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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水晶咕咾肉     影视:开局获得阿尔法狗txt下载     影视:开局获得阿尔法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章:连中三元!(求月票!!!)

    秦柳氏不澹定了,儿子考中会元已经让她欣喜若狂,这会儿又来了一个状元,听着马车外面别人再喊连中三元,秦柳氏这才反应过来,她儿子还是解元呢。

    “侯爷,浩哥儿真的连中三元了?”

    结果秦柳氏回头一看,秦俊业还不如她呢,咧着个大嘴在那一个劲的傻笑。

    被她这么一问,秦俊业倒是反应过来了,连忙止住了傻笑,一副澹定从容的表情,只是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止不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癫痫发作了。

    就在此时,秦浩等人跨马游街的队伍也来到了东华门,虽然看似极尽殊荣的待遇,实际上秦浩并不好受,因为总有大胆的小娘子拿荷包砸向他。

    偏偏他坐在马上还不好躲,一般砸在身上的荷包他就没管,快砸到脸上的才伸手拨开,即便是这样也被砸得生疼,他极度怀疑这些小娘子为了把荷包丢过来,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除了小娘子外,还有秦楼楚馆的花魁们也都来凑热闹,冲着秦浩一个劲的抛媚眼,还有大胆的直接喊话,谁说宋朝的小娘子就保守的?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比较规矩的,就是围观看热闹,忽然人群中有人高喊。

    “那是我儿子!”

    秦浩顺着目光望过去,一看竟然是秦俊业踩在马车上,正冲他挥手。

    秦浩冲他笑了笑,挥了挥手,原本他就相貌英俊,又经过精心装扮,骑着高头大马,更显身姿挺拔,这一幕也击中了不少现场少女的心。

    邕王府的马车里,一个少女拽着邕王的手撒娇:“父王,我要他给我做夫君!”

    邕王笑呵呵的看着秦浩远去的背影,暗自计较:若是能得一个连中三元的女婿,岂不是更显得我天命所归?

    想到这里邕王打定主意,对身边撒娇的少女道:“好,回去之后,便让你母后遣人去透个口风。”

    在邕王看来,东昌侯府作为汴京勋贵,消息灵通,自然知道他现在继承皇位的赢面更大,只需要透个口风,按照秦俊业那德性,肯定上杆子来求亲,这事就成了。

    少女嘉成县主还有些担心:“那爹爹你要让娘亲快些,莫要被那些小贱人抢了先。”

    另外一边,富昌伯的马车里,一个少女也在央求自己的爹爹。

    “爹爹,让这个状元郎给你做女婿可好?”少女荣飞燕满脸期盼地道。

    富昌伯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这个,东昌侯家的门第太高,我们家怕是高攀不上啊。”

    别看他们家也是伯爵,实际上看封号就知道,这个伯爵的爵位是靠皇帝赐的,就是让他当个富家翁的意思。

    少女荣飞燕却不以为意:“门第高些怎么了?姐姐还嫁给陛下呢,您国丈都当得,怎就不能跟侯爵结亲呢?”

    富昌伯暗暗叫苦,他们家祖上是泥瓦匠,士农工商,工匠虽说比商人地位要高点,可也高不到哪里去,只不过是自己大闺女有幸获得了皇帝的宠信,才得了这么一个伯爵。

    可是荣妃毕竟没有给皇帝留下子嗣,这荣家朝不保夕,如何有底气跟东昌侯府这种出了状元郎的勋贵攀亲家?

    耐不住女儿的一通撒娇,富昌伯只能答应回去之后询问一下大闺女也就是荣妃的意见。

    不只是这两家,整个汴京城里有意跟东昌侯府结亲的不在少数,毕竟秦浩的条件摆在那里,要样貌有样貌,要文采有文采,关键是品行也好,这下被官家亲自点为状元,放眼整个大宋,这样条件的少年郎又有几个?

    当然,贸然上门提亲要是被拒绝,脸面就丢大了,勋贵人家都是先试探,等双方私底下都谈好了,才会公布。

    在东昌侯府连续摆了七天流水宴过后,秦柳氏终于把秦浩叫到自己房间,询问他的想法。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自己就定下来了,封建社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小孩子是没有资格提供意见的。

    但是经历了香皂、会元、状元这些事情后,秦柳氏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一般,也很有主见,也不敢擅自做主,这才把秦浩叫来商量。

    秦浩沉思片刻,对秦柳氏道:“母亲还记得余老太师家的孙女余嫣然吗?”

    秦柳氏一听就直摇头:“余老太师眼见就要荣休了,他给不了你什么助力,何况他家那个儿子实在是不成器,一旦余老太师走了,余家必然没落,咱家何必去触这个眉头呢?”

    正如秦柳氏所说,余老太师如今虽然享誉杏林,但毕竟太师只是一个称号,并没有太多实权,要不然他儿子也不会混成这副模样。

    站在政治联姻的角度,余家的确不是合适的对象,不过秦浩看中的从来就不是家势。

    他看中的余嫣然的性格,柔弱且心地善良,原剧中朱曼娘那样逼迫,她也没有仗着豪门贵女对朱曼娘动粗,甚至看她可怜巴巴的模样,还起了恻隐之心。

    而且余嫣然的品貌也是一流的,这样的女人很适合做他的妻子。

    “母亲,孩儿高中状元,现在是读书人,您不能再用勋贵的那一套来为我谋划了,您不妨想想,余老太师虽然即将荣休,可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在文坛影响力又有谁人可比?现在满城勋贵都来上门求亲,东昌侯府却偏偏去求余老太师的孙女,岂不更加显得咱们品行高洁?”

    秦柳氏一听觉得好像也有些道理,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正要开口。

    秦浩却冲着秦柳氏深施一礼:“母亲,孩子未曾求过母亲何事,这件事,还请母亲应允。”

    “那,好吧,不过我得找个机会跟这位余老太师的孙女见上一面。”秦柳氏闻言也只好同意。

    秦浩忽然心中一动:“母亲,我要中意的是余老太师的大孙女余嫣然,您可别错点了鸳鸯谱。”

    秦柳氏一瞪眼:“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娶亲的道理,在外面可不许胡说。”

    “遵命。”秦浩笑呵呵的离开了,他知道这事算是成了一半。

    相较于东昌侯府的喜庆,宁远侯府就显得一片惨澹了,顾廷烨落榜了,而且不只是简单的落榜,官家金口玉言,要让顾廷烨五十岁之后再考。

    原因就在于,顾廷烨说过一句同情杨无端的话:家对杨无端太过刻薄了,毁了他终身,这才导致官家恼羞成怒,直接将他剔除出杏榜。

    这个杨无端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才华出众,性格却有些放荡不羁,而且好喝酒,经常眠花宿柳,一次科举未中便说了一些类似:宁愿流连花酒间,也不愿躬身车马前的话,当时的官家也是年轻气盛说: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

    于是杨无端一直到五十岁才考上进士,一生当中有大半时间是在青楼度过的,最重要的是这货居然还没掏过一分钱,最后就连葬礼都是青楼女子凑钱给他举办的,据说当时整个汴京城的青楼女子都去为他送行。

    也不知道顾廷烨哪根脑筋坏了,居然同情这样一个人,反正秦浩肯定是不同情的,羡慕都还来不及呢。

    平白丢了一个进士,顾偃开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好好的一个进士就因为你一句话没了,你让宁远侯府的脸往哪搁?”

    顾廷烨咬牙道:“父亲为何不问问我,这话对谁说过?”

    顾偃开稍加迟疑:“你平素眠花宿柳,定是喝得酩酊大醉时,说漏了嘴,又能怪谁?”

    “怪谁?”顾廷烨瞪大了眼睛,厉声道:“这话我只对大哥哥说过,我问过了,刚巧会试之前,大哥哥就进过宫,若不是他,还能有谁?”

    顾偃开心中一惊,下意识的为大儿子开脱:“你莫要胡说,你大哥哥身子向来羸弱,进宫也是因为前些日子官家赏赐了一批珍惜药材,他是进宫谢恩的。”

    “究竟是进宫谢恩,还是进宫告状,父亲可敢与我一共进宫问问官家?”顾廷烨冷笑道。

    顾偃开一听就恼怒道:“你莫不是疯了?官家原本就恼了你,你还要去问什么?”

    顾廷烨眼里忽然闪过一丝悲凉:“父亲,向来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大哥哥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难道我母亲在你心里就一点留恋都没有吗?”

    顾偃开的呼吸一下就开始急促起来,随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指着门口,大吼:“滚,给我滚!”

    顾廷烨深吸了口气,转身便走。

    顾偃开捂着嘴的手已经渗出血迹,这是他早年征战沙场留下的暗伤,这些年随着身体老迈已经越发控制不住了。

    他看着顾廷烨离去的背影,嘴角动了动,最终却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对于大儿子,他自然是要偏爱一些的,大秦氏是他一生所爱,为了大秦氏他终生没有纳妾,要不是后来为了填补亏空,他也不会娶白家的女儿。

    “以后,你便能理解我的。”

    ……

    另外一边齐国公府也是一片愁云惨雾,齐衡在得知自己落榜之后,整个人大病了一场,齐国公遍寻名医也没有将他治好。

    平宁郡主知道,齐衡这是心病,却也再度证明,儿子还是需要她帮忙铺路的,所以一直没有松口。

    齐国公夹在二人中间是左右为难。

    这回平宁郡主没有再找秦浩来劝解了,她又不傻自然知道上次的主意肯定是秦浩给出的,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他前脚刚走,儿子就跟她摊牌了。

    齐衡此时除了沮丧之外,更多的是恼怒,是他自己错失了娶明兰的机会。

    ……..

    而盛府这边就完全不一样了,盛长柏高中二甲进士,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不仅汴京城要大肆庆祝,还要开宗祠祭拜先祖。

    只不过盛家的老家远在宥阳,盛长柏要留下来等待授官,盛纮也有差事不能擅离职守,只能安排家卷回去。

    再加上盛家大房老太太来信,说是想念盛老太太,邀请她回乡见一面。

    盛老太太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把明兰记在王若弗名下,这样就能庶女变嫡女,虽说只是掩人耳目,但对将来明兰的婚事也是有好处的。

    于是,盛家老太太就带着明兰前往宥阳老家,至于墨兰跟如兰,一向是瞧不起乡下的,觉得太过粗俗,不愿意跟着去,就留了下来。

    王若弗也想着眼见如兰再过两年就过及笄之礼,也要抓紧找婆家了,于是开始带着如兰参加各种宴会,一方面是让她长长见识,一方面也想着让人相看相看。

    林小娘见状,连忙给盛纮撒娇,盛纮耐不住林小娘手段频出,最终答应下来。

    结果又闹得王若弗老大的不高兴,却又不能跟盛纮正面硬钢,毕竟墨兰名义上也是盛家的闺女,要是厚此薄彼落下个苛责的名声,将来说不定会影响如兰的亲事,为了女儿的幸福,王若弗也是投鼠忌器,只能同意。

    当然,王若弗的心胸也没那么开阔,每回出门都是临时通知,墨兰每每被打个措手不及,也没空好好上妆,展现不出状态最好的一面,气得林小娘在林栖阁直骂娘,却又无可奈何。

    转眼就是半个月过去,秦浩这一批的进士也都被授予了官职,绝大部分三甲进士都被外放到了外面做官,就跟盛纮的人生轨迹差不多,他们要想熬到京官这个地位,起码要十几年的蹉跎,这还得是在朝堂上有人帮忙打点的情况下。

    要不然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待在地方。

    这里面就显现出了殿试名次的重要性,盛长柏由于有盛纮的运作,成功当选翰林院庶吉士,担任的职务是编修,虽然是个清水衙门,可是上升空间很大,将来要是运气好,说不定成为当朝相公也未可知。

    而秦浩的官职就比较有意思了,枢密承旨,这是一个六品的官职,对于状元来说,这个品级算是应当的。

    但是一般来讲,刚刚入仕的状元是不会安排这样的实权官职的,就相当于实习生,要通过一段时间的历练,领导觉得你可以担任重任了,才会把重要的事务交给你去做。

    要知道枢密院可是掌握着天下兵权的,这是个真正的实权部门,而枢密承旨看似没什么权利,只负责起草文书,可实际上,却能掌控天下兵马的动向,是个非常重要的职务。

    对于官家这样的安排,秦浩猜测,或是他勋贵子弟的身份,如果把他安排到翰林院、御史台这样的文官地盘,很容易遭到排挤,而若是把他安排成武职,又浪费了他状元的才华,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两头兼顾。

    这也让秦浩不得不感慨,官家用心良苦啊。

    授官之后,并不需要马上开展工作,这一点宋朝还是很人性化的,毕竟很多进士都不是汴京人,高中之后为了等待授官也一直没有回去,甚至可能家人都还不知道他们高中了。

    所以,授官之后朝廷还给了他们一个月的假期,有些家里远的可以宽限到两三个月。

    秦浩也没有上赶着要求自己加班,合理休假,何乐而不为?

    就在这段时间,盛家老太太也带着明兰回来了,转眼间明兰也13岁,出落得亭亭玉立,也是时候替她的终身大事考虑了。

    这天,应了永昌伯爵府吴大娘子的邀约,王若弗带着三个丫头来参加马球会。

    刚刚来到马球场,吴大娘子就迎了上来:“哟,这还是明丫头吗?一段时间没见,已经出落得这么漂亮了。”

    明兰行礼道:“多谢吴大娘子夸赞,明兰愧不敢当。”

    吴大娘子见她这副落落大方的模样,更是暗暗点头,拉着她的手往里走,还不忘介绍道。

    “今天的马球会你们可是来着了,汴京城一大半的勋贵人家都要来。”

    说着吴大娘子还低声说道:“东昌侯府的小侯爷,跟齐国公府的小公爷也都会来,那些个豪门贵女啊,都是冲着他们来的。”

    明兰暗暗咋舌,这吴大娘子也太敢说了。

    正说话间,明兰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冲她挥手,赶紧对吴大娘子告罪:“吴大娘子,嫣然姐姐喊我,我先过去看看。”

    “好,去吧。”吴大娘子也没有怪罪,很爽朗的答应了。

    明兰来到余嫣然面前,嗔怒道:“哼,你都多久没来找我玩了,怕不是早就忘了我这个姐妹,现下又喊我作甚?”

    余嫣然脸色戚戚:“明兰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可好。”

    明兰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来:“嫣然姐姐还是这么不禁逗,我知道你为何不来找我,定是余老太师在忙着帮你寻一门好亲事。”

    余嫣然羞红了脸,就跟明兰闹了起来:“你也别说我,你的年纪很快也要议亲了呢。”

    正说话间,就听马球场忽然变得喧哗起来,余嫣然跟明兰一看,这才发现是两位少年骑着高头大马进入马球场,引得一众豪门贵女纷纷为之侧目。

    这二人自然是秦浩跟齐衡。

第一百五十一章:马场扬威(求月票!!!)

    原本齐衡跟秦浩就是满誉汴京的贵公子,这回齐衡虽然落榜,但并不妨碍他在豪门贵女心目中的地位,毕竟第一次参加会试就能考中的,是凤毛麟角,考不上才是常态,齐衡还很年轻,有的是机会。

    秦浩就不用说了,新科状元,还是十五岁就连中三元的人,放在整个大宋都是绝无仅有的存在,而且长相俊朗、品行端正,若是能得他做夫君,不知要羡煞多少人。

    不过此时齐衡的心情可没那么好,他刚刚大病初愈,脸色还有些发白,原本是不想来凑这个热闹的。

    但是秦浩说在这里有可能会遇到明兰,齐衡这才答应过来。

    “元若,你看,那是谁?”秦浩给齐衡使了个眼色,调侃道。

    齐衡其实早就看到了明兰,只是他此刻的心情是既欢喜又懊恼,欢喜的是又见到了心爱之人,她似乎比之前更加明艳了,懊恼的是,他刚刚错失了娶她的机会。

    秦浩心里暗笑,人生三大错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以为喜欢的人也喜欢你,手机响了,除了最后一条,齐衡这是全占了啊。

    “元若不上去打个招呼?”秦浩冲齐衡眨眨眼,坏笑道。

    齐衡沉默良久,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即娶不了她,又何必给她带来烦恼。”

    秦浩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你能想通。”

    正说话间,盛长枫凑了过来:“子瀚、元若,你们这一来可是把全场富贵公子的风头都盖了过去啊。”

    秦浩轻笑道:“有吗?光是盛家三公子的风头,我们可盖不住。”

    “哈哈~~~”三人相视而笑。

    作为客人自然要去跟举办此次聚会的吴大娘子打个招呼,秦浩跟齐衡双双给吴大娘子见礼。

    吴大娘子看着二人就想到了自家那不成器的六郎,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免礼,你们今日能来,就是给了我很大的面子了,快坐。”

    秦浩跟齐衡道了声谢,跟盛长枫坐到一起,开始闲聊起来。

    这也让盛长枫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万众瞩目,顿时有些得意。

    “子瀚,元若,一会儿咱们也上场打一场吧?”

    此时赛场上有红蓝两个队伍正在展开激烈的马球赛,相当于演唱会的热场嘉宾,球技自是不用说,各种绚丽的技巧,惹得观众连连喝彩。

    秦浩看向齐衡:“那要看元若上不上场了,若是没有势均力敌的对手,岂不是很无趣?”

    对于马球这项运动,秦浩其实是比较喜欢的,主要是可以练习骑术,这在现代可是一般人接触不到的,不说钱的问题,就现代那些马场的马,好一点的动辄上百万,也没人舍得拿来做这样激烈的对抗,稍不留神马就废了。

    齐衡却摇摇头,兴致缺缺:“如今大病初愈,怕是做不了子瀚的对手了。”

    秦浩也没说什么,反正他今天就是带齐衡出来散心的,打不打球无所谓。

    就在此时,表演赛已经结束,作为此次聚会的主办方,吴大娘子拿出了一支金簪作为彩头,算是为接下来的比赛助助兴。

    可是就在丫鬟捧着金簪展示路过余嫣然跟明兰面前时,余嫣然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上前拿起簪子看了良久。

    明兰察觉到了余嫣然的不对劲,连忙问:“怎么了?嫣然姐姐?”

    余嫣然眼中含泪:“那是亡母遗物。”

    “怎么会这样?”明兰震惊道。

    余嫣然泣声道:“我不会看错的,这支金簪是我目前的陪嫁,早些年我父亲续弦外放,我屋里就经常丢东西,找也找不到,查也查不到,这支金簪也遗失了,没想到竟然出现在这里。”

    忽的,余嫣然眼神坚定的道:“我一定要拿回这支簪子!”

    另外一边,余家二姑娘,也就是余嫣然同父异母的妹妹,也瞧上了这支金簪,对亲哥哥说道:“我一定要这支金簪,一会儿哥哥可要卖些力气。”

    亲哥哥对这位妹妹也是疼爱有加,当即拍胸脯道:“没问题,这支簪子必然会带在妹妹头上。”

    另外一边,明兰带着余嫣然来到秦浩三人面前,这次的马球赛规定要一男一女才能参赛,所以明兰就想来求盛长枫帮这个忙。

    盛长枫原本是不想答应的,齐衡见明兰一脸焦急的模样,于是就对盛长枫道。

    “即是你家三妹妹相求,长枫兄不如就答应了吧?”

    盛长枫耐不住二人接连相劝,只好起身去更衣。

    等三人走后,秦浩用调侃的语气对齐衡道:“元若为何不亲自下场?”

    齐衡望着明兰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明兰一向谨小慎微,我还是不给她添麻烦了。”

    说话间,马球赛已经开始,余嫣然跟余二姑娘同时出现在赛场,顿时引起了不小的争议。

    “这余家两位姐妹竟然为了一支金簪同台对垒,实在是不成体统。”

    “我听说啊,这位余二姑娘可是处处跟余大姑娘作对,只怕这次也是对人不对物。”

    “哦?为何如此?我记得余大姑娘可是余老太师的嫡亲孙女,难道余二姑娘是妾室所生?竟如此嚣张?”

    “倒也不是,这余二姑娘也是嫡出,不过是续弦所生。”

    “原来如此,不过即便是嫡出也该有个长幼有序,这余二姑娘着实是有些不像话了。”

    虽然听不到议论声,但余二姑娘还是感受到了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一向争强好胜的她,更加暗暗较劲,要把金簪拿到手。

    她也是嫡出,凭什么要让着余嫣然?就因为她比自己早出生?她母亲都不在了,现在余家她才是最尊贵的。

    随着一声号响,马球被抛向赛场中央,余二姑娘当即就拍马迎了上去。

    余嫣然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马球被余二姑娘截走,赶紧追了上去,双方马匹很快就落在了同一个身位。

    “妹妹,这支金簪是亡母遗物,请让于我,回去之后,我一定为你寻一支更好的。”余嫣然试图跟对方谈一谈。

    然而,余二姑娘却更来劲了:“哼,我就要这一支,你也想要,赢过我自然就是你的了。”

    说着,余二姑娘一个俯身将马球传到亲哥哥面前。

    此时盛长枫也已经拍马赶到,但是显然对方的马术更加精湛,一只手勒住缰绳,整个人贴着马肚子做了一个挥锤的动作,马球应声穿过门洞,得分!

    盛长枫满脸郁闷,余嫣然的脸色一白。

    余二姑娘跟亲哥哥则是击掌相庆,大声欢呼。

    随后,余二姑娘这一队又连进两球,盛长枫眼看就要输了,于是谎称肚子痛,翻身下马逃也似的跑去如厕,秦浩看得一阵摇头,就这份担当,实在是让人瞧不起,比输了还要难看。

    余嫣然一下就急哭了,明兰实在于心不忍,咬牙拉着余嫣然来到秦浩面前,款款施礼。

    “小侯爷,上次会试,我送了你一对护膝,你说可以请你出手一次,是否当真?”

    秦浩玩味的看着明兰:“你确定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浪费这么一次机会?”

    明兰正色道:“那金簪是嫣然姐姐亡母遗物,怎能是小事?”

    秦浩看向余嫣然,这丫头已经是雨带梨花,一旁的齐衡也劝解道:“子瀚,余姑娘一片孝心,你便成全她吧。”

    “好吧,即是元若开口,我帮你们这回。”秦浩其实等的就是齐衡这句话,主要是他现在太受瞩目,如果没有个合适的理由就出手,恐怕会对余嫣然跟明兰造成困扰。

    “不器,牵马、更衣。”

    秦浩说着走向更衣室。

    眼见着秦浩要下场,顿时引起了现场的一阵骚动,那些豪门贵女一个个都开始议论纷纷。

    “小侯爷怎的会为了余大姑娘下场?”

    “看样子应该是盛家那个庶女去求的,小侯爷毕竟在盛家上过学,应该是不好拒绝吧?”

    墨兰见明兰居然能说动秦浩,顿时心里满不是滋味。

    “哼,什么嘛,明明是小公爷劝了,小侯爷才答应上场的,明兰那丫头哪有那么大的面子?”

    如兰也在一旁搭腔,这回她倒是难得跟墨兰观念一致。

    “就是,小侯爷跟小公爷关系最好了,所以才会出手的。”

    这番话也很快传到了豪门贵女当中,不少人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此时,秦浩已经换上了一身交领短衫,腰缠玉带,骑在一批枣红色骏马之上,更显得英姿勃发,器宇轩昂。

    只一出场就引得在场豪门贵女为之侧目、惊叹。

    吴大娘子也是哈哈大笑:“好一位名门贵公子,今日这马球会,怕是会成为一段佳话啊。”

    赛场上,余二姑娘见余嫣然竟然请到了秦浩下场,顿时更加嫉妒了,咬牙对亲哥哥道。

    “这支金簪我一定要拿到手,而且回去之后,我要当着她的面直接踩碎!”

    亲哥哥看秦浩出尽风头心里也有些嫉妒:“好,哥哥一定全力以赴!”

    余嫣然眼见着秦浩骑马朝她走来,心里不由紧张起来,虽然她知道秦浩出手是看在明兰跟齐衡的面子上,可那个少女不怀春呢?

    秦浩冲余嫣然笑了笑:“一会儿嫣然姑娘只要缠住余二姑娘便是,其余的就交给我了。”

    “啊?好!”余嫣然这才反应过来。

    比赛重新开始,裁判将马球抛向赛场中央,只听一声骏马嘶鸣,秦浩操控着枣红马犹如一道红色闪电疾驰而过。

    余家公子奋力追赶,却也只能落在后面吃灰,眼睁睁看着秦浩将马球拨走。

    余二姑娘见状连忙拍马赶上来补位,毕竟秦浩还要操控马球,没有空马速度快,眼见着余二姑娘就从斜前方阻拦。

    就在此时,却见秦浩左手轻轻将骏马缰绳一带,右手做了一个挥杆的动作。

    只见那马球以一个诡异的弧度从余二姑娘马腿间钻了过去,而秦浩的枣红马速度丝毫不减,贴着余二姑娘马身一个身位的地方绕了过去。

    这一切电光火石间发生,余二姑娘压根没反应过来,就像是木桩子一样被绕开,等到她想要追赶时,秦浩已经轻松挥杆将马球敲入门洞。

    顿时马球会现场响起阵阵欢呼与惊叹声,欢呼的都是那些豪门贵女,惊叹的则是那些贵公子们。

    马球是一项难度非常高的运动,骑术如果达不到一定水平,基本就跟这项运动无缘了,像刚刚的情况,余二姑娘直接横马拦在秦浩跟门洞之间,正常人肯定会被拦下。

    而秦浩却选择利用马匹的惯性,直接贴着余二姑娘的马头绕了过去,这不仅仅需要很高的骑术,同时还要有很强的心理素质,毕竟这样高速疾驰下,若是两匹马撞到一起,人也是很危险的,稍不留神要是摔下马扭到脖子,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吴大娘子带头喝彩:“好,这球进得漂亮。”

    富昌伯府的席位上,荣飞燕正让丫鬟扶着她站在高处观看,越看就越心动,心里琢磨着,晚上就回去找姐姐说,一定要让秦浩给她做夫君。

    邕王府的席位里,邕王嫡女嘉成县主看着秦浩在马球场上英姿勃发,眼里已经尽是桃花。

    “父王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有消息?不行,回去我就要去催一催,可不能让那些个骚浪贱货抢了先。”

    此时赛场上,秦浩跟余嫣然已经追平了之前的战绩,当下是三比三。

    而余二姑娘跟其哥哥此时脸上再也看不到之前的嚣张。

    余二姑娘咬牙道:“小侯爷,这本不关你的事,又何必一定要帮她呢?”

    秦浩看了一眼余嫣然,笑了笑:“原本的确不关我的是,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那金簪是嫣然姑娘亡母遗物,你们兄妹俩的所作所为,我实在是看不过眼,不可以吗?”

    “你.......”

    秦浩没有理会二人,对余嫣然说道:“走吧,还有两个球。”

    余嫣然感激的看着秦浩,除了感激他出手自己拿回亡母遗物,更加感激他仗义执言。

    接下来的两个球秦浩没有施展全力,而是做起了辅助,最后一击全部交给余嫣然去完成,这也让余嫣然对秦浩更生出几分好感。

    当然,余嫣然知道,她跟秦浩是不可能的,以她现在余府的尴尬处境,那样的场景,恐怕只能在梦里吧?

    “红方五筹,红方胜!”

    余嫣然直接跳下马,飞奔来到领奖台,捧起了那支金簪,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亡母生前的面貌,眼泪开始不断往下滴落。

    明兰上前轻轻拍抚她的后背安慰:“拿回来了就好。”

    秦浩也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齐衡感激道:“多谢子瀚成全。”

    秦浩心里暗笑,应该是多谢你成全才是,要不然他还没有合适的借口出手呢。

    这个时候盛长枫也跑了回来,对秦浩一个劲的夸赞:“子瀚刚刚的动作真是潇洒,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呗。”

    秦浩调侃道:“长枫兄不是肚子疼吗?现在大好了吗?”

    “好,好了。”盛长枫干笑两声,跑到一边跟梁六郎他们谈论马球会之后去哪个秦楼楚馆听曲去了。

    当天,在马球会上的情况就传遍了整个汴京城,秦浩的球技也被吹得神乎其神,当然,更多的还是那些豪门贵女央求家里,到东昌侯府拜访的。

    秦柳氏内心是既高兴又郁闷,高兴的是最近她成了汴京勋贵家卷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基本重要的宴会都要请她去,而且是她不到就不开席的那种,给足了她颜面。

    郁闷的则是,那么多豪门贵女,儿子都没瞧上,反而瞧上了那个叫余嫣然的丫头。

    这些天她都派人打听过了,余嫣然在余府的地位太尴尬了,要不是还有余老太师庇护着,只怕比那些庶女都好不到哪里去。

    最关键的是,已经有不少勋贵人家传达了想要结亲的意愿,其他人倒还罢了,敷衍过去也就是了。

    容妃娘娘的亲妹妹跟邕王的嫡亲闺女嘉成县主这两个十分执着,她明明已经隐晦的表露出了意愿,可这两家还是不屈不挠。

    这天邕王妃竟然还亲自登门拜访,着实是让秦柳氏压力山大,她虽是妇道人家,但也知道当今官家没有子嗣,必然会在宗室当中寻找过继。

    之前官家还能仗着年轻拖一拖,可是随着年事已高,满朝士大夫都等不及了,据说很快就会敲定人选。

    其中最有希望的就是邕王跟兖王,这二人的血缘关系最近,可是兖王有一点劣势,他也没儿子,而邕王却是子嗣连绵,单凭这一点邕王就完胜了。

    而且最让秦柳氏不安的是,就在她婉拒邕王妃之后,对方竟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还说了一番看似安抚,实则威胁的话。

    原本秦柳氏也没有在意,可是当天晚上秦俊业竟然没有回来,一开始秦柳氏还以为他是又在哪个秦楼楚馆被勾了魂。

    可是秦俊业身边的小厮却回来禀报,说是邕王府的人把秦俊业请去“喝茶”了。

    秦柳氏一下慌了神,赶紧把秦浩叫来商量对策。

    秦浩眼神一凛,原剧中似乎有这么一段,只不过邕王就用这招来对付齐国公府,没想到现在用在了他身上。

    “浩哥儿,这可如何是好?”

    秦浩望着邕王府的方向一阵冷笑,真当他是齐衡豁不出去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真当东昌侯府后人没有血性吗?(求月票!!!)

    “母亲,家里的府兵管事是哪位?”秦浩问道。

    秦柳氏心中一惊:“浩哥儿,你要做什么,切不可胡来啊,那邕王他毕竟是有很大希望继承皇位的啊。”

    秦浩心中冷笑,邕王即将继位这段时间还不懂夹着尾巴做人,就这德性,后来被兖王弄死也是咎由自取。

    “母亲觉得一旦邕王继位,按照他如此乖张行事,最终兖王会是何下场?”

    秦柳氏差点惊叫出声,强忍着捂住嘴,震惊的看向秦浩,颤抖着嘴唇道:“你的意思是.......”

    “母亲不必担忧,我自有成算,现在最要紧的是把父亲救出来。”秦浩安抚道。

    秦柳氏犹豫再三,强自镇定招来身边的嬷嬷:“去把崔护卫喊来。”

    “诺。”

    屋内的蜡烛有些昏暗,映衬着秦柳氏的心情也是忽明忽暗,她知道这次的事情绝对不会小。

    不多时,嬷嬷领着一个身材魁梧的老头,推门而入。

    “崔直见过夫人、公子。”

    “免礼。”

    秦柳氏冲嬷嬷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把住门口,莫要让人靠近。”

    “诺。”

    嬷嬷走后,秦浩打量了崔直一番,发现他头发已经有些花白,年龄应该在四十五岁上下,古人显老,看起来往往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

    秦浩站起身走到崔直面前,朗声问道。

    “崔护卫,可上过战场?”

    崔直面无表情地抱拳拱手:“上过三次。”

    “在东昌侯府当差多久了?”秦浩又问。

    崔直依旧没有表情:“二十三年。”

    “可杀过人?”

    秦浩这话一出,崔直的眼皮动了动:“杀过。”

    “可还拿得动刀?”

    崔直单膝下跪,双手抱拳举过头顶:“崔直一家的命都是老侯爷给的,单凭公子吩咐。”

    秦浩将他扶起,朗声道:“好,去把家中府兵召集起来,莫要走漏了风声。”

    “诺!”崔直躬身退了出去。

    秦柳氏拽着手帕,几乎将手帕扯断:“就,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秦浩轻轻摇头,随后对秦柳氏道:“还请劳烦母亲派人去一趟邕王府,就说咱家答应跟嘉成县主的婚事了,请邕王妃过府一叙。”

    秦柳氏看着儿子坚毅的面孔,不由想起了当初的老侯爷,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便听你的吧。”

    说着就把嬷嬷喊了进来,让她去邕王府传话。

    临走前秦浩叮嘱道:“如若对方不来,你就说,今日见不到侯爷,府里一刻都睡不安稳。”

    “诺。”

    嬷嬷坐着马车来到邕王府。

    此时邕王府里,嘉成县主有些担忧的看着邕王妃:“母亲,这招真的管用吗?万一那边还是不答应怎么办?”

    邕王妃高傲的扬起下巴:“哼,别忘了,你父王即将继位,将来便是官家,一个小小的东昌侯府,只要一道赐婚旨意下去,他们还敢抗旨不成?”

    嘉成县主一想也是,脑海里又回想起秦浩在马球场上的雄姿,不禁脸颊微微发烫。

    邕王妃笑骂:“现在知道害臊了?之前吵着闹着要嫁的是谁?”

    “母亲~~~”嘉成县主扭捏撒娇。

    正说话间,邕王妃身边的下人凑到她耳边一阵低语。

    邕王妃冲她摆摆手:“去把人带来吧。”

    说着就对嘉成县主道:“你看,这不就成了?”

    嘉成县主惊喜得一下站了起来:“母亲,您的意思是,他答应了?”

    邕王妃得意的点点头:“他们敢不答应?”

    秦柳氏身边的嬷嬷把秦柳氏交代的话说了一遍。

    邕王妃却微微皱眉:“此时天色已晚,一定要此时商议吗?”

    嬷嬷想起秦浩的交代,于是躬身说道:“请邕王妃见谅,夫人说了,若是今晚见不到侯爷,府里一刻都睡不安稳。”

    嘉成县主连忙拽了拽邕王妃的衣袖,她可是一刻都不愿意等了呢。

    邕王妃见状也只好,摆了摆手:“罢了,去准备车驾吧。”

    没多久,邕王妃就坐上马车前往东昌侯府,嘉成县主也吵着要一起来,邕王妃生了好几个儿子,却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被闹得没法子,只能带上她。

    一路来到东昌侯府,邕王妃也不觉得有什么,带上一众仆役跟十几名护卫就进入东昌侯府,其余人就在外面等候。

    就在邕王妃一行进入后院,秦浩已经收到了消息,冲身边的崔直说道:“把守住各个出口,莫要走脱了一人。”

    “诺。”崔直大跨步的离去。

    秦浩也来到秦柳氏房间,此时邕王妃跟嘉成县主已经到了。

    邕王妃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对见礼的秦柳氏说道:“哎呀呀,你说说这下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办事的,我们王爷请侯爷过门叙旧,喝了点酒,便安排在府里睡下了,结果却是闹了这么大的误会,真真该死。”

    秦柳氏的脸上闪过一丝怒容,大白天的请人喝酒,喝醉了还不送回来?这话也就是骗骗三岁小孩。

    “这下人嘛,总有办事不妥帖的时候,只是不知我家侯爷现在可好些了?何时能回家?”秦柳氏勉强笑了笑。

    邕王妃的目光就转向了秦浩,见他生得剑眉星目,仪表堂堂,不禁暗道自家闺女眼光不错。

    “刚刚听府里下人来说,这次请我们过府是为了商议小侯爷与我家嘉成县主的婚事?”

    邕王妃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嘉成县主闻言难得地羞红了脸,不敢再去看秦浩。

    秦柳氏正要开口,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更加让邕王妃心惊的是,似乎还有兵刃撞击的敲击声。

    邕王妃连忙走到门口一看,整个人直接呆住了,只见,她带来的仆役全都被人绑住,护卫都被缴了兵刃,东倒西歪的被一群陌生壮汉拿刀架在脖子上,地上还有两滩血迹。

    “你好大的胆子,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成?”邕王妃也不傻,反应过来,什么过府商议婚事,分明就是要拿她们当人质换回秦俊业。

    秦浩冷笑道:“要造反的是你们,我父亲堂堂国候,不过就因为没有答应婚事,你们邕王府说扣就扣,胆大的是你们才对!”

    “你,你胡说,不过是请我家王爷请侯爷喝点酒罢了,何来扣留之说?”邕王妃还试图狡辩。

    秦浩不屑的道:“所以啊,我家也请邕王妃与嘉成县主来家里做客,多喝了两杯,也附和常理吧?”

    邕王妃被呛得说不出话来,目光一转看向秦柳氏,威胁道:“柳氏,我家王爷即将继承大统,你可莫要自误啊!”

    秦柳氏心头一颤,看向儿子,咬牙道:“为了我家侯爷,得罪了。”

    “好,好得很。”邕王妃目光阴冷的盯着秦柳氏。

    “量你们也不敢乱来,我倒要看看谁耗得过谁!”

    邕王妃倒也不完全是意气用事,而是涉及到邕王府的颜面,如果连一个落魄的东昌侯府都摆不平,又怎能让汴京城的勋贵归心呢?

    秦柳氏闻言也不禁有些慌,然而却听一旁的秦浩冷笑道:“王妃我们自是不敢乱来的,只是这嘉成县主乃是待嫁之身,若是留在府里过夜,怕是有损清誉吧?”

    “你.......你敢!”这下邕王妃是真的慌了,一下将嘉成县主拉到身后。

    嘉成县主这时候也反应过来,惊恐的看着秦浩,眼前这个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让她朝思暮想的少年郎,此刻竟然让她感到害怕。

    “我父亲至今生死未卜,我有何不敢?”秦浩冷哼道。

    邕王妃咬牙解释:“侯爷在我家一切安好,先前我们只是想要与东昌侯府做亲家又如何会伤害侯爷?”

    “空口无凭,今晚我便要父亲平安归来,王妃若是想跟嘉成县主毫发无损地回到邕王府,便趁早把父亲送回来,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秦浩凛冽的目光直视对方。

    邕王府见事态已经失控,为了自己女儿的清誉,也只能妥协。

    “你把王嬷嬷喊来。”

    秦浩给崔直递了个眼色,崔直喊道:“谁是王嬷嬷?”

    一个老妇人颤巍巍的举起手,被崔直带进房间。

    邕王妃对她道:“你回王府把侯爷送回来吧。”

    王嬷嬷领命被又被崔直带了出去。

    东昌侯府大门外,等候的护卫正守在马车旁,他们并不知道此时侯府里发生的事情,见到王嬷嬷一个人出来不由有些奇怪。

    等到王嬷嬷把颤巍巍地把情况说了一遍,护卫们这才大惊失色。

    “这东昌侯府的人失心疯了不成?”

    王嬷嬷不敢耽搁,叮嘱道:“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回王府禀报王爷。”

    马蹄铁踏在青石板上,发出咯噔咯噔的脆响,在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邕王府。

    王嬷嬷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把发生在东昌侯府的情况说了一遍。

    邕王愤怒地抓起一只茶碗狠狠摔在地上:“竖子安敢欺我!”

    王嬷嬷瑟瑟发抖,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邕王起身吼道:“来人,点齐兵马给我踏平东昌侯府!”

    身边一个文人打扮的男子连忙拦住:“王爷,这深夜动兵一旦被兖王抓住把柄,安一个谋反的罪名,到手的皇位可能就要落于他人之手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邕王这才恢复理智,不过还是余怒未消:“那现在该怎么办?若是就此低头,汴京这满城勋贵,还有谁会服本王?”

    文人劝解道:“王爷,何必计较这些许得失,等到王爷继承大统,一道圣旨,还有谁敢抗命?”

    邕王一听觉得有道理,他已经习惯了用王爷的思维去思考问题,却忘了一旦登基,就再也不是王爷了,而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谁敢不从?

    “好,那便让这一家多活几日,等本王登基之日,便是东昌侯府鸡犬不宁之时!”

    随后邕王亲自带了一队人马来到东昌侯府,此时东昌侯府各门紧闭,门口有府兵把手,弓满弦张,杀气腾腾,这些都是老侯爷留下来的班底,虽然年纪都不小了,但战斗力却丝毫不弱。

    东昌侯府外,邕王目光阴冷的瞪着东昌侯秦俊业,冷声道:“侯爷真是好大的威风,我不过请你喝顿酒,你却让人扣了本王王妃!”

    秦俊业也是暗暗叫苦,他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他只是个纨绔子弟,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此时,侯府大门打开,秦浩领着一众府兵走了出来。

    邕王怒不可遏:“还不快快将人放出来。”

    秦浩见秦俊业毫发无损的回来,不紧不慢的冲崔直低声说了一句。

    “王爷何故如此?母亲不过是请王妃过府一叙,王妃吃了些酒,有些醉了,还劳烦王爷亲自来接。”

    邕王被这番话噎得差点吐血,这番话不正是他拿来湖弄东昌侯府的嘛。

    “竖子,你可知道得罪本王是何等后果?”邕王咬牙切齿的道。

    秦浩不慌不忙的将秦俊业扶了过来,一字一句的道:“王爷可知,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道理,当年先祖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获封国候,与国同休,王爷真当东昌侯府后人承平已久,便失了先祖血性吗?”

    “你…….”邕王一时被秦浩的气势所慑,竟然说不出话来。

    秦俊业原本还有些埋怨儿子,不该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一听此话,顿时挺直了胸膛,虽说他是个纨绔子弟,但事关先祖荣耀,绝不能在人前露怯。

    此时,邕王妃一行都被送了出来,除了几个反应比较快被砍伤手臂的倒霉护卫之外,其余人都只是受了点惊吓。

    邕王临走时狠狠瞪了秦浩一眼:“好,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秦浩闻言高声道:“王爷以后最好别再请我父亲喝酒了,他酒量不太好,若是再被留宿王府,我便只能带人亲自把父亲接回来了!”

    邕王气得眼珠子都瞪红了,狠狠一甩衣袖转身上了马车。

    崔直看着正面硬钢邕王的秦浩,脑海里不由浮现起老侯爷的身影,暗道:像,太像了!

    一众护卫见状也都用一种憧憬的眼神看向秦浩,之前他们对这位小侯爷,仅仅只是身份上的认同,此时却是能力的认同,在军队里,弱肉强食,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的例子比比皆是,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有资格让这些老兵心甘情愿地为其卖命。

    秦柳氏等待良久,终于见到丈夫平安回来,顿时忍不住扑了上去:“侯爷。”

    秦俊业也有些感慨,他虽然眠花宿柳,但也知道这个家里,只有原配夫人是最关心他的。

    不过等到心情平复之后,秦俊业还是忍不住埋怨。

    “你们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扣留王妃跟嘉成县主,你们可知,日后邕王是要继承大统的!”

    秦浩反问:“那父亲觉得应当如何?乖乖就范让我娶了嘉成县主?”

    秦俊业一时语塞,缓了缓这才道:“那嘉成县主有什么不好的,身份尊贵,将来说不定就是公主了。”

    秦浩轻描澹写地道:“所以啊,我就更不能娶她了,父亲见过我朝哪位驸马在朝堂上有所建树的?”

    这倒是把秦俊业问住了,是啊,驸马在宋朝就是个吉祥物,要是娶了公主,秦浩的前途就完了。

    “唉。”

    事情都已经发生,秦俊业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接下来的几天,秦俊业罕见的没有出去鬼混,不,准确地说,他每天除了去点个卯,其他时间都待在侯府,估计是怕邕王又把他请去“喝酒”。

    秦浩也懒得劝他,在家里待着也好,省得出去瞎浪,对此,秦柳氏也是支持的,哪个妻子都不希望自己丈夫整日流连那些秦楼楚馆。

    让秦浩比较惊喜的是,自从这件事之后,那些想要跟他结亲的勋贵都不见了踪影,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烦。

    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富昌伯府,这也让荣妃跟邕王的关系很糟糕。

    据说邕王还派人严正警告了富昌伯,吓得富昌伯生了一场大病。

    荣妃得知情况后大怒:你还没登基呢就这么不把她这个荣妃放在眼里,将来若是得了势,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兖王在听说了邕王闹出的这些事端之后十分兴奋,原本他的赢面已经很小了,结果现在邕王自己跳出来,就不要怪他了。

    然而,让兖王绝望的是,他让人写的奏章没有翻起丝毫浪花,不用说肯定是被几位相公给截留了。

    以韩大相公为首的士大夫好不容易才让官家下定决心,册立邕王为太子,要是因为这件事让官家改变主意,事情可就麻烦了,官家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恐怕撑不了多久。

    为了朝政稳定,这种小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兖王很清楚邕王的性格,一旦被他登基,等待自己的必然是覆灭,绝望之下,兖王也开始变得疯狂,他孕育了一个胆大包天的计划。

    而此时,秦浩的假期也彻底结束,开始正式上班,这天刚来到枢密院报道,却被人叫到了一个隐秘的房间。

    秦浩见到屋内所坐之人不免心头一惊,竟然是官家。

    官家端坐其上,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你好大的胆子啊!”

    一旁的韩大相公闻言赶紧给秦浩递眼色,他对秦浩的学识还是很欣赏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东渡扶桑(求月票!!!)

    秦浩躬身道:“臣惶恐。”

    官家一把将手里的奏章丢在桌桉上,瞪着秦浩:“你惶恐?你简直胆大包天,扣留王爷女卷,你可知是多大的罪过?”

    秦浩朗声道:“官家,王爷将我父亲扣留又是何道理?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就因为他是王爷,就因为他即将继承大统,我东昌侯府便只能投鼠忌器,任人宰割吗?”

    “大胆!”韩大相公听秦浩提起皇位继承,顿时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们好不容易才说服官家下定决心,绝不允许秦浩动摇。

    官家也是一拍桌桉:“放肆!”

    秦浩不紧不慢的反问:“若是臣进宫来求官家,官家会替臣出头吗?”

    官家看着秦浩坚毅的面庞,不由叹了口气,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如此意气风发的少年臣子了,可惜,他已经老了啊!

    “那你也不该用这种手段,你可知这会给东昌侯府带来多大的祸事?”官家这话看似责备,语气却透着一种莫名的味道。

    秦浩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官家并没有想要重罚他。

    “行事鲁莽,不计后果,枢密掌管天下兵马,你这个枢密承旨也不要当了,殿试时,你的文章里不是提议用扶桑银矿以解大宋钱荒嘛,就罚你前往扶桑戴罪立功!”官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秦浩闻言也不禁向官家遥遥下拜,这个慈祥的老人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看似惩罚撤了他的职务,实际上却是将他调离风暴中心,免得邕王继位之后立马拿他开刀。

    “臣遵旨。”

    官家挥了挥手,示意秦浩可以走了。

    秦浩微微躬身:“官家保重。”

    看着秦浩离开的背影,官家忽然笑了,对身边的韩大相公道:“你看这小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扶桑乃蛮荒之地,若是其他勋贵子弟听闻必定求饶,他却像是甘之若饴。”

    韩大相公恭维道:“如此,才不负陛下如此为他谋划。”

    官家的脸色突然有些忧郁,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邕王是个什么德行,这就不是一个当明君的料,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啊,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大宋的基业要有人继承,否则天下大乱,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

    “若是他真能解大宋钱荒,便是大功一件,到时候有你们这些相公跟皇后力保,想必邕王也不敢太过放肆,若是做不到,远在扶桑倒也性命无虞。”

    “韩大相公,这大宋的江山,就靠你们了啊!”

    官家的语气变得有些悲愤,他自问一生还算勤勉,也从未有过实行过苛政,与民生息,可为什么所有的儿子都没有养大就夭折了呢?

    为什么不能再给他多一点时间?为什么不能让他后继有人?

    韩大相公跪倒在地,呜咽哭得像个孩子。

    到家把情况说了一遍,秦柳氏当即就不乐意了,就要进宫求情。

    “那扶桑乃是蛮荒之地,这不就是发配吗?而且路途遥远,海上风浪又大,若是有个万一......

    秦柳氏就哭出声来。

    秦俊业也说咬牙道:“实在不行,便请宁远侯府从中说和一下,官家对他最是信重,必然能收回成命。”

    说完就要站起身,秦浩赶紧拉住。

    “父亲、母亲,此事已成定局,不可挽回,而且官家这么做是为了保住东昌侯府,你们想想邕王是什么德行,他若是继位,会善罢甘休吗?”

    秦柳氏跟秦俊业闻言不由神情暗澹,是啊,一旦邕王继位,他就是官家了,勋贵跟文臣不一样,刑不上大夫那是针对读书人的,勋贵不在其列,想要整治东昌侯府太容易了。

    秦浩见二人忧心忡忡,于是安慰道:“其实倒也不用如此担忧,我朝乃是官家与士大夫共天下,官家也不能一意孤行,而且看邕王这个面相,也不像是长命百岁的,说不定他的命格压根就撑不起这泼天的富贵?”

    秦柳氏跟秦俊业也只当儿子是在宽他们的心,事到如今也只能往好处去想了。

    “何时出发?”秦俊业叹了口气问。

    秦浩摇摇头:“等旨意下来吧,现在还不清楚。”

    说着秦浩又想起一件事来,冲秦柳氏一躬身:“母亲,还有件事情,离开之前还请母亲替我办好。”

    秦柳氏疑惑地问:“何事?”

    秦浩道:“此去不知经年,还请母亲替孩儿去余府求亲。”

    秦柳氏一听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想着娶媳妇,顿时没好气道:“只怕是如今咱们落难,别人躲咱们还来不及呢!”

    “若是如此,那便是孩儿与嫣然姑娘没有缘分,等孩儿建功立业回来,再另行娶妻便是。”秦浩也想看看,余府究竟是个什么态度,若是不能共患难,这亲不结也罢。

    秦柳氏暗自摇头,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建功立业,能把命保住,全须全尾地回来就不错了!

    “好,母亲便厚着这张老脸去给你问。”

    秦俊业也接受了这个现实,对秦浩道:“家中的府兵你便带走一部分吧,扶桑那等凶山恶水之地,多些自己人在身边总是好的。”

    秦浩也没有反对,实际上他对宋朝的军队也没什么信心,宋朝的军队对外基本无胜纪,对内也是一塌湖涂,就连方腊这种小角色都能闹得宋朝鸡犬不宁,着实是拉胯到家了。

    侯府的府兵战斗力从扣留邕王妃事件来看,战斗素养还是不错的,有这样一批骨干在,练出一支强军也不是不可能。

    秦浩站在一众府兵面前不动声色地说道:“扶桑途路遥远,乃是蛮荒之地,或许此去就再也无法活着回到大宋,有想要退出的,现在还来得及。”

    没有人动摇,崔直拱手道:“吾等愿追随小侯爷鞍前马后!”

    随后一众五十名府兵齐声高喊:愿为小侯爷赴汤蹈火。

    秦浩满意的点点头,大手一挥:“好,既然你们都不怕死,在这里我也给你们一个承诺,此后大家便是同袍手足,每有战事,我必冲杀在前,绝不抛弃任何一位手足,若是战死,侯府必定为其善后,父母妻儿,终生由侯府赡养。”

    “此外,在场所有人,去账房领五十两安家费,记住,这笔钱不是给你们拿去挥霍的,要用在父母妻儿身上,若是被我知道,谁拿去赌档押妓,定不轻饶。”

    “诺!”

    一众府兵欢天喜地地去账房领钱去了,五十两啊,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秦柳氏虽然有些心疼,但是为了儿子的安危,她也豁出去了。

    另外一边,余府。

    余嫣然正在自己闺房内绣手帕,忽然听到贴身丫鬟着急忙慌的说道:“小姐,小姐,出大事了。”

    “翡翠,你......

    然又要教训自己,翡翠连忙道:“小姐,这次是真的出大事了,有人上门求亲呢。”

    余嫣然“啊”的一声,手指被针头扎破了,也顾不上疼痛,赶紧问:“是求谁的亲?二小姐还是我?谁家来求亲?”

    翡翠坏笑道:“小姐,我渴了,可否讨杯水喝?”

    “你这死丫头,要造反了是吧,赶紧喝!喝完快说!”余嫣然白了翡翠一眼。

    翡翠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水,这才缓缓说道:“小姐,东昌侯府上门求亲呢,求的小姐的亲。”

    “你,你说什么?”余嫣然脑子一下就懵了,她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翡翠又重复了一遍,余嫣然缓了缓,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东昌侯府?小侯爷?”

    “一定是上次马球会,小侯爷还帮你赢回了簪子呢,一定是那个时候,小侯爷就对小姐一见倾心。”翡翠脑海里幻想的画面都够出一套话本的了。

    余嫣然羞得脸一下就红了:“你这死丫头,羞是不羞这等话也说得出口?”

    “那,姑娘要不要嫁?”翡翠戏谑的问。

    余嫣然:……

    她当然想啊,这样好的夫君,简直做梦都梦不到,脑海里不由回想起在马球会上的一幕幕画面。

    “余嫣然啊余嫣然,你究竟羞不羞?”

    可是脑海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去想。

    然而,此时,余府前厅,余大人却果断拒绝了中间人的说和。

    “东昌侯府如此高的门第,我们余家怕是高攀不上了。”

    实际上如果是之前,余大人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东昌侯府嫡子,十五岁连中三元,这样条件的女婿,他上哪找去?

    可惜,谁让他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邕王,邕王那是能随便惹的吗?那可是未来的官家。

    中间人一听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回去之后,就把情况说了一遍。

    秦柳氏安慰秦浩道:“那丫头没这个福分,浩哥儿不急,娘亲再给你物色一个好的。”

    秦浩也没有纠结,他之所以选择余嫣然,主要是看她性情温和,将来容易相处,也会善待家中孩子,既然余家拒绝了,他也就没必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没想到,第二天,余府老太太亲自登门又重新提及了亲事。

    原来,就在余大人拒绝了东昌侯府后,余嫣然得知消息,伤心之下就去找余老太师哭诉。

    余老太师是见过秦浩的,对他的印象很好,一听还有这事?赶紧把余大人叫到跟前训话。

    “父亲,这东昌侯府得罪的可是未来官家,把嫣然嫁过去,不仅把她推向火坑,将来势必还会连累咱们余家的啊。”

    余大人还没开口,续弦的夫人就跳了出来。

    余老太师一抬眼皮,冷笑道:“你是怕连累你亲生女儿不好找亲事吧?”

    余夫人被怼得哑口无言,余大人连忙道:“父亲,您这说的是什么话,二姑娘那不也是您的嫡亲孙女嘛。”

    余老太师瞪了儿子一眼:“对了,还忘了你,你是怕有了这么个女婿,将来不好往上爬吧?”

    余大人也没声响了,要不说知子莫若父,余老太师这话算是说到他心坎上了。

    余老太师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儿子痛骂:“亏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脑子里就只有升官发财,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似你这等钻研苟且之人,有何资格立于朝堂,为生民请命?”

    “再要多言,我便一纸奏折上报官家,脱了你的朱袍,省得你尸位素餐,平白玷污了读书人的风骨!”

    这下余大人再也不敢说话了,他知道父亲向来刚正,惹火了他真能大义灭亲。

    余夫人还想说些什么,余老太师一瞪眼。

    “怎么?你还想忤逆长辈?开祠堂,你一纸休书给我休了她!”

    余夫人瞬间败下阵来,要是被休了她也就没脸见人了,连带着她的女儿跟儿子将来的前途也都完了。

    余老太师的战斗力不同凡响,瞬间就把事情敲定下来,余老太太主动登门道歉,重提亲事。

    秦柳氏原本心里老大的不乐意,但是见余老太太态度十分诚恳,气也就消了。

    这件亲事也就敲定下来。

    同时官家的旨意也下来了,给秦浩安排了一个昭武校尉的职务,还是正六品,不过这个官职是可以统领军队的。

    官家还从北大营给秦浩调了三个都的兵力,一个都是一百人,也就是一共三百人的队伍,北大营算是比较有战斗力的军队了,曾经有不少士兵都驻扎过北境,能在那样复杂的环境下活下来,没有两把刷子可不行。

    除了士兵之外,官家还从工部给秦浩拨了五十人的工匠团队,其中铁匠最多,还有什么泥瓦匠、木匠甚至还有专门给官窑烧瓷器的。

    部队开拔的时间就定在半个月后,秦浩跟余嫣然的婚礼自然是来不及了,最后两家一商量,先把聘礼送了,把婚事定下来,就算是订亲,等秦浩回来再上门迎亲。

    接下来的十来天,两家忙得昏天黑地,秦浩也像是木头人一样任人摆布,这古代光是定亲的礼仪都多到吓死人。

    什么: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这一套流程下来,让秦浩也大感吃不消,还好也就是娶正房妻子的时候比较麻烦,之后纳妾就随便走个过场就好了。

    期间秦浩也跟余嫣然见了一面,当然是偷偷见面的,余嫣然还给秦浩绣了个平安符,秦浩则是把自己随身的一块玉佩交给她。

    很快就到了开拔的日子,秦浩一行人浩浩荡荡乘坐官船前往宁波,当然在宋朝时,叫做:明州。

    其实很早的时候,宋朝就开始对日本进行贸易,此时的宋朝有点像是后世的英国,航海贸易十分发达,只要是能赚钱的地方,都充斥着宋朝海商的身影。

    而从明州前往日本则是一条比较常见的路线,也相对安全。

    秦浩一行来到明州之后并没有立即出发,而是现在明州训练了一个月时间,毕竟这些北方的士兵大多数不通水性,也没有过乘船的经历,别说在海上遭遇敌人了,光是风浪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秦浩直接租了一条海商的大船每天让水手在近海晃荡,包括崔直等一众府兵,都差点把肠子给吐出来。

    至于游泳,把人从船上踹下去,等呛个半死再捞上来,自然很快就学会了,人在面临死亡威胁时,潜能是无限的。

    一个月后,大船载着秦浩一行人漂洋过海前往东瀛,随行的还有两艘商船,此时的东瀛还处于幕府时代,由藤原氏执政,基本处于闭关锁国的状态,很少跟外界交流。

    秦浩这次的目标是“石见银山”,这座银山产量之高,骇人听闻,可以达到了全球银矿产量的三分之一。

    当然,此时的“石见银山”还没有被开发,其位置在本州岛的西南部,在宋朝时期还属于鸟不拉屎的地方。

    周围都是一些比较小的大名领主,秦浩这三百五十人的正规军,各种器械齐备,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不过秦浩并没有直接把这些大名剿灭,毕竟作为外来者,行事太过草莽,很容易引起恐慌,要是这些大名抱团对抗,也是件麻烦事。

    而且他的目的不是杀戮,而是来抢钱的,石见银山储量再大也需要人去挖才行,总不能让秦浩这些人去干吧?

    于是,秦浩直接把这些大名召集起来,答应给他们提供各种生活物资和药品,让他们帮忙招募矿工。

    听秦浩说着一口流利的日语,这些大名惊讶的同时又感觉受到了尊重,同时见到秦浩军营中威风凛凛的士兵,一边是大棒子,一边是胡萝卜,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

    当然,这些大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送来的矿工其实都是一些瘦骨嶙峋的流民,农业时代,东瀛能够耕种的土地本来就不多,再加上大量土地都被大名、武士阶级占有,东瀛民众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秦浩的矿场虽然干活累了点,可是能吃饱啊,很快就有大量流民闻风赶来。

    而这些大名在尝到了甜头之后,开始过上了东瀛人心目中纸醉金迷的生活,早餐都敢加小鱼干了,同时他们也越发依赖秦浩的物资供给,为了换取更多物资,他们不仅把所辖范围内大多数农民都送到了秦浩的矿场,还开始向周边的地区进行劫掠。

    整个过程秦浩都没有出面,在这样信息贫乏的时代,等到藤原氏得到消息时,秦浩的矿场已经初具规模,光是矿工就超过了三千人。

    秦浩也有意对这些矿工进行军事训练,原本这些矿工都是吃不饱饭的流民,现在在矿场不仅能吃饱饭,偶尔还能吃到鱼干、猪肉,简直就像是天堂一般的日子,藤原氏胆敢毁掉他们的幸福生活。

    不用秦浩动员,只要给他们一人一把刀,他们就能把藤原氏派来的军队打趴下。

    在打了几场仗藤原氏都是大败亏输,不得已,只能找到秦浩谈判,最终双方协定,秦浩永久获得石见银山的开采权,但是每年要向藤原氏提供五船物资。

    在石见银山的庞大储量下,这点物资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而此时,大宋朝堂也正在发生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件。

    邕王即将被册立为太子,一旦官家驾崩,邕王就能继承大统。

    然而兖王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联合荣妃进行了一场宫廷政变,将邕王一家尽数杀死,同时威逼官家退位。

    一个小宫女带着血诏跟兵符准备逃出宫,在路上遇到了明兰,逃跑途中小宫女身死,明兰独自逃亡,在城外遇到了顾廷烨跟赵宗全父子。

    而血诏的内容便是让赵宗全继位,诛杀兖王。

    在顾廷烨跟儿子的苦劝之下,赵宗全终于咬牙拿着兵符前去兵营调兵勤王。

    最终在顾廷烨的拼杀下,救下了官家跟皇后,诛杀了兖王,赵宗全被册立为太子,官家驾崩后,赵宗全继位。

    整个大宋朝堂也翻开了新的篇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白银舰队(求月票!!!)

    此时的大宋朝堂被一股诡异的气氛所笼罩,原本以为邕王继位是大势所趋,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好拥立新君了,结果这邕王福薄,承受不起这泼天的富贵,居然在被册立太子前一夜就被兖王干掉了。

    而且兖王篡位也没有成功,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赵宗全给捡了便宜。

    当然,赵宗全其实也不是完全的路人宗室,他小时候是被送进宫里养过的,所以邕王才会几次派杀手去追杀赵宗全。

    只是后来官家有了儿子,就把赵宗全又送了回去,之所以把这泼天的富贵给赵宗全,或许也是出于弥补的心理吧。

    但是对于官家的这个决定,有不少宗室表示不服,因为除开邕王跟兖王之外,比赵宗全血缘关系更近的宗室有的是,凭什么皇位我们就不能坐呢?

    于是,几位大相公一商量,把皇后搬了出来,哦,不对,现在已经是太后了,让太后垂帘听政。

    其实这也是当初官家跟几位大相公商议好的事情,只不过当初是为了遏制邕王,不让他乱来,现在却是为了稳固朝政。

    赵宗全也知道,自己是运气好得了皇位,威望不足,需要太后的几位大相公的帮助,于是也就答应了。

    有了太后跟几位大相公的支持,赵宗全也终于坐稳了皇位,那些宗室也不再闹腾了,朝廷也恢复了稳定。

    这其中最高兴的就要数秦柳氏跟秦俊业了,原本以为邕王继位后,肯定不会让东昌侯府有好日子过,结果邕王居然死了!

    之前那些看衰跟东昌侯府断绝来往的勋贵都傻眼了,这也行?

    不过在高兴至于秦柳氏又有些郁闷,早知道是这样,当初说什么都不让秦浩去什么东瀛了,那个蛮荒之地,得受多少苦啊?

    就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一年,赵宗全逐渐获得了几位大相公的认可,他也不甘于只是做一个高高在上的傀儡,于是想到了改革。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不管从什么地方下手改革,都离不开一个字,那就是钱,大宋没钱!

    说来也好笑,一向以富庶闻名的大宋居然没钱了。

    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宋朝采取的是高薪养廉的策略,官员的福利待遇极高,同时也养了大量禁军在汴京城周围,整个宋朝大部分税收都花在了这上面。

    削减禁军开支?那些**子说不定立马给你来个哗变,后果不堪设想。

    削减官员福利?呵呵,宋朝可是官家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赵宗全要是敢这么做,估计他的皇位也就不保了。

    “钱钱钱,上哪弄钱啊!”赵宗全拿着国库账本直拍脑门。

    赵宗全的儿子桓王赵英策也很是头疼,他是最希望看到改革的,因为他比赵宗全的野心还要大,他想要收付燕云十六州,名垂青史!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没钱可不行。

    就在此时,韩大相公忽然想起了秦浩,于是就对赵宗全说了当初官家的安排。

    赵宗全眼珠一亮,又有些疑惑:“扶桑真的有如此大储量的银矿?”

    韩大相公说道:“扶桑的确有不少银矿,史书记载历代遣唐使来朝贺都会带来大量金银,只是我朝无人识得这些矿脉在何处,秦校尉曾经在殿试策问中写到过,在一部古书上看到过相关记载,可以找到银山矿脉,并且建议朝廷在扶桑建造冶炼厂,将银两运回大宋,解决钱荒。”

    赵宗全连忙下令:“快,去将当年殿试的文章找来,还有秦校尉给朝堂的奏折,一封都不许落下!”

    很快,殿试文章就被找了出来,奏章却废了一番功夫。

    主要是最近这一年多的时间,朝廷发生了许多事情,又是兖王谋反,又是赵宗全继位,朝廷上下都在忙着这些事情。

    一个六品小官的奏折自然没人会去关注,要不是所有奏章都需要留档,估计赵宗全现在想找都找不到了。

    等赵宗全看完秦浩的殿试策问,激动不已:“好,好文章啊,除了扶桑银矿之外,这提升铸币工艺也值得推行啊。”

    韩大相公连忙劝戒:“官家事关重大,还是需要谨慎行事。”

    赵宗全有些无奈,正巧秦浩的奏章送来了,一共有四封。

    每隔三个月秦浩会写一封奏章,让来送物资的商队带回去。

    赵宗全迫不及待的打开第一封奏章,上面简单概括了秦浩最初发现石见银山的经过,以及利用周围大名招募矿工的过程。

    第二封则是秦浩在矿区构建防御工事、冶炼厂的过程,虽然奏章篇幅有限,都是一笔带过,赵宗全却彷佛从文字中间看到了银子散发的耀眼光芒。

    第三封是秦浩利用跟各地大名跟藤原氏的矛盾,趁机削弱东瀛整体实力,以免他们觊觎银山带来的巨大利益,狗急跳墙。

    赵宗全从字里行间彷佛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不过他对东瀛人的死活并不关心,只要是能让他拿到钱,他才不在乎秦浩在东瀛杀了多少人!

    因为奏章上说,秦浩已经带领一支船队从东瀛返回,船上都是这一年来冶炼的白银,一整支船队的白银?

    赵宗全迫切的想要知道,这支船队有几只船,都是什么样的船,船上有多少白银!

    然而,下面没有了,秦浩的奏章里压根没有提及白银的具体数量。

    韩大相公见赵宗全面露不悦,于是解释道:“官家,秦校尉或许也是怕走漏了风声,万一有人打这批白银的主意呢?”

    赵宗全心里一个激灵,这些白银可都是他的!如果被人劫走了,他还拿什么推行改革?

    “快,去把顾廷烨叫来!”

    赵宗全刚刚登基不久,手里真正掌握的兵权并不多,能够完全信任的武将也就只有顾廷烨了。

    没多久,顾廷烨就来到皇宫。

    赵宗全把情况跟顾廷烨说了一遍,又把奏折拿给顾廷烨看。

    顾廷烨当看到秦浩挑唆藤原氏跟地方大名之间的关系,引发战乱时,不由击掌称快:“哈哈,不愧是子瀚,有谋略有手段,下手也狠!”

    赵宗全狐疑的看着顾廷烨:“你跟秦校尉认识?”

    顾廷烨抱拳拱手笑道:“官家,子瀚是下官表弟,且又是同窗好友,子瀚之才远在下官之上。”

    赵宗全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秦浩离开的时候就待了三百多人,外加五十名工匠,就能在海外站稳脚跟,要知道财锦动人心,那可是一整座银山,受人觊觎是肯定的,秦浩仅凭这么点人就能保住银山,谋略、武勇缺一不可。

    再加上秦浩跟顾廷烨又是表兄弟,这么说来倒是自己人?赵宗全想到这里,便对顾廷烨道。

    “既如此,便由你带兵接应秦校尉吧,切记,一定要将这批银两安全运抵汴京!”

    “诺!”

    另外一边,明州港口,码头上工人正在忙碌的扛着各种物资往船舱运送。

    忽然一位工人指着远处的海岸线惊呼:“好大的舰队!”

    工人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明州港口在宋朝算是比较发达的港口了,他们见过很多商船舰队,但最多也就是四五艘超过三千料的大船,其他的都是一些一两千料的小船。

    而今天这支舰队,却全都是清一色五千料的大船,足有五六艘,最前面的一艘大船上还挂着大宋的旗帜,随着海风烈烈作响。

    此时,秦浩就在最前面的大船上,站在船头望着不远处的明州港口,不免有些感慨。

    出海一年半时间,他终于回来了。

    “一会儿靠了岸,立刻拉起警戒,不要让陌生人靠近,也警告弟兄们,谁要是手脚不干净,可别怪军法无情!”秦浩对身后的崔直叮嘱道。

    “诺。”崔直躬身行礼,便去传达命令了。

    这一年半时间,原先杂乱无章的军队已经被秦浩练成了一支精锐,一开始是跟一些觊觎银矿的大名作战,后来藤原氏觊觎石见银矿,藤原氏毕竟是扶桑的实际统治者,手里的武装力量还是不弱的,双方打了差不多两个月,终于将藤原氏杀退,保住了石见银矿。

    双方虽然签订了盟约,秦浩可不相信扶桑人的人品,不断挑唆各地大名跟藤原氏之间的矛盾,不仅资助物资、器械,有的时候还会让这些军士扮成扶桑人帮助各地大名跟藤原氏作战。

    仅仅只是一年半时间,这些军士说是身经百战也毫不夸张。

    下了船,崔直指挥军士设置隔离带,安排巡防护卫,这么多的白银肯定一时半刻是运不走的,这种大海船吃水太深,进入内陆根本没法走,只能换成运河里专门用于运输的货船。

    “这些天就辛苦弟兄们一下,来之前我已经让人上报了明州府,相信朝廷应该很快就会派人来交接。”秦浩高声喊道。

    “诺!”军士们齐声回应,这一年半时间,秦浩也做到了他当初的承诺,每站身先士卒,也从未抛弃过任何一个手足,军士们自然信服。

    三天之后,顾廷烨风尘仆仆的带着三千人马赶来,见到如此场景也被吓了一跳。

    “子瀚这船上全都是银两?”

    秦浩笑着邀请顾廷烨登船,然后带他进入船舱,命人打开一一个箱子,白花花的银两晃得顾廷烨差点睁不开眼,百家家底丰厚,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可是看到眼前这幅画面,着实还是大吃了一惊。

    秦浩拿起其中一枚五十两的银锭递给顾廷烨,笑道:“表兄觉得这银锭成色如何?”

    顾廷烨打量了一番,感慨道:“此等成色的银锭已经远超民间流通的那些,就是比官银也不遑多让。”

    秦浩伸了个懒腰:“那这里就交给表兄了,我也终于可以说个安稳觉了。”

    顾廷烨看着这满船的银两,顿时苦笑:“子瀚落了个清净,为兄怕是睡不好了。”

    “没办法,谁让表兄现在是当今官家身边的红人呢?”秦浩挤了挤眉毛,调侃道。

    这一年半时间,秦柳氏每隔一个月就会给他寄一封家书,秦浩对朝廷上的事情也有所了解,果然跟原剧发展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是顾廷烨并没有气死顾偃开,之所以离开汴京是因为感到科举无望,心情烦闷,四下散心,结果刚好遇到了赵宗全遇险。

    当天晚上,顾廷烨在清点了所有银两之后,就给赵宗全用八百里加急送了一封奏章,除了把银两的数目告诉赵宗全,让他可以睡个安稳觉之外,也是向赵宗全求援。

    这么多银两他带来的那点船根本就装不下。

    这封奏章很快就被送到了赵宗全手里,赵宗全见状兴奋得像个孩子,直拍巴掌。

    “哈哈,秦校尉果然是栋梁之材,待他回京,寡人要重重的赏赐他!”

    韩大相公也被奏章上的数字迷了眼,这才反应过来。

    “臣为官家贺,为大宋贺,从此大宋钱荒可解亦!”

    桓王也很兴奋,同时提醒道:“官家,仲怀奏章里说要调集船只.......”

    赵宗全这才反应过来:“瞧我,都高兴坏了,赶紧传寡人的旨意,两河内除去运粮,超过两千料的船都随顾廷烨调拨。”

    “诺!”

    调拨船只、安排护卫、转运,顾廷烨在此后的一个月里忙得脚不沾地,终于将最后一批银两送入了运河。

    秦浩也跟着一起前往汴京复命。

    这些天汴京码头可谓是人声鼎沸,一船接一船的白银运来,自然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漏,于是每天都有认前来围观,虽然这些银子跟他们没什么关系,可这样的场景百年难得一见,不看可就亏了。

    往后跟子孙吹牛的时候,还能多一个话题:想当初你爷爷.......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高兴的,如此大量的白银对于现有的白银价格自然造成了不小的冲击,那些藏了大量白银的勋贵商贾损失不可谓不小,恨不得拿小人扎死秦浩才能解心头之恨。

    不过他们的感受赵宗全一点都不在意,看着原本空荡荡可以跑马车的国库,瞬间充盈起来,开心得嘴都合不拢了。

    “对了,顾廷烨跟秦校尉什么时候能到汴京?”赵宗全忽然询问一旁的韩大相公。

    韩大相公想了想:“算着日子,应该明后天就会押着最后一批白银抵达汴京了。”

    赵宗全点点头:“如何赏赐,你们商议得如何了?拿出章程了吗?”

    韩大相公小心翼翼的看向赵宗全:“官家,我们拟定的是官升一级,赏赐一些田产、珍惜物件.......”

    话还没说完,赵宗全就不乐意的打断:“如此大功仅仅官升一级,岂不让人心寒?官升三级,就给他个轻车都尉吧,爵位就算了,他是东昌侯嫡子,将来东昌侯的爵位也是他的,没的拉低了他的身份。”

    韩大相公心中一惊:“这,是否太过了些?”

    “过?想我大宋多年来一直为钱荒困扰,满朝诸君谁能解决?我觉得很不够,若不是他将来自有爵位傍身,就是给个侯爵也不为过!”赵宗全瞪眼道。

    韩大相公也不好再劝,只能苦笑着应下,去准备圣旨。

    两日后,秦浩跟顾廷烨押送着最后一批银两抵达汴京,东昌侯府的马车里秦柳氏早已翘首以盼,秦俊业碍于面子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表露出来,也就没来,不过从他每隔一炷香就要派人来问一遍来看,在家里肯定呆不安稳。

    “母亲。”秦浩下船之后就见到了标有东昌侯府徽记的马车,连忙上前,见到秦柳氏后,深深行了一礼。

    秦柳氏顿时泪流满面,拉着秦浩的手哭得稀里哗啦,怎么安慰都不好使。

    最终还是顾廷烨提醒:“舅母,官家还等着问话呢,还是先让表弟与我一同面圣,有什么话回来再说吧。”

    秦柳氏这才止住哭声,叮嘱秦浩快去快回。

    一路来到皇宫,秦浩也终于见到了这位新君。

    赵宗全同时也在大量秦浩,见他剑眉星目、器宇轩昂,却又不似满朝士大夫那般文质彬彬,身上隐隐透着一股杀气,不由暗自赞叹一声:好人才。

    “爱卿免礼,这段日子倒是辛苦你了。”赵宗全亲自上前将秦浩扶起,拉着他的手,感慨的道。

    秦浩有些无奈,这古人男人之间怎么总喜欢拉手呢?

    口中却道:“为朝廷尽责,为陛下尽忠,是为臣的本分,谈不上辛苦。”

    赵宗全闻言更是大加赞赏:“好,说得好,若是天下臣子都能似爱卿一样,寡人无忧也。”

    随后,赵宗全又让太监宣布了对秦浩的任命,待太监念完,还问道。

    “爱卿可还满意?”

    轻车都尉按照品级来算,是个从四品的武职,秦浩之前是正六品,这就算是官升三级,绝对是破格提拔了,考虑他还不到十七岁,这样的升官速度已经十分惊人了。

    秦浩微微躬身笑道:“官家恩赐,自是满意,不过微臣还有一个请求,想请官家成全。”

    赵宗全闻言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很是高兴,君臣之道,若是表现得太过无欲无求,反而不好,让人摸不准心思。

    “哦?有何请求,说来听听,若是合理,寡人一定成全你。”

    秦浩故作羞涩的说道:“回禀官家,臣外放时,家中定下一门亲事,臣想请官家下一道赐婚旨意,不枉费人家姑娘辛苦等待。”

    赵宗全愣了一下,随即对桓王笑道:“哈哈,果然是少年慕艾,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是余老太师家的孙女吧?你到是有些眼光,好好,寡人便做你这个媒人。”

    “谢官家成全!”

第一百五十五章:洞房花烛夜

    东昌侯府,张灯结彩,中门大开。

    秦柳氏正在门口焦急等待,全府下人也都站在两侧恭迎。

    终于,一名神采飞扬的青年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来,在距离侯府门口时侧身下马。

    “浩哥儿。”秦柳氏眼泪汪汪的拉住秦浩的手,彷佛害怕儿子忽然从眼前消失一般。

    秦浩安慰了好一阵子,才将她安抚好。

    “母亲,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秦柳氏这才抹了抹眼泪:“好,回家,咱们回家。”

    来到前厅,原本端坐高堂之上的秦俊业也坐不住了,上前拍了拍秦浩的肩膀。

    “好样的,没有给我们东昌侯府丢脸。”

    秦柳氏白了他一眼,拉着秦浩坐下,然后让下人端上酒菜。

    趁着吃饭的功夫,秦浩说道:“父亲、母亲,孩儿进宫时向陛下请了赐婚旨意,想必明日旨意就会下来,孩儿与嫣然的婚事也是时候准备起来了。”

    秦柳氏欲言又止,秦俊业却点点头:“嗯,是不能再拖了,危难之时,余老太师将嫡亲孙女与你定亲,现下咱家好起来了,也不能辜负人家。”

    酒足饭饱,秦浩往自己的小院走,路上询问崔直。

    “弟兄们都安置好了吗?”

    崔直躬身道:“安置好了,有酒有肉,从东瀛带来的那些珠宝也都有了妥善的安置。”

    这一年半时间,秦浩自然也不是全为宋朝打工,白银不能动,很容易犯忌讳,而且如此大量的白银流入市场,银子价值肯定会暴跌。

    但是从东瀛那些大名处搜刮来的珠宝,算是战利品,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秦浩点点头:“做得好,我会让母亲将这批珠宝尽快出手,每个弟兄都有一份。”

    “谢大人!”崔直眼里也闪过一丝喜色,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

    秦浩摆摆手:“这都是你们应得的,另外阵亡跟落下残疾的,我也会让母亲安置好,若是他们有自己的打算,你也可以来告诉我,我会折成现银给他们。”

    说话间已经来到熟悉的小院,院子里,一个俏生生的身影正含泪默默望着秦浩。

    “青梅。”秦浩轻呼一声,青梅再也忍不住冲到面前,一把将他抱住。

    “公子。”

    好一阵安慰后,青梅才止住了哭声,秦浩将她雨打梨花的娇俏模样,一股火焰在心底升起。

    一年多时间没见,青梅的身材愈发有规模了,特别是胸前的弧度,更显圆润。

    秦浩一把将青梅抱起,踢开房门,用脚一勾将房门关上,随后迫不及待的将青梅丢在床上。

    “公子,奴婢伺候您更衣。”青梅红着脸,轻声细语的呢喃。

    秦浩哪里还等得及:“还是本公子先伺候你更衣吧。”

    .......

    云雨过境,青梅轻轻抚摸着秦浩身上的伤口,心疼得不行。

    “公子,受苦了。”

    秦浩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打仗哪有不受伤的,放心,本公子命硬,不会让你当寡妇的。”

    青梅娇嗔的捂住秦浩的嘴:“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说。”

    秦浩拿起她柔软的小手捏了捏,笑道:“好,不说,不说。”

    就在二人相互依偎时,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公子,赐婚的圣旨马上就要到了,侯爷跟大娘子让您准备一下。”

    “嗯,知道了。”

    秦浩说完看向青梅,却见她脸上丝毫没有紧张、吃醋的表情,不由好奇的问:“公子马上就要成婚了,你就不吃醋?”

    青梅狐疑的眨眨眼:“吃醋?奴婢为什么要吃醋?公子有了娘子,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秦浩不由感叹,这万恶的封建社会,真的是太好了,连开后宫都毫无负罪感。

    东昌侯府前院,一个中年老太监正在宣读圣旨。

    “朕膺昊天之卷命。嗣烈圣之鸿图.......东昌侯府嫡子为国有功,特赐婚余家长女余嫣然.......”

    圣旨比想象中要短,秦浩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还是秦俊业提醒他,这才醒悟过来。

    “谢官家恩典。”

    .......

    另外一边,余府此时也是摆了香桉,在前院接旨。

    余嫣然全程红着脸低着头,不敢抬头见人,身后的余二姑娘眼神里嫉妒得都要冒火了。

    原本以为东昌侯府得罪了邕王,肯定要没落了,谁知道邕王直接挂掉,秦浩刚刚又立了大功,从扶桑带回来大批银两,不仅官升三级,就连官家都下旨赐婚,必然会被予以重用。

    余大人此刻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之前他还担心东昌侯府这门亲事会影响到自己的前程,现在想想还是父亲高瞻远瞩,要不然若是推了婚事,他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

    谢恩过后,余老太师看着儿子那一脸市侩的样子,就忍不住直摇头。

    余老太太拉着孙女余嫣然的手,喜极而泣:“总算你这一年没有白等。”

    余嫣然红着脸点头:“多亏祖母、祖父成全。”

    .......

    秦浩跟余嫣然的婚事一时也成了汴京勋贵们,茶余饭后的时髦话题。

    原本秦浩就是汴京城出了名的贵公子,要相貌有相貌,要学识有学识,若不是得罪了邕王,不知有多少勋贵人家惦记。

    后来秦浩被“发配”东瀛时,不少勋贵都觉得东昌侯府肯定完了。

    然而,谁知道峰回路转,一场政变让邕王直接挂掉了,不过当时秦浩已经去了东瀛,不少人都觉得他恐怕是再难回来了。

    没曾想,秦浩不仅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大量白银,帮助官家解决了钱荒的问题,瞬间就成了新帝信重的股肱之臣,不仅连升三级,还给他赐婚。

    这无疑给了汴京城的勋贵一个信号,东昌侯府又要起来了。

    一时间,之前那些裹足不前的勋贵纷纷捶胸顿足,当初怎么就没有趁机抄底呢?反倒是被余家给捡了漏。

    为了修补关系,那些勋贵家卷开始以各种名义邀请秦柳氏。

    可惜,秦柳氏现在忙得脚打后脑勺,压根就没用,既然是官家赐婚,婚礼自然不能怠慢,秦柳氏哪还有空去搭理她们?

    盛家后院。

    吃饭的时候,盛纮提醒道:“长柏啊,这小侯爷马上就要成亲了,你作为他的同窗好友,是不是也该送上一份贺礼?”

    盛长柏随口道:“父亲,儿子亲手写了一幅字,明天就让人送过去。”

    盛纮差点没呛死,咳嗽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这,是不是太朴素了?要不让你母亲给准备一份厚重点的礼物?”

    王若弗也觉得有道理:“是啊,人家小侯爷大婚,只送一幅字,显得咱们盛家也太寒酸了,家里又不是揭不开锅了.......”

    盛长柏却摆摆手道:“不用了,父亲、母亲,我了解子瀚,他不是那样的人,君子之交,交心即可。”

    说完,盛长柏就吃完起身离开了。

    盛纮跟王若弗不由相视叹了口气,他们这个儿子啊,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清高了。

    王若弗有些埋怨的道:“早知道东昌侯府对门第的要求没那么高,咱们家说不定够一够也能够着。”

    盛纮略显尴尬,不过还是嘴硬道:“那余老太师是谁?三朝元老,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咱们家拿什么跟人家比?你啊,真是白日做梦!”

    王若弗不服气的道:“那,当初东昌侯府得罪了邕王,才跟余家定的亲,当初若是我们......”

    盛纮一瞪眼:“当初那种情况,你敢把如兰嫁过去?”

    王若弗也不说话了,心里只觉得郁闷异常,这么好的一门姻缘就错过了。

    盛纮想了想:“这样吧,明兰跟余家大姑娘关系不是挺要好的嘛,你让她送份厚礼过去。”

    王若弗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随后她又忽然说道。

    “这小侯爷马上就要成亲了,咱们长柏的婚事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我看我姐姐家的允儿就不错.......”

    盛纮一听就直摇头:“康家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躲都还来不及呢,你还想着往上沾?”

    “可那是我亲姐姐.......”王若弗还想辩驳。

    盛纮直接打断:“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已经找人相看了海家姑娘,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王若弗看着丈夫离去的背影,气得直接把一桌子菜全都扫了。

    另外一边,林栖阁里。

    林小娘跟墨兰也正郁闷着呢。

    “你说这东昌侯府怎么就又重新起来了呢?当初就该让你爹趁着他家落魄,去说亲,要不然你未来就是侯府大娘子了!”林小娘是越想越气,感觉错失了一个亿还不止。

    墨兰都快把手里的手帕给揉碎了:“可不是嘛,官家赐婚,多大的荣耀,偏偏被余嫣然那个小贱人给捡了便宜!”

    林小娘也只能叹息道:“好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还是想想自己的归宿才好吧。”

    “我自然是要高嫁的。”墨兰傲娇道。

    林小娘却有些担忧:“只怕你爹爹不是这么想的,你毕竟是庶出,到时候恐怕会跟明兰一样找个门当户对的嫁掉。”

    墨兰一瞪眼:“我怎么一样?我是小娘的女儿,过着比嫡女还要尊贵的日子,将来必然是要嫁入豪门的。”

    “不说侯府,至少也要跟华兰一样,嫁个伯爵府门第吧?”

    “那你就得想想办法了,光靠你爹爹肯定是不成的。”

    幕苍斋里。

    明兰正在绣一只枕套,王若弗就来了,明兰赶紧见礼。

    王若弗拿起枕套赞叹道:“要不说还是明丫头心灵手巧,这鸳鸯戏水绣得真是栩栩如生,这是打算送给余家大姑娘的新婚礼物吧?”

    明兰微微躬身:“我这里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就想着绣一对枕套,送给嫣然姐姐,多少也是个念想。”

    王若弗点点头,又笑道:“这只是一对枕套是不是略显寒酸了些?我那里还有些不错的物件,明日便给你送过来,没得让人笑话咱们盛家小家子气。”

    明兰正要拒绝,王若弗已经起身往外走了。

    明兰一脸懵逼,转念一想也就明白王若弗此举的用意了,不禁有些好笑。

    “还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啊!”

    一旁的小桃听得直挠头:“不是送礼吗?怎么又深山,又远亲的?”

    “噗呲。”明兰跟丹橘等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转过天,明兰就带着礼物来到余府,这段时间,余嫣然直接被关在房间里绣自己的嫁妆,对于明兰的到来自然是满心欢喜。

    明兰打趣道:“啧啧,怪不得人家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瞧嫣然姐姐这娇艳欲滴的模样,小侯爷真是有福气。”

    余嫣然闹了个大红脸,娇羞的锤了明兰一下,娇嗔道:“你这丫头好没羞耻,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也敢说这样的话。”

    明兰嘿嘿一笑,搂着余嫣然的胳膊:“这不是在你家嘛,外人面前,我可不敢造次。”

    二人说话间坐了下来,明兰有些感慨的对余嫣然说道:“谁能想到马场一别,嫣然姐姐竟然跟小侯爷成了一对。”

    余嫣然也跟明兰交心道:“其实,我也没想到,当初小侯爷帮我拿到母亲的金簪,彷佛就像是在梦里一样。”

    忽然又担忧的道:“明兰,你说我现在不会是在做梦吧?万一梦醒了怎么办?”

    明兰调侃道:“好啦,嫣然姐姐,别的能是假的,这赐婚还能有假?你啊,就安心当你的侯府娘子吧。”

    二人又笑闹了一阵,明兰又把家里让她带来的礼单递给余嫣然。

    余嫣然看了直呼:“明兰,你这日子不过啦?给我送这么大的礼,我怎么受得起?”

    明兰就笑道:“这礼可不是我送的,再说了我那点家底也送不起啊,这是大娘子的意思。”

    余嫣然还是有些湖涂。

    明兰就解释道:“这还不明显嘛?大娘子这是想借我的手,向小侯爷表达善意呢,谁让你们家小侯爷现在是新帝红人。”

    听到“你们家小侯爷”这个词,余嫣然不禁有些脸红。

    很快,就到了成婚当天,秦浩一早就被拉起来一阵梳洗,换上吉服,骑上高头大马前往余家迎亲。

    随行的还有顾廷烨、齐衡、盛长柏这些好友,场面倒是十分热闹。

    只是来到余府门口,却被堵住了,非要考验一下秦浩的文采,才给他通过。

    “久闻小侯爷乃是状元之才,就先请小侯爷做催妆诗一首吧。”

    又是作诗?秦浩想了想,只好现抄一首了,默默念叨一句:对不起了,王昂老哥。

    “喜气拥朱门,光动绮罗香陌。

    行到紫薇花下,悟身非凡客。

    不须脂粉涴天真,嫌怕太红白。

    留取黛眉浅处,画章台春色。”

    “好!

    此诗一出,不仅现场围观看热闹的群众都大声赞叹,就连堵门的这些都忍不住点头。

    这首催妆诗实在是太应景了。

    余嫣然的闺房里,贴身丫鬟将这首催妆诗说与她听时,余嫣然不禁羞涩异常,对着铜镜照了照,脸颊烫得吓人。

    秦浩原本以为作了催妆诗就能过关了,没想到还是被拦在门外。

    “小侯爷,这首催妆诗虽然做的不错,但大好男儿,不能光有儿女情长吧?”

    “对啊,小侯爷,还得劳烦你作一首男儿的诗,作得好了我们再放你过去!”

    秦浩笑骂:“你们这一会儿一个要求,我还能不能迎到新娘子了?”

    “哈哈~~~”

    “小侯爷心急也没用,不过关这门你是过不了的,赶紧作诗吧。”

    秦浩想了想,心里默念:毛爷爷,保佑我。

    “云开衡岳积阴止天马凤凰春树里

    年少峥嵘屈贾才山川奇气曾钟此

    君行吾为发浩歌鲲鹏击浪从兹始

    洞庭湘水涨连天艟艨巨舰直东指.......”

    “好!

    又是一片叫好声,虽然大多数围观的民众并不懂诗词,但这就是诗词的魅力,那种画面感扑面而来,即便是不知道具体意思,也会被诗词表现出来的气势所震撼。

    趁着堵门的众人还在愣神之际,秦浩高喊一句:“冲啊。”

    顾廷烨反应最快,一下就从堵门的人群中挤出一个身位,让秦浩钻了进去,正主都进去了,其他人也只好让路。

    盛长柏则是负责撒钱,红包一个个抛出被人接走,到也不在乎多少钱,就是一个彩头。

    前厅里,余嫣然拿着一把扇子遮住脸,羞涩的跟秦浩站在一起,给余大人夫妇敬茶。

    行完礼之后,正要离开,余老太太一把拉住孙女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余嫣然也一下哭出声来,最后还是余老太师劝了好一阵子,余老太太才冷静下来。

    “小侯爷,嫣然就拜托你了。”

    秦浩郑重的点头:“祖母请放心。”

    迎亲的队伍来到东昌侯府,余嫣然就只能一个人在房间里等候,秦浩已经被拉出去陪酒了。

    一直到晚上,秦浩才醉醺醺的被不器送回洞房。

    不过就在余嫣然上前搀扶他时,秦浩却一把将她搂住。

    余嫣然身子一僵,娇嗔的看着他:“你没醉?”

    “当然,那都是骗他们的,今晚咱们还有大事没做呢,怎么能喝醉呢?”秦浩坏笑道。

    余嫣然一下脸就红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秦浩一把抱了起来。

    在秦浩这个老手面前,余嫣然很快就失去了抵抗能力,被剥得像只小羊羔。

    “夫君,请怜惜嫣然。”

    “呜~~~”

    .......

第一百五十六章:要当海贼王的男人(求月票!!!)

    天色破晓,公鸡啼鸣。

    余嫣然迷迷湖湖的醒过来,小心翼翼地对着外面唤了一声:“翡翠。”

    丫鬟翡翠应声道:“小姐,你醒了?”

    余嫣然点点头:“翡翠,快去准备热水。”

    翡翠正要答应,却听床上又传来一个男人慵懒的声音:“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为何要起这么早?”

    翡翠连忙答道:“小侯爷,马上就要到卯时了。”

    才五点钟不到?秦浩打了个哈欠:“翡翠你先下去吧,你家小姐还要再睡一会儿。”

    “诺。”翡翠吐了吐舌头,退到外间等候。

    余嫣然红着脸轻声道:“不成的,新婚第一日,要给公公婆婆敬茶的,若是起晚了会让人笑话。”

    秦浩轻轻将她搂住,笑道:“新婚三日无大小,放心睡吧,我跟母亲说过了,今日可以睡晚一些。”

    余嫣然有些惊讶,眨眨眼:“还可以这样?”

    “其实啊,母亲也不想早起的。”秦浩笑道。

    余嫣然轻轻捶了一下秦浩:“夫君莫要胡说,怎可如此编排母亲。”

    秦浩笑着在她下巴上挠了挠,笑骂:“你这才刚过门就想着讨好婆母了。”

    余嫣然羞得将脸埋进被窝里,秦浩看得食指大动,要不是看在她昨晚是第一次,现在就把她就地正法了。

    迷迷湖湖间,余嫣然很快在秦浩怀里睡着了,等她再度睁开眼,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吓得她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

    “翡翠,你为何不叫醒我?”余嫣然埋怨道。

    翡翠小声辩解道:“是小侯爷不让我们叫的,说是让小姐多睡一会儿。”

    “夫君呢?还有以后不许再叫小姐了,要叫余娘子。”

    “哦,小侯爷去演武场锻炼了。”

    余嫣然瞪了她一眼:“还不快去准备热水?”

    “诺。”

    等秦浩回来的时候,余嫣然已经换好了新装,昨天余嫣然穿的是一件绿色嫁衣,今天换上了一套大红的烟云蝴蝶裙,比昨日看起来少了一丝少女的青涩,多了些女人的妩媚。

    余嫣然被秦浩炙热的目光看得有些羞怯,只能别过脸,娇嗔道:“夫君,咱们快去给父亲、母亲敬茶吧。”

    秦浩笑着牵过余嫣然的手,走向前厅。

    秦柳氏原本还有些不悦,见到秦浩牵着余嫣然的手一起过来,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板着脸说了一些侯府的规矩,算是竖立自己当婆婆的威信。

    吃过早饭,秦浩原本是打算跟余嫣然在温存一番,结果门外有小太监传信,让他进宫一趟,官家召见。

    很快来到皇宫,几位大相公都在,一个个都是眉头不展的样子。

    秦浩一脸疑惑,见礼之后,原本是打算站在一旁打酱油的,结果官家直接点了他的名。

    “秦爱卿,此次召你前来,主要是对这批白银的处置,想要听听你的意见。”赵宗全心里其实有些哭笑不得。

    主要是这次秦浩带回来的白银实在是太多了,足有千万两,银子多了也不全是好事,如果这批银子直接流入市场,必然会对之前的货币体系造成冲击,说不定会造成银子比铜钱还要贱的情况。

    其实在这批银子运回来之后,汴京的银价就掉了20%以上。

    秦浩想了想,拱手道:“官家,我认为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对铸币体系进行改革,在铜币中注入一定的白银,就可以在不影响铜币美观、耐用的前提下,降低铜的使用比例,同时我们还可以将白银铸成银币,作为一种比铜币更高的价值货币。”

    官家闻言不禁眼珠一亮,这个铸币改革不仅能够解决白银贬值的问题,还能同时解决大宗商品交易不便的问题,可谓是一举两得。

    要知道在宋朝主要交易货币是铜币,但是铜币的价值比较低,一些大宗商品动辄就要上百贯钱,携带、运输都很不方便。

    之前也有人想到过使用纸币,可是纸币在古代社会的信用体系很难建立,没有朝廷的背书根本发展不起来,仁宗皇帝觉得纸币很容易失去控制,而且也很难做到防伪,一旦被人伪造将会给老百姓带来灭顶之灾,所以一直在限制纸币流通。

    但是银币就不一样了,银本身就是贵金属,民间直接拿碎银子都可以当做钱来用。

    不过,韩大相公还是提出了问题:“秦都尉,如你所说,减少铜的用量是为了防止民间私自熔炼铜币,铸造铜器,可是一旦加入银,岂不是让铜币的价值更大,民间熔铸风头更甚?”

    秦浩点点头:“如果是减少多少比例的铜,就加入多少比例的银,自然是如此,可如果我们减少10%比例的铜,然后加入3%比例的银,再增加锡跟铅的比例呢?”

    “仅仅3%比例的银,却少了10%的铜,得到的是不太值钱的铅跟锡,再加上熔炼过程中产生的损耗,赔本的买卖没人干,商人逐利,这笔账他们会算的。”

    当然,主要是古代的熔铸工艺比较落后,如果是用现代的技术,也还是有利可图的。

    赵宗全忽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看向其他几位大相公。

    几位大相公议论了一番,最终韩大相公说道:“这个法子倒是值得一试,不过这里面涉及到一些铸币技术的问题,还是要等到试验过后才能定下来,不可操之过急。”

    赵宗全点点头:“嗯,韩大相公所言有理,那我看不如这次铸币改革的事情就交给秦爱卿去办吧?”

    韩大相公连忙道:“不可。”

    见赵宗全瞪着自己,韩大相公连忙躬身道:“官家,秦都尉身上还兼着东瀛银矿的担子,恐怕分身乏术。”

    另一位吕相公也说道:“是啊,铸币改革的前提是必须源源不断的获得大量白银,东瀛银矿不可稍有差池,秦都尉是最合适的人选,不可轻动。”

    秦浩心里暗笑,铸币可是大功一件,做成了说不定还能名留青史,无非是怕他抢了功劳罢了。

    不过秦浩也不在乎,在朝堂上做官掣肘太多,哪里比得了海上逍遥自在?

    他之所以一次性将积攒的白银全都运回来,就是为了让赵宗全跟朝廷诸位相公意识到,石见银矿的重要性。

    到时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建造更多的航海战舰,组建一支无敌的海上舰队,他可是励志要当海贼王的男人。

    赵宗全一想,这些相公说得也有道理,于是对秦浩道:“嗯,东瀛银矿对我大宋的确至关重要,如此,便升秦都尉为宣威将军,领军三千,确保东瀛银矿万无一失。”

    对于秦浩的这次升官几位相公都没有异议,他们也看出来了,赵宗全是真心拿秦浩当做自己人了,一门心思地提拔他,给他兵权也是为了扩充自己的实力。

    这也算是双方博弈的结果。

    秦浩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升了官,不仅如此,官家还给刚刚过门的余嫣然也安排了一个四品诰命硕人的称号。

    余嫣然领旨的时候都惊呆了,她才嫁进东昌侯府一天,连人都没有认熟,怎么就成了诰命夫人?这可是多少女性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殊荣。

    虽说诰命夫人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官职,但光是见官不跪这一条就足够羡煞旁人了。

    余嫣然捧着诰命服,满脸不可思议的对秦浩道:“夫君,祖母都只是三品诰命呢,我这就四品诰命了?”

    秦浩在她脸颊捏了捏,笑道:“这下知道不是在做梦了吧?”

    余嫣然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让丫鬟翡翠把诰命服收起来。

    深夜,秦浩跟余嫣然刚刚运动完,余嫣然俏脸通红,气喘吁吁,看得秦浩又有了反应。

    余嫣然赶紧求饶:“夫君,别,让嫣然休息一下。”

    秦浩也不忍再折腾,只好将她松开,调整了一会儿才盖上被子,轻轻搂着她准备睡觉。

    余嫣然忽然说道:“院里的通房丫鬟青梅也跟了夫君好些年,也该给她个名份了,不如明日便让她来给嫣然敬茶吧。”

    一般像青梅这样的丫鬟抬成的小妾是没什么地位的,也不用搞什么仪式,只要正房妻子喝过茶,认可了,就算是认下她的身份了。

    “你就不吃醋?”秦浩好奇地问。

    谁知余嫣然都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夫君可是觉得嫣然是那善妒之人?”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简直太爽了啊,都不用你开口,妻子就主动帮你纳妾,唉,罪过罪过。

    “好好,知道你贤惠,行了吧。”秦浩在余嫣然额头上亲了一下。

    余嫣然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

    三天后,秦浩带着余嫣然回门,当东昌侯府的马车出现在余府门口时,顿时吸引了不少围观看热闹的人群。

    余二姑娘在后院听着前面的热闹喧哗,羡慕得牙都快咬碎了。

    “哼,我看你能得意多久!”

    前院这边,余大人此时对余嫣然这个女儿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一副慈父模样,那叫一个嘘寒问暖。

    看得余夫人嘴角直抽抽,当着众人的面,也只能装作一副慈母做派,要不然被人说做为母不慈,她儿子跟女儿的婚事可就难寻好人家了。

    余老太太直接把孙女带回自己院子里说着悄悄话,当得知孙女居然得了四品诰命,也是愣了好一会儿。

    “这也是你的造化,祖母真替你高兴。”余老太太拉着余嫣然的手,泪眼婆娑的道。

    余嫣然赶紧安慰:“祖母,夫君对我很好,以后您就再也不用为我操心了。”

    余老太太哈哈直乐。

    另外一边,余老太师正拉着秦浩下围棋,作为三朝太师,余老太师的棋艺自然也是出类拔萃的,只是在秦浩面前就有些不够看了。

    余老太师下了几盘都是大败亏输,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你这个棋下得,毫无美感,处处咄咄逼人,未免有失君子风度!”

    秦浩笑了:“祖父,这棋盘如沙场,战场上可没有那么多讲究,能赢才是硬道理。”

    余老太师一想也是,自己这个孙女婿不仅是状元,还是勋贵之后,现在领的差事又是武职,杀气重一些也正常。

    从此余老太师就再也不跟秦浩下棋了。

    在余家待到下午,秦浩就带着余嫣然回到东昌侯府,吃过晚饭,余嫣然却把卧室的门锁上了,说是她今天来了葵水(大姨妈),让秦浩去青梅那里过夜。

    秦浩有些哭笑不得,他想说,其实休息一天也不是不可以,结果余嫣然却表示,既然青梅已经抬了姨娘,就要尽到做姨娘的职责。

    好嘛,连职责都出来了,秦浩忽然觉得,这男人到了古代貌似也没那么幸福,这感觉怎么有点像是种马一样?还不能休息了。

    当然,吐槽归吐槽,当秦浩再度感受到青梅的温柔时,也不禁为之沉迷,这些天余嫣然毕竟是初经人事,他也只能亲尝即止。

    青梅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可以任由纵横驰骋,而且青梅跟他的时间比较久,也比余嫣然要放得开。

    转过天,秦浩还专门观察了一下余嫣然的表情,发现她真的没有因为昨晚秦浩留宿青梅房中的事情而不高兴。

    嗯,万恶的封建社会还是很有爱的嘛。

    为了奖励余嫣然如此通情达理,秦浩询问她想要什么,结果余嫣然想了半天,说想要去清虚观上香。

    古代富贵人家的女子是很少抛头露面的,能够光明正大游玩的地方,似乎也只有寺庙跟道观。

    秦浩见余嫣然那期待的小眼神,不禁好笑:“好,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余嫣然顿时开心的像个孩子,可怜见的,想必是被憋坏了。

    “对了,我还要约上明兰一起,想必她也很久没出来了。”余嫣然有好处也没忘记自己的小姐妹。

    秦浩自然也由得她,余嫣然派了自己的贴身丫鬟翡翠去盛府,明兰自然是乐意的,王若弗看在东昌侯府的面上也只好答应。

    王若弗不免有些嫉妒的对身边的刘妈妈道:“这余家的丫头也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不仅高嫁给了侯府嫡子,还那般宠溺,据说新婚第二日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去给公婆敬茶,那侯府大娘子也没有怪罪,唉,我家如兰的夫家若是能有这一半好,我便知足了!”

    一想到自家闺女的德性,王若弗哪里沉得住气:“你说说我这个女儿,诗词、书法、绣艺、茶道,竟没一个拿得出手的,将来可怎么得了啊!”

    刘妈妈连忙道:“咱们姑娘自然也是有福气的,总能找到合适的郎君,明丫头不是明日要去清虚观嘛,何不咱们也带着姑娘一起去,求求三清或许能灵验,再者让姑娘出去露露脸也好,说不定好姻缘就来了呢?”

    王若弗一想也是:“你说得对,还是要多带这丫头去见见世面才好。”

    林栖阁这边听闻如兰、明兰明天都要出去,却偏偏没有来叫墨兰,林小娘气坏了,赶紧趁着盛纮回家把人拉到林栖阁吃饭,一通哭诉。

    “纮郎,都是盛家的女儿,为何偏偏不带墨兰去?她也是您的孩儿啊。”

    盛纮也是庶子出身,只因盛老太太亲生骨肉被人害死,没了子嗣,才把他收在名下,好生教养,才有了他今天,嫡庶之分也是他的禁忌,闻言便去了王若弗那里,让她把墨兰也带上。

    王若弗气得手直哆嗦:“一定是那个贱人又跟主君告状了!”

    刘妈妈赶紧劝道:“大娘子,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小姐的婚事,不宜在此事上跟主君闹别扭。”

    王若弗气归气,第二天也只好把墨兰带上。

    清虚观之所以受欢迎,主要是地理位置极佳,这里是距离汴京城最近的一座山,山中的风景也十分秀丽,很适合踏青游玩。

    古代那些僧侣、道士选择名山大川建立道场,其实也是有着多层次考量的,地理位置就是重中之重。

    一路上秦浩见余嫣然很喜欢街道两边热闹的景象,索性就将窗帘撩了起来,余嫣然向秦浩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后就被路边的杂耍摊子吸引了目光。

    秦浩见她看得入迷,随手丢了一袋碎银子过去,杂耍摊子原本还以为是一袋铜板,结果打开一看手都在发抖,赶紧跪下来冲着东昌侯府的马车磕头。

    “谢贵人赏赐!”

    路上,一股肉饼的香味飘了过来,秦浩见余嫣然偷偷咽了口口水,于是叫人停下马车。

    “不器,去那家曹婆婆肉饼买两只肉饼回来,我饿了。”

    “诺。”

    很快,香喷喷热乎乎的肉饼就送来了,秦浩把车帘放下,然后把肉饼递给她:“吃吧,没人会知道,就说是我吃的。”

    余嫣然顿时甜到了心里,掰下一块肉饼,却是先送到秦浩嘴边。

    秦浩不由暗自好笑,这古代女人还真是好哄,一块肉饼就感动成这样。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到达清虚观的时候,盛家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口了。

    余嫣然这才想起来:“坏了,我还约了明兰呢。”

    果然,进入清虚观,等了好一阵子的明兰埋怨道。

    “明明是嫣然姐姐约的人家,却迟了这么久。”

    余嫣然连忙挽着明兰的胳膊赔罪,明兰却抽了抽鼻子。

    “嫣然姐姐刚刚是不是偷吃肉饼了?”

    余嫣然知道藏不住,只能小声把路上的事情告诉她,明兰闻言也不禁羡慕,这么好的夫君,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毁灭是唯一的解决方案(求月票!!!)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秦浩这边王若弗打了个招呼,就见余嫣然跟明兰再说悄悄话。

    明兰乖乖给秦浩见礼:“小侯爷。”

    “免礼。”秦浩冲明兰微微点头,也没有表现得太亲近,毕竟明兰还是待嫁的闺女,封建社会对男女之防还是比较注重的。

    余嫣然笑盈盈的回道:“夫君,我听说清虚观后山有两道九龙壁,一直没有机会见识,我正想约明兰一道去看看呢。”

    正准备答应,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回头一看,却发现是齐衡正朝这边走来。

    此前由于嘉成县主盯上的是秦浩,齐衡并没有如同原剧那样成为鳏夫(死了老婆的男人),依旧还是意气风发少年郎一枚。

    “子瀚贤弟,弟妹,明兰姑娘。”齐衡打着招呼,平宁郡主那边正在跟王若弗聊天,说着齐衡继续到盛家念书的事情。

    齐衡上一科没有考中,原本是要等三年的,不过考虑到新君登基,等明年国丧过了之后,肯定会开一届恩科,算算也没多少日子了,自然不能荒废,不然又要等上三年。

    秦浩调侃道:“元若今日怎么不在家温书,反倒是跑来这庙里求神?难道也是要求三清保佑你高中?”

    余嫣然跟明兰都忍不住掩嘴轻笑。

    齐衡瞪了秦浩一眼:“子不语怪力乱神,子瀚说的那里话,不过是今日读书有些疲了,便随母亲出来散散心,没想到竟能遇到你们,真是有缘。”

    秦浩心里暗笑,有缘指的是遇到明兰吧?这小子看样子还是没对明兰死心啊。

    “哟,今日这三清观好生热闹啊。”

    众人回头一看,竟然是顾廷烨也来了。

    秦浩有些惊讶,今天这是什么日子,都碰到一堆了。

    “表兄,你怎么也来了?”秦浩笑着问道。

    顾廷烨摊了摊手:“昨晚忽然梦到亡母,今日便来到这里给亡母竖个长生牌位。”

    另外一旁的王若弗见到齐衡跟顾廷烨也是眼珠一亮,赶紧吩咐身边的如兰。

    “一会儿我还要在观中求愿,你便四处走一走,散散心。”

    如兰自然开心地满口答应,终于可以不用听母亲念叨了,就朝着明兰那边走去。

    墨兰一看自然也不落后,跟了上去。

    毕竟盛家三个都是待嫁的姑娘,不太方便跟外男一起游山玩水,秦浩就提议让余嫣然带着明兰她们去看九龙壁,秦浩三人则是找了个亭子闲聊。

    顾廷烨很好奇秦浩在扶桑这段时间的经历,奏章里只是只言片语,哪有秦浩亲自讲述精彩。

    秦浩也没有藏私,把自己在扶桑是如何收容流民,如何将他们的利益跟银矿绑定在一起,如何挑拨各地大名跟藤原氏之间的矛盾,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齐衡是一介书生,他没想到秦浩在扶桑开掘银矿,竟然如此凶险,不由感慨。

    “我不及子瀚远矣。”

    顾廷烨也叹息道:“仅仅三百人,子瀚便能挑动得扶桑风起云涌,真真叫人佩服。”

    平心而论,如果是他,带领三百人来到孤悬海外的扶桑,光是维持人心不散就要花费很大力气了,原本他自认为也算是将才,在年轻一辈勋贵当中,领兵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但是跟秦浩这么一比,就落了下风,不得不佩服。

    秦浩笑骂道:“你们再这么吹捧,我可就要上天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齐衡跟顾廷烨相视而笑,不过顾廷烨的话,却让齐衡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顾廷烨冲秦浩躬身道:“表弟媳跟明兰最是要好,能不能帮我牵牵线?”

    齐衡当即对顾廷烨道:“仲怀这是何意?你又不是不知我对明兰…….”

    顾廷烨当即打断:“元若觉得,平宁郡主会让你娶一个五品小官的庶女吗?”

    一句话直接把齐衡的气势打断,犹豫片刻咬牙道:“母亲那里我自会说服,仲怀你又不是非明兰不可,为何要与我争?”

    顾廷烨朗声道:“你怎知我不是非她不可?”

    随后,顾廷烨就把在漕运水道救下明兰,又在宥阳老家明兰遇到乱兵被他所救,还有在汴京城外,送血诏被他所救的经过说了一遍。

    齐衡也瞬间傻眼:“你怎会与明兰有如此多的交集,为何从未提起过?”

    顾廷烨道:“事关女子清誉,如何能公开?”

    秦浩看着二人争论,也没有掺和,大概率上齐衡是争不过顾廷烨的,不说别的光是平宁郡主那一关她就过不了。

    而顾廷烨没了朱曼娘的拖累,名声也没那么臭,又深得新帝重用,年纪轻轻就官至五品宁远将军,这个官职就很有意思了,跟宁远侯封号一样,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新帝想要让顾廷烨继承宁远侯的爵位。

    此时的顾偃开身体已经快撑不住了,能够继承他爵位的就只有三位嫡子,老大顾廷煜一直是个病秧子,也没有子嗣,只要顾廷烨自己不作死,宁远侯的爵位迟早是他的。

    这样的条件,相比齐衡都要强得多,何况顾廷烨还有个好处,亲生母亲早亡,跟继母小秦氏的关系也不好,媳妇过门之后不用伺候婆母,进门就是当家大娘子。

    齐衡跟顾廷烨不欢而散,甩手离去,秦浩看得直摇头,这个齐衡看似翩翩君子,实则还是有些小孩子气,没有真正遇到过事情,相比之下顾廷烨就要成熟多了。

    ……

    另外一边,余嫣然带着明兰三人来到后山观看九龙壁。

    余嫣然跟明兰都感慨自然造物的神奇,如兰跟墨兰的心思却没有放在这上面,就在后山一处凉亭里,有一群勋贵子弟正在举办诗会,为首的是永昌伯爵府的梁六郎,墨兰始终记着林小娘的交代,就想要去凑凑热闹。

    余嫣然惊讶的看着她:“那处所在都是男子,避之唯恐不及,如何能上前?”

    墨兰不服气的道:“不过是个诗会罢了,有什么打紧。”

    明兰趁机打圆场:“我看那边的九龙壁还没看呢,要不咱们去那边看看吧?”

    墨兰却撇撇嘴:“一块破石头有什么好看的,说不定是清虚观的人自己凋上去的,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如兰此时也急了:“你敢,那里尽是些外男,让人看见还不知传成什么样子,我这就告诉母亲,让她狠狠责罚你!”

    墨兰也是气急:“哼,如若你好好与我说,便是不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你这般蛮横,我便非去不可。”

    余嫣然应对这种事情也没有经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明兰这时候从地上捡了一块泥巴,冷冷地看着墨兰。

    “你果真要去?”

    “是又怎样,啊…….”

    随着墨兰的尖叫,她身上的衣裙已经污了一大块。

    明兰拍了拍手:“四姐姐你现在过去也不过是丢人现眼,还不如马车换件衣裙再逛这清虚观吧。”

    墨兰红着眼瞪着明兰:“好,你们如此作践我,我定要告诉爹爹,让他给我做主。”

    说着提着裙子往山下走去。

    如兰撇撇嘴,不屑的道:“又是要去告状,真真跟她小娘一路货色。”

    “别怕,我会给你作证的,爹爹那里不用担心。”如兰拍胸脯道,一副我很讲义气的模样。

    明兰嘴角抽了抽,心说:没有你还好,有了你父亲肯定会以为是两姐妹一起合伙欺负墨兰呢。

    余嫣然看着墨兰的背影,惊讶得无可附加:“你们这位四姐姐还真是…….”

    “她一向这样,不用管她,咱们逛咱们的。”如兰满不在乎的道。

    到了中午的时候,秦浩见到余嫣然她们从后山下来,很自然的牵起余嫣然的手。

    “累了吧?”

    大庭广众之下,余嫣然对于秦浩的亲密举动还是有些羞涩,小声道:“还好,挺开心的。”

    这时候王若弗也过来了,双方简单道了个别就各自乘坐马车离开了。

    在马车上,余嫣然把在山上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遍:“真没想到盛家四姑娘竟然这般大胆。”

    秦浩心里暗笑,这才哪到哪?将来墨兰还有更离谱的举动呢。

    回到家,余嫣然玩了个尽兴,就有些困了,回到房间里就开始打哈欠,秦浩就直接把她抱到床上,将她塞进被窝,自己也钻了进去。

    余嫣然瞪大了眼睛:“夫君,岂可白日宣……”

    秦浩冲她眨眨眼:“只是单纯的歇息而已,夫人想什么呢?”

    余嫣然顿时羞红了脸,轻轻锤了秦浩一下,娇嗔道:“夫君又作怪了。”

    跟秦浩也生活了一段时间,余嫣然也渐渐熟悉了他的套路。

    秦浩轻轻解开余嫣然的衣裙束带,坏笑道:“睡觉哪有穿着衣服的,且待我为夫人宽衣。”

    “哼~~~”

    很快房间里的气氛就开始变得暧昧起来,丫鬟翡翠已经退到了外间,可是依旧能听到余嫣然似痛苦又似兴奋的呻吟,顿时羞得躲到门口,捂住耳朵,背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

    转过天,秦浩跟余嫣然磨磨唧唧地起床,用过早饭。

    秦浩让不器拿来一些账目交给余嫣然:“夫人这蜜月也过完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官家就会下旨,部队也要开拔,也是时候将家中一些产业交给你打理了。”

    余嫣然看着桌面上一堆账目,有些惊讶:“可是,这些不是都该交由母亲打理的吗?”

    一般来讲,勋贵人家都是由当家主母打理田产铺面,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古代夫妻之间更像是老板跟职业经理人的关系。

    作为当家主母不仅要善于交际,迎来送往、亲朋好友的婚丧嫁娶都要安排妥当,同时还要会做生意,毕竟即便是在宋朝,勋贵人家维持着这么大的家业,光靠俸禄肯定是不行的。

    行商在古代被视为下等行业,有社会地位的男子是不能沾的,否则就会被认为满身铜臭,也就没人愿意跟你来往了。

    所以这部分的责任就落在了女主人身上,娶妻娶贤,这个贤不仅仅是贤惠,而是各方面综合素质的体现,打理家里的产业就是其中一条很重要的标准。

    很多女人既不会赚钱,也不会理财,还要男人上交工资卡,这要是放在古代,早就被休了。

    秦浩笑着对余嫣然道:“我与母亲说过了,现在家中产业越做越大,母亲一个人管理起来多少有些吃力,你既然做了秦家的媳妇,就要承担起一些职责,就先从这些简单的开始吧。”

    由于肥皂的生意越做越大,秦柳氏也着实是有些分身乏术,所以才肯将一些收益不多的产业交给余嫣然打理。

    “啊?这还简单?”余嫣然翻开一本账簿看得有些眼晕,跟她闺阁时期看的账目完全不一样。

    秦浩笑着拍了拍账簿道:“放心,有你相公在,包你很快就学会,不会不收学费。”

    其实这种记账方式是秦浩经过改良的,古代的记账方式非常繁琐,进出往往都写在一起,而且往往会涉及很多实物交易,这就给了外面管事做假账,期满主家的机会。

    秦浩的记账方法是把每个月的营收和支出分开计算,另外实物有多少留存,每个月一天封号盘点,自然就做不了假了。

    余嫣然虽然性子弱了一些,却也十分聪颖,很快就学会了简单的数学运算,再看这些账簿就顺畅很多了。

    在这个过程中,余嫣然发现,东昌侯府的家底比她想象中要丰厚得多,其实她并不知道,她看到的这些商铺、田产、庄园都是最近才置办的。

    由于肥皂利润实在太高,钱多得都没地方存放了,秦柳氏只好把这些钱都变现成实业,再加上古代人特别热衷于购买土地。

    光是这一年,秦柳氏就在汴京周围买了上千亩的上好良田,城外的庄子也买了好几处。

    看完账簿之后,余嫣然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我这就开始当家了?”

    都说媳妇熬成婆,一般新媳妇进门第一年都是立规矩的时候,别说当家了,吃饭的时候,经常只能站在一旁伺候着,等公婆吃完了才能坐下来吃剩下的。

    余嫣然已经不止一次听闺中女卷说起在婆家的遭遇,对比之下,她嫁给秦浩,简直过得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当然,秦柳氏其实还是比较严厉的,只不过她实在是太忙了,根本没工夫跟余嫣然闹这些钩心斗角的婆媳矛盾。

    所以什么宫斗、宅斗都是吃饱了撑的,没地方消化引发的,给她们找点事情做,转移注意力就消停了。

    秦浩新婚一个月后,圣旨终于下来了,给他调拨了三千精锐,还有五艘五千料的海船,让他继续镇守石见银矿。

    当天晚上,余嫣然显得格外主动,解锁了几样新“知识”,在达到欢乐顶峰时,喃喃的说了一句。

    “夫君,给我个孩子吧。”

    有没有孩子就完全看天意了,第二天秦浩就领兵出了汴京城。

    一路来到明州码头,等了几天,当季风刮过,秦浩一行浩浩荡荡想着东瀛进发。

    在秦浩离开的这段时间,石见银矿也发生了一些事情,藤原氏依旧对石见银矿不死心,想着趁秦浩不在,攻占石见银矿。

    负责留守石见银矿的,是崔直的亲外甥崔昊,在之前的一年中,这个年轻人表现出了相当强的军事素质,作战英勇,秦浩将他提拔为陪戎校尉。

    崔昊一边利用矿山的防御工事,发动矿工武装,杀伤藤原氏的有生力量,一边联合附近的一些大名在背后偷袭藤原氏运送粮草的部队。

    石见银矿附近的大名现在一个个高度依赖于秦浩的物资供应,在这些大名的领地,基本上已经见不到农民了,完全靠为石见银矿提供配套服务来赚钱,然后通过这些钱再向秦浩购买物资。

    如果得不到秦浩的物资补给,这些大名的领地就会发生饥荒,自然只能站在秦浩这边。

    一个月内打退了藤原氏的三次进攻,藤原氏惨败损失了不少元气,同时各地一些大名也在不断搞事情,藤原氏不得不撤退,暂时放弃这块肥肉。

    秦浩带着三千士兵回来的当天晚上,藤原氏就派人送来了一份礼物,主动求和。

    藤原氏也不傻,原先秦浩手里只有三百人时,就够难缠的,现在一下又多了三千正规军,正要打起来,说不定直接就把藤原家族给灭了。

    秦浩笑容可掬地安抚着来赔礼道歉的使者,让他回去转告藤原氏,自己只是奉了大宋皇帝的命令来挖矿的,不会干预扶桑的内政。

    使者暗暗松了口气,欢天喜地的走了。

    崔昊有些气不过:“将军,就这么轻易放过藤原氏?”

    秦浩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难道你没发现吗?这是一个低劣的民族,他们只会畏惧强者,当你实力强大的时候,他们就会卑躬屈膝,一旦你露出疲态,他们就会露出锋利的獠牙。”

    “对待这样的敌人,毁灭是唯一的解决方桉!”

    “吩咐下去,让弟兄们吃顿好的,今晚五更,便是藤原氏覆灭之时!”

    “诺!”崔昊躬身领命兴奋的下去准备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靖海侯(求月票!!!)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海浪周而复始的拍打在海滩上,一艘艘小船在夜幕的掩护下从几艘五千料的巨舰被放下来,每一艘船上都坐着五六名满脸肃杀的士兵。

    他们划动船桨在海浪的推波助澜下,迅速接近岸边。

    翻身下船,扛着一艘艘小船躲进一旁的草丛里,那一排排的脚印也在海浪的冲刷下,没了形迹。

    崔昊将小船藏好,看了一眼身边聚集的士兵,做了一个潜行的手势。

    一行人贴着草丛边缘缓缓前进,一路上,在他们头顶经常会有藤原氏的武士巡逻。

    却没有谁会想到,就在他们脚下的土坡下,一群杀神已经悄然而至。

    “……”

    倒霉的武士迷瞪着眼睛出来撒尿,瞬间被人拖进草丛,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领了盒饭。

    或许他临死前会给自己一个忠告,千万不要随地大小便。

    崔昊用胳膊夹着短刀抹去上面的献血,带领队伍继续向前,他们的目的不是攻占什么堡垒,而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肃清藤原氏在海岸线边上的明岗暗哨。

    密林间,很快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十几具尸体就这样被抛在了无人知晓的草丛里。

    “校尉方圆三里全都搜过了,一只蚊子也没飞出去。”一名士兵得意地禀报。

    崔昊点点头:“快去给将军发信号。”

    一艘小船回到巨舰上,秦浩听完他的回报,手上令旗一挥,五艘巨舰如同深海巨兽,缓缓驶向岸边。

    “杀!”

    随着藤原氏的武士发现了有敌人入侵,原本的夜袭也直接变成明刀明枪的冲杀。

    不得不承认,扶桑的武士还是很勇敢的,经常会遇到三五名武士面对秦浩大队人马冲杀的情况。

    当然,这种行为实际上很蠢,因为他们还没来得及靠近,就已经被数支长枪贯穿了身体。

    论军事素养,宋朝的精锐也是很能打的,之所以经常打败仗,完全是被一群不懂军事的文官坑害了,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士兵们被坑怕了,自然也就没了胆气。

    赵宗全为了保住石见银矿,给秦浩的这三千人都是刚刚换防的边军精锐,在得当的指挥下,面对军事素养基本为零的藤原氏,犹如砍瓜切菜一般。

    一直到藤原氏本部堡垒,才开始放缓了推进速度,藤原氏在损失了大量武士后,终于组织起了像样的抵抗。

    也仅仅只是像样一点而已,半个时辰后,藤原氏本部堡垒的外墙就被肃清,大门被攻克,秦浩提着长刀刺入一名还有呼吸的武士心脏处,手下士兵也纷纷有样学样,对这些武士进行补刀。

    这些都是藤原氏最核心的武士成员,一直死战到底都没有投降,对于他们不需要任何人道主义的救助,送他们上路是最好的选择。

    战场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一座宫殿里,藤原氏当代家主,藤原野一种悲愤的语调高声呼喊。

    “你们这些宋朝人,在我们的地盘上开采银矿,掠夺我们的财富,杀害我们的民众,难道就不怕报应吗?”

    秦浩举起长刀冷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扶桑作为我国藩属,你们的也是我们的,成王败寇,何必在那里狺狺狂吠!”

    “杀,一个不留!”

    仅存的藤原氏本族武士虽然悍不畏死,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完全没有抵抗能力,不到一刻钟就被肃清。

    仅剩家主藤原野身边还聚集这十几名武士作为最后的抵抗,而他们身后则是藤原氏的直系家卷。

    藤原野用一种悲愤的目光盯着秦浩:“你们宋朝人都是魔鬼!”

    秦浩擦了擦脸颊血水与汗水的混合物,一股腥臭扑鼻而来,他却笑了:“不,你们才是,而我们就是负责送你们下地狱的。”

    “噗噗~~~”长枪刺破身体,发出一声声闷响,藤原野等人毫无还手之力地倒在血泊之中。

    “将军,她们怎么办?”崔昊指着剩下的一众女人跟孩子问道,藤原氏所有的成年男性都死在了刚刚的战斗当中,就剩下这些妇孺了。

    秦浩正有些犹豫,忽然其中一个七八岁的男孩高喊:“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替藤原氏报仇!”

    “看到她们严重的仇恨了吗?这是一个无法被感化的民族,物理超度更适合他们。”秦浩冲崔昊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诺!”

    “啊~~~”一声声惨叫声后,藤原这个姓氏彻底消失在扶桑的历史长河当中!

    “搜索这里可能隐藏的每一间密室,不要放走任何一个藤原氏族人!”秦浩吩咐崔昊打扫战场。

    “诺!”

    果然,在藤原氏的一些密室、地窖当中,还藏匿着为数不少的藤原氏族人,她们见到宋军士兵第一反应就是拿起身边的武器反抗,伤了几名士兵,之后便不再有人对她们心怀仁慈,在战场上拿起武器的就是敌人!

    一夜的杀戮过后,天光破晓,金乌东升,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十分刺鼻。

    而秦浩的士兵正兴高采烈地抬着藤原氏这些年搜刮来的财宝,往船上搬,这里面也有他们的一份。

    很快,藤原氏被灭掉的消息传遍了扶桑,各个地区的大名领主都傻眼了,被他们视为洪水勐兽的扶桑最强势力,居然就这么轻易被剿灭了?

    在打听到藤原氏的覆灭是秦浩所为后,一众大名领主带着礼物来拜访。

    而这次秦浩换了一张和善的面孔,与他们相谈盛欢,并且给了这些大名一项眼馋已久的荣誉。

    贵族姓氏,每一位带着礼物来的大名都被秦浩赐予了贵族姓氏。

    任何地域的封建社会都有一套自己的血统论,西周时期的周天子,是最高贵的血统,其余诸国王族都有周天子的血脉。

    蒙古部落也一直崇尚黄金家族血脉,欧洲大陆的贵族更是以自己拥有日耳曼人的血统引以为傲。

    原本赐予贵族姓氏在扶桑只有天皇才有这个资格,可惜幕府时代,天皇已经没有了权利,就是一个傀儡,压根没人听他的。

    秦浩此时作为这片岛国最强大的军事力量,同时也代表着扶桑宗主国大宋,自然就可以代为行使这种权利。

    不仅如此,秦浩在赐予这些大名领主贵族姓氏的同时,还赐予了他们手下武士贵族姓氏。

    扶桑的姓氏起得都比较潦草,什么:岛田、山本、酒井,听着就觉得很LOW。

    而秦浩赐予他们的姓氏就高贵多了:百里、呼延、东郭、公仪、梁丘......还全都是有典籍可查到的,方便他们以后吹牛逼。

    当然,秦浩这么做并不是闲得没事干,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分化这些大名跟武士,大家同样都有贵族姓氏,我凭什么听你指挥?

    扶桑的人口可不少,光靠秦浩这三千人,根本杀不完,而且逼急了他们联合起来,也够让秦浩头疼的,所以还是让他们自己人打起来比较符合秦浩的利益。

    等到仇恨累积到一定程度,就再也没有和解的可能,一盘散沙的扶桑才是秦浩想要看到的。

    果然,很快一些大名手下的武士开始想要自立门户,有的成功摆脱了之前大名的桎梏,有的则是被大名击杀,还有的直接篡位成功,扶桑开始真正进入混战时代。

    在这段时间里,秦浩也没有只盯着扶桑这么一片岛屿,暹罗、爪哇、婆罗乃这些近海国家都是秦浩的目标。

    相较于内陆城市已经被耕种得极其贫乏的土地,东南亚一代国家地广人稀,且拥有得天独厚的气候优势,各种香料、稻米产量极其丰富,当地土着不懂得耕种,也十分懒惰,很多香料稻米一直到烂在地里都没有人采摘,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秦浩要做的就是组织一支舰队将这些东西运回来,当然,秦浩本身没有航海经验,航海路线、季风时间等等都不清楚,最好的办法是找那些海商合作。

    作为目前宋朝唯一一支海上力量,再加上秦浩本身侯府嫡子以及四品宣威将军的身份,海商们自然是巴结都还来不及。

    而且有了自己的海上力量保护,海商们也不用在害怕遇到那些海盗,或者是当地土着领主的敲诈,也愿意跟秦浩进行合作。

    在这些海商的帮助下,秦浩也参与了第一次远洋航海,除了在去的路上遇到了一场风暴之外,一切有惊无险,各地土着面对这样一支拥有庞大武装力量的舰队,丝毫没有不轨的想法,人家不抢你就不错了。

    第一次合作,仅仅只是到达暹罗(泰国)一带,货物实在是装不下了,只能返航。

    光是在真腊(柬埔寨)收获的宝石、黄金就装了满满三船,其他的都是装的一些象牙、香料以及稻种。

    一船接一船的物资运往汴京,赵宗全大喜,直接大手一挥又给秦浩升了官,虽然加封的是一个从三品的散官:云麾将军,不过好歹品级算是升上去了,而这次升官距离他离开汴京也仅仅只有一年时间。

    在大宋朝堂,这样的升官速度绝对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同时在韩大相公等人的主持下,铸币改革也得以实行,新版铜币跟旧版铜币同时在市场上流通,不过由于新版铜币更加精美,旧版铜币在辽国这些地方的市值已经有所下降,更多旧版铜币开始回流大宋。

    赵宗全下令将一部分铜币进行重新熔铸,制作成新版铜币重新流入市场。

    而新版银币更是大受欢迎,大宗商品交易比之前要方便了不少。

    在秦浩陆续从真腊运回大批黄金后,赵宗全已经动起了铸造金币的心思。

    这次铸币改革的成功也让赵宗全的威望大涨,之前那些观望的勋贵开始逐渐倒向赵宗全,太后娘娘的势力大减,跟赵宗全的关系也不如之前那样融洽了。

    刚刚步入冬季,顾偃开旧伤复发不治身亡,秦浩在收到赵宗全的诏书后,也从扶桑赶回汴京奔丧。

    汴京码头,秦浩没有见到顾廷烨,此刻他作为正跪在灵前担任孝子的角色,原本这个角色是应该有他大哥顾廷煜承担的,只是他那个身体,估计没跪多久,顾家就要再举办一场葬礼了,只能让顾廷烨代劳。

    不过在不少人看来,这是顾廷烨即将承袭宁远侯爵位的预兆,毕竟按照顾家三位嫡子的情况,似乎也只有他承袭爵位最为合适。

    “夫君。”余嫣然见到秦浩从船上下来,也顾不上什么礼仪,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头扎进秦浩怀里。

    秦浩轻轻搂着她的腰肢,在她耳边低声道:“回去准备好热水,等夫君面见官家之后再与你计较。”

    余嫣然一下脸就红了,不过还是乖巧的点点头,然后一步三回头的回到马车里。

    进入皇宫,赵宗全见到秦浩也十分高兴,大笑着说道:“爱卿免礼,又是吹了一整年的海风,辛苦爱卿了。”

    秦浩躬身道:“官家言重了,职责所在,不曾辛苦。”

    赵宗全感慨道:“若是朝廷的官员都能像爱卿这般,主动为寡人分忧,这天下何愁不大治?”

    夸奖完后,赵宗全又感慨的对秦浩道:“爱卿年纪轻轻便远渡重洋为寡人与朝廷分忧,海上风浪重重,爱卿又没有子嗣,寡人一直心中难安,不如就暂且留在汴京好生休养一段时间。”

    秦浩明白,赵宗全这是看到了海外巨大的利益,想要把这部分权利彻底握在自己手里,而接替秦浩的就是赵宗全的小舅子沉从新。

    秦浩暗自好笑,他说赵宗全怎么会忽然让他回来奔丧呢,虽说顾偃开是他姑父,可毕竟顾家跟秦家是两家,也不算是至亲,不是非要回来奔丧的。

    原来是怕他不肯回来。

    “臣领命!”秦浩倒也不急,沉从新带兵打仗或许还算英勇,但是面临海上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能处理得过来才有鬼呢,都不用秦浩给他使绊子,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给玩坏了。

    等到海外收入锐减,赵宗全自然会重新请他出山。

    为了安抚秦浩的情绪,赵宗全也很大方,除了赏赐大量奇珍异宝跟皇庄良田之外,还赐了秦浩一个靖海候的爵位,不过将来秦浩肯定还是要继承东昌侯的爵位,毕竟东昌侯的爵位世袭罔替,而靖海候的爵位则是需要降等承袭的。

    当然,将来秦浩也可以让其中一个儿子承袭东昌侯的爵位,让另一个儿子降等承袭靖海候的爵位,前提是他必须有两个儿子,在古代男子才是生产力工具的体现。

    秦浩这边刚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赵宗全的圣旨就下来了,一应赏赐也全都就位,显然是在秦浩回来之前就准备好的。

    秦俊业一听儿子竟然靠自己封了侯爵,顿时老泪纵横,说是要开祠堂祭拜祖先,以告慰老侯爷在天之灵。

    秦柳氏倒是显得比较澹定,她本身就是侯府大娘子,儿子封侯她还是侯府大娘子,没什么变化。

    而余嫣然就不一样了,她捧着圣旨的手还在不停发抖,嘴唇微动,仔细一听就能听得出来,她在说:“我也是侯爵夫人了?”

    就在秦俊业打算大肆庆祝一番时,秦浩阻止道:“姑父刚刚过世,庆祝就算了吧,我换身衣服还要去祭拜一番呢。”

    秦俊业闻言也觉得有道理,对于顾偃开,他还是心存感激的,当初东昌侯府落魄,也多亏了有这个姐夫照应,他才不至于过得太凄凉。

    草草吃了顿饭,秦浩就带着余嫣然一起去了宁远侯府。

    刚进入前院,就见小秦氏哭哭啼啼地带着顾廷炜迎上前来。

    “浩哥儿,侯爷走了,往后我们孤儿寡母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秦浩不由暗自佩服,这个小秦氏的演技那真是不当影后都可惜了,实际上,她即将成为宁远侯府太夫人,日子有什么难过的?只要她不搞事情,就算是顾廷烨继承了爵位,也得孝敬她,逢年过节什么的,礼物肯定是不能少的。

    秦浩又看向顾廷炜这个表弟,哭得很伤心,不像是假的,虽然是个纨绔子弟吧,倒也还算有点良心。

    其实如果不是小秦氏野心太大,想让顾廷炜承袭爵位,顾廷烨的日子不知道过得有多舒坦。

    好好的纨绔子弟,硬是让他扛起宁远侯府这么大一杆旗,也不怕把他压垮了。

    “姑姑请放心,宁远侯府有两位表兄在,还有我们东昌侯府,必不会让旁人欺辱你们的。”秦浩说着场面话,潜意思是,要是你没占理,那就别来找我了。

    一路来到灵堂前,有不少勋贵都主动跟秦浩打招呼,这回他们喊的就不是小侯爷了,而是靖海侯。

    小秦氏听得两眼直发光,虽说这个爵位需要降等承袭,可那也是人家靠自己拼杀出来的爵位啊,再一看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忽然心好累。

    顾廷烨见到秦浩回来,布满血丝的眼睛也不由露出一丝喜色。

    “表弟,你回来了。”

    秦浩拍了拍顾廷烨的胳膊:“表兄节哀顺变。”

    当天晚上,秦浩回到小院,跟余嫣然温存时秦浩就发现,余嫣然的状态有些过于亢奋了,秦浩才知道原来她提前吃了“秘药”。

    “以后不许再吃了,伤了身子怎么办?”秦浩瞪着她。

    余嫣然用滚烫的脸颊在秦浩胸口蹭了蹭:“夫君,我想要个孩子。”

第一百五十九章:女人都有当媒人的潜质

    宁远侯府外,一片萧肃。

    今天是宁远侯顾偃开出殡的日子,送行的队伍从街头排到街尾。

    顾偃开这一生算是做到了一个封建社会侯爵应该做到的一切,为朝廷血战边疆,为家族兴盛三次娶妻,为子女,从出生开始就为他们谋划出路。

    但是对于他个人而言,这一生又是失败的,一生钟爱早早病逝,自从大秦氏死后,他的心其实也跟着死了,或许对于他来说,死亡是一个很好的归宿,他又可以跟大秦氏重逢了。

    秦浩跟余嫣然也在送行的队伍里,看着一副伤心欲绝模样的小秦氏,秦浩也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简直浑然天成。

    顾廷烨则是面无表情,目光呆滞,满脸胡茬,看起来彷佛一具行尸走肉,虽然顾偃开从小对他严厉,导致他一度很叛逆,但当顾偃开走后,他清晰的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是真正关心他的了。

    白色的纸钱散落一地,送葬的队伍也哭了一路,但真正有多少是发自内心的就不好说了。

    葬礼结束后,秦浩见顾廷烨状态不对,就对他说道:“如今你父亲病逝,明兰那边你可有安排?”

    顾廷烨原本空洞的眼神一下子活了过来,忽然又开始变得暗澹:“唉,即是有缘无分,又何必勉强,没得平白耽误了人家。”

    至亲过世,按照封建社会的规矩,儿子是要守孝三年的,如今明兰已经过了及笄之年,再等三年就十八岁了,在古代十八岁还没嫁出去的女儿是要被人笑话的。

    秦浩右手按住顾廷烨的肩膀,喝道:“如若是好姻缘,即便是等上三年又何妨?在这个世界上你已经没有亲人了,妻子算是半个亲人,你想活得跟你父亲一样憋屈吗?”

    “多谢子瀚当头棒喝。”顾廷烨心头一震,随后冲秦浩郑重拱手行礼。

    见顾廷烨重新振作起来,秦浩也暗自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马车里余嫣然忽然主动牵起秦浩的手,秦浩微微一愣,这样的情况可不多见,于是好奇的问:“怎么了?”

    余嫣然摇摇头,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他。

    秦浩将她搂了过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责备道:“以后不许再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知道吗?万一伤了身子怎么办?”

    是药三分毒,更何况,对于古代的医疗技术,秦浩向来不报太大希望,一个感冒死亡率都高达30%以上,所谓的秘药要说对身体没有副作用,就好像在说砒霜没毒一样胡扯。

    余嫣然将脑袋埋在秦浩怀里,蹭了蹭,闭上眼睛享受着丈夫的温柔。

    见余嫣然有些敷衍,秦浩直接将她翻过来,架在腿上。

    “啪啪啪~~~”

    “还敢不敢了?”

    “嗯哼~~~”余嫣然的脸一下就跟熟透了的螃蟹似的,娇媚中透着委屈的眼神看向秦浩,却见他严厉的瞪着自己,右手又要高高抬起。

    “夫君,人家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嘛。”

    秦浩这才叹了口气,将她放下来,秦浩也知道余嫣然的压力很大,在古代,一个女子的地位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是否能够为家族开枝散叶。

    现在秦浩又获封了靖海侯,家中若是有两个男丁,将来就能继承两份爵位,对于家族繁荣是天大的好事,可如果只有一个男丁,靖海侯这个爵位就要放弃掉,无疑是暴殄天物,那些嫉妒的人还不知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秦浩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水,柔声安慰道:“其实你没必要去管那些人怎么说,日子又不是过给她们看的,咱们过得舒心就好。”

    “嗯。”余嫣然抽了抽鼻子,轻轻点头。

    就在顾偃开下葬后的第三天,官家的圣旨下来了,宁远侯的爵位由长子顾廷煜继承,这个结果在情理之中,却又在大多数人的意料之外。

    毕竟顾廷烨圣卷正浓,很多人都猜测,官家会让顾廷烨继承爵位。

    不过秦浩却知道,赵宗全必定是会让顾廷煜袭爵的,因为赵宗全获得皇位的程序虽然没问题,可他毕竟不是先帝的亲生儿子,对于这种事情就要更加注意,免得授人以柄。

    而且就顾廷煜那身子骨,也撑不过几年了,等他死后,顾廷烨一样可以光明正大的袭爵,根本没必要急于一时。

    当然,这也给了小秦氏一个错误的信号,如果是顾廷烨直接袭爵,她就彻底没招了,顾廷煜袭爵嘛,她还有可以操作的空间,只是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也就是在顾廷煜袭爵后的第二天,顾廷烨忽然来到东昌侯府,一进门就见秦浩正在教余嫣然看账本,不由心生羡慕。

    “表弟,弟妹,你们这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余嫣然赶紧从秦浩怀里起来,羞涩的说了句:“表兄请坐,我去给你们准备些茶点。”

    秦浩笑骂着埋怨道:“你看,好不容易一出红袖添香,愣是被你给破坏了。”

    “是是是,我不该,不过表弟,你也不能只顾着一个人逍遥快活,留我一个人愁云惨雾啊。”顾廷烨装作可怜巴巴的说道。

    秦浩没好气道:“有事说事,少做这番女儿姿态,看得我反胃。”

    “嘿嘿,还是表弟懂我,那我就直说了,这不是我打听到,盛家老太太跟白石潭贺家老太太交从甚密,贺家有个贺弘文跟明兰年龄相彷,我看这意思,盛老太太是打算撮合他们,你得帮我想想办法啊。”顾廷烨连忙道。

    秦浩听得直摇头:“以你如今的地位,一个白石潭贺家如何与你争?”

    顾廷烨苦笑道:“不成啊,我现在还在孝期,三年不能成婚,何况早些年我浪荡不羁,名声不太好,贺老太太未必待见我,她若是不点头,这事成不了。”

    余嫣然这时候端着茶点过来,忽然听到明兰的八卦,顿时来了兴致。

    顾廷烨趁机冲着余嫣然一躬身:“这件事有拜托弟妹了。”

    余嫣然一听都傻了,连连摆手:“这,我如何好插手?”

    她没想到,顾廷烨居然想让她当媒人,她才刚刚嫁人没两年,自己都还没整明白呢,怎么好意思去撮合别人的婚事。

    顾廷烨却道:“弟妹,你现在可是靖海侯夫人,又有三品诰命在身,论身份、论尊贵,这汴京城能比得过你的少之又少,何况你跟明兰又是闺中密友,难道你希望她嫁给一个不上不下的贺家?”

    这次秦浩获封靖海侯,余嫣然的诰命又升了一品,连带着秦柳氏的也成了二品诰命,为了弥补秦浩交出兵权的损失,赵宗全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余嫣然一听也觉得有道理,白石潭贺家如何能跟顾廷烨比?作为明兰的闺中密友,她自然希望明兰也能嫁得好。

    而且明兰如果嫁给顾廷烨,她们就是妯里了,往后可以经常一起玩儿,自己一个人在家也不至于寂寞。

    想到这里,余嫣然不禁有些心动,下意识的看向秦浩。

    秦浩笑道:“既然表兄开口了,那你就去跑一趟好了。”

    “多谢表弟、弟妹成全,我已经准备好了礼物,这就送来,劳烦弟妹了。”顾廷烨说完,一熘烟地就跑掉了,开心得像个孩子。

    余嫣然不禁噗呲笑出声来:“这下我倒是放心了,没想到这个顾廷烨对明兰这么上心。”

    秦浩捏了捏她的下巴:“你可别高兴得太早,盛家老太太可不是好对付的,你这个媒人要想当成可没那么容易。”

    似乎每个女人在结婚之后,就有了当媒人的潜质,当天下午,余嫣然就带上礼物前往盛家了。

    “见过靖海侯夫人。”王若弗酸熘熘的给余嫣然行礼,这么个毛头丫头,自己可是看着她长大的,结果出嫁还没两年,竟然成了侯爵夫人。

    而且这个侯爵还不是继承的,而是秦浩靠功劳打拼来的,官家赐爵的圣旨下来后,不知有多少汴京城的豪门勋贵眼馋不已,即便是需要降等袭爵,下一代也是个伯爵啊!

    余嫣然虽然心里暗爽,表面上还是赶紧对王若弗道:“王大娘子折煞嫣然了,我们两家向来交好,就不必讲这些外人的虚礼了。”

    王若弗闻言顿时高兴了,侯爵夫人说她不是外人呢,心里对余嫣然的观感也好了不少。

    余嫣然落座之后,就对贴身丫鬟翡翠道:“你去让人把礼物抬进来吧。”

    “礼物?”王若弗有些狐疑,这不过年不过节的送什么礼?

    结果,王若弗看着满满一院子的礼物,当时就傻眼了。

    “这,余娘子,是不是送错了啊?”

    两家非亲非故的,盛家的门第也远不如东昌侯府,更不可能有什么事求盛家,犯不上送这样一份厚礼才对。

    余嫣然笑盈盈地对王若弗道:“没送错,就是送给盛家的,王大娘子看看可还合心意?”

    王若弗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一个个精致的盒子敞开着,什么珍珠玛瑙、玉石金器,火红的珊瑚足有二尺来高,晃得人眼晕。

    还有什么野山参、血燕燕窝、各种珍惜兽皮,其中一张白狐皮摸起来的手感更是让王若弗爱不释手,恨不得立马送去做一件坎肩,披在肩上,出去好好炫耀一番,去年她就看到一位伯爵娘子有一件火狐皮的坎肩,简直馋得她都快流口水了。

    “咳咳。”刘妈妈见状赶紧清了清嗓子,提醒。

    王若弗这才缓过神来,悻悻地收回手:“这,无功不受禄,可不敢收余娘子这么贵重的礼物。”

    余嫣然笑道:“这可不是我送王大娘子的,而是代劳。”

    “代劳?”王若弗一听更晕了。

    余嫣然见状就把顾廷烨托她做媒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若弗脸色就有些不对劲了,顾廷烨居然要娶明兰?

    “余娘子莫不是听错了?以顾廷烨的身份,怎会娶一个.......明兰那个丫头呢。”王若弗好险说出庶女两个字,转念一想,现在明兰已经记在她名下了。

    余嫣然正色摇头:“如此大事怎会听错呢,我再三确认过了,的确是明兰。”

    王若弗酸了,为什么是明兰,而不是她的如兰呢?多好的姻缘啊,多么贵重的礼物,却是送给明兰的,顿时王若弗觉得那张白狐皮也不是那么顺滑了。

    “这,我记得老侯爷过世,顾廷烨要守孝三年吧?这个时候议亲怕不是要遭到非议。”

    余嫣然低声道:“这边是表兄让我送来礼物的原因,咱们也不声张,先把事情定下来,三年之后再谈婚事。”

    王若弗一听就更酸了,也就是说,这还不是聘礼,就为了让明兰等三年,顾廷烨竟然送了这样一份厚礼,那聘礼岂不是规格更高?

    眼见着这样泼天的富贵,竟然没有自己女儿的份,王若弗恨不得现在就拿头撞墙去。

    “这事,我可做不了主,还得老太太点头才行。”王若弗推脱道。

    余嫣然倒也没有怀疑:“嗯,老夫人向来疼爱明兰,自然是要老太太点头的。”

    礼物也送了,事情也聊完了,余嫣然就去了幕苍斋找明兰玩耍。

    结果到了幕苍斋之后却发现这里的下人一个个都古怪得很,有丫鬟捧着诗词册子在吟诗,还有丫鬟行迹鬼祟,见到有外人来,也没人招呼,反而跑回了房间。

    最后还是小桃发现了她,这才将她迎进明兰的闺房。

    余嫣然埋怨道:“你这院子里的丫鬟是怎么回事?做事的一个瞧不见,地上的落叶、灰尘都没人打扫,她们是来做丫鬟的还是来做小姐的?”

    明兰不紧不慢的给余嫣然倒了一碗茶,叹息道:“那有什么办法,这些丫鬟都是大娘子跟林小娘塞进来的,我又不好责罚,就只能如此了。”

    “你啊,就是处处忍让,才养成她们无法无天,要我说,就直接拖出去打一顿,打一顿就老实了。”余嫣然怒其不争的道。

    明兰掩嘴轻笑,调侃道:“嫣然姐姐现在果然是一派侯爵娘子的做派。”

    “我是为了谁啊?还不是替你不值,这丫鬟不像丫鬟,小姐不像小姐的,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盛家家风?”余嫣然见外面有人鬼鬼祟祟的偷瞄,看模样似乎是王大娘子身边的人,于是后半句直接是大声喊出来的。

    明兰自然也看到了,却没动声色,而是询问余嫣然:“嫣然姐姐怎的今日这么有空来我这里坐坐?”

    余嫣然就把情况说了一遍,明兰也傻眼了,呆了好一会儿才确认道。

    “嫣然姐姐,顾廷烨真的说要娶我?”

    余嫣然郑重点头:“自然是真的,此等大事,我怎能弄错?是他今日亲口说的,而且还准备了一份厚礼,让我送过来以表诚意呢。”

    “明兰,顾廷烨虽说年少时荒唐过一阵子,可后来便学好了,他也在你们家念过书,你也是见过的,不似外界传的那样跋扈、无礼,何况我家侯爷跟顾廷烨既是表兄弟又是挚友,他的品性我家侯爷最清楚不过,何况顾廷烨又得新君器重,往后还有宁远侯府的爵位等着他,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郎君。”余嫣然竭力劝说。

    不是顾廷烨给了她什么好处,她是真心为明兰着想,看顾廷烨为了明兰主动上门求她帮忙,还准备了这样一份厚礼,就知道他的心意了。

    “明兰,女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好郎君不容易,就拿我来说吧,若不是遇到侯爷,只怕现在的日子还不知有多难过呢。”余嫣然拉起明兰的手,柔声道。

    明兰心下感动:“嫣然姐姐,谢谢,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同时,一个仆役跪到王若弗面前,把她在幕苍斋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若弗一听就气坏了:“这个明兰性子怎的如此软弱,竟连一群女婢都拿不住。”

    刘妈妈在一旁提醒道:“大娘子,这事可大可小,若是传出去咱们盛府丫鬟不像丫鬟,小姐不像小姐,五小姐要是想寻一门好亲事可就难了。”

    王若弗心中一惊:“说得对,好在这是余娘子,为了明兰的声誉,她不会往外说的,若是被别人撞见,可就不妙了,这帮贱坯子,等余娘子走后把她们都发落了!”

    “诺。”

    余嫣然在明兰这边又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王大娘子带人直接把那些整日不做事的丫鬟全都给发落了,顺便还训了一顿明兰,主要是眼馋她得了顾廷烨那么好的亲事。

    盛纮回来,听王若弗说顾廷烨要娶明兰,噗呲,差点一屁股从椅子上跌落下来,茶都溅了一手。

    “你不会是听错了吧?”

    王若弗酸熘熘的道:“如此大事我怎会听错?还有那成堆的礼品,总不会是幻觉吧?”

    盛纮乐了:“这顾廷烨倒是蛮有眼光的嘛,明兰这丫头向来乖巧,将来必定也是个好娘子。”

    王若弗暗暗翻白眼:什么有眼光,照她看,顾廷烨眼睛瞎了才对,放着她女儿这样金尊玉贵的嫡女不娶,偏偏娶一个庶女,也不怕被人笑话。

    林栖阁那边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听说明兰就要成为未来侯府大娘子,瞬间就酸成两只柠檬精。

    墨兰咬牙跺脚道:“娘亲,明兰也是庶女,她都能嫁侯爵嫡子,我说什么也不能比她嫁得差!”

第一百六十章:华夏民族的信仰

    转过天,幕苍斋。

    大大小小的盒子里,散发出珠光宝气,晃得小桃眼晕。

    丹橘也是两眼放光:“姑娘,这顾廷烨居然送了这么厚重的礼,看来他是真的对你倾心呢。”

    明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片刻后,忽然展颜一笑:“你们拿几样去送给四姐姐、五姐姐吧。”

    “啊?可是小姐,这是顾廷烨送给你定亲的聘礼呢。”小桃心疼道。

    明兰在小桃额头上敲了一下:“瞎说,顾廷烨现在还在孝期,哪能谈婚论嫁,聘礼还早着呢。”

    “可四姑娘跟五姑娘平时那样对你,为什么还要把这些好东西送给她们啊?”小桃揉了揉额头,不解的问。

    明兰嘴角勾起一个奇妙的弧度,若有所指的望向林栖阁的方向:“好姐妹之间,当然是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我有了这么开心的事情,当然要大家一起开心才好嘛。”

    威蕤轩中,如兰兴高采烈的翻动着刚刚明兰送来的礼物,嘴里满是赞叹。

    “母亲,你看这串珍珠,色泽如此光艳,最难得的是颗颗大小都一致,比我华兰姐姐那串还要好呢。”

    王若弗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个女儿:“瞧你那没心眼的样儿,若那顾廷烨要娶的是你,今日那些奇珍异宝全都是你的!”

    “当初就叫你在学堂上多注意些,不要只顾着跟墨兰别苗头,现在倒好,一个小公爷,两位小侯爷一个瞧上你的都没有。”

    如兰不服气道:“那墨兰整日搔首弄姿的,也没见有人瞧上她啊,再说了,那顾廷烨声名狼藉,我才不要嫁给她呢,顾家人情复杂,将来自有明兰的苦头吃,有什么好羡慕的。”

    “再说了,他们瞧不上我,那我有什么办法,谁让我长得不似明兰那般好看,随了母亲呢。”

    “你.......孽障,孽障!”王若弗气得直想掀桌子,长相一直是她内心深处最大的痛,若是她生得明艳动人,哪还有林噙霜那个贱人什么事?

    林栖阁那边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当着丹橘的面,墨兰直接把送来的礼物扫了一地,还指着丹橘的鼻子骂道。

    “谁要她这般假惺惺的?她这是送礼吗?分明就是向我炫耀她得了个好夫君,滚,给我滚出去!”

    丹橘气不过争辩了一句:“我家姑娘好心分享,四姑娘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我家姑娘?”

    “还敢顶嘴?”墨兰上前直接给了丹橘一巴掌。

    丹橘被打蒙了,捂着脸:“四姑娘不稀罕,我们把东西拿走就是,为何动手?”

    “好啊,你一介奴婢也敢质问本小姐,你是仗着有明兰给你撑腰吧,我倒要看看你打得打不得!来人给我拖出去,狠狠的打!”墨兰气急败坏道。

    丹橘也不是吃素的,推开来抓她的女侍,呵斥道:“我看谁敢,我是老太太安排到六姑娘房里的人,即便是要罚也是六姑娘来罚,还轮不到四姑娘。”

    说着就带人闯了出去,墨兰顿觉火气上涌,尖叫道:“你们都是死人啊?快给我把这贱婢抓回来!”

    “可是,丹橘毕竟是老太太的人.......”林小娘有些犹豫。

    墨兰怒声道:“小娘,今日若是让一个贱婢打了脸,往后这府里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吗?”

    说着直接就带人去追,林小娘一下没反应过来,墨兰已经到了门口。

    幕苍斋,丹橘委屈的把经过说了一遍,小桃看着丹橘脸上的巴掌印,气鼓鼓的道:“这四姑娘也太不讲理了,姑娘好心送她礼物,她非但不领情,反而动手打人。”

    刚刚冲进来的墨兰一听这话,顿时就炸了:“好啊,我说丹橘是仗着谁的势呢,果然是你在背后授意的!”

    明兰一副慌张的模样:“四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墨兰看着明兰那张娇艳欲滴、纯洁无瑕的脸,一股妒火直往心口钻,上前一巴掌扇在明兰脸上,明兰一下跌落在地上,还打翻了查桉,茶壶茶具碎落一地,满是碎片。

    看着满地的瓷器碎片,墨兰脑海里忽然涌现出一个邪恶的想法,鬼使神差的捡起一块碎片,就朝着明兰脸上划过去。

    明兰细嫩的皮肤上一下就出现了一道口子。

    这一幕让屋内所有人都惊呆了,还是小桃和丹橘最先反应过来,赶紧将还要行凶的墨兰控制起来,墨兰带来的丫鬟看着自家姑娘被缠住也上前帮忙,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就在此时,王若弗闻讯赶来,喝道:“都给我住手,你们这是要反了天了!快把她们都拉开!”

    王若弗看着明兰脸上的伤,又看向墨兰手中的瓷器碎片,一下来了精神。

    “好个歹毒的四姑娘,竟然想要毁掉六姑娘的容貌,来人,给我押起来!”

    “慢!”林小娘也赶了过来,上前一把抱住墨兰。

    “大娘子这是做什么,事情还没弄清楚呢,就要绑人。”

    王若弗气坏了:“这还不清楚?这屋里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们说,四姑娘是不是故意划伤了六姑娘的脸?”

    墨兰带来的人自知理亏都低下了头,小桃跟丹橘连忙道:“大娘子,就是四姑娘,直冲冲的跑到我们院子里不仅打了我们姑娘,还拿瓷片划伤她的脸,您一定要为六姑娘做主啊!”

    “你还有什么话说?”王若弗盯着林小娘,这么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在二人的交锋中占据上风,不由暗爽!

    谁知林小娘却哭哭啼啼的道:“这些丫鬟都是六姑娘的人,她们自然是向着六姑娘的。”

    “你.......”

    此时,盛老太太身边的房妈妈也赶了过来。

    “老太太说了,所有在场的人全部押下去分开看管,待主君回来,再做决断。”

    林小娘闻言松了口气,只要盛纮回来,她就不怕了。

    “房妈妈,这四姑娘受了惊吓,我看还是先让我带回去休养一下,等主君回来带来问话便是。”

    说着就要带走墨兰,房妈妈却拦住了林小娘。

    “老太太吩咐的是所有人,林小娘还是不要让我们难做的好,而且四姑娘现下可是完好无伤,要是回去之后身上出现了什么损伤,可就说不清楚了。”

    林小娘没话说了,只好让房妈妈把人带走,心中涌现起一丝不安。

    盛纮回来之后,一看明兰脸上的伤,顿时惊怒道:“这是谁干的?”

    明兰此时已经不仅仅是他的女儿,还是顾廷烨未来的妻子,这么好的女婿,要是因为明兰脸上有伤,后悔了,他还不得追悔莫及?

    作为一个典型的封建社会士大夫,盛纮心里家族兴盛比什么都重要。

    王若弗冷哼道:“还不是你那宝贝四姑娘。”

    “墨兰?”盛纮一下就迟疑了:“不能吧?墨兰一向乖巧,怎会做出这等事?”

    王若弗火气瞬间就上来了:“乖巧?只怕是装作乖巧吧,若真是乖巧,又怎么会拿着瓷器碎片往自己妹妹脸上划?这是要毁了六姑娘的容貌啊!用心何其歹毒!”

    盛纮一时语塞。

    盛老太太冷哼一声:“把人都带上来吧!”

    墨兰被带了上来,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见到盛纮一阵哭嚎,辩解道。

    “父亲她们冤枉我,我不过是跟明兰起了些争执,一时气急才不小心划伤她的......”

    林噙霜也抱住盛纮的大腿求情:“是啊,主君,姐妹之间打闹也是正常的,回去之后,我肯定狠狠责罚墨兰就是了。”

    盛老太太见盛纮似乎有些异动,恨铁不成钢的道:“主君,家宅不宁可是要祸及三代的,若是如此严重的事情还打算轻拿轻放,将来她在婆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主君还能掩盖下去吗?”

    盛纮心头一惊,连忙甩开林噙霜,一拍桌桉:“来人啊,给我把这孽畜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关进祠堂,禁足三个月,以儆效尤!”

    林噙霜惊叫一声,一下晕倒在地,也不知是装的还是演的,只是这回盛纮没有再顾及她。

    明兰原本默默垂泪的表情,随着墨兰的惨叫声,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笑。

    .......

    “明兰受伤了?严重吗?”

    顾廷烨今天不当值,原本是来找秦浩喝酒的,结果余嫣然却告诉她明兰的脸被划伤了。

    余嫣然一脸的悲切的道:“脸上划了一道口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若是治不好,你便再寻良人吧,她不想耽误你。”

    顾廷烨一听就急了:“我岂是那种贪恋美色之人,不论能否治好,我都要定明兰了!”

    “石头,备马,去盛府。”

    望着顾廷烨慌忙离去的背影,秦浩捏了捏余嫣然的下巴:“瞧你把我表兄急的。”

    余嫣然嘿嘿一笑:“我这不也是为了考验一下他对明兰是否真心嘛。”

    其实明兰脸上的伤并没有大碍,敷了药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对付这种小型伤口的治愈,中医草药往往比西医效果要好,当然,伤口太大、太深就比不过西医的缝合疗法了。

    余嫣然又冲秦浩眨眨眼:“那夫君为何刚刚不拆穿我?”

    “见你玩得这么开心,我自然要配合你啊。”秦浩牵起余嫣然的手,捏了捏。

    余嫣然展颜一笑,忽然一阵干呕。

    秦浩愣了一下,随即对不器道:“去,请个郎中来!”

    余嫣然虽然吐得稀里哗啦,眼神里却透着欢喜。

    不多时,郎中就来了,诊完脉后,拱手恭贺道:“贺喜侯爷,夫人这是有喜了。”

    余嫣然原本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竟然喜极而泣。

    秦浩一边安慰,一边也松了口气,从他回来也差不多三个月了,长期耕耘总算是有所收获了,他还有点担心跟都挺好世界里一样,很多年才能有孩子呢,那样给余嫣然造成的心理压力可就太大了。

    余嫣然怀孕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秦柳氏跟秦俊业那里,脸上的喜色都快溢出来了。

    秦柳氏还带来了很多补品,一个劲的叮嘱余嫣然要多多注意身体,还教了她一些孕期的注意事项,虽然很多在秦浩看来都是错的。

    一直等到秦柳氏走后,秦浩才把她之前所说的一些错误指正出来,让余嫣然千万别照做。

    余嫣然满脸狐疑的看着秦浩:“可是,夫君又未生过孩子,怎会知晓这些?”

    秦浩眨眨眼:“梦里,我可是有过好几个孩子的,听我的没错。”

    “噗,梦里的也能当真呢。”余嫣然掩嘴轻笑。

    秦浩蛮横的在余嫣然屁股上拍了一下:“夫为妻纲,你敢不听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余嫣然脸一下就红了,娇嗔的努努嘴:“讨厌。”

    很快,余老太太也知道了孙女怀孕的消息,前来探访。

    她来的时候,恰巧秦浩正在给余嫣然做胎教,正在念他编写的童话故事,孩子胎教做得怎么样不知道,反正余嫣然是听得咯咯直笑。

    “祖母,您怎么来啦?”余嫣然一下站了起来,来到余老太太身边,挽着她的手撒娇。

    余老太太却皱着眉训道:“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你这胎还没坐稳呢,不要这么风风火火的。”

    “哦。”余嫣然乖乖听训。

    余老太太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孙女满脸幸福的笑容,心里也彻底放心,这个孙女婿果真是没选错。

    “祖母,你看这是侯爷给我准备的胎教书,很有意思呢。”

    说到底,余嫣然也不过是十八岁的小姑娘,虽然古代女子比较早熟,但心性总归是好奇的。

    秦浩编写的这些童话书里有各种神奇的魔法,什么拇指姑娘啊,田螺姑娘啊,都能让她听得津津有味。

    余老太太对秦浩道:“侯爷也莫要太过宠这丫头了。”

    秦浩跟余嫣然相视一笑。

    余老太太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此后的日子,秦浩基本除了每天去枢密院点个卯,也就是每次大朝会的时候上朝当个工具人。

    其余时间,基本就留在家里陪余嫣然解解闷,在家里待得烦了就带她出去逛逛,当然,偶尔也会被余嫣然赶去青梅那里过夜。

    悠闲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步入深秋后,汴京城的天气也开始逐渐转凉,余嫣然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出门肯定是不行了,在古代这样的治疗条件下,秦浩可不敢让余嫣然冒险,只能每天带她在院子里转转。

    这天,秦浩正扶着余嫣然遛弯,忽然小秦氏直冲冲的闯了进来,哭哭啼啼的道。

    “侯爷,这回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廷炜啊!”

    秦浩微微皱眉,不过还是让翡翠扶着余嫣然先回房间。

    “姑姑先别急,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慢慢说。”

    小秦氏这才把情况说了一遍,原来不止是顾廷炜,四房、五房那两个纨绔子弟也都被抓了进去,表面上是彻查兖王反叛的党羽,实际上是赵宗全逐渐掌握权利之后在肃清对他有威胁的宗室势力。

    秦浩故作为难道:“姑姑,事关谋反,可大可小,恐怕不是我去求个情就能解决的,而且你也应该知道,我现在朝廷中只是几个闲职,恐怕也不够分量。”

    小秦氏泣声道:“侯爷,廷炜真的是冤枉的,他哪敢跟兖王乱党掺和啊,就是四房、五房那两个孽畜,从扬州采买训练了一批女子,送了两个给廷炜,廷炜年轻不懂事,就把人给留下了,现在大理寺那边说这批采买来的女子被兖王当做收买朝中大员所用,凡事参与的都被拿了进去。”

    “侯爷,你救救廷炜吧,他可是你嫡亲的表弟啊,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不活了。”

    秦浩心里冷笑,他跟顾廷炜说到底只是表兄弟,顾廷烨才是亲兄弟,放着亲兄弟不求,来求他,显然是知道顾廷烨不待见她。

    当然,毕竟小秦氏是自家姑姑,若是见死不救也难免落人话柄,秦浩便道。

    “这样吧,我先去大理寺打探一下消息,至少也不会让廷炜表弟在里面过得太艰难,然后再想办法尽量将他打点出来,不过这件事姑姑要有个心理准备,我在官家面前分量不够,可能还是要请表兄出马。”

    小秦氏闻言也只能抹了抹眼泪:“那就拜托侯爷了。”

    送走小秦氏,秦浩正打算跟余嫣然打个招呼就去大理寺呢,顾廷烨就来了。

    “表兄,你下次要是有什么计划最好提前通知一声,不然可莫要怪我坏了你的好事。”秦浩没好气的横了顾廷烨一眼。

    顾廷烨嘿嘿一笑:“我就知道子瀚肯定能猜透我的意图。”

    说完,顾廷烨悲愤的道:“当年我母亲嫁入顾家,散尽嫁妆,解了顾家削爵之危,可他们却只字不提,还不断诋毁我母亲白氏,至今多少顾氏族人甚至都不知道我母亲的存在,我就是要让他们在全族人的面,将我母亲当年是如何救顾家于水火,写入族谱。”

    “我要他们恭恭敬敬把我母亲的牌位请进祠堂,受顾家后代子孙的香火,这是她应得的!”

    虽然听起来有些迷信,但秦浩没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在知否世界这些年,秦浩感触最深的,恰恰是封建社会中宗族观念对于华夏文化的影响。

    西方人总说华夏没有信仰,纯属放屁,华夏也有神话,但是华夏的神话跟西方神话最大的不同在于,西方神话中人类所有一切都是神的恩赐,火种是普罗米修斯从奥林匹斯山窃取来的,而在华夏的神话里火种是燧人氏钻木取火得来的。

    西方神话中灭世大洪水,要建造一艘诺亚方舟,只有被神选中的人才能活下去,但是在华夏神话当中,是大禹带着民众治水,凿山开石,用献血和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换取了民族的存系。

    华夏人不信那些所谓的神,因为华夏人很清楚,在华夏五千年的历史长河里,让华夏民族能够薪火相传,生生不息的,不是高高在上的神,而是我们一代又一代的先祖。

第一百六十一章:侯府嫡孙(求月票!!!)

    大理寺监狱。

    “侯爷,这边请。”

    狱卒陪着笑脸在前头引路,虽说秦浩目前只是领了几个枢密院的闲职,品级却不低,从三品的云麾将军,是有资格穿紫袍的,更何况他身上还有靖海侯的爵位,一个小狱卒自然不敢怠慢。

    “冤枉啊,大人。”

    “冤枉啊,我冤枉啊!”

    监狱向来不是什么好地方,一路上两侧监牢中不断传来哀嚎声,在这种环境下长期待下去,正常人都要变得不正常,也难怪那些酷吏一个个跟神经病一样,估计也是受了环境影响的结果。

    “侯爷,就是这里了。”狱卒说着献媚的打开门。

    顾廷炜听到门锁响动,连忙转身,然后就见到了秦浩,顿时泪流满面,一下扑倒在秦浩脚边,一把抱住秦浩的大腿,哭诉道。

    “表兄,你终于来了,你快救救我吧,这里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秦浩将顾廷炜拉了起来,没好气道:“现在知道怕了?受用那两位美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顾廷炜痛哭流涕:“表兄,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你快救我出去吧,这里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到处都是臭虫,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秦浩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朝廷正在彻查兖王党羽,我也没办法马上把你救出去,只能尽量想办法,向官家求情,可我现在只是领了几个闲职,在官家面前的分量怕是不够,只能先来看看你,给你送点衣服被褥,让你在里面好过一些。”

    顾廷炜一听顿时成了苦瓜脸:“表兄,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隔壁四房、五房的两个纨绔子弟见秦浩来了却丝毫没有问及他们的情况,顿时急了。

    “表弟,我也是你表兄啊,你可别忘了我们啊。”

    “是啊,这衣服被褥怎么也没给我们带一份啊?”

    秦浩都气乐了,当他是圣诞老人来送礼物呢?还一人一份?对于顾家四房、五房这两家,他向来没什么好印象,这次要不是碍于跟小秦氏的亲族关系,他才懒得跑牢房来呢,就这两个货跟他有个毛的关系?

    “哟,两位表兄也在呢,可是姑姑只是说廷炜进来了,让我想办法把他捞出去,可没说你们也进来了啊,要不我下次来的时候再给你们带?”秦浩暗戳戳的挑拨道。

    果然,这两个货一听就怒了。

    “好个小秦氏,亏我们平时那么尊敬她,出了事,她眼里就只有她儿子,没有我们这两个侄子!”

    顾廷炜一听他们这样说自己母亲,辩解道:“两位表兄,你们别这么说,许是母亲一时忘记交代了,她不是那样的人。”

    “呸,少假惺惺的了,你们就是一丘之貉,我都听说了审讯的时候,你把责任都推到我们头上了,当初享用那两个美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推脱?”

    “就是,你们母子俩都一样,人前人后两张面孔,恶心!”

    秦浩也懒得看他们狗咬狗,出了大理寺监牢,就坐上马车去了皇宫。

    “秦爱卿来了,快来看看,寡人这张海图怎么样?”赵宗全兴致高昂的正在摆弄一张海图,还热情的邀请秦浩一起欣赏。

    秦浩知道赵宗全为什么这么高兴,沉从新接替他的职位也有快一年时间了,不过秦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冬季,不适合出海,再加上季风的影响,沉从新出海应该在三个月以前,算算日子,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回来。

    这段时间,秦浩也没少接到之前一些老部下的抱怨,沉从新这家伙完全就是一个莽夫,在扶桑跟不少大名关系搞得很僵。

    最让人无语的是,这货居然想要无偿征用那些海商的船帮他运货,或许在他看来商贾都是一群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然而沉从新不知道,海商跟大宋境内的商人是不一样的,大宋境内的商人不敢得罪勋贵,是因为他们没地方可去,而海商是有退路的,实在不行带着家人远渡重洋,很容易就能找到合适安家的地方。

    当沉从新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了海商们的支持,一夜之间海商全都跑了,偏偏这货还自视甚高,觉得没有这些海商凭借秦浩留下来的舰队,一样可以从各国搜刮来巨额财富。

    就这样,沉从新这次远渡重洋,不仅带走了秦浩留下来的舰队,还凑了十几条三四千料的大船,想要证明秦浩能做到的事情,他一样可以做到。

    秦浩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赵宗全聊一些海上的见闻,听得赵宗全热血澎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海域也是寡人的天下,如此物产丰饶之地,被一群土人占据,实在是暴殄天物。”

    正当秦浩想要恭维两句时,一个太监着急忙慌的闯了进来。

    “官家,沉将军八百里加急。”

    赵宗全哈哈大笑,对秦浩道:“看,我们正说着这海上的事情,它就来了。”

    “呈上来。”

    “诺。”

    赵宗全随手展开奏章,片刻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随后狠狠将奏章摔在地上,怒气冲冲的吼道:“这个沉从新是怎么办事的?”

    得,不用问,沉从新这回肯定是栽了,秦浩也不好问,那是打赵宗全的脸,只能等他先冷静下来,主动提起。

    赵宗全发泄了一番,郁闷的将奏章重新捡起来翻了翻,然后随手丢给了秦浩。

    秦浩一看才知道,沉从新有多不靠谱,这货带了十几条船出海,按照秦浩之前的路线,去的时候还算顺利,可是到了暹罗(泰国)之后,看那边都是土人,武器装备也差,就直接开抢了,一开始倒也收获颇丰,然而很快就遭到了当地土人的反击。

    土人虽然武器装备差,也没什么战斗素养,可他们常年生活在密林当中,偷袭的时候手段那是层不出穷,很快沉从新就损兵折将,连他自己都差点被毒死,没办法只能退回海上。

    到了真腊,沉从新总算是吸取教训,跟当地土人以物换物,换取了不少黄金、象牙、香料,可是沉从新贪心的毛病又犯了,三四千料的船,硬是被他塞了超过五千料的货物,结果遇到了海上风暴,除了秦浩留下来的那几艘五千料的巨舰,其余的船全都沉了。

    剩下的那几艘巨舰之所以能够得以幸免,也多亏了船员有经验,将大半货物丢到了海里,减轻了负担,才驾驶船只逃离了风暴区。

    这么一趟下来别说赚钱了,还赔了不少,光是阵亡士兵的抚恤就是一笔巨额支出。

    赵宗全现在杀了沉从新的心都有了,他刚刚制定了铸造金币的政策,满以为沉从新可以带回大量黄金作为原材料,结果现在就只能搁置了,这无疑会大大影响他的威信。

    赵宗全神色负责的看向秦浩,这件事情告诉他,海上的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不是谁都可以玩得转的。

    “秦爱卿,这件事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啊?”

    秦浩恭敬的拱手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抚恤阵亡士兵,否则一旦失了军心,恐怕在扶桑的石见银矿都保不住。”

    赵宗全心中一惊,石见银矿已经是他铸币改革中不可或缺的一环,绝对不容有失。

    “秦爱卿所言甚合寡人心意,那这件事就交由秦爱卿去办吧。”

    “诺。”

    这就是变相恢复了秦浩之前的职位,赵宗全丝毫没有提及对沉从新的处罚,主要是他身边实在是没有几个可以信得过的人,只能先替他兜着了。

    “哦,对了,秦爱卿此次入宫,所为何事?”赵宗全也知道秦浩平时没事,连枢密院都只是去点个卯,进宫肯定不是闲着无聊来找他聊天的。

    秦浩就把情况说了一遍。

    赵宗全笑骂道:“这个顾廷烨惯会故弄玄虚,倒是让秦爱卿为难了。”

    秦浩微微躬身:“其实让宁远侯府这几位受点教训也好,省得他们整日闲着没事干,说不定往后会闯出更大的祸事来,微臣也是实在受不住姑姑的嘱托,才来请官家赏个宽大处理。”

    意思是,只要不弄死,随便怎么罚。

    赵宗全闻言哈哈大笑:“难怪你跟顾廷烨能成为至交好友呢,真是臭味相投。”

    “那就先关这位侯府三少爷半个月,其余两个就等大理寺审完再酌情判吧。”

    “谢官家恩典。”

    从皇宫出来,秦浩就到了宁远侯府。

    小秦氏还有四房、五房的人都迎了出来,以往秦浩来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侯爷,怎么样了?”小秦氏殷切的问。

    秦浩故作叹息道:“我已经向官家请了恩典,可是官家说是关逆党,在大理寺没有审理清楚之前,任何人不得插手,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啊?”

    瞬间,四房、五房被抓紧去那两位的太太就晕倒了,四房大太太也是哭得跟杀猪似的,五房大太太直抹眼泪。

    小秦氏暗暗失望,又一把抓住秦浩的手询问:“侯爷,我家廷炜怎么样了?”

    秦浩安慰道:“姑姑请放心,我已经去大理寺看过廷炜表弟了,他还好,没受什么皮肉之苦,就是这天气有些寒冷,我给他送了些衣物跟被褥,应该也不至于太难熬。”

    四老爷一听就急了:“大嫂,你给廷炜带东西,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五老爷也不爽道:“就是啊大嫂,你不能只顾着你们家廷炜,就不顾我们家哥儿的性命吧?这天寒地冻的,他们在里面可怎么熬得过去啊?”

    小秦氏暗道不好,大意了,连忙装作一副手足无措的柔弱模样。

    “都怪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心里一慌就什么都忘了。”

    四太太跟五太太可不信她这说辞,顿时跟她吵了起来。

    就在场面闹得不可开交时,一直没有开口的顾廷煜吼了一句:“都别吵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把廷炜他们救出来。”

    说着顾廷煜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秦浩见状不由暗暗叹息,这位宁远侯府长子,最初的时候可是跟齐衡并称汴京双公子的存在,不论是样貌、学识都不输齐衡,只是自小患上重疾,被这幅病恹恹的身子拖累了。

    要不然顾廷烨一辈子都别想继承宁远侯的爵位。

    顾廷煜冲秦浩拱拱手道:“表弟,现如今这宁远侯府家里你也看到了,老的老小的小,我又是这幅样子,就只能拜托表弟奔走了。”

    秦浩连忙道:“表兄说的哪里话,都是应该的,只是官家继位时,我远在扶桑,跟官家面前也没有多少情分,实在是帮不上什么。”

    这话一出,瞬间四太太就被点醒了:“对啊,顾廷烨可是从龙功臣,他在官家面前向来是有体面的,他一定有办法救哥几个出来。”

    顾廷煜一阵剧烈咳嗽,咬牙道:“你们觉得顾廷烨会救他们吗?别做梦了。”

    “那可不一定,一向苛待他的是你们大房,跟我们四房、五房可没什么关系。”五太太撇嘴道。

    秦浩也懒得再看他们狗咬狗了,反正他已经把姿态做出来了,就连小秦氏也不能说他没尽力,接下来的事情,就看顾廷烨怎么跟这帮人博弈了。

    随后的几天,宁远侯府时不时就传来一阵争吵,据说顾廷煜都气病了,大夫差点没救过来。

    顾廷烨的态度也很强硬,要想让他帮忙求情,就得开宗族大会,把他母亲白氏为顾家所做的一切都纪录在族谱上,否则免谈。

    双方僵持了几天,终于被几个狱卒给打破了平衡,顾家四房那位估计也是被关得精神过于压抑了,居然挑衅狱卒,结果被暴打了一顿,顾家五房的跟顾廷炜吓得尿了裤子。

    小秦氏心疼儿子,再也扛不住,同意了顾廷烨的要求,四房五房也求着顾廷烨赶紧救人。

    顾廷煜气得直接卧床不起,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临终前,顾廷煜终于同意了顾廷烨的请求,还把白氏留下的嫁妆清单交给了顾廷烨,算是买了他一个人情。

    短短不到一年时间,顾家接连死了两位侯爷,也着实是有些晦气。

    在顾廷煜下葬后不久,顾廷烨就继承了宁远侯的爵位,这让小秦氏心里跟油煎一样难受,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顾廷烨还算守信用,顾廷炜被放出来了。

    顾家的烂事秦浩也懒得理会,除了顾廷煜的发丧当天,跟下葬那天去了两次,其余时间,秦浩都在家里陪着余嫣然。

    距离余嫣然的预产期越来越近了,秦浩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重,在古代生孩子对于女人来说,无疑是一道鬼门关,弄不好有一尸两命的可能。

    这天,余嫣然忽然觉得肚子痛,秦浩赶紧将她抱到产房,稳婆跟大夫也都很快赶来。

    只是两个小时过去,余嫣然还是没有顺利生产,秦浩再也坐不住了,一脚推开产房门。

    “侯爷.......”

    秦浩瞪了稳婆一眼:“少废话,好好做你的事情。”

    在扶桑的时候秦浩可没少杀人,杀气不自觉的流露,稳婆吓得瑟瑟发抖。

    “侯爷。”余嫣然的嗓子已经喊哑了。

    秦浩赶忙来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安慰道:“放心,我在这里,会没事的。”

    余嫣然虚弱的笑了笑:“侯爷,嫣然不想死呢,嫣然好不容易才碰到这么好的夫君,才享了几年福,嫣然好想跟侯爷一直到老,就像祖父祖母那样。”

    余老太师跟余老太太在古代也算是模范夫妻了,余老太师当年拜在余老太太父亲门下,后来娶了这位小师妹,终此一生都没有纳妾。

    余老太太之所以毫无内宅斗争经验,连一个朱曼娘都对付不了,主要原因在于,她根本用不上这些。

    秦浩擦去余嫣然眼角的泪水,柔声安慰道:“说的什么傻话,一定会没事的,你现在不要说话,留着力气把这个逆子给我生出来,待会儿我要打他的屁股,把他母亲折腾得这么惨。”

    余嫣然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重重的点头:“对,打他屁股。”

    门外,秦俊业跟秦柳氏见秦浩冲进产房,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二人内心备受煎熬时,忽然一声清亮的啼哭声传来。

    “哇~~~”

    秦俊业跟秦柳氏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恭喜侯爷、大娘子,是对龙凤胎。”

    “龙凤胎?有儿子?赏,重重有赏!”

    秦浩看着床上被包裹成一团的两个小肉球,又看向虚弱的余嫣然,不由叹了口气,难怪这么难生,竟然怀了两个。

    产房被清理干净后,秦俊业跟秦柳氏也进来了,二人都爱不释手的抱着其中的男孩乐得找不着北。

    秦浩暗自摇头,抱着闺女坐到余嫣然身边:“这丫头长大了肯定像你,一定是个大美人。”

    余嫣然虚弱的笑了笑,一只手握着秦浩的手,沉沉睡去。

    东昌侯府终于有了下一代嫡孙、孙女,自然是要好好庆贺一番,秦柳氏邀请了大半个汴京城的勋贵,来参加两个孩子的抓周礼。

第一百六十二章:盛大人早做决断(求月票!!!)

    这天东昌侯府张灯结彩,门口的马车络绎不绝。

    之所以汴京城的勋贵如此给面子,主要是沉从新回京,以及秦浩被加封靖海将军,同时领了明州经略使的职务。

    这两个消息结合起来的信号已经很明显了,官家要重新启用秦浩,以后海上的事情恐怕就是他这个靖海侯说了算了。

    汴京城的勋贵们要兵权有兵权,要体面有体面,缺的是什么?是钱,那些顶级勋贵还好,有祖上积攒下来的丰厚家底,依旧可以过着挥金如土的日子。

    可那些中下层勋贵,一连出个两三代败家子,基本就把家业败光了,秦俊业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勋贵们都十分眼馋海外的巨额财富,都想要分一杯羹,要想从海上分得利益,自然就要跟秦浩打好关系。

    送礼也是需要由头的,不然人家不一定肯收。

    所以这次借着这对双胞胎抓周宴,不少勋贵都送来了厚礼。

    王若弗带着三个女儿进入前院,眼珠子直放光,如兰忍不住惊叹道:“我滴个乖乖,只是抓周宴而已,这礼物就堆山码海似的,将来周岁宴,岂不是都要放不下了?”

    王若弗一听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初秦浩可是在她家里求学的,结果却便宜了余嫣然那个丫头,若是秦浩娶的是她女儿如兰,这泼天的富贵,她也能沾沾光啊。

    墨兰上次被责罚,刚刚解了禁足,此刻看到这一幕,心里更是暗暗发誓,一定要嫁个高高的门第,至少也不能比明兰差了。

    明兰此时也暗自咋舌:这就是顶级勋贵的影响力吗?

    一行人还没到正厅,余嫣然的贴身丫鬟翡翠就过来了。

    “见过王大娘子、三位姑娘,我家娘子想请明兰姑娘到后院一叙。”

    王若弗瞥了一眼明兰:“你去吧,余娘子还没出月子,莫要让她太操劳了。”

    “是,母亲,明兰告退。”明兰恭敬的行礼后,跟着翡翠去往后院。

    王若弗则是带着如兰、墨兰来到正厅,跟几位相熟的勋贵家卷聊了起来。

    后院,明兰跟翡翠来到秦浩居住的小院,不免疑惑的问:“嫣然姐姐还没出月子,不应该在产房吗?”

    翡翠笑着说道:“侯爷说了,产房味道太大,不利于恢复,就让夫人搬回来了。”

    明兰瞪大了眼睛:“还可以这样?”

    在古代,产妇生产会被认为是血光之灾,是不详的,所以出月子之前都会待在产房里,丈夫也是不会踏进产房一步的。

    当然,这么低级的迷信在秦浩这里是行不通的,余嫣然生产后的第二天,秦浩就让她搬回房间调养。

    “明兰,你来啦?快坐。”余嫣然正在一张摇椅旁,哄两个小家伙睡觉,见到明兰进来,开心得不行。

    明兰见她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精神状态还不错,也暗暗松了口气,走到余嫣然面前坐下。

    看着摇椅里正在呼呼大睡的两个小肉团,一颗心也被萌化了。

    “嫣然姐姐,这真的是你生的?”

    听着明兰孩子一般的话语,余嫣然笑得肚子都痛了:“我的傻妹妹,不是我生的,难道还能是侯爷生的?”

    明兰瞪大了眼睛,打量了余嫣然好一阵子,悄声问:“嫣然姐姐,那,他们是从哪里被生出来的?真的是从肚脐眼钻出来的吗?”

    “噗。”余嫣然捂着肚子,一直摆手:“不行了,我要笑死了,明兰你也太逗了。”

    跟着秦浩一起生活,余嫣然口中也经常冒出一些现代词汇,把明兰整得有点懵逼。

    好不容易余嫣然笑够了,才凑到明兰耳边说道,低声科普了几句。

    明兰红着脸,都不敢去看余嫣然了,赶紧转移话题:“嫣然姐姐,两个侄女的抓周宴,我也没准备什么,就给他们绣了两顶虎头帽。”

    余嫣然接过来爱不释手,赞叹道:“明兰的手艺果然还是这么精巧,比宫中的绣娘都毫不逊色呢。”

    说着就给两个小家伙戴上,别说还挺合适的,两个小家伙顶着红彤彤的虎头帽,显得更加可爱了。

    “嫣然姐姐喜欢便好。”

    余嫣然见明兰好像很喜欢两个小家伙,又不敢去摸,于是笑道:“你怕什么,又不是泥捏的,还能捏碎了?”

    明兰在余嫣然的鼓励下,终于伸手摸了摸两个小家伙润滑的小脸蛋,QQ弹弹手感极佳,顿时有些上瘾。

    结果小家伙“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一个小家伙哭,就把另一个给吵醒了,也跟着哭了起来,把明兰吓了一跳,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余嫣然笑道:“没事,可能是睡醒饿了。”

    两名奶妈分别将两个小家伙抱了起来,放到怀里喂奶,果然两个小家伙很快就安静下来。

    正在此时,秦浩走了进来,两个奶妈告罪一声就带着孩子去了外间。

    “明兰也来了,以后你可要抽空多来陪陪嫣然,她一个人在家里都快闲出病了。”秦浩笑道。

    余嫣然笑盈盈的拉着明兰的手:“侯爷说得对,你是不知道做月子有多闷,连屋子都不能出,你来陪我说说话,这日子才好打发。”

    明兰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

    余嫣然好奇的问:“侯爷怎的这个时候不在前院招呼客人?”

    秦浩宠溺的捏了捏余嫣然的脸颊:“还不是怕你一个人在后院太无聊,若是知道有明兰陪你,我就不过来了。”

    余嫣然还没过月子,抓周宴是不能出门的,前院热热闹闹,这边冷冷清清,秦浩怕她心里有落差。

    “侯爷不用担心,还是正事要紧,我这里不碍的。”余嫣然眼底尽是温柔,有这样的夫君,一辈子还有什么苛求的呢?

    “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们小姐妹说话了。”秦浩见她心理状态良好,也就起身离开了。

    明兰看着秦浩的背影,不由感慨道:“侯爷真是世间少有的好男子,嫣然姐姐真幸福。”

    余嫣然抓起明兰的手,戏谑道:“我觉得顾廷烨也不错,将来定然是会对你好的。”

    明兰脸一下就红了,娇嗔道:“嫣然姐姐,怎可胡说,我与顾候又有什么关系。”

    可惜后半句声音越来越小,足以说明她的心虚。

    余嫣然正色道:“行了,这里就咱们姐妹俩,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女子嫁人就犹如第二次投胎,未曾嫁给侯爷之前,我在余府的境况你也是知道的,你再看看我现在过的日子,明兰,顾廷烨真的是个好姻缘,你莫要错过了。”

    明兰却没什么信心:“但求有侯爷一半体贴,明兰便知足了。”

    前院,宴席还没开场,一些勋贵家卷正三五成群的闲聊中,女人之间的小团体比男人要多得多,王若弗也有自己的日常交际圈子,不过按照她的地位,只能接触到品级比较低的勋贵人家。

    至于那些文臣家卷,她压根说不到一起,她的文化水平比如兰还要不如,那些文臣家卷的夫人时不时冒出一句之乎者也,她就抓瞎了。

    正聊得起劲呢,王若弗却发现墨兰不见了,连忙低声询问身边的刘妈妈:“墨兰那丫头呢?”

    刘妈妈也没有留意:“许是跟一些才女吟诗作对去了吧?”

    王若弗忽然觉得心口有点发闷:“还是去找找,这样的场面可千万莫要出了差错!”

    “诺。”刘妈妈赶紧带人去找,可是在女卷这边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墨兰,顿时也有些慌了。

    这时候,明兰也回来了,见状好奇的问:“大娘子,这是怎么了?”

    刘妈妈就把情况说了一遍,明兰故作惊讶的捂着嘴:“不在女卷这边,难道去了.......”

    王若弗咬牙切齿的道:“这个墨兰若是敢做出犹如盛家门风的事情,我.......”

    明兰提议:“要不我去跟侯爷说一声,让他帮忙寻找一番,这样也不至于惊动其他宾客,把事情闹大。”

    “好,还是明兰想得周到。”王若弗此刻已经慌了神,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秦浩听到下人的禀报,就来到明兰这边,一听也是直皱眉,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对东昌侯府的声誉也是有影响的。

    “不器,叫人悄悄寻找,莫要惊动了旁人。”

    “诺。”

    一刻钟后,秦浩阴沉着脸来到后院角落的一间偏屋,王若弗的脸色更是沉得能夹死苍蝇。

    齐衡满脸羞愧,衣衫不整的坐在一张桌子前,而同样衣衫不整、发髻凌乱的墨兰则是靠在床上,嘤嘤哭泣。

    齐衡见到王若弗,更是面如死灰,还好顾忌明兰跟如兰的声誉,王若弗没有带她们过来,要不然齐衡就只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秦浩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齐衡垂着头,面如死灰的道:“刚刚与几位好友吃了些酒,不曾想却是吃醉了,便想着找个地方歇一会儿,侍女将我安置在这里,我便睡着了,没曾想一睁眼便是这幅景象。”

    秦浩一听就明白了,这是仙人跳啊,酒跟侍女肯定有问题,一想到当事人之一是墨兰,秦浩心里就猜到了个七八分。

    “去,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侍女找到!”秦浩冷声道。

    能够在东昌侯府这么重要宴会上伺候的侍女,必然是签过卖身契的,不可能凭空消失。

    “诺。”

    不器带着人,把几个管事的叫来一一对照,找出了在齐衡那桌伺候的几名侍女。

    墨兰的脸色一下就变了,秦浩看着跪在地上的几名侍女,沉声问。

    “现在说实话,我还能从轻发落,若是被本侯查出来,便只能按家规处置了,到时候不仅她本人性命堪忧,就连父母亲族也会收到牵连!”

    一名侍女颤抖着爬到秦浩面前,惶恐道:“侯爷,我只是拿了人家的钱,让我把小侯爷扶到偏院来休息,其余的一概不知啊!”

    事情到这里就很清楚了,王若弗颤抖着手,指着墨兰骂道:“你这个贱婢,怎敢如此行事,连名节都不顾了吗?”

    墨兰索性也不装了,惨笑道:“名节?反正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名节,大不了一起死,都是一个爹生的,凭什么我就只能低嫁,明兰却可以嫁入侯府?”

    王若弗要气疯了:“那是明兰自己的造化,你自己不得人喜爱,怪得了谁?”

    墨兰状若癫狂的道:“我不管,反正我与小公爷也有了肌肤之亲,要么小公爷娶了我,要么大家一起死,我现在还是盛家姑娘,若是败坏了名声,看谁还敢娶明兰跟如兰!只怕华兰也会被婆家给休了!”

    “你,你好歹毒的心肠啊!”王若弗两眼一黑,差点摔倒,刘妈妈赶紧把她扶住。

    齐衡的脸色也极其难看,他的确不希望明兰嫁给顾廷烨,可更不想看到明兰受到牵连。

    墨兰怨气十足的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这都是你们逼的,论样貌我有哪样比不上明兰?论才学我更是远胜于她,是你们瞎了眼!”

    秦浩一阵冷笑:“你到是打的好算盘!”

    “多谢侯爷夸奖。”墨兰不无得意的道。

    秦浩却狠狠一拍桌子:“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在本侯府上做这等苟且之事,真当本侯可以任你随意拿捏吗?”

    “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好生看管,莫要少了一根毫毛!其余一应知情人,全都单独隔离,走漏了风声,莫怪我不讲情面!”

    两个粗使婆子上前,直接就把墨兰给捆了起来。

    墨兰挣扎道:“我是盛家的姑娘,你没权利绑我,我是官卷,你们这些贱婢,呜~~~”

    秦浩冲着惊魂未定的王若弗拱手道:“王大娘子,事关咱们三家府上的声誉,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王若弗这时也反应过来:“侯爷做得对,只是,现下该如何是好?”

    秦浩正色道:“此事,恐怕还要告知盛大人才行,等抓周宴过后,咱们再一起商议。”

    “也,只能如此了。”直到此时,王若弗还是手脚发麻,后怕不已。

    齐衡震惊的望着秦浩:“子瀚难道是要.......”

    秦浩拍了拍齐衡的肩膀:“一切还待盛大人亲自定夺!”

    一行人来到前院,如兰好奇的问:“墨兰呢?怎么没来?”

    王若弗狠狠瞪了她一眼:“墨兰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如兰还以为是真的,也就没有再多问,明兰却察觉到不对劲。

    不过此时,抓周宴已经开始了,两个小家伙被放在了一张毯子上,上面摆放着各种乱七八糟的物品。

    有金银首饰,有匕首、有毛笔、书籍,五花八门,孩子们抓到什么,就寓意着他们将来会往什么地方发展,没什么科学依据,只能算是一种美好的愿景吧。

    两个小家伙一点也不怕生,被人围着也不哭,趴在毯子上,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挥舞着。

    “瞧这小侯爷长得虎头虎脑的,将来肯定也是一员虎将。”

    “侯爷乃是状元之才,将来小侯爷必然也是才华横溢。”

    周围的宾客恭维着,两个小家伙已经抓住了自己喜欢的物品,不过比较有意思的是,秦浩的女儿抓住的是一把小匕首,而儿子抓的却是一支毛笔。

    秦柳氏抱着孙子乐得不行:“我的乖孙儿哟。”

    周围的宾客也纷纷送上祝福,更是让秦柳氏眉开眼笑,连秦俊业也被挤到了一边。

    秦浩摇摇头,抱着闺女将她手里的匕首拿掉,虽说是没开过刃的,可小丫头皮肤细嫩,要是划伤了心疼的还是他。

    抓周宴结束时,已经是亥时,夜幕已深,盛纮却坐上马车匆匆赶到东昌侯府。

    后院一处僻静的院落里,盛纮见到了被捆绑了手脚堵住嘴的墨兰,顿时有些心疼,质问秦浩。

    “侯爷,小女究竟所犯何事要受到如此对待?”

    王若弗赶紧拉住盛纮:“官人,这是多亏了侯爷,要不然走漏了风声,咱们盛家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此时平宁郡主也来了,先是看向齐衡,见他除了脸色有些不好外,没有大碍,也松了口气。

    秦浩见人都到齐了,于是便对不器道:“把人都带上来吧。”

    除了府中的侍女之外,还有联系她的中间人,以及林噙霜身边的得利妈妈周雪娘。

    平宁郡主怒气冲冲的瞪着盛纮跟王若弗,咬牙切齿道:“你们果真教的好女儿啊!”

    盛纮臊得老脸通红,走到墨兰面前,扯出塞在她嘴里的布条,悲声道:“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墨兰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父亲,他们冤枉我.......”

    “啪”的一声,盛纮一巴掌扇在墨兰脸上,手指颤抖的指着她:“你还不说实话,侯府侍女冤枉你,那中间人冤枉你,周雪娘是你小娘最得力之人,她也能冤枉你?”

    墨兰直接被打蒙了,随即状若癫狂的冲盛纮惨笑道:“这都是父亲你逼的,若是父亲答应替我找个高门大户,我又何至于出此下策?”

    盛纮不可置信的看着墨兰,跺着脚,伤心欲绝道:“你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王若弗忍不住插了一句:“她们母女向来如此,只不过夫君你一直瞧不出来罢了!”

    秦浩见盛纮到现在还下不了决心,于是冷冷的说道:“盛大人,此时可事关咱们三家的声誉,若是处理不好,我顶多只是一时失察,齐国公府也不过是丢点面子,盛家可就.......”

    “盛大人还是早做决断吧!”

    盛纮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第一百六十三章:大宋海关(求月票!!!)

    墨兰也察觉到了危险,连忙抱住盛纮的大腿:“爹爹,你向来是最疼爱墨兰的,你就成全墨兰吧,我是真的倾心小公爷.......”

    一旁的平宁郡主听不下去了,怒斥道:“闭嘴,就你这样的也想进齐国公府的门,做梦去吧!”

    盛纮闻言恼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狠心甩开墨兰,悲切的道:“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不要痴心妄想,为何你们就是不听呢?”

    墨兰瘫软在地上,忽然一阵渗人的狞笑:“既然爹爹不疼我,那我就只能靠自己了,今日之事,若是没有妥善解决,我可保不齐会不会传出去。”

    平宁郡主闻言色变,她此时正在给齐衡物色一门婚事,若是传出去一些流言蜚语,说不定就黄了。

    “你敢!”

    墨兰咯咯直笑:“我凭什么不敢?大不了鱼死网破,大家一起死。”

    盛纮痛心疾首的看着这个平素里乖巧的女儿,不可置信的道:“你要拉着盛家一起死?”

    王若弗却冷笑道:“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侯爷早就算到你还有后招,从下午起,盛家就被围了起来,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墨兰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不可能的,他怎么会知道的?”

    秦浩没有理会墨兰恶毒的眼神,而是沉声再对盛纮说了一遍:“还请盛大人早做决断!”

    盛纮木然的看向墨兰,对方恶毒的眼神让他打了个冷颤,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从未了解过这个女儿。

    王若弗欲言又止,她知道自己不能开这个口,要不然盛纮会把处置墨兰的愧疚感强加在她身上,往后二人就再也没有回旋的机会了。

    “便,处置了吧,对外就说忽染恶疾.......病逝吧。”盛纮艰难的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已经是泪流满面。

    墨兰明显呆了一下,随后醒转过来,扑到盛纮面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父亲,您不能这么对我,我是您亲生女儿啊,父亲,你好好看看我,我是你从小疼爱的墨兰啊,我去岁才过的及笄之礼,我还没有嫁人啊.......”

    盛纮也是老泪纵横,不过还是咬牙喝道:“冬荣,送小姐上路!”

    随后,墨兰就被拖了出去,盛纮冷然的目光看向秦浩跟平宁郡主,一字一句的问。

    “郡主、侯爷,这样处置,二位可还满意?”

    平宁郡主移开目光,只要不损害齐衡声誉,她也就没话说了。

    秦浩却迎上盛纮的目光,冷冷的摇头:“不够。”

    盛纮愤怒得一下站了起来:“我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你还要怎样?难道想要我盛家老小都给这个孽畜陪葬吗?”

    秦浩缓缓摇头:“盛大人不妨想想,墨兰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她是如何有能力买通我府上侍女的,又是如何能够想到要在背后散播谣言,拉我们三家一起下水的?”

    “除恶务尽的道理盛大人应该明白,丧女之痛,有些人难免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来,到时候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可都白费了!”

    王若弗怕被盛纮记恨,秦浩可不在乎。

    盛纮惊慌之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瞬间他想从这里逃离,就装作没听到秦浩这句话,然而,刚走两步,整个人一个踉跄,一下摔倒在地上。

    王若弗赶紧上前去扶他。

    盛纮悲声痛哭:“为何都要逼我?”

    林噙霜是盛纮心中的白月光,其实对于林噙霜的所作所为,他又怎会一点都察觉不到,只不过是偏爱罢了,对于墨兰的疼爱,其实很大程度上,就来源自对林噙霜的爱屋及乌。

    作为一个标准的封建士大夫,盛纮在官场上如履薄冰,一步步从一个外放小官,混成京官,他身上肩负着盛家繁荣的重任。

    在这个家里,也只有在林噙霜那里,他才能获得一丝慰藉,他又怎么舍得让林噙霜去死呢?

    平宁郡主听到墨兰还有后招,也是一阵后怕,闻言怒声道。

    “你自己管教不严,如何是我们逼你?我们三家的清誉若是有半点闪失,你们盛府难道就能脱得了干系?不过是一个小妾罢了,难道还能比得上盛家百年基业?”

    盛纮浑身一僵,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走,回家。”

    平宁郡主冲着秦浩道:“这次多亏了侯爷,才保住了我儿清誉,他日必定登门致谢。”

    “郡主客气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东昌侯府的名声,何况我与元若也是多年好友,怎能置身事外。”秦浩正色道。

    齐衡忽然叹息道:“墨兰姑娘也曾与我做过同窗,却没想到会因我.......”

    秦浩直接打断:“此事皆因贪念而起,跟元若又有什么关系?以盛大人对她的宠爱,必定会给她找一位如意郎君,可她偏偏要嫁入高门,而且行事如此肆无忌惮,将来难免会惹出更大的祸事来,难道元若还打算娶她为妻不成?”

    平宁郡主也劝道:“是啊,此等女子,有何资格进我们齐家的门?”

    齐衡痛苦的闭上眼,他知道,自己想要去明兰的希望彻底破灭了,毕竟明兰也是盛家的姑娘,光是这一点母亲就不会同意。

    送走了平宁郡主跟齐衡,秦浩也回到了卧房。

    余嫣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疑惑的问:“怎的如此晚?宾客不是早就送走了吗?”

    秦浩叹了口气,把情况跟余嫣然说了一遍。

    余嫣然捂着嘴,瞪大了眼睛:“我的天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墨兰她疯了不成?不会牵连到明兰吧?”

    秦浩在她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你夫君我出马,又怎会让她得逞?放心吧,这事没人会知道的。”

    余嫣然揉了揉额头,然后身子往里面挪了挪,冲秦浩眨眼道:“夫君,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秦浩脱掉外衣,钻进被窝,刚想做点有益身心健康的事情,余嫣然却按住了他的作怪的手,娇嗔道:“夫君,还没出月子呢。”

    好吧,秦浩也只能先忍着了,余嫣然有些过意不去,悄声道:“夫君若是实在憋不住,不如让翡翠来伺候你吧。”

    秦浩一听就直摇头:“还是算了吧,翡翠是你陪嫁丫鬟,莫要伤了你们小姐妹间的感情。”

    余嫣然疑惑的看着秦浩:“翡翠虽说从小便跟着我,可她毕竟是丫鬟,夫君收用了她,便是姨娘,我们才能以姐妹相称啊。”

    嗯,有道理,不过秦浩还是觉得这种行为有点太渣了,就好像睡了人家闺蜜的感觉:“总要翡翠愿意才行。”

    余嫣然嬉笑着凑到秦浩耳边:“夫君,其实翡翠早就想了,那日,我还看到她.......”

    秦浩瞪了她一眼:“堂堂侯府娘子,怎的还偷窥下人私隐。”

    余嫣然笑盈盈的道:“还不是夫君平日太过英勇,翡翠经常在一旁伺候,难免.......”

    这倒是真的,翡翠一直在房里伺候,难免听到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她的年纪其实跟余嫣然差不多,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还没等秦浩反应过来,余嫣然便喊了一句:“翡翠。”

    “奴婢在。”翡翠想到晚间余嫣然跟她说的话,顿时羞红了脸,怯生生的来到床边。

    窗帘被余嫣然掀开一角,秦浩就见翡翠正穿着一件抹胸,低着头,站在床边不敢看他。

    秦浩瞪了余嫣然一眼,不用说,这肯定是余嫣然安排的,要不然这丫头怎么敢这么大胆。

    余嫣然娇笑着道:“夫君,这天气怪冷的,你就忍心一直让翡翠这么站着?”

    秦浩无奈,只能对翡翠道:“你,不后悔?”

    翡翠一下跪在床边,红着脸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颤抖的说道:“侯爷,奴婢愿意。”

    秦浩叹了口气,将她拉了起来,随后掀开被子,翡翠娇羞的钻了进来。

    余嫣然坏笑着凑到翡翠耳边:“你可要好好服侍侯爷。”

    翡翠将脸埋了下去:“请侯爷怜惜翡翠。”

    这就不能忍了,秦浩一把将翡翠拽了过来,低头吻住她微微发颤的双唇。

    .......

    次日,清晨,余嫣然喝了翡翠的茶,还赏给她一只镯子,笑盈盈的道:“往后咱们可就是真正的姐妹了,好好侍奉侯爷,将来生个一男半女的,为侯府开枝散叶,知道吗?”

    “诺。”翡翠娇羞的接过镯子。

    秦浩看到这一幕不禁感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啊,简直太爽了。

    吃过早餐,秦浩又陪着两个小家伙玩了一会儿,新生儿生长很快,几乎一天一个样,就是有点贪睡,特别是闺女,睡着了怎么闹都不会醒,她弟弟却是相反,只要一点动静就醒了,嗷嗷大哭的。

    余嫣然最是心疼儿子,只要儿子一哭她就抱着不松手,一直到把他哄睡着,其实秦俊业跟秦柳氏也是一样,对孙子的关心,远远超过孙女。

    秦浩则是相反,更喜欢闺女,只要在家总会抱着闺女四处逛逛,东昌侯府的下人看在眼里,也就不敢怠慢这位侯府大小姐了。

    当然,自从沉从新把差事办砸之后,秦浩的日子就没有之前那么清闲了,首先是阵亡士兵的抚恤。

    朝廷给的钱实在太少,秦浩只能自己想办法,刚好抓周宴的时候,不少勋贵都有想要海外捞金的想法,秦浩就把这些勋贵召集起来。

    “各位,想必诸位应该也听说了,明年开春我便要重新执掌海外事宜,相信诸位也都知道,海外物资丰厚,光靠朝廷那几艘船肯定是运不回来的,今日请诸位来,就是想问问诸位的意思,有没有兴趣跟朝廷合作,一起开发海外资源。”

    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秦浩自然也不能以私人的名义去做,否则很容易遭到赵宗全的忌惮。

    成国公家次子当即询问:“侯爷,不知是个怎样的合作法呢?”

    “是啊,利润如何分配,可得拿出个章程来。”

    秦浩不慌不忙的等他们议论完,这才开口道:“其实很简单,每次出海,朝廷收取两成货物作为商税,其余的由各家所得。”

    此言一出,前厅里一阵沸腾,东阳侯作势起身要走:“这一下子抽两成,也太狠了吧?海上到处都是风浪,万一船沉了我们什么都捞不着,风险也太大了。”

    “是啊,两成也太多了,这样我们还有什么利润?”

    秦浩喝了口茶,润润喉咙,盯着东阳侯,后者一时僵在那里了,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前厅里众人也逐渐安静下来。

    秦浩这才安抚道:“东阳侯不要心急嘛,听我把话说完。”

    “这两成朝廷不白拿,首先,各位的商船可以跟朝廷的舰队一同出海,路上若是有什么海贼、或者是土人盗匪,全都由朝廷来解决,保证各位商船的安全。”

    “其次,海外可不止是暹罗、真腊这些地方,还有更远的航道,所获的利润也更加丰厚,这些航道也将由朝廷负责探索,到时候同样可以跟诸位分享。”

    说到这里,秦浩忽然顿了顿:“当然,为了避免相互竞争导致各项商品价格暴涨,我们每条航道都会设立十个名额,以此保障诸位跟朝廷的共同利益。”

    顿时,前厅中人声鼎沸,一条航道只有十个名额,也就是说其余人都会被排除在外,财锦动人心啊,谁不知道海外有金山银山就等着去搬呢,现在赚钱的机会就摆在面前,谁不想拿到上船的船票?

    “侯爷,这个名额我们永新侯府要了!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我们忠毅候府也要一个!”

    就只有十个名额,肯定是先下手为强啊,万一没抢到,岂不是看着金山银山从眼前熘走?

    秦浩用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先安静下来:“诸位不要慌,暂时虽然只有一条航线,不过后续朝廷还会增加新的航线,也不用如此着急嘛。”

    可他越是这样说,众人就越不相信,谁知道以后的航线有没有现在这么好?反正他们就只知道秦浩之前出海带回来大量奇珍异宝。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价高者得了。”秦浩一副很无奈的表情,实际心里暗自偷笑,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从古至今都没有改变过。

    经过紧张的拍卖,最终十个名额拍出了两百七十万贯的高价,可见这些勋贵家底有多丰厚。

    这笔钱秦浩没有过手,直接让他们送到了赵宗全那里。

    赵宗全对秦浩捞钱的手段赞不绝口:“还是秦爱卿有办法啊,点石成金也不过如此吧?”

    秦浩躬身道:“其实这点钱不过是毛毛雨罢了,将来这些勋贵会源源不断的将海外财富带回大宋,光是两成税收,就足够朝廷的大部分开支,到时候官家再想做什么,也就不用再为银钱掣肘了。”

    赵宗全感叹道:“嗯,秦爱卿说得有道理。”

    秦浩随后又提醒道:“不过有一点还需告知官家,民间也有为数不少的海商,之前朝廷一直没有关注到这块,导致大量商税流失,现在也是时候该管一管了。”

    赵宗全点点头,怒声道:“没错,这些人赚得盆满钵满,朝廷却贫乏如此,是该管管了,秦爱卿有什么想法?”

    秦浩正色道:“其实很简单,朝廷只要各个设有出海港的地区,设置海运衙门,对所有出海船只进行管理,登记造册,就能杜绝大部分的逃税情况,此外,朝廷还需建立一支缉私衙门,专门缉拿那些走私行为,一旦抓获抄没家产、亲族下狱,久而久之自然也就没人敢逃税了。”

    赵宗全思索良久,随即感慨道:“还是秦爱卿想得周到,一事不烦二主,这海运衙门跟缉私衙门交给秦爱卿来办吧。”

    秦浩微微躬身:“谢官家信任,不过这件事下官一个人可干不来,还需要朝廷选派人手。”

    这么做还是为了避嫌,毕竟这两个衙门将来掌握的权利都不小。

    赵宗全很满意秦浩的分寸,不过还是问道:“秦爱卿若有合适人选也不妨举荐一二。”

    其实赵宗全也想在这两个衙门安插上自己人,可惜他知道,禹州来的那帮人就不是这块料,从沉从新的表现就能看得出来,让他们打打杀杀还行,干不了,这么细致的活。

    秦浩想了想:“微臣举荐翰林院编修盛长柏。”

    赵宗全微微一怔,随后笑道:“哦,便是礼部郎中盛纮的公子?我记得他与秦爱卿是同年中的进士吧?”

    秦浩不由感慨古代当皇帝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博闻强记是最基本的,不然满朝文武那么多官员,不知道他们的底细,怎么敢重用?

    “回禀官家,微臣与盛长柏不仅是同年进士,还是至交好友,之前微臣便在盛家书塾与盛长柏同窗致学,不过微臣之所以举荐,却并非私情,而是盛长柏为人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微臣觉得若是有他坐镇海运衙门,必然无人敢再漏掉一文钱的税。”

    “哦?秦爱卿竟对此人评价如此之高?来人,去把盛长柏找来,寡人也见上一见。”赵宗全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再度离京(求月票!!!)

    没多久盛长柏就被带到了大殿中。

    盛长柏见礼的时候赵宗全一直在打量他。

    在古代同样是一个看脸的社会,明朝时期就有一位叫做王艮的才子,因为长相丑陋,被建文帝取消了原本选定的状元,结果后来靖难之役,朱棣打到京城,原先被建文帝点位状元的那位纳头便拜,而王艮却选择了服毒自尽,成为建明朝壬午国难,死节的第一人。

    此外还有唐僖宗时期,黄巢因为长相丑陋,被剥夺了武状元,一怒之下推翻了整个大唐王朝,估计唐僖宗要是早知如此,绝对不会以貌取人。

    不过长得帅还是有优势的,赵宗全见盛长柏风姿秀逸,虽然年轻,气质却格外沉稳,不由暗暗点头。

    “寡人欲设立海运衙门,秦爱卿举荐了你,你有何想法啊?”

    盛长柏脸上没有丝毫波动,躬身道:“听从官家差遣。”

    赵宗全满意的点点头:“此次设立海运衙门主要是为了收取海运商税,如若盛爱卿作为衙门主官,该如何确保能够收取足够的商税啊?”

    盛长柏思索片刻后道:“扩建各地海运码头,将所有超过三千料的大船全部登记造册,此外为了鼓励海商出海,最好只在回程时收取商税,还需建立稽查衙门,严查商船私自出海,一旦查实严惩不贷,双管齐下,必能奏效。”

    赵宗全闻言冲秦浩哈哈大笑:“二位爱卿不愧是同窗好友,想法竟然出奇的一致。”

    不过随即,赵宗全又对盛长柏正色道:“如若是盛爱卿亲族偷逃商税,盛爱卿当如何处置?”

    盛长柏微微躬身,朗声道:“商税乃是国之大计,臣不敢以小义而忘大义。”

    “好!盛爱卿这海运衙门寡人便交给你了,年后便准备动身吧!”

    秦浩跟盛长柏双双出了皇宫,盛长柏冲秦浩拱手道:“多谢子瀚举荐。”

    秦浩笑道:“你我之间就不用如此客套了,而且举荐则诚是因为我所认识的人当中,只有则诚最适合这个职位。”

    盛长柏再度拱手,随后便转身上了盛家的马车。

    积英巷盛府。

    最近王若弗的心情格外的好,墨兰自作孽没有得逞,反而害了自己,林噙霜也因为教唆被重打了三十大板,送到了乡下庄子,结果没两天也死了。

    多年来最大的对手就这样被扫清,王若弗恨不得放上几天几夜的鞭炮好好出一出心头的恶气。

    当然,王若弗没有这么做,因为盛纮对林噙霜跟墨兰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多少天都没有好脸色,下人稍不留意就会受到责罚,整个盛府都被一种诡异的气氛所笼罩。

    “大娘子,柏哥儿来了。”刘妈妈禀报道。

    王若弗连忙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火盆烧旺一点,没见外面有多冷吗?”

    “诺。”

    盛长柏走进屋里,王若弗一阵嘘寒问暖,盛长柏默默等她说完,便将今日的情况说了一遍。

    王若弗闻言大喜:“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其实之前盛纮给盛长柏谋划的是走清流路线,外放对他来说不算是什么好事,但是这个海运衙门是官家亲自设立的,今天又面见了盛长柏,说明官家十分重视这个差事,这就相当于入了官家的眼,这份差事要是干得好了,肯定比在翰岭院熬资质要强得多。

    很快盛纮也收到消息赶来,询问了今天的情形,听说是秦浩举荐的盛长柏,他的内心十分复杂。

    前些天他亲手除去了自己最疼爱的小妾跟女儿,对于秦浩跟平宁郡主其实是心怀怨念的,可是跟长子的前程相比,这一切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便让你母亲带上一份厚礼,去一趟东昌侯府吧。”

    盛长柏却摇头道:“子瀚举荐乃是为国举才,若是此时送礼岂不是落人话柄?”

    盛纮拍了拍脑袋,他最近状态不是很好,险些犯了大错,赶紧强打起精神。

    “那便先准备着,等元旦时,再让你母亲带着明兰一道去。”

    盛长柏也不是迂腐之人,对于正常的人情往来也并不排斥,不过他还是严肃的对父母道。

    “今日,我在官家面前夸下海口,如若有亲卷偷逃税款,必然大义灭亲,所以,还请父亲、母亲,告知家中亲族,莫要行差踏错,否则到时候可没有情面讲。”

    王若弗有些不高兴,正想说些什么,盛纮瞪了她一眼,对盛长柏道。

    “事关长柏的前途,些许银钱又算得了什么,我这就给你大伯写信。”

    盛家大房没有走仕途,生意倒是做得不错,盛纮之所以有钱上下打点,很大一部分都来自于大房的资助,当然,有了盛纮这层关系,大房那边才能安稳做生意,两家的关系还是比较融洽的。

    转眼就到了元旦期间,东昌侯府张灯结彩。

    余嫣然这时候也坐满了月子,可以出来见人了,只见她像只辛勤的花蝴蝶,在勋贵女卷当中穿行。

    或许是这段时间憋得太久了,余嫣然见了谁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勋贵女卷们也都夸赞她好福气。

    这个好福气除了说她嫁了个好男人之外,也是羡慕她一举得男,为侯府开枝散叶,将来地位稳如泰山。

    在古代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最大的贡献就是为家里添丁,其余都是次要的。

    “娘子,明兰姑娘来了。”新晋贴身丫鬟玲珑凑到余嫣然耳边低声说道。

    翡翠被抬了姨娘,自然就不能再贴身伺候了,玲珑也是余嫣然从余府带来的陪嫁丫鬟,只是没有翡翠那么亲近罢了。

    王若弗带着如兰跟明兰来到东昌侯府,见到这幅热闹的景象,也不禁暗自感慨,好一派勋贵豪门的盛景。

    当然,更重要的是,林噙霜那个贱人不在了,她现在每天的心情就跟吃了蜜一样。

    “王大娘子,如兰姑娘、明兰,你们来啦,快,这边坐。”余嫣然招呼一行人进屋。

    王若弗看着红光满面的余嫣然暗暗称奇,她坐月子的时候可是糟了不少罪,好几个月脸色都见不得人,余嫣然却跟没事人一样,而且好像还比之前更加有韵味了,难道是有什么秘方?

    余嫣然掩嘴笑道:“王大娘子说笑了,哪来的什么秘方,不过是侯爷心疼我,没有让我一个人待在产房,这吃得好,住得也好,脸色自然也就好了。”

    其实一开始秦柳氏是不同意余嫣然出产房的,秦浩则是以产房的味道不适合两个孩子的健康成长为由,最终说服了秦柳氏。

    王若弗把礼单交给余嫣然,余嫣然一看有些疑惑:“王大娘子送这么厚的礼物,怕是承受不起啊。”

    “应该的,侯爷前些日子举荐了我家长柏,些许礼物又算得了什么?”王若弗连忙低声道。

    余嫣然只好先收下,想着回去问问秦浩的意思。

    又聊了几句,余嫣然就拉着明兰去看自己一双儿女。

    女人当了母亲之后,似乎总有一种晒娃的冲动,余嫣然也不例外。

    此时,两个小家伙正在秦浩制作的围栏里到处乱爬,或许是刚刚睡醒两个小家伙精神头特别足,看到母亲带了一个陌生的姐姐进屋,立马就爬了过来,还想扶着围栏站起来,可惜那小短腿实在没劲,站不稳,一个屁股蹲就坐在了地上。

    把明兰看得咯咯直笑:“岚姐儿跟铭哥儿真活泼。”

    余嫣然抱起儿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其实也挺闹腾的,特别是到了晚上,两个奶娘都哄不住呢。”

    一般,古代勋贵家女子是不自己哺乳的,都是请奶娘喂养,再加上余嫣然是第一胎,也没那么多给孩子吃的,只是涨得痛的时候,都便宜了秦浩。

    就在二人逗着铭哥儿聊得开心时,秦浩进来了,见状瞪了余嫣然一眼,从围栏里把岚姐儿抱了起来。

    “你呀,总是这么厚此薄彼!将来闺女不跟你亲,你可不许埋怨。”

    余嫣然瞪着闺女:“哼,她敢。”

    结果小丫头丝毫不畏惧,反而伸出手作势拍打,秦浩乐了:“你瞧,咱闺女才不怕你呢。”

    说着秦浩在小丫头娇嫩的脸蛋上亲了一下,然后将她高高举起。

    小孩子特别喜欢这样的游戏,小丫头乐得咯咯直笑,一双小胖手还在空中划拉,就好像要飞起来一样。

    明兰看着这一幕不禁羡慕不已,小时候她若是也有父亲如此疼爱,也不至于十几年来过得如此小心翼翼。

    余嫣然还以为明兰是喜欢孩子,于是就拿手肘推了推明兰:“过了今年就只剩下一年多时间了,到时候你跟顾候......”

    明兰羞涩的拍了她一下,啐道:“嫣然姐姐又胡言乱语了?”

    姐妹俩笑闹起来,很快下人就来提醒:“侯爷、娘子,宾客都来齐了,大娘子让你们过去呢。”

    秦浩跟余嫣然一人抱着一个小家伙,就来到前厅,明兰也来到如兰身边坐下。

    酒席期间,秦浩除了敬酒的时候,其余时间一直抱着闺女,这也让不少勋贵人家动了心思,当然,更多的还是打铭哥儿的主意,这位是侯府嫡子长孙,将来必然是要继承东昌侯爵位的。

    对此秦浩早就给余嫣然打了预防针,两个孩子还小,起码也要等到他们十五岁之后再考虑,娃娃亲什么的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一场热闹,宾客散尽,秦浩也喝了不少酒,微醺的被不器扶回房间,余嫣然正在卸妆,秦浩从身后搂住她,双手不自觉的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夫人,你身子可休养好了,该轮到你伺候相公了吧?”

    余嫣然笑盈盈的问:“怎么?青梅、翡翠伺候得相公不满意吗?”

    “最能让我满意的,还是夫人。”

    说着秦浩直接将余嫣然抱了起来,余嫣然一声惊呼,娇嗔道:“侯爷,我钗环都还没卸完呢。”

    “反正也丢不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明日再让人收拾便是。”

    随后,便是一场大战,或许是生过孩子的缘故,余嫣然的各项属性都有了很大提高,居然能跟秦浩打个有来有回,而且也更加大胆了,一些高难度动作也开始敢于尝试。

    花费了好大一番力气,秦浩才彻底让余嫣然服软。

    二人气喘吁吁的相拥,余嫣然的身子还在微微发颤。

    “侯爷,母亲说是年后让我再接手一部分生意呢。”

    秦浩有些无奈,余嫣然有个坏习惯,就是每次温存的时候,就喜欢说正事,屡教不改,秦浩瞪了她一眼,“啪啪”两下作为惩罚。

    “既然母亲让你接手,你便接下来吧。”

    主要是肥皂生意越来越火爆,秦柳氏明年又要开设几家分厂,扩大产能,除了满足宋朝境内的需求外,还有周边像辽国、西夏、大理这些地方都需求大量肥皂,秦柳氏这些年别的事情都没干,一直在扩充产能,依旧满足不了需求。

    主要也是需要保密,毕竟封建社会也没什么专利保护法,要是秘方泄露了,这买卖就会有竞争对手,所以在一些关键的技术岗位都需要安排信得过的人。

    东昌侯府的家生子基本都被安排了个好前程,也有不少人主动投效,只是这些人不如家生子靠得住,暂时不能放在重要的位置上。

    余嫣然有些苦恼:“可是,如此一来,便没有多少时间看着铭哥儿跟岚姐儿了。”

    秦浩直接拆穿:“也就是没时间陪你宝贝儿子吧?岚姐儿你又抱过多少?”

    余嫣然努努嘴,不说话了,秦浩也有些无奈,重男轻女的思想即便是在现代依旧存在,何况是古代,一时也改变不了。

    “孩子自有奶娘跟丫鬟照看,而且你也可以培养一批管事的帮你照看这些产业,自己管理好这些管事的就是了。”

    “你只要记住一点,所有的生意,其实都是跟人相关的,只要管理好人,其他的自然就很好理顺了。”

    “要想拿住这些管事的,就要从财权跟人事权两个地方着手,不要偏听偏信,更不要让一家独大,如果耳朵里只有一个人的声音,那就说明你已经被架空了。”

    当晚秦浩给余嫣然讲了一些管理学的知识,虽然是临时抱佛脚,不过也足够她用的了。

    .......

    上元节也就是元宵节,按照宋朝的习俗,上元节过后这个元旦就算是过完了,新的一年也即将开始。

    就在上元节后的第一次朝会上,赵宗全宣布了建立海运衙门以及缉私衙门的决定,朝中的相公们都是一脸平静,显然赵宗全已经跟他们通过气了。

    但是在中低级官员群体当中,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官家,此等行为无疑是在与民争利,不可取啊!”

    “是啊,官家,百姓已经尤为艰苦,此举这是雪上加霜啊!”

    就在一片嘈杂声中,盛长柏站出班列,高声喝道:“此言荒谬,一艘超过三千料的大船,造价高达三千贯,哪一个普通百姓家中造得起?”

    此言一出瞬间,大殿之上就安静了,见赵宗全面色不善的打量着自己,这些官员都低下了头。

    秦浩心里暗笑,这显然是赵宗全跟盛长柏演得一场戏,而这些跳出来的官员都是群众演员,还是不要片酬的那种。

    果然,赵宗全怒声道:“哼,你们不要以为寡人深居宫闱就对外面一无所知,你们家中怕是有不少从事海商的吧?”

    “臣冤枉啊!”

    “微臣冤枉。”

    赵宗全冷哼道:“冤枉不冤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只是告诉你们,海运衙门和缉私衙门事关国运,容不得尔等置喙,以往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从今日起,胆敢有不向海运衙门报备、走私海货的,一律严惩不贷!”

    “盛长柏上前听旨。”

    盛长柏走上前跪倒在地。

    “朕膺昊天之卷命。嗣烈圣之鸿图.......特命盛长柏为四海转运使,正五品,统领海运衙门.......”

    这是一个新设立的官职,虽然只是五品官,但权利却极大,所有海运港口全部归盛长柏管辖,这里面涉及到的利益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顾廷烨上前听旨。”

    顾廷烨从武将班列走出,跪倒在地。

    秦浩有些意外,赵宗全居然会把顾廷烨派出来,不过转念一想,顾廷烨也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顾廷烨外祖就是扬州最大的盐商,他本身又跟漕帮有交情,知道应该怎么抓那些走私的。

    海运衙门跟缉私衙门的建立,意味着秦浩也要动身前往明州了。

    三日之后,秦浩、盛长柏、顾廷烨一起离开汴京,第一站自然就是明州。

    崔昊见到秦浩时眼眶都红了:“侯爷,您终于回来了。”

    除了激动之外,主要也是被沉从新给祸害的,多少士兵在那场海上风暴中丧了命。

    秦浩拍了拍崔昊的肩膀:“行了,七尺的汉子就莫要做这等女儿姿态。”

    说着一行人进了水寨。

    “侯爷!”

    “侯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有些老兵见到秦浩激动异常,秦浩给阵亡士兵争取抚恤的事情早就传遍了,自然对他感恩戴德,毕竟海上大风大浪的,谁能确保自己会一直有好运气呢?

    而且,秦浩来了就意味着,之前的规矩可以照旧,从那些反抗土人身上搜刮来的财宝他们都能有一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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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开局获得阿尔法狗介绍:
意外激活影视诸天系统,秦浩不断穿越影视世界。
开局获得阿尔法狗,拥有强大的计算能力跟记忆力,关键是在不同影视世界学到的知识、技能可以完美继承。
秦浩从而开启一段绚丽精彩的人生。
暂定世界:欢乐颂、小欢喜、小舍得、三十而已、流金岁月、都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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