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红衣盛宴
7月15号，上午九点半。
舞台上那臭大街的舞曲已经响起来了。就连慕森这种不挑剔的人，在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都不禁皱了皱眉。这种俗不可耐曲子还真是配不上那十位飒爽英姿的美丽女警。
而莫子棽更是忍无可忍的皱着眉直接问道：“这是谁选的歌曲，还能再俗点儿么？”
一旁吴队长那尴尬的神色已经说明一切问题了。此时他干咳了两声对莫子棽说：“咱们这主要目的是抓罪犯，不是真的娱乐啊。对吧……将就将就吧，我难不成还能在这儿路边放个意大利歌剧怎么着？那也没人来啊！老百姓嘛，就是俗点儿才会来凑这种热闹。太高雅的人，也不会顶着大太阳来抢购这85折的洗发水不是嘛。更何况……我看那些饭店、发廊门口跳操的好像放的都是这种歌啊……”
“你还真是有品味。”莫子棽不再说话了，陪着慕森专心的盯着陆续上场的十位女警。
那一身火辣辣的红色衣裙格外惹眼，虽然舞蹈俗了一些，但是女警们还是很养眼的。没出五分钟的时间，台下就已经围满了人。
几个监控设备从几个不同的方向监视着现场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便衣警员都用蓝牙耳机在逐个组的汇报自己周围的情况。目前看上去，还没有发现可疑人。
台上活力四射，舞姿曼妙。台下人山人海，气氛高涨。这要不是他们自己心里明白，还真难想象这场活动是由警方给杀人魔下的圈套。
台下的群众们都在鼓掌、叫好，甚至还有一些中年人不由自主的随着舞曲的节奏和台上的女警们一起扭了起来。大妈大婶们争着抢购那些划算的促销品。整个场面热闹非凡，但就是没有注意到那个形迹可疑的嫌疑人。
大家目不转睛的盯着每一个小屏幕，便衣们也时不时的就报告最新的状况和消息。可是都没有什么异常。
吴队长有些坐不住了，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担忧的说：“慕老弟啊，咱们这把可是要现眼啊！这次的费用可不低，局里说了，要是拿不下这个案子，全部费用自掏腰包不说，顺便还得把我这身警服还上去。”
慕森专注的看着外面的情况，劝了吴队长一句：“你别担心，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这么轻易就能让你逮住，那他二十六年前就被枪毙了，还轮得到今天我们来费心？沉住气，再等等。”
吴队长运着气，一个劲儿的擦着满头大汗。他这一身的汗，纯属是急出来的。
又过了大概十五分钟的时间，慕森忽然被监控画面里那人群中的一点红给吸引住了。那是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此时正站在人较少的舞台一侧，看着台上的舞蹈。
慕森见状连忙问道：“这女人是谁？为什么会有其它穿红衣服的女人进来？”
吴队长把屏幕显示的距离拉近了，然后对那周边的便衣问道：“舞台角落的那个红衣女人是谁？哪儿冒出来的？拆台子来的啊？”
只听便衣回道：“咱们这次活动用的产品，就是人家家的啊……那老板来了，咱也不能不让靠近吧？”
“产品？什么产品？”吴队长也是听的五迷三道，根本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孟小天这时在一旁回道：“哦，这个事儿啊。是这样的，这次咱们活动的噱头是大促销啊。可是愿意这样减价的商品又不多，只有这个产品答应了，几折随便我们定。”
“哪家公司？”慕森问。
“一个小公司。但是它的顶级上司是晏氏集团呢！就算是晏氏下属的下属的一个小企业吧。”孟小天说。
慕森的表情有些僵硬了，嘴里自语着说道：“晏雨婷……这个女人竟然是晏雨婷。”提起这个女人，慕森第一会想起的，就是那张酷似关婷的脸。
一旁的莫子棽也很惊讶，他瞪着孟小天问道：“你怎么会找到她家做这件事？不是……她怎么会来到现场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用电脑筛选出来的，不是我选出来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年轻的美女大老板会鬼使神差的穿着红衣服来参加活动……”孟小天无辜的看着莫子棽和慕森。他被他们俩的反应吓到了，以为自己搞砸了什么。
可是当他们再回过头看显示器的时候，发现晏雨婷竟然不见了！
“人呢！”慕森猫着腰站了起来。
所有人看向各个小屏幕，发现台下并没有穿红色衣服的女人了。那晏雨婷好像就在他们刚刚说话的时候，忽然就不见了！
“联系这个晏雨婷，看看她是不是安全！”慕森焦急的发话。
明明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却在这样的关头出了岔子。如果晏雨婷不是自己离开的，那就是被凶手带走了！那么多女警都没派上用场，两两一组的保卫人员也没用上，最后还是被他选中了意料之外的人！
可问题是，光天化日之下，那么多的警察和摄像头，那个凶手是怎么带走晏雨婷的呢？
孟小天试图联系晏雨婷，可是电话没有人接。
吴队长这会儿更是挥汗如雨了，他口齿都有些不清楚的说道：“这、这位姑奶奶是不是看腻了，自己开车走了？像她这种有钱人，不会愿意站在太阳下太久的吧……”
吴队长这话明显就是自我安慰，晏雨婷的电话一直没人接，这就不是什么好现象。任谁都能想到最坏的结果，只不过谁都不愿意说出口罢了。
慕森冲出了车，跑到刚刚晏雨婷站的位置上，左右观望。不远处离他最近的便衣走了过来，低声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森着急的问道：“刚刚那个女人呢？为什么忽然间就消失了？”
便衣表示他们一直都在观察周围的男性，看有没有符合侧写的嫌疑人，并没有注意台下的女人。
慕森不知为何忽然感觉到了愤怒，他使劲摘下了耳机，然后对便衣说道：“通知所有人，蛇已经出现了，只是溜走了。而且还是带着鱼一起走的！”
就在慕森急的团团转的时候，莫子棽在车里给他打了电话，声音依旧优雅淡定的提醒他说：“你问问便衣，刚刚人群中有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还有，台上的女警们位置较高，最能看清人群动向，去问问她们或许能有收获。”
第四百二十七章 互相伪装
顾不上夸赞莫子棽一句，慕森挂了电话就对周围两个便衣说道：“以最快速度结束舞蹈活动，我有问题要问那些台上的女警员。对了，刚刚这里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么？”
一个便衣呆头呆脑的问道：“森哥，什么叫做特殊的事情……”他不明白慕森这个范围性很大的概括词到底指的是什么。
慕森耐着性子回道：“普通的记忆中，任何能让你有印象的事，都算特殊。”
两个警员对视了一眼，然后对慕森说道：“森哥，除了这些热情高涨的老百姓，确实没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要说稍微有印象的事，可能就是刚刚来了一个行乞的残疾人。又脏又残疾，瞎呼呼的挨个找人要钱。最后被两个不耐烦的汉子给赶跑了。”
“残疾人？”这引起了慕森注意。虽然说现在城市行乞这种事情几乎已经变成一个“行业”了，而且人越多、越热闹的地方，就越少不了行乞人士的参与，但是慕森还是觉得有一些异样的感觉。所以便对那便衣追问道：“什么样的残疾人？大概模样是怎样的？”
便衣回想了一下说：“唔……他的双腿可能有残疾，拄着一副破拐，驼背猫腰的，好像眼神儿还不好，至少也得是个半瞎。身上很脏，脸更脏。头发很长，都看不清长的什么样子了。穿着一件破衣裳，挎着一个烂布包……嗯，就是这样。”
“双腿残疾……那他的身高是怎样的？”慕森又问。
这可难为住了两个便衣，他们想了想说：“森哥，那瘸子根本站不直，挺不起腰身啊……你要说非得估量个高度，就他弓着腿，驼着背的样子，可能也就一米六不到。”
“是他……应该就是他了。”慕森说着，看了一眼台上，女警们已经陆续下台了。
慕森连忙跑到了后台不远处的道具车里，集合起了十名女警，开始询问晏雨婷的下落。
十名女警也没想到事情突发转折，刚才通知她们匆匆下台的时候，她们就意识到了这次行动有可能失败了。于是她们连忙对慕森问道：“森哥，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们不会还没谢幕就已经宣布失败了吧？”
慕森神色严峻，沉声说道：“虽然还没完全失败，但是也差不多了。凶手出现了，并且极有可能带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晏氏集团的千金，名叫晏雨婷。不知道是不是太不巧了，她今天站在台下偏偏也穿了一身红裙。”
女警们稍微回想了一下就说道：“哦！我想起来了，是那个漂亮女人。今天她站在舞台侧方的时候，我们还在想，这位是哪里请来的？难道是为了替补吗？不是说不让群众中出现红衣女子吗？怎么让她进来了呢？”
“这事儿说来话长，和这次活动的赞助有关。先不说这个了，你们在台上跳舞，看台下看的最清楚。谁记得她最后是怎么离开的？”其实慕森本来对这个问题不抱太大希望，女警们能想起晏雨婷最后出现的位置就不简单了，要想弄清楚她是怎么离开的，可能会有些困难。更何况当时不知道什么原因，晏雨婷离开的速度很快，他们几个人只是说了一会儿话的功夫，再回头看她就不见了。
可是出乎意料的，其中一位女警竟然对慕森说：“森哥，我看见了。她是跟着一位乞丐离开的。”
“什么？你确定？！”慕森变的有些激动。
正说到这里，吴队长和莫子棽打开车门上来了。他们把周围的警力部署好，顺便让人开始沿路观察有没有晏雨婷和便衣们口中那个乞丐的踪迹。安排完之后就到慕森这里来了，想听听目前的状况是怎样的，或者说，看看局势已经糟糕到了哪种地步。
慕森示意女警们不用搭理他们俩，继续说就是了。可是这几位警花在莫子棽上车之后，还是浪费了一分钟的时间挨个和莫子棽打招呼。
莫子棽连个“嗯”都没回，只是点了下头，就坐在了慕森的身边。
刚刚说知情的那个女警这时候对慕森说道：“那个女人当时就站在舞台右侧，而我当时是整个队列中最靠右的一个。所以我很清楚的看见了那个乞丐被人赶走之后，又从另一个方向绕进来，最后走到她身边的情形。我记得当时那个乞丐神情悲伤，十分可怜的在向那个女人哀求着什么。女人只听了几句，就跟着那个乞丐离开了。没几分钟，我就看到咱们的人陆续朝舞台靠过来了。我知道，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听到这里，慕森深深的运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看来那个狡猾的老***这次是靠演技骗走了晏雨婷。我们用伪装这一招，没想到他也正用这一招……”
莫子棽这时问了句：“那个晏雨婷年纪轻轻就是集团总裁了，难道连这点儿防范意识都没有吗？两句话就和那个乞丐离开了？？”
慕森解释道：“越是有能力的人，在这方面越会觉得是举手之劳。而且便衣们也说了，这个凶手伪装的乞丐样子是又瘸又瞎，换谁还会对这样的人过度防范？在晏雨婷的眼里，那个乞丐就是一个弱势群体，是个可怜人。她没准儿还觉得自己博施济众、济困扶危呢。”
“愚蠢的女人。”莫子棽高傲的说了一句这话，完全没有顾忌周围十名警花的感受。不过看起来那些警花们似乎也没什么感受，能看着这么一张赏心悦目的脸，他可能说什么都对。更何况，莫子棽的话是有针对性的，他说的是晏雨婷，又不是所有女性。
“吴队长，你马上联系民警调动周围路口所有监控。咱们选择的这个地段，他们离开是不可能逃得过摄像头的。”慕森恢复了冷静，理智的指挥着眼前的行动安排。
吴队长自信一挺胸，对慕森说道：“放心吧！这回终于赶在你前面了行动了。不过这也是莫法医刚刚告诉我的，我们一听说乞丐的事情之后，就已经开始着手调监控了。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但是小路里面未必能有摄像头，我们只能拍到他们最后在的位置。”
第四百二十八章 落网
“那就已经不错了。晏雨婷不会蠢到跟了那么远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慕森还算有些信心的说。因为他见过晏雨婷一次，虽然被那张脸弄的有些迷茫，但是仍然看得出来，那是一个坚强果敢，睿智机敏的女人。亲生父亲被杀，她都能冷静从容的处理并规划所有，现在遇到这种事情应该也能为自己拖延点儿时间才对。
可吴队长这时候有些担心的对慕森问道：“慕老弟……我记得你们俩可说过。那个杀人狂因为自身的残缺和身高的限制，没什么把握完全制服被害人，所以……当他想动手的时候就会直接给与被害人最严重的袭击，以控制被害人无法挣脱……那这么说的话，那个晏雨婷是不是生命已经有危险了？”
“我不知道。她既然和凶手在一起了，我们现在也只能尽最大努力救她了。”慕森说完，便又看起了这附近的地图。
附近有三个路口，慕森选择了一条车辆比较少的路，让吴队长着重调查。
没有让所有人失望，慕森选出来的那条路，摄路视频中还真的就找到了晏雨婷的身影。
虽然说这样的摄像头都不会很清晰，但是那一身鲜艳扎眼的红衣还是让民警们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就是刑警队要找的人。
一切都在车里进行，吴队长和孟小天他们开始搜索视频中所有带有晏雨婷图像的画面。最终，他们在一个小路拐角处失去了晏雨婷最后的影像。
吴队长马上拽出地图给慕森说道：“这个地方我知道，拐角过去是个小花园，后面有房子，有住户。凶手带着被害人去这地方不太好吧？而且你们发现没有，被害人好像很自然的跟着凶手并排同行，没有求救的意思啊！”
慕森指着其中一张画面，并要求孟小天放大画面，之后说道：“看见了吗？她走在罪犯的外侧，挡住了所有行人和过往车辆的视线。这个角度，这个速度，都说明了她当时应该已经被胁迫了。画面模糊不太能看得清，但是那凶手应该已经将凶器拿出来威胁到她了。她知道如果擅自求救有可能会被杀，所以才一路缓慢前行，等待救援或者逃跑的机会。有什么话之后再说，咱们现在得赶紧过去。”
“最好派人现在就开始在那周围查找，争取一分钟是一分钟。”莫子棽补充着说。
能与这位二十多年前的杀人狂会面不容易，所有人都异常激动。尤其是吴队长，他办这个案子不仅仅是为了职责所在，更带有一丝自己的情绪。因为那是他的老师都没有拿下的案子，那必定会成为警界和他老师的永远遗憾甚至是耻辱。所以，他现在追捕这位杀人狂有一些雪耻的感觉。
警笛声响，警车在路上呼啸而过。不知道那位杀人狂在这二十六年里有没有哪一次作案的过程中也听到过类似的声响。
终于，目标锁定在了一栋居民楼里。吴队长站在不远处看着楼层疑惑道：“这人不是疯了吗？大白天的就明目张胆带着被害人回家？而且看来这没准儿还是他的老窝呢！”
“其实越是白天，可疑的行为才会显得越不可疑。而且他这次的目标比较特殊，没办法徒步跟踪晏雨婷回家。以往他作案的时候，都是选定了被害人之后，就开始长期的跟踪和盯梢，可是这一次，他总不能跟着晏雨婷回她的那豪宅吧？这场红衣盛宴，也许对他对我们都是天赐良机，他选定了一个特殊的被害人，只能带回老窝。”慕森说。
“既然察觉到了被害人有些特殊，那还不赶紧撤退？”吴队长一边听着报告，一边问向慕森。警察们已经将目标锁定在了眼前这栋楼的三楼303室。凶手和晏雨婷应该就在里面。
对于吴队长的这个问题，慕森只简单了回了句：“因为他有715情结，他需要在这一天杀人。而且二十几年没被捕，也使他对警方的能力过于低估、放松了警惕。他没有什么耐心等待接下来的继续寻觅目标了，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了。”
三楼303。慕森抬头看向了那扇破旧的窗，里面肮脏的花布窗帘挂的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刑警们已经陆续全副武装往楼上走了，这次包围的水泄不通，二十六年注定是他最后的记录了。
慕森让莫子棽留在原地观察情况，他自己则是跟着吴队长和警员们一起上了楼。可是刚到三楼，就听到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慕森指了指303的门，示意刑警们直接冲进去。门还没破，就听到了里面一声尖叫！
可这尖叫声，却是男人发出来的。
刑警们不敢耽误，当下破门而入。进门之后，却看见了他们有些无法置信的一幕。
一个身穿红裙的性感女子双手被反绑，嘴也被贴了胶布。但是她那高挑的身姿正站在窗边，高抬着一条腿踹着一个男人。那锋利的高跟鞋踩在男人的两腿中间，而男人正半个身子悬在窗边，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危险。
刑警们三下五除二的就将那人抓住了，在逃了二十六年，杀了至少二十二个人的***杀人狂，落网方式却是这样的普通和不堪。那模样就好像是一个入室偷窃的下流小贼，被人当场抓住了一样。
两名女警帮助晏雨婷松了绑，这才看见她的腹部有大量的血迹，由于穿着红衣服，刚才不算太明显。但是现在那一片黑红，却说明她已经受伤了！
吴队长赶紧叫了急救车，身边的刑警们看向晏雨婷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那不再是看一名被害人的眼神了，而是略带有一些敬佩的目光。这个外表柔美娇贵的富家女，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觉得她应该是那种离开人就活不了、遇到事只会尖叫的女人。但是没想到，她身中三刀，却还能勇敢利落的反抗，并制服了凶手！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慕森走过去问道：“你怎么样？”
第四百二十九章 多疑
晏雨婷咬着牙，额头上有着一层细细的汗珠，但是她仍然努力微笑了一下对慕森说：“还好吧，我没什么事……慕森，我就说过，我们会再见的。”
慕森盯着晏雨婷的眼睛看了两秒，然后转身走到了那位***杀人狂的身边。比起晏雨婷，他可能对这个凶手更感兴趣。一个看起来毫无特点的人，竟然能连续作案二十二起，真的很不可思议。
慕森走到近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发现卸掉伪装的嫌疑人，和侧写中的形象并没有很大的出入。尤其是这身高，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大概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高比较特殊，容易被人记住。所以才伪装成一个残疾人，这样一来就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身高了。
这杀人狂并不介意慕森的打量，也没有因为被捕而抓狂发疯，他倒是很淡定的任刑警将他铐住，神色从容。
深谙犯罪心理学的慕森知道，这个人是觉得自己够本儿了，甚至是觉得自己赚大了，所以对被捕的感觉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姓名？”慕森直接问道。
罪犯挺胸抬头的刚要开口，慕森又忽然像失去了兴致似的说道：“算了，你的名字不会被留下，也不会被人知道。别以为自己厉害到这就要出名了。你就是个普通的性变态而已，没有遗臭万年的资本。”慕森这样的贬低，是对这类自卑型罪犯最大的羞辱。他们用犯罪来博取存在感，最受不了的就是侮辱。慕森这样可以灭一下他自以为是的威风，也可以挫挫他的锐气。
果不其然，那罪犯恼羞成怒的看着慕森，凶狠的目光仿佛要把在场所有人撕碎。
而慕森则是轻蔑的无视了他的愤怒，并对警员说：“赶紧把他带走，核对DNA就是铁证了，根本不用太麻烦。”警员对慕森点点头，就一起押着罪犯离开了。
其实慕森这么做确实是有目的的，因为一个杀人犯连续杀人二十六年而没被捕，他是必然会有些自视过高的。不灭了他的威风，他会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伟大且光荣的犯罪记录保持者，对警方取证录口供都没有什么好处。
之后急救人员也已经赶到了，他们要把晏雨婷抬上担架。因为现在还不清楚她的伤势究竟有多严重，乱动的话保不齐会要了命。
在晏雨婷躺下之前，她有些虚弱的对慕森伸出了手。那沾满鲜血的双手和苍白的脸，都让慕森不由得心头一紧。那张酷似关婷的面容，让慕森恍惚觉得眼前一切都回到了那个晚上。如果自己早赶到一些，关婷是不是也会像她现在这样对自己伸出手？
就在慕森刚刚准备也伸出手安慰一下晏雨婷的时候，莫子棽忽然挡住了他的手，并且挥手让急救人员赶紧下楼，不要耽误治疗。
等到晏雨婷已经被抬走，莫子棽才对慕森警告似的说了句：“她不是关婷。”
慕森低下头，回了回神说：“我知道。”
莫子棽冷声回了句：“知道最好。清醒了就过来跟我们看看这家伙的收藏品吧！”
慕森跟着莫子棽来到了另一间屋子，吴队长他们已经在里面了。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很大的桌子，桌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约三十个密封瓶子。不用仔细看都能知道，那瓶子里是用福尔马林泡的人体组织。虽然只有那么一小块儿，但还是很容易就看出来是什么位置。
慕森为了防止出错，又数了一遍，然后说道：“这多出来的几个瓶子……是什么情况？”
吴队长颓丧的捂着额头说：“这具体情况得等鉴定结果出来之后才能知道。不过莫法医说了，这应该没有相同一个人身上的。也就是说……这个混蛋作案并非只有我们知道的那22起，很有可能在这期间还有过其他被害人，但是我们却不知道。也许是别的城市的人，也许他之前两年在另一个地方作案，仅凭这么一小块儿皮肤组织，说实话……能知道真相的机会渺茫了。”
慕森“嗯”了一声，然后又看了看桌上的那些瓶子，对吴队长劝道：“过去已经发生了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了，现在我们抓住了他，不让这张桌子上的瓶子再继续增添，已经是大功一件了。别再自责了，赶快把这个案子后续的事情都处理好吧！”
“我知道了。对了，那个晏雨婷怎么样？”吴队长担心的问道。
“应该没事。吴队长，她背后的关系，你不知道么？”慕森看向吴队长。
“什么关系？”吴队长一脸的不明所以。
慕森干脆的说道：“她认识楚天舒。而且依我看，那关系比你可铁的多。你不知道么？”
吴队长先是一愣，然后大大咧咧的说道：“她就是认识阿联酋酋长，现在也算是被害人啊。她背后有什么关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别出现什么大问题，我就念佛了。这女人身份特殊，如果真是死在了这个案子上，警方的麻烦必定不会少的啊。”
“你想的还真多。”说完，就头也不回的下楼了。
这个悬了二十六年的案子就这样破了，慕森总觉得有些太容易了。虽然说现代化的监控设备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侧写的情况也几本吻合，但是晏雨婷的出现还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如果不是她，台下换做任何一个女人，等到慕森他们赶到的时候，可能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慕森对晏雨婷的出现有些疑心，可是种种实际情况又似乎毫无破绽。在这样的情况下，慕森只好把晏雨婷和楚天舒甚至还有那个宋明泽划到了一个队列里。那就是早晚有一天要面对面揭老底的那个队列。
虽然现在慕森并不能确定楚天舒是坏人，但是也并不觉得他是个好人。作为一名警方人员来说，楚天舒显得太过神秘了。他的年纪和他的身份并不相符，在为官仕途这一方面，可没有年轻有为那么一说。慕森总觉得这个楚天舒和L的案子或许有关联，可是又完全没有办法证明出是什么样的关联。这种感觉让慕森非常不舒服，出了楼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点了一支烟，平静一下自己烦躁的内心。
第四百三十章 慕先生
大概过了一支烟的功夫，莫子棽走出来了。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慕森的肩膀说：“这个结果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已经很成功了吧？零伤亡拿下了这个悬了二十六年的案子，而且是在期限内。”
“期限……”慕森吸完最后一口烟，看了一眼莫子棽。
莫子棽说：“对啊，你不是觉得715是L给你破案期限吗？”
慕森沉思了片刻说：“那他为什么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呢？”
“什么表示？”
“我破了案子，或者我没破案子，今天他都应该看到了。这个二十六年的悬案很特殊，他不应该无动于衷的。”慕森说。
“那你的意思是……这一次，原本就和L没有什么关系？”莫子棽大胆的猜测着，表情上有些惊讶。
慕森叹了口气说：“现在我也不知道了，如果这个案子不是L给我的，那就一定是楚天舒了。这也能解释了为什么晏雨婷会帮助警方做这件事，而且她还出现在了现场。”
“那个楚天舒和晏雨婷的关系不是很好吗？他怎么会让她冒这种险？出现了一点儿偏差，那晏雨婷的小命可就没了。”莫子棽还是不怎么能理解。
慕森说：“这不一定就是楚天舒安排晏雨婷做的，也有可能是她擅自做主。楚天舒也是在赌一把，看看我能不能破了这个案子。可是我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是警方的高层，应该是个正面人物才对啊，为什么他要效法L的做事方式？”
莫子棽没有接话，因为这个问题他目前还无法给慕森一个回答。只能说，慕森的疑虑是没有错的。无论是楚天舒还是晏雨婷，都没有他们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在之后的两天里，慕森一直都在等待L的信息。如果L找到了他，那就证明案子确实是L给他的。如果没有的话……那警队机密档案室丢了档案这件事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因为鬼就在警方内部。
只是，即便真的楚天舒做的，现在也还说不上来他有什么不好的动机。因为人家完全可以解释为：了解慕森并不喜欢警方，唯恐他不出手相助破案，所以才用了这种隐晦的方式。而且，档案直接到了慕森的手里，没有任何只言片语，也没人是假借L之名做的这件事。所以，不管是谁做的，慕森都只能照做。除非，对这种案子他可以做到完全无视，没有感觉。
两天的时间里，慕森只接到了吴队长的电话。吴队长告诉他说，罪犯姓魏，DNA比对完全吻合。他家里的那些“标本”也都检验过了，那些组织都是来自不同人的身上的。其中有一个瓶子里的东西……竟然是来自幼/女身上的。法医鉴定，器官组织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年龄不超过10岁的女孩。吴队长说着的时候，都不忘骂骂咧咧的诅咒那个***不得好死。可是既然罪犯已经归案了，就注定他没有什么不得好死了。说实在的，就连慕森都觉得，这个人的一条命，赚大了。
之后的一星期，日子都还算平静。没有古怪的快递，没有诡异的案子，也没有L。就在一个周六的下午，莫子棽出门办事，慕森一个人在沙发上看着《犯罪百科全书》，被阳光晃得昏昏欲睡的时候，门铃响了。
如果是莫子棽的话，他会自己拿钥匙开门的。所以慕森知道，来人一定是外人。
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穿着睡衣，迷糊着睡眼，慕森走到门前开了门。
万没想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晏雨婷。
和上一次艳丽如火的感觉不同，今天她身着一身素雅白衣，长发垂落，妆容淡丽，竟有一丝脱俗的仙气。再加上她可能是大病初愈，脸色还有些苍白，所以这会儿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女强人的模样。
“你……出院了？”慕森甩了甩头，赶走了一些困意问道。
晏雨婷低头浅笑：“你要是真关心我，为什么没去看看我呢？”
这话问的慕森不知该回答什么了，只站在门口低着头发愣。
晏雨婷偏过头看着慕森的脸，甜甜的笑着问道：“破案天才，你让一个身中三刀，刚刚出院的姑娘站在门外，这样好吗？”
“哦……是，请进吧。”慕森说着，让开了门，让晏雨婷进了屋。
晏雨婷一进门就打量着这房子的各个角落说道：“这房子的设计，一看就出自莫子棽吧？”
“你怎么知道？”慕森给晏雨婷倒了一杯清茶。
晏雨婷抿嘴笑了笑说：“只有他才能设计出如此优雅、有品味的格局装饰。你嘛，只对案子有兴趣，对什么都没兴趣。不是吗？”晏雨婷站在客厅中间，背着手说道。
“坐吧。”慕森请晏雨婷落了座，这才问道：“不知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看来你并不是很欢迎我。”晏雨婷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有挑/逗的感觉，按理说她这个样子，一般男人都会招架不住。可是偏偏慕森不是一般的男人，所以此时他只是冷静礼貌的回了句：“只是觉得晏小姐来的很突然，我还没有想到你找我能有什么事。”
“哈……原来，这世上也有你想不到的事情。”晏雨婷依旧漂亮的微笑着。
慕森不说话了。一个有风度的男人，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被“调戏”的结果。除非像莫子棽那样，一发他的独门“寒冰**”就直接把人都冻跑了。那张脸好看，但是温度也极低，一般女人和他说话的结果都会是被他那傲慢的态度所伤。所以慕森才会说他确实很像《傲慢与偏见》中的达西先生。
任何一个想用女性的魅力吸引眼前男人的女人，最怕的就是面对自己的百般魅惑，男人却无动于衷。此刻慕森的沉默就让晏雨婷觉得有些不知所措，所以她无趣的叹了口气说：“好了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没有幽默感的人。慕先生，我是来感谢你救命之恩的。”晏雨婷就像是反击一样，用“慕先生”这样的称呼来称呼慕森。
第四百三十一章 冷漠
慕森怔了怔，然后应付着回道：“真的不用那么客气，你应该感谢的是吴队长他们，如果不是刑警队办案迅速的话，可能你这次就真的有危险了。”
晏雨婷把头一偏回道：“慕先生，你也真的不需要这样谦虚。刑警队那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如果要他们有用，当初我父亲的事情还何须特意麻烦你？我知道，没有你的话，可能他们再找到我的时候，我就是尸体了。所以我来谢谢你也没有错吧？”
“好吧。”慕森说着，又给晏雨婷满了满杯中的水。
“自古端茶送客这个道理我不是不懂，你这是要赶我走吗？慕森，我是真的很好奇，自从我知道了我和你的未婚妻长的很像的时候，我就一直都在想，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了我，你会是怎样的表情？是震惊？是惊喜？还是会喜极而泣？因为听说你很爱她，也很专情。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的反应竟是如此冷淡。”晏雨婷十分不解的看着慕森，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
慕森想都没想，就对晏雨婷反问道：“那依晏小姐的意思，一个专情的男人，在看到和过世未婚妻外表相似的女人时，应该表现出什么态度呢？”
“……好吧，当我没说过这个话题。怎么今天只有你自己呢？莫法医和你，不是向来形影不离的吗？”晏雨婷问。
慕森笑了：“你不就是特意在他不在的时候来的吗？还问这种问题干什么呢。”
晏雨婷微微一怔，然后大方的抿嘴笑道：“你果然是好聪明，什么都逃不过你的那双眼睛。没错，我确实是等那位莫家少爷离开之后，才来找你的。因为我看得出来，他似乎并不怎么喜欢我。”
“呵呵，别介意，他谁都不喜欢。”慕森似玩笑般的说着。
“嗯，我看他也就是和你的态度能稍微好一些。他难道一直都没有一个真正喜欢的女人么？是他的眼光太高了？还是……慕森你说……干法医这一行的人，心理是不是都会有问题呢？”晏雨婷像是闲聊一样的和慕森说着。
可谁知，慕森的脸色忽然变的有些冷的回道：“法医，是解读死者语言的工作者。如果没有法医，就没有人能知道死者生前都发生过什么。也正因为他们看得死亡更多，所以才会对生死看的更透彻、对人性看得更清晰。****对他们来说，也许不过就是心理学和生物学都能解释通的一种普通现象罢了。”
晏雨婷察觉到了慕森似乎有些不太高兴，连忙笑了笑说：“你可别生气啊，我可没有诋毁你朋友的意思。我只是很好奇罢了。”
“我也很好奇，年轻的女总裁为什么会忽然身着红裙出现在抓捕现场呢？你的智商应该不低，又为什么会被罪犯几句话就骗走了呢？之后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反转的局面，制服了凶手的？”慕森问出了一连串犀利的问题。
尽管他已经知道了，以晏雨婷的性格，她未必会逐一回答。但是没想到的是，晏雨婷却俏皮一笑说道：“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为什么？问题宝宝么？既然你的好奇心那么重，可以啊，你请我吃顿饭，我就告诉你。怎么样？”晏雨婷离桌子又近了些，笑着看着慕森。
慕森还没有回答，门就响了。
门口传来了莫子棽的声音，只听他懒懒的说道：“晏小姐还真是闲情逸致，身体刚刚复原就来这里拜访慕森。不过他这人小气的很，让他请吃饭可能不太容易。”
晏雨婷见莫子棽走了进来，便站起身，回复到了之前端庄的模样，微笑着打招呼说：“莫先生，你好。我这次来，是为了感谢救命之恩的。”
“不客气。”莫子棽毫不介意的就甩了这么一句，而且还是轻飘飘的，完全看不出他是真心说出这句话的。
慕森没有说话，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了。晏雨婷也觉得自己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了，便拿起自己的包，尽可能保持优雅微笑的说：“既然两位都挺忙，那我就不多打扰了。我想，我们总会有机会在一起吃饭的。”说完，便走向大门，扬长而去。
屋内，莫子棽盯着大门好久，才低声的说了句：“这个女人，越来越不对劲了。”
屋外，晏雨婷上了自己的车，脸上刚刚那甜美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娇横气愤的脸。她盯着慕森和莫子棽的住宅，然后用耳机向不知道是谁的人狠狠的吩咐了句：“给我查出关婷的所有信息！包括她是什么性格、什么身材、什么长相，爱吃什么东西，爱穿什么样的衣服，有什么爱好等等！总之，关于她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慕森从窗子看见那辆豪车离开，这才吊儿郎当的对坐在沙发上的莫子棽笑道：“万一她只是想勾引我呢？”
莫子棽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慕森，反问道：“那你怎么没上钩呢？”
“你不是回来了么？”慕森仍然嬉皮笑脸。
“那下次我帮你。”莫子棽的脸已经阴到快要结霜了。
而慕森却往莫子棽的旁边使劲一摔，然后窝在沙发里看着天花板说道：“你帮不了我，因为她忌惮你。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怎么想看见你。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在女人这个生物圈子里，我还没见过哪个女人会不想看你。挺有意思的……”慕森懒懒的窝在沙发中，好像是开始思考了。
虽然他说的话都像是荒唐的玩笑，可是莫子棽听得出来，慕森也已经察觉出这个晏雨婷的不对头了。如果只是单纯的对慕森的爱慕，她表现的未免有些太急了。毕竟，他们之间才只见过两次而已。
莫子棽也知道，如果说这个晏雨婷小姐所做的一切并不单纯的只是爱慕慕森的话，那可能就会与某种阴谋有关系。这个阴谋，很可能是来自于楚天舒。慕森有L这样一个对手就已经很危险了，如果再添上一个那种警方的敌人，那以后慕森的路一定会比之前更坎坷。想到这里，莫子棽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慕森之所以会遇到这种局面，只能怪他自己太聪明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我
莫子棽提醒着慕森说：“慕森，但愿那个女人只是喜欢你而已。只不过这个女人一切的条件都巧合的太诡异了，就好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样。你要多小心，提放着她一点儿。我觉得你现在的处境很不好，弄不好会变成腹背受敌。总之，告诉你，我不喜欢她。”莫子棽看也不看慕森的冷冷发话。
慕森躺在沙发上，仍然看着天花板，不以为然的说：“你就放心吧，我不是鱼，我不怕渔夫的吊钩。我自己知道，追求真相的执着会让更多不明势力盯上我。这其中也许还会包括警方的人。我知道的越多，我的敌人就会越多……最后，也不知道身边还能剩下谁。”
“我。”莫子棽淡淡的回了一句，语气却是无比坚定。
慕森高兴的坐了起来，然后像是变脸一样的笑着说道：“这就可以了啊！那还管那么多没用的干什么？我想知道的事情，就必须要弄个清楚。那个楚天舒，我已经把他排进计划中了。”
“嗯，慢慢来，一切总会真相大白的。”莫子棽悠悠的说了一句。
三天之后，慕森接到了吴队长的电话。吴队长直言要他和莫子棽过去一趟，电话里说不清楚。
慕森知道，这很有可能是又发生什么凶案了，而且这个案子保不齐还很难搞，所以吴队长才会打电话搬救兵。虽然说慕森只想专心处理和L有关的案子，但是一听吴队长那紧张严肃的语气，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和莫子棽一起来到警队之后，就看到吴队长已经站在了门口“迎接”。
这样的见面方式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一见面，慕森就问：“这次又是什么样的案子？还是又有什么样的人抓不住了？我说，刑警队的事儿，你来办好吗？我只想专心的去……”
“找L？”吴队长截了慕森的话，并接着说道：“人家都来找上你了。你最好来看看，为什么他会违反了游戏规则。”
慕森一听这话，当时态度就变了。连忙催促着吴队长赶紧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队长也不说话，带着慕森和莫子棽就往里走。慕森一看，那是验尸房的方向。看来，已经有尸体在这里了。
来到了停尸房，里面并排停着三具尸体，都盖着白布。吴队长一一掀开说道：“你们自己看看吧，这是什么情况。从昨天到现在，三个神秘报案电话，指引我们找到了这三具尸体。身份还在确认中，但是他们胸口上的刻痕，你应该会感兴趣。”
慕森和莫子棽围到了尸体旁边，只见两具女尸，一具男尸，全部都是肤色惨白，面目扭曲。尽管已经被法医清理过了，但还是能看得出来那死前最后一瞬间的狰狞。
莫子棽看了一眼尸体的脸，便对吴队长问道：“他们的嘴里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是有问题，舌头都被拔掉了，里面塞着的全部报纸。现在已经清理好了，但是由于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几个小时了，所以脸部很难还原成本来样子了，这看上去很狰狞，是吧？”吴队长瞥了一眼尸体，就马上把脸转了回去。
“舌头被拔掉了？？”
“嗯，不过现在舌头不重要，重要的是胸前的划痕。我们的法医说，这就是普通刀片划得。”吴队长掀开了白布，露出了尸体胸前的伤痕。
慕森和莫子棽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都是大吃一惊，因为在死者胸口位置上的伤痕，竟然是个大写的“L”！
慕森愣愣的看着那个L，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而莫子棽看了一会儿之后，却忽然笑了两声说：“呵呵，这是L的签名么？真是太搞笑了……”
“搞笑？”吴队长非常不理解的看着莫子棽问道：“这L都已经这么明目张胆了，你还觉得可笑？人家都给咱们签名留念了啊！”
“签什么名，他为什么要忽然之间这么做？”莫子棽反问。
吴队长想了想说：“这还用问为什么？那个死变态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他不是觉得自己是死神么？死神总得有点儿像样儿的符号标记才行啊。再说了，他就是想和其它凶手区别开，让咱们知道，人是他杀的。”
慕森这时候冷静的看了看尸体说：“先别盲目的下判断，现在还不能确定这是L做的。”
“人家都留名字了，还不能确定？”吴队长有点儿着急了。
“L，是我和子棽给他起的代号。因为我们至今未掌握到他的身份信息，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所以才给他了这么一个名字。这个名字，不是他自己起的，他也未必会喜欢我们起的这名字。所以他之前杀的所有人，都没有留下过什么记号之类的东西。他杀人很明显，会让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人是他杀的。我觉得……他不会干这种低级杀人犯才会做的自我宣扬。就算他想，也不应该用我们给他起的名字宣扬。”慕森冷静的分析，让吴队长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仔细想想，这个“L”刻痕确实出现的有些突兀。
“那这是什么意思呢？模仿作案？已经有人知道L这个人了，并且还很崇拜？之后就打算借着他的名号杀人？”吴队长联想着。
慕森没有继续钻研那个“L”，而是走到尸体头部位置，仔细的看了看尸体的口腔，然后问道：“他们的舌头是被什么拔掉的？又为什么会被拔舌？”
“这个……法医说了，就是被硬扯下来的。如果要想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拔掉的，应该找到掉了的那条舌头才行。可是我们只找到了尸体，没找到舌头。”吴队长说。
“身份确认什么时候能下来？”慕森问。
吴队长想了下回道：“这个还不好说，民警们会尽力的。我觉得，大概一两天吧……”
“太慢了。给我们俩拿两副手套和口罩来。”慕森吩咐着吴队长。
吴队长不可思议的说：“你们不会现在就要尸检解剖吧？怎么，尸检还能检查出来死者的身份？”
“我不能知道他是谁，但是至少能了解他的基本情况。”慕森自信的说着。
第四百三十三章 透露的信息
吴队长马上就为慕森他们准备好了消毒和隔离用品，之后又依莫子棽的要求拿来了手术钳和镊子。简单的准备了一些东西之后，吴队长就站在他们身后，开始等待他们的“特殊”尸检了。
慕森和莫子棽先是共同的站在了第一具女尸面前，然后从手开始，仔细的翻看，观察。
莫子棽先说道：“根据死者的皮肤和牙齿来看，年龄应该二十三岁左右，生活条件还好，皮肤年轻细致有光泽。”
慕森紧跟着道：“死者右手中指指甲内侧有轻微的茧，应该是长期握笔造成的。如果不是她的工作需要用笔，那就证明她还是个学生。二十三岁？那就是个大学生。”
莫子棽拿起女尸的右手说道：“右手小拇指轻微变形，不过不像是外力所致，这是长年累月造成的。是长期用手机，小拇指放在底部造成的。呃……无名指好像也有一点。”
慕森又拿起了女尸的左手说：“左手无名指、小拇指也能看出来轻微劳损。这应该是经常双手持分量较重的相机造成的。”
说完，两个人同时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又同时说道：“这是一个在有关摄影、新闻之类的大学里。”说完，两个人又一起低下头，继续研究尸体。
“脚后跟有老茧，应该长期穿高跟鞋。”
“有明显频繁性生活迹象，但是死前并未遭受强奸。”
“头发是一周左右之前染的颜色，劣质染膏。”
“右臂、右腿有划蹭伤，证明曾经被暴力拖拽过。”
“右臂、左臂，均有抵抗伤和捆绑伤，这证明凶手是先执行的绑架，然后才将其伤害的。”
两人一人一句的说完，慕森这才抬起头，十分轻松的对那已经站在后面目瞪口呆的吴队长说道：“好了，现在去找一个有摄影或新闻专业的大学、大三大四的女生。她应该并没有住校，应该是长期和男友同居，要么就是一周也住不了两天宿舍，每天都出去开房住的那种人。并且在一周之内刚刚染过头发，应该早就已经步入社会了。死前如果有人发现她彻夜未归，应该就是她已经被凶手绑架了。怎么样，这些线索能缩短你查找被害人身份信息的时间了吗？”
吴队长大张着嘴巴，吃惊的说道：“天哪……你们俩人那是什么默契的同步率啊……一人一句的就把这尸体基本情况搞定了？而、而且还知道了她平常的生活状态……”
“不是什么好学生，也谈不上是失足少女，总之我觉得我给你的信息应该够你三个小时之内出结果的了。”慕森语气平淡的说。
“够……够够。那那俩人呢？”吴队长指了指旁边的两具尸体。
“不要着急，很快。”
慕森说完，就和莫子棽一起又到了另一具尸体前。他们现在先不检验尸体身上的伤，也先不去研究那被人割去的舌头，而是先帮助吴队长尽快确定死者信息。
没用了十分钟的时间，慕森和莫子棽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另一具女尸，年龄和第一具女尸差不多，也是那种已经步入社会的人了，应该是半工半读的状态。私生活不是很检点，人不是很干净，而且从那掉了一半的指甲油上看，慕森确定这个女生有啃指甲的习惯。而且应该还比较爱慕虚荣，莫子棽鉴定她的五官都是假的，但又不算是很成功，都是一些廉价的整容手术。之前的法医们可能没有注意到，她死后的眼睛里还带着美瞳，在已经变浑浊了的眼球上贴着，显得格外可怕。
而那具男尸，身上有几处不专业的小纹身，丑陋、幼稚、没品位。莫子棽说很难想象这个年代的年轻人还会在自己的身上纹上“忍”字。那字体难看的就像是几条蚯蚓在爬，可见这具男尸生前的经济条件也并不怎么宽裕。不然的话，纹身可是跟自己一辈子的东西，怎么能做的那么粗糙低俗。
男尸年纪二十七八岁，吸烟、饮酒，胳膊上除了丑陋的纹身，还有一些烟头儿烫的疤。这在很久以前那个年代，应该叫做“死签儿”，表示自己很勇猛、很狠、连自己都下的去手，不怕疼、不怕死的那种弱智精神。
这么看来，这具男尸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社会混混罢了。之前那两位女生虽然有些不洁身自好，但是好歹也是大学里的学生。可这男的就不一样了，用莫子棽的话来说，这个人浑身上下似乎都在散发着一股下流小痞子味儿。
吴队长听了这三个人的基本情况之后，就有些犯难了。他不理解的琢磨了一会儿问道：“这三个人，为什么会一起遇害呢？这、难道是校外不良分子勾引校内也并不怎么安分的女学生造成的？不对啊，那杀他们的人又是谁？你们真觉得这不是L闲的难受干的？”
慕森肯定的摇摇头说：“做完这初步的检查，我就更肯定这不是L的做的案子了。以我了解他的习惯来看，他后来杀的人都是有针对性的，用他自己的话说，那就是他杀的都是我也认为该死的人。且不说他这种观点有多混账，就说他杀过的那几个人，都是应该受到死刑判决的罪犯。他以此，来维持我们之间的游戏准则。退一步来讲，就算他真的不在乎破坏游戏规则了，他也不会看得上眼前这两女一男。L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我也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确实是个连杀人都追求品位的人。像这种不良少女、渣滓少男，就算送到他手上，他都不稀罕。对他来讲，动手杀这样的人，既脏了手，又破坏了杀戮的美感。L不做没意义的事，杀这三个人的话，那就是没意义的事。”
听慕森说完，吴队长垂头丧气的说：“让你这么一说，我们是不是还得崇拜他一下？”吴队长最受不了的就是慕森在谈论到L的时候，那种“实事求是”的话语。因为一旦在L身上用实事求是来判断，那就只能承认他是高智商、高品位、高能力的。然而，吴队长并不愿意承认一个杀人魔有优点。
第四百三十四章 拔掉
慕森瞪了吴队长一眼，问道：“你这算是自欺欺人的心理么？不承认，难道就能代表没有了吗？好了，不说这个了，总之现在可以基本断定凶手并不是L了。”
“如果可以断定凶手不是L了，那这尸体上的L字母刻痕，就很有意思了……”莫子棽邪邪的的笑了笑。
慕森看着那粗糙的刻痕，叹了口气说：“是啊，是什么人会这么做呢？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非要让我们认为凶手是L？还有就是……他这么做，L知道么？如果他知道了的话，我估计这个人还能活着的时间就不会很长了。”
“是的，也许这个凶手做的一切都已经被L知道了。像他那种人，是受不了别人假借他名干这种没有品位的事情的。”莫子棽补充着说。
吴队长在一旁无奈道：“你们对那杀人魔还是真够了解的。行，你们先研究研究那舌头的问题，我出去通知一下协查尸源的民警们，把你们查出的信息告诉他们。早点儿确认了死者的身份信息和他们之间的关联，也好早些推断出他们被杀的原因。”
“好，你先去吧。”慕森说完，就继续开始忙活尸体了。
他们用手术钳撬开了死者的嘴，并用一种看似很粗鲁的方式固定住了，使尸体保持着夸张的张大嘴巴的状态。慕森曾经也质疑的问过莫子棽，这样做真的好么？但是莫子棽却十分肯定的回道：“他们是不会介意的。”这世上只有死者才会如此的宽容大度，无论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他们都不会介意的。
莫子棽用手术钳夹住了死者舌根后方的断裂处，往外拉了拉说：“整条舌头的构造和强度，远远要比我们看见的舌头表面强大的多。所以，要说单凭什么东西拔掉整条舌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慕森，你来看这里。”说着，莫子棽用镊子指着断裂处说：“看见了么？有一方是创口齐的。被撕裂或者被硬生生拽下的组织缺失创口应该是无规则的。可是这里，却有一厘米的创口是齐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意味着凶手是先拽出死者的舌头，然后用利器在舌根最深处割开一个缺口。就像撕裂布匹一样，有个缺口，就好办了。”慕森回答道。
“没错。所以说，这舌头不能说是整条拔下来的，只能算是割掉了四分之三。”
“为什么凶手要针对死者的舌头呢？我跟你说子棽，就算吴队长一会儿回来，告诉咱们的结果也必定是这三名死者表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交集。那三个完全没关系的人，为什么会被同一个人割舌头？还有，那L字母……”慕森虽然已经控制自己不去想那刻痕了，但是死者胸前那血腥的划痕还是刺眼的被他看在了眼里。
莫子棽这时帮他分析道：“割掉舌头，要么是想让死者沉默，要么就是惩罚。我绝对这两种的可能性最高。比如，死者被绑架之后没完没了的歇斯底里喊叫，这会让罪犯有紧张感、甚至是烦躁不安。为求安静，让被害人再也叫不出声，于是割了他们的舌头。”
“子棽，你听说过拔舌地狱的故事么？”慕森忽然问。
“地狱？”莫子棽好像是没想到慕森会忽然问出这样一个带有神话色彩的问题。
可慕森却点点头很认真的说：“是的，佛教中的地狱，有拔舌这一层。凡在世挑拨离间、诽谤他人、巧言善辩、说谎骗人的人，死后都会进入拔舌地狱。”
莫子棽怔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说：“说谎也会下地狱么？那，我估计你我都跑不了。”
慕森继续说道：“在拔舌地狱里，小鬼们就是撬开人的嘴，用铁钳子夹住舌头，慢慢拽出来生生拔下的。说实话，和这个情节很像。”慕森说着，用手指指了指眼前的尸体。
莫子棽实在忍不住了，又笑道：“慕森，你这是要在停尸房给我讲故事吗？你不要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会害怕吗？你说的就好像你去那拔舌地狱视察过一样，你怎么知道的具体情节？”
慕森一脸严肃的说：“不，子棽，问题不在于我知道的是否真实，而是凡是了解佛教地狱传说的人，都知道这样一个版本。”
“你是说……凶手是个佛教信徒？”莫子棽终于正经了起来，开始揣测慕森的意思了。
慕森看着尸体那失去了舌头的口腔，然后若有所思的说：“就算不是佛教信徒，他的目的也有可能是这个来源。就像你说的，他拔去被害者的舌头，也有可能是出自于惩罚。”
“这三个人都背后诋毁过他人？并且……引起的后果还很严重。”莫子棽顺着慕森的思路继续推理着。
“对，他们都是做了错事的人。而他们对不住的那个人，有可能就是凶手。可是……这背后非议他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怎么就偏偏选中他们了呢？还是说，凶手的愤怒到达了顶点，由于这些人的诽谤，给凶手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损失？”慕森自言自语的猜测着。
“这倒是一个大线索，你想想看，这个女生是新闻传媒专业的。她长期摄影，会不会是……偷拍别人的私生活？或者说，无意间拍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也许她向人敲诈了，敲诈不成，反被杀害。”莫子棽想起了第一具女尸的双手，那是一双经常那专业摄影器材的手。
“这是个关键。如果能解开‘拔舌’的目的，那我们知道凶手是谁就很容易了。可如果是你说的那种情况，这两个人呢？也是偷拍别人了？而且偷拍……和诽谤诋毁……好像也并不怎么挨边。要是我是凶手，我会挖了她的眼，而不会拔了她的舌。她一定还是说过了什么。等到吴队长查清楚了她们的身份，我们就让那个孟小天去调这几个人在网络上的社交记录和发表状况。如果里面真的有其他人的一些**，我们就能顺着这条线索摸下去了。”
第四百三十五章 多出来的
两个人正说着，吴队长也正巧走了进来说：“两位辛苦了啊！学校那边已经有些线索了，现在在等人来认尸才能最后确定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不过那个学校可真有点儿玄乎，如果这尸体真的也是出自那学校的……那最近这半个月，学校可死了不少人了。”
“哦？这话怎么说？还有意外或他杀的情况？”慕森很兴奋的问。
吴队长说：“那倒不是，是一个女生自杀。从学校教学楼跳下去的，摔了个粉身碎骨。听说那女生是因为私生活混乱，在学校传的沸沸扬扬的。后来不堪舆论的压力和同学们的笑话，跳楼了。”
莫子棽听到这里，在一旁接了一句问道：“一个私生活极度混乱的女生，还会很在意传言和议论吗？还会因此而跳楼？不太现实吧，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慕森也说：“是啊，如果因为人言纷纷就这么决绝的选择了轻生，应该是一个自尊心很强、性情很烈的女孩子才对啊。”
吴队长摊摊手说：“那我可就不知道了，我是派了两个小警察，走访学校里的学生们问出来的。听说，那女孩的不雅照片，都被放到他们校网上了。你说，这还能是假的？”
“照片？走，找孟小天，去看看那照片。”慕森说着就要走。
可吴队长却拉住了慕森说道：“诶诶……老弟老弟，你先等一下。咱们现在要破的案子，是关于这里的这三具尸体，不是学校里自杀的那个啊！你这爱管闲事儿也得有个轻重缓急，这儿还停着仨呢！你就开始去调查别的了？”
“我调查的就是这三个人的死因。我怀疑他们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恶事，所以才会遭受到这样的报复。现在你说学校里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很有可能是有关联的，不去看看怎么行？你也看见了，凶手杀这三个人，不为财，不为色，什么都不图。似乎只想拔掉他们的舌头。这明显是报复行为。”
慕森正说着，莫子棽站在男尸旁边插了句：“等下，慕森。凶手对这具男尸似乎多做了一些别的。”
慕森和吴队长一听这话，马上就凑了过去。只见莫子棽将白布全部掀开说道：“刚才只检查了那两具女尸，还没系统的检查这男尸。差点儿忽略了这个关键。你们看，***血肿，这是闭合性损伤。看来凶手不仅仅想要舌头，他还有别的目的。“
“闭合性损伤？”吴队长盯着那黑紫色的尸体私处看了半天，最后问了句：“凶手踹的啊？”
莫子棽回道：“闭合性损伤多为钝器伤，可能是踢伤，也可能是挤压伤或者借用钝器暴力所致的。因为致伤时隔着衣物，或者是死者在躲避遮挡，所以很难从皮肤表面判断。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的这位凶手对这名男死者可有着非同一般的仇恨。”
慕森点点头说：“凶手暴力伤害死者的生殖器，一般都与性有关。比如凶手是个女人，那很可能是凶手与死者有感情纠葛，死者生前有可能出轨、背叛、或者从其他方面伤害或者侮辱了凶手。假如凶手是男人，那就和捉奸、情敌有关系了。”
“女尸都没有遭受过性侵犯，那是不是也能间接证明凶手是女人啊？诶，你们俩听我分析分析啊，这个事儿会不会是这样？这个男的呢，是个花心大萝卜，同时和这两个女生好上了，但是他外面还有第三个女的，也许那第三个才是正牌的女朋友。然后他们之间的事情被那个正牌女朋友发现了，于是愤怒之下，动手杀了他们三个人，并且狠狠的废了这男的一下。你看，这就都能说得通了吧？”吴队长很得意的说着自己的推理。感觉，从来没有哪个案件这么顺当过，一下子就解开了全部谜题。
可是慕森却毫不客气的否定道：“说不通。愤怒之下杀人为什么要先绑架？连着绑架三个关系如此亲密的人，还都成功了？还有，凶手为什么要割掉他们的舌头？只因为恨么？女人对待情敌的手段，可远比你能想象到的要凶残的多。可是这个凶手并没有做什么，这怎么解释？”
“这……”吴队长说不出话来了。
“走吧，还是先去看看那个自杀的女生吧。毕竟这个案子里两名死者都是那个学校的。一个学校接二连三的死人，总不可能是没有原因的吧。”慕森说着，就摘下手套去洗手池那边了。
三个人来到了孟小天所在的那个办公室，孟小天一看见慕森和莫子棽，就非常兴奋的站起来说道：“哎呀，两位大神探来了！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啊！？”
“嗯，是有。”慕森在孟小天旁边坐了下来，并对他讲述了一下那所大学的里的基本情况。他要孟小天做的很简单，就是进入校网，去看看那个女生自杀的事情，以及之前流传的不雅照片。
“好嘞！”这点儿小事对于孟小天来说，就是手到擒来这么简单。
没出三五分钟，孟小天就说道：“我已经浏览了他们大部分的帖子和聊天信息，自杀女生名叫韩玉清，看这意思是不堪舆论压力和学生们的排挤而自杀的。本人照片我找出来了，女孩很漂亮啊！对了，她还是个年年拿奖学金的优等生呢。至于你们说的不雅照片……似乎都被校方删除了。不过没关系，这都是小意思！就算他们都删除彻底了，只要硬盘还在，我也照样能给翻出来。森哥，你稍等一下啊。”孟小天始终兴奋的忙碌着，那一脸激动的神色，就好像是他找出来了这几张照片，就能变成福尔摩斯一样。
不过他的技术倒是慕森一直比较欣赏的，没出一分钟的时间，就把那些学校封禁的、彻底删除的照片都找了出来。
当照片呈现在电脑屏幕上的时候，几个人还真是不由得瞠目结舌了好一会儿。也不能说这样的照片就是不堪入目的……但是对于一个优等生来说，这还真足够想死一次的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关联
慕森指的，是一张犯罪过程中的照片。抛开那令人羞耻的画面不说，大家都注意到了慕森用鼠标不断放大的，是照片上女生臀胯的位置。因为好像有一只男人的手，正在上面……
也许是因为这张照片在拍的时候被害人不断的挣扎，所以导致画面有些模糊。可能也正是因为被害人的挣扎，画面上那只罪恶的手才会忽然出现在照片里，抓住被害人保持好固定的姿势。
当然，如果只是一只模糊的手的话，那能给慕森他们的信息并不会太多。但是这只手有所不同的地方是，在虎口位置，有一个小小的纹身。
“子棽，男尸左手上的纹身和这个一样吗？”慕森问。
莫子棽仔细的看了看那模糊的照片，有些不太拿得准，因为本身就模糊的一张照片，太过放大之后只能比原来更模糊。这大概需要孟小天用技术处理一下才能行。不过在看了一会儿之后，莫子棽还是回答道：“现在只能说，我确定男尸虎口位置也有一个丑纹身。但是和这个是不是相同，还得再清晰一些才能断定。可是不管这上的是什么，你们不觉得都太过于巧合了吗？照片上的凶手，正好和我们那里的尸体有着同一处纹身？”
慕森放下鼠标说：“他们很可能就是同一个人！这个自杀案和拔舌案是有关联的，我们必须查清楚。先从韩玉清开始查起吧，如果这整个事件都是联系起来的，那她和停尸房那两具尸体肯定至少有一个是认识的。查查看她们之间是怎样的关系，再看看她为什么会招惹上那个混混。”
慕森正说着，孟小天就说话了：“森哥，学校那边的调查人员发来了资料，我比对了一下，确认了尸体的身份信息。”
“太好了。”慕森开始有些兴奋了。
“其中一个在校大学生，女，23岁，名叫蒋小敏。另一个女大学生是半工半读状态，24岁，叫刘晨。至于那个男的……大概有些出乎意料，因为那好像是蒋晓敏的男朋友……名叫李杭宇。”孟小天表情很别扭的看了看慕森，他是真的没想到，慕森他们口中的社会小渣滓，竟然是这其中一名女大学生的男朋友……
“他们俩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吴队长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走，去学校。通知家属认领尸体来了么？”慕森问。
“通知了，不过这边学生的家属大部分都在外地，要赶到这里来，最快也得晚上到了。咱们要不要先去了解下这几个学生啊？”吴队长建议着说。
“走吧。”慕森说着，还拍了下孟小天，示意他可以跟着一起去。这下子可把小子美坏了，带上那个从不离身的小本子，颠儿颠儿的就追上了慕森他们。
来到了学校，吴队长先找到了学校领导，把停尸房那三具尸体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主要还是质问了他们，关于韩玉清被强奸而后自杀的事情。
可是校方领导却矢口否认对那件事知情，说是校网都是由外聘人员处理的，学校老师领导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事情。说这中间可能有些误会，韩玉清学习比较好，也可能是为了拿奖学金压力太大，所以才……
“一个努力拿奖学金的学生，会因为学习而自杀吗？你们找的这些理由也太差劲了。韩玉清的父母没有找过你们理论么？如果没有也没关系，把他们的信息告诉我们，我们要联系他们。”慕森冷冷的说着。
校领导一听警察要找韩玉清的家属，脸色马上就变了，连忙对吴队长说道：“那个韩玉清只有个爸爸，可能精神还不太正常。咱人民警察为人民，不能只听他们弱势群体的一面之词啊，是不是？”
吴队长没说话，慕森就开口了：“他精神正不正常，警方会有一个正确判断，轮不到你来定夺。一个月之内，三名学生意外死亡，你的领导职位也就只能干到这儿了。现在把这几名学生的档案资料以及家庭联系方式都告诉我们，之后就收拾收拾准备回家吧。”
校领导脸都白了，忙对慕森解释道：“不是……出事儿的时候我不在学校啊，我在休假啊。我这一年也是有假期的……”
“嗯，你现在彻底休假了，还是长假。永远不需要回来上班了。”慕森若无其事的说着。他知道，让这领导走人很简单，只要这个案子曝光，他就无法再留在学校了。
那位领导还想再解释些什么，吴队长不耐烦的打断道：“我是刑警队的，刑警知道么？如果你没死，就不负责我管。别跟我废话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当初要是做的够好，也不会有那么多学生出事！快点儿的，拿资料！”
被吴队长一吼，是个人就得一哆嗦。这个校领导也不例外，当下垂头丧气的开始翻找********资料。
他们先看的就是韩玉清的资料。姑娘确实不容易，在她高三的时候母亲病逝了，家里一切都靠普通工人的父亲来承担。父亲豁出去了辛苦工作，就是要给韩玉清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可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听说韩玉清死后，她的父亲很平静的就将她带走了，甚至都没有追问校方什么。而且从那之后，再也没回来过。就连韩玉清在学校的遗物他都没来领，就这样消失了。所以学校的那些领导才会认为韩玉清的父亲精神有问题。
至于那两名女学生，谈不上好与坏，家庭条件都还算可以，至少要比韩玉清强多了。她们并不是一个宿舍的，只是同一届而已。资料上可不会写学生们的关系是怎样的，所以要想弄清楚韩玉清和另外两名女生的关系，还是得走访学生之间。
对于这一点，慕森已经想好了怎么办了。他走出办公室之后就面对着莫子棽微笑道：“子棽……”
不等慕森说完，莫子棽就冷声吐了两个字：“我不。”
第四百三十八章 魅力
“……”慕森愣了一下，之后还是笑了笑说：“你看，有些事情啊，同样都是那么干，但是由不同的人来干，效率就会不一样……”
“你怎么不去女生宿舍呢？”莫子棽不平衡的质问着。他刚刚一看慕森那副笑容，就已经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了。
“因为我没有你那么受欢迎啊！”慕森理所当然的说着。
“我觉得咱俩之间可能还是你更擅长和女孩子聊天谈心，没准儿还能当一当知心大哥。”莫子棽将脸看向了别处，无视了慕森的请求。
可慕森却摆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说：“子棽，你说过会帮我的……”
“……”
“你说过，只要是我说的要求，你都会尽量做啊。”
“……”
“你说过……”
“够了。找人带路吧。”莫子棽冷声打断了慕森，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出自导自演的苦情戏，让莫子棽开始觉得慕森也有多重人格了。
吴队长在一边有点儿不信邪，他对慕森和莫子棽说：“这找几个小姑娘问问话，有这么难吗？这难道还要看问话人的长相吗？你们真是的，让我来！”
慕森他们谁都没有反驳，说着说着就来到了女生宿舍的大门口。吴队长正了正警服，然后迈开四方步就朝着门口的一个女生走了过去。
那是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孩，手里抱着一摞书，拿着手机好像正在等同学。
吴队长走过去，一本正经的对那女生敬了个礼说道：“你好！同学！我是市刑警大队的队长，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
“不知道。”女生毫不客气的就噎住了吴队长。
吴队长微微一愣，然后强压怒火，尽可能和蔼了一些说：“同学，请你配合一下，因为这关系到……”
还没等吴队长说完，从宿舍里又走出了一个女生，然后正朝眼前这个女生招手。眼前这女生完全无视了吴队长，然后嗔怪的对那女生抱怨道：“你看你，怎么那么慢啊！人家都等半天了……”
“好了好了，诶？那是谁啊？警察啊？”刚下来的女生小声的问道。
长发女生连看都没看吴队长，就回了一句：“谁知道呢！快走，快走啦~”说着，两个女生就互相挽着对方离开了。
吴队长不可思议的张着嘴巴，半天没回过神儿来。自己这穿着警服呢，还被人如此不放在眼里？？现在的孩子们是不是也太“目无法纪”了？刑警队长连这点儿面子都没有？
慕森这时走过来对吴队长劝道：“她们没有触犯法律，就不会有害怕你的意识。可能在她们的意识中，法律是很飘渺的东西，自己根本涉及不到。再说了，你这一本正经的又是敬礼，又是自报家门的，人家又没犯法，为什么要理你？不理你也很正常啊，法律并没有哪一条规定公民必须得给刑警队长面子。”
吴队长听完，黑着脸转头说道：“慕老弟，你会不会劝人？行行行，我不行，我看看你那位莫公子都有些什么招数。”
“嗯。”慕森转回身找到一直低着头靠在树边的莫子棽，说道：“子棽，只要问清楚她们之间的关系，和那具男尸的一点点信息就可以，速战速决。”
莫子棽白了慕森一眼，然后懒懒的朝着女生宿舍门口走了过去。
吴队长和孟小天都站在边儿上盯着莫子棽，看看到底他有什么办法能快速的问清楚几个女生的关系。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莫子棽所谓的方法，就是往那一站而已……
只见莫子棽迈着优雅慵懒的步伐，缓缓走到了宿舍门口。在他走路的这过程中，就已经吸引来无数女孩惊艳的目光了。
一个刚准备走进宿舍的女生，因为回头看莫子棽，都忘了继续走路了。
莫子棽直直的走向了那个女生，那女生眼睛越睁越大，似乎不敢相信从天而降的白马王子就这样走向了自己。
走到了女生面前，莫子棽低头轻声问了句：“认识蒋小敏、刘晨、韩玉清么？”
“呃……”不知道是因为紧张、兴奋、激动，还是因为没想到男神一过来就问别的女孩名字而有些不开心，总之，这个女生支吾了两声，怔怔的看着莫子棽，没有回话。
莫子棽大概停留了三秒钟的时间，看她仍然不说话，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似乎是寻找下一个目标。
眼看莫子棽要走，女生刚要喊住他，可是没想到，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围过来了五六个女生，七嘴八舌的说着：“我认识、我认识！”
“我也认识、我也认识！”
“你找她们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和你说……”
“我是蒋小敏的舍友！”
这一句话，吸引了莫子棽的目光。他转过身寻找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个其貌不扬的平凡女孩。短发、瘦弱、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怯怯的站在角落里，看着莫子棽。
莫子棽不再理会其他女生，径直朝这个女孩走了过来，问道：“你是她的舍友？”
“嗯……是、是的……不过她已经好多天没回来了。”女生的脸通红，她甚至不敢完全正视莫子棽的眼睛超过两秒钟。
“为什么不报警呢？”莫子棽问。
“因为她经常不回来啊……她很少在宿舍住的，都是和男朋友出去住……”女生乖乖的回道。
“她的男朋友，你见过吗？”
“在学校门口见过一次……一身的纹身，长的很难看，看起来挺吓人的……我们都劝过她，这样的男生还是不接触为好。不过蒋小敏倒不觉得，她反而觉得他很帅……”女生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时旁边围观的一个女生插嘴道：“也很正常啊，就她自己那副猪腰子的脸外加160斤的身材，还天天觉得自己人比花娇、貌美如花呢！”
莫子棽看了一眼插话的女生，感觉这个蒋小敏在同学们之中的人缘好像也并不怎么样。于是他又问道：“那个刘晨，你们熟悉吗？”
“她现在还是上班的时间多，听说和蒋小敏走的挺近的，很少看见她。”
“那韩玉清呢？”
莫子棽一提到这个名字，原本乱哄哄的女生们，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她们的脸上都有一丝慌张，甚至是有些害怕。
第四百三十九章 玉清
莫子棽看得出来，这些女生的这种表现，就证明她们都知道韩玉清的事情。只是对于韩玉清的死，她们似乎都有些忌讳。
“你……不知道那是一个死人吗？”其中一个女生挤到了最前面，关心的问着。
吴队长看到这里的时候，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因为刚刚挤进去的那个女生，正好就是刚才无视了吴队长扬长而去的长发女生。刚刚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会儿却那么积极的关心莫子棽知不知道那是一个死人！吴队长气的眉毛胡子都在颤，还好旁边的孟小天嘴甜会劝人，一个劲儿的对吴队长说：“队长，别生气、别生气……这些女生还年轻，都肤浅……对对，都太肤浅……”
吴队长运着气，继续看着莫子棽那边的情况。
莫子棽在听完女生的问话之后，优雅的笑了笑说：“不要紧的，她曾经是活人啊！我只想知道一些关于她们之间的事情，如果你们谁知道的多，我可以请客在旁边喝一杯咖啡，咱们慢慢说。”
莫子棽的语气轻柔，那种十足的贵气淡淡的流转于他的举手投足间。直看的这些青春少女们脸红心跳，目不转睛。
但实际上，莫子棽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她并不是为了让她们说出实话，而是为了排除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这样都围在这里，反而不好说话。
最终，莫子棽选择了蒋小敏的那个短发舍友，还有刚刚那个长发女生。别看她只问了莫子棽一句话，但是莫子棽看的出来，这其实是一个“多话”的女生。
三个人来到了宿舍旁不远的小咖啡店，慕森和吴队长他们也跟了过去，只不过是在他们身后的那张桌子。吴队长还问慕森，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坐过去听。慕森说：“这些女生之所以愿意知无不言，完全是因为想和子棽多坐一会儿，我们过去了，她们未必还会再那样表现了。”
吴队长听的窝气，只好坐在后面听着，并看着孟小天快速的做着笔记。他是记录女生们的“证词”。
短发女生喝了口咖啡先问道：“你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要问她们三个人？她们三个已经都不在学校里了……韩玉清的事情，你好像知道。而蒋小敏和刘晨……”
莫子棽将那杯他完全不会入口的咖啡向前推了推，然后问道：“她们之间的感情如何？”
“感情……”短发女生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韩玉清是没有什么朋友的……”
“为什么？”莫子棽问。
这时长发女生在一旁嘴快的接道：“这还用问为什么呀？因为我们通常都不会喜欢那种又穷又漂亮，还装的很清高的女生。”
莫子棽听到这里，越来越肯定自己选人选对了。这两个人，一个是愿意公平的说出实情的，一个是擅于夸大事实、人云亦云的。其实这样最好，可以从两个极端的言论中，来判断出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蒋小敏和韩玉清有什么过节吗？”莫子棽又问。
短发女生先摇了摇说：“其实是没有的。”
“其实？”莫子棽抓住了这话的重点。那意思就是表面看起来还是有的。
长发女生对那个短发女生翻了个白眼说道：“什么叫其实没有？韩玉清撬了蒋小敏的男朋友，这还不算有过节啊？”
莫子棽一听，心里不由得就开始生疑。像韩玉清那样的女生，会看上那个一身丑纹身的小混混？而且还是抢别人男朋友？这明显不可能。
坐在他们后边的慕森他们，听到这里也都互相对视了一眼。吴队长小声问：“这怎么回事儿？”
慕森低声答：“我觉得韩玉清的死，以及她死前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一个设计好的局。别着急，慢慢听。”
孟小天在那边专心致志的记录着莫子棽和女生们的所有对话。这样一来，等他们大家回去之后，就可以继续研究了。
那个长发女生见莫子棽没说话，就又靠近了莫子棽一些问道：“你是不是不相信？”
莫子棽以不易察觉的动作稍微躲了躲说：“是有些难以置信。”
女生有些失望的说：“你不会也被韩玉清的外表给迷惑了吧？我告诉你，不是我背后说人坏话，是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专靠那副柔弱的模样赚取男人的同情心和保护欲。我跟你说，我可没有诬陷他，蒋小敏在操场上当众打她耳光的事情，可是全学校都能看得见的。这事儿，我可编不了。”
“是吗？”莫子棽问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看向了那个短发女生。
短发女生的表情有些无奈，然后点点头说：“确实是有这件事，蒋小敏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可是大部分人都知道她那男朋友是一副什么德行啊！我觉得这和韩玉清没什么关系……”
听到短发女生这么说，那个长发女生就不高兴了，直接对那女生说道：“你就是偏袒韩玉清才会那么说的！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平时你没事儿就过去和她说话，她死的时候，尸体还是你跑去给盖上的，是吧？怎么，想在这里表达你有同情心么？幼稚。”说完，她又朝着莫子棽凑了凑，并表情妩媚的建议道：“我们还是不要和她一起聊了，我知道这附近有个餐馆不错，咱们去吃饭吧。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莫子棽绅士的微笑道：“不好意思，我不吃外面的饭菜。咱们还是继续聊聊这件事吧，能不能把当时韩玉清抢蒋小敏男朋友这件事告诉我？”
短发女生还没来得及说话，长发女生就说道：“有一次蒋小敏她们出去玩儿，在校外路上正好遇到韩玉清，就拉着她一起去了。那个装清高的怎么可能答应？还是蒋小敏一直拉着她，才带她一起到了饭店。就是这样，韩玉清认识了蒋小敏的男朋友，之后就开始勾引他，有一次还被蒋小敏堵在宿舍门口了呢！”
“不是这样的！”短发女生忍无可忍的说道。
第四百四十章 有了线索
“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当时韩玉清被拉到饭店之后，看到还有校外男生在，转头就走了！你想想蒋小敏的那个男朋友的样子，韩玉清可能和他们一起吃饭吗？之后那个男的经常来学校，表面看是找蒋小敏，其实就是想见韩玉清。有一次下雨，他和蒋小敏在门口，因为看见了韩玉清，他硬生生的让蒋小敏摔进了泥坑里。这个人的那点儿心思，谁看不出来？”短发女生据理力争的说着，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尊重韩玉清。
可是长发女生却一翻白眼说道：“我说的那些，都是蒋小敏亲口告诉我的。再说了，男人嘛，最禁不住韩玉清那种女人的诱惑。谁知道是不是她先勾引的人家，人家才反过来追她的呢？”
“你……”短发女生气鼓鼓的坐在那里，明显说不过对面的女生。如果没有莫子棽在，估计这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坐在一起。
莫子棽这时说道：“你们先别吵，我想问问，你们谁知道蒋小敏那个男朋友是什么地方人，有没有具体住址？”
长发女生觉出来有些不对劲，就问道：“男神，你到底是要找女的还是要找男的啊？那男的住的好像并不远，因为听蒋小敏说，他们每次出去开房的地方其实就在她男朋友家旁边。只是……他不愿意带她去家里罢了。”
“好，那具体位置是什么地方呢？”
“学校门口有个像家宾馆，我带你去吗？”长发女生说着，又对莫子棽抛了个媚眼。
短发女生急道：“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韩玉清遭受那个流氓的骚扰已经不是一次了。你刚刚说被堵在宿舍门口的那次，其实就是那个男的来找韩玉清了。我都看见了！”
“你都看见什么了，跟我说说。”莫子棽低柔磁性的声音引导着女孩慢慢放松了下来，平复了情绪。
只听短发女生说道：“当时我是想找韩玉清去借笔记，却看见那个流氓在门口纠缠不放。作为蒋小敏的室友，我真的觉得很丢脸。可是他那一身的纹身，我又没敢上去阻拦……当时宿舍周围没有人，那个流氓就想要侵犯韩玉清，韩玉清死命的挣脱抵抗着，我躲在暗处就已经开始报警了。可是谁知道这时候蒋小敏回来了，她看到那一幕之后，不但没有怪她男朋友，反而还骂了韩玉清。韩玉清跑回自己的宿舍了，那个流氓也离开了。蒋小敏回到宿舍之后就妒火中烧的说，明天一定让全学校都认识认识韩玉清。结果，转天她就在学校里打了韩玉清。当时和她一起的，还有刘晨。”
莫子棽觉得，有些事情渐渐的已经串联起来了。韩玉清的自杀和蒋小敏她们的死，必定是有关联的。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杀人凶手的范围也就可以确认为韩玉清的亲人、朋友、或者是追她的某个男生。总之，应该就是韩玉清身边的人。
长发女生听后又瞪了那女生一眼说道：“打她还是轻的呢！你们不知道吧，我在厕所无意间听了蒋小敏她给他男朋友打电话，我觉得啊，她可不仅是想打韩玉清那么简单哦。”
莫子棽听到这里，知道那个电话内容至关重要。于是，便追问道：“电话里都说了什么呢？”
长发女生得意的一仰头，指着短发女生对莫子棽说道：“让她滚，就你我两个人，我就告诉你。”
莫子棽想都没想的就答应说：“你等一下，我先送她出去。”
短发女生似乎没想到莫子棽会这么做，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莫子棽绅士的拉开了座椅，请短发女生离开，并且送出了大门口。
等到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莫子棽这才低声对短发女生说道：“我来这里，是为了查案。你先在旁边等一下，我的朋友马上就会过来找你解释这件事的。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帮助，以及你对韩玉清这件事的实事求是。在这里等一下。”说完，莫子棽对她点点头，微笑着就转身又回去了。
就是这么一个微笑，就让那短发女生抛开了刚刚有些生气的念头。而且莫子棽也果然没骗她，他刚回去，慕森就走了出来，对那个女生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这里的目的。并让短发女生留下了关于蒋小敏的各种详细信息。之后这才感谢了她几句，让她离开。
慕森的目的很简单，她得让这个老实女孩知道，这是一件很严肃的案子，而不是一场从天而降的艳遇。至于咖啡厅里的那位就不需要了，此刻她正眉飞色舞的对莫子棽讲述着她当时偷听到的电话内容。
女生压低了声音说：“我当时真的是无意间听到的，而且我也没兴趣去听别人**啊。可是你知道吗，当我听见他们说话的内容时，我真是忍不住就听了下去。当时蒋小敏的男朋友好像是要和她分手，她的电话声音大，隔断又不隔音，我都听见她男朋友骂她的声音了。真是不堪入耳，完全不给蒋小敏留尊严。而蒋小敏却还一直哭着求他不要分手，说什么这几天都去陪他好不好。可能他男朋友说对她没兴趣，她就追问他对谁有兴趣，最后蒋小敏问她男朋友，是不是对韩玉清有兴趣？她男朋友似乎是承认了。之后蒋小敏没说话，我还以为她察觉到了我在偷听呢。谁知道，她忽然很冷静的冒出一句，那你想不想得到她？她竟然问她的男朋友，想不想得到韩玉清！我一听，这是个大新闻啊，就趴在隔断继续听。蒋小敏刚说她有办法让他男朋友睡了韩玉清，厕所就来人了。她压低了声音说回头再打电话，就匆匆挂掉了。哎，有些遗憾，我没听全后面的完整计划。但是没出两天，韩玉清那些照片就传遍了校网。甚至连其他网站上也都有了，因为她，我们学校都出名了呢！我当时就知道，这一定是蒋小敏她们干的。”
第四百四十一章 知情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一直坐在他们身后的吴队长忍不住了，两步就走了过去问道：“你刚刚说什么？那个蒋小敏竟然主动要帮助自己的男朋友去侵犯韩玉清？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事情？这女的什么心态啊！”
看着震惊中带着愤怒的吴队长，长发女生也很吃惊的愣了愣，然后对莫子棽问道：“你……你和他是一伙儿的？”
吴队长听着不高兴，很不客气的吼道：“说什么呢！什么叫一伙儿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我是刑侦大队的队长，我们是来办案子的！不然呢？你以为我们是干什么的？哪儿来那么大的闲工夫陪你玩儿！”
长发女生听吴队长这么说，也顾不得留恋莫子棽了，站起来就准备走。可吴队长却伸出手臂像个抬杆儿一样的横在了女生的面前并说道：“丫头，实话告诉你，你今天这么着可走不了。你的证言关系到几起命案，你有义务配合警方调查。就算你别的不知道，也至少得说清楚了，那个蒋小敏和她男朋友住的地方是哪里。还有，他们的计划是什么？韩玉清跳楼真的只因为那件事吗？”
长发女生一看吴队长那一脸严肃的样子，便转而对莫子棽求道：“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啊。至于他们的计划是什么，她没说完，我怎么知道？我说了，我只知道，在我偷听她打电话之后的两天，校网就传遍了韩玉清的淫秽照片。所有人都在拿这件事开玩笑，这是我们学校最大的爆炸性新闻。男同学们都很失望的骂韩玉清是个表里不一的贱货。而女同学则是都幸灾乐祸的骂韩玉清是个本身就淫荡的****……反正，那些照片公开之后，原本就没有朋友的韩玉清，更是变的人见人骂了。大概也就四五天的样子吧……她就跳楼了。”
吴队长恨恨的看着女生问道：“所以，你们才都不愿意提起韩玉清，是吧？因为她的死，你们也有责任！”
“我们怎么会有责任？”女生心虚的大惊。
吴队长不留余地的反驳：“你们怎么会没责任？发生了那种事情，你们只会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帮助她，去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本来就自尊心强的女孩子，被你们每天这么羞辱，难怪会有轻生的行为！你说你们一个个年纪轻轻的受着高等教育，怎么心眼儿却一个比一个恶毒？！”
慕森在一旁拦了一下吴队长，因为那个长发女生蜷缩在沙发里，已经快要哭了。而且，作为吴队长的身份，他也不应该说出刚刚那些话。
吴队长知道自己的话可能有些过了，在慕森的阻拦下，他咽下了他原本想说的更直接的话，赌气坐了下来，不再看那名女生。对此时他们了解到的这种行为，甚至都没办法惩罚他们。毫无形象的吼了她，又能如何呢？
好在之后在慕森的追问下，他们从长发女生这里又得到了一个重大线索。那就是这个女生竟然认识蒋小敏男朋友李杭宇的一个铁哥们儿。并且，还告诉了慕森他们那个男生的工作地址。这个线索，让慕森激动不已。因为他很了解这个年龄段的男性心理，他们如果做出了这种事情，是最需要向同性炫耀的。所以，李杭宇很可能把一切都吹嘘给了他的哥们儿。
盘问这些事情，总共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这就是慕森说的效率。多亏了莫子棽一上来就得知了那么多重要的信息线索，然后他们才得以开始排查。
按照那个女生留下的地址信息，慕森他们找到了李杭宇的那个好朋友，名字叫吴力勇。
这个吴力勇在快餐店打工，虽然也不是什么三好青年，但是总比李杭宇要强多了。当吴队长他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有些微微的紧张和害怕，可见平时小偷小摸的事情可能也没少做。
不过吴队长现在可没心情去管那些，他直接说明了来意，并向吴力勇问出了与李杭宇最后见面的时间地点。
吴力勇一听警察们问到李杭宇的事情，就非常着急的“哎”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的说：“我就知道……他得出事。”
“说清楚了，什么叫你就知道他会出事！”吴队长现在对这些学生实在是没什么耐性了，他发现好好问话是问不出什么答案的。必须得采用点儿官威作为手段才能行。
吴力勇叹了口气说：“一个月之前，李杭宇告诉我他看上了一个妞儿。”刚说到这儿，吴力勇一看吴队长那眼神儿，马上机灵的改口道：“哦不不……是看上了一个女同学。因为我们很熟，关系也还不错，所以我知道他现在那个女朋友就是那所大学的。所以我就问他啊，你找同一所大学里的女学生，不怕露馅儿穿帮吗？可谁知道，那小子竟然毫不在乎的告诉我，他早就对猪腰子不感兴趣了。要不是因为没有一个随时能陪他开房的女生，他早就甩了她了。哦对了……猪腰子，是我们私底下根据蒋小敏的脸起的外号。因为这个，李杭宇还总觉很丢人。不过这一次他说了，他看上的这个女生，是校花。还是个品学兼优的校花。说是又清高又漂亮，一看就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子。我当时听了之后就劝他，这样的女孩不一定能搞定，还是别抱太大的希望。李杭宇当时没说什么，可是我看他那眼神儿，就知道这小子是铁了心要去做点儿什么了。”
“这期间他对你提起过什么吗？”吴队长问。
吴力勇想了想说：“那之后一个星期我都没看见他，因为我一个星期换一次班，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直到我又换了班的两天之后，李杭宇才来找的我。这一次，他可神秘了！他让我帮个忙，说要借用一下我那空置的房子。我问他干什么，他说有点儿事儿。我怕他惹祸，就执意要他说清楚了到底要干什么。谁知道……这小子竟然又神秘又得意的告诉我，那个校花……已经搞定了。他要一个地方，就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