一下易水的深浅,转身对赵云说道,“公孙瓒刚愎自用,识人不明,合该身败!如此一来天下少一诸侯,百姓亦多一分安定的希望!”
赵云微微一笑,摇头自嘲说道,“先生所言极是!”
而在江哲身边的虎豹营伯长李通暗地里打量着赵云,显然不是很明白江哲为何如此看重赵云。
“报!”忽然,一名曹兵匆匆而来,却被李通令人拦住。
“让他过来!”江哲轻声说道。
在李通的放行下,那名曹兵急步走到江哲身前,叩地禀道,“先生,主公有请!”
“唔?”江哲楞了一下,随即微笑对身边说道,“走吧,我们先回营地!”当江哲领着李通与赵云来到军营大帐的时候,却愕然发现曹操正满脸焦急地在帐中踱步。
“孟德?”江哲好奇地唤了一声。
“守义?”曹操猛地抬头看见了江哲身影,急步过来抓着江哲的手说道,“守义可曾想出良策以破易京之险?”
两个大男人……好恶心的……江哲不动声色将曹操的手拨开,疑惑说道,“还未曾,不知孟德为何如此焦急?”
曹操摇摇头叹息说道,“军中粮草将尽,又临近寒冬,若是此刻攻不下公孙老贼,那么只能以待来年了!”
望着曹操满脸急躁,江哲无奈说道“孟德勿要着急,待我再想想!”
“如此便有劳守义了!”曹操对江哲行了一礼,忽然眼睛瞟见江哲身边的赵云,先是一愣,随后大喜说道,“赵……赵……”
“赵云!”江哲看着曹操的表情摇摇头。
“对对对!”曹操大喜过望,连声说道,“赵云赵子龙!操说得可对?”
赵云古怪地望了眼曹操,抱拳说道,“常山赵子龙,见过曹使君!”
“曹……曹使君?”曹操表情一滞,尴尬地望着江哲,一脸欲求不满。
“嘿嘿!”江哲嘿声笑着说道,“孟德,如今人我将子龙给你带来了,但是你是否能让子龙真心相助,就看你自己了,嘿嘿,子龙可是天下难得的将才哦!”
曹操心中一愣,似乎有些不解,随即恍然大悟说道,“我明白,我明白!”
“云不敢当!”赵云谦逊说道。
对着谦逊的赵云,曹操真不敢相信前来的青年就是当日力敌夏侯渊、夏侯惇、曹仁的猛将,当真是越看越欢喜,过于炙热的眼神让赵云感觉很是尴尬。
“守义,当真不厚道!”曹操指着江哲说道,“子龙来投我等,如此重事,守义为何不早些时候告诉操,操也好设宴为子龙接风!”
“我没说过么?”江哲奇怪地说道。
曹操表情很是疑惑,仔仔细细回想了良久,终于沉声说道,“操敢肯定,守义不曾说起此事!”
“哦,那就是我忘了!”江哲大咧咧地说道。
“……”曹操对江哲张张嘴,楞是说不出话来。
此人便是兖州刺史曹操、曹孟德么?赵云从方才一进来便在打量着曹操,因为他不敢肯定曹操是否是值得自己效忠的明主,此刻见他无丝毫架子不说,竟是被他麾下江先生说地一脸郁闷,心中暗笑一声。
如此度量,亦是难得!
不理睬若无旁人、找了处地坐下的江哲,曹操一正衣衫,对赵云行了一记大礼,“操生平所志,便是欲平定天下纷争,还天下一个太平,让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不复战祸之苦!操愚钝,早先讨伐董卓时多有挫折,有幸得贤士相助……”
听了曹操口中的贤士二字,赵云下意识地望向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江哲,随即忽然醒悟过来,用歉意的眼神望着曹操。
如此小事,曹操岂会在意。
“……然天下无穷大,操能力有限……子龙,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赵云望着曹操的眼神,感觉眼神中充满了真挚,遂犹豫说道,“若是曹使君当真如此……”赵云单膝叩地、抱拳说道,“云愿犬马之劳!”
“哈哈哈!”曹操连忙扶起赵云,仰天大笑三声,随即说道,“得子龙,破公孙瓒便在近日!”
“这……”赵云犹豫着望了一眼江哲,抱拳说道,“主公,恕末将冒犯,末将不欲参与此战!”
“唔?”曹操错愕一下,随即懵然醒悟,上下打量着赵云点头赞道,“子龙当真是有情有义之人!此事我允了!”
“多谢主公!”赵云抱拳说道,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曹操赞叹归赞叹,心中的遗憾却是没有少得一分,就在方才,他还在想让赵云混入易京,来个里应外合呢,可如今便不好说出口咯!
本着绝对不可浪费人才的原则,曹操走到江哲身边,语重心长说道,“守义,要破易京,还需你鼎立相助啊,守义可有良策?”
江哲抬起头,翻了个白眼说道,“孟德,你方才不是刚问过么?”
“啊?”曹操一愣,随即拍拍额头说道,“是我糊涂了,呵呵,守义莫要见怪!”
“唔……”江哲皱眉沉思片刻,沉声说道,“孟德,军中还有粮草几何?”
赵云听罢江哲的提问,正想退后几步,越发现曹操没有丝毫犹豫,张嘴说道,“怕是仅仅只能维持十余日……”
“……”赵云心中没来由得涌出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自己身为败降之将,如此机密要事理当让自己回避才是,却不曾想到……
用余光看了眼赵云的表情,江哲微微一笑,起身对曹操说道,“孟德勿急,我心中已有一策,只是不知可行不可行,十日之内,我当给孟德一个答复!”
“十……十日?”曹操一脸古怪之色。
“安心安心,天意非人力所能驱,孟德暂且放心心中,歇息几日……”江哲走向帐外,忽然回过头对曹操说道,“子龙我暂借几日,待得破公孙之后,必将完璧归赵!”
“哦,好……啊?”曹操愣神得望着江哲,他还想与赵云增进些君臣感情呢!
赵云望着走出大帐的江哲,对曹操抱拳说道,“主公,云便先退下了!”
“……子龙且去!”曹操从赵云的语气中感受到了几分不寻常,微微一皱眉忽然展颜笑道,“好你个守义!”
“先生……”在军营之中,赵云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对江哲说道,“先生可是主公麾下?”
“唔……是!”江哲点点头说道。
“那……那为何……”
江哲停下脚步,笑呵呵地对赵云说道,“你可是奇怪我为何对他如此不尊重?”
“……”
“唉!”望着营门,江哲的脸上露出几许愁容,淡淡说道,“若是一个人站得太高,身边又没有可以说真心话的至交,那么……呵呵,你就当我不同礼数便可了!”
“云不敢!”赵云对江哲的话有些不能理解,感觉江哲说话的语气与自己的师傅很像,令人难以反驳。
孟德,哲可不希望你变成历史中那个目空一切的曹操啊……
江哲一行人又回到易水之畔。
蹲下用手试了试水温,江哲开口说道,“子龙,你既曾在易京住过年余,可否解答我几个疑问?”
“这……”赵云有些犹豫了,应不应允让他很是难以抉择。
“放心!”江哲回头微笑说道,“我不会问关于公孙瓒军事上的事情!”
“多谢先生体谅!请先生提问,但凡末将所知之事,皆会尽数告知先生!”
“唔!”江哲起身,望着天上的天色问道,“易京附近可会下雪?”
“会!”赵云疑惑地望了眼江哲,回忆说道,“幽州大多处严寒之地,春夏倒是还好,自深秋开始便显得有些寒冷了,至于大雪,应该是十一月左右!”
“十一月之后?”江哲皱皱眉,又问道,“那易水可会结冻?”
“自然……”说了半截,赵云心中一动,疑惑说道,“莫非先生想在易水结冻之后再行攻城?不可!”
“唔?”江哲奇怪说道,“为何不可?”
“先生不知,就算易水结冻,先生也无法借此进攻易京,河面湿滑,士卒如何能在冰上作战,再者,如此多士卒践踏于冰层之上,若是一个不好,冰层陷落,岂不是全军覆没?”
“唔……此事我自有分寸!我等先回去吧!”
“……诺!”
连接几日,江哲均是带着赵云、李通去易水探查,而另外一边曹操却是一日比一日焦急,终于有一日,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唤来了跟在江哲身边的其中一名虎豹营士卒,想问问江哲这些日子到底在做什么。
没想到士卒回来后的禀报却将曹操弄的一头雾水。
“启禀主公,先生只是去了易水河畔,往河中丢了几颗石子……”
“哈?”曹操一脸古怪地问道,“那……那昨日呢?”
“启禀主公,昨日先生也是如此,往河中丢了几颗石子便回了军营……”
“这……”曹操满脸不解,指着那名虎豹营士卒说道是,“你莫要对我说,先前诸日,守义均是如此?”
“是的,主公!”
挥挥手让那名虎豹营士卒下去,曹操支着脑袋苦苦思索着,可是不管他如何想,还是想不出江哲那是在做什么……
“不行,我得去看看!”
而此刻易水河畔,江哲正指挥着十余名虎豹营士卒往河中丢石头,还说丢得越远越好。
江哲身边的赵云与李通面面相觑,均是不解江哲的意思。
“呵呵!”望着河面,江哲微笑着说道,“是时候了……”
第一二一章 易京之战序幕!
忧心忡忡的曹操还没走到营地,就发现江哲带着十几名护卫回来了。
一见面,江哲就对曹操说道,“孟德,点上两千士卒且跟我来!”
“啊?”曹操楞了一下,随即大喜说道,“莫非守义心中已有良策?两千士卒如何破得了易京?”
“你随后便知!”江哲神秘兮兮地说道。
曹操无奈,只好点了两千士卒交与江哲,反复思量后,他觉得应该跟去看看……
江哲与曹操、赵云、李通并两千士卒来到易水河畔,曹操疑惑地望了眼易水上的薄冰,若有所思……
江哲转身对众士卒说道,“你们且去四周寻些树枝,杂物来,石子也无妨,不过,切忌不可太重,然后将那些东西丢到易水之中!”
“诺!”虽是不理解江哲为何要如此下令,但是两千曹兵还是照着江哲的吩咐做了。
“文达!”江哲唤李通道。
“末将在!”李通走前一步,对江哲一抱拳。
点点头,江哲一边用手比划,一边说道,“知道什么是梯子么?”
“梯子?”李通疑惑得望着江哲的比划,看了良久才看出一些头绪,点头说道,“若是先生所言的梯子只是两根长杆上绑着一些短棍的话,末将知晓了!”
“劳烦你去附近砍伐些林木,做些我口中的梯子,记住,一定要结实!”
“诺!”李通抱拳说道。
江哲转身对曹操说道,“孟德,可否拨给文达五百将士?”
“可以!”曹操点点头,取出腰间宝剑对李通说道,“你领我佩剑去找李典将军!”
“诺,主公!”李通接过曹操的佩剑便去了。
望着易水案上的自己麾下士卒是不停地朝河中丢着树枝、土块、石子,曹操走近江哲,小声问道,“守义,你这是在做什么?”
“孟德不是让我想办法攻下易京么?那么易水便是大麻烦,若是能让其冻结,我等不就能过去了?”
“……这?”曹操心中惊愕,失声说道,“冰层之上,岂能立人?莫要说我等两万士卒,就算是两千,恐怕河中冰层亦要崩解!”
“对!”江哲看了眼曹操,笑眯眯说道,“所以我现在就在做准备!”
“唔?”曹操皱皱眉,显然是不明白江哲的心思,但是望着他那胸有成竹的模样,曹操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而江哲身边的赵云,亦是心中疑惑,只是方才已经劝了江哲一次,只是江哲心中有自己的主意。
半个时辰后,江哲对众将士喝道,“罢手吧!自此刻起,尔等两千人分成两队,每隔一个时辰就要来此,照着方才我说的做,尔等明白否?”
“诺!”两千士卒齐声喝道。
既然看不明白,曹操所幸也不管了,任由江哲调度麾下士卒,不过在他心中,隐隐有些好奇,冰上,当真可以立人么?还是数量如此多的士卒……
可是望着那浅浅的薄冰,曹操摇摇头,心中为此很是担忧。
不说在易水忙碌着的曹兵,我等来说易京之中的公孙瓒。
当公孙瓒闻得两千曹兵来到易水河畔之后,心中着实吃了一惊,还以为曹兵要开始攻城了呢。
但是细细一想,公孙瓒便安心了,莫说易水后的那十余道重战壕,曹兵恐怕连易水也过不来!
但是赶来的关靖,说的话却叫公孙瓒心中又惊又疑惑
“主公,曹操想必是欲等易水结冻之时趁机攻我易京!”
公孙瓒听罢,哈哈大笑,指着城外易水说道,“你非是不知也,易水是会结冻,亦可行人,但是,岂能承受数千亦或者万余士卒?”
关靖听罢公孙瓒言语,倒是也暗暗放下了些心神,只是仍然犹豫着说道,“若是他人领兵而来,我自不会如此惊慌,主公,那江哲此刻便在易水河畔!”
“什么?”公孙瓒心中大惊,随即又惊又怒说道,“此人识破田楷计谋,坏我数钱将士性命,当真可恶!如今莫非又要来害我?”
“田大人有言在先……”关靖叹息说道,“江哲用谋,天马行空,无丝毫痕迹,每每在我等不注意之时便占尽先机,如今其在易水那端,主公亦不可不防!”
听了关靖的话,公孙瓒心中很不舒服,想自己纵横幽州多年,视乌丸、鲜卑如无物,如今对面着一弱冠之人,便心存忌惮,当真是可笑!
“勿要再说了!”公孙瓒一挥衣袖,怒而说道,“若是江哲当真敢领着数千兵马登冰层而来,哼哼,我且看他如何收场!”
“主公……”关靖犹豫得望着公孙瓒愤然离开,心中嗟叹说道,江哲,莫非你当真不知易水冰层易崩么?
如此又过了几日,曹兵每日照着江哲的吩咐往易水丢掷杂物,而公孙瓒,则是每日与妻妾在城中饮酒。
他心中隐隐有个预感,自己命不长远了……
为此,公孙瓒的脾气愈加暴躁,但凡身边之人稍有失误,便喝令拉出仗毙。
从而易京上下人心惶惶。
长史关靖数日欲见公孙瓒,皆被公孙瓒令人拦在门外。
终于在曹操军中只余三日之粮的时候,忧心忡忡坐在大帐中的他却忽然得到了麾下士卒的来报。
“禀报主公,易水……易水结冻了!”
“什么?”曹操面上一楞,随后大喜之色一闪而逝,只见他沉声说道,“冰层厚几何?”
那名曹兵喜色说道,“我等也不知先生使地什么法子……冰层甚厚!”
“呼……”曹操双目精光一闪,起身重重说道,“速速领我前去!”
“诺!”
曹操策马来到易水河畔,见江哲并数百麾下士卒正站在河边,似乎有几名士卒小心地站在易水上,试探着冰层的厚度。
不管满脸的寒霜,曹操急步走到江哲身边,大声说道,“守义,如何?能否立人?”
江哲微微一笑,指着河中冰层的士卒说道,“孟德且看!”
曹操转身看向河上冰层,只见那十余名方才还小心翼翼的士卒,如今在冰层之上疾跑、蹦跳不止。
“小……”曹操将想说出的担忧话语重新咽入腹中,死死得盯着冰层,只见冰层丝毫不动。
“好!”曹操抚掌大笑,对江哲说道,“守义果真有惊天地之谋,待破易京,守义当居首功!”
“不敢当……”江哲微微一笑,拱手对曹操说道,“事不宜迟,孟德可点起兵马,攻入易京!”
“守义所言极是!”曹操望着近在咫尺的易京,眼神中充满了冷峻。
“公孙老贼,我曹孟德来了!”
中平二年十一月初,曹操挥军攻易京……
作为此次的先锋,李典、乐进不敢怠慢丝毫,各自领着三千士卒登上了易水的冰层。
一开始,众人还对脚下的冰层抱有怀疑,但是随着人数的越来越多,而脚下的冰层却无丝毫动静时,他们笑了……
是先生!是先生让冰层变得如此坚固!
六千士卒呼啸着冲向易京之前的战壕,而区区十余丈、三四十米宽的易水再也挡不住曹兵的步伐。
“这不可能!”战壕之中,本想看曹兵凄惨的下场的公孙瓒部将陈焕一脸惊容,“易水的冰层不可能有如此之厚!”
而易京城墙之上的关靖心中也是震惊,错愕地望着河面喃喃说道,“……曹兵竟无一人滑到在冰层之上,这……”
与此同时,江哲身边的曹操也对这个问题很是疑惑。
江哲微微一笑,对曹操说道,“孟德,你且看他们的脚上,是否有些特别之处?”
“咦?”曹操细细看了几眼,犹豫着说道,“好似绑了什么……”
“对!”江哲从身边虎豹营士卒手中取过一物,对曹操说道,“就是这个!”
曹操接过江哲递来的东西,奇怪地说道,“干草?”
“嘿嘿!”江哲从曹操手中扯出一根,淡淡说道,“之所以会在冰层上滑倒,乃是因为鞋底的摩擦力不够,若是用干草绑上,则摩擦力大大增强,自然也就不会滑倒了……”
“摩……摩什么?”曹操一脸错愕与好奇。
“摩擦力!”
“咳!原来会滑倒乃是因为这个……摩擦力不够啊!恩!”曹操望着身边众人看来的目光,装模作样地点点头说道,“守义才识渊博,操佩服……只是……”
“只是什么?”
指指手中的干草,曹操古怪说道,“我昨日听闻守义你将喂养战马的干草皆数领了去,就是用在此处?”
“……咳!”江哲咳嗽一声,正色望着战场说道,“孟德且看,将士们过去了!”
“……”曹操白了江哲一眼,无语地摇摇头。
而身边的数千士卒皆是兴奋地大喝一声。
当真过去了……赵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不停地偷眼打量江哲,心中暗暗说道,这位先生当真可怕……
“既然过去了……”江哲微微一笑,一挥手说道,“李通何在!”
“末将在!”李通急步走到江哲身前,单膝叩地。
“该是你出场的时候了!”江哲温声说道。
李通心中激动得无以复加,虽然作为江哲的护卫也是荣耀地很,但是李通心中更希望自己能上阵杀敌,只是……
望着李通犹豫不止的眼神,江哲笑着说道,“去吧!”
李通一抱拳,恭敬说道,“诺!”
在曹操惊疑不解的眼神中,李通引着近千士卒直往易京城墙而去,带着百余架江哲所说的‘梯子’……
“这……这是何物?”曹操指着离去李通兵马说道,“莫非是用于攻城?”
“孟德厉害!”江哲笑着说了一句,“正是攻城所用,唤作梯子!”
苦笑一声,曹操似乎看到了什么怪异之处,仍然指着李通那队兵马说道,“为何
上边缠着铁索……还有那顶部与中间两条铁索又有何用?”
嘿嘿一笑,江哲神秘地说道,“下章自有分晓!”
Ps:除夕夜……我在码字……一个人……父母出去了……
外面鞭炮声很响……我怎么感觉自己有些悲哀列?
呵呵,开个玩笑,祝大家新春快乐,虎年更牛!
第一二二章 易京之战!
“什么?曹孟德的军队过易水了?”公孙瓒瞪大地眼睛望着面前的传令兵。
“是、是的,主公!”望着公孙瓒凶神恶煞的表情,传令兵明显有些心惧。
公孙瓒猛地抬脚将那士卒踹出几步,愤怒地说道,“给我滚!滚!”
那名士卒不敢在此停留,带着心中的怨恨仓皇跑了出去。
“这……不可能啊!”公孙瓒跌坐在地上,眼神充满着不可思议。
就连公孙瓒的妻妾也不敢在此刻去与他说话,唯恐被他迁怒。
良久之后,公孙瓒起身走向窗边,打开窗户望着外边,吹入屋子的冷风叫他神智一清。
“我公孙伯珪止于此呼?”
在公孙瓒嗟叹的同时,他的部将陈焕却在浴血奋战中,望着无数举着盾牌冲来的曹兵,陈焕口中大呼道,“诸君,死战!诸君,死战!”
城墙之上的长史关靖听闻曹兵踏着易水冰层过了河,内心惊恐不止,江哲乃鬼神耶?否则岂有数千曹兵踏冰过易水而冰层不崩之事?
强按下心中的畏惧,关靖急忙调了三千弓手固守城墙,又派了两千精兵去相助陈焕。
做了这些后,关靖又令人将此事禀告公孙瓒,于是便有了方才那一幕。
一面是士气高涨、疑有神助的曹兵,一面是战战兢兢、心惧不止的公孙瓒士卒,孰强孰弱一看便知。
李典与乐进的六千人马几乎没有碰到像样的抵挡,除开陈焕固守的最后一道重战壕之外,其余的防线几乎是一触即溃。
对面着气势汹汹的曹兵,公孙瓒士卒竟是转身便逃,引得陈焕怒而大喝不止。
若是一名两名,陈焕恐怕是定斩不饶,但是一百两百,陈焕就有些犹豫了,而面对着场中几乎有千余的逃兵……
正在这时,陈焕接受了关靖派来相助的两千精兵,勉强收拢败军之心,固守最后一道重战壕。
只是望着自己麾下士卒颤抖的双手,惊惧的眼神,陈焕黯然长叹一声!
两军激斗在一处,士气极低的公孙瓒士卒节节败退。
“陈焕!”望着不远处的陈焕,李典大声喝道,“我敬佩是个英杰,不忍相害,若是你肯投诚,在我主面前,我定为你辩说!”
陈焕站起,大声说道,“哼!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况且今日胜败还未定,你等休要张狂!”
李典暗暗点头,眼中出现几抹赞赏,举刀说道,“如此,可敢与我一战?”
“如何不敢?”陈焕大喝一声,跃出战壕挺枪直战李典。
乐进喝止欲要放暗箭的麾下裨将,淡淡望了眼李典与陈焕便复身杀向别处。
四千士气全无的公孙瓒军士对阵六千如狼似虎一般的曹兵,如何能挡?早有不少公孙瓒士卒翻身朝易京城墙跑去,可惜的是皆数被城墙上的关靖下令射杀。
“给我杀上去!”关靖急得在城墙之上大喊着,“若有退后不前者,皆杀无赦!”
李典用刀荡开陈焕的长枪,赞赏说道,“武艺不俗,如此身死当真可惜!”
“嘿!”陈焕咧嘴一笑,一枪甩向李典,口中说道,“你可以令麾下士卒将我射杀,如今弃如此优势而与我争斗,当真愚蠢!”
李典猛地一侧身,惊险地避过陈焕长枪,口中大喝说道,“实不忍如此豪杰死于乱战之中,若是你一心求死,那么便死在我的刀下吧!”
陈焕面上一愣,竟是错愕地呆站了数息,随即仰天大笑三声,宏声说道,“我之头颅在此,就看你如何拿去!”
“好!”李典脸色一正,对陈焕一抱拳说道,“如此,李某不客气了!”
“休要客气!”陈焕大声喝道。
两人战了足足几十回合,其中惊险让双方士卒心中激荡不已。
“汰!”李典大喝一声,一刀朝陈焕劈下,但是令李典惊愕的是,陈焕竟伸出左手,猛地抓住李典劈来的长刀,同时右手持枪戳向李典。
“曼成!”乐进大吼一声,眼神中充满了惊惧。
弃刀?还是不弃刀?李典心中转过几个念头,待他拿定主意之时,陈焕的长枪已经触及了李典的胸口……
“……”李典愕然地望着陈焕的枪尖顶在自己胸口上,疑惑地望了一眼陈焕,微笑说道,“……为何不刺下去?”
“为何不弃刀?”陈焕口中隐隐淌下几许鲜血,愣神地望着眼前的对手。
“弃刀?”李典哂笑说道,“刀乃是军士性命,战场之上岂可弃刀求生,如此,我何以服众?!”
“咳!”陈焕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指指腹部渗出的血色说道,“方才我便中了一箭,求生怕是无望,如此才……这是我最后一击,你只需避过,此后我就连站起的气力也无……”
李典摇摇头,一脸淡然。
“咳咳!”陈焕的身子一晃,长枪登时跌落在地。
李典一把扶住陈焕,看着陈焕欲言又止。
“方才……咳,方才是我胜吧?”陈焕失血过多,又因力气用尽,说话有些喘气。
“恩!”李典点点头。
“呵呵!”陈焕微微一笑,挣扎着望了一眼易京城墙说道是,“即便是如此危急,主公还是没有出来……李将军,若是曹使君攻破易京,你可否代我请曹使君莫要过多杀戮?”
“恩!”李典点点头,随后沉声说道,“方才为何不刺下?我早已避过了心口要害……”
望了一眼李典,陈焕嘿嘿笑道,“你以为我不想?与你战了数十……十回合,气力早就用尽了,双手颤……抖如何能……能刺下?嘿嘿,送……送我一程吧!”
李典默然,将陈焕放置在地,望了他左手的血肉模糊,提起地上陈焕的长枪喃喃说道,“如此……走好!”随即李典稍稍别开视线,将手中长枪狠狠刺下……
“噗……”锐器刺入躯体之声。
过了半响,李典犹豫着望了一眼地上的陈焕,只见陈焕双手反握着长枪,脸上犹自存着几许微笑……
“降者不杀!”李典大吼道。
“曼成?”乐进疑惑地走到李典身边,拉住李典沉声喝道,“你在做什么?!”
“额……”面对着愠怒的乐进,李典心中一动,忽然说道,“先生也说过,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此刻公孙瓒士卒士气全无,不若准其投降,也好叫我方将士全力攻城!”
“……先生说的?”乐进犹豫一下,点头说道,“那就这般吧!”
“唔!”李典应了一声,眼神不由望了陈焕的尸体一眼,心中暗暗说道,一击的气力也无么?你且安心去,只要是我李曼成应下的事,绝对会做到!
在易水的另外一侧,曹操望着自己麾下的将士似乎已经攻到了易城脚下,大喜说道,“好!曼成、文谦干得好!”
江哲闻言望了望那边的局势,对曹操说道,“孟德,可派遣一将前去接受公孙瓒麾下降卒!”
“唔!”曹操点点头,眼神一扫周围将军,待看到赵云时心中犹豫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对典韦下令道,“恶来,与你两千士卒,你前去接收公孙瓒降卒!”
“恩!”典韦憨憨地点点头,领了两千士卒去了。
“守义!”望着易京城墙处的战况,曹操犹豫说道,“依守义所见,今日可否攻下此城?”
“唔?”江哲显然有些不明白曹操说这话的心思。
“是这般的!”曹操指着易京解释道,“今日我军中将士得以过易京,一来是借守义之谋,二来便是易京城中公孙瓒与其麾下将士深信我等过不了易水之故,若是我等今日攻不下易京,便唯有鸣金而回,他日若是再来,当无有这般简单了,公孙瓒定会在易水设下重重防御……”
江哲微笑着看着远处的战事说道,“其实若要攻下易京也是不难,孟德只需下一令,除去公孙瓒,其余皆赦免,百姓更是不动分毫,将此令喊予城墙之上守卫……”
“唔?”曹操惊愕说道,“如此有用?”
江哲叹了口气,淡淡说道,“我到如今还无看到公孙瓒身影……”
曹操恍然大悟,面露喜色说道,“各该公孙老贼兵败,诸君,我等也去!”随着曹操的一声令下,数千曹兵缓缓过了易水。
正值李典、乐进攻罢了战壕,抵到易京城下,可是望着高达七八丈的城墙,两人皱眉不止。
就在这时,李通与五百精兵到了,李典与乐进望见李通五百精兵手中的百余架‘怪异梯子’,大喜说道,“原来先生早有定夺!如此我等杀上去!”
李通便令麾下士卒将梯子架上,顺着梯子正好可以抵达易京城墙。
城墙之上的关靖大惊失色,他怎么会不知这梯子用来做什么的?只见他急忙对身边士卒吼道,“将此物与我推下去!”
他想得是挺好的,一旦梯子被推开,不但损了梯子,更是损了梯子上的诸多曹兵,一举两得啊,可惜江哲身为后世人,岂会留下如今巨大的疏漏?
只见一名易京守兵惊声说道,“长史大人,推……推不开!”
“竟有此事?”关靖心中大惊,急步走到城墙边上,用力推着眼前的梯子,正如麾下将士所言,竟是推不开……
关靖忽然望见了梯子顶端的铁索,心中一动,猛地探出头望城墙之下一望,只见十余名曹兵死死地拽着那数根铁索,以至于梯子被牢牢架在城墙之上……
“江哲!”关靖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出自谁的手笔,只有他,只有他才能想出如此方法!
“将此铁索与我砍断!”
“诺!”关靖一声令下,早有身边士卒一拥而上,大力用刀斧砍着梯子上的铁索,可是……
“大人,还是推不开!”将士们错愕地说道。
长史关靖一愣,复身探出身子一看,顿时脸色气地通红,大怒说道,“江哲,你欺人太甚!”
原来不止是顶端绑有铁索,梯子的中端亦有,若是只砍断一处,同样是推不开的……
第一二三章 公孙陨命!
身为治中从事,作为如今易京中除去公孙瓒外职权最高的人,关靖很是忧郁。
不管他与身为别驾的田楷如何不对付,但是如今田楷一死,关靖与他的恩怨自然也是随风飘逝了。
而且隐隐得,关靖还有些羡慕田楷,至少田楷如今什么都不用再管了,而自己,却得无可奈何地继续守着这个烂摊子。
“主公啊……唉!”关靖叹了口气,望着城墙远处那些已经登及的曹兵,关靖感觉心中无比的压抑,就连到了如此危急的时刻,主公也不出来么?
若是主公能与将士们共同奋战,今日胜败还未有定论,可惜……
“镫!”又是一架梯子重重靠在城墙上所发出的声响,关靖咬咬牙,猛地拎起身边一桶火油淋了下去,随即取过篝火中的火把点燃火油。
对面着江哲这种梯子,关靖只能用火油去烧毁它,可是剩下的火油却是不多了……
“将士们,想想城中的百姓,想想家中的妻儿老小,若是被曹军攻破城池,会有什么下场,我等已是退无可退!”关靖一边吼一边握着一柄长刀,身为文士竟与普通士卒一般上前杀敌,不得不令人赞叹一声。
时曹兵已有不少杀上了城墙,李典、乐进身先士卒,握着一柄长刀杀向公孙瓒士卒。
易京城墙上守城弓手如今是两面受敌,一面要杀退攻入城墙的曹兵,一面要放箭阻止城墙下的曹操继续攻上城墙,真是苦不堪言。
不得不说关靖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在他率领下,城墙上的守卫弓手给曹兵造成了极大的损伤,而关靖一次又一次的鼓动激励与身先士卒,均是让麾下的将士们长了几分士气。
正如关靖所想的,若是此刻公孙瓒能在城墙处,今日孰胜孰败,还未可知,可惜就算是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公孙瓒还是没有出现……
正值曹操与江哲带着数千中军踏着易水冰层来到了易京城下,看着纷乱的战局,曹操大声喝道,“公孙老贼不仁,乃至我曹孟德引兵前来,只诛首恶,其余不论,你等放下兵器投降,我自放你等一条生路!”
城墙上的关靖自然也听到了曹操的喊话,大声喝道,“曹孟德,你之言语甚是可笑!我主公孙久居幽州,镇守极北乃是天大的功劳,乃是大汉功臣,你胁迫天子不说,他残害有功同僚,你之罪不可恕也!”
“冥顽不灵!”曹操冷哼一声,指着城墙之上的关靖说道,“此人久助公孙老贼为逆,亦属大恶不赦,何人与我取了此人性命,我必有重赏!其余人等,若是能弃械投降,我曹孟德今日有言在先,必留你等一条生路!”
本来在关靖的激励下抱着必死之心与曹兵战斗的公孙瓒士卒,此刻听罢曹操的话,不禁心中萌动,也是,若是有生路可走,谁会想去寻死?
关靖忽然发现已方的攻势一滞,不少将士面带犹豫面面相觑,大怒说道,“你等且信曹孟德之言耶,莫要等城破之后,悔之晚矣!”
曹操自然也发现了公孙瓒士卒的犹豫,大喜喝道,“我曹孟德在此对天发誓,城破之后,只诛首恶公孙老贼与一帮助纣为虐者,其余人等,一概不究,城中百姓亦是分毫不动,若是有违此誓,神鬼共愤,天地不容!”
在崇尚信誉名声的古代,一个人的名声是尤其重要的,甚至要比性命还要重要,一个人若发下重誓,但是却做不到,不但会让天下人失望,就连自己的部下也会离心。
如今曹孟德对天发誓,当着场中万余人发誓,此誓言何其重也?
“锵!锵!”也不知是谁先弃了手中兵器,随后城墙上下弃械之声陆续响起,久久不绝,不管关靖如何震怒大喝谩骂,亦是遏制不了如今的局势。
“唔?”忽然,曹操身边的江哲似乎看到了什么奇怪的情景……
“守义?”曹操疑惑望了一眼江哲,犹豫说道,“莫非是操之所言不善?”
“不是!”江哲摇摇头,指着易京说道,“孟德,看那!”
曹操一头雾水,仔细盯着江哲所说的方向看了半响,面色古怪说道,“守义让我看什么?”
看不到?江哲疑惑着望了一眼曹操,又转头望向易京城池,只见一道黄光冲天而起,随即消散于四周,莫非是……
“公孙瓒气运尽了!”江哲叹息着沉声说了一句,若不是自己,公孙瓒想来还有一些时日好活,可惜……
“唔……”曹操亦是点点头,真要说话却忽然听到城中大乱,隐隐约约还听到几声‘走水’的呼喊。
“怎么回事?”曹操微微皱起双眉。
“孟德不必担忧!”江哲深深望了一眼易京,淡淡说道,“公孙瓒命绝于此刻!”
“啊?”曹操一脸震惊。
正如江哲所言,一个时常之前,公孙瓒得报曹兵踏着易水冰层到了易京城墙之下,竟是惊地失手将酒盏跌落,一脸的不可思议。
公孙瓒久居幽州易京,岂会不知易水?他原本还抱着看曹兵好戏的心态,如今得闻此报,岂能不惊?
“江守义当真有鬼神之智!”公孙瓒惊声赞叹一句,他早先就得报,曹兵在其军师江哲的吩咐下每隔半个时辰便往易水中丢掷树枝、土块等杂物,如此三四日,但是公孙瓒想破头也想不出江哲到底在做什么?
难道靠着这些杂物就能让易水冰层变得结实坚固不成?公孙瓒感觉十分可笑,他倒是想看看江哲如何能让曹兵过河!
结果是江哲办到了……就在公孙瓒的眼皮底下,让曹兵们踏着公孙瓒认为不能行人的冰层过河了……
原本想看江哲笑话的公孙瓒如今却是满腹的心灰意冷,不管什么都难不倒那个江哲么?
“如此再逃亦是枉然!”公孙瓒喃喃说了一句,深深叹了口气后,斜眼看着望着身边的诸位妻妾,喝道,“我等同饮此杯!”
公孙瓒的妻妾自然不敢不从,均是战战兢兢地举着杯子畏惧得望着公孙瓒。
一口将杯中之酒饮下,公孙瓒望着自己的妻妾大喝说道,“还在犹豫什么?喝!”
见公孙瓒发怒,他的妻妾们慌慌张张将酒饮尽。
“唉!”叹了口气,公孙瓒站起缓缓走向窗边,猛地打开了窗户,顿时一阵寒风卷入屋子,众女一阵哆嗦。
公孙瓒正室刘氏说道,“夫君,外边甚寒……”
“嘿!”公孙瓒凄然地笑了一声,冷冷说道,“死且不惧,徒畏寒乎?”随即猛地抓起墙上的挂剑,‘锵’一声抽出……
“夫君?”刘氏又惊又惧,与其余众女惶恐后退不止。
望着众女的惶恐,公孙瓒大怒说道,“我乃你等之夫婿,我今日身陨,你等岂有不随我同去之理?”
听罢公孙瓒言语,他的正室刘氏倒是平静下来了,端坐在榻上深深地望着公孙瓒,其余众女惊声欲跑出屋子。
公孙瓒几步赶上,将这些妾室尽数砍杀,随即提剑走到刘氏面前,漠然地望着她……
刘氏正了正衣衫,温声说道,“想妾身与夫君相识于阡陌,如今已是二十余载……夫君,妾身先去下边等你……”
公孙瓒虎目微红,手中的握着宝剑指向刘氏,但是却始终狠不下心刺入。
刘氏微微一笑,双手轻轻握住剑身,随即狠狠刺向自己腹中……
“……”公孙瓒放开宝剑,猛地抱住刘氏,眼中满是凄凉。
刘氏嘴角慢慢溢出一丝鲜血,尽力地将手伸向公孙瓒脸庞,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
“抱歉!”公孙瓒握着妻子的手说道。
刘氏摇摇头,随即张开嘴艰难说道,“续……续儿……”
抚摸着刘氏的脸庞,公孙瓒轻声说道,“安心吧,我早已将续儿派出去了……”
刘氏点点头,随即双目慢慢合上……
“啊!”公孙瓒紧闭双目大吼一声,深情望了眼怀中的刘氏,随即将她抱到榻上,盖上被子……
“等我……”公孙瓒喃喃说了一句,随即深深吸了口气,猛地走向屋子中摆置着盔甲的角落,从那边抽出自己的战刀,一脸狰狞地走了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公孙瓒将自已妻儿、姐妹一并杀了,共计三十余人,在身边护卫惊惧的眼神中,他缓缓走向自己的屋子,在内喊道,“取火油来!”
“……诺!”深怕公孙瓒对自己发难,数名护卫对视一眼,匆匆跑去取来了公孙瓒所要之物。
望了一眼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的护卫,公孙瓒挥挥手,叹息说道,“你等……各自逃生去吧!”随即好似苍老是十余年似的,跌跌撞撞返回屋子,拎着那两桶火油……
几名护卫面面相觑,不敢入内,又不忍离开,只好伫立在门口……
深情望着床榻上的刘氏,公孙瓒犹豫着上前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好似想起了些许往事,眼中很是温柔。
良久,公孙瓒眼神一正,起身深深吸了口气,提起那两桶火油泼便整个屋子。
“就凭你曹孟德也想取我头颅?”公孙瓒冷笑一声,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噼啪”引燃,随意地丢在地上。
屋子地面上的火油一遇到火顿时剧烈燃烧起来,一时间熊熊烈火便席卷了整个屋子……
端正坐在榻上,公孙瓒伸手握住刘氏冰凉的手,看向窗外大声喝道,“曹孟德,区区宦官之后,今日……遂成竖子之名!”
喝声之响,就连屋子外的众护卫也听得分明,望着火势已开始蔓延的屋子,那几名护卫口中大呼‘主公’,可惜屋中再无任何声响。
对视一眼,那几名护卫拔出腰间宝剑,眼神一冷,竟是引剑自刎……
与此同时,易京城外的江哲正帮着曹操收编投降的公孙瓒士卒,忽然心中一动,一抬眼好似看到天边划过一颗流星,一闪而逝……
“公孙瓒……陨了……”
第一二四章 江哲之谏言!
“公孙瓒挂了!”江哲如是说道。
“啊?”曹操听罢江哲之言,面上一愣,疑惑问道,“什……什么?挂?挂是何意?”
“咳!”江哲挠挠额头,尴尬说道,“我是说公孙瓒死了!”
“死了?”不顾江哲怪异的表情,曹操面色一变,微怒说道,“老贼如此辱我?竟就这般死了?”
他想求死还需要经过你批准?江哲无奈地摇摇头,淡淡说道,“死者为大……孟德,进了易京,不可伤及无辜!”
“恩,操省得!”曹操沉声应了一声,心中有些郁闷,眼看着就可以杀入易京砍下公孙老贼头颅,没想到那厮竟然自杀了!当真可恶!
就连曹操自己也没注意,为何这般相信江哲说的话,要知道江哲一直都站在他身边啊……
城墙处的战斗也接近尾声,不管长史关靖如何激励士气,弃械投降的公孙瓒士卒越来越多,曹兵已是锁定了胜局。
忽然,身在城墙上的李典眼神中出现了一丝疑惑,因为他看到了城中央燃起的熊熊烈火,好似是一座极大的府邸走水,心中一动,李典大喝说道,“公孙老贼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惊疑不定的公孙瓒士卒望了一眼城中,果然见公孙瓒的刺史府邸燃起熊熊大火,心中很是愕然,面面相觑,犹豫不定。
乐进见此心中大喜,重重怒喝说道,“尔等要与公孙老贼共同赴死不成?”
听罢乐进的话,城墙之上的公孙瓒士卒心中猛地一惊,连忙丢下手中兵器,退到两旁跪倒在地。
“主公?!”犹自做困兽之斗的关靖惊愕地望着城中刺史府邸火起,心中黯然,喃喃说道,“主公,你如此叫我等……我等在此拼死究竟为何?主公!”
最后两字饱含怒气……
身边的士卒犹豫着上前说道,“长史大人……我等……不若……”
“住口!”关靖怒喝一声,眼神冷冽让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长史大人!”一名浑身浴血的裨将喃喃说道,“城中刺史府邸火起,想来主公……主公也是凶多吉少,我等……我等在此还拼死做得什么?”
“……”关靖望了那裨将一眼,见他身上无一处完好之处,心中很是不忍,叹息说道,“听闻君子使他人陷于危难之际,必当患难与共!若是主公身陨,我等岂可独存?”
言毕环视一眼众人,竟是孤身一人杀向李典、乐进,其身边数十公孙瓒士卒对视一眼,大喝说道,“我等岂是贪生怕死之人?”言毕紧随关靖之后。
“此人倒是忠义!”乐进暗赞一句,领着百余名曹兵上前迎战关靖。
战不数合,乐进一刀砍在关靖肩膀,一脚将他踹到在地,叹息说道,“公孙瓒想来已死,你为何不降?”
“降?”关靖凄然一笑,铿锵说道,“若无主公提携,我仅为一小吏尔!背其不义,勿要多说!”说罢闭上双目,再不复言。
“真乃壮烈之士!”乐进点点头一声赞叹,手中的刀狠狠落下……
关靖一死,公孙瓒一方在无半点抵抗之力,只见无数公孙瓒麾下士卒纷纷丢弃手中兵刃,低下头颅跪倒在地。
李典与乐进立刻打开城门,迎曹操入内,期间无一人上前阻拦。
“多亏守义,否则操不得进此门也!”曹操得意地与江哲走入易京城门,因为此次是踏着易水冰层而来,就算是曹操与江哲,也不曾骑马。
“呵呵!”江哲笑着摇摇头,随即正色说道,“孟德,乃是多亏了诸位将士用命,哲何足道哉!还有,孟德不可忘却方才誓言,入城之后定当要约束将士,不得造次滥杀无辜!”
曹操深深看了江哲一眼,心中叹服说道,“守义真乃诚诚君子,能得守义之助,操幸甚!”
就在两人说话间,李典与乐进急步到曹操身边,叩地喝道,“主公,我等不辱使命!”
“曼成、文谦请起!”曹操望着两将一身浴血盔甲,急忙将其扶起,大笑说道,“军师言此次多亏你二人与将士们用命,操才得以进此城门,哈哈,操谢过!”
万分感激地望了一眼江哲,李典与乐进被曹操一赞,顿时感觉心中暖意顿生,浑身的创伤好似皆数不痛了一般,大声回道,“主公与先生廖赞,我等不敢当!不敢当!”
“哈哈哈,你等也不必自谦,操随后自有封赏!”曹操不顾两人身上的血污,拍着两人的肩膀,随即正色说道,“约束将士,勿要为祸易京,否则操失信也!”
李典与乐进心中一凛,大喝说道,“请主公放心,若有一人敢滥杀无辜,我等定会重处!”
“好!”曹操点头正色说道,“如此便交与你等二人了,勿要忘记派些将士安抚百姓!”
“诺!末将领命!”李典、乐进抱拳喝道,随即手一挥,引着麾下士卒前去城中安抚百姓。
“唉……”曹操叹了口气,与江哲并步走在易京之中,期间他叹息说道,“不想我等此来折了如此多将士性命,当真……唉!我将它们带入战场,却是带不得它们回去……”
见曹操提起此事,江哲也是稍稍一皱眉,沉默良久方才说道,“孟德若是心存愧疚,可将战死的将士家眷好生赡养,免去其后顾之忧!”
曹操闻言一愣,犹豫说道,“操是欲如此,可是若是这般,需折钱无数,这……”
“呵呵!”江哲微微一笑,叹息说道,“孟德,钱财岂会比人命重要?”
曹操心中一惊,连忙说道,“是是是……回去操定会下令将战死的将士家眷赡养,不管耗费多少财物,守义可以安心!”
看着曹操一脸苦色,江哲失笑说道,“孟德勿慌,若是按着哲所述行事,自不会耗损多少钱粮!”
“哦?”曹操一脸疑惑,停下脚步望着江哲,待望见江哲一脸成竹在胸,笑着说道,“想来守义是心中早有定夺,哈哈!如此徒然叫操心急,当真不够意思!”
不够意思?怎么连你也学我口气?江哲一脸古怪之色,咧咧嘴说道,“其一,哲寻思将战死的将士追封为烈士,于许昌外侧城墙内壁,雕刻其容貌,视为荣耀!”
“烈士?”曹操心中一转念,缓缓点头说道,“可以,于城墙处雕刻其人……也可!还有呢?”
“其二,烈士家眷享有一些特权,一,若是家中再无别的男子,或是子女皆幼,每月可在官府领取一定数量的钱财,直到家中子女长至十六!二,逢年过节,官府会发于此些家眷一些钱粮肉食,以示不忘,亦可稍稍减轻其家中思念之情!三,许昌城中官府名下商铺行业若是欲招人手,其可被优先录取!四,每户可得许昌附近良田若干,不过不得买卖!”
“厮……”听了江哲的话,曹操竟是倒吸一口冷气,一脸惊色望着江哲说道,“如此丰厚?”
江哲撇撇嘴,淡淡说道,“这些可是将士用性命换来,岂有丰厚之说?若是孟德按此行事,日后必不忧兵源!”
“如此也是……善!”曹操点点头同意了江哲的话。
微笑着望着曹操,江哲继续说道,“三……”可是说了半截,他却懵然止住话语,犹豫了一下方才说道,“这个暂时就算了吧!”
“何事?”曹操顿时就有些疑惑了,他感觉江哲说的极为精辟啊,只是耗费的钱财……不是一般的巨大……
“读书!”江哲叹息说道。
“读……读书?”
“对!”江哲应了一声,环望四周,忽然指着远处的一队曹兵说道,“孟德,何人为其统帅?”
“他们?”曹操望了远处一眼,犹豫说道,“似乎是曼成吧……”随即他懵然看了江哲很是无语的表情,心中一动,改口说道,“是将军!”
孺子可教!江哲笑眯眯地望着曹操说道,“那么若是将军身陨呢?”
曹操此刻才明白江哲的心思,朗朗笑着说道,“自然是副将!若是副将身陨,以此类推!”
“善!”江哲小小赞了曹操一句,随即正色问道,“若是一队军,只剩伍长,如何处之?”
“自然是最强之伍长任职!”曹操理所当然说道。
“那么……”江哲望着曹操,淡淡说道,“作为只传承命令之用的低级将领,是否有带领这五百人的能力呢?战事可不单单只靠勇力!”
曹操心中一凛,皱眉沉思不语。
“孟德!”望着沉默思考的曹操,江哲追问道,“最强的军队为何?”
曹操猛地抬头,吭声说道,“上行下效,令行禁止!”
“换而言之就是不思个人、无有思想的军队,是否?”
“这……”曹操犹豫了。
“那么最坚韧的军队为何?”
“最坚韧的军队?”曹操一脸惊讶,连声问道,“何为最坚韧?”
江哲望着天边,淡淡说道,“拖不垮,打不烂,不论何等危境,均能凝起斗志再战!”
“这……”曹操一脸惊色,失声说道,“天下岂会有如此军队?”
谁说没有的?红星照耀下的八路军是开玩笑的?江哲撇撇嘴。
“孟德可曾听过一句,‘时势造英雄’、‘出身不论贵贱’?”
曹操楞了一下,哂笑说道,“若论出身,操只宦官之后,为他人所看轻,唯有守义真诚待我……只是操实不明守义欲要说什么,守义不妨直言!”
“行!”江哲点点头,对曹操说道,“既然论英雄不分出身贵贱,那么我等麾下的将士呢?若是有一对胞泽兄弟,一人为樵夫所养,一人为大儒所养,二十年之后,何人成就为高?”
“自然是大儒所养那人!”曹操撇撇嘴。
“为何?”
曹操顿时傻眼,良久才说道,“这个……耳闻目染……以至于……”
“对!”江哲点头说道,“若是樵夫收养的那名孩童,被哲之泰山蔡大家所收养,又如何?”
曹操心中一凛,正色说道,“自然是……”说了半截,他感觉自己似乎有些明白了江哲的意思。
“乃是因为那名孩童被樵夫所收养后无有机会而已,人的经验来自书本,来此周边……”
“守义的意思是……”
江哲微微一笑,望着远处的曹兵说道,“最可怕的军队不是没有思想的军队,而是有思想、但是却思考同一件事的军队!孟德,我代志才请你普及学堂于治下……寒门!”
第一二五章 江哲之谏言!(二)
话说曹操攻下易京,远在界桥围剿黑山黄巾的袁绍却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没有想到曹操能如此迅速地解决公孙瓒。
易京乃是公孙瓒居地所在,竟是一日两日就能攻下的?但是望着曹操令人星夜送来的捷报,袁绍又不能不信。
时袁绍麾下谋士、功曹从事郭图曾对袁绍进言,欲要袁绍坐看曹操与公孙瓒拼得两败俱伤,然被袁绍大怒喝出,“彼乃是前来助我,若是如此对待,岂不是叫天下人耻笑我袁本初恩将仇报?”
而袁绍身边别驾田丰,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最终摇头而退:冀州刚定,幽州方得,与曹操交恶,甚为不智!
值曹操攻破公孙瓒界桥大营时,袁绍亦欲派兵与曹操同往,可惜黑山黄巾张燕很是难缠,竟是趁袁绍疏忽之际,竟然引兵偷袭袁绍,还烧了袁绍军中的粮草无数。
面对着曹操时时传来的捷报,袁绍很是恼怒,将颜良、文丑从冀州邺城调来,令麹义为帅,此二将为先锋,进剿以张燕为首的黑山黄巾。
中平二年九月末,袁绍与黑山张燕相距于朝歌。
黑山黄巾不同于一般流寇,想来能与占据长安的白波黄巾并称,自然有他的道理。
袁绍令颜良文丑猛攻十余日,皆不得入。
时黑山黄巾之中有一人唤作陶升,自号‘平汉将军’,被袁绍麾下田丰设计诱出生擒。
袁绍言其利益,取下承诺,乃是收服了此人,然仍令他返回黑山黄巾黄巾之中,以为细作。
中平二年十月初,黑山黄巾首领张燕引兵偷袭袁绍,入夜,陶升密令心腹通报于袁绍。
得到此报,袁绍部下冀州别驾田丰设下埋伏,至使张燕大败,只余下十余骑仓皇而走。
经张燕此败,黑山黄巾士气大降,陶升又暗暗令心腹之人传播谣言,至使黑山黄巾军中人心惶惶。
中平二年十月中旬,袁绍在朝歌鹿场山苍岩谷围攻黑山军五日,得黑山黄巾之中叛徒陶升相助,里应外合大败张燕。
其后,袁绍屠其屯壁,滥杀无辜,死者竟有数万人。
事后,袁绍册封陶升为建义中郎将,以表其功。
在冀州、幽州占据两地,为祸甚久的黑山黄巾终于落幕,二十余万黑山黄巾并四十余万惶急家眷均为袁绍打散编入各地。
同时,袁绍遵田丰计策,实行连坐之法,若是跑一人,则屠十户,若是跑一户,则屠一村。
严令之下,骁勇的黑山黄巾不敢再行造次。
至于黑山黄巾首领张燕,至那败之后,隐姓埋名聚万余心腹离开冀州,前往并州,多次击败袁绍围剿之兵。
此后数年,袁绍坐拥冀、青、幽、并四州,拥有几十万军队,野心愈加又兼与曹操反目,两人相斗于官渡之时,张燕为江哲说动,率五万士卒前去相助曹操……
恩,言归正题,袁绍这边方才解决黑山黄巾,却忽然得报曹操那边攻下了易京。
这还得了?袁绍立马与颜良、文丑并八百骑兵,星夜启程赶望易京,途中,还一直在考虑,究竟要给与曹操多大的好处,才能使得他与自己都满意,只要不是那个就好……
话说幽州马场之中,仍有公孙瓒遗留下的万余匹良马,只不过是未曾训练而已……
而就在袁绍心急如焚的时候,江哲又在做什么呢?哦,他正在望着这些马匹!
易京城外百里处一马场……
“哇哦!”江哲眺望一眼远处,只见马场之中马匹成群,观其模样,想来都是上等好马。
既然是上等好马,江哲就有些心动了,望着同样心动不已的曹操,他嘿嘿一笑。
曹操眼角一抽,深知江哲为人的他如何会不晓得江哲会说什么?
果不其然,只见江哲缓缓说道,“好马啊……万余匹啊……”
曹操心中也是瘙痒难耐,又不想给江哲笑话,良久之后才重重哼了声,“恩!”
古怪地望了眼曹操,江哲自然看出了曹操眼中的渴望,徐徐笑道,“若是能得这万余匹好马,平定天下……啧啧!”
“……”曹操挠挠头,内心很是挣扎,犹豫说道,“不若我与本初商量一番,为了助他,我等折了如此多将士性命,得此一半以归我等,不过分吧?”
“啊?”江哲听罢曹操的话,一脸无语说道,“一半?那另外五千匹呢?”
“另外五千匹自然……自然……”曹操自然了半天也没自然出个什么来。
若是五匹、五十匹,曹操一句话也不会多说,就算五百匹,他犹豫一下也不会怎么着,但是对面着五千战马的诱惑……
嘿嘿一笑,江哲诱惑说道,“我们独吞吧!”
“好……咳!我是说要好好考虑一下……”
江哲无奈地摇摇头说道,“还考虑……”他话还没说完,只见一名曹兵匆匆跑来,大拜叩地。
“报!冀州刺史袁大人欲见主公!”
曹操心中一凛,沉声说道,“他……此刻在何处?”
“启禀主公,袁大人领千骑星夜而来,此刻正在易京之中。”
曹操与江哲对视一眼,又望着远处的战马,心中犹豫不定。
江哲微笑着摇摇头,对传令兵说道,“你先回去禀告袁绍,就说……就说我与孟德正在视察军中伤亡之将士,片刻之后便至!”
传令兵看了曹操一眼,见他点点头,抱拳说道,“诺!那小的便先回了!”言毕策马而返。
“本初如此焦急而来,想必也是为了此些……唉!”曹操叹了口气。
江哲蹲在地上,伸出手扯了一根地上的枯草,复身站起,淡淡说道,“孟德,一山不容二虎,你与袁本初迟早有一战!”
曹操沉默良久,方才叹息说道,“是,操知晓!只是,操不想此日来得如此之快……”
“哼!”江哲轻哼一声,喃喃说道,“孟德可知我为何书信与你,劝你袁绍讨伐公孙瓒!”
曹操顿时一脸错愕,深思半响说道,“不是为了那三千……额,抱歉,抱歉,操失言,哈哈,守义勿要见怪!”
无语地白了曹操一眼,江哲沉声说道,“就算我等不帮袁绍,袁绍一样可以平定公孙瓒,只是甚是耗费时日!”
曹操疑惑地望着江哲,静静地等着下文。
望着南方,江哲缓缓说道,“孟德,你之志向乃是平定天下,使得天下无有纷争,而我,仅仅只能做些尽所能及之事……”
“呵!”曹操摆摆手,朗声笑道,“非守义,操不得进易京!”
江哲摇摇头,望着曹操说道,“所谓力所能及之事,便是尽我之力让天下百姓能有个安居之地,如此一来,与你之志向大同小异……前些时日,乃是黄巾乱天下,那么如今呢?便是诸侯乱天下!”
“……”曹操心中一惊,勉强笑道,“那操可也算一名诸侯?”
“如此一来,天下的诸侯皆是我等敌手,那么,孟德兴许心中会有疑惑,为何我要相助袁绍?实言说与孟德,此战一来是为练兵!如今你之麾下诸军,优劣参杂不齐,而战场则是最好的测试,优胜劣汰……此战能活下来的,皆是我等日后军中骨干!”
直说得曹操面上一愣。
“再者,哲从一开始便没有将那三千亦或是四千战马放在心中,我想要的便是幽州所有的战马……可惜出乎我的意料,战马实在是少……”
“如此还少?”曹操一脸古怪地喃喃嘀咕一句。
“万匹就万匹!”江哲沉声说道,“若是我等不带走,岂不是眼睁睁看着袁绍将其收为己用?在明晓得日后会敌对的情况下,如此孰为不智!另外……”他偷偷看了曹操一眼,轻声说道,“早前我与奉孝、志才三人商量过,此刻想必……他们已是将所占之处钱粮、战马、辎重悄然运往许昌了……”
“……”曹操心中大震,错愕半响才伸出手指点点江哲,一脸哭笑不得。
“一并地削弱他人不如使自己变得更强,此战之后,孟德可趁袁绍无力外图之际,先取徐州,再图关中,南攻荆州……咳,那是以后的事了,如今且来问你……”江哲沉声说道,“此万匹战马,你想要亦或是不想要?”
曹操犹豫着看了一眼江哲,见他脸上无半分笑意,点点头重声说道,“我要!”
“好!”江哲抚掌笑道,“既然如此,此后之事便交与哲吧,孟德请,我等再去会会四门三公的袁本初!”
“守义请!”曹操点点头,与江哲并行几步,忽然眉头一皱,疑惑说道,“那……那见了本初,此事操如何分说?”
江哲淡淡一笑,轻声说道,“一切皆交与我,孟德只管做出一副愁眉不展之态便可!”
“这……”曹操听了愕然,随后便是苦笑不得,心中暗暗说道,我曹孟德何来有愁眉不展之时?
“哦,对了……”走了几步,江哲停住脚步,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曹操,咳嗽一声说道,“主公,我等可否先立下约定……”
曹操猛地止步,又惊又喜得望着江哲,连声说道,“主……约定?何来约定之说?不不不,只要是守义说的,操一并应允!”
“当真?”
“我曹孟德一言九鼎!守义大可放心说来!”“如此甚好,那么我们的约定就是……”江哲淡淡一笑,搓搓手讪讪说道,“好处大家得,黑锅你来背……”
曹操:“……”
第一二六章 大黑锅曹操……
话说当日曹操与江哲回到易京,进了城中一处宅邸,这宅邸原本是城中逃亡富豪所居,因闲置而被曹操征用为临时住地。
而曹操与江哲走入这处宅邸大厅,却发现袁绍早早已经在那了,来回踱步、皱着眉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而袁绍的身边,伫立着两名身材魁梧的大汉,观其仪态,显然是行伍中人。
曹操与江哲对视一眼,上前抱拳说道,“本初兄,别来无恙!”
“孟德?”袁绍猛然回头,暗暗撇了曹操身边的江哲一眼,这才展颜抱拳对曹操说道,“孟德……额,方才……方才我进了易京,却四处寻不见你,呵呵……”
“哦……”曹操遵照江哲方才说的话,勉强笑着说道,“操不知兄今日来至,不曾远迎,赎罪赎罪……至于方才,唉,方才操去了一趟军营,望着手底下的将士们……唉,操将他们带来,却不能安然将他们带回,心中甚是羞愧……”
“额?”袁绍面上一滞,似乎有些尴尬,勉强说道,“孟德高义……绍谢过!”
江哲唤过府邸中一名下人,让他再去准备一些茶水,随后笑着对袁绍说道,“袁使君一路前来相必甚是劳累……不过要辜负使君好意了,公孙瓒……呵呵!”
袁绍张张嘴欲言又止,随后尴尬得说道,“呵呵,我也不曾想到公孙老贼如此不经打,这般轻易就丢了性命……”
“不!使君大人廖矣!”江哲摇摇头,正色说道,“非是公孙瓒无用,而是我等麾下将士用命,使君大人若是去我军中走一遭,便不会这般说了……”
“守义!”曹操皱着眉头说了一句,随即甚感抱歉得对袁绍说道,“本初勿怪,守义他是……”
“我明白,我明白!”袁绍点点头,张张嘴对江哲说道,“此次我得以击败公孙老贼与黑山黄巾贼子,多亏了孟德与守义与你等麾下诸位将士,绍在此谢过!这般吧,战死将士的抚恤皆数由我等代为支付,如何?”
“这……这……”曹操皱皱眉,显然犹豫不决,但是江哲却在此刻出言说道,“这倒不必,我主日前答应前来援助使君大人,一来是念及使君大人与我主往日的交情,二来则是为了四千战马的酬劳,虽然是万万没有想到此行为折损如此多的将士,但是我等既然早已说了将士战死的抚恤皆由我等自行交付,那么便由我等自行交付!”
“这……”袁绍张张嘴,被江哲说得脸上很是尴尬,良久才犹豫说道,“那……那不知你等欲求些……不不不,那我等有何效劳之处?”
“唉!”江哲重重叹了口气,摇头对袁绍说道,“不必了,大人,哦,对了,明后日我等便回去了,若是时日久了,怕是不好……”
“不好?”虽然袁绍现在是十分希望曹操与江哲等人带兵早日离开幽州,但是如今被江哲一说,反而有些尴尬,好似自己内心的想法被江哲所看穿一般。
“守义何来‘不好’之言?”
“呵!还有什么!”江哲一声苦笑,凄然说道,“若是再不离去,待我等回到许昌之时,将士的尸体皆数腐烂,那么死去将士的家眷连他们至亲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情何以堪?”
“啊?”袁绍吃了一惊,瞪着眼睛错愕说道,“这……死去的将士不曾掩埋或是火化么……”
“使君大人!”江哲叹了口气,摇头对袁绍说道,“我等麾下将士皆数是兖州、豫州人士,若是掩埋在幽州……死后都不得以归故土,何其悲哀?若是火化,那么将士的家眷岂不是连他们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当日出征之时,我等将他们带来,就算如今他们战死在幽州,我等也定要将他们带回去!”
听罢江哲之言,袁绍面上阴晴不定,沉默不语,良久才疑惑问道,“听闻你等……咳!听闻战死的将士有万余,若是要全数将他们带回,不知你守义准备用何物载运……尸体……”
“唔!”江哲听了此话好似楞了一眼,不是很肯定得转头对曹操说道,“主公,军中的运粮马车应该够了吧?”
“啊?”曹操心中很是想笑,苦苦装出一副哀愁的脸色,犹豫说道,“车是够……可是马匹不够呀,我等总不等将所有的马匹都用于载运将士们的尸体吧?还有粮草呢!”
“无妨无妨!”袁绍闻言一笑,大手一挥说道,“当日四千战马之约,我等只交割了千余,还有三千之数,不如就克日交割,也好……”
“那如何使得?”江哲打断了袁绍的话,大声说道,“那是上等的战马,乃是我主留着组建骑兵以征讨不臣逆贼所用,唉,十万将士伤亡过半才换来这来之不易的四千战马,何其不易?若是累毙在途中,让我等如何向死去的将士们交代?”
说完,江哲一转身,猛得给了曹操一个眼神,立刻心领神会的曹操虽是看着江哲的表情心中好笑得很,但还是不失时机得长叹一声。
“这……这样啊……”袁绍听闻此言,面上很是犹豫,在大厅中踱来了几步才犹豫说道,“听说幽州还留有公孙瓒遗留下的马匹……若干……若是孟德与守义不弃,除开那三千战马,载运将士尸体的马匹我也拨与你等一些……如何?”
哼!你倒是大方得很!江哲暗暗撇嘴,表情也很是犹豫不决,深思片刻正色说道,“不妥,既然我主早先便承诺以四千战马出兵相助,如今再得使君大人……知情人倒是还好,若是日后天下人不知缘由,认为我主出尔反尔,见利忘义,那该如何使得?岂不是因小失大?多谢使君大人好意,想来如今已近年关,时为寒冬,尸体腐烂不易,就让我等麾下将士们再辛苦一下,将同泽的遗体运往兖州就好!”
“守义!”袁绍皱皱眉,心中说道,若是真的如此,就怕天下人要说我袁本初过河拆桥了!
“孟德,守义,此乃是我一点心意,说起来我也甚是愧对孟德,孟德……”
望着袁绍复杂的眼神,曹操低下头暗暗发笑,表面上却好似犹豫不决一般。
“孟德!”袁绍几步走到曹操面前,拉着他的手说道,“孟德莫要使绍为难啊,若是孟德不允,绍恐怕日后心中有愧,不得安生啊!”
“那……”曹操犹豫着看了一眼江哲,轻声说道,“守义,既然本初都那么说了,我等也不好……”
“主公!”江哲瞪着眼睛打断了曹操的话语,大声说道,“马匹虽是贵重,又岂有声望重要?若是日后天下人误会主公,又待如何?”
“不会不会!”袁绍摆摆手,笑呵呵说道,“此是只有我等知晓,他人又如何会得知?若是孟德犹豫……好!我袁本初今日对天发誓,今日之后,再不提此事,若有违背,天地不容!”
“本初不可……唉!”曹操一声长叹,犹豫说道,“操应了便是,本初何必如此?”
“无妨无妨!”袁绍摆摆手,转身对江哲抱拳说道,“不知守义……”
嘿嘿!江哲一声暗笑,面上却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曹操说道,“日后若是天下人误解了主公你,我却是不管了!”
曹操恰到好处得露出一幅很尴尬的表情。
“呵呵!”袁绍笑了一声,对江哲说道,“如今就是还不知守义是否估算出需要多少匹马来运载将士们的遗体?”
“恩,既然这样,让我算算,一辆马车运十名将士遗体,万余将士便是需要千匹……”
袁绍点点头,虽是心中痛惜亦是无可奈何。
“再加上近两万重伤难以行走的将士们,一辆马车运载十名将士,那就是两千,那么现在就是三千了……”
袁绍咽了咽唾沫,神情开始有些不自然。
“剩下的就是战死将士们的盔甲兵器,以及我等缴获的公孙瓒麾下士卒盔甲兵器,哲粗粗算了算,需要五千马匹……”
嘶……袁绍猛得倒吸一口冷气,连忙说道,“为……为何这……”
“唉,这也是无有办法啊!”江哲重重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当日我等带他们来的时候,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是各自家中的顶梁柱,或是为人子,或是为人夫,或是为人父,如今他们战死他方,我等总要将其遗物带回,也好叫他们家中至亲能有个想念之物啊!使君大人想必也能理解吧?”
“这……这……那为何还要带上公孙瓒士卒的盔甲武器?”
“使君大人岂是连这也不曾想到?”江哲一脸凄然,摇头说道,“乃是他们命丧之处也!”
“……”袁绍面上一阵抽畜,惊疑不定得盯着江哲,却愕然发现江哲眼中的悲情,心中戚戚不已。
“哼!”就在袁绍还未来不得答复江哲之时,他身后忽然传出一声冷哼,随即便有一人冷笑说道,“若是这般算法,若是再加上尔等押运的辎重,粮草等物,岂不是需要万匹好马?阁下真是好大的胃口!”
江哲朝着说话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说道,“这位是?”
“在下颜良!”袁绍身后其中一位将军模样的人开口说道,“我身边这位便是我义弟文丑,久闻江守义君子之名甚久,今日一见,哼哼,大失所望!”
江哲微微一笑,指着颜良说道,“久仰两位将军威名……诶,似乎我等见过面吧?”
“唔?”颜良错愕说道,“我等何时见过面?”
“有呀!”江哲冷笑着说道,“就在当初两位将军被三千白马义从所迫之时……”
“你!”颜良、文丑脸上涨红,大怒喝道,“你安敢欺我等?”
“我欺你等?”江哲冷笑一声,怒然转身对曹操说道,“主公,我早就说过,我们早日离开此地便是,如今……哼哼!”
曹操望着江哲神情激动,险些失声笑出,强忍住笑意,沉默一下,起身对江哲说道,“守义说的是……此些事我等自己想些主意吧,走!”随即对袁绍一抱拳说道,“本初,告辞!”
这……在袁绍犹豫惊愕的眼神中,曹操与江哲猛然向门外走去,但是心中转念一想,却暗道不好,孟德乃是在自己为难之际来救,出兵十万之巨,伤亡数万将士,此情何其巨也!若是让他们如此离开,日后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误以为我袁本初乃是过河拆桥之人,这……这岂不是要被天下人所看轻?
“孟德……孟德止步!”袁绍连忙喊住已走到帐门口的曹操,狠狠心咬牙说道,“乃是我御下不严,守义,我在这里向你赔罪了,此事……此事也易……也易……区区八……”
“什么?八千战马还不够?”江哲猛的转过头,惊愕得看着曹操大声喝道,“袁使君如此大度要予我等八千匹马,主公你竟然还说不够?莫非除去那三千战马之外,主公还欲让袁使君将幽州的马匹全数给我等不成?主公啊,这也太过了!太过了!”
“不……我……我什么都没说呀?”我方才什么都没说呀!曹操比江哲还要错愕,弱弱说了一句,而且在心中,他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黑锅……真的要让我背啊……
守义……你太不厚道了……
第一二七章 幽州章节收尾!
话说当日李典与乐进来到易京向主公曹操汇报军中将是们的事情,却错愕得发现主公曹操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曹操自然也看到了李典与乐进诧异的眼神,面上出现几分尴尬,昨日对曹操来说真是一个难以忘怀的日子……有史以来,曹操从来没有那样的尴尬过……
曹操都不知道昨日自己是如何回的住地,只知道自己在袁绍与颜良文丑惊愕、甚至是不敢相信的眼神中狼狈而走……走得好不尴尬。
“守义,你真是害惨我了!”曹操捂着额头,无奈地说了一句。
李典与乐进面面相觑,均不解其意。
不过曹操的大黑锅总算没白背,袁绍虽然是心中痛地滴血,但还是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与江哲签订了‘不平等’条约……
第一,袁绍势力与曹操势力‘互不侵犯’。
第二,袁绍势力向西,曹操势力向东,天下未定之前不可妄动干戈。
第三,双方互通有无,开通关隘,不得单方面提高税收。
第四,若是一方受其他势力攻击时,另外一方需无条件援助;若是一方讨伐其他势力时,另外一方可按当时情形、可派可不派援兵!
这四条看起来好似是十分公平,其实不然,一来,那一万三千余匹战马根本就没有记载在此条约之中,也就是说,日后对于此事,袁绍根本就是无从说起!
其二,江哲与袁绍签下这个约定的心思根本就没有抱着与袁绍结盟的意思,他很明白,日后曹操攻破了徐州,灭了吕布之后,袁绍与曹操渐渐就会反目,这个条约与其是说给曹操与袁绍听的,还不如说是用来忽悠天下人的,至少江哲与日后得知此事的田丰等人,心里那是明白得很!
中平二年十一月末,曹操令李典与乐进齐集军队,准备离开幽州返回豫州许昌,而如今因为公孙瓒身陨,成为东道主的袁绍不得不出来送送曹操。
话说现在的曹操似乎连袁绍的眼神都不敢对视,生怕看到袁绍眼中的哀怨……虽然他心中是喜滋滋的,任谁平白得了万匹好马都会如此,虽说那些战马还是未经过训练的不合格品……
而相比曹操,袁绍就要郁闷得多了,他昨日一夜未睡,竟然是在细细推敲江哲所说的吧,这时他才惊愕得发现,早在曹操唉声叹息得进来的时候,自己就已入了江哲圈套了!
因为袁绍自幼与曹操为伴,深知曹操性格为人乐观、胆大包天,何来又哀声叹气之时,而大概江哲就是因为看准了这一点,才引诱袁绍出言发问,以达到他心中的目的……
“不想江守义不光擅长出谋划策,竟然还善于攻人心计,一步一步用言语挤掠我,使得我从无反口……孟德,从小到大,为何都是你能赢得他人的认可?”袁绍站在城门之下,静静地等着曹操与江哲,因为他还有一句话未曾对江哲说。
“主公!”袁绍部将颜良匆匆来至袁绍身边,指着远处的人群说道,“那曹孟德与江守义来了!”
微微一皱眉,袁绍沉声说道,“那万匹……万匹战马是否已交割完毕?”
“……是的,主公!”颜良一抱拳,很是犹豫得说道。
袁绍方才提起那万匹战马的时候,忽然就猛得感觉自己心中一痛,好似用一柄钢刀刮着自己心口一般,很是痛苦!
曹操与江哲两人走了队列前端,自然老远就看到了城门下的袁绍,只见曹操面上一苦,犹豫了半响才上前抱拳对袁绍说道,“本初……别来无,啊不,昨日之事实不是……”
“咳!”江哲在旁猛得一声咳嗽,顿时就把曹操那半句话又重新咽回肚子中去了。
深深地望了几眼曹操,袁绍微微一笑,抱拳回理说道,“些许……些许小事何足挂齿,不过是区区万匹战马么,孟德不必见外……”
袁绍这句话不说还好,说了曹操更加尴尬难当,苦笑着站在那里。
“孟德!”袁绍唤了孟德一声,指着身边颜良说道,“听我麾下颜良将军说,那万匹战马已尽数交割你营地之中,孟德,是否如此?”
曹操看了颜良一眼,自然看出他眼中的极度不满,想想也是,若是袁绍得了那万匹战马,若是要组成一支骑兵,那么作为统帅的自然就是颜良与文丑两兄弟的其中一人,如今可好,什么都没了!
“本初……这个,额,确实有此事……”曹操被袁绍几通话说得有些羞愧难当,生性豪爽的曹孟德何曾取过半寸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幼年的曹操虽然是做了许多荒唐的事,但是他从来就没有拿过半寸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为何他不取?不是因为他清高,而是因为曹操有信心,以后自己会得到更好的!
曹操与袁绍认识了十年有余,至曹操十五岁跟随其父曹嵩去洛阳的时候,就结识了洛阳城中的‘太子党’,袁绍、袁术等人。
相对于袁术的傲慢自大,曹操更情愿与袁绍在一起。
曹操是宦官之后,袁绍是家中庶出,说得难听点便是私生子,经历了太多外人的看轻,相似的心绪让曹操与袁绍成为了知己。
弱冠之龄之前便去城中花苑喝花酒,目的仅仅是为了见识见识何为喝花酒;城中有人娶妻时两人还带着几人恶仆前去抢婚,目的仅仅就是为了两人的一个赌约,赌那女人是否漂亮。
两人所行虽然也属做恶,自然是荒唐无比,但是曹操与袁绍均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相同的经历,相同的身份,让曹操与袁绍越走越近,如此已有十余年……
但是此刻,袁绍第一次心中涌起了一种情绪,那种情绪名叫嫉妒!
为何从小到大,曹孟德就是比自己善于与他人交善?当日自己等人的好友许攸前来相投时,自己还想在曹孟德面前显耀一番,但是没想到曹孟德却得到了江哲……
江哲!当日洛阳城中出言不逊、言恶朝廷之人,可笑自己当日还将他看做成一仕途落第的学士,以至于……哎!
摇摇头,袁绍苦笑一声对曹操说道,“孟德安心,虽是绍一时不察,以至于……呵呵,然我与你是何等关系?岂是那区区万匹战马可比?如今我等结为盟友,日后当共同进退,同平天下!”
“自然!”曹操微微一笑,虽然脸上还有继续尴尬之色。
“好!”袁绍朗声大笑几下,伸出右掌说道,“从今日之后,我自向西,孟德向东,共济天下!我等击掌为誓!”
曹操点点头,同样伸出右手说道,“我等便击掌为誓,共匡汉室!”
汉室?共匡汉室?呵!袁绍面上稍稍有些错愕,随即摇头轻轻一笑说道,“孟德所言极是,来!”
“啪啪啪!”两人击掌三次,算是以天地为证,完成了这个誓言。
“孟德!”袁绍深深看了曹操一眼,随即两人哈哈大笑。
“告辞!”曹操抱拳说道。
“且慢!”袁绍喊了一声,在曹操错愕眼神中走向江哲,对江哲抱拳说道,“守义,可否借一步说话?”
江哲一头雾水,疑惑得望着曹操。
而曹操心中自也是万分不解,但还是出言说道,“守义,既然本初有话要与你单独说,那么……操先去前面等你,可好?”
“那……有劳主公了!”江哲对曹操拱拱手,随即又对袁绍说道,“袁使君,请!”
“守义请!”
江哲与袁绍向旁边走了二十余步,江哲转身看了看周边,回身看了袁绍一眼:便在此处可好?
袁绍点点头,用复杂的眼神打量着江哲,嗟叹说道,“守义,绍也与你结识于洛阳,如此已是两年了……今日不想守义却如此待我,幽州公孙瓒留下的万匹好马,守义竟然是一匹也不想留给袁某,守义,是否太过了?!”
“咳!”江哲咳嗽一声,讪讪说道,“我就是说太过了,可是主公他……哎,一点也不念往日与使君大人的旧日之情面,太过了……”
“哈哈哈!”不想袁绍近听闻此言竟是哑然失笑,指着江哲笑着说道,“你在我面前说你主坏话,勿要忘记我乃你主曹孟德至交,你就不怕我向孟德进言?”
切!我会怕?江哲撇撇嘴,但还是拱手说道,“使君大人可不是如此之人,哲心中万分肯定!不知使君大人唤我到此,究竟有何要事?”
“往日将欺凌洛阳皇室的董卓玩弄于鼓掌之上的江哲、江守义,果然是不同于常人,守义,勿要唤我使君大人,我袁本初不缺人唤我这个名号……守义,你当真是很特别一个人!绍此刻心中很是后悔!”
本来还在苦苦思索袁绍为何要对自己说这个话的江哲听完袁绍的话,心中更加疑惑了,诧异说道,“使君……啊不,额,本初为何后悔?”
“呵呵,对!唤我本初即可!”袁绍赞赏得看着江哲,忽然叹息说道,“后悔当日我错将你看成前来洛阳求仕途不成的学子……事后得知你乃是与你家中夫人前来探望司徒公,却是因着紧脸面,不曾与守义攀谈……”
“本初?”江哲错愕地望着袁绍,似乎想从袁绍眼中看出点什么来,但是很令江哲吃惊的是,袁绍说这话时眼神无比地真挚!“守义,我只问你一事!”忽然,袁绍面色一正,盯着江哲眼神说道,“若是当日在洛阳之中与守义你攀谈交善的乃是我袁绍袁本初,那么你是否愿意在我帐下为谋?”
这袁绍……江哲深深地望了一眼袁绍,忽然展颜说道,“竟不想当日错怪了本初,还以为本初乃是一个傲慢自大之人,恕罪恕罪,或许……呵呵,或许也说不定呢!”
“呵呵……哈哈!”袁绍仰天大笑三声,随即叹息一声,看着江哲,他一抱拳,重声说道,“那万匹战马就算是我袁本初送与你作为赔罪之用!守义……一路顺风!”
感受着袁绍的善意,江哲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来,本来他就是以恩报恩,以仇报仇的人,如今袁绍如此善待它,江哲心中反倒有些羞愧,但是回念一想,既然自己决定辅助孟德平定天下,那么日后与袁绍……与本初总有一战!
狠下心,江哲对袁绍一拱手,犹豫说道,“本初!告辞!”
“恕绍不能远送……”
远远望着曹操与江哲往军营而行、待领了军中将士便开拔离开幽州,袁绍摇摇头,发出一声叹息,“江守义,人间英杰,世间伟器,恨我往日双目浑浊……若是当日就得此人,莫要说区区公孙瓒,怕是早已坐拥青、并、幽、冀四州……甚是可惜!”
“啊?”袁绍身边的的颜良错愕地望着自己的主公,心中暗暗说道,世间百里之才已是不易,如今主公竟是用四州之地比喻此人,那这江哲是什么?四州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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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八章 许昌诸事!
虽然过程很尴尬,但是曹操终究是得偿所愿,得到了那万匹好马,这让在界桥会师时碰到的郭嘉与戏志才暗惊不已。
自打听说公孙瓒战败,曹操得了易京之后,田丰便立即出兵,从郭嘉、戏志才手上接手了渔阳,鲍丘等一系列的重地,而郭嘉与戏志才早就将江哲口中的战略物资分批运往了界桥大营,如今田丰前来接手,正好借此脱身。
于是郭嘉与戏志才在田丰,郭图等人啊赞语中离开了,与那无数物资一道离开了。
曹军先是在界桥聚合,随即再复开拔,缓缓往兖州而行,途中倒是碰巧撞上执掌邺城的沮授,望着那万匹战马所押运的马车,沮授神情迷惑,惊疑不定,好似在想些什么。
曹操与江哲只是与沮授闲聊了几句便告别他离去了,而沮授却不曾马上离开,站在高处继续查看着曹军。
几近年关,曹操终于再度将回到许昌,得知这个消息,城中有不少人心中坎坷不安。
牢狱之中的宗正刘艾、卫尉杨奉,金銮殿上的天子刘协,还有那国丈董承,他们都不知道曹操回到许昌得知那事后,会做出什么事来,他们不知道!
“唉,还是太急了……就差一些,功亏一篑!”昏暗的牢狱之中,宗正刘艾黯然地叹了口气,作为皇室中人,作为礼待,荀彧倒是不曾在牢狱中亏待刘艾,不像刘艾隔壁的杨奉,狱卒们遵从李儒的话,三天两头找杨奉练手,如今再看杨奉,满身污垢、蓬头散发,又如何能看得出他是当初执掌五千禁卫的将军?
“唉!”又是一声轻叹,刘艾背负双手,望着牢狱窗外的夜色,深深皱起的眉头显示他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
也是,在得知曹操三两日之内就要回到许昌,刘艾的心情如何能好?因为不管如何,他此次也逃不开一个死字,若是能死地痛快一些,刘艾如今也就心满意足了,尤其是他每天望着杨奉像死狗一般被狱卒拖回隔壁的时候……
“皇叔……”忽然背后幽幽传来一声轻唤。
刘艾心中一惊,猛地回头,却错愕地望着刘协站在门口正不忍地望着自己。
“陛下!”刘艾连忙拱手行了一礼,惊讶说道,“陛下为何会前来此处?我记得程仲德曾下令过不得探狱……”
“因为陛下去求了那荀文若!”刘协身旁有一人淡淡说道。
“……”刘艾脸上一滞,皱皱眉望着来人说道,“是你?”
只见刘协身边之人一拱手,淡淡说道,“司马伯达,见过宗正大人!”
“哦!”刘艾点点头,叹息着说道,“不从你之言,果然大败,伯达,待艾走后,你可愿意代我辅佐陛下?”
司马朗微微一笑,淡淡说道,“草民只是一路云游求学而来,途经许昌,怕是久留不得……”
“久闻司马建公家教甚严,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刘艾摇摇头一声轻笑,对刘协拱手说道,“陛下,听闻曹孟德不日便要回到许昌,老臣自思时日无多,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陛下你,陛下,今次一战,我等唯一输的便是民心,不想那城中百姓之心皆像着那曹操与江哲,以至于我等功亏一篑,一败涂地……老臣愧对大汉,愧对列祖列宗!”
“皇叔!”刘协叹息一声,上前几步说道,“不关皇叔事,乃是袁公路不堪大用尔!不过……皇叔,为何当日皇叔不找荆州刘景升,反而找了那私藏国玺的袁公路?”
“国玺?”宗正刘艾一脸吃惊之色,急声说道,“竟有此事?”在心中转了几个念头,刘艾猛地将眼神望向司马朗。
“宗正大人想得不错,正是在下告知陛下的!”司马拱拱手,沉声说道,“此事乃是草民游学之时途经南阳,偶然得知,而后草民自有过一番探查,切不是道听途说,乃是确有此事,早先讨伐董卓之时,孙坚私藏我大汉玉玺,随后及其身死,大汉之玉玺却是落在孙坚之子、孙策手上,孙策便是用它从袁公路手中换得了三千精兵!”
“好一个袁公路,好一个孙文台!”刘艾气得面色涨红,怒而说道,“此二人将我大汉神器看做了什么?”
主弱仆强,为祸不远!司马朗一脸的不以为然,摇摇头走向一边,淡淡说道,“听闻曹大人明后日就到许昌,也不知宗正大人可想到应对之策?”
“伯达!”刘协重喝一声,脸上神色很是不渝。
“应对之策?”刘艾对刘协摆摆手,凄然笑道,“何用应对之策,说起来也是我等负了他……如今又是为事不成,又有何面目再复见曹孟德?陛下,老臣已买通了狱卒,让家仆带来此物……”说着,刘艾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直看着刘协心惊不已。
“皇叔!”刘协一脸惊色,眼神很是不忍,身旁司马朗也是眼神一变,似乎对刘艾有些另眼相看。
“陛下不必再劝!”刘艾微微一笑,转身淡淡说道,“我知陛下仁义,定会来狱中探望老臣一眼,而老臣自也有些话语未曾对陛下述说,老臣还不能死……”
“皇叔……”刘协走上前,紧紧抓住刘艾的手,痛哭说道,“都是朕年幼不通晓道理,才致使皇叔铤而走险,如今……如今……”
刘艾一脸慈祥,笑着拍拍刘协的肩膀说道,“陛下不必如此,一切皆是艾心甘情愿……陛下,老臣走后,望陛下暂时退让一番,勿要再逼迫曹孟德,若是其一时心中不忿之下……唉!我大汉何时竟落到如此田地!”
望着刘艾一脸悲凉,刘协急忙说道,“皇叔勿要如此,朕谨遵皇叔之言!”
“至于那江守义……”刘艾点点头,深思片刻说道,“此人确实是天纵奇才,如今在兖、豫、青三洲中大有贤名,只是艾观此人甚是奇特,学究天人却时常鄙帚自珍,不轻易显示才学,又不重权利名望,如此以至于老臣无从下手啊……”
刘协摇摇头,淡淡说道,“这便是江卿,早在洛阳时他便如此,如今还复如此,只是此人如今与曹孟德狼狈……咳!只是如今其处在曹孟德麾下,朕心中……唉!惜哉!”
“陛下勿要心忧!”刘艾淡淡一笑,微笑说道,“如今只是我等不知曹孟德是用何法让那江哲为其所用……日后陛下不妨与其多多亲近,试探一番……陛下方才所问,为何老臣不让那荆州皇室刘景升前来相助,刘景升虽是皇室宗亲不假,心忧皇室也是确实,然荆州世家大户众多,如今刘景升还不能全然掌握荆州,若非如此,其又何必娶了荆州世家之女……”
直说得刘协心中黯然不已,果然是仆强主弱啊……
司马朗在心中摇摇头,站在牢狱门口打量着四周,显然是在思考别的事情。
淡淡望了不远处的司马朗一眼,刘艾走到刘协身边,俯耳说道,“陛下,如今曹孟德势大,陛下势弱,不妨该为怀柔之策,早先听闻曹孟德平生志向乃是欲平定天下,不论虚实与否,陛下就静待时机……”
“唔!”刘协点点头。
“时辰不早了……”刘艾惨然说道。
“……”刘协深深望了皇叔刘艾一眼,深深一礼,沉声说道,“侄儿协……在此衷愿皇叔……一路走好!”
“好好!”刘艾脸上悲喜交杂,生生受了刘协一礼。
望着刘艾,刘协犹豫了良久,终究狠下心说道,“伯达,走!”
司马朗回头看了刘艾一眼,拱手一礼,随着刘协走了。
“大汉……”刘艾摇摇头,取出那青色小瓷瓶,拧开上面的塞子,深深吸了口气,将里面的水状物一饮而尽。
“砰!”将那瓷瓶砸碎在地,刘艾摇摇晃晃地走到墙角,席地而坐,随着几声剧烈的咳嗽,他的嘴角慢慢淌下一道鲜血……
夜已极深,而暂代江哲职务的荀彧却还不曾入睡,陪着他的还有……
望着账目上那一笔笔‘不可告人’的收入,气得荀彧眼神一瞪,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那两人……
程昱、李儒……
“荒唐!实在是荒唐!”荀彧重重一拍桌案,怒声说道,“事先为何不将此事告知彧?!”
李儒微微一笑,一边顾自处理着文书,一边淡淡说道,“若是文若事先知晓此事,可会阻拦?”
“自然!”荀彧一脸震怒说道。
“那就更不能说咯!”李儒笑眯眯地回了一句。
“……”荀彧顿时语塞,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冷静下来,沉声说道,“显彰,那些叛乱的世家彧暂且不论,就单单说那郭、方两家家主,此事显彰你做得有些绝了吧?”
李儒放下手中之笔,看着荀彧说道,“此事关系重大,若是彼二人日后四处散播谣言,那又如何?不若此时杀了,一了百了,文若若是对此二人心中有愧,日后善待其家眷即可!”
“唉,事已至此,彧也无法……等会!”荀彧说着说着,忽然神情一变,苦笑不得指着李儒说道,“为何是我心中有愧?不是你心中有愧?”
李儒淡淡说道,“又不是为我私利,我又何来愧疚之说?”
“哈哈!”程昱在一旁拍案大笑。
“仲德,还有你!”荀彧一指程昱,沉声说道,“显彰造下的杀孽也有你的一份!”
“文若勿要如此!”程昱讨好说道,“文若那日不是说‘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么?”
“你!”荀彧气结。
“报!”就在此刻,门外传来一声通报。
荀彧一正脸色,重重说道,“进来!”
“诺!”一名曹兵匆匆而入,叩地禀道,“启禀三位大人,狱中的宗正刘大人他……畏罪自杀了!”
“……哦”荀彧微微叹了口气,挥挥手说道,“此事我知晓了,你且退下吧!”
“诺!”
望着那曹兵走出屋子,程昱看了一眼荀彧的表情,微笑着说道,“文若好似早就算到此事一般?”
“唔!”荀彧点点头,嗟叹说道,“彧知晓刘大人在等谁……唔,方才你二人不在,陛下遣人至彧处,言及探望刘大人之事……彧准了……”
“呵呵!”程昱摇摇头,望着荀彧脸上的无奈,起身说道,“如此也好,明后日主公与守义便会归来,刘艾不死反而坏事,呵呵……夜深了,我等暂且回府吧!”
李儒微微一笑,封笔合上奏章。
“你们先回去吧!”荀彧望着手中的奏章说道,“彧……再过些时候……”
程昱望了望荀彧,与李儒对视一眼,两人一同退下了。
在空无一人的屋子中,荀彧面上一阵犹豫,良久才黯然长叹一声。
“主公……陛下……唉!”
Ps:今日吃晚饭的时候回到了自己家,终于回来了……明天开始继续一天两章节,拖欠的章节也会慢慢补上,不过没有欠七章那么多吧?应该是五章才对……
话说,明天又要上班了……这句话是回复书评中的那位读者的,我早就毕业了……
第一二九章 曹操之怒!
中平二年十二月末,在将近新年之际,曹操与江哲等人终于回到了许昌。
令曹仁、曹纯、夏侯渊、李典、乐进等将领将那万余匹上等好马待入许昌城外的军营中,曹操与江哲并夏侯惇、赵云、李通、典韦等将先回了许昌。
郭嘉与戏志才则遵曹操之命,将此行冀州的收获一一清点后再行汇报,望着极度不负责任的江哲一溜烟跑了,两人望着堆积如山的辎重、粮草,只有相视苦笑无语。
心中惦记着家中的两位娇妻,江哲并李通、赵云两将急急忙忙归了司徒江府,而等交代了郭嘉、戏志才一些重要事务的曹操出了军营,早已经没有江哲等人的身影了。
“守义真是!”曹操摇摇头,与典韦跨上两匹骏马朝许昌而去,话说这两匹战马正是从冀州袁绍处忽悠来的那万余匹战马其中之二,而曹操每当想起那日的情景,就一脸的苦笑不得。
“想我曹孟德一世英名……驾!”曹操一挥马鞭,策马而去,身边典韦紧紧跟上,只不过看着典韦身下的那匹战马摇摇晃晃的样子,使人不觉捏一把冷汗。
我曹孟德回来了!望着熟悉的许昌城门,曹操脸上挂起一丝笑意,心中暗暗说道,好呀,守义,丢下我去陪伴你两位娇妻,嘿嘿,我偏不叫你如愿……恩?
忽然,曹操脸色微变,错愕地望着北门附近的几处被焚烧殆尽的房屋,惊疑地勒马望向四周。
“吁!”典韦双腿一夹便叫胯下之马站立原地,奇怪地对曹操说道,“主公,为何止步不前?”
只见曹操神色凝重,缓缓策马朝城中刺史府而去,典韦疑惑地摸摸脑门,驾驭着胯下之马跟在曹操身后。
一刻之后,两人终于来到了刺史府邸,望着早先那被大火焚尽的一角,曹操的脸色越来越差,翻身下马将马缰递给了刺史府邸门前的守兵,与典韦两人急促而入。
正值荀彧在府内办公,闻人如今眉头一皱,一抬眼却是错愕见到曹操一脸凝重走了进来,连忙起身大拜说道,“荀彧见过主公!”
程昱与李儒也起身行了一礼。
曹操摆摆手,沉声对荀彧等三人说道,“文若,操从北门而来,一路见城中房屋残骸无数,这……这是为何?”
“这……”荀彧低头犹豫了半响方才说道,“启禀主公,乃是主公与守义北去冀州之后,城中有人心怀二意,图谋造反,以至于……”
“……好大的胆子!”曹操脸色一冷,怒而说道,“是何人胆敢如此放肆?”
荀彧皱皱眉低头不语,旁边程昱淡淡说道,“启禀主公,乃是宗正刘艾与卫尉杨奉!”说着,程昱便将那日许昌发生的动乱之事向曹操如数说来。
“刘……”曹操心中吃了一惊,面上很是不可思议,在厅中踱了几步,心中若有所思。
“刘艾!”曹操冷笑一声,指指皇宫方向,欲言而止,良久之后才又怒又叹,连连说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主公!”荀彧担忧地唤了曹操一声。
“岂有此理!”曹操大步走到一个空位上坐下,重重一拍桌案说道,“我曹孟德如此心忧汉室,然万万没有想到……”说道这里,他起身向荀彧、程昱与李儒一拱手,真挚说道,“非诸位,操则无家可归矣!”
“不敢当,不敢当!”荀彧等三人急忙回礼。
“袁术!”曹操深深吸了口气,冷冷说道,“你竟趁我不在,妄图……你等着,是此仇我曹孟德必报!”
程昱望着此刻霸气凛然的曹操,心中暗赞,露出几许微笑说道,“主公,不知道你欲如何处置这些叛逆……”
“仲德!”荀彧又惊又怒地喝了程昱一声。
“唔?”曹操面上一阵错愕,疑惑望着程昱脸上的古怪笑意,心中似有所悟,深思良久后方才说道,“既然那刘艾已是身陨,我曹孟德就放过他一次;而杨奉素来张扬跋扈,此次必不可恕,将其斩杀于菜市,弃尸……额,弃尸就罢了,我怕守义又来要来说我……呵呵!”
望着曹操百无聊赖地自嘲一句,程昱在旁淡淡笑着说道,“如此岂不是便宜了那杨奉?”
“哦?”曹操疑惑地看着程昱,“如此你欲何为?”
还未等程昱答话,程昱对面的李儒淡淡说道,“自古意图谋反之事,向来是诛杀九族,依我之见,尽数杀了以儆效尤!”
曹操张张嘴,正要说话,忽然荀彧在旁拱手说道,“主公,杨奉虽是罪该万死不假,然其族中众人皆是无辜,若是主公能从宽处置,天下人必弘扬主公仁慈!”
曹操望望李儒,又望望荀彧,面上犹豫不定。
“那就如此吧!”程昱淡淡一笑说道,“将杨奉府邸充公,族中男子尽数充军,女眷……哼,就按大汉惯例!”
“……”荀彧心中很是不忍,然看了看曹操,终究说道,“主公,如此可好?”
没想到曹操却是没有心思管着这件事,他心中正在为另外一件事烦恼,闻荀彧之言,他点点头说道,“此事你们与守义商议着办吧,操……先要去一处!”说罢与典韦转身而出。
荀彧心中一惊,他已经隐隐猜到曹操要去哪里,惊声唤道,“主……”但是还未喊出,被身边的程昱猛地一拉,示以眼色。
“唉!”一声长叹,荀彧无奈回自己座位,但是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彧……究竟该如何做?
许昌皇宫!
正值天子刘协刚刚得报曹操入了许昌,与董承两人心中坎坷不安。
而旁边的司马朗则是一脸淡然地望着这对君臣,心中暗暗摇头。
“蹬蹬蹬!”忽然寝宫之外传来一阵碎步,随即便有一名宦官匆匆入内,面对刘协拜地禀道,“启禀陛下,费亭侯、虎贲中郎将曹大人求见!”
“唔?”刘协面上一惊,与同样吃惊的董承对视一眼,在屋子中来回踱了几步,犹豫说道,“就言朕今日身体不适,不见!”
“这……”只见那宦官为难说道,“曹大人说了,今日……今日定要见陛下一面?”
“什么?”刘协面色涨红,愤怒说道,“他竟然敢如此说?他……他……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随即刘协猛地转头看向董承,怒声说道,“国丈,事到如今,你让朕如何处置?”
董承皱眉深思片刻,终是沉默不语。
望着董承的模样,刘协心中大怒,忽然眼角余光瞥到在旁冷笑的司马朗,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爱卿可是心有良策?”
司马朗微微一笑,对那宦官说道,“去吧,去唤曹大人进来!”
那名宦官偷偷看了一眼刘协,低头等着刘协的答复。
“你!”刘协语气一滞,神情不善对司马朗说道,“爱卿这是何意?”
“呵呵!”司马朗淡淡一笑,冷眼望着门口方向说道,“此刻已非是陛下不想见,便能不见的!不过陛下也大可安心,陛下为君,曹大人为臣,君臣上下有别,曹大人又岂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呵呵,陛下安心!”
“……”刘协深深看了司马朗一眼,低头沉思片刻,指着那名宦官说道,“去,传曹孟德入内!”
“遵旨!”那宦官如临大赦,急忙退了出去。
见刘协直直看着自己,司马朗微微一笑,拱手说道“陛下英明!”
“哼!”刘协冷哼一声,怒而说道,“爱卿空有一身才学,却是不欲助朕!”
“非也!”司马朗摇摇头,沉声说道,“既然陛下言在下不欲助陛下,那么草民便为陛下出得一计,不过……陛下敢不敢用,便不管草民的事了!”
“唔?”刘协脸上出现几分迷惑,抬手说道,“你且说来!”
司马朗对刘协拱拱手,淡笑说道,“草民记得陛下身旁还有百余名禁卫,待那曹孟德之内,陛下何不将身边心腹禁卫暗伏在旁,一声令下,一齐杀出,就算是曹孟德武艺超群,又岂能敌地过百余人?事后对他安个大不敬的罪名便可……”
“嘶……”刘协听罢倒抽一口冷气,就连董承也是一脸惊愕地望着司马朗。
“不可……”刘协心中慌乱不已,大摇其头连连说道,“若是如此,朕死无葬身之地也!”
“呵呵!”司马朗哂笑说道,“如此便不是草民不欲助陛下,而是陛下不欲用草民之计……既然曹大人此刻前来,想必又要事与陛下商议,草民告辞!”
“伯达!”刘协望着司马朗对自己一礼便转身离开,心中又惊又怒。
董承此刻也是心中惶惶,拱手说道,“陛下,那曹孟德想必是心中不忿,前来讨要说法,司马伯达之策虽然不妥,不过亦可防止那曹孟德……造次!”
“哼!”刘协冷笑着摇摇头,淡淡说道,“国丈,你也退下吧,朕单独会见那曹孟德!”
“这……”董承虽是心中一万个愿意,但是好话总要说的吧,于是他犹豫说道,“如若曹孟德奋起发难,又该如何?”
“哼!曹孟德若是要平定天下,那么朕他是万万不敢动的!如此朕又有何惧?国丈退下吧!”
“是,陛下!”董承一拱手,急忙退出屋子,没想到一出屋门,迎面便撞上曹操、典韦两人。
望着曹操那如寒冰一般的眼神,董承心中暗惊,低着头匆匆而过。
“哼!”曹操也不来为难他,只是心中暗暗可惜这个老匹夫不曾参与叛乱,否则一刀砍了也省得令人心烦。
令典韦守在门口,不得他人入内,曹操一正衣衫,大声喝道,“陛下,臣曹操求见!”
“爱卿请进!”刘协在内唤道。
曹操入内,拜地大礼,口中唱道,“臣曹操见过陛下,陛下万万岁!”
“爱卿平身!”功亏一篑啊……刘协心中暗叹一声,一摆手轻声说道,“爱卿请入座!”
“不必了!”没想到曹操缓缓起身,望向刘协的眼神满是愤怒,在刘协惊愕的眼神中,曹操怒而说道,“臣斗胆敢问陛下,臣自思不曾亏待陛下,陛下为何要如此待我?”
第一三零章 曹操之怒!(二)
“陛下何以如此待我?”当曹操满含愤怒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协确实惊了一下,愣神地望着曹操说不出话来。
咳嗽一声,刘协尴尬一笑,轻声说道,“曹爱卿何出此言?莫非朕年幼不通晓世间道理,不经意惹恼了爱卿?”
“陛下何必出此戏言?”曹操大手一挥,沉声说道,“此刻此间只有陛下与微臣二人,言不传六耳,若是陛下有对微臣不满之处,也尽可说来!”
“……曹爱卿勿要激动!”刘协摇摇头,起身走到曹操身前,犹豫说道,“朕记得爱卿今日方才回得许昌吧?为何如此激动?莫非是怪朕不曾出城门迎接不成?”
“陛下!”曹操满脸怒火,指指刺史府邸方向说道,“陛下何必装糊涂?此事陛下与微臣心中均是明白地很,哼!莫非陛下当真欺操愚笨不成?”
“……”刘协笑脸一收,脸上一片冷然,望了眼曹操淡淡说道,“曹爱卿,你这可是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
“好一个大不敬之罪!”曹操深深吸了口气,抱拳铿锵说道,“陛下,微臣有一事不明,请陛下赐教!”
刘协见曹操收了火气,淡淡说道,“爱卿请将!”
曹操伸出右手,一指上天,沉声说道,“天地可鉴,陛下,微臣可有亏待陛下之处?陛下为何要纵容宗正大人……纵容刘艾造次?!”
刘协深深看了曹操一眼,忽然轻声说道,“爱卿,协是何等身份?”
“唔?”曹操语气一滞,疑惑地望着刘协。
“呵呵!”刘协冷笑一声,在屋子中跺了几步,忽然转身面向曹操,大喝说道,“朕乃大汉天子!你乃我臣子,你竟然出言说‘亏待’二字?究竟你是君耶,我是君耶?”
“你……”曹操胸口一阵起伏,连连点头说道,“好,好!想我曹孟德心忧汉室,竟落得如此待遇,好!甚好!陛下莫要忘记,当日各路诸侯止步于洛阳,唯有臣领兵进伐长安,虽是最后兵败将损,然臣大可对天言明,我曹孟德不曾辜负汉室,乃是时不与我!而后,陛下受郭、李二贼节制,被困于长安,微臣闻招立即率兵救驾于水火,陛下,臣可有负过陛下?”
“……”刘协深深望着神情激动的曹操,默然不语。
曹操深吸一口气,对刘协抱拳说道,“微臣幼年虽然荒淫,然终究知晓忠君爱国之道,微臣甚是不明,为何陛下三番两次为难我等?微臣与守义……与江司徒皆数次救驾于蒙难,无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如今不念旧情,竟趁我等不在,引南阳袁公路轻袭许昌,如此行径,无不让微臣心寒!”
莫非当真朕错了?刘协望着无比激动的曹操,心中感慨不已,但是一转念,刘协心中又是一阵愤怒,就算你曹孟德有些功劳便可如此对朕大呼小叫不成?哼!说得好听是救朕与水火之中,心中想的恐怕是和郭、李二贼一般无二吧?
见刘协久久不说话,曹操也意识到自己言语过激了,退后一步,行一大礼说道,“恕臣冒犯,实是臣心中愤怒难耐,无从发泄……还请陛下给臣一个说法!”
愤怒难耐,无从发泄?让朕给你一个说法?曹操不说还好,说了竟是将刘协心中的怒火也撩拨了起来,只见刘协站在桌案边上,狠狠一拍桌案说道,“曹孟德,你太不将朕放在眼里了!让朕给你一个说法?你倒是说,你要朕给你一个何等的说法?”
“……”曹操脸上一愣,欠着双手似乎有些出神。
刘协走前几步,大怒说道,“曹孟德,你说你心忧汉室,那么朕来问你,朕到了许昌之后,你可有尊重过朕?大汉朝堂,形同虚设!大汉百官,尸位素餐!那一份份奏章可曾转到朕的手中?朕告诉你,没有!大小诸事,皆是在许昌刺史府邸办理,朕来问你,如此朝堂设来何用?”
曹操闻言,此刻心灰意冷,他万万没有想到,为大汉做了那么多,到最后还是落得如此境地。
“陛下……负臣!”曹操神情凄然,长叹一声。
刘协满脸涨红,大怒说道,“曹孟德,你可敢对天发誓,言你领兵入长安,仅仅只是为了救驾,而不是看重朕头上那天子名号?”
曹操淡淡看了刘协一眼,转身便走,就在刘协心中冷笑的时候,曹操猛地止步,铿锵说道,“我曹孟德自可对天起誓,往日不曾有半分篡逆之心,如有半句虚言,天地不容!”言毕,曹操转身看了刘协一眼,眼中有道不尽的失望。
曹操终究走了,走得心灰意冷,而刘协则是心中猜疑不定。
“莫非当真是朕逼迫太甚,辜负了此人?”刘协皱眉沉思良久,忽然意会,心中暗暗说道,“莫非此人当真是国之栋梁?可是为何如此专权,令朕难堪?唔,今日想必是深深伤及了此人,不若明日褒奖一番,若是此人当真是心忧汉室,无有半分不臣之心,那朕大可放心用他……恩,就这么办!”
可惜,天意如刀,变幻莫测……
想必与皇宫之中的针锋相对,司徒江府则是其乐融融。
当时江哲领着赵云、李通到了自家府邸,笑呵呵对赵云说道,“子龙,请!”
赵云震惊地望着府邸上的牌匾,又望望江哲,竟是失声说道,“先生竟是当今三公之一?”
“哼!”李通望着赵云那震惊的模样,得意地哼了哼。
“呵呵!”江哲微微一笑,拱手笑着说道,“惭愧惭愧,哲只是尸位素餐而已!”
“先生哪里话!”赵云连忙还礼,他虽从曹操对江哲的态度中知道了江哲的地位,但是却万万不曾想到,如此平易近人的江哲竟是当朝三公!
三公,何其响亮的名号?
此人当真不负贤良之名!赵云心中暗暗赞道。
“请!”江哲将赵云请入了大院,赵云好奇地望着的偌大的庭院,有些好奇地望向四周,忽然指着一处说道,“先生,那处为何……”
江哲抬眼一看,正是因许昌逆乱而被大火焚烧的竹林,摇摇头甚觉可惜地说道,“想来是走水所致,本乃是一处竹林,可惜!”
“哦!”赵云恍然,环首望向四周,只见此庭院并无那些贵重的花木,但是却装饰地十分典雅,心中暗暗点头。
老王晃晃悠悠走了过来,对江哲行礼唤道,“老爷!”
江哲点点头,指着赵云对老王说道,“老王,劳烦你替这位将军腾出一处空房,这位将军在许昌不曾有居地,要在府上住得些时日。”
“是,老爷!”老王笑呵呵地点点头,一伸手对赵云说道,“将军请!”
“不敢当,老人家!”赵云抱拳一礼,又看了看江哲,抱拳说道,“多谢先生体恤!”
“子龙哪的话!”江哲笑了笑,忽又对老王说道,“哲两位爱妻可在府中?”
岂料老王神秘兮兮地一笑,笑着说道,“启禀老爷,两位夫人均在府中……”
“甚好甚好!”多日不见秀儿与蔡琰,江哲心中有些痒痒,挥挥手对赵云说道,“子龙且随老王去,勿要嫌弃寒舍即可,文达,今日天色将晚,不若在我处歇息一宿,明日再回军营?”
“不敢不敢!”赵云自随着老王去了,而李通则犹豫说道,“先生好意末将心领,只是先生早先也说过,虎豹营不比别军,如今末将既然已归许昌,若是明日点卯不至……”
“哦!”江哲恍然大悟,拱手对李通说道,“如此哲便不留文达了,路上小心,还有,文达替我传达那十余名将士,说我多谢诸位将士一路护卫之情!”
见江哲如此说,李通心中暗喜,抱拳说道,“不敢不敢,那末将便告辞了!”
“不送!”江哲笑呵呵地看着李通走出府邸,随即神色一变,一溜烟跑到秀儿房间去了。
望了望内院中无人,江哲便走向秀儿的房间,吱一声开了门,却错愕地望见秀儿竟是侧躺在榻上。
嘿嘿一笑,江哲蹑手蹑脚地过了过去。
忽然听到了榻上秀儿慵懒的声音,“妾身不是说要小睡片刻么?”
“哟哟!”江哲猛地扑在秀儿身上,引起秀儿一声惊呼。
“为夫不在,秀儿好似懒了许多么!”
“夫君?”秀儿方才心中一惊,差点出手,此刻见到了江哲,掩着小嘴失声惊喜唤道,“夫君!”
“嘿嘿!”江哲将秀儿抱在怀中,双手有些不安分起来,嘴更是凑在秀儿耳边说道,“为夫不在之时,秀儿可曾想为夫呀!”
“不……不想!”秀儿被江哲撩拨得气喘吁吁,又羞又喜得说道,“夫君一回来就欺负妾身……”
“这哪里叫欺负呀!”江哲嘿嘿笑着,手不安分地抚摸着秀儿平滑的小腹,忽然疑惑说道,“秀儿,几个月不见,秀儿好似胖了一些……”
这话一说,秀儿顿时满脸羞红,挣扎着从江哲怀中起来,咬着嘴唇神神秘秘说道,“夫君,晚饭过后,妾身有一事要禀告夫君……”
“此刻不能说么?”江哲疑惑地问道。
秀儿望着江哲一阵娇嗔,“夫君,饭后再容妾身禀告夫君嘛!”
“好好好!”江哲微微一笑,复将秀儿拉入怀中,溺爱地抚摸着秀儿的秀发。
在江哲怀中,秀儿满意地感受的自家夫君的爱意,忽然嘟嘴说道,“夫君何时归来的,妾身等得好辛苦呢!”
江哲捏了捏秀儿小巧的鼻子,笑着说道,“我可是十万火急地赶来呢,第一个就来看你,还不满意?”
也就是说……秀儿嘻嘻一笑,心中很是满意,推了推江哲说道,“既然如此,夫君还不曾见过昭姬妹妹吧,快去吧,昭姬妹妹也是十分想念夫君呢!快去吧,待妾身起来做些夫君爱吃的菜肴。”
“你穿就是了,我又不打扰你!”
“不行不行!”仅仅套着一件绸衣的秀儿硬是将江哲推出了门外,随即关上门,望着自己的小腹,咬着嘴唇痴痴一笑。
而门外的江哲就万般无奈了,也不知今日秀儿是怎么了,只好摇头晃脑地走向蔡琰的房间。
江哲走到蔡琰房门之前,推了推,见房门紧闭,心中很是疑惑,伸出手敲了敲门。
“谁呀!”屋内传来了蔡琰独有的淡然的声音。
“我!”江哲应了一声。
“夫君?”里边的蔡琰惊喜地喊了一声,随即忽然传来一阵扑通的声响。
江哲一惊,还道蔡琰怎么了,连忙敲门大喊道,“昭姬,怎么了?快开门!”
“无事无事,夫君勿急!”蔡琰在里面说了句,随即等了好久,她才过来开了门。
江哲走入屋内,疑惑地说道,“昭姬,你做什么呢?”
只见蔡琰脸色一红,弱弱说道,“妾身不曾做什么呀,只是像往常一般看看书,习习字……”
江哲好笑地望着蔡琰闪烁不定的眼神,环首望向屋内,忽然望见塌下好似有个篮子,顿时好奇地走了过去。
“夫君,不要!”蔡琰娇红地脸死死拉着江哲,硬是不让江哲过去。
望着蔡琰绯红的双颊,江哲顿时生起促狭之心,装作生气地坐到屋中央的凳子上,沉声说道,“昭姬可是有事瞒着为父?”
“没有呀!”蔡琰闪亮的毪子不敢看江哲的眼睛。
甚是好笑地望着蔡琰这副模样,江哲将她拉到怀中,指着床榻之下的那只篮子沉声说道,“那是什么?”
“那个……那个……”蔡琰紧紧贴着江哲的胸口,犹豫着说不出口。
蔡琰越是如此,江哲便越是好奇,轻轻一拍蔡琰的翘臀,江哲摇摇头说道,“对为夫还要保密?快去,拿来给我看看!”
蔡琰偷偷看了一眼江哲的脸色,深怕自家夫君生气,咬着嘴唇幽幽说道,“那夫君不可笑话妾身……”
“啊?”江哲一愣,点点头说道,“不会不会,我怎么会笑话我的妻子呢!”
听闻江哲之言,蔡琰心中很是甜蜜,起身走向床榻,从底下取出那只篮子,期期说道,“夫君要说话算话,不可笑话妾身哦!”
江哲哑然失笑,从蔡琰手中接过那只篮子一看,只见那篮子中装的竟是些刺绣的针线,除开此些,里面还有一件未完成的刺绣……
刺绣,就是在布上绣出花纹,绣出图案,可是江哲来来回回看了半天,也没明白上面绣的是什么……
“夫君……”蔡琰在一旁幽幽说道,“夫君拿反了……”
“……咳!”江哲很尴尬地上下一翻,凝神看了半天,神色有些木讷。
“夫君……”蔡琰在旁很是委屈,直直盯着江哲表情。
看了半响,江哲偷偷看了一眼蔡琰的表情,晴转多云,连忙大声说道,“恩,方才为夫不曾细看,不错不错,没想到昭姬为精通此道,甚好……”
蔡琰古怪地望着江哲,很是怀疑地问道,“真的好么?那夫君可知上面绣的是何物?”
我哪知?!江哲骑虎难下,又瞟了那刺绣几眼,指着上面的青绿色部分说道,“这……这是草地吧?”
“那是湖水……”
“啊?额,失误失误!”江哲尴尬一笑,瞥见蔡琰有些阴转小雨的趋势,连忙指着上面另外一处说道,“咦,昭姬这两只鸭子绣的还是很像的嘛!”
没想到蔡琰小嘴一瘪,幽幽说道,“那……那是鸳鸯……夫君,你欺负妾身……”
“别、别哭别哭!”江哲苦笑不得地将蔡琰抱在怀中,心中暗暗怪自己愚笨,鸳鸯啊!这肯定是鸳鸯嘛!真笨!
无奈的江哲只好将蔡琰抱在怀中哄着,直到蔡琰一脸微笑、安心地搂着自己。
“夫君,妾身是不是很笨?”蔡琰在江哲怀中幽幽说道,“秀儿姐姐教了妾身好久了,可是妾身还是学不会……”
“笨蛋!”江哲溺爱地捏捏蔡琰的面颊,直让蔡琰面色绯红,娇羞地埋首在江哲怀中。
“人有分擅长与不擅长呀,昭姬你虽然不擅长刺绣,但是你擅长音律呀,你弹出的曲子为夫很爱听呢!”
“真的?”蔡琰双目一亮,搂着江哲脖子说道,“那妾身往后每日弹给夫君听,好么?”
“好呀!”江哲呵呵一笑,心中暗暗想到,家中双妻,一位精通武艺与舞技,一位则是精通音律,什么时候来个强强联合,恩……
话说想比起来,秀儿的身子总是火热的,而昭姬则稍稍有些冰凉,若是能……咳咳!
“夫君?”蔡琰疑惑地望着江哲,眼睛中闪着迷茫。
“无事无事!”江哲暗暗将心中的欲火压下,正要说话,忽然门外传来一声下人的通报。
“老爷,曹大人来了,此刻正在府中客厅……”
“唔?”江哲疑惑地望了一眼蔡琰,凝神对门外喊道,“曹大人?可是孟德?”
“额……正是!”
“你先去招待着,我片刻就至!”江哲起身,脸上万分疑惑,喃喃说道,“孟德如何会在此刻前来?奇怪!”
蔡琰整了整被江哲弄得凌乱的衣衫,轻声说道,“夫君还是前去看看吧!”
“唔!”江哲点点头,笑呵呵捏捏蔡琰的脸颊说道,“你秀儿姐姐说要亲自做几个菜,你先去帮帮她,为夫随后就来!”
“恩!”蔡琰娇羞地一颔首。
告别了蔡琰,江哲一路来到府中客厅,只见曹操沉着脸坐在堂中,孤身一人,无一人相伴,就连典韦也不在身旁。
“孟德,你太不够意思了吧!”江哲走上前去,苦色说道,“哲还想今日陪陪我两位爱妻的……”
曹操缓缓抬头,凝声说道,“守义,操心中甚是苦闷,可愿与我大醉一场?”
“唔?”江哲面色一愣,望着曹操缓缓点了点头。
Ps:两更哦,今日去舅舅家吃饭了,不能补一章,明天开始补上吧,各位大大,欠章还有利息的哈?
答复书评,我经常在十二点更……
第一三一章 曹操之怒!(三)
十二月末的许昌,远远望去也是白色一片,那皑皑的大雪渐渐落下,将许昌这座城池掩盖。
城中的百姓早已在家中准备好了过年的粮食,相比于三年灾害时人尽相食的惨剧,如今的日子要好上不知多少。
如今的许昌,已俨然成为一座巨城,天下的货物无不在此交汇,随即再运到各地,粮食,早已不是难以奢求的物资!
许昌的叛乱之后,城中大小世家除开郭、方两家外,皆被李儒抄家,而荀家,显然已是许昌之中的第一世家,不过荀家向来洁身自好,如今更是因为荀彧、荀攸的关系,曹操与江哲均是默认了荀家为许昌的‘代理’。
也就是说曹操势力大部分军用物资皆从荀家购买,这已是给足了荀彧与荀攸面子。
为了犒赏北去冀州的将士们,荀彧早早准备了无数菜肉酒食,着人送去各处军营,其中自然有虎豹营与陷阵营!
就算是在寒风冷冽的年尾,许昌街道之上还是有许多行人来来回回,还有几名幼童在街头玩耍。
许昌城中最大的酒楼名为‘醉不归’,是荀家名下的产业,而牌匾上的名字更是荀彧的父亲、荀家家主荀绲亲自命名的,看其字面意思或许可解释为不醉不归,亦或是醉也不归……
不过时至二十九,便是这家酒楼也早早地打烊了,酒楼之中如今只有一名掌柜与两名伙计。
而那名掌柜,正在柜台上清算着今年的总账,准备汇报给家主,不想忽然听到一阵敲门的声响。
“砰砰砰!”
“咦?”掌柜疑惑地望了眼大门处,嘀嘀咕咕地走了过去。
“本店打烊了!”掌柜打开大门,顿时一股冷风吹了进来,令他不由缩了缩身子。
门前站着两人,站在前边的变便是方才敲门的,只见他沉声说道,“予我人设一厢房,好酒好菜皆数与我上来!”
“嘿!”掌柜眯着眼望了一眼外边,转头神情不渝地说道,“两位老爷,本店已是打烊了,两位另择他地吧!”
“放肆!”只见方才说话的那人沉声喝道。
“这位老爷……”掌柜眉头一皱,一抬头顿时将眼前的两人看了个仔细,只见他眼睛一直,竟是失声唤道,“曹……曹大人?”
原来来的正是曹操与江哲二人,方才说话的正是曹操。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掌柜连连做稽,竟然惊出一头冷汗。
曹操也没心情与他计较,与江哲入内,沉声说道,“方才我说的话,你可曾听到?”
“是是!两位大人请!”掌柜连忙将曹操与江哲引入三楼的厢房,然后急促唤来一名伙计,急切说道,“快,速速去城北将李师傅找来,就说来了两位贵客,让他过来掌勺!”
“恩!”伙计点点头,咬咬牙顶着寒风向城北跑去。
掌柜很是焦急地站在门口望着那名伙计跑远,随即忽然听到三楼传来一声喝喊。
“掌柜,温几壶酒来!”
“来了来了!两位稍等!”掌柜喊了一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抱起一坛酒便望厨房跑,面对着三楼的这两位贵客,掌柜可不敢有半点的怠慢。
“呼!”三楼厢房之中,江哲搓搓手呼了口热气,无奈对曹操说道,“孟德,要喝酒在哲府中即可,为何要跑那么远过来,冻死我了!”
曹操只是淡笑着摇摇头。
打开窗户看了外面景色一眼,江哲又复关上窗户,转身对曹操说道,“孟德好似是怀有心事?”
“非是怀有心事……”曹操摇摇头,叹息说道,“乃是大失所望!”
“失望?”江哲望着桌边坐着的曹操,走到他面前坐下,疑惑问道,“为何事失望?”
曹操看了江哲一眼,又手指指天。
“唔?”江哲稍稍一愣便明白了曹操的意思,正要说话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曹操沉声说道。
来的正是掌柜,只见他手端着一个托盘,上边全是温好的酒水,将酒水摆置在桌上,他讪讪说道,“两位大人,菜肴还要稍等片刻……”
“无妨!”曹操伸手取过一壶温酒,凝声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是!”掌柜赶紧退出了厢房。
曹操起身取过两只酒杯,取酒壶倒满,随即对江哲说道,“守义,请!”
“请!”江哲若有所思,一边疑惑地望着曹操,一边一口饮尽,温热的酒水入肚,全身的寒意果然消退了几分。
曹操饮罢那杯酒,犹自不解气,竟然直接对着壶嘴喝了起来,直看着江哲一愣一愣的。
“守义!”曹操深深吸了口气,凝神望着江哲说道,“依你所见,我……我曹孟德可有辜负过大汉?可有辜负过天子?”
江哲犹豫着摇摇头,心中隐隐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呵呵!”见江哲摇头,曹操心中很是畅快,大笑着举起酒壶正要饮酒却被江哲一把拉住。
“等上了菜……再喝不迟!”江哲如是说道。
曹操苦笑一声,心中自是明白江哲的意思,点点头放下酒壶,沉声说道,“想我曹孟德如此忠心汉室,没想到险些连家也不得归,天子……天子负我!”
江哲深深望着一脸怒容的曹操,摇头不语。
不想曹操却望了一眼江哲,笑着说道,“若是他人在此,必会说句‘慎言’,为何守义不如此劝我?”
“劝?”江哲微微一笑,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徐徐饮下说道,“此刻孟德乃是酒后泄愤之言,哲又为何要劝?若是闷在心中反而对身体不好,孟德大可说来,哲洗耳恭听!”
“哈哈!”直听着曹操拍腿大笑不止,口中说道,“守义真乃妙人,哈哈!”但是笑了半响,他的表情却渐渐平复下来,摇摇头嗟叹说道,“虽是图为发泄,然非是操酒后胡言,我等如此尊陛下,陛下却负我等,操心中甚是心寒!甚是心寒啊!”
江哲望了曹操一眼,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酒,轻声说道,“孟德可愿将心中烦忧之事告知哲?”
“有何不可?”曹操淡淡一笑,随即将入见刘协的经过全数说与江哲,期间夹杂着曹操满腔的愤怒,直直说了半个时辰有余。
期间掌柜进来送菜肴,听到了曹操的话语,直听着他头皮发炸,心中惊恐不已。
望着那十余道菜,江哲望了战战兢兢的掌柜一眼,淡淡说道,“不该听的,就别听,下去吧!”
“是是,两位大人放心,小的向来耳背……”掌柜得江哲一句话,如逢大赦,深深道了一礼急忙退出,待走到屋外时,才发现自己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江哲夹了一口菜,看了一眼曹操,淡淡说道,“孟德,凡事但求问心无愧即可,人与人的冲突不外乎利益、立场……”
“立场?”曹操喃喃念叨一句,疑惑说道,“利益我明白,这立场是什么?”
恩,三国时期好像还没有立场这个说法吧?江哲想了想,开口说道,“立场就是……恩,一个人认为对的事情,但是另外一个人看来,就不一定是对的,不是有句话么,叫‘横看成岭侧成峰’,‘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原来如此!”曹操恍然大悟,随即冷笑说道,“就算如此,陛下如此待我等,岂是应当?我曹孟德数次损兵折将救驾于水火之中,无有功劳亦有苦劳,万万不曾想到陛下竟将我看做乱臣贼子……”
江哲扰扰额头,静静听着曹操述说。
“再言朝中之事……”曹操沉声说道,“非是操欲专权,守义你也看到了,朝中百官,除开一些老臣,其余那些算得什么东西?尽数如董承之流,如此操岂敢将许昌政务交与朝中?如此就算是操愿意,操麾下也不会答应!”
这倒也是,就算曹操甘心将权利给了朝廷,麾下的将领们想来是不愿意的,尤其是曹家、夏侯家的几位将军,因为他们跟的是曹操,而不是刘协……
“其实孟德不必为此忧虑!”江哲淡淡说道,“我记得孟德的志向乃是平定天下,还天下黎民一个安平盛世,对吧?不需管别人说什么,孟德只需要把持本心即可!孟德?”
曹操被江哲一唤,猛地回过神来,神色不定地说道,“守义方才说的什么……哦,把持本心,把持本心是吧?”
“对!”江哲点点头,疑惑地望着曹操说道,“孟德在想什么?”
“没、没有啊!”曹操面上有些尴尬,眼神闪烁几下,犹豫着对江哲说道,“守义,我记得你的志向好像也是让百姓安居乐业,却是不曾提及……提及天子啊……”
“嘿!”江哲乐了,摇摇头地说道,“自古以来苦的皆是百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至于天子,如不是天子失政,天下又岂会如此?”
“操明白了!”曹操微微一笑,眼神闪过一丝厉芒,复言说道,“守义,操可天起誓,此生不辜负治下黎民,还望守义一如既往,助操平定天下!”
“自然!”江哲错愕地说道。
“好!”曹操大喝一声,起身为江哲倒满了酒,举杯说道,“就为我等志向,饮尽此杯!”
“干!”
挟天子以令诸侯么?曹操心中冷笑一声,陛下,不是臣负陛下,而是陛下几次三番负臣,臣还欲平定乱世,岂能被你与百官中如董承之流束缚?如此……对不住了!
勿要怪臣……是陛下你逼我的!
第一三二章 枭雄之路!
中平十二月三十日破晓,曹操就派遣心腹令曹仁、曹纯、夏侯惇、夏侯渊四将各令五千兵马,把守许昌四方城门,又令李典、乐进、于禁领三千兵巡卫城中。
及待日出卯时,天子设朝……
如往常一般,刘协在宦官一声高呼中缓缓步入金殿,待得以杨彪为首的百官高呼万岁之后,刘协一摆手,淡淡说道,“众爱卿平……”
说了半截,刘协忽然发现朝堂之上少了不少官员,除开一些死在许昌叛乱、刘协心知肚明的官员,还有不少官员未至。
身为三公之一,司徒职位的江哲……不至,不过对他,刘协早已经习惯了,只要是早朝,这厮显然是不来的!只有处理紧急事务的午朝,才会出现他的身影,对此,刘协早已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在他心中,这已经是习惯成自然了,虽然江哲只是从温柔乡中起不来而已……
但是,令刘协有些诧异的是,今日竟然连曹操也不曾来至!
莫非真是昨日自己言重了?刘协稍稍皱了皱眉,坐上龙椅一挥手说道,“众爱卿平身!”可怜朝堂中的百官无缘无故多跪了片刻。
“唉!”朝上的荀彧不忍地看了刘协一眼,叹息着摇摇头,他身边的程昱却是冷笑着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天子,眼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曹孟德不来便不来吧!刘协虽是不忿也无有办法,只能像对待江哲一般,听之任之,不过相比于江哲,刘协显然是更加厌恶曹操。
打了个哈欠,刘协伸出右手说道,“众爱卿可有要事相奏,若是无事,便散朝吧!”他在说着这话的时候,心中其实是无比的凄然与愤怒,从几时起,商议天下要事的早朝竟然演变成了一个过场,一个形式,凡是重要的事宜早早便在许昌刺史府邸中处理了,留下来上报的皆是一些鸡毛蒜皮小事,对此,刘协很是厌恶!
众大臣面面相觑,无有一人出列,刘协一见,心中更是冷笑,起身一挥手,沉声说道,“既然无事……散朝!”
“且慢!”忽然金殿之外传来一声重喝,随即在金殿众人惊愕的眼神中,曹操一脸深沉地走入,直直走到龙台之下,抱拳沉声说道,“臣……有事启奏!”
对于曹操仅仅是一抱拳,却不行大礼,众大臣一阵议论纷纷,老太尉杨彪望了眼曹操的脸色,又环望几名曹操派系的朝中大臣,心中若有所思。
刘协不敢相信地望着曹操,只觉得今日的曹操好似换了一人似的,令刘协有些难以识别。
也不待刘协出言,曹操环视一眼众人,沉声说道,“诸位,自何进大将军蒙难之后,朝中无有人可居大将军之职,如此操心中感觉甚是不妥,如今大汉蒙难,天下各路诸侯不尊皇室,当有一人居此位以讨不臣!诸位意下如何?”
曹孟德这是在逼宫啊!杨彪心中一凛,他也万万没有想到今日曹操竟然会如此,他环顾一眼众位大臣,心中叹息说道,“若是有江姓小子在此,老夫倒还可倚老卖老,驳曹孟德几句,可惜此子不在……朝中怕是无人可劝曹孟德!
“你!”刘协气地面色涨红,手指颤抖地指着曹操,而曹操面不改色,冷眼相对。
朝中大臣均面面相视,不敢参与刘协与曹操的对持。
董承舔舔嘴唇,出列淡淡说道,“曹大人此举怕是不妥啊!”
“哦?”曹操冷笑着回道,“国丈大人想来最好少说几句,免得伤及身子,到时勿要怪我不讲情面!”
“……”望着曹操冷冽的眼神,董承竟是被吓地倒退一步。
“爱卿!”刘协猛地起身,沉声说道,“爱卿为何如此,莫非是欲逼宫不成?”
“哈哈!”曹操朗朗一笑,环顾众位大臣说道,“诸位,操可有逼宫?”
众大臣惧曹操势大,惶惶不敢言,就连太尉杨彪也是闭目不语。
“哼!”刘协怒哼一声,大喝说道,“既然爱卿不曾逼宫,那么……散朝!”
众大臣一听天子说散朝,竟是拔腿就往殿门处挤。
“何人敢走?”曹操沉声喝道,“与我回来!好生待着!”
在刘协又惊又怒的眼神中,众大臣又纷纷回到自己地位置站着,既不敢看刘协,又不敢望曹操,只是低着头盯着脚下的砖石。
朝中未曾动过的便是太尉杨彪,国丈董承,与一系列曹操派系大臣。
曹操转身望向众大臣,语调冰冷地说道,“诸位还不曾回复操!”
感受着尖刀一般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过,侍中严晖急忙出列拱手说道,“曹大人所言极是,朝中当复设大将军之职!”
此人一说,众大臣又不是傻瓜,纷纷出言附和,直看得刘协心中怒火中烧,难以自遏。
“呵呵!”气急反笑,刘协指了指着曹操,又复指朝中大臣,对曹操沉声说道,“依爱卿之见,何人当居大将军之职?”
曹操微微一抱拳,淡淡说道,“臣不才,愿担当此任!”
“好一个不才……”刘协咬牙切齿,被曹操气地身子直颤,怒而说道,“你此行大逆不道,必为天下人所不耻!”
“是么?”曹操淡淡一笑,环视众大臣说道,“诸位意下如何?”
众大臣心惧曹操,只得出言齐声说道,“陛下明鉴,大将军之职,非曹大人莫属!”
“你们……你们……”刘协又惊又怒,被气地胸口一阵起伏,就连话语也说不完整。
“请陛下下旨!”曹操冷声说道。
望着曹操凛冽的眼神,刘协虽是心中不甘,亦无可奈何,咬牙说道,“传朕旨意,着令……着令曹操、曹孟德为大将军!哼!”
既然撕破了脸皮,刘协更是连爱卿的称呼也除去了,反正他心中明白得很,曹操再怎么样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尝到了世态炎凉的刘协如今颇有些破罐破摔。
“多谢陛下!”曹操微笑着一弯腰,待复眼望向刘协又怒又惧的心神时,心中冷笑不已。
“如此可称了曹大人心意?”刘协嘲讽一句,挥袖步向殿后。
“且慢!”岂料曹操又一次喊住刘协,沉声说道,“陛下明鉴,如今朝中大臣多有空缺,为政不利,臣手拟了一份名单,望陛下应允册封!”
“你!”刘协方才已是强压怒气,如今便再也忍受不住了,怒而说道,“要封,你自己封!”随即大袖一挥,气愤地步入殿后。
“哼!”就在朝中大臣担忧曹操因此发怒之际,曹操却是哈哈一笑,环视众人说道,“诸位可听到了?陛下已将此事交与了本大将军!”
好一个本大将军!杨彪心中叹息不已。
众大臣面面相觑,就连董承与其派系大臣也不敢在此刻与曹操为难,众人只好大呼说道,“我等听得!”
曹操望着那些墙头草一般的大臣,心中冷笑一声,在众人惊愕的眼神步到龙台之上,面对众人展开手中的绸书,沉声说道,“尊陛下旨意,本大将军特来册封尔等,太尉杨彪何在?”
“唔?”杨彪猛地睁开眼睛,心中转头几个念头,犹豫着出列拱手说道,“老臣在!”
曹操淡淡望了杨彪一样,铿锵说道,“老太尉尽忠职守,护卫大汉,又兼才学兼备,品德至上,可为帝师,从即日起,升至太师!”
“老臣……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老太尉,啊不,是老太师杨彪心中无奈苦笑。
说得好听,是帝王之师,实际上就是一个闲职,相比于太尉,太师仅仅称呼上好听了一些罢了,在实权方面简直是天差地别,若是换一个名声不显的人为太师,恐怕连城门的守卫将领都不会理睬你几分。
袁公路啊,老夫被你害惨了!杨彪摇摇头回列,直看着众大臣心惊不已。
仅仅这么一下,就将老太尉的官职削去了?
要不是你与守义伯父司徒公是至交,又念及你前些日子许昌叛乱之际不曾为乱,我便直接让你告老还乡!曹操心中冷笑一声,大声喊道,“江守义何……咳!尊陛下旨意,册封司徒江哲江守义为京兆尹许都令、豫州刺史、颍川亭侯,仍复担任司徒之职!”
“嘶……”直听得朝中大臣倒吸一口冷气,侍中王立犹豫出列禀道,“大将军在上,下官有一事不明,何来京兆尹许都令之职?”
因侍中王立往日不曾与自己为难,曹操也不见怪,温声说道,“陛下驾临许昌,如此许昌便为大汉京师,从即日起,可直称许都!”
王立面上一滞,拱拱手回列。
曹孟德竟如此看重那江姓小子,太师杨彪稍稍睁开双目,心中暗暗说道,也好,如此一来,杨家在许昌……许都倒是也可相安无事!
见众人无人敢出言反对,曹操心中稍稍也松了口气,他也怕群臣皆是反对,那他还能尽数杀了不成?
“荀文若何在?”
荀彧犹豫一下,出列拱手说道,“大将军在上,荀彧在此!”
曹操点点头,温声说道,“尊陛下旨意,册封荀彧为侍中,守尚书令……”
唉!荀彧心中暗叹一声,拱手谢道,“臣谢陛下隆恩!”
随后,曹操又封荀攸为军师,郭嘉为司马祭酒,程昱为卫尉,李儒为廷尉,刘晔为司空仓曹掾,毛玠、任峻为典农中郎将,范成为鄄城太守、董昭为东郡太守,满宠为兖州刺史。
武将之中,夏侯惇为征东将军,夏侯渊为征西将军、曹仁为征南将军、曹纯为安东将军、曹洪为安西将军、于禁为安南将军,李典为平东将军、乐进为平西将、赵云为平南将军,其余吕虔、典韦、李通、高顺、杨鼎等人皆为校尉,其余将士,各各封官。
曹操得天子的‘应诺’,自号为大将军,武平候,自此大权皆归于曹操:朝廷大务,先禀曹操,然后方奏天子。
值得一提的是,太尉一职,曹操听从了荀彧建议,给了袁绍,也算是变相地讨好了袁绍,稳固了两个势力的关系。
曹操改许昌为许都,大赏朝中群臣,以至于附庸曹操者越来越多,刘协从此受迫与曹操,应曹操的意思更改年号为建安。
于是,中平三年又可称之为建安元年,乃是曹操走向权臣的开始……
Ps:哎呀哎呀,被大家猜到剧情了,不好玩……
第一章 诸侯纷争!
建安元年初,因是寒冬未过,天下少有纷争。
不说曹操专权许都、挟持天子,我们且来看看天下诸侯!
首当其冲,作为实力最为强大的北方袁绍,自听闻曹操胁迫了天子,自封大将军、武平候,心中难免有些芥蒂。
但是忽闻曹操封他为太尉、邺候,袁绍心中的郁闷倒是少了几分,唯一不满的就是曹操与江哲从他口中骗去的那万余匹战马,还有……
还有幽州数郡的无数物资!
记得当时田丰一脸沉重地报出那个数目时,袁绍心中猛地一跳,险些窒息,口中直直念叨着一句,“太狠了太狠了,守义负我,守义负我!”
看着主公袁绍的表情,田丰不用想也知道,又是那个无良的人从主公哪里占了不少便宜,不,是占了极大的便宜!
田丰虽是与那江哲相处不久,但自诩也是了解江哲很深,些许蝇头小利,那无良之人是绝对看不上眼的!
整个幽州大半的物资啊,田丰心痛不已,为此好些时日夜间均因此被惊醒。
为了弥补战事的损耗,田丰力主袁绍对并州用兵。
自并州刺史丁建阳死后,并州无人做主,一片混乱,其下郡县受强盗山贼之流危害甚大,更有甚者,早先黑山黄巾张燕战败之后便是前往了并州,于情于理,并州当是该取!
袁绍深然之,点起五万精兵,令审配为帅,沮授为监军,颜良、文丑为先锋,张颌、高览、高干为将,屯兵河内,只待春暖冰融之际,便进图并州!
随后又令郭图为幽州刺史、逢记为冀州刺史,淳于琼为南皮相,蒋奇为平原相。
其后,袁绍又拜孔融为青州刺史,耿苞为北海太守。
自此,幽、青、冀三洲均在袁绍控制之中,成为当时名副其实的第一诸侯!
在袁绍之后的自然是西凉马腾,此人得旧日董卓在西凉的旧部,聚兵八九万,以武威、天水等城池为巢,北拒鲜卑,东图长安。
正值当时郭、李二贼为祸长安,马腾见机不可失,与其结义兄弟韩遂二人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自取长安,一路上夺得城池无数。
本来当是马腾比曹操更快能到长安才是,却不想马腾的一如进占竟惹怒了白波黄巾统帅张白骑。
白波黄巾比之黑山黄巾更为精锐,竟是数阵大败马腾,如是马腾才无奈退入西凉,坐看曹操将天子刘协接走。
而曹操走后,白波黄巾张白骑听从左右心腹之言,占据长安,欲借此消弱汉室的影响。
而董卓旧部徐荣在长安之战中为马腾所俘,虽是被韩遂说降,但因年老又兼受创,在随后与白波黄巾的战事中被其统帅张白骑斩杀与阵中。
贾诩便是在此战中孤身一人投了关中,成为了张绣麾下谋士。
然马腾却是不忘此辱,再复点起三万兵马,令年已弱冠的长子马超为帅,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梁兴、成宜、马玩、杨秋八将为辅,又汇合韩遂两万兵马,共计五万兵,只待入春,便欲征讨长安之中的白波黄巾。
马腾之下,自然是蜀地的刘璋,只是刘璋不似其父,守成有余,进图不足,一个汉中打了年逾却是无有丝毫成果。
不过刘璋也有可取之处,那便是他对治下百姓甚好,多次免去百姓徭役税收,百姓皆颂其之德。
与刘璋势力相若的则是占据荆州的刘表。
早先刘表初入荆州之时,荆州世家皆不为其用,无奈之下,刘表便娶了荆州世家蔡家女儿为妻,如此一来荆州世家俊杰争相投之。
先有荆州俊杰蒯越、蒯良、蔡瑁、蔡仲为助,随后又得邓羲、韩嵩、刘先为辅佐,羽翼大成。
中平二年初,关中张济引兵进犯荆州,攻穰城,被刘表率军击破,张济本人也中飞矢而亡,此后张济之侄张绣统领其众。
中平二年六月,长沙太守张羡率零陵、桂阳三郡为乱,刘表急遣兵将攻围之,月余便击破张羡,三郡遂平。
此后刘表更是开土遂广,南接五领,北据汉川,地方数千里,带甲十余万。
荆州人情好扰,加之天下动乱,荆州贼寇横行,为祸甚大,及刘表招诱有方,威怀兼洽,将此些贼寇尽数收服,于是万里肃清,大小咸悦而服之。
关西、兖州、冀州学子盖有千余投往刘表处,表安尉赈赡,皆得资全。
自此,刘表雄踞荆州,翘首北望。
再后的便是袁术了……
本来袁术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只是因为心中野心甚大,反而坏事。
比之袁绍,袁术可是袁家嫡子,论身份论地位,是其族兄袁绍万万赶不上的,而此刻袁绍雄霸青、冀、幽三州,而袁术却是仅仅得一扬州,皆是因其善妒所致。
孙坚,孙文台,当日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之时为先锋的猛将,早先便是处在袁术麾下,在早期各路诸侯中实力可位列三甲。
可惜袁术先是妒忌孙坚勇猛,唯恐养虎为患,早在汜水关前,便轻听左右人之言,拒而不发粮草与孙坚,以至于孙坚战败,幸为曹操得江哲锦囊所救,自此,孙坚与袁术离心。
而后,孙坚与荆州刘表不合,进犯荆州征讨刘表之时反为刘表所迫,自己也中计死于乱箭之下。
袁术幸灾乐祸之际做了一个很聪明的举动,将孙坚长子孙策与旧部招入麾下。
但是很可惜的,袁术看重的不是孙策与黄盖、程普等人,而是孙坚遗留下的大汉玉玺!
想那孙策何等人物,比之他父亲更加傲气,岂会屈居于袁术帐下?
于是听从程普言语的孙策便用大汉朝的玉玺从袁术手中换取了争霸天下的资本,三千士卒!
借口救亲眷,孙策引着那三千士卒脱离了袁术的控制,途中又得其义弟周瑜相助,半年之间便打下偌大一块地盘。
不比孙家中道家落,周家可是江南的世家名门,得周瑜引荐,孙策遂得有‘江南二张’之称的张昭、张纮为助,羽翼渐丰。
中平二年三月,孙策引兵攻曲阿刘繇。
话说刘繇汉室宗亲,前太尉刘宠之侄,兖州刺史刘岱之弟,旧日曾为扬州刺史,屯于寿春,随后被袁术赶过江屯,故来曲阿。
孙策与刘繇鏖战数场,得前来相投的蒋钦、周泰、陈武三将为助,大破刘繇。
时刘繇麾下有一员猛将唤作太史慈,自持勇武孤身与孙策相斗,不相上下,可惜却因年仅弱冠不为刘繇重用。
待得破刘繇之际,太史慈独力难当亦为孙策所俘,后被孙策感动,遂降。
如此,孙策尽得江南之地。
最后不得不提的便是徐州的那两位,徐州刺史刘备,与在兖州中被曹操打的大败的吕布!
据说刘备也是皇室宗亲之后,可惜家室中落,最后只得卖席为生,得其结义兄弟关于张飞之助,在黄巾之乱中展露头角,可惜当日十常侍把持朝政,刘备仅仅得了一个平原相的官职。
当日曹操进图徐州,刘备应北海孔融之邀,前去徐州助陶谦一臂之力。
而当日正巧吕布进犯兖州,曹操心忧江哲、程昱兵寡为吕布所迫,又兼徐州有江哲那门生屡次破曹军众谋士计策,曹操无奈之下,只好引兵而回。
事后陶谦为了感激刘备的恩情,便表刘备为徐州刺史,将徐州大小事物,一并交与了刘备。
如此便引得从事陈登的极度不满。
作为保卫徐州的功臣,陈登如今在徐州城中的声望如日中天,他对刘备不满,顿时使得徐州大小官员停下了前去刘备府邸拜访的脚步,暗暗观望不已。
作为糜家家主,糜竺倒是很看好刘备,更欲将其妹糜贞嫁给刘备,没想到糜贞得闻此事,竟是连夜逃出家门,投奔许昌江哲去了,这令糜竺很是尴尬。
不过刘备倒是一点也不在意,仍与糜竺相交,如此一来,糜竺心中有愧,并投了刘备,不过在此之前,他与其弟糜芳商议之后,将小妹糜贞逐出了家门,也算是给了糜贞一个自由。
陈家对刘备不满,而糜家则投之刘备,那么作为徐州剩下世家,曹家的选择至关重要。
曹豹对何人担任刺史之职本无所谓,只要别触犯了曹家的利益就可,没想到刘备的义弟张飞第一日便因军马之事与曹豹起了冲突。
于是曹、陈两家对糜家一家,刘备还是未能掌控徐州。
就在这个时候,吕布与陈宫前来投刘备,刘备不忍逐之,让吕布居于小沛,期间曹豹仰慕吕布勇武,遂将女儿嫁给吕布为妾。
吕布本是不愿,只是谋士陈宫劝吕布说道,“我等初来徐州,少不得要借其势力,不可与其交恶!”
于是吕布无奈应允。
建安元年初,深恨吕布的曹操遵从荀彧之策,行使驱虎吞狼之计,假借天子口谕令刘备诛杀吕布。
刘备虽是将此信交与吕布,以表其心,然吕布却是心中暗暗提防不已。
其后刘备义弟张飞路见不平与曹豹交恶,痛打了他一顿。
曹豹怀恨在心,暗通吕布欲夺徐州城,吕布谋士陈宫亦是劝说。
不过此事为陈登看破,然他非但不制止,反而为吕布大开方便之门,致使吕布引兵夺了徐州。
而后吕布得了徐州以为安身,又岂会交还与刘备,只是不想再竖敌手,乃将刘备家眷交还,只将小沛予了刘备安身。
主客易位,仅仅因为陈登……
而此刻的陈登正在做什么呢?
哦,他正挥笔急书一封,令府中家将此书信星夜赶赴许都交予其师,也就是当今司徒,江哲江守义!
第二章 喜讯……
曹操挟持天子,自号为大将军、武平侯的事在短短半日之间便传遍了整个许都,使得许都之中的百姓有了饭后谈笑的事物。
说真的,对于这件事,许都的百姓们不是看得很重。
毕竟,天子离他们太遥远了,不像曹操与江哲,许都的百姓们偶尔还是看到,上前道声好,可是对天子,他们有这个机会么?
若论在许都百姓中的亲和力,不用多说,江哲远超诸人,其次便是曹操、荀彧,为此,乔玄曾经数次劝过江哲,但是不管是江哲还是曹操,对于此事倒不是很在意。
乔玄年岁比王允还要大地多,能活到这份岁数的在汉末实在是凤毛麟角,不过,就因为曹操仗势挟持了天子一事,乔玄病倒了……
而江哲自然是不知晓此事的,此刻虽是巳时已过,但是他还是依旧抱着秀儿熟睡着。
原来秀儿并不似蔡琰一样,什么都依着江哲,往日,但凡是江哲在秀儿处过夜的那几日,第二日天明早朝之时秀儿肯定是会叫自己夫君起身的。
当然了,只是叫而已,若是江哲硬是赖在床上,秀儿也没办法,总不能次次都装生气吧?再说两人相处已近三年,老夫老妻了,江哲还能不了解秀儿?
不过最近因为某些原因,秀儿也显得有些嗜睡,反倒是江哲先醒了过来。
望着秀儿枕着自己的手臂,面对着自己睡着,一手抓着自己的手臂,一手搭在自己胸口上,江哲心中突然无来由地涌出一阵暖意。
“夫君,妾身……妾身有了……”江哲还记得昨日秀儿一脸娇羞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楞了一下,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
“有了?有什么了?”
“……”秀儿咬着嘴唇,脸上又羞又喜,娇嗔说道,“妾身……妾身腹中有了夫君的骨肉……”
“哈?”当时江哲真喝着秀儿对他准备的解酒茶,闻言更是失手将茶盏跌碎,双目有些失神,喃喃念叨着几句,“骨……骨肉?孩子?孩子?!”
正巧秀儿偷眼看江哲的表情,自然将他一脸失神的表情尽收眼里,顿时小嘴一撅,委屈说道,“夫君为何如此?莫非是不欲妾身为夫君诞下一子半女……”
没想到她还没说完,江哲一把拉住秀儿的胳膊,急切说道,“秀儿,你刚才是说,你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是不是?是不是?”
莫非是夫君方才又走神了?秀儿又好气又好笑,望着江哲激动的样子,心中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咬着嘴唇喜滋滋说道,“妾身一开始也不知,后来总感觉身子骨越来越乏,而且……”说着,她一脸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江哲舔舔嘴唇,拉过秀儿,将耳朵贴在爱妻的腹上,顿时秀儿脸上飞起几许绯红,娇羞说道,“夫君这是做什么,如今……如今还差得远呢……”
“哦!”江哲一脸遗憾地应了一声,说实话,不管是他娶到了历史中有名的美女貂蝉为正室也好,娶到了才貌双绝的才女蔡琰也好,终究不能消除江哲心中的顾虑,因为他来自两千年之后……
没想到如今秀儿却怀了他的孩子,这令江哲很是兴奋,作为一名二十一世纪的无业宅男,连结婚……就连越轨也不曾有过的小青年,突然之间穿越到了三国时期,而且短短三年之后,竟然有孩子了?
当时江哲喜地是手足无措,在屋子中来回踱步不已,这让蔡琰好不羡慕。
年已十九的秀儿自从有了身孕之后,显得稍稍有些丰腴,顿时就将小她一岁的蔡琰比下去了,相比与成熟艳丽、令人垂涎不已的秀儿,蔡琰更像是一朵刚刚开放的花朵,虽是秀丽令人心怡,还是仍还有些青涩……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江哲激动地从屋内走到屋外,又从屋外走到屋内,看着他如此神色,秀儿心中更是甜蜜。
而同样的,蔡琰心中自然已是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既然秀儿姐姐十九岁就可以……那么明年……想着想着,她的脸就红了。
“几、几个月了?”江哲拉着秀儿的小手问道。
秀儿凝眉想了想,轻声说道,“怕是有三、五个月了吧……”
“三五个月,让我摸摸……”江哲竟是当着蔡琰的面,将邪恶的右手伸向了秀儿的小腹。
这令蔡琰脸上顿时飞起绯红的霞晕,掩面急急忙忙跑了出去,门……自然是帮着关上了……
在秀儿的半推半就期间,江哲早已得逞,抚摸着秀儿光滑的小腹,他明显能感受到那稍稍有些凸起的腹部。
自家夫君能如此,秀儿很开心,但是她也有自己担忧的事情,于是,她犹豫了一下,试探问道,“夫君想来是喜爱儿子吧,妾身便为夫君诞下一子……不过若是妾身肚子不争气,那……”
“男女都好,男女都好!”江哲捏了捏秀儿小巧的鼻梁,笑呵呵地说道,“只要是我们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你夫君我都喜欢!”
“当真?”秀儿一脸欣喜地问道。
“当然了!”搂着秀儿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江哲笑着说道,“其实我更加希望是女儿呢!”
“咦?”秀儿顿时有些疑惑了,奇怪地问道,“为何?”
“你想呀!”江哲笑嘻嘻地望着秀儿,温柔说道,“母亲如此秀艳美丽,女儿岂不是也……”
“哎呀!”秀儿娇嗔一声,搂着江哲的脖子说道,“夫君取笑妾身!”虽然她口中这样说,但是得到了自己夫君的赞美,秀儿心中很是甜蜜,不过她转了转脑袋,笑嘻嘻地说道,“不过妾身更加希望腹中的孩儿是男儿身,日后长大成人也要同他父亲一般,为世人所敬仰……”
如今的江哲再也不是三年前‘偷看’秀儿沐浴而被秀儿打了一棍的‘登徒子’,也不在是徐州陈家的小小账房,而是大汉司徒,位列三公,位极人臣!
但是不管江哲官位如何大,对秀儿的情谊丝毫没有变过,在江哲心中,秀儿永远是排在第一……当然了,蔡琰也在江哲心中占了极大的分量,只不过比不上秀儿就是了,毕竟,江哲与秀儿可是一路携手走来的……
对于这些,秀儿心中也是分明,就是因为如此,她才对越来越依恋江哲,毕竟像她夫君这般对尊重家中妻妾的男子,恐怕整个东汉都找不出一个来。
只是自家夫君官位越来越大,秀儿心中就更患得患失,母凭子贵,作为江府的女主人,秀儿实在是不能等了,深怕街坊百姓传出什么不好的谣言来……
偷眼望着江哲,秀儿轻声说道,“夫君可曾想好了儿子名字?”
“哈?”江哲尴尬一下,扰扰脑袋,这件事他早就忘到脑后去了,闻言说道,“这个,待我再想想……只要取一个儿子的名字就好了么?不若我再取个女儿的名儿……”
“夫君,别!”秀儿拉扯着江哲衣袖,神神秘秘说道,“听附近的街坊说,若是只取男儿的名字,那么诞下的一定是男儿,若是也取了女儿的名……夫君,妾身要为夫君生个男儿……”
望着嘟着嘴撒娇不已的秀儿,江哲真想将那几个胡言乱语的街坊找过来教教他们什么叫基因!什么叫染色体!
“好好好!”江哲无奈地妥协了,抚摸着秀儿的长发溺爱说道,“真搞不懂你,男女不是都一样么?”
“才不是呢!”秀儿轻轻哼了哼,望着江哲扑哧一笑,这才说道,“若是我们的孩子是男儿身,那么妾身就可以从小教他习武呀……总能像他父亲一般……嘻嘻!”
“嘿!”江哲这还能不明白秀儿在取消自己?
于是惩罚便开始了……
轻轻起身,将手臂从秀儿脑袋下抽出,又替她拈好被子,江哲这才悄悄走出房门。
“我……有孩子了!”站在房门之外的江哲足足站了半响才咧嘴嘿嘿一笑。
望了望天色,该是去办公的时间了……
心情很是愉快的江哲哼着小曲走向府外,直把迎面而来的老王看得一愣一愣的。
“老王!”江哲兴冲冲地走了过去,欣喜说道,“我有孩子了!”
“……”老王满脸木讷之色,抽了抽脸犹豫说道,“恭喜老爷……老朽早些时日便知晓了……”
“什么?你……早就知道了?”江哲眼睛一瞪。
“是……是啊!”老王点点头,错愕说道,“当初大夫人唤老朽去市集买些安胎养神的药物,所以……”
……扫兴!江哲气哼哼地走了出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老王笑呵呵地摇摇头,喃喃说道,“赤子之心,一如既往,难能可贵!”
话说江哲是真想将心中的喜讯告知他人,于是急急忙忙踏着积雪赶去了刺史府。
正巧荀彧、程昱、李儒三人皆在。
“诸位!”江哲在门口大喝一声说道,“哲心中有一件喜事欲告知诸位!”
岂料桌案后的荀彧淡淡看了江哲一眼,摇摇头苦笑说道,“是否是你府中夫人已有身孕之事?”
下首的程昱摇头暗笑。
“……”江哲顿时一口气被憋在胸中,好不难受,郁闷地说道,“你们怎么也知了?”
荀彧乐了,手很随意地一指李儒,顿时江哲对李儒怒目而视。
“此事岂能怪我?”李儒学着江哲的样子耸耸肩,淡淡说道,“昨日半夜是何人在府中大呼小叫来着?不光是我,就连赵将军、方将军想必也知晓了,哦,今日方才过来之时,我就顺口说了……”
“……多嘴!”江哲恼怒不已,如此喜讯竟不是从自己口中传开,这让他很是难受。
突然一人匆匆而入,乃是平东将军曹纯。
只见曹纯一入屋子,抱拳说道,“荀司马,关于先生说的欲将此去冀州而身陨的将士尽数刻在许都城墙内……咦,先生也在?”
“子和来得正好!”江哲脸上笑意连连,急走过去神秘说道,“哲告知你一个喜讯……”
“哦,喜讯?”曹纯一愣,随即笑呵呵地抱拳说道,“先让末将祝贺先生夫人有喜!恭喜先生!”
“……”
见江哲好似无有半点欣喜,曹纯虽是疑惑也不敢多问,奇怪地说道,“方才先生说有何喜讯?”
“没了!”江哲气恼地说道。
“哈哈!”荀彧实在是受不住江哲了,指指他笑着说道是,“若是守义无事,那么便去城墙处助子和将军一臂之力,此乃是你之计策,想来也是非你莫属!”
江哲白了荀彧与暗笑的程昱、李儒一眼,忿忿而出,曹纯赶紧跟上。
待江哲走后,荀彧三人抚掌大笑,良久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