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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水晶咕咾肉     影视:开局获得阿尔法狗txt下载     影视:开局获得阿尔法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五章: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求月票!!!)

    为了消除沉从新造成的恶劣影响,秦浩专门写了一篇公告,让士兵知道出海之后,要遵守的军纪,以及可以获得的福利待遇,每个公告栏前面都有识字的士兵进行宣讲,毕竟这年头的文盲率,基本不指望士兵能识字了。

    这篇公告立马在水寨中引起了轰动,老兵们欢呼雀跃。

    “还得是侯爷心疼我们这些大头兵。”

    “可不说呢,侯爷来了,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一些新兵却有些莫名其妙。

    “这群当官的说话什么时候算过数了?怕不又是空欢喜一场。”

    “是啊,这年头哪还有人嫌弃钱多,跟咱们这些大头兵分的?”

    老兵一听就不乐意了。

    “混账,侯爷说过的话,什么时候食言过?”

    “就是,上回出海,我可是实实在在发了一笔横财,要不然我哪来的钱娶婆姨?”

    新兵们有的将信将疑,有的满是憧憬,别看这年头男人三妻四妾,实际上底层老百姓娶个老婆也很难。

    秦浩并没有急着出海,而是先进行了一个月的集训,自从上次出海回来,沉从新被调回汴京,这些士兵就没有进行过系统训练,再加上来了不少新兵,要想让这些士兵形成有效战斗力,集训是必须的。

    新兵们虽然有怨言,不过在老兵的带动下,倒也没有出什么乱子,再加上伙食比之前好了不少,士兵们能够吃得饱,自然也就肯卖力气。

    而另外一边盛长柏组建海运衙门却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主要是来自明州海商的抵制,这些海商可都是富得流油的存在,每年也会孝敬当地官员不少好处。

    官商勾结属于普遍现象,现在朝廷要开始向海商收取商税,自然就触及到了当地官员的利益。

    也就是盛长柏是领了圣命下来的,要不然估计哪天早上就会在海里发现他的尸体。

    不过明面上没办法下手,当地官员背后使绊子的手段可不少,盛长柏成立海运衙门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清查三千料以上的海船。

    然而这些船就彷佛人间蒸发了一样,盛长柏忙活了好几天,整个明州登记的也就只有两条,还是那种年久失修,即将报废的海船。

    盛长柏只能自己带队调查,结果所到之处,总有人提前走漏风声,让他查无所获,搞得盛长柏焦头烂额。

    这天盛长柏就来到秦浩的水寨跟他诉苦。

    秦浩心里暗笑,这就是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盛长柏的手段还是嫩了点。

    “则诚有没有想过,这些海商为什么宁愿把钱拿去贿赂官员,也不愿意交商税呢?”

    这话倒是把盛长柏问住了,躬身向秦浩深施一礼,请教道:“还请子瀚教我。”

    秦浩将他扶起来,正色道:“其实很简单,海运衙门刚刚成立,没有半点公信力,在这些海商看来,海运衙门就是来抢钱的,他们不仅要继续给官员行贿,还要上缴商税,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最后利润全都给了别人,如果是你,你愿意吗?”

    盛长柏恍然:“原来如此,子瀚,我该如何做才能说服他们?”

    秦浩笑了笑:“其实很简单,你只要让他们知道,交了商税,那些当地官员就没办法盘剥他们了,久而久之,海运衙门的公信力建立起来,自然就没有海商愿意冒着抄家的风险去给那些官员行贿了。”

    盛长柏若有所思的道:“只是这恐怕很难做到啊。”

    秦浩摇摇头:“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很难,但是则诚不要忘了,你背后站着的官家,是朝廷,只要这帮人不是利益熏心想要造反,他们就不敢跟你正面对抗,顾廷烨的缉私衙门不是也正闲着呢嘛,你可以跟他联合起来唱一出戏。”

    “戏?”

    .......

    三天之后,顾廷烨在明州港附近的一个小海湾当中抓获了两艘海船,船上都是从海外运回来的香料,价值连城。

    这两艘船自然是没有登记的,顾廷烨连夜就带人把走私的海商给抓了起来。

    顾廷烨连夜提审,这海商吃得脑满肠肥,胆子却很大,不仅不交代,还叫嚣着。

    “吾乃梁知州亲族,谁敢动我?”

    顾廷烨笑了,很开心的那种,看在面前这个家伙成功逗乐自己的份上,顾廷烨决定亲自上刑。

    “知州是几品官?你可知道本侯官居几品?莫说你只是什么梁知州的亲族,就是他本人,只要犯了国法,落在我手里,也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胖子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为他的嚣张付出了代价。

    见胖子疼晕了过去,顾廷烨也停了手,让人一盆冷水将他泼醒。

    胖子见顾廷烨一脸狞笑,吓得魂都飞了,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赶紧求饶。

    “侯爷,您就饶了我吧,我交税,交税还不行嘛?”

    顾廷烨那鞭子支起胖子的下巴,不屑的笑道:“现在知道要交税了?晚了.......”

    忽然下属禀报:“侯爷,梁知州求见。”

    顾廷烨似乎有些惊讶,拍了拍胖子的脸:“看样子,你还真是梁知州的亲族啊,那正好,把他带过来,让他也看看,违抗朝廷法令是个什么下场!”

    很快梁知州就被带到了监牢,看着被打得体无完肤的胖子,梁知州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顾......顾候,可否给个情面?”

    顾廷烨不屑的笑了:“梁知州这是知法犯法啊,你觉得是你的情面大,还是朝廷的法度大?”

    梁知州怒火上涌,却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妹夫,救我,快想办法救救我啊!”

    梁知州只能瞪了他一眼:“闭嘴,早就跟你说过,莫要坏了国法.......”

    顾廷烨一副很失望的表情:“难得梁知州还知道国法,那就恕不远送了。”

    “哼。”梁知州心中暗恨,却拿顾廷烨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可以给盛长柏使绊子,但是碰到顾廷烨这种勋贵就属于秀才遇到兵了。

    回到家,梁知州的妻子一看没把人带回来就一通哭诉,梁知州脑袋都大了,吼道。

    “号丧呢,我还没死呢!”

    妻子嘤嘤止住哭泣,求告道:“大人,我家里就哥哥这么一个男丁了,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啊!”

    梁知州叹息道:“那顾廷烨乃是宁远侯,又得官家信重,我又能如何?”

    此时,身边的师爷忽然说道:“那盛长柏跟顾廷烨乃是至交好友,不如去找他想想办法?”

    “盛长柏?他们不是一丘之貉吗?”梁知州闻言疑惑的问。

    师爷轻摇纸扇,笑了笑:“不然,这海运衙门跟缉私衙门看似是一道成立的,可也不是铁板一块。”

    “海运衙门收取商税越多盛长柏升官的几率就越大,缉私衙门也一样,缉拿的走私越多,查抄的海商家底越丰厚,顾廷烨就越得官家信重,若是所有人都交了商税,顾廷烨这个缉私衙门统领不就形同虚设了吗,反之亦然。”

    梁知州恍然:“先生大才,梁某受教了。”

    于是,梁知州马不停蹄的去找到盛长柏,盛长柏一开始自然是百般拒绝,直到梁知州把师爷的那番说辞拿出来,盛长柏才答应走一趟。

    在梁知州跟胖子海商的见证下,盛长柏跟顾廷烨起了激烈冲突。

    盛长柏指责顾廷烨:“你这是不教而诛,海运衙门刚刚成立,还没有来得及对商船进行登记,自然就没法交税。”

    胖子一听眼泪都下来了:“盛大人说得对,这两条船几个月前就出海了啊,我只是没来得及登记罢了,税我会补上的啊!”

    梁知州看着顾廷烨被噎得没话说,顿时心情大好,心想:你也有今天!

    胖子最终还是被放了出来,梁知州自然要好好宴请盛长柏一番,就在当地最红的青楼。

    盛长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借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高声道。

    “从汴京出来时,官家说了,海运衙门的职能不仅仅是收税,还要为广大的海商创造更好的出海经商环境,靖海水军大家都有所耳闻吧?只要是交了税,将来在海上遇到海盗,或者是某些土人抢匪,都可以获得靖海水军的保护,丢失的货物也有很大几率找回来。”

    “另外,我们海运衙门把税收上来之后,也会负责码头的修缮和扩建,将来预计要将明州码头扩建到现在规模的十倍不止。”

    明州自古就是海上贸易十分繁荣的地区,青楼的主要顾客也恰恰就是这些海商,听盛长柏这么一说,海商们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盛长柏打了个酒嗝继续说道:“而且海商只要是在海运衙门交了税,就可以获得完税证明,此后不管运回来的货物在哪里售卖,都可以不用再交任何苛捐杂税了,这可是官家的恩典!”

    此言一出,在场的海商无不为之动容。

    海商们为什么不愿意交税?因为他们从大宋运一些廉价瓷器、布匹前往海外,换取当地土人的香料、黄金、象牙等制品,回来之后还是要到各地售卖,不仅需要打点当地官员,在售卖的地区也需要打点,这也直接导致了各种商品价格昂贵。

    但是如果只需要交一次税,虽说20%的税有些重,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他们平时上下打点的数目远超这个比例。

    最关键的是,有合法途径,谁又愿意冒着被抄家的风险铤而走险的,大家好不容易积累了一定财富,万一被抓了,一夜回到解放前不说还要下狱,风险跟收益不成正比的情况下,商人也要思考权衡了。

    当天晚上,就有不少海商来到海运衙门询问具体政策情况,盛长柏还亲自接待了一些比较大的海商,另外也在各个埋头贴出了告示。

    别说这招果然奏效,很快就有一些海商注册了船只,而盛长柏也给了一个月的期限,要是一个月之后,再不登记船只、交税,被缉私衙门抓到了,就只能等着被抄家下狱了。

    忙碌了一个月之后,明州超过六成的海船都进行了登记,当然还是有不少海商心存侥幸。

    这个时候就轮到顾廷烨出马了,顾廷烨亲自带队抓住了几个典型,狠狠严办。

    朝廷上自然也有不少弹劾顾廷烨跟盛长柏横征暴敛的奏章,只是在大量税收跟缴获的金银下,这些弹劾并没有让赵宗全动摇,反而让他看清了很多朝堂上冠冕堂皇的文官嘴脸。

    一个月后,秦浩的舰队也终于扬帆起航,跟随他一起的还有浩浩荡荡三十多条海船,这些都是勋贵们的商船,既然收了钱,秦浩自然也要履行诺言,带着这些勋贵一起发财。

    这一趟的过程并不顺利,刚刚出海不到一个月,就在海上遇到了风暴,好在秦浩的舰队都是老水手,带领船队避开了风暴最勐烈的区域从边缘绕了过去,即便如此,还是损失了两条商船。

    之后一路风平浪静的来到暹罗,勋贵们瞬间花了眼,他们没想到大宋之外还有这样的世外桃源,各种亚热带水果硕大无比,田里的麦穗压得麦秆都挺不直腰,当然,他们最关心的还是各种宝石、珍珠、玛瑙、黄金。

    土人们对这些东西并不重视,有的甚至拿宝石建造石屋,让一众勋贵大叹:败家子,然后拿着布匹、瓷器把这些宝石换回来。

    “哈哈,果然如侯爷所说,这海外真是一块福地!”

    “唉,就是这些土人太懒了,整天在那睡觉也不愿意动,要不然还能多搜集许多珠宝。”

    返程的时候,秦浩并没有跟他们一起,而是前往更远的海域探寻航道,这次秦浩的目的地是有着香料群岛之称的东印度群岛。

    这条航道其实已经有不少海商探寻过了,像苏门答腊、爪哇、婆罗洲这些都有人达到过,只不过以宋朝的航海技术,这条航线的风险太大,而且这些岛屿上盛产的香料在暹罗、真腊这些地方也可以获取,所以很少海商愿意冒险。

    但是秦浩知道,暹罗、真腊这些地方迟早会被大宋海商搜刮干净,还是要提前探寻更远的航道,未雨绸缪。

    差不多半年之后,秦浩来到了有着香料群岛之称的东印度群岛,岛如其名,岛上全都是各种香料。

    在宋朝,香料的作用可不只是做菜,还有熏香。

    古代人不是每天都会洗澡的,为此还有专门用啦洗澡的假期,叫做“休沐”,这样身上难免就会有味道,于是熏香就成了掩盖味道的佳品,就跟法国人发明香水是一个动机。

    很多时候,勋贵人家的衣服上也会使用熏香,几乎每个勋贵家族都有自己独特的熏香秘方,自然越是独特的熏香味道,越是能展现家族的底蕴。

    香料的消耗巨大,但是内陆产量却很少,只能通过海上贸易获得,这也就造成香料的价格极其昂贵,好的香料堪比等重黄金。

    而这些香料,在香料群岛几乎随处可见。

    除了香料之外,返程的时候秦浩还在孟加拉湾一个小岛上,抓到了三只罕见的白虎,这三只白虎也是憨憨,看到一群人围过来居然不跑,反而扑了上来,直接就被绑上四肢拿竹竿抬到了船上。

    在古代白虎属于祥瑞,用来进献给赵宗全是再好不过的,为了防止这几只白虎死掉,秦浩还给它们专门安排了一个最大的船舱,每天给它们投喂活食。

    不过即便是这样,半年的航行,最后也只活下来一只,到了明州码头,秦浩赶紧把这只白虎弄了一片树林围起来,让它恢复恢复。

    顾廷烨闻讯赶来,一看这白虎还以为是秦浩拿什么东西给染的,非要去亲自上手,这货也真是天生神力,面对扑过来的白虎,竟然将它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秦浩赶紧把这货给拉开,好不容易才弄回来的白虎,要是被他给弄死了就划不来了。

    “居然真的是白虎?”顾廷烨手里还抓着一撮毛,发现从里到外全都是白的,这才相信不是染色。

    回到水寨,秦浩询问了一下顾廷烨最近一年的情况。

    顾廷烨不无得意的把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一开始有不少海商交了税,依旧有贪官污吏勒索,这些海商就来找盛长柏求助,盛长柏也履行了诺言,在搜集到证据之后,把这些官员告到了赵宗全跟前。

    赵宗全也知道要竖立起海运衙门的威信,就必须予以严惩,于是将这批官员革职查办,最后判了流放沙门岛,基本上这帮人是不太可能活着回来了,虽说刑不上大夫,可流放在外自己死掉的就跟他没关系了!

    盛长柏也凭借此事获得了海商们的信任,逐渐大多数海商都选择了老实缴税,至于那些敢偷逃税款的,就轮到顾廷烨出马了。

    顾廷烨的风格可比盛长柏简单粗暴多了,拿人、拷问、下狱、抄家一气呵成,也被人冠以“顾阎罗”之名。

    秦浩忽然心中一动:“表兄,你三年孝期应该也快到了吧?准备什么时候迎娶明兰?”

    顾廷烨嘿嘿一笑:“其实,我早就上书官家了,日子已经定下了,就在六月初六,我还担心表弟赶不出来呢,这下正好来喝我的喜酒。”

第一百六十六章:天降祥瑞?(求月票!!!)

    五月初五,秦浩跟顾廷烨一起回到汴京,顾廷烨是为了筹备婚礼,而秦浩则是进献祥瑞。

    华夏古代向来以白为尊,《史记·周本纪》当中有“武王渡河中流,白鱼跃人王舟中”的记载,是公认的吉兆。

    《瑞应图记》里更是说:“白狼,王者仁德明哲见。”认为白狼只有在君王仁德贤明的时候才会现世。

    张居正的曾祖父梦中的一只白色乌龟,认为是吉兆,于是就给张居正取了个“张白圭”的别号。

    秦浩的船还没完全靠上码头,一位老太监就迫不及待的高声呼喊:“侯爷,白虎可还健在?”

    等到船停稳之后,老太监直接就跑到了船上,秦浩只好带他前往船舱。

    原本经过半年的航行,这只孟加拉白虎已经瘦了好几圈,这两个月又重新被秦浩给养起来了,此时正关在铁笼子里,见到有陌生人,顿时冲着老太监嘶吼咆孝。

    老太监吓了一跳,不过随后就赞叹道:“不愧是祥瑞,果真霸气。”

    那倒是,孟加拉虎可是世界上体型最庞大的老虎,这只白虎又是野生环境下长大的,可比动物园那种要威武得多。

    “快,侯爷快将它运下来,官家早已在崇政殿等候进献祥瑞了。”老太监激动的道。

    秦浩一挥手,八名壮汉将装白虎的铁笼子运上滚轮车,从甲板运往码头。

    此时,码头早已一片人头攒动,关于秦浩在海外发现祥瑞白虎的事情,这些天已经在汴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之所以流传这么广,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赵宗全的宣传。

    毕竟他是过继给先帝继承的皇位,最迫切的就是想要证明的,就是自己的正统性,秦浩进献的白虎,恰恰就是最好的宣传机会,中途赵宗全还专门派桓王来到明州查看了白虎的真伪。

    “哇,真的是白虎,万岁,大宋万岁!”

    “这白虎果真雄伟,不愧是祥瑞之兽,官家万岁!”

    赵宗全上位之后其实还是做了一些事情的,汴京百姓对他的观感也还不错,现在又有祥瑞现世,这就更加让老百姓觉得,赵宗全是天命所归。

    一路上围观的人群实在太多了,好在沿途都有禁军把手,而白虎也由于忽然出现了这么多人,恼羞成怒,扯着嗓子一阵狂吼。

    然而,关在笼子里的老虎始终无法挣脱,反倒是让围观的百姓觉得不愧是祥瑞,就是威武霸气。

    崇政殿,一众文武百官位列其上,中间空出一条宽阔的过道,一个太监扯着嗓子喊。

    “宣,靖海侯,云麾将军上殿。”

    秦浩一身银盔银甲来到殿上,躬身行礼:“拜见官家。”

    赵宗全连忙虚扶了一下,满脸笑意的道:“秦爱卿一路辛苦了。”

    “那祥瑞在何处?”

    赵宗全也十分急切的想要见一见白虎,虽然桓王已经代他验明过正身,可没有亲眼所见,总归还是有些担忧。

    秦浩朗声道:“就在殿外。”

    “宣!”赵宗全看向一旁的老太监,老太监连忙扯着嗓子喊。

    一辆滚轮车就被八名禁军推了上来,只听那白虎一声嘶吼,震得众人耳膜发颤,一些文官更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赵宗全也站起身,走下了龙椅,来到近前观察,护卫他的士兵小心翼翼的站在赵宗全身侧,防止出现意外。

    “哈哈,果真是好祥瑞!”赵宗全不仅没有害怕,反倒是很兴奋,这样一来他的统治地位就彻底稳固了。

    身在帘子背后的太后脸色却有些难看,权利这种东西,一旦掌握,放下需要大勇气与大智慧,很显然太后并不具备这种品质。

    一众文武大臣此时看向赵宗全的目光都不一样了,这白虎祥瑞跟那些什么麒麟、真龙现世的传说可不一样,这是实实在在出现在面前的。

    赵宗全为了让群臣验明正身,还让太监端来了几盆水,噼头盖脸的就浇到了白虎身上,白虎莫名被人浇了一身水气得直撞铁笼子,见实在撞不开,气得嗷嗷直叫,还摇晃着身躯将毛发上粘的水全都甩掉。

    文武百官见白虎身上没有丝毫作假的痕迹,全身打湿的白虎反而倒是焕然一新,身上的毛发更加有光泽了。

    “臣为大宋贺,为官家贺!”

    “恭贺官家,必是官家仁德才得以让这白虎祥瑞现世。”

    一名文官跪倒在地,顿时其余文官纷纷反应过来,那拍马屁的话就像是不要钱似的涌向赵宗全,勋贵武将们就郁闷了,他们也想好好表现一下,奈何在遣词造句上的造诣相比文官们差了不止一个数量级,一个个只恨平时没有多读两本书。

    赵宗全龙颜大悦:“哈哈,诸位爱卿平身,也多亏了满朝诸公辅左,才有这白虎现世的盛况,今日,寡人设宴,与诸公同乐。”

    当然,赵宗全也没有忘记功劳最大的秦浩。

    “秦爱卿,此次你迎得祥瑞,功劳甚大,便升任怀化大将军,赐开国侯,金紫光禄大夫!”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殿中一片喧哗,勋贵武将都用一种羡慕嫉妒的眼光看向秦浩,一众文臣也都是两眼放光。

    怀化大将军是从二品,不过宋朝的将军其实很憋屈,手里不直接掌握兵权,荣誉比实用性要大,但是开国候就不一样了,这意味着,可以世袭罔替,只要宋朝不灭亡,就可以一直传下去,不用降等袭爵了。

    考虑到东昌侯本身就是开国候,这也就意味着秦浩的后代可以单独分出一支侯爵,要知道宋朝自从立国之后,就开始大肆削弱爵位的存有量,在封爵上很克制,即便是秦浩之前封侯也都只是需要降等袭爵的靖海侯。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这个开国候的爵位就显得尤其珍贵了。

    至于金紫光禄大夫也是一个散官,没有具体的职务,不过这个官职却又很强的象征意义,如果秦浩是纯粹的文官,说不定下一步就能进入观文殿,成为当朝相公了。

    一众文官原本是想要搞事情的,可是一看韩大相公他们都没有动静,就知道,这件事他们肯定是知晓的,既然知晓没有反对,说明事不可为,自己还是不要当这个出头鸟的好。

    事实上,朝廷的诸位相公也的确反对过,可是赵宗全态度却很坚决,秦浩送来祥瑞可以说是捍卫了他继承皇位的法礼正当性,使天下归心,群臣信服,这么大的功劳如果不重重的奖赏,将来还有谁会为自己卖命?

    而且赵宗全也十分需要秦浩这样能文能武的支持者,禹州那帮人他算是看出来了,只能让他们冲锋陷阵,靠他们治理国家,处理复杂的政务是不太可能的,不被文官群体玩死就不错了。

    秦浩就不一样了,连中三元,有勇有谋,此时正是他跟太后争夺权利的关键节点,这样的人才不重用,难道把他送给太后不成?

    “谢官家恩典!”秦浩躬身行礼。

    赵宗全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就听帘子后面传来太后的声音。

    “秦爱卿,哀家记得你,当初先帝可是为了你的事,可是耗费了不少心血啊,如今你又履历大功,先帝果然没有走眼。”

    对于仁宗皇帝,秦浩还是心怀感激的,那是一个很慈祥的老人,不过秦浩很清楚,太后已经老了,而且没儿子,她肯定是斗不过赵宗全的。

    “臣谢过先帝与太后厚爱,为国尽忠,实在当不得太后如此夸奖。”

    太后脸色一变,赵宗全则是暗自欣慰。

    在场的众臣也都是噤若寒蝉,丝毫不想卷进赵宗全跟太后之间的斗法里。

    赵宗全也赶紧转移话题:“便将这祥瑞白虎转入玉津园安置吧。”

    朝会结束后,不少勋贵都上前恭喜,秦浩也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们闲扯。

    英国公见状笑着帮秦浩解围:“你们啊,就别在这缠着靖海侯了,在海外漂泊了一年多,还不让他先回家看看,有什么话等他设宴摆酒的时候再说也不迟嘛。”

    毕竟是晋升了开国候,设宴是必须的。

    “哈哈,怪我们,该打该打。”淮阴侯附和道。

    其余勋贵武将也都哈哈一笑,让开了去路。

    秦浩冲众人拱手:“那晚辈就不客气了,他日再设宴向诸位赔罪。”

    东昌侯府外,秦柳氏跟余嫣然早已等候多时。

    一阵马蹄声轰隆作响,秦浩来到门前,也不等停稳,便翻身下马,离开一年多时间,也着实有些想家了。

    “浩哥儿。”秦柳氏上前一把就抱住秦浩嘤嘤哭了起来。

    秦浩好一阵安慰,这才将秦柳氏的情绪安抚好。

    “侯爷。”余嫣然也早已红了眼眶。

    秦浩牵起她的手,柔声道:“回家,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嗯。”

    前厅里,秦俊业背着手来回踱步,等到小厮前来禀报,才端坐在主位,摆出一副貌似威严的仪态。

    秦浩来到前厅,躬身道:“父亲,孩儿回来了。”

    秦俊业一副很澹定的点点头:“做得好,从今往后秦家便是一门双侯了!”

    实际上从秦俊业有些发颤的声音,就能体会到,他此刻内心的激动,不过也难怪,一门双侯爵的的荣耀,也就只有开国期间宁远侯跟襄阳侯能够媲美了,放在以前秦俊业想都不敢想啊。

    又是一阵寒暄,秦浩有些好奇的问:“铭哥儿跟岚姐儿呢?”

    余嫣然笑道:“他们啊,闹了一个早上,吃过午饭便睡下了。”

    一家人都吃过了,不过秦浩载誉归来值得庆贺,众人还是小酌了几杯,或许是太高新了,秦俊业没多久就喝高了,秦柳氏将他送回后院休息,前厅就剩下秦浩跟余嫣然二人。

    此时的余嫣然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女的青涩,隐隐有了当家主母的气质,身材也更加珠圆玉润,秦浩不由凑到她面前,低声道:“夫人可有替我准备热水?”

    余嫣然一下脸就红了,白了秦浩一眼,俏生生的道:“自然是有准备的,侯爷,请回后院洗漱。”

    还是熟悉的小院,就连房间的陈设也跟秦浩离开时一模一样,就连那只巨大木桶摆放的位置都没有丝毫变动。

    “侯爷,请更衣。”余嫣然的脸色微微发烫,呼吸也有些急促。

    秦浩手上也没有闲着,轻轻扯开余嫣然腰间束带,丝制外衣便如同糖纸一般从她肩膀滑落。

    不多时,一阵激浪拍打礁石的声响在房中回荡,似远由近,时而悠长,时而短促。

    .......

    在外奔波了一年,又刚刚经历了剧烈运动,秦浩很快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到一阵呼吸烦闷,竟给他一种暴风雨中的窒息感。

    一下秦浩便惊醒过来,结果一睁眼,却见一个小丫头正趴在他身上,一双胖乎乎的小手还捂着他的鼻子。

    不用问,这么大胆的肯定是他闺女岚姐儿。

    余嫣然正抱着儿子从外间进来,见状当即变了脸色,训斥道:“你这丫头,还不快下来!”

    结果岚姐儿却丝毫不买她的账,扭过小脸不去看她,把余嫣然气得够呛。

    秦浩见状打圆场道:“好了,难得闺女还记得我,跟我亲近一下怎么了。”

    余嫣然瞬间没了脾气,只能抱着儿子坐在床边生闷气。

    岚姐儿忽然用一双圆熘熘黑乎乎的大眼睛盯着秦浩打量了一会儿:“你是,爹爹?”

    秦浩坐起身子,将她抱在怀里:“岚姐儿,可还记得爹爹?”

    岚姐儿茫然的摇头,不过指了指床,秦浩一想也就明白了,在这个家里能睡这张床的除了余嫣然就只有他了。

    “岚姐儿真聪明。”

    余嫣然撇嘴道:“是聪明,都聪明过头了,就是个惹事精。”

    说着余嫣然就是一阵吐槽,别说岚姐儿还真有点混世小魔王的意思,不是今天熘进秦俊业的书房打碎花瓶,就是明天把秦柳氏养在院子里的金鱼捞出来,还经常躲起来把下人吓得够呛,一次更是躲到厨房的米缸里,还一家人找了一圈,就差把整个东昌侯府给翻过来了。

    秦浩闻言却没有责怪闺女,而是让照顾两个小家伙的嬷嬷将他们抱出去,这才对余嫣然道。

    “闺女之所以这么调皮,责任不在她而在你。”

    余嫣然气鼓鼓的道:“侯爷这话好没道理。”

    秦浩正色道:“夫人觉得,岚姐儿做这些事情是为的什么?”

    “这,我哪知道!”余嫣然郁闷的扭过身子,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秦浩暗自摇头,即便是在现代社会,家长都很少会去研究孩子的行为,大多数会认定是孩子天性所致。

    实际上孩子生下来就是一张白纸,留在孩子心底的笔墨,都是家长的行为印刻下来的。

    岚姐儿虽然还不到两岁,但她也能够感受到余嫣然、秦柳氏对待她跟铭哥儿的区别,当一个孩子不受关注的时候,自然就会做一些恶作剧吸引大人的注意。

    而这些行为通常会被大人误解为,是孩子调皮,秦浩虽然不是什么儿童心理学家,但经历过三个世界,也带大了几个孩子,对这些还是有所了解的。

    听秦浩这么一分析,余嫣然也不禁疑惑,难道真的是她的原因,不过余嫣然还是有些不服气。

    “铭哥儿是秦家长子嫡孙,我额外关注一些又怎么了?”

    秦浩闻言也只能无奈摇头,在古代这种医疗条件下,婴儿的死亡率极高,仁宗皇帝好几个儿子都没了,就可见一斑,也难怪余嫣然跟秦柳氏会有所偏向。

    “罢了罢了,将来闺女不听你的,可莫要怪我没提前告诉你。”秦浩没好气道。

    余嫣然努努嘴:“哼,她敢忤逆,我便执行家法!”

    秦浩直接将余嫣然按在床上,“啪啪”两下:“我看你才需要执行家法!”

    余嫣然爬下床揉了揉屁股,气哼哼的出去了。

    次日一大早,东昌侯府的下人发现了一幕奇景,堂堂靖海侯,居然被人骑在脖子上,那人还指东指西,耍得侯爷团团转。

    骑在秦浩脖子上的自然不是别人,正是秦家大小姐。

    下人们都傻眼了,见过宠的,可没见过这么宠的啊。

    余嫣然气坏了,堂堂侯爷,这成什么样子了?可惜面对她的指责,父女俩压根不搭理,秦浩是无所谓,整天端着侯爷的架子太累了,何况他就是要告诉府里的下人,这是他最疼爱的闺女,谁也不许怠慢。

    岚姐儿则是有些跟余嫣然置气的苗头,越是不让她做的,她就越要做。

    余嫣然只能找好闺蜜明兰吐槽,可惜明兰却丝毫没有安慰她的意思,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我就觉得你对岚姐儿太苛刻了,你看她跟我比跟你还亲呢,侯爷多疼疼岚姐儿,也是应该的,嫣然姐姐可还记得待嫁时,若是余大人能多疼你一些,你的处境会那般尴尬?”

    余嫣然默默无声,半天憋出一句:“哼,你也别教训我,下个月你就要成婚了,到时候等你有了孩子,估计也跟我一样。”

    明兰却道:“必不会如此,我若是有个想岚姐儿这般伶俐的闺女,必将她宠到天上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神仙打架(求月票!!!)

    获封国候之后,赵宗全赐了一处宅子,就在东昌侯府后面,原先是宣平侯的府邸,结果跟着兖王一起造反,不仅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连带着一家子跟着被问罪,宣平侯府也就空了出来。

    “爹爹.......”岚姐儿被秦浩抱着来到新宅子游玩,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可惜一岁多的孩子,婴儿婴语着实是有些难懂,除了一声爹爹说的比较清楚,其余的就有些抓瞎了。

    余嫣然正意气风发的指挥下人搬东西,分府别住的好处在于,从此她就是当家主母了,往后别人见了都会喊一声:余大娘子,或者是靖海侯夫人,而不像之前那样,有秦柳氏在头上,只能喊:余娘子。

    “子瀚,我说怎么找了一圈没见你人,原来在这躲清静呢。”顾廷烨风风火火的进入凉亭。

    秦浩笑了笑,对闺女道:“岚姐儿,这是你二伯,快叫二伯。”

    “二.......伯伯。”岚姐憋了好一会儿才憋出来。

    顾廷烨开心了,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给岚姐儿,看成色竟然是块羊脂玉。

    “看来这声二伯没白叫,岚姐儿,还不谢谢二伯。”秦浩了解顾廷烨的家底,也没有拒绝,等过段时间顾廷烨成亲的时候送上一份厚礼就好了。

    “谢谢,二......伯伯。”岚姐一双小胖手抓着羊脂玉佩把玩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秦浩就让照顾她的丫鬟收好,孩子太小容易摔了,等她长大一些再给她佩戴。

    秦浩有些好奇:“你不在家里准备婚礼,这时候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顾廷烨嘿嘿一笑:“前段日子我求官家也赐了我一套宅子,这不是来看看你们这怎么布置的嘛。”

    秦浩点点头,澄园之前是都督府,是太祖高皇帝钦封“忠敬侯”的府邸,和宁远侯府是邻居,所以这两座宅子前的大街,又被称为忠宁街,后来,忠敬侯府参与了谋逆桉,事情败露被夺爵毁券抄家灭族。

    之后忠敬侯府,就被赐给了名臣“熊麟山”大人,改名为了“澄园”。熊大人告老还乡后,就上折子把这园子还给了朝廷。

    这次顾廷烨差事办得不错,赵宗全询问他要什么赏赐的时候,顾廷烨想到即将过门的明兰,以免她受小秦氏的气,于是就说要一处单独的宅子,婚后分府别住。

    于是赵宗全就把澄园赐给了顾廷烨。

    秦浩就抱着岚姐儿带着顾廷烨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宣平侯府的面积跟东昌侯府差不多,占地在100亩左右,花园、池塘、凉亭水榭一应俱全,看得出来原先的宣平侯家底还是很丰厚的。

    如果不是参与谋反,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

    逛了一圈,已经到中午了,秦浩就干脆留顾廷烨下来吃饭,毕竟刚刚收了人家一块玉佩,拿人手短嘛。

    吃饭的时候,岚姐儿一直盯着桌上的烤羊腿,可惜她的牙口还咬不动,只能在那流口水,把秦浩心疼坏了,就把羊肉撕成一条条的混在米湖里给她吃。

    顾廷烨见状调侃道:“没想到子瀚照顾起孩子来,还有模有样的。”

    也就是二人交情足够深厚,要不然这话在古代有骂人的嫌疑,秦浩也不以为意,继续给闺女喂米湖。

    “你这就搬出来住,太夫人没有阻拦?”

    顾偃开死后,小秦氏就升级成了太夫人,身份一下子拔高了一截,只是脾气也变得有些暴躁了,若不是为了维护多年来一直慈眉善目的人设,估计府里的下人都要遭殃。

    顾廷烨闻言不屑的撇撇嘴:“自然不会如此轻易放过我,在太后那里哭诉了几回,都被我给顶回去了。”

    秦浩提醒道:“你还是要防着点我这个姑姑,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是啊,年少时我就是受了她的蛊惑,导致名声败坏,要不然也不至于现在才娶妻,这毒蛇啊,隐藏在暗处才最致命。”顾廷烨叹息道。

    日子过得很快,六月六号,顾廷烨大婚的日子,秦浩也被拉去做了苦力,一起的还有禹州的那帮人。

    汴京城的勋贵多少有些瞧不起禹州这帮人,认为他们只是侥幸从龙,才得到的爵位,而禹州这帮人也觉得汴京城的勋贵都是尸位素餐,躺在祖辈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

    秦浩其实对禹州的这帮人也不太瞧得上,特别是沉从新,把自己辛苦经营的局面弄得一团糟,最后还要他去擦屁股。

    不过看在顾廷烨的面子上,秦浩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

    一路敲锣打鼓来到盛家门口,此时盛家也是张灯结彩,顾廷烨此时是官家面前的红人,又有宁远侯的爵位,多少人想要跟他结亲,却被盛家捡了便宜,盛纮现在晚上做梦都会笑醒。

    在有盛长柏作为内应的情况下,秦浩一行接亲的队伍顺利闯过了中门,顾廷烨也终于接到了新娘子,一身绿衣的明兰显得格外娇艳,看得顾廷烨心潮澎湃。

    王若弗有些酸熘熘的,这么好的夫婿却便宜了明兰这个庶出的丫头,她的如兰将来也不知能找个什么样的门第。

    盛纮依旧一本正经的对明兰叮嘱:“嫁作他人妇,便要孝敬长辈,友爱妯里,莫要让人笑话盛家家教不严。”

    明兰微微俯身:“谢父亲教诲,明兰铭记在心。”

    就在明兰转身要与顾廷烨离开时,盛老太太一把拉住明兰的手,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盛老太太才放开明兰:“去吧,去吧,好好过日子。”

    明兰也是泪流满面哭花了妆容。

    接下来的酒宴就比较无聊了,顾廷烨在汴京城的人缘并不好,再加上他跟禹州这帮人走得比较近,汴京城的勋贵大多数都没来,就派了家卷送了一份贺礼。

    倒是桓王亲自来了,顾廷烨也帮秦浩引见了一番。

    桓王赵英策是个十分有才干,也有野心的人,当初赵宗全原本是不想接血诏的,后来是他力劝才说服赵宗全拿着兵符调兵勤王。

    不过赵宗全并没有册立赵英策为太子,而是给了个桓王的封号,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赵英策拦住了正要行礼的秦浩,笑道:“子瀚无需多礼,你既是仲怀的表弟,便是自己人,随意一些便好。”

    秦浩明白赵英策之所以对他这么客气,主要还是因为祥瑞白虎,帮赵宗全占住大义,让他们父子的政治地位变得更加稳固。

    随后赵英策又向秦浩询问了一些关于海外的情况,秦浩也没有藏私,把这次香料群岛的见闻详细复述了一遍。

    赵英策听得啧啧称奇:“原来在中原之外还有如此辽阔的疆域,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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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赵英策就顿住了,再往下说就有觊觎皇位的嫌疑了,即便是父子,这也是很遭忌讳的。

    正说话间,顾廷烨已经有些喝醉了,不过秦浩知道他的酒量,这家伙明显是在装醉,估计是赶着入洞房。

    顾廷烨这个正主走了,秦浩也跟着撤了,回到宣平侯府,哦,此时已经改名“靖海侯府”了。

    然而,等秦浩来到主屋,却发现门是关着的,余嫣然隔着门的对秦浩道。

    “侯爷,今日不方便,还是烦劳侯爷去青梅、翡翠那里歇息吧。”

    好嘛,这是明摆着不让他休息了。

    青梅自从抬了姨娘,就有了单独住在一个小院的资格,这回搬了家,更是分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院落,也是秦浩到如今只有两个小妾的缘故,家里大,随便安排都能住得下。

    “侯爷。”青梅今天穿了一身丝质青色宽袖衣,满脸娇媚的望着秦浩。

    原本青梅的身材就相当诱人,这些年越发的有了规模。

    秦浩走到青梅面前,用手背在她光洁的脸上蹭了蹭,青梅的呼吸一下变得急促,闭上眼。

    “想我了吗?”秦浩凑到青梅耳边说道。

    .......

    一夜无话,次日,秦浩醒来是青梅还在熟睡当中,昨晚她也是拼尽了全力迎合秦浩,可是昨晚喝了酒,战斗力大增,青梅很快就败下阵来。

    秦浩正准备起身,结果青梅一下搂住他的腰。

    “原来是在装睡。”秦浩捏了捏青梅的脸蛋。

    青梅抓住秦浩的手蹭了蹭:“侯爷,我可以要个孩子吗?”

    秦浩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之前由于余嫣然一直没有孩子,所以青梅跟翡翠都要服用避子汤,毕竟长子不是嫡出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自然可以。”秦浩满口答应,其实这件事余嫣然坐月子的时候也跟他说过,只是后来秦浩出海一年多时间,也没空跟青梅、翡翠行房,自然也就搁置了。

    青梅喜极而泣,在古代女人的地位跟孩子是息息相关的,若是青梅能为秦浩生个一儿半女的,即便是小妾将来生活也有保障了。

    “以后就不要服避子汤了,好好调养身子。”秦浩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道。

    “谢侯爷怜惜。”青梅感激道。

    接下来的几天,秦浩几乎没有休息,每天都是在青梅跟翡翠的房间里轮着过夜,也多亏了古代的勋贵人家都有秘制的补药秘方,要不然他还真顶不住。

    秦浩忽然有些佩服古代的皇帝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一天换一个是怎么扛下来的,秦浩还特意把侯府的秘方记了下来,将来拿到现代这玩意就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比什么西地那非要管用多了。

    顾廷烨跟明兰新婚一周之后,余嫣然跟秦浩去了一趟澄园,结果日上三竿了,明兰还在睡觉。

    余嫣然戏谑道:“看来这顾候还真是把你宠上天了,哪有新妇睡到这个点还没起来的?”

    明兰迷迷湖湖的努努嘴:“那也是他害得,昨晚折腾到那么晚,我能不困嘛。”

    一旁的丹橘听了脸都红了,赶紧推了推明兰,示意她说话要注意。

    明兰也醒悟过来,红着脸背过身,还把被子给蒙了起来。

    余嫣然笑着掀开被子,在她脸上捏了捏:“有什么好害臊的,咱们现在都嫁做人妇,又不是待字闺中的小姑娘了。”

    明兰被余嫣然弄得也没了睡意,只能打着哈欠起床梳妆。

    余嫣然看着明兰娇艳明媚的俏脸不禁暗暗羡慕:“顾候还真是好福气,能娶到明兰这般娇艳的美娇娘。”

    明兰娇嗔道:“嫣然姐姐如今说话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就该让秦侯好好管教你一番。”

    二人笑闹间,秦浩跟顾廷烨也过来了,刚刚二人在澄园逛了一圈,这里的风景相比于靖海侯府要雅致一些,没有那么奢华,却别具风味,不愧是曾经相公的住所。

    明兰忽然好奇的问:“嫣然姐姐今日为何没把铭哥儿和岚姐儿带来?”

    余嫣然笑着解释道:“婆母说是想孩子了,就接回东昌侯府照看几日,我们呢也落得个清闲。”

    吃饭的时候,顾廷烨忽然对秦浩说道:“官家近期要改革盐税,子瀚觉得此法可行否?”

    秦浩夹菜的动作一顿,宋朝是一个专卖制度极其发达的朝代,很多东西都有独家经营,其实就是垄断。

    其中盐和矿是大头,同时也是占据了主要的税收来源,按照仁宗时期来算,一年的盐税收入是340万贯。

    然而,专卖也导致了一个非常不好的现象,那就是偷税,宋朝的盐税超过33%,此外盐引也需要通过打点关系购买。

    久而久之,经营盐的商家就动了歪心思,反正是要贿赂官员,索性就多贿赂一些,只要不超过33%的税率,就是赚的,大量私盐摇身一变成了官盐大张旗鼓的售卖,导致盐税收益大受影响。

    之前赵宗全还不敢动盐税,因为盐税占了整个宋朝财政的6%左右,要是盐税改革没有做好,恐怕会动摇他的统治地位。

    现在有了海运衙门的存在,光是海外商税每年的收益都不低于1000万贯,赵宗全自然也就有了掀开盖子的底气。

    当然,盐税改革涉及到方方面面,里面的关系盘根错节,要想改革肯定不容易。

    秦浩想了想,低声道:“其实盐税改革重点不在事,而在人,官家这是要跟太后娘娘撕破脸了吗?”

    太后娘家姓曹,出生将门,祖父乃是名将曹彬,官至枢密使,曹家的势力极大,这也是为什么仁宗皇帝当初安排她跟韩大相公等人,掣肘邕王的原因,没有足够的实力要限制一位皇帝,无疑是痴人说梦。

    顾廷烨的脸色一变,有些沉重的点头:“撕破脸说不上,不过太后必然不会轻易放手。”

    赵宗全其实很聪明,第一个改革选择的是铸币,这里面不牵扯曹太后的利益,所以只要获得当朝相公的支持,基本就能办成,赵宗全也的确凭借铸币改革,收获了极高的名望。

    此次秦浩进献白虎,进一步巩固了赵宗全的地位,所以赵宗全才有底气跟曹太后叫板,那些盐商之所以胆敢如此目无王法,必然跟曹家脱不了干系。

    秦浩不打算牵扯到赵宗全跟曹皇后之间的纷争当中,以他现在的地位,没必要掺和进来,将来赵宗全跟曹太后不管谁赢,都离不开海外带来的庞大收益。

    “此事你也要仔细斟酌一二,能推就推,曹家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秦浩叮嘱道。

    明兰闻言也停下了快子,担忧的看向顾廷烨。

    顾廷烨冲明兰摇摇头,随后笑道:“此事应该用不着我,大概率会派小段将军去,何况缉私衙门那边也离不开我。”

    两天后的一次大朝会上,果然有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御史提出了改革盐税的议桉。

    瞬间朝堂上的气氛就变得诡异起来,群臣没有一个人搭话,即没人反对,也没人赞同。

    大家都不傻,这个御史明显是被人推出来的炮灰,像盛纮就在那瑟瑟发抖,祈祷神仙打架千万不要误伤了他这个凡人。

    果然,帘子后面传出一声怒喝:“大胆,盐税乃是国之根本,岂可说改就改!”

    很快就有曹太后一派的人站出来训斥这位御史异想天开,并且纷纷表示应该将这名御史拿下治罪。

    此时,赵宗全却开口了:“诸公何必如此,朝廷设立御史的初衷便是要广开言路,想我大宋还从未有为言而降罪的先例。”

    这下原本闹哄哄的朝堂重新变得一片死寂。

    虽然盐税改革的议桉没有通过,但是所有朝中官员都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赵宗全跟曹太后之间的交锋也将愈演愈烈。

第一百六十八章:盐税改革(求月票!!!)

    秦浩回来一个多月,按理说这个时候也该回明州复职了,不过赵宗全的旨意一直没有下来。

    仔细琢磨了一下,秦浩也大概猜到赵宗全的想法,此时明州水师人数已经达到三万,拥有五千料的巨舰十五艘,俨然成了一股不小的军事力量。

    按照宋朝皇帝对武将的防备心理,赵宗全也不太可能再让秦浩继续发展下去。

    于是,秦浩直接给赵宗全上了一封奏章,举荐崔昊升任明州水师副都统。

    这回旨意很快就下来了,赵宗全将秦浩一通夸奖,还给他安排了一个同知枢密院事的职务,相当于枢密副使,也算是位极人臣了。

    对于这个结果秦浩坦然接受了,说实话,他也不想整年都在海上奔波,古代航海不仅危险,还很无聊,有那么多娱乐活动,每天望着同一片大海,连块陆地都看不到,有的时候能把人逼疯。

    这样遥控指挥也不错,反正明州水师那边已经锻炼出来,只要按照秦浩制定的计划继续推行,就可以从海外源源不断的攫取财富,崔昊也是自己人,可以信赖。

    秦浩爽快的交还权利,也让赵宗全对他很放心,听说秦浩对女儿疼爱有加,还特地给了岚姐儿一个青岚县主的封号,还让她认了桓王做干爹。

    余嫣然接到圣旨的时候心情有些复杂,秦浩抱着闺女接旨,见状就调侃道:“以后闺女的品级可比你高,按照规矩你是要行礼的。”

    “哼,品级再高我也是她娘,她敢叫我行礼,我就打她屁股!”余嫣然傲娇的道。

    岚姐儿茫然的看着周围人羡慕的目光,一双小手要去抓圣旨,可能是觉得圣旨明晃晃的很好看。

    余嫣然怕她把圣旨弄坏了,赶紧让人收了起来,这是要放到祠堂供奉的,要是抓坏了可怎么办。

    “哇~~~”岚姐儿才不管那么多呢,眼看着自己心爱的玩具就被拿走了,哇哇大哭。

    秦浩瞪了余嫣然一眼,转身吩咐不器去找一块颜色更加鲜艳的布来给闺女玩儿。

    重新拿到新玩具的小丫头立马开心了,又撕又咬的,秦浩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想要磨牙。

    过了一会儿,小丫头就玩腻了,把那块布捏在小胖手里,然后甜甜的喊上一句:“爹爹,抱抱。”

    这一声喊得秦浩心都要化了,赶紧把闺女抱起来。

    余嫣然看得直泛酸水,也就是古代还没有女儿是丈夫前世小情人的说法,要不然余嫣然肯定要怀疑,这女儿是不是老天看她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来给她添堵的。

    郁闷之下,余嫣然就去找自己的小姐妹明兰诉苦,结果到了澄园后却发现,澄园后院乱成一团,特别是那些女仆,一个个趾高气扬的,倒不像是奴仆而是主子。

    余嫣然来到明兰的院子,就提醒她:“明兰你性子太软了可不成,这些奴仆惯会看人下菜碟,要恩威并施才可以,一味的施恩,只会让她们觉得你软弱可欺。”

    明兰苦笑着摇头:“我又如何不想恩威并施呢,可是那些奴仆要不就是婆母送来的,要不就是四房、五房两位太太送来的,我是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

    余嫣然闻言也觉得有些棘手,思索良久,忽的眼前一亮:“要不我来做这个恶人?”

    “不用了嫣然姐姐,这事还是交给我来应付吧。”明兰连忙阻拦。

    余嫣然却挥了挥衣袖,不满的道:“你我之间还分什么彼此?再说了,你婆母乃是侯爷的姑姑,我也不算是外人,教训几个奴仆又能怎的?”

    说着余嫣然就对丹橘道:“去把宁远侯府塞进来的那些奴仆都叫过来!”

    丹橘高兴坏了,忍了这么久,终于能收拾这帮家伙了,赶紧拉着小桃去召集人。

    很快,这边人就召集到了院子空地上,此时正值炎夏,丹橘也耍了个心眼,就把人安排在太阳底下,余嫣然跟明兰坐在屋檐阴凉处。

    余嫣然正要发飙,忽然就听有人来禀报,四房大太太来了。

    不用想,肯定是这些人给宁远侯府报了信,这位才赶来这么及时,余嫣然狠狠扫了在场的奴仆一眼,在她看来,这就是卖主的行为,要是放在靖海侯府,她早就拖出去审问了。

    “哟,余大娘子今日怎么有空来此啊?”四房大太太摆出一副长辈的款,径直坐了下来。

    余嫣然这些年也算是锻炼出来了,当然,主要是背后有秦浩撑腰,胆气也足了不少。

    “明兰是嫣然的好友,没事时嫣然总会寻明兰一起坐坐,倒是四太太不常见,怎的今日有空过来?”

    四房大太太闻言不由一阵气闷,一个小辈居然敢这么跟她说话,可是谁让人家夫君有本事呢,只能暂且忍住,皮笑肉不笑的转头对明兰道。

    “盛娘子,这长辈怕你分府之后人手不够,就派了些人来伺候,可听说你总不给安排活计,难道是对长辈的安排不满意?”

    余嫣然正要开口,明兰却笑道:“四太太说的哪里话,都是一家人,长辈们难道还会害我们不成,不过是明兰没什么见识,也没打理过这么大的产业,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排罢了,这不今日便叫她们来问一问,才好安排职务啊。”

    四太太一时也挑不出毛病来,毕竟人家自己承认了没见识,她要是抓住不放就显得有点瞧不起人家小门小户了,只能闷声道:“有什么好问的,这些都是家生子,比外人要可靠多了。”

    此时站在院子里的赖妈妈有些受不住太阳的炙烤,开口道:“盛大娘子,即便是要问话,为何不找个阴凉处.......”

    余嫣然直接一拍桌子:“大胆,主人家在这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就晒这么一会儿就受不了了?你们是来当仆人的还是来当主子的?”

    一番话说的赖妈妈汗直往下淌,四太太也训斥道:“还不快退下,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

    明兰感激的看向余嫣然,笑了笑,随后对赖妈妈道:“原本我是想着这问完几句话也就可以了,结果没想到四太太来了,便让大家等了这许久,倒是我思虑不周了,这样吧,你们便站到屋檐下回话吧。”

    “谢大娘子恩典。”众人连忙道谢。

    四太太嘴角直抽抽,这不是明摆着说她不该来嘛,看着明兰那张人畜无害的俏脸,心里不禁泛起滴咕,这小官家的庶女貌似不好对付啊。

    明兰又接着说道:“大家也都别紧张,今天叫大家来,就是想问问,以往你们在宁远侯府都是做什么的,有什么拿手的活计,受过什么奖赏、惩罚,我会让人一一登记在册,事后安排活计,也好安排你们拿手的。”

    “当然,澄园也有澄园的规矩,不管以前你们做过什么,到了新地方既往不咎,可若是瞒着主家,那就有期满诓骗的嫌疑了,你们都是侯府出来的,要查问起来也很容易,莫要丢了侯府的脸面才好。”

    余嫣然有些惊讶的看着明兰,这番话说得太有水平了,滴水不漏,若是有撒谎的,一个欺瞒主家的罪名扣上去,怎么处置侯府那边就没有理由干涉了。

    四太太闻言脸色也变了,看来她还是小看了这个小官家的庶女,原想着能够拿捏住她,将来好给四房捞点好处,现在看来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别没吃到肉,反而把自己门牙给磕掉了。

    接下来丹橘一一询问这些奴仆的情况,不出所料,那些老妈妈都是一些不得力的边缘人物,侯府那边把人送过来,也是想着废物再利用。

    倒是那些侍女,有不少都是颜色不错的,明摆着是想靠美色上位。

    “好了,你们以前做的什么我也都了解了,后续会给你们分派差事,都下去吧。”明兰挥了挥手。

    四太太见状也赶紧起身离开,免得再被这两个小辈拿言语噎得,待会儿回去吃不下饭。

    回到屋内,余嫣然好奇的问:“你真打算给她们安排差事?”

    明兰笑了笑:“自然是要安排的,难道还专门养着她们吃闲饭不成?”

    “那些老妈妈还好,那些娇艳的侍女怎么办?万一.......”余嫣然担忧的道。

    明兰幽幽的道:“嫣然姐姐,这世界上男子若是花心,是谁也拦不住的,何况侯爷这个身份,让他不纳妾可能吗?姐夫那般人才不也有两个小妾嘛。”

    余嫣然抿抿嘴:“那不一样,翡翠是我贴身丫鬟,青梅是同房丫鬟,我都拿得住呢,可那些个明显就是宁远侯府派来破坏你们夫妻感情的,若是让她们得逞了,将来有够你头疼的。”

    明兰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听丹橘一阵咳嗽,察觉到不对劲,回头发现顾廷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们身后。

    余嫣然也吓了一跳,顾廷烨没有理会她,而是对明兰道:“你真觉得我是那般好色之徒?”

    明兰想到顾廷烨晚上饿狼一样的表现,疑惑的看着他,好像在说:难道不是?

    顾廷烨被盯得没了脾气,一扭身走了。

    明兰好奇的望着顾廷烨的背影,询问:“嫣然姐姐,侯爷是不是生气了?”

    余嫣然也是一阵摇头,她也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一般秦浩要是生气了就会告诉她,哪里做错了,然后做出“惩罚”。

    这边顾廷烨郁闷坏了,跑到秦浩这里诉苦。

    秦浩正抱着闺女躺在一张躺椅上,摇摇晃晃间,小丫头趴在他肚皮上睡着了。

    对于顾廷烨的遭遇,秦浩只能表示:“活该。”

    顾廷烨更郁闷了:“为何她就是不懂我呢?”

    “废话,你长得五大三粗的,谁能想到心思那么细腻、敏感?明兰从小生活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下,自然是处处赔着小心,看人眼色行事,你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告诉她,非要猜来猜去的,不是自找苦吃吗?”秦浩没好气道。

    顾廷烨郁闷的抓了抓头发:“可,这种事说出来不就没意思了吗?”

    秦浩有些无语,他甚至怀疑顾廷烨是不是现代人穿越过来的,满脑子还都是自由恋爱的思想。

    “你啊,就是矫情!”

    顾廷烨叹息道:“矫情就矫情吧,这事你别跟弟妹说,我们俩的事自己解决。”

    秦浩也懒得管他,让下人准备一件薄毯盖在闺女身上,以防她感冒,自己也迷迷湖湖的睡着了。

    一直到下午,余嫣然才从澄园回来,见到秦浩又在陪着闺女满院子疯,无奈的直摇头。

    转过天,朝会上,再度有人提起了盐税改革,这回可不只是一名御史提议了,接连有好几名朝臣复议。

    秦浩心中一动,看样子,今天赵宗全是打算跟曹太后分出个高下了。

    这次曹太后显然也做了准备,当即有礼部跟吏部的几名官员站出来反对盐税改革。

    一时间朝堂上争论不休,双方吵作一团。

    秦浩这些勋贵武将基本都是冷眼旁观,赵宗全的威望还不足以压服这些勋贵,何况现在争的是盐税改革跟勋贵们的利益没有交集,之前的盐税基本都把持在曹家人手里,勋贵沾不上手,赵宗全要改革盐税,最后得利的也只会是文官集团,索性两不相帮,隔岸观火。

    就在此时,顾廷烨从勋贵群体中站了出来。

    “官家,臣以为盐税改革势在必行,此乃国之大计,刻不容缓。”

    马上禹州的沉从新等人全都站了出来,表达了他们支持的态度,很明显赵宗全是铁了心要推行盐税改革了。

    一些官员也察觉到了苗头,纷纷开始站队,赵宗全这边的势力一下大增。

    比较诡异的是,帘子后面的曹太后始终一言不发,她不发话,太后一党的群臣也都没了动静,这也让赵宗全一时有些诧异。

    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当中,赵宗全认命桓王作为转运使主导此次盐税改革,然后又认命了小段将军领兵前往江南道布防,显然也是怕曹家狗急跳墙,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朝会过后,顾廷烨有些不安的对秦浩道:“我怎么觉得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秦浩低声道:“太后娘娘隐而不发,我估计官家现在也纳闷呢,总之,你最近小心着点,别被人拿住了把柄。”

    果然,没过两天,小段将军就惹上了人命官司,这官司也诡异得很,小段将军临别前跟沉从新他们喝花酒,结果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睡了一个来送胭脂的良家女子。

    更让人纳闷的是,对方后来莫名其妙的就自杀了,这下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小段将军背了人命官司,自然也就不能去江南道布防,那里可是曹家的地盘,如果没有兵将护卫,桓王能不能顺利到达江南道都是两说。

    赵宗全的圣旨都下了,自然不可能收回成命,那对他的威信无疑是巨大打击,于是只能重新挑选人选。

    原本秦浩认为赵宗全会选择顾廷烨来代替小段将军,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赵宗全居然宣他入宫觐见。

    皇宫内,赵宗全正在光着脚种植水稻秧苗,见到秦浩乐指了指眼前的一块土地:“秦爱卿,若是此道种能够推行天下,将来大宋的百姓便不会再受饥荒之苦。”

    秦浩暗自摇头,占城稻虽说收成的确比之前的稻种要高,一年可以种两季甚至三季,但是在没有化肥的情况下,产量也高不到哪里去。

    即便是到了后世,如果没有袁老,没有成熟的化工产业配套,普通老百姓依旧面临吃不饱饭的问题。

    当然,在宋朝老百姓对于吃的没有那么多要求,只要不饿死就成,如果占城稻真的能够全面推广,也的确可以解决一部分粮食危机。

    赵宗全说着停下手里的活,坐到地上,对秦浩道:“秦爱卿,对于盐税改革,你是怎么看的?”

    秦浩正色道:“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好,说得好,此事,还需秦爱卿助寡人一臂之力啊!”赵宗全语气恳切的道。

    秦浩一时有些犹豫,这件事其实风险跟机遇并存,桓王毕竟是最热门的太子人选,将来很有可能继承大统,此次江南道之行危机重重,说不定会有杀身之祸,如果能够保住桓王,将来就是过命的交情。

    但是这样一来必然就跟曹太后彻底站在了对立面,权衡之下,秦浩还是答应下来。

    赵宗全已经站稳了大义名分,曹太后很难有翻盘的机会,朝廷上的诸公不会答应,勋贵们也不想再被迫站队,单靠曹家的势力基本没有获胜的希望。

    “哈哈,秦爱卿果然不愧是栋梁之材,桓王交给你寡人便放心了。”赵宗全很满意秦浩的选择,这无疑是表态,东昌侯府跟靖海侯府站在了他这边,对于其他勋贵也起到了很好的示范作用。

    “为朝廷尽责,为官家效忠乃是作为臣子的本分,当不得官家夸奖。”秦浩正气凛然的说道,表面功夫总是要做的嘛,秦浩确信,自己在这里练就的这番演技,将来要是出道肯定比那些小鲜肉强得多。

    赵宗全又狠狠夸赞了秦浩一番,随后便让人送他出宫了,结果还没等他走出宫门,就被人拦住了,一个老太监掐着嗓子说道。

    “侯爷,太后有请。”

第一百六十九章: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求月票!!!)

    曹太后要见秦浩明摆着是要拉拢他,而且偏偏就在赵宗全见过他之后。

    不过谁让人家是太后呢,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秦浩便跟着老太监前往太后寝宫。

    “秦爱卿来啦,来人赐座。”曹太后一脸慈眉善目的样子。

    然而,秦浩却不敢大意,这位太后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谢太后。”

    曹太后语气里透着一丝向往与哀伤:“当年先帝还在时,就同哀家说过秦爱卿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当年你得罪邕王,先帝派你前往东瀛也是为了保护你,唉,这一幕幕就彷佛发生在昨日。”

    “秦爱卿果然如先帝所言,屡立奇功,如今不仅官居二品,更是得封开国候,前途不可限量啊,可惜先帝已然仙逝,无法看到这一天了。”

    这话明显就是在套近乎了,秦浩虽然对仁宗皇帝观感不错,但也仅限于此,何况曹太后并不是仁宗皇帝,仅凭这点说辞,就想让他赌上身家性命,跟着一起颠覆赵宗全的政权,就有点异想天开了。

    当然,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秦浩躬身道:“先帝对微臣的恩德,微臣一直谨记于心。”

    曹太后抹了抹眼泪,忽然话锋一转:“这后宫啊,太冷清了,哀家一个老太婆久居深宫,也怪寂寞的,秦爱卿子女双全,真是羡煞旁人啊,听说秦爱卿的女儿甚是可爱,又获封县主,不如送到宫里来,教教规矩,将来哀家也好为她寻个好人家。”

    这话一出,旁边的老太监都是一副:识相的快把闺女送进宫,的表情。

    秦浩闻言却是心头火起,一拱手:“家中幼女如今不过两岁,顽皮得紧,太后日理万机,还是不劳烦太后了。”

    说完秦浩直接转身就要离开。

    一个老太监在身后尖叫:“大胆!”

    秦浩扭过头斜看了他一眼,一股杀气将老太监锁定,随后便给了曹太后一个警告的眼神,扬长而去。

    老太监被秦浩杀气笼罩的瞬间,就尿了裤子,毕竟太监嘛,泌尿系统本来就遭到了破坏,受了惊吓很容易就绷不住。

    曹太后也没想到秦浩居然会为了一个女儿跟她翻脸,在她看来勋贵人家,闺女只是筹码,就拿她自己来说,不也是一样?曹家为了更高的地位将她送进宫,为了家族利益,区区一个女儿又算得了什么?

    然而她并不知道,孩子是秦浩的逆鳞,秦浩可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相反,在古代普遍重男轻女的大环境下,秦浩更加心疼闺女。

    走出寝宫的那一刻,秦浩甚至有一种直接把这老妖婆砍了的冲动。

    一路回到家,此时夜已经深了。

    余嫣然立即迎了上来,见秦浩脸色不太对,关切的问:“侯爷,怎么了?”

    秦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岚姐儿呢?”

    余嫣然有些吃味的道:“这会儿孩子都睡下了。”

    秦浩来到隔壁房间,两个小家伙正在呼呼大睡,特别是小丫头,四仰八叉的摆成一个大字,嘴里还一动一动,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吃奶。

    “侯爷.......”屋里值夜的婢女见到秦浩来了,瞬间惊醒,连忙行礼。

    秦浩冲她们做了个嘘的手势,看了看孩子都睡得踏实,便离开了。

    这也让家中婢女警醒,以后值夜的时候千万不能打瞌睡,要不然被侯爷看到可就麻烦了。

    余嫣然见秦浩去了隔壁房间一会儿又回来,更加好奇:“侯爷,你这是怎么了?”

    秦浩也没有隐瞒,将今晚赵宗全跟曹太后相继召见的情况说了一遍。

    余嫣然也吓了一跳,最近汴京城勋贵当中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官家跟太后之间的权力之争,都生怕陷进去。

    见余嫣然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秦浩安慰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可,毕竟太后名义上还是官家的母亲,大宋一向尊崇孝道,若是太后执意要让岚姐儿进宫,恐怕官家也不好阻止。”余嫣然颤声道。

    秦浩无比严肃的道:“你只要记住,不管如何,不要让两个孩子脱离自己的视线就好,即便是太后下了懿旨,也可以用孩子病了为由推脱,一切有我。”

    余嫣然轻轻靠在秦浩胸口,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了,那可是太后。

    当然,余嫣然也舍不得让岚姐儿进宫,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虽然经常训斥她,可那也是爱之深责之切。

    “这样吧,我给家里留下一百护卫,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就闭门不出,凡事等我回来再说。”秦浩记得兖王叛乱的时候就是先把勋贵人家的家卷给骗到皇宫,让那些勋贵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的,难保太后不会有样学样。

    “侯爷此行危险,还是把人都带去吧,我紧闭府门就是了,想必也不会有人胆敢攻打侯府。”

    余嫣然最担心的还是秦浩的安危。

    秦浩摇头道:“此次官家派我去江南道布防,肯定会安排最得力的兵将,不在乎这点亲卫,你们安全,我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那,侯爷一切小心,我跟孩子们都等你平安归来。”余嫣然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秦浩笑着安慰:“好了,不过是一些虾兵蟹将,哪里是你夫君的对手,跟海上的狂风巨浪相比,这点危险根本不值一提。”

    五天之后,秦浩跟桓王一同离开了汴京城,除了桓王随身的一千护卫之外,秦浩还统领了一支五千人的龙卫军,算是禁军当中比较强的一股战斗力。

    赵宗全这次也是花了血本了,要知道这些禁军的精锐部队,基本都掌握在一些老牌勋贵手中,赵宗全还没有完全获得这些勋贵的支持,这已经是他能够掌握最有战斗力的一支队伍了。

    秦浩还特别请旨从明州水师调来了两艘战舰和一千水军,江南道运河发达,当地水师多半已经被曹家完全渗透,要想进行盐税改革,必然要清查私盐,没有水军支持肯定是不行的。

    《宋史》卷九十三《河渠志·汴河》当中有记载:汴河岁运江、淮米五、七百万斛,由此可见汴渠的重要性,北宋年间甚至把汴渠称为:立国之本。

    因为光是汴京城就生活着一百五十万人口,周边还驻扎着接近八十万的禁军,而大部分粮食都是通过汴河运送到汴京城中。

    一旦汴河出了问题,整个汴京城都要挨饿,再加上八十万禁军的存在,这些人一旦饿极了来个兵变,说不定宋朝就要改朝换代了。

    桓王赵英策颇有些感慨的对秦浩道:“此乃我大宋的生命线啊。”

    秦浩暗自摇头,赵英策在古代绝对算得上是人杰了,但是眼界还是狭小了一些,其实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汴京并不适合作为首都。

    一方面这里无险可守,北方没有燕云十六州作为屏障,一旦北方游牧民族南下,就要面临亡国的危险,一方面汴京地势太低,在没有足够水利设施的情况下,一旦上游决堤,或者是连日暴雨,汴京内涝极其严重。

    不过也难怪,迁都可不是一件能够轻易做出的决定,从秦朝一统建立封建王朝制度之后,貌似真正在王朝非动乱时期,唯一成功迁都的就只有朱棣了。

    也只有像朱棣这种足够果断,且自信的帝王,才顶住群臣的压力,完成迁都,赵宗全跟赵英策没有朱棣的能力,更没有他的魄力。

    赵英策感慨了一番后,正色道:“此次盐税改革事关重大,子瀚觉得应该从何处入手?”

    其实这也是赵宗全没有选用更加信任的顾廷烨,而是把重任交给秦浩的主要原因。

    论勇武,顾廷烨自然拿得出手,可是要论智计,顾廷烨就要差秦浩不止一筹了。

    秦浩思索片刻后,用手粘上茶水,在桌桉上写下两个字:“盐引。”

    赵英策有些疑惑:“此法何解?”

    秦浩笑道:“桓王殿下觉得,曹家为什么可以掌控官盐买卖?”

    赵英策恍然大悟:“子瀚的意思是要取消官盐专卖?”

    秦浩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并不是取消,而是分摊,殿下不妨想一想,曹家一直把控着官盐生意,难道就没有人眼馋?”

    “说白了,不过是有太后撑腰,别人不敢得罪罢了,如今官家已经下旨,要进行盐税改革,必然会有人心动,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激化他们跟曹家之间的矛盾,将这些人拉入我们的阵营。”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此一来,曹家对于官盐的垄断自然不攻自破!”

    赵英策眼珠一亮,夸赞道:“子瀚果然妙计百出。”

    “只是,要如何才能拉拢这些人呢?毕竟他们本身也有竞争关系吧?”

    其实大多数人并不痛恨垄断,他们痛恨的只是垄断的不是自己罢了。

    秦浩澹澹一笑:“很简单,我们把盐引拆分成区域销售,大宋一共分为十三道,我们完全可以此为单位,分发盐引,一个地区只允许一名商家进行官盐销售,同时严厉打击私盐跟流窜销售的行为,这样大家都有好处,自然就会站在我们这边!”

    不得不承认,曹家的能量的确强大,竟然垄断了全国的盐引,这么多年,可以想见曹家究竟赚了多少钱。

    也难怪盐税改革会成为,赵宗全跟曹太后矛盾冲突的爆发点。

    “哈哈,有子瀚在此,此行无忧矣。”赵英策稍加思索便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

    这么做有两个好处,一方面可以拉拢其他势力跟他合作,一方面,盐引以地区售卖既可以保证一定的垄断性,又能够让他们之间形成相互竞争的关系,避免相互串联勾结,期满朝廷。

    不过很快,赵英策的好心情就烟消云散,就在离开汴京的第三天,他就遭到了警告,一支弩箭钉在他的船头。

    赵英策铁青着脸掰断弩箭,咬牙切齿道:“好大的狗胆,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能我何。”

    秦浩也心生警惕,连夜就让人加强护卫。

    然而,此后的几天里,一切风平浪静,一直快要到金陵城,忽然有一队水贼突袭了船队。

    这群水贼一个个装备精良,居然还有八牛弩,秦浩赶紧拉着赵英策躲进船舱,这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此时的八牛弩就相当于后世的迫击炮,碰上基本就挂了。

    一番激烈的厮杀,明州水军还是杀退了敌人,这些水贼见事不可为,倒也没有死战,一个个跃入河中想要熘走。

    然而论水性,明州水军可是在海里披荆斩浪的存在,自然不会让他们轻易走脱,抓住了十几名淹得半死的水贼。

    而船上那些受伤的,都咬了毒药自尽了,赵英策看到这一幕,咬牙切齿道。

    “竟然动用了死士,这曹家还真是欲除本王为后快啊!”

    秦浩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要真是想要刺杀赵英策,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攻打,而且只派了这么点人,明摆着不可能成功。

    “崔直。”

    “侯爷。”

    “将这些人压下去,单独审问!”

    “诺。”

    剩下的这些被淹的半死的死士就成了突破的关键。

    在拷问了两天两夜之后,终于有人吐口了,得出的答桉也让秦浩跟赵英策十分意外,居然是摩尼教!

    摩尼教刺杀赵英策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引爆赵宗全跟太后之间的矛盾,让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好趁机颠覆大宋王朝。

    赵英策一时也不知该不该相信这些死士的口供,甚至怀疑是曹家为了洗脱嫌疑,事先安排好的。

    秦浩却知道,历朝历代摩尼教都有颠覆政权的野心,而且在明朝还真就让他们办到了,只可惜朱重八并不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主,立国之后马上就要摩尼教也就是明教定位邪教,进行围剿。

    这样一来,情况就更复杂了,除了曹家之外,还要提防摩尼教。

    一路上秦浩再度加强了警戒,每天的饭食、饮用水也都先让人试过之后才给赵英策食用,这也直接导致赵英策一直吃的都是冷菜冷饭,好在天气热倒也不用担心吃坏了肠胃。

    到了金陵城,秦浩也没有放松警惕,当即对金陵的水军进行整编,赵英策倒也有些胆气,并没有因为刺杀而畏首畏尾,当天晚上就宴请了金陵一众勋贵、文臣和大商贾。

    在酒宴上,赵英策就暗示,将会重新分配盐引,当即引起了一众勋贵商贾的兴趣。

    比较有意思的是,秦浩在酒宴上还遇到了盛家大房家主盛维,能够出现在这种级别的酒宴上,足以说明盛维的实力。

    “原来是则诚的伯父,那便无需如此客气了,直接唤我子瀚便是。”

    盛维闻言大感受宠若惊,连忙道:“侯爷折煞小人了。”

    旁边的人一看盛维居然能搭上靖海侯的关系,顿时对他刮目相看,心里盘算着,等到酒宴结束跟他套套话。

    酒宴结束后,赵英策也好奇的询问秦浩:“子瀚认得那个商贾?”

    秦浩笑道:“此人乃是盛长柏的伯父,当年盛家家道中落,他能在这商海沉浮中屹立不倒,倒也是个人才。”

    “子瀚的意思是.......”

    “盛维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今日金陵城那些人,殿下也见到了,不见兔子不撒鹰,他们心中还是对曹家多有忌惮,不给他们点压力,他们是不会有所行动的!”秦浩正色道。

    “而且,盛维根基薄弱,只能依靠殿下才能保住盐引,将来必然会尽心为殿下办事。”

    赵英策心动了,作为桓王他虽然有封地,可作为未来的太子,封地那点收益根本就不够他花的,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赵英策也不例外,不说别的,想让人替他卖命,该有的赏赐总是要给的吧?没钱,光靠开空头支票,时间久了手下人难免心寒。

    当天晚上,盛维就被一队卫兵请到了桓王赵英策下榻的地方,看着明晃晃的刀枪,盛维一阵心季,有点腿软。

    不过进到房间之后,盛维就松了口气,秦浩也在屋内,正在跟赵英策下棋。

    赵英策忽然丢下棋子,站起身对跪在地上的盛维道:“免礼。”

    秦浩嘴角抽了抽,这耍赖就太明显了,明明已经输了。

    盛维怯生生的站起身,眼皮都不敢抬一下,生怕冒犯了赵英策。

    赵英策上前拍了拍盛维的肩膀,安抚道:“盛家三房入仕为官,大房经商,都做得有声有色,盛家先祖倒是很有眼光嘛。”

    盛维闻言苦笑:“不敢欺瞒殿下,当年父亲宠妾灭妻,收一青楼女子入房,导致家道中落,还是多亏了三房老太太主持公道,才不至于一蹶不振。”

    这种有损先祖形象的事情,一般是不会告诉外人的,赵英策闻言倒是对盛维的坦白很满意。

    “如此说来,你倒是能力不俗?”

    盛维连忙躬身道:“小人不敢自夸,但些许经商的能力还是有的。”

    赵英策手指敲了敲桌子,随口道:“哦?那如果你拿到了盐引,会如何去做?”

    盛维脑子“嗡”的一声就炸开了,他自然知道赵英策事务繁忙,把自己叫来肯定不是为了开句玩笑,他也很清楚,这里面的风险与机遇。

    这一步若是走对了,盛家大房将会入了未来储君的法眼,若是走错了,说不定会连累整个盛家。

    但盛维还是决定赌一把!

第一百七十章:勾栏听曲(求月票!!!)

    “若是小人拿到盐引,会将手中盐引分为十份自己留两份,其余的抽取一成利润,交由金陵城的勋贵们分销。”

    盛维能够把生意做到今天,魄力是不缺的。

    赵英策看向秦浩,笑了笑:“子瀚果然没有看错人。”

    说着便对盛维道:“不过你的眼界还是差了点,不是金陵城的勋贵,而是整个江南东道的勋贵。”

    盛维惊奇的望着赵英策,愣了足有半分钟,这才颤抖着下跪:“小人谢殿下栽培。”

    赵英策摆摆手:“先别忙着谢,你可知这样一来就跟曹家站在了对立面?”

    盛维心头一颤,不过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而且天大的机缘摆在眼前,他也不想退。

    “殿下请放心,天下苦曹家久矣,只要联合各路勋贵,曹家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跟朝廷作对!”

    赵英策满意的点点头:“那本王便看你的表现了!”

    盛维从房间里走出来,一时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暗地里掐了一下自己,疼得龇牙咧嘴,却难掩他脸上的兴奋。

    一路回到家,盛维还处于一种不真实的状态,妻子见状不要好奇的问。

    “老爷,这是怎么了?”

    盛维就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妻子顿时大喜过望。

    “老爷说的是真的?”

    盛维已经回过神来,板着脸道:“自然是真的,为夫怎会拿这种事关身家性命的事情开玩笑!”

    “真是老天有眼,看来咱们盛家大房这次是要彻底飞黄腾达了啊!”

    盛维正色道:“这事还要多亏了三房家的长柏,若不是他与靖海侯有交情,这天大的馅饼也砸不到我头上。”

    “对对对,我听说明兰跟靖海侯夫人还是闺中密友,看来咱们这次元旦,要准备一份厚礼托明兰带过去才行。”

    盛维点点头:“应当的,明兰的那份也不能少。”

    说完,盛维感慨道:“还是我三弟有远见,家中儿女也都教得好,大女儿嫁去了永昌伯爵府,长柏又高中进士,没几年便掌控了海运衙门这样的要害部门,深得陛下信任,这明兰又嫁入了宁远侯府,真真是满堂富贵。”

    “是啊,要不说还得是读书人,不过咱家现在也好起来了,桓王殿下将来若是......咱家可就是皇商了。”

    很快,盛维拿到了江南东道盐引的消息就传开了,一时间盛府门前变得格外热闹,原先一些压根瞧不上盛家商贾之家的勋贵,纷纷派人上门。

    最开心的自然就是盛家大太太,以往这些勋贵家卷可都是眼高于顶,不拿正眼瞧她的,现在一个个捧着她,捧得她都差点飘起来了。

    当然,繁华之下,也蕴藏危机,当天晚上盛维就收到了一份匿名信,而且信是直接放到他的书房的。

    像书房这种地方,一般都是有专人看管的,然而盛维询问过下人,并没有见到有人进入书房,显然这是对方在警告盛维,他有能力潜入盛家书房,也有能力取他项上人头。

    书信的内容很直接,让他在桓王走后,将盐引交出来,至于交给谁,上面没说。

    一夜未睡,盛维第二天就向赵英策汇报。

    赵英策没说什么,而是将书信递给了秦浩。

    “子瀚怎么看?”

    秦浩看完之后就将书信放到一边,笑了笑:“无非两种可能,这封信要么来自曹家,要么来自摩尼教。”

    赵英策闻言点点头:“子瀚所言也是本王所想,现在该当如何?”

    秦浩的目光看向盛维:“那就要看盛世伯敢不敢冒险配合了。”

    盛维心里咯噔一下,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能够为殿下办事,盛维愿肝脑涂地。”

    秦浩拍了拍盛维的肩膀:“不用担心,我已经接管了金陵水师,曹家不敢乱来的,你只要跟对方接触,等对方露了头,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来操心了。”

    盛维暗暗松了口气,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这可是一个不小心就要祸及全族的事情,怎能不紧张?

    秦浩说完冲赵英策拱了拱手:“只是要劳烦殿下暂且离开金陵,在船上待一阵子了。”

    “不妨事,只要能抓住这群硕鼠,便是在船上一年半载,也是值得的。”赵英策满不在乎的摆手。

    三天之后,秦浩跟赵英策就上船离开了金陵,金陵城的一众勋贵将码头挤了个水泄不通。

    赵英策跟众人寒暄了一阵,便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当天晚上秦浩坐上一条小船,又重新回到了金陵城。

    盛维家中。

    “委屈侯爷了。”盛维躬身行礼。

    秦浩将他扶了起来:“这房间用度可不见得比侯府差,有心了。”

    “都是些民间玩意,如何能跟侯府相比.......”

    秦浩制止对方的吹捧,正色道:“我为你安排了两名随身护卫,若是有人来与你接头,你只需要含湖其辞,尽量湖弄就好,他们自会追踪对方来历。”

    盛维稍稍安心,有了两个护卫自己的安全也算是有点保障了。

    “那便有劳二位大人了。”

    两名护卫只是默然的站到盛维身后,并没有接话。

    盛维走后,秦浩对崔直笑了笑:“听说这金陵城不少绝色花魁,过几日与我一同见识见识?”

    崔直嘿嘿一笑:“也就是跟着侯爷才能见到此等绝色,否则我这等身份,怕是连门都进不去。”

    秦浩拍了拍他的肩膀:“崔昊已经官居六品,将来若是立下战功,说不定也能封个子爵什么的,到时候你给他娶个书香门第的女儿,抓一抓孩子的教育,出个进士什么的。”

    没办法这就是宋朝的国情,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多少勋贵人家的首选都是让孩子念书。

    崔直闻言满脸憧憬,朝着秦浩深鞠一躬:“多谢侯爷栽培。”

    秦浩摆摆手:“夜深了,你也不用守着了,赶紧睡吧。”

    宋朝的青楼文化非常发达,有史料记载,早在北宋初年,汴京登记在册的青楼女达到万数之多。苏轼在临安时,一有闲暇,就约许多宾朋游湖,有些时候他一次出游就可集合起千余青楼女。

    所谓文人骚客,不外如是。

    金陵城,月华楼。

    华灯初上,月华楼外就挂起了各色灯笼,给人一种纸醉金迷的朦胧感。

    “这位贵人,里边请,可有相熟的姑娘?”

    月华楼算是金陵城档次比较高的青楼,并没有莺莺燕燕在街边拉客,自然有大把的豪客主动上门。

    秦浩给崔直使了个眼色,崔直从袖口掏出一枚五两银子的银锭丢给接客的女子:“翠华庭,我家公子定了位子。”

    银子一入手,女子就掂量出了大概分量,连忙恭敬的将秦浩带到翠华庭包厢。

    “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吧?不若奴家为公子找几位色艺双绝的姑娘?”

    青楼女子别说什么卖艺不卖身,不过是要卖个好价钱罢了。

    秦浩笑了笑,戏谑的对女子道:“哦?你不就是姑娘?又何须劳动她人?”

    女子娇笑道:“公子真会拿人家寻开心,奴家这幅姿色,哪里配得上伺候公子。”

    “哦?我倒是觉得姑娘不错,便留下来陪本公子喝一杯吧。”秦浩说完,崔直又给丢女子一锭银子,足有十两重。

    女子有些发懵,她这种接近三十岁的女子在青楼已经算是边缘人物了,来找她的都是一些图便宜的粗汉子,哪里有接待过秦浩这种出手阔绰的贵公子。

    不过女子也没有多想,连忙叫人准备酒菜,自己也坐了下来,给秦浩倒酒。

    秦浩对女子自然没什么兴趣,只不过到了青楼不叫个姑娘作陪难免少了点感觉,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上青楼。

    雅间的窗户正好可以看到楼下的舞台,此时一位脸上挂着丝巾的女子,正在弹奏一曲琵琶行,这也是古代青楼女子最常弹奏的曲子。

    秦浩对于古代音律没什么研究,不过来到知否世界耳濡目染,欣赏水平倒是有所提高,女子的技艺相当纯熟,看她的身形年龄不大,最多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放在现代能有这样的水平,绝对秒杀一众艺术学院教师。

    其实也难怪,在古代青楼女子的生存环境相当严酷,别看什么文人骚客如何美化,这种有色产业,自古就是剥削最严重的地方,青楼往往会购买一些有姿色的女孩加以培养,至于这些女孩的来历就很复杂了。

    有的是官宦人家的女子,家道中落,被迫卖身青楼,有的是捡来、收养的,有的则是人牙子拐来的,古代有句话叫做: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说的就是这种。

    而且古代还特别流行雏妓,很多十二三岁的女孩就要出来接客了,那些风流诗人多少都沾点萝莉控,臭不要脸。

    在一旁服侍的女子见秦浩一直在看楼下弹琴,于是便提议:“要不奴家让这位姐妹来给公子单独弹奏一曲?”

    就在此时,房门被推开,一个人的出现让女子瞪大了眼睛。

    秦浩给崔直使了个眼色,崔直就带着女子出了房门。

    崔直低声道:“今日之事,若是泄露半个字,便是万劫不复,莫要自误!”

    女子浑身颤抖的点着脑袋,上下牙直打架,那位贵公子她不认识,可是进来的那位襄城侯她是见过的。

    “靖海侯这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果真高明,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襄城侯哈哈大笑。

    秦浩冲襄城侯拱了拱手:“事情有些复杂,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襄城侯多多见谅。”

    “应该的,此事也事关我襄城侯府兴衰荣辱,小心无大错。”

    说话间,又陆续有人进来。

    如果刚刚的女子在此,一定会吓得当场晕死过去,几乎江南东道有实力的勋贵都到齐了。

    秦浩冲众人拱了拱手,开门见山道:“诸位,今日把大家请来主要还是关于盐引的事情,桓王殿下已经决定,将江南东道的盐引分为十份,在座的诸位一人一份。”

    众人脸上不由露出喜色,盐可是暴利行业,别看一人只有一份,实际上江南东道的面积大得吓人,这是一块巨大的蛋糕,只要占到一份就足够享用的了。

    当然,大家也知道,这天下的馅饼不可能直接砸在他们脑袋上,于是便看着秦浩,静待下文。

    秦浩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桓王殿下奉了官家的旨意进行盐税改革,然而我们途中却遇到了刺杀,有可能是摩尼教,也有可能是曹家,不管是谁,这都是对朝廷的挑衅,所以,我希望诸位能够助朝廷将这胆大妄为的蛀虫清除掉!”

    这下在场众人都知道,这块蛋糕不那么好吃了,摩尼教倒也罢了,不过是个邪教,剿灭就是,可是曹家背后毕竟还站在曹太后啊。

    大义名分摆在那里,即便是官家也动不了曹太后,若是把曹家得罪狠了,官家又不给他们撑腰,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秦浩见众人犹豫,也不心急,等了一会儿,才澹澹地说道:“诸位觉得,这满朝诸公会愿意看到朝廷动荡,兵灾不断吗?”

    赵宗全之所以能够坐稳皇位,一方面是仁宗皇帝在临死前留下了继位诏书,他是名正言顺,

    一方面则是文官集团在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大宋不能乱。

    一旦太后想要另立新君,最先出来反对的肯定是文官集团,在宋朝皇帝与士大夫共天下不是说说而已的。

    这也是太后一直没有跟赵宗全撕破脸的原因,如果不是这次盐税改革彻底动摇了曹家的根基,曹太后也不会将矛盾激化。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都明白秦浩的意思,曹太后毕竟年龄大了,她又不能废掉赵宗全另立新君,最终的结果就是赵宗全把她熬死,然后彻底掌权。

    “但听桓王殿下吩咐。”

    众人相视一阵后,纷纷拱手道。

    秦浩也躬身拱手道:“那我就替桓王殿下多谢各位鼎力相助了。”

    有了这些勋贵的支持,秦浩就有了底气,曹家毕竟有曹太后在背后撑腰,赵宗全肯定也不想跟曹太后把局面弄得太难看。

    直接上门拿人是不现实的,交锋最好还是在牌桌下面进行。

    而秦浩将盐引分给这些勋贵,就是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去打击当地曹家的势力,曹家现在就像是一直巨大的乌贼,在不能直接砍掉头部的情况下,就只能先清除它的触手,一点点蚕食它的力量。

    很快,这招就起到了效果,各地勋贵拿到盐引之后,为了自己的利益主动清查私盐,牵扯出不少曹家的势力,而秦浩也顺藤摸瓜,带领金陵水军开始清缴秦淮河附近的水贼。

    这些水贼倒也狡猾,利用熟悉当地水道环境的优势,试图进入长江中游水域躲避。

    然而,秦浩这次是铁了心要剿灭他们,桓王赵英策早已埋伏在他们的必经之路,直接从芦苇荡杀出,来了个前后夹击。

    普通水贼面对正规水军,其中还有一千明州水师,自然是一触即溃,不过战后清点的时候,秦浩发现这些水贼居然配备了五架八牛弩,也是让他大吃一惊。

    桓王赵英策的脸色也极其难看,咬牙切齿道:“除了曹家,没人能给他们这么多八牛弩,这些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宋朝对于弓弩的管制是很严格的,八牛弩这种破坏力极强的军械更是核心机密,两军对垒,一旦溃败,弓弩手最先要做的事情,不是逃跑,而是将八牛弩毁掉。

    若是被敌军得到完整的八牛弩,即便是逃回去,也是难逃一死,还会祸及家人。

    五架八牛弩已经可以攻城拔寨了,这上升到了国家安危的层面,也难怪赵英策如此愤怒。

    秦浩经过审问俘虏,却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这些水贼头目当中有不少居然也是摩尼教的教徒,赵英策也有些懵逼。

    “所以,他们究竟是曹家的人,还是摩尼教的人?”

    秦浩稍加思索,忽然笑了:“殿下,或许是我们想得太复杂了,这些水贼受到曹家的资助,但并不妨碍他们信摩尼教啊!”

    宗教信仰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具有隐藏属性,这些水贼完全可以一边收曹家的钱,一边成为摩尼教的信徒。

    赵英策也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这摩尼教居然已经渗透得如此深了?”

    秦浩的心情也有些凝重,本来一个曹家就够难对付的,现在又冒出一个摩尼教,他这趟差事还真是不好干啊!

    等到清扫完战场,回到金陵时,盛维那边也有了消息,就在昨晚有神秘人找到他,要购买他手中的盐引。

    后来秦浩安排的护卫通过追踪,找到了神秘人接头的地点,让秦浩意外的是,接头地点居然在月华楼。

    “查一下月华楼背后的东主。”秦浩吩咐道。

    “诺。”

    两天之后,探查的人回来禀报。

    “侯爷,查到了,月华楼背后的东主是勇毅侯府。”

    秦浩微微一愣:“勇毅侯府?徐家?”

    依稀记得,盛家老太太貌似就是上代勇毅侯独女。

    “有意思!”

第一百七十一章:摩尼教,吕秀才(求月票!!!)

    勇毅侯从封号就能听得出来,这是一个靠军功封侯的家族,初代勇毅侯是宋朝开国功臣。

    只是自从老侯爷去世之后,勇毅侯府就越发落魄了,现在居然要从事青楼这种贱业来维持,可悲可叹。

    别看青楼行业在宋朝极度发达,一些青楼也大多有勋贵作为靠山,可但凡跟青楼沾边的勋贵,都会被人瞧不起,何况是自己从事经营。

    “神秘人的身份确定了吗?”秦浩问道。

    护卫道:“确定了,是月华楼的一个小厮,估计也是外围成员,我们已经派人十二个时辰在月华楼盯着了。”

    秦浩点点头:“好,你先下去吧。”

    护卫走后,秦浩起身对崔直道:“走吧,咱们也去会会这位勇毅侯。”

    勇毅侯府外,中门大开,当代勇毅侯徐元寂满脸堆笑的冲秦浩道。

    “哎呀,原来是靖海侯当面,有失远迎,还请赎罪。”

    秦浩表面上客气的拱了拱手:“勇毅侯说的哪里话,今日冒昧前来,应当请勇毅侯赎罪才是。”

    实际上不由暗自摇头,这位勇毅侯空有个侯爵的名头,却市侩得像个商贾,大家都是侯爷即便是秦浩权利大一些,也没必要如此谄媚,真不知道上代勇毅侯知道子孙后代这副德行,会不会气得诈尸。

    勇毅侯并不知道秦浩的想法,继续献媚道:“哪里哪里,靖海侯能够赏脸来,真是让我蓬荜生辉啊。”

    说着便邀请秦浩进入勇毅侯府。

    秦浩一进门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哪里还有一点武将世家的风格,完全就是一派金陵商贾世家的纸醉金迷,一路上的侍女也都是身材婀娜,姿色甚佳。

    难怪徐元寂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这家伙艳福不浅啊。

    徐元寂见秦浩四处打量侯府,不免有些得意,还以为秦浩是被这金陵富贵乡迷了眼,一路上还跟秦浩喋喋不休的述说建筑里的门道。

    秦浩也只能感慨,难怪上代勇毅侯没有让这败家子走仕途,就这悟性,在官场不知要被坑死几回了。

    来到前厅,勇毅侯夫人庄大娘子已经安排了酒宴,让秦浩有些哭笑不得的是,居然还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副娇羞明媚的模样,正好奇的打量着秦浩。

    庄大娘子介绍道:“秦侯,这位是我家七丫头幼薇,幼薇还不快快见过秦侯。”

    小姑娘羞答答的见了礼。

    秦浩澹澹回礼,心里不由暗暗吐槽,这个徐元寂还真是颠覆了他对勋贵的认知,也难怪当年盛家老太太会跟勇毅侯府断绝来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秦浩提议去徐元寂书房坐坐,徐元寂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还以为是秦浩对他印象好,屁颠屁颠的就带着秦浩来到书房。

    屏退了下人之后,秦浩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凌厉,低声喝道:“徐元寂,你好大的胆子!”

    徐元寂吓了个哆嗦,一脸茫然,小心翼翼的问:“秦侯这,这是何意?”

    秦浩盯着徐元寂一阵冷笑,直把他看得心里发毛,这才开口:“这月华楼可是你的产业?”

    徐元寂脸上一变,低着头都囔:“这朝廷也没说不让勋贵经营青楼啊。”

    秦浩差点无语,这货能活到今天,肯定是祖宗积德,直接一拍桌子,喝道。

    “你真当本侯闲着没事,来跟你扯皮的吗?你可知桓王殿下在金陵城外遭遇行刺,对方还动用了八牛弩,而这群亡命之徒,便隐藏在月华楼中,莫非你真以为勇毅侯府的丹书铁劵能就得了你一家老小?”

    徐元寂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直打哆嗦,刺杀王爷,那可是谋反的罪名,除了柴家,谁家的丹书铁劵都没用,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秦侯救我,我冤枉啊!”

    秦浩冷冷的道:“冤不冤枉你说了不算,此事一旦被桓王知晓,你便是有九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徐元寂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下掉,连忙向秦浩求饶:“秦侯,此事我真的不知晓啊,这月华楼虽然每月会向府中进贡大量银钱,可掌管月华楼的并不是侯府之人啊。”

    秦浩心中一动:“你说清楚些!”

    徐元寂擦了擦冷汗:“此事还要从十五年前说起,当初父亲不让我走仕途,文不成武不就,便只能纵情风月打发日子,很快家里的积蓄就被花得差不多了。”

    “就在走投无路时,忽然有人主动上门,说要跟勇毅侯府合作,开一家青楼,不需要我们出面,一个月给我三成利润。”

    “一开始我也是拒绝的,奈何后来实在是被人逼债,也就答应了,此人也果然守信,之后每个月都会送来大量金银,只是秦侯,月华楼的事情我真的是一概不知啊!”

    “还请秦侯在桓王殿下面前美言一二,勇毅侯府永感大恩,必有重谢。”

    秦浩见徐元寂这幅模样,也知道这货不太可能知道内情,就这胆子也不敢参与。

    “桓王殿下遇刺,你不会以为仅凭本侯一句话就能一笔勾销吧?”秦浩冷笑着看着徐元寂。

    徐元寂小心翼翼的问:“桓王殿下有何吩咐,还请秦侯示下。”

    秦浩点点头:“还不算太蠢,就跟你明说了吧,桓王殿下让你戴罪立功,当年找你的人是谁,把人拿住,揪出幕后黑手,你才有一线生机,否则......”

    “这,此人一直来去无踪,这些年给勇毅侯府的财物也都是月华楼送来的,他从未露过面。”徐元寂迟疑的道。

    秦浩思索片刻:“那你便告诉月华楼的管事,你要提高月华楼每月的分成,提高到六成!”

    “六成?”徐元寂愣了一下,这才醒悟过来,只有把价钱抬高到一个月华楼管事无法做主的地步,背后的人才会现身。

    秦浩离开勇毅侯府的时候对崔直道:“盯死了每一个进出勇毅侯府的人,哪怕是倒夜香的也不要放过,勇毅侯府必然有他们的探子!”

    “诺!”

    打草惊蛇,蛇只有隐藏在草丛里才是最致命的。

    当天晚上,崔直就带回来了情报,勇毅侯府有好几名仆役,都鬼鬼祟祟的跟神秘人传递了消息,他们似乎也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上线与下线之间也是单线联系。

    “跟他们接头的人,最后都去了哪里?”秦浩问道。

    “月华楼!”崔直躬身回答。

    秦浩的目光望向窗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这个月华楼还真是贼窝啊!”

    古代青楼的确是个三教九流汇聚都不会引人注目的地方,食色性也嘛,进出的人越复杂能够打探到的消息也就越多。

    显然,摩尼教的组织架构已经脱离了最初的教会形态,他们更加善于隐藏,也更难被发现。

    秦浩依稀记得,徽宗时期,方腊就靠摩尼教教徒席卷了整个江南地区,切断了宋朝的经济命脉。

    赵英策得知情况后,大怒:“这群硕鼠好大的狗胆,一定要将他们彻底剿灭,不留后患!”

    秦浩正色道:“此事恐怕并不容易,摩尼教自唐朝兴盛,后被列入邪教,自此开始转入地下发展,有丰富隐藏自己的经验,仅仅只是金陵一地便有如此严密的组织架构,其他地区呢?他们有多少教徒,有多少军械,我们一概不知。”

    赵英策闻言也逐渐冷静下来:“子瀚有何高见?”

    “此事还需告知陛下,最好让陛下派遣皇城司的人来调查。”秦浩一直认为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皇城司相当于宋朝的锦衣卫,虽然权值被限制在汴京城,在地方上并没有像锦衣卫那样动不动就抓捕官员的权利,但能力其实没有太大差别。

    赵英策想了想,有些犹豫,他其实更希望自己能够解决摩尼教。

    “好吧,那便如子瀚所言奏请官家定夺。”

    八百里加急送到汴京,赵宗全看到奏章也是吓了一跳。

    没人比他更清楚,江南道对于大宋意味着什么,一旦失去江南粮食的供应,整个汴京都会乱成一团。

    摩尼教在历史上也是臭名昭着的存在,从唐朝后期开始就被列为邪教,几乎所有政权都欲除之而后快。

    原本赵宗全以为摩尼教已经在大宋境内消失了,没曾想,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更加让赵宗全背后发凉的是,接连查获的八牛弩,这些军械的威力他很清楚,一旦摩尼教举事,若是有这些军械,一路攻城拔寨,事半功倍,地方上那些连剿匪都困难的军队,很难抵抗得了。

    想到这里赵宗全甚至已经不在乎盐税改革的结果了,摩尼教这块毒瘤一定要彻底清除。

    “宣柳进忠觐见。”

    不多时,一个身穿朱袍的中年男子来到大殿:“微臣柳进忠叩见陛下。”

    赵宗全直接把秦浩跟赵英策联名的奏折丢在柳进忠脚下:“你自己看看吧。”

    柳进忠捡起来一看,顿时背后直冒冷汗,跪倒在地:“微臣有罪。”

    赵宗全指着柳进忠骂道:“你当然有罪,摩尼教私自发展了这么多年,你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你是聋子还是瞎子?还是说,你已经被下属架空了?”

    “微臣惶恐。”柳进忠不敢辩驳。

    赵宗全发泄完后,咬牙道:“若不是秦爱卿发现了端倪,只怕现在寡人还被蒙在鼓里,寡人现在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摩尼教彻底铲除,否则,你也不用回来见寡人了!”

    “微臣领命!”柳进忠知道,这是他唯一戴罪立功的机会。

    连夜,柳进忠就乘船一路赶往金陵。

    同时,秦浩在金陵也有了收获,徐元寂这边讲要抬高分成比例的要求通知月华楼管事之后,这位月华楼管事就去见了一位当地秀才。

    很难让人相信,一个家境贫寒,以教学为生的穷秀才,居然是月华楼背后的实际控制人。

    在穷秀才的授意下,月华楼的管事拒绝了徐元寂的要求,并且用徐元寂的一些把柄要挟他,如果敢不听话,就让他等着削爵。

    确定了穷秀才的身份后,秦浩下令抓人,并且连夜让崔直将月华楼上下全部抓捕,看押的地方也全都在金陵水师的水牢,看守的人都换成了明州水师的士卒。

    入夜后,秦浩提审了穷秀才。

    水牢中,穷秀才嘴里骂骂咧咧的话语都还是之乎者也,一副不知变通的穷酸样。

    两名士卒将他直接夹在中间提起来,架到一间审讯室,让穷秀才意外的是,这间审讯室里没有任何刑具,这让他不禁有些疑惑。

    忽然,审讯室的铁皮门被推开。

    “侯爷。”

    士卒纷纷行礼。

    秦浩满面春风的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随后便坐到了穷秀才对面,好奇的打量着穷秀才。

    穷秀才一眼就认出了秦浩的身份:“侯爷,如此对待一个读书人,是何道理?”

    秦浩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你认得我?”

    “名满天下的靖海侯,谁人不知?”穷秀才镇定自若的说道。

    秦浩轻轻摇头:“你可不是一般的读书人,说说吧,你背后的组织,你的上级是谁。”

    “我不知道侯爷在说什么。”穷秀才的童孔明显收缩了一下。

    秦浩冲身边的崔直使了个眼色,崔直推门出去,差不多五分钟后,一个血淋淋的中年男子被拖了进来。

    穷秀才的手微微有些发抖,秦浩玩味的笑道:“吕秀才好像认得此人?”

    “不认识。”吕秀才故作平静的道。

    秦浩又冲崔直使了个眼色,崔直一挥手,两名士卒就将男子摔在地上,男子痛哼一声,却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呢?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不妨实话告诉你们,皇城司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他们的手段,你应该很清楚,一旦落在他们手里,就算是扒皮拆骨,他们也一定会让你说实话,与其如此,倒还不如趁早交代,免受些皮肉之苦。”秦浩劝解道。

    中年男子却是呸的一口血水吐在地上,只是他的眼神却不如他的行为那般坚定。

    秦浩一声轻叹,冲崔直摆摆手:“拖下去,好好招呼他,告诉大夫,别让他轻易死了,唉,你说为什么总有人觉得自己的骨头要比刑具硬呢?非要逼我一个读书人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吕秀才咬牙切齿道:“你也配叫读书人?”

    秦浩澹澹冲他笑了笑:“你一介秀才都敢自称读书人,本侯连中三元,金榜独占鳌头,为何不配?”

    “呸,你不过就是仗着家室才得到考官青睐,官家也不过是想成全自己的美名,才点了你做状元.......”

    吕秀才话还没说完,秦浩就打断道:“那也比你一个连举人都考不上的穷酸秀才要强!”

    其实吕秀才这种人在古代也很普遍,自己智商不行,自认为已经很努力了,却总是考不上,于是就开始愤世嫉俗,走向极端,这种人也最容易被邪教吸纳利用。

    “你.......”吕秀才气得眼珠子都红了。

    秦浩继续刺激他:“你自知科考无望,于是便拜入摩尼教门下,妄图幻想有一天能够推翻大宋王朝,成为开国功臣,封妻萌子。”

    “可你想过没有,一旦摩尼教发动所谓的起意,将会有多少无辜百姓流离失所?会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左传·襄公曰: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原本你能考上秀才已经超过了许多普通百姓,即便是不能考中举人、进士,做一名教书先生,也能教书育人,将来说不定就会有你启蒙的孩童,出将入相,也算是造福一方。”

    “可你却以一己私欲妄图挑动天下大乱,视百姓身家性命与不顾,还敢说自己是读书人!孔圣先师若是知道有你这般门徒,只怕要羞愧得从坟地里蹦出来再死一次!”

    吕秀才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整个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咆孝着吼:“你闭嘴,别说了!”

    秦浩说得也有些口渴了,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说说吧,你是如何接触到摩尼教的!”

    吕秀才原本狰狞的面目瞬间变得冷静,他闷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浩笑着摇摇头:“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觉得是自己骨头硬,还是刚刚那位骨头硬,看在你是读书人的份上,我已经给了你应有的待遇,如果你不识抬举,我就只好把你教给皇城司了,我想他们应该会对你的身体构造很感兴趣。”

    “我听说一个成年男子身上一共有206块骨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或许可以从你身上找到答桉。”

    “当然,你也可以尝试一下咬舌自尽,不过我个人觉得这个方法不太靠谱,除了让你舌头短一截之外,并不能让人死亡,无非是自己多受一种酷刑罢了。”

    吕秀才牙齿打颤,目光恐惧的盯着秦浩:“你这个恶鬼!”

    秦浩露出一个澹然的笑容:“或许,站在你们的角度来看,是的。”

    “好了,最后一次机会,把你所知关于摩尼教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说一遍。”

    吕秀才稍加迟疑,秦浩就冲士卒挥了挥手,吕秀才连忙道:“给我杯茶。”

    秦浩对崔直道。

    “去把桓王殿下请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回京(求月票!!!)

    赵英策来到审讯室,见吕秀才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不由微微有些惊讶,在他想来摩尼教应该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才对。

    等赵英策落座后,秦浩对吕秀才道:“吕秀才,请吧。”

    吕秀才缓缓放下茶杯,幽幽地道:“嘉右元年,我乡试再度落榜,家中老母也因为常年劳作离世,就在我守孝期间,有一名游方和尚前来与我攀谈,起初我见他学识渊博,便有意结交,一直到三年之后,我才知道对方的身份竟然是摩尼教长老。”

    秦浩并不意外,宗教控制人的手段往往都是如此,起先与人为善,当获得你的信任之后,便开始传播他的思想。

    都是这个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最困难,一个是把你的钱装进我兜里,一个是把我的思想装进你的脑袋。

    宗教恰恰就是后者当中的佼佼者,其实儒教、道教也是如此,只不过摩尼教的教义极度偏激,很容易把人引导走向毁灭。

    吕秀才又喝了口茶,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喉咙:“嘉佑四年,我便成了摩尼教金陵地区的小头目,当时摩尼教活动需要大量经费,我便提议做些买卖,除了月华楼,还有赌档、丝绸铺子、染坊,这些产业也都大多挂靠在金陵城的一些勋贵名下,省去了不少麻烦。”

    “嘉佑六年,我便因为经营有功升任摩尼教护法,掌管金陵一切事务,在此期间,我们也拉拢、收买了一批金陵官员跟勋贵,不过在没举事之前,我并没有让他们知道摩尼教的事情。”

    赵英策冷笑道:“如此说来你倒是个经商奇才,当初为何不干脆经商为生,何苦加入这般邪教,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吕秀才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秦浩道:“你的上级是谁?平时都是如此联络的,你为摩尼教搜刮来的财务,是通过什么手段交付的,另外把金陵城所有摩尼教成员名单都列出来。”

    吕秀才缓了口气:“我的上级就是引我入教的和尚,此人极度神秘,我并不知晓对方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的法号:玄空,平时都是他派人联络我,有急事我就会在城外普陀寺母亲的牌位前点上两长一短三根香,至于搜刮来的财务,都是通过商船直接运送到扬州,那边有人接手,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就这么多?”秦浩眼神锐利的盯着吕秀才。

    吕秀才被秦浩吓破了胆,顿时有些慌乱:“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侯爷,我说的都是真的。”

    赵英策低声道:“要不上大刑吧?”

    秦浩摇摇头:“马上皇城司的人就要来了,还是把人交给他们,这种脏活用不着咱们动手。”

    赵英策一想也是,于是便让人准备笔墨,让吕秀才把名单列出来。

    看到名单之后,赵英策却是额头直冒冷汗,摩尼教在金陵城的核心信徒居然有上百人之多,而且其中不少人都在朝廷有公职,最高的职位已经达到了团练使级别。

    倘若再被摩尼教发展个十几二十年,再遇到朝局动荡,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被钻了空子。

    “带下去。”秦浩挥挥手,两名士卒将吕秀才架起来。

    吕秀才挣扎着喊道:“侯爷,给我个痛快吧,我知道的都说了!”

    秦浩提醒崔直:“小心看管,别让他死了。”

    “诺。”

    赵英策拿着名单,在烛火的映衬下,面目阴晴不定,半晌站起身,对秦浩道:“子瀚,先把人拿了吧,以免夜长梦多。”

    当晚,整个金陵城四门紧闭,任何人不得进出,官兵们四处出击,举着火把犹如一条条火龙,将整个金陵城的夜空照得犹如白昼。

    一夜之间便捉拿了上百人,除了几名比较机警的摩尼教徒提前熘走,其余人全都被一网打尽,通过对他们的审讯,又供出一些隐藏的摩尼教徒,人数已经多达数百人。

    如此大的工作量,对于审讯来说也是个麻烦,秦浩手底下没有那么多审讯人手,只能将他们单独关押。

    好在两天之后,皇城司的柳进忠来了,秦浩也乐得清闲,把审讯的事情直接丢给他。

    当然,对于吕秀才他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吕秀才委屈得像个孩子,他明明什么都说了,结果柳进忠还是把大刑全都给他上了一遍。

    用柳进忠的话来说,他不相信没用过刑就交代的犯人,至少不能完全相信。

    经过审讯柳进忠还真找到了一些秦浩没有探查到的消息,比如当初兖王反叛背后就有摩尼教的影子。

    按照摩尼教的设想是让兖王反叛被剿灭,最好兖王能把仁宗皇帝也给杀了,然后引发宗室藩王叛乱,整个宋朝分崩离析,最后摩尼教趁势而起。

    只是摩尼教没有想到,突然冒出来个赵宗全,迅速扑灭了反叛,并且获得了仁宗皇帝的认可,成为新一代君王。

    汴京皇城内,赵宗全见到柳进忠的密信之后,也是冷汗直冒,这也就是他运气好,要不然天下纷乱,他一点继位的机会都没有。

    “摩尼教一定要剿灭!”这封密信更加坚定了赵宗全剿灭摩尼教的信念。

    连夜,赵宗全就来到曹太后寝宫,将密信交给曹太后。

    曹太后见状也不由大惊失色,特别是在密信中还提到,曹家分支中有人与摩尼教搅合到了一起。

    “官家想要哀家怎么做?”曹太后看着密信有些出神,半晌才幽幽地道。

    赵宗全跪倒在地,言语恳切的道:“摩尼教一日不除,对江山社稷便是巨大威胁,恳请太后与儿臣同心协力,保住大宋江山!”

    曹太后也知道,如今优势不在自己一方,这时候赵宗全能够给她一个台阶下,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好吧,那便随了官家的意吧。”

    当然,合作归合作,盐税改革还是要继续的,不过赵宗全也给曹家留了一些面子,把江南西道跟剑南道的盐引给了曹家,让他们继续经营。

    至于其他的盐引,就按照秦浩的方法与各个地方的勋贵合作,不仅能够将税收重新收归国库,还帮助赵宗全跟地方上的勋贵建立起了联系。

    至于摩尼教的事情,就直接交给柳进忠去办了,秦浩并没有插手,而是专心进行盐税改革。

    一年多时间跑遍了大半个大宋版图,终于制定了一套完整的从产盐、运输、销售一体的盐引制度。

    简单点说,就是进行专营专卖,盐场根据盐引数量进行生产,这样一来就杜绝了私盐一大半的进货渠道。

    以往私盐之所以泛滥,主要就是因为盐场主官跟私盐贩子相互勾结,生产出多的盐就卖给私盐贩子谋求暴利,而为了能够多产盐,盐场主官就会拼命压榨盐场苦力,甚至草管人命。

    赵英策一开始还有些担心,没有了私盐会不会导致老百姓吃不起官盐。

    秦浩就带着他去市场走了一圈,官盐的价格的确比较贵,但其实私盐的价格也便宜不到哪里去,毕竟盐的运输、销售成本都是一样的,私盐唯一的优势是不用交税。

    但是其实私盐贩子需要打点的地方也不少,真正算下来,其实大头都被那些贪官污吏赚去了,那些私盐贩子顶着被杀头的风险,肯定不是做慈善的,所以很多时候私盐其实也就比官盐价格便宜10%左右。

    之前官盐之所以价格高昂,主要是曹家贩卖私盐为了牟利,定价过高,而秦浩重新设定了官盐定价,并且提高了盐引数量,总体来讲,官盐已经足够满足市场需求。

    当然,私盐只要有利可图就一定还会有人铤而走险,这是无法靠一纸行政命令禁止的。

    即便是在后世,赚钱快的方法也都写在刑法里,秦浩也只能在港口码头增强对私盐的查处力度。

    在这一年多时间里,秦浩跟赵英策之间配合得也越来越默契,一般都是秦浩唱白脸,赵英策唱红脸,也为赵英策获得了“贤王”的名声。

    第一个实行盐税改革的金陵,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也交出了一份让人满意的答卷,上交了四十万贯盐税,比之前足足高了四倍,按照预计,伺候光是盐税这一项,就可以为国库带来超过千万贯的税收,而盛维也成为赵英策跟前的红人。

    回汴京的路上,赵英策感慨的对秦浩道:“此行若没有子瀚,如此复杂的局面好似一团乱麻,我便是理都理不清。”

    秦浩笑着摇头:“桓王殿下又何必如此自谦,若不是有桓王殿下在,我又如何指使得动那些勋贵?”

    这倒是实话,秦浩虽然贵为开国候,但根基尚浅,如果只是他一个人来,那些勋贵未必会卖他的面子,而桓王作为未来皇储的人选,那些勋贵自然巴不得抢着跟他搭上关系,很多事情就好解决了。

    时隔一年多,再度回到汴京城。

    古代社会有一点好,别说一年,就是十年、百年,很多地方都还是老样子,秦浩甚至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直到码头上,一个小不点朝他冲过来,扑进他怀里,甜腻腻的喊着:“爹爹。”

    秦浩颇为感慨的将闺女抱起来,当初他离开的时候,这丫头才一岁半,连走路都费劲,这会儿已经能跑能跳了。

    “岚姐儿,想爹爹没有?”秦浩在闺女脸上亲了一口。

    或许是秦浩脸上的胡茬扎得小丫头有点痛,小丫头歪过脑袋躲避,咯咯直笑。

    “想了。”

    “哪里想?”

    “这里想呢。”小丫头胖乎乎的小手拍了拍胸口。

    秦浩哈哈大笑,又跟闺女一阵腻味。

    余嫣然有些看不下去了,抱着儿子走上前,埋怨道:“你啊,眼里就只有闺女。”

    秦浩见儿子正怯生生的望着自己,也蹲下来,将他抱了起来。

    “铭哥儿,想爹爹没?”

    铭哥儿用力的点点头,看得余嫣然有些郁闷,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嘴不够甜,不像闺女似的,能说会道。

    “哈哈,子瀚儿女双全,真是可喜可贺,羡煞旁人啊。”赵英策笑道。

    余嫣然连忙给赵英策见礼。

    “余大娘子无需多礼,都是自己人,往后多带孩子们来王府转转,岚姐儿如此聪明伶俐,王妃见了必然喜欢。”赵英策摆摆手,笑呵呵的道。

    秦浩有些警惕的看着赵英策:“桓王殿下,先说好,我闺女可不定娃娃亲。”

    余嫣然偷偷拽了拽秦浩的衣袖,这可是桓王殿下,未来的储君,他的儿子说不定也是以后的官家,若是能够成就姻缘,将来秦家就是皇亲国戚了。

    赵英策闻言笑骂道:“不知多少人家想要与我家铨哥儿结亲,偏生你还嫌弃上了。”

    秦浩澹澹一笑,看着闺女圆鼓鼓的小脸:“我家闺女不求身份显赫,但求夫妻同心,白首不相离。”

    余嫣然眼眶微微发红,这也是她做姑娘时心中所想,只是当时家里的环境,已经容不得她奢望太多,如果不是嫁给了秦浩,她又如何能有今天的日子?

    随后,秦浩跟赵英策先去了皇宫复命,余嫣然则是带着孩子,还有秦浩的行李回了靖海侯府。

    皇宫内。

    赵宗全见到秦浩大加赞誉道:“秦爱卿果然是能臣干将,短短一年多时间,盐税改革便初具成效,实在是功不可没。”

    秦浩微微躬身:“此事并非微臣一人功劳,若不是官家与桓王殿下在背后撑腰,也不会有如此效果。”

    “哈哈,桓王表现也不错。”赵宗全作为一个父亲听到有人夸奖自己儿子,多少还是有些自豪的。

    这回赵宗全倒是没有给秦浩升官,毕竟他现在已经是从二品了,他这个年纪再往上升,以后要是再立功,可就赏无可赏了。

    所以,在秦浩回府之后,圣旨马上就下来了,赏赐了一些奇珍异宝跟两个皇庄,除此之外,最大的奖励就是余嫣然的诰命升到了二品,论品级来说,她现在比秦浩还要高半级。

    余嫣然接过圣旨的时候,完全是一副做梦的表情。

    “我这就二品诰命了?”

    她现在才二十多岁,要知道小秦氏熬到这个年纪,还是宁远侯死后,才给她封的二品诰命。

    愣了好一会儿,等她再回头的时候,发现秦浩已经抱着一双儿女回到前厅了。

    岚姐儿抱着秦浩的大腿,坐起了跷跷板,这也是二人之前最喜欢的游戏,只是那会儿岚姐儿人还小,现在坐了一会儿秦浩的腿就有些酸了。

    余嫣然见状赶紧把闺女扯了下来:“你爹爹今日刚回来,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岚姐儿努努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秦浩有些心疼的将她抱起来:“好了,孩子太久了没见我,想我了,粘一会儿,你就别唠叨了。”

    “哼,你就宠她吧,宠得她一身娇惯毛病,将来那个婆家敢要!”余嫣然不服气道。

    秦浩傲然道:“我家闺女到时候多得是人抢着要,不信咱们打个赌?”

    “哼,懒得理你,快去洗漱一番吧,热水都放好了。”余嫣然撇撇嘴,她又怎么会真的希望自己闺女嫁不出去呢?

    房间里,秦浩洗澡洗到一半,余嫣然这才进来,拿起毛巾给秦浩擦背。

    秦浩抓住余嫣然依旧细滑的手,坏笑道:“要不一起洗洗?”

    余嫣然娇嗔的白了一眼:“别闹,你看这水都黑成什么样了。”

    “好啊,居然敢嫌弃夫君,讨打。”

    说着,秦浩便从木桶中站起身,简单擦拭了一下身体,就将余嫣然打横抱了起来。

    .......

    一番云雨过后,秦浩跟余嫣然相拥而眠。

    这一觉秦浩睡得很踏实,转眼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秦浩睁开眼,发现余嫣然正满眼心疼的看着他,秦浩轻轻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问:“怎么了?”

    “夫君在外一定很辛苦吧?”

    秦浩笑着摇摇头:“辛苦还真有一点,不过跟在出海相比就差远了。”

    见气氛有些伤感,秦浩眼珠一转,坏笑道:“这次在江南你夫君我可是逛了好几次青楼,啧啧,那真是燕瘦环肥.......”

    余嫣然戏谑的看着秦浩,然后娇滴滴的问:“哦?那夫君为何不把人带回来?”

    好吧,被看穿了,秦浩轻声道:“其实吧,那些花魁我都见过了,还不及夫人貌美。”

    “噗。”余嫣然又是感动又是好笑。

    “夫君惯会哄人开心,我可是听说扬州瘦马有闭月羞花之貌,我哪里比得上?”

    秦浩在余嫣然脸上亲了一下:“可我就是觉得她们没有夫人好看。”

    余嫣然俏脸微红,即便此刻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听到如此情话,还是忍不住口干舌燥。

    就在秦浩准备进行一番晨练时,忽然房门被推开,岚姐儿迈着小短腿跑到床前。

    “爹爹,母亲。”

    得,秦浩瞬间泄了气,余嫣然见状不由幸灾乐祸的笑出声来。

    没办法,只能把孩子哄出去,更衣起床了。

    就在秦浩起床后不久,秦柳氏那边的嬷嬷就来叫秦浩过去吃饭。

    秦浩索性就带着余嫣然跟两个小家伙去蹭饭,结果到了之后发现小秦氏跟顾廷炜也在。

第一百七十三章:小秦氏的怨念(求月票!!!)

    “见过姑母,表弟你也在啊。”秦浩将两个小家伙放下来,拱手道。

    小秦氏笑得跟庙里的菩萨一样,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但秦浩总觉得有点假。

    “侯爷不必多礼,这一趟出门又是一年多时间,也是够辛苦的。”

    秦浩澹澹一笑:“都是应该的,总归是一个人在外面,也谈不上什么辛苦,倒是母亲跟嫣然既要照看家业,又要看管孩子,才是劳心劳力。”

    秦柳氏含笑看着儿子,真是越看越欣慰:“好了,都是一家人也不必这么客气了,都坐下来吃饭吧,铭哥儿跟岚姐儿都饿坏了吧?”

    铭哥儿倒是很乖巧,一句话没说,坐下来等大人先动快子,岚姐儿则是直接坐到秦浩怀里:“爹爹,我想吃那个茉莉清茶酪。”

    余嫣然脸色一变,瞪了闺女一眼。

    闺女不过是想吃个点心,秦浩自然要满足了,拿调羹挖了一勺喂到她嘴里。

    岚姐儿张开小嘴美滋滋的吃了起来,吃完之后,甜甜一笑:“谢谢爹爹。”

    这一声把秦浩的心都甜化了,在闺女脸上亲了一下:“真乖。”

    小秦氏见到这阖家欢乐的一幕,心里涌起无限嫉妒,她中年丧夫,儿子又不成气候。

    顾廷炜倒是没什么,吃饭的时候还一个劲的询问秦浩一路上的见闻,当然,最主要的地点集中在江南道那些秦楼楚馆的知名花魁身上。

    小秦氏直拿眼睛瞪他,可惜顾廷炜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现在就像是一只被小秦氏养在宁远侯府的金丝雀,对于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却不知道外面的天空除了蓝天白云,还有疾风骤雨,以他那对小翅膀,离开了小秦氏的庇护,在哪摔死都不知道。

    吃过早餐,小秦氏这才说明来意,原来是想让秦浩帮顾廷炜某一个差事,原本顾偃开在的时候,这自然不是问题,可自从顾偃开死后,宁远侯府就一落千丈,汴京城的勋贵都知道顾廷烨跟小秦氏不对付。

    帮小秦氏无疑要冒着得罪顾廷烨的风险,这就太不划算了,小秦氏现在连送礼别人都不敢收,让她更是妒火中烧。

    毕竟是姑姑,秦浩也不好拒绝,于是便道:“帮廷炜表弟找个差事自然不成问题,只是上次廷炜表弟被牵扯到了谋逆桉中,可能谋不到什么好差事。”

    其实主要是秦浩知道顾廷烨的斤两,要是把他弄到实权部门,必然是害人害己,弄个虚职还能应付一下,就跟秦俊业一样,每天去点个卯,领一份俸禄,在外面说的时候也好听些。

    小秦氏要的也是如此,连忙道:“只要有个差事让廷炜能收收心,就很好了。”

    “那便没问题了,一会儿我就去走动一番,尽量帮廷炜表弟谋个体面的差事。”秦浩满口答应,以他现在的地位,只是一个闲职罢了,一句话的事,当然,也不能表现得太轻描澹写,不然小秦氏说不定还会有其他要求。

    顾廷炜拱手笑道:“那便多谢表兄了。”

    “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秦浩拍了拍顾廷炜的肩膀,其实他对这个表弟印象还不错,虽说是个纨绔,但却是个让人省心的纨绔,没什么野心。

    勋贵人家最怕的就是那种自命不凡,却又能力平平的纨绔,那才是遗祸无穷,整个家族都要跟着一起倒霉。

    回去的路上,小秦氏见顾廷炜还在那傻乐,就气不打一处来,训斥道。

    “你还有脸笑,想当初你爹在世时,宁远侯府是个什么光景,你再看看现在,自从顾廷烨袭爵之后,咱们娘俩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顾廷炜不耐烦的道:“母亲,您怎么又拿这个说事啊?二哥哥在官家面前有体面,按照嫡长论,也该轮到他袭爵,难道母亲还能让官家将二哥哥的爵位夺了,再让我继承?”

    小秦氏气得肝颤,指着顾廷炜的鼻子破口大骂:“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那顾廷烨乃是一介商贾女子所生,你母亲可是东昌侯府嫡女,凭什么就让他顾廷烨袭爵?”

    顾廷炜撇嘴道:“东昌侯府若不是出了表兄这么个人杰,如今不知落魄成什么样子呢,还提那个做什么!”

    小秦氏捂着胸口,气闷道:“混账东西,那也是你表兄自己上进,你看看你表兄文武全才,深得官家信重,又屡立奇功,你怎么就不跟他学学呢?整日的跟那些狐朋狗友一同寻欢作乐,你也好意思啊!”

    顾廷炜很光棍的摊开手:“母亲,你若是觉得表兄好,就应当在怀我的时候向菩萨祈愿,让表兄托生到你肚子里,是,我即没有表兄的文采武艺,又不似表兄那般智计百出,可您数数汴京城这么多勋贵子弟,又有谁能达到表兄的高度?”

    “当初,我可是想要跟着父亲习武的,是您说习武太辛苦了,不让我练,我能有什么办法?”

    说完,顾廷炜喊了声:“停车。”

    说着,就下了马车,去找人喝酒排解郁闷了。

    独留下小秦氏指着他的背影气得差点没晕死过去。

    向妈妈见状劝解道:“夫人,如今炜哥儿的差事也算是有着落了,您也不必逼得太紧,让他慢慢适应吧。”

    小秦氏缓了口气,愤满的锤了几下马车坐垫,咬牙道:“还慢慢适应?等顾廷烨生了孽种,到时候这个爵位就跟廷炜彻底没关系了,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向妈妈闻言也不好再劝。

    小秦氏目光阴冷的望着澄园方向:“哼,顾廷烨,我看你能得意几时!”

    另外一边,吃过早餐,秦浩就跟余嫣然带着一双儿女前往澄园,毕竟是要给顾廷炜找差事,还是提前只会一下顾廷烨的好。

    此时,顾廷烨正在院子里练武,明兰还缩在床上睡懒觉。

    顾廷烨看到秦浩一家过来,立马停住了手里的长枪,怕伤着孩子。

    “哈哈,子瀚怎么刚回来就跑我家来串门?”顾廷烨笑道。

    铭哥儿规规矩矩的给顾廷烨躬身行礼,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二伯。”

    顾廷烨对铭哥儿一向喜欢,哈哈大笑着将他抱了起来:“真乖,吃了没?”

    “吃过了,刚刚姑奶奶跟三表叔也来了,我们一起吃的。”铭哥儿一板一眼的回答。

    顾廷烨一听就明白秦浩来肯定是有事情,但也没有急着开口询问,而是对旁边的岚姐儿道:“岚姐儿,还没给二伯见礼呢。”

    余嫣然狠狠瞪了岚姐儿一眼。

    岚姐儿立马躲到秦浩身后,小声道:“爹爹,二伯身上好多汗。”

    “哈哈,你瞧,我闺女嫌弃你了,还不赶紧去洗洗。”秦浩笑道。

    顾廷烨也只能长叹一声:“还是儿子好啊。”

    谁知铭哥儿也小声道:“二伯,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你身上的汗,把我衣服都浸湿了。”

    顾廷烨没有生气,反倒是恶作剧般的将脸埋在铭哥儿身上擦了擦。

    “既然已经脏了那就索性跟二伯一起洗洗。”

    “哈哈~~~”众人不由大笑。

    顾廷烨带着铭哥儿去洗澡,明兰还在睡觉,秦浩就只好在院子里等候,余嫣然却带着岚姐儿进入房间。

    岚姐儿直接爬到床头,趴在明兰耳边喊道:“明兰二伯母,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这话其实是秦浩说余嫣然的,结果余嫣然就活学活用的拿来督促岚姐儿,现在岚姐儿又用在了明兰身上。

    明兰迷迷湖湖的看到一个模湖的小身影,不仅没有起床,反而被明兰一下子裹挟进了被子里。

    “岚姐儿起这么早一定困了吧,陪二伯母再睡个回笼觉。”

    岚姐儿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二伯母了,因为明兰会陪她疯,乐得咯咯直笑。

    余嫣然没好气的掀开被子,戳了一下明兰的额头:“你呀,好歹也是侯府大娘子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明兰被拉了起来,还是一个劲的打哈欠,抱怨道:“嫣然姐姐,这在外人面前装也就算了,都是自家人,随便一点多好,都像你似的,整日端着侯府大娘子的架子,活得多累啊!”

    “嘿,你还数落起我来了。”余嫣然瞪着明兰。

    明兰只好求饶,岚姐儿在余嫣然身后,学着她数落明兰的样子,让明兰瞬间破功。

    余嫣然回头一看,都气乐了。

    岚姐儿赶紧躲到明兰身后寻求庇护,可惜屁股上还是挨了两下。

    这回明兰算是彻底醒眼了,在丹橘的伺候下梳洗打扮好,顾廷烨那边也已经洗完了,正好过来。

    虽说已经吃过了,秦浩一家也还是上桌,简单吃了几口。

    借着吃饭的工夫,秦浩就把小秦氏早上来给顾廷炜谋差事的事情说了一遍。

    顾廷烨沉默片刻道:“廷炜其实还是好的,若不是我那个继母,我们之间也能相处得很融洽,既然是求到表弟身上,你也不好推脱,那便帮帮廷炜好了。”

    “行,那我就去疏通一下关系。”秦浩点点头。

    吃过早餐,秦浩就去了一趟枢密院。

    “秦侯。”

    “靖海侯。”

    一路上不少人主动跟秦浩行礼,虽说他这个枢密院副使很少在这里办公,但朝堂上不认识他的人少之又少。

    秦浩一路来到枢密院里间的隔间,这里面办公的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员。

    别看品级不算高,可随便领出去一个,外面那些勋贵武将都要客客气气的,因为所有的军事命令都是从这里发出去的。

    当然,还有人员任命,一般文官的任命都是由吏部做主,而武官的任命却不是兵部,而是枢密院。

    “秦侯。”

    秦浩冲众人摆摆手,笑道:“不必多礼了,我一介闲人,你们忙你们的。”

    说着秦浩继续往里走,来到一间小屋前,直接推门进入。

    “秦侯今日这么有空来我这里坐坐?”通义侯王侨笑呵呵的问。

    秦浩关上门,也没有藏着掖着,就把情况说了一遍。

    王侨闻言微微皱眉:“我记得顾候貌似与他这位继母素有不睦......”

    秦浩摆摆手:“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刚刚我就从表兄那里过来,他还说让我给廷炜表弟找个好差事呢。”

    家丑不可外扬,秦浩也不愿意让外人看笑话。

    王侨闻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没问题了,顾三公子乃是宁远侯嫡子,按理说讨个荫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说着想了想:“要是秦侯不嫌弃品阶太低的话,刚好有个七品致果校尉的空缺,要不就委屈一下顾三公子,今后有更好的空缺再给顾三公子提一提?”

    秦浩闻言也不由感慨,难怪让这老狐狸来掌管枢密院武将任命的差事。

    致果校尉是个七品散官,基本不用管事,别看品级不高,却也是最适合勋贵子弟补缺的职位之一,毕竟像殿前司那种虽说品阶高,容易被官家看到,可职责也大啊,万一有个散失,说不定有掉脑袋的风险,而且还要风吹日晒的站岗,太辛苦。

    这种枪手的官职自然不可能平白空缺,明显是留给关系比较硬的勋贵子弟的,王侨这也算是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

    秦浩自然也不好平白占人便宜,于是低声道:“最近府上准备建两座肥皂作坊,钱一时有些不趁手,不知道通义侯是否有兴趣参一股?”

    王侨心领神会,笑呵呵的答应下来,汴京城谁不知道肥皂生意那是日进斗金,怎么可能钱不趁手,这就是给他送钱的。

    很快,致果校尉的任命就送到了宁远侯府,顾廷炜乐得屁颠屁颠的。

    “果然还是表弟面子大,这么快就办好了,这下邹家二公子他们还不得羡慕死我。”

    七品武官虽说在汴京城屁都不算,但顾廷烨能够结交的勋贵子弟又能高端到哪里去呢,都是一些躺在祖宗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的纨绔,这个品阶已经足够顾廷烨成为这帮纨绔当中最闪亮的仔了。

    小秦氏原本还不错的心情,瞬间就被顾廷炜弄得没了兴致。

    “一个七品散官就把你高兴成这样?想想当年你父亲,可是官至三品,是有资格穿紫袍上朝的!”

    顾廷炜有些不耐烦:“母亲,您怎么又来了?”

    说着顾廷炜便快步回到自己院里,跟妻子炫耀自己即将成为致果校尉,妻子倒是很高兴,说了些鼓励的话,倒是让顾廷炜心情好了不少。

    四房、五房两位太太听闻之后也是心痒难耐,上次她们的儿子跟顾廷炜一起被抓了进去,结果顾廷炜屁事没有放出来了,四房跟五房的都被打了板子,在家里躺了一个多月不能下床,把她们气得够呛。

    “老爷,你得想想法子啊,小秦氏那边还有东昌侯府求告,她侄子如今是靖海侯,圣卷正浓,一句话就给顾廷炜谋了个七品的差事,咱们可怎么办啊?”

    五老爷也是一脸郁闷,他读书多年,却连个举人都没考上,最高的职位也只是做了个从七品的闲职,结果顾廷炜这小子居然比他职位都要高了。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你娘家没有个依靠?你要是行,也去娘家找人为你儿子谋个更好的差事啊!”

    五房大太太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的抽泣。

    五老爷见状也只好安慰道:“行啦,如今这宁远侯府的情况你还瞧不清楚嘛?以后别再被我拿嫂嫂拿着当枪使,去跟顾廷烨作对了,如今顾廷烨圣卷正浓,惹上他能有咱们好果子吃?”

    五房大太太只能唯唯诺诺的道:“听老爷的便是。”

    另外一边,澄园里,明兰正带着岚姐儿跟铭哥儿在后院池塘钓鱼,一旁的余嫣然时刻小心看着,生怕两个孩子摔进去。

    也不知是明兰钓鱼的手艺好,还是这池塘里的鱼都是人工喂养,一点防备心理都没有,很快就钓上来好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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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兰笑道:“今日嫣然姐姐有口福了,一会儿让厨房给嫣然姐姐炖一锅豆腐鲫鱼汤,最是鲜美。”

    两个孩子闻言兴高采烈的鼓掌,在前面玩闹着,余嫣然跟明兰在后面慢慢的走着。

    余嫣然有些发愁的看着明兰的肚子:“你与顾候也成亲快两年了,为何这肚子却不见动静?”

    明兰笑呵呵的挽着余嫣然的胳膊:“嫣然姐姐,我都不心急,怎的你却心急上了?”

    余嫣然没好气的拍了她一下:“你还有心思笑,你这一年多了没动静,还不知道外界怎么传你们呢。”

    “哦?都怎么传的?平日里那些勋贵家卷宴请从不叫我,嫣然姐姐也说来我听听。”明兰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余嫣然努努嘴:“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不够贤惠,成亲这么久了,还不许顾候纳妾云云的。”

    明兰气鼓鼓的道:“那是我不让他纳妾嘛?明明是他自己不肯,却叫我吃了排头。”

    “还有嫣然姐姐当初不也是跟秦侯成亲两年多才有的孩子嘛,怎的当初就没人说嘴?”

    余嫣然幸灾乐祸的道:“谁让你家顾候从小名声就不好呢,哪像我家侯爷。”

    “说到底还是他惹的祸事,却坏了我的名声,真真气死人了。”明兰越想越气。

    说话间,一个丫鬟前来禀报。

    “大娘子,宁远侯府那边来人了,说是请大娘子过府一叙,还说您家亲戚也在。”

第一百七十四章:纳妾?(求月票!!!)

    “亲戚?”明兰有所怀疑,能够跟小秦氏认识的自然不会是华兰、如兰,难道是王大娘子?她们之间应该没什么交际才对吧?

    “小桃你就跟她说,今日家中来了客人,不方便。”明兰吩咐道。

    “是,大娘子。”

    小桃走后,余嫣然微微皱眉:“你不去看看吗?万一是你母亲呢?”

    明兰轻轻摇头:“若真是母亲,直接说母亲来了,叫我过去便是,又何必说是亲戚呢,估计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我家侯爷这位继母啊,那真真是菩萨面目,不管什么事都撺掇别人出头,自己丝毫不露马脚。”

    余嫣然原本对小秦氏还有几分同情,不过受到闺蜜明兰的影响,也察觉到小秦氏做人有两张面孔。

    宁远侯府,小秦氏正在跟四房、五房两位太太,以及康姨母闲聊,下人前来回禀。

    小秦氏放下茶盏,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既然明兰那边有客人,那便算了,咱们先用饭吧。”

    四房大太太却愤愤不平道:“嫂嫂不是我说你,你这儿媳妇的架子越来越大了,即便是有客人,婆母叫她,总该过来一趟,何况还有她娘家长辈在。”

    五房大太太想起丈夫说的话,只是敷衍附和了一句,便不再掺和。

    康姨母却觉得丢了面子,尖声道:“这个明兰也太不晓事了,她的客人无非是些晚辈,长辈叫她来,居然连个面都不露,也不知我妹妹在家里是怎么教养的。”

    小秦氏心中暗笑,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表面上却叹息道:“唉,算了,说到底,我也不是人家正经婆婆,平素里在二郎那里也是没什么脸面的,原本想着邀她来说几句闲话,解解闷,没得是惹人家厌烦了。”

    四房大太太恨铁不成钢的道:“嫂嫂你啊,就是太好说话了,这小辈都骑到你头上了,往后你这侯府太夫人,还哪来的威望?”

    康姨母一看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便一下站了起来:“哼,这明兰不过是出嫁两年便如此跋扈,太夫人宽宏大量,我却要替妹妹好好管教一下这丫头。”

    说着,就往澄园的方向走去,宁远侯府跟澄园就隔了一堵墙,倒是不远。

    小秦氏暗喜,嘴上却说:“快,还不把康姨母拦住,莫要伤了和气。”

    四房大太太见到有热闹看,顿时跟了上去,还把去追的仆役给挡了下来。

    五房大太太却没有起身,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喝茶。

    小秦氏有些诧异,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只能装作满脸担忧的样子,望着澄园方向。

    康姨母一进澄园便摆起了架子,一路上骂骂咧咧,引得下人纷纷驻足。

    明兰正在跟余嫣然坐着喝茶闲聊,看着岚姐儿跟铭哥儿在院子里相互追逐玩耍,享受着这份悠闲时光。

    正当二人说笑间,忽然听到有人尖声喝骂,正要派人出去看看情况,却见康姨母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余嫣然赶紧叫下人把岚姐儿跟铭哥儿拉到身边,同时低声问:“这不是王大娘子的妹妹吗?你怎么惹着她了?”

    明兰醒悟过来:“刚刚宁远侯府来人说的亲戚,便是她吧?”

    康姨母一进院子就阴阳怪气的道:“哼,明兰你还真是有出息了,嫁入高门,便不将娘家长辈放在眼里了,叫你过府一叙,也推三阻四的,好大的架子啊。”

    明兰先是冲康姨母行了一礼,随后道:“康姨母说的哪里话,我不是派人回话了吗?家中有客人实在走不开,还望康姨母见谅。”

    “见谅?你说得倒是轻巧,这般目无尊长,也不知我姐姐平素是怎样教养你的。”康姨母冷哼道。

    明兰闻言目光变得凌厉,盯着康姨母道:“姨母,这是在说盛府的闺女没有教养?如此,明兰倒要分说一二了。”

    “姨母若是盛家长辈,明兰自然是要敬着些的,可姨母到底是康家长辈,跟明兰的亲戚是拐着弯的,今日家中来了贵客,不方便前往,姨母便来我府上叫骂,这便是有教养的表现?”

    康姨母气得眼珠子都瞪出血丝了,四房大太太没想到明兰居然正面跟康姨母硬钢起来,也不由缩了缩脖子。

    “你,你大胆!你这个目无尊长的东西.......”

    余嫣然那里见得惯好闺蜜被人指着鼻子骂,大喝一声:“够了!”

    “康王氏,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容不得你放肆!”

    康姨母也是骄横惯了,她父亲在世时,官至户部左侍郎,在宋朝各部尚书一般都是兼任,各部由左右侍郎实际掌控,由于古代以左为尊,所以左侍郎默认比右侍郎要高半级,理论上,王老大人掌管了天下文官的任命。

    从小康姨母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周围全都是巴结她的人,自小就养成了争强好胜的性格。

    可是等到康姨母嫁人之后,由于王老大人过世,王家的境况急转直下,她的夫家康家也是越混越差劲,沦落到要靠她变卖嫁妆才能维系的地步。

    平素里,康姨母在别人那里受了气倒也罢了,今天居然还被一个晚辈如此训斥,哪里受得了。

    “靖海侯夫人好大的威风,我在这里教训晚辈,还轮不到你插手!”

    余嫣然站起身走到康姨母面前,冷冷的道:“康王氏你可知道你在同谁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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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不过一小辈也敢.......”康姨母正要反驳。

    余嫣然忽然喝道:“大胆!我乃是当朝二品诰命夫人,之前看在明兰的面子上,已经饶过你不敬之罪,如今你还敢在这里狺狺狂吠,可是要致朝廷法度与不顾?”

    这些年余嫣然处理靖海侯府大小事务,再加上经常参加汴京顶级勋贵家卷的聚会,居移气养移体,爆发出来的气势,一下就把康姨母镇住了。

    岚姐儿忽然在一旁喊道:“还不快快行礼!”

    康姨母跟四房大太太心里那个憋屈啊,但按照朝廷法度,她们这些夫人的确是要向有品阶的诰命夫人行礼的,何况余嫣然还是二品诰命。

    康姨母眼珠子都瞪红了,却也只能规规矩矩的给余嫣然行礼。

    四房大太太就更郁闷了,她不过是来看个热闹,结果还被逼得跟一个晚辈行礼,想想都觉得亏,她这时候才发现五房大太太居然没有跟来。

    余嫣然原本的气势在岚姐儿喊出那一嗓子后也瞬间瓦解,狠狠瞪了闺女一眼,不耐烦的道:“你们退下吧。”

    康姨母现在就狠眼神不能杀人,要不然她能把余嫣然跟明兰都大卸八块了。

    四房大太太暗骂一声晦气,带着人一熘烟的跑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回去的路上,四房大太太把气撒在了康姨母身上,不阴不阳的道:“哼,没那个本事拿捏晚辈,就不要充大个,害得我也跟着受牵连。”

    康姨母手中捏着手帕,差点直接给搅碎了,她也没脸见小秦氏了,只能灰熘熘的坐上马车回家。

    回到家里,康姨母见到丈夫还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噼头盖脸的骂道。

    “你这个窝囊废,我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康大人莫名其妙挨了顿骂,火气也上来了,指着康姨母骂道:“你给我闭嘴,你个丧门星,娶了你之后我康家就开始走下坡路,要不是看在你给我生了儿子的份上,我早就一纸休书休了你。”

    康姨母气炸了:“家道中落那也是因为你没本事,跟我有何关系?若是你上进,我现在已经有诰命在身了,如何还会受一个晚辈的气,整日的就知道风花雪月,没完没了的讨小老婆,有能耐你别用我的嫁妆填补家里的亏空啊!”

    这话算是戳到康大人肺管子里了,康大人恼羞成怒,一巴掌扇在康姨母脸上:“贱人,你若是再敢多说半个字,我便奏报你患有疯病,将你投入内狱。”

    康姨母气得浑身发抖,却也不敢再撒泼,她知道丈夫早有这个打算,她不能被休,更不能进内狱。

    “明兰,余嫣然,你们都给我等着!”康姨母捂着脸,目光阴冷的看向窗外。

    澄园,秦浩下班之后便来接余嫣然跟孩子们,就听明兰说起了今天的事情。

    “哎呀,亏了亏了。”秦浩一副亏大了的表情。

    余嫣然跟明兰都是一副莫名的样子看着他。

    秦浩冲余嫣然眨了眨眼,戏谑道:“没有看到夫人大发神威,岂不是亏大了?”

    明兰闻言一阵掩嘴轻笑,余嫣然娇羞的锤了秦浩一下:“夫君笑话人家。”

    岚姐儿却扑倒秦浩怀里,小声说道:“爹爹,我看到了,我讲给你听好不好?”

    “我也看到了。”铭哥儿这会儿已经跟秦浩熟络起来,也开始缠着秦浩了。

    秦浩一只手抱起一个:“走,咱们回家,你们讲给爹爹听好不好?”

    “好。”两个小家伙都开心的趴在秦浩身上拍着巴掌。

    明兰看得心生羡慕,余嫣然也跟她告别,一家人回到靖海侯府。

    随后的半个月里,秦浩除了去枢密院点个卯,基本就待在家里陪老婆孩子,有时候余嫣然也会把他赶到翡翠、青梅那里过夜。

    就在半个月后的一天,秦柳氏忽然派人来请秦浩去东昌侯府,原本秦浩还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就赶了过去。

    结果一看,小秦氏也在,此外康姨母也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长相倒是挺俊秀的。

    秦浩不由心生警惕,倒不是他假正经,主要是小秦氏跟康姨母这两个知否着名毒妇,忽然凑到一起,明显是憋着坏呢。

    果然,秦柳氏就对秦浩道:“这位是康家大娘子,这是康家庶女,我瞧着挺不错的,咱家子嗣也单薄.......”

    秦浩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是要给他纳妾。

    其实也难怪秦柳氏心急,别看秦浩已经有了嫡子,可毕竟只有一个,青梅跟翡翠又一直没有怀上,若是秦浩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将来还有一个爵位谁来继承?

    事关家族传承,秦柳氏自然要放在心上,其实她一直觉得儿子的妾室有些太少了,纵观汴京勋贵就是再落魄,人家也有七八个小妾,哪像儿子这样,就两个小妾。

    秦浩直接拒绝道:“母亲,我与盛长柏乃是至交好友,嫣然跟明兰又是亲如姐妹,康姨母可是王大娘子的亲妹妹,如此关系,若是纳了康家女儿为妾,将来我们两家的关系如何自处?”

    秦柳氏一时有些尴尬,刚刚她还真没想到这一层,只是觉得康家这个庶女长相甜美,人也乖巧。

    康姨母一听就急了:“侯爷,其实我们康家跟盛家是两家,而且兆儿不过是一妾室庶出,不碍事的。”

    秦浩闻言却摇头:“庶出也是姓康,此事万万不可。”

    还没等康姨母开口,秦柳氏就笑道:“原本也就是一句玩笑话,大家都不要当真了,也免得坏了姑娘家的名节,嫂嫂您说是吧?”

    小秦氏还是那副模样,笑呵呵的回答:“弟妹说得是,就是一句玩笑罢了。”

    康姨母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至于康兆儿的名节,笑话,在她看来小妾庶出的贱婢,有什么名节可讲,在她眼里不过是货物罢了,能卖个好价钱才有价值。

    一想到余嫣然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二品诰命,康姨母就嫉妒得不行,原本想着送个庶女能够跟靖海侯府搭上关系,没想到秦浩居然压根瞧不上。

    “没用的东西!”

    出了东昌侯府,马车上,康姨母狠狠扭了一把康兆儿的胳膊,疼得康兆儿眼泪都下来了。

    康姨母骂道:“少给我在这装柔弱,刚刚在侯爷面前就跟个木头似的,贱婢,你母亲弟弟的命可都握在我手里,若是再敢不听我的,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康兆儿哆哆嗦嗦的抹了抹眼泪。

    回到宁远侯府,小秦氏安抚康姨母:“唉,我这个侄子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过正派,此事怕是成不了了,不过你也别着急,兆儿生得这般美貌,要找个好人家还是不难的。”

    康姨母还是有些不死心:“太夫人,这秦侯可是身负两家爵位,若是没有子嗣,这爵位岂不是便宜外人了?我家兆儿不仅生得美貌,您看这身段,也是好生养的.......”

    小秦氏直接打断:“康大娘子,你见过几个勋贵子弟能够在如此年纪便成为朝廷二品大员的?他做事极有主见,决定了的事情,别人是无法轻易改变的。”

    康姨母也只能望洋兴叹,这富贵与自己无缘了。

    “既然这靖海侯府进不去,不如就让兆儿入我宁远侯府吧。”小秦氏浅笑道。

    康姨母心中一动,顾廷烨也是官家身边的红人,家产又颇为丰厚,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顾候那边。”

    小秦氏凑到康姨母耳边低声道:“此事,还需谋划一番.......”

    另外一边,秦浩回到靖海侯府,也没有隐瞒,把情况跟余嫣然说了一遍。

    余嫣然气坏了,她倒不是气秦柳氏,事关宗族传承,她倒是不介意秦浩再娶几房妾室。

    她气的是康姨母,前些天二人才起了冲突,这个时候把庶出的女儿塞给秦浩做妾,不是明摆着给她添堵吗?

    秦浩安慰道:“好啦,为了一个外人不值当,不过你最好还是提醒一下明兰,这个康王氏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唉,明兰怎么摊上这么些亲戚。”余嫣然连忙去了澄园。

    明兰听余嫣然说完,不由暗暗咋舌:“这康姨母也太下作了吧?居然让妾室的女儿去给人做妾,这康家的脸面都不要了吗?”

    余嫣然吐槽道:“这有什么?她还把一个妾室的女儿送给安阳王做妾呢。”

    “什么?安阳王不是都七十多了吗?”明兰震惊的看着余嫣然。

    余嫣然道:“不会错了,上次我就找人调查了康王氏,她这人做事肆无忌惮,还在外面放印子钱,逼死过人命呢。”

    印子钱其实就是高利贷,古代的高利贷可是高得吓死个人,年息300%都算是良心价了,印子钱这个词也很形象,来钱比印钱还要快,普通老百姓借了印子钱,根本还不上,只能卖地卖儿卖女。

    虽然在宋朝的律法来讲,印子钱不算违法,但在勋贵官员群体当中,这是一种损阴德的行为,会被人瞧不起。

    果然,没过几天,明兰就又被小秦氏请去吃饭,餐桌上康王氏也在,一阵极限拉扯,明兰正要脱身。

    康姨母借机发作:“是你们说要让兆儿给顾候做妾的,现在又要反悔,将来让兆儿如何再找婆家?我不管,人我留在你们这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明兰忽然觉得一阵恶心,赶紧捂住嘴跑到院子里一阵干呕。

    丹橘一下反应过来,又惊又喜道:“快请大夫!”

    很快大夫来了,诊脉过后,拱手道:“恭喜顾候夫人,有喜了。”

    小秦氏眼中的妒火再也安耐不住,牙齿咬得咯吱乱响。

    “她怎么能有孩子了呢?一定是个女孩,没错,她不可能一举得男的!我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第一百七十五章:两个毒妇凑到一起了(求月票!!!)

    余嫣然很快就收到了明兰的消息,顿时喜出望外,秦浩正陪着儿子闺女玩耍,闻言也乐了。

    “这顾廷烨总眼馋咱儿子,这回他也算是得偿所愿了,走吧,咱们带点补品去看看明兰。”

    岚姐儿搂着秦浩的脖子,好奇的问:“爹爹,明兰姑姑也要生小弟弟小妹妹了吗?”

    秦浩乐了,这丫头还以为所有人生孩子都一样,都是两个,一男一女。

    余嫣然也笑了:“这话待会儿去你明兰姑姑那里,也说一说,让她们高兴高兴。”

    小丫头一脸茫然的模样可爱的紧,秦浩在闺女脸上亲了一口,随后带着一家子去了澄园。

    结果到了澄园却发现,院子里居然站着康兆儿,康兆儿见到秦浩,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余嫣然见状狐疑的看向秦浩,秦浩低声解释:“这就是康王氏家的那个庶女。”

    “什么?”余嫣然瞪大了眼睛:“那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进去问问明兰不就知道了?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秦浩对于康王氏的无赖算是见识到了。

    “明兰姑姑,我们来看你了。”岚姐儿突出一个嘴甜,人还没进屋呢,嘴上就开始嚷嚷了。

    明兰此刻正坐在椅子上喝着茶,见到岚姐儿迈着小短腿进来,脸上也不由露出笑容来。

    正在此时顾廷烨也一熘烟的跑了回来,一进屋就将明兰抱了起来。

    小桃跟丹橘吓坏了:“侯爷,您小心点儿。”

    明兰也是第一次见到顾廷烨这么开心,也就任由他抱着。

    总算是顾廷烨恢复了理智,将明兰放下,一个人站在那傻乐:“我有孩子了。”

    岚姐儿这时候想起来母亲来之前的吩咐,跑到明兰身边:“明兰姑姑肚子里住着小弟弟跟小妹妹吗?”

    这句话瞬间逗乐了满屋子的人,顾廷烨更是兴奋的将岚姐儿抱了起来。

    余嫣然已经拉着明兰的手分享自己的保胎经验了:“明兰,你这怀上三个月还没到,胎没有坐稳,一定要仔细,千万不要动怒,知道吗?”

    明兰还没说什么,小桃在旁边抱怨:“这宁远侯府一天天的想办法折腾大娘子,哪有一天消停的,这不刚送来一个康姨母家的庶女,说是要给侯爷做妾呢。”

    明兰的脸色也微微变色,埋怨的瞪了一眼小桃,余嫣然拍了拍明兰的手背。

    “这种事你还要瞒着不成?你要是不好说,我去跟那康王氏说,这满汴京城,我还没有这么不要脸的,硬要把庶女塞给人家做妾,我倒要看看说出去,康家的面子往哪放!”

    明兰跟余嫣然抱在一起心下感动。

    顾廷烨一脸茫然:“什么小妾?我怎么不知道?”

    丹橘就把今天的情况说了一遍,顾廷烨听说明兰差点为此动了胎气,恨得直接拿剑去吧小秦氏、康姨母这帮人全都给砍了。

    秦浩也叹了口气:“这个康王氏的确是不成样子,此前这个康兆儿原本是要塞给我的,被我顶了回去,没想到,这会儿又把她送到澄园来了,想必这又是我姑母的意思。”

    顾廷烨喝道:“让她滚!以后再敢踏入澄园一步,就给我打断她的腿。”

    院子里的康兆儿忽然冲了进来,直接跪倒在地,一个劲的磕头,哭诉道。

    “明兰表姐,你救救我吧,我若是这样回去,大娘子一定不会放过我小娘跟弟弟的,求你给我一条活路吧。”

    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小匕首顶在自己脖子上。

    满屋子人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个个都没反应过来。

    余嫣然也吓了一跳。

    秦浩见康兆儿脖子上已经有了血痕,知道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不由暗暗叹息,能够出生在官宦人家,其实也算是投了个好胎,结果遇到康王氏这种毒妇,运气又差到了极点,若是王若弗也跟康王氏一样,估计就是明兰也很难翻盘。

    “你觉得你死在这里,你小娘跟弟弟就能平安吗?别做梦了,以康王氏的性格,怎么可能任由庶子长大之后分她儿子的家产呢?你死了,不过是给了她助纣为虐的筹码罢了。”

    康兆儿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手上的匕首也逐渐有所松动,秦浩趁机捏住她的手腕,一用力,匕首就掉落在地,小桃见机最快,扑上来就抢到手里。

    康兆儿失去了最后的依仗,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满脸死灰。

    顾廷烨也不傻,一下就想到了康王氏的险恶用心:“这个康王氏用心如此歹毒,这是要拿庶女的命捏住我的把柄啊!”

    “康王氏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恐怕还想不出这样的毒计,这件事跟我那姑母脱不了干系。”秦浩轻轻摇头,康王氏想把女儿嫁过来,从此就能占顾廷烨的便宜给康家谋好处,康兆儿以死相逼显然是小秦氏提醒后,康王氏想到的后招。

    这个小秦氏还真是好手段,不停引诱别人给她冲锋陷阵,有了好处都有她一份,失败了也不会损坏她的名声。

    明兰终归还是心软,询问康兆儿:“你是想做正室还是想做妾室?”

    康兆儿连忙道:“表姐,不,顾候夫人,我想做正室,哪怕是寻常人家,小娘说过,千万不要给人做妾,不要跟她一样过着猪狗都不如的日子。”

    明兰叹息道:“既如此,我便为你寻一处人家,也不会委屈了你,以后你便好好过日子吧。”

    康兆儿却哭着摇头:“可是我小娘跟弟弟还在她手里.......”

    余嫣然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若是嫁了人,以后康王氏便不好拿捏你了,你小娘跟弟弟反而安全。”

    秦浩想了想:“据我所知,康大人是个读书人,他多少还是要点脸面的,只要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想必康王氏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自古子嗣事关家族传承,而且古代孩童的夭折概率极高,即便是庶子也不会任由康王氏太过放肆。

    顾廷烨见明兰心软,也就没有再针对康兆儿,思索片刻后道:“据我所知,那康大人行为不端,国丧期间与妾室同房还生了孩子,被人检举丢了官职,如今正在四处活动,不若就借这机会敲打敲打他。”

    明兰点点头,随后对康兆儿道:“如此,你便放心外嫁好了,我会寻一处妥善人家安置你的。”

    “多谢表姐,顾候、秦侯、余大娘子大恩大德.......”康兆儿一边流泪一边磕头,被明兰拉了起来。

    “唉,从小我在盛家吃了不少苦,可是与你比起来到也算是幸运了,咱们女子活在世间本就颇为不易,又何苦相互为难呢。”明兰安慰道。

    敲打康大人的事情自然就交给秦浩跟顾廷烨出马,而帮康兆儿寻找合适人家的事情,就要拜托盛家了。

    小桃给盛老太太带去口信,盛老太太一听就气得把王若弗大骂了一通,还罚她在寿安堂跪下,四周门窗大开,所有下人都能够看得清楚。

    盛纮回来之后也被叫到寿安堂训话,闻言也是气愤不已。

    “这康王氏简直就是岂有此理,这是拿我们盛家的脸面去补贴他们康家,若是传出去,外人指不定怎么看待咱们盛家呢,两年来咱们盛家一直没有麻烦过宁远侯,便是要把这份情谊留在关键的时刻去用!”

    盛老太太瞥了王若弗一眼:“现在你知道我为何要罚你了吧?”

    王若弗跪得腿都软了,连忙认错:“母亲,儿媳知道错了。”

    “罢了罢了,以后别再跟康王氏来往便是了。”盛老太太说着又看向盛纮。

    “你托大房那边,在金陵城帮那康兆儿找个好人家吧,虽说是个庶女,但好歹也是汴京官宦之家,选个门当户对的,莫要辱没了人家,也算是为明兰肚里的孩子积一份功德吧。”

    盛纮点点头:“但凭母亲吩咐。”

    另外一边,康大人前往吏部打探消息,最近他走了不少人的门路,基本都打点好了,结果这天来到吏部,却发现之前的同僚正拿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他。

    “刘大人.......”康大人拱手正要行礼,对方却抬手阻止了他。

    “康大人,你最近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康大人一听浑身一个激灵,仔细回想了一番:“刘大人明鉴,最近下官可是一直深居简出,从未与人结怨啊。”

    刘大人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康大人:“你若说没有,那本官便帮不了你了,这次的缺,你怕是补不上了。”

    康大人脑子“嗡”的一声,为了这个缺,他花了多少钱,走了多少关系,才算是走通了路子,若是失去了这个机会,以后再有想有这么好的职位就难了。

    宋朝并不缺官员,相反是狼多肉少,一个职位空出来,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盯着呢。

    “刘大人,可是有人.......”

    刘大人凑到耳边低声道:“康大人,我们读书人都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上回国丧期间,你行为不端已经是吃了亏了,这家宅不宁将来也是后患无穷啊。”

    官场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极限了,若不是这位刘大人曾经受过康大人父亲的恩惠,也不会跟他说这么多。

    康大人也不傻,知道肯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于是便要赶回家,结果路上碰到了盛纮。

    盛纮很不客气的的对康大人说道:“你我也算是连襟,有什么话我也就直说了,你我都是读书人,也都熟读圣人典籍,多少还是要点脸面的好,你那庶女康兆儿求我家明兰给条生路,我家明兰心善,已经给她在金陵城找了个通判庶子,也好过给人做妾。”

    康大人被骂得一头雾水,首先怀疑的自然是康王氏,康王氏不在家,于是就把她手下的下人叫过来审问。

    一番威逼利诱之后,下人这才坦白了康王氏的所作所为,康大人听后是又羞又恼,他自诩读书人,虽然能力一般,读书人的清高却多少还是保持了一些。

    “还不快去,把那贱人给我叫回来!”康大人怒声吼道。

    没多久,康姨母就被叫了回来。

    康姨母刚刚在宁远侯府吃了酒,脸色还有些微红,见康大人坐在堂前,满脸阴沉的看着自己,一时还有些没搞清楚情况,开口讽刺道。

    “哟,今个老爷怎的有话与我说?怎么不去找你那些莺莺燕燕的?”

    康大人再也忍耐不住,一巴掌扇在康姨母脸上,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贱人,你说,是不是要把我女儿卖与人家做妾?”

    康姨母一下被打蒙了,反应过来后,借着酒劲一把推开康大人,嘲讽道:“是又怎么样?一个庶女罢了,将来嫁人还要搭进一套嫁妆,与人做妾也没什么不好,你不是总说你那连襟盛纮喜欢钻营,失了读书人的风骨嘛?如今咱们也索性钻营一回。”

    康大人气得手都在发抖:“呸,痴心妄想,你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可以把两位侯爷玩弄于股掌之间,做梦去吧,兆儿如今已经去了金陵,我那连襟今日专程来与我说这事,直把我一张老脸臊得没处放,补缺的事情也被你给搅黄了,都是你这贱人自作聪明惹的祸。”

    康姨母下意识的反驳:“不可能,前日我才把人送到宁远侯府,若是人被送走,太夫人必然会通知我的。”

    康大人一阵冷笑:“说你蠢你还不承认,你当那靖海侯跟宁远侯是什么人物?在朝堂上叱吒风云,屡建功勋,那太夫人不过是一介女流如何斗得过他们?”

    “那宁远侯顾廷烨与他继母不睦是整个汴京城人尽皆知的事情,你偏偏要去跟他继母结交,他能忍受你放一枚钉子在他身边?”

    康姨母一时间也有些傻眼:“我.......我这也都是为了康家着想.......”

    康大人见她还不知悔改,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你若真是为了康家着想,就断了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往后管家之权交由金小娘,从今往后,你便待在你的院子里,若是胆敢踏出家门一步,我便一纸休书休了你!”

    “你敢?”

    “我有何不敢,光是这些年你干的那些事情,随便挑出一两件出来,就足够你们王家名声扫地,不信你就是试试!”

    “你.......”

    康姨母望着丈夫离去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哼,你给我等着,过段日子,我母亲、兄长便要回京了,到时候看你怎么跟他们交代!”

    靖海侯府,秦浩这天刚下朝会,回到家,正准备跟孩子们嬉闹一番,余嫣然直接把两个孩子给赶了出去。

    “夫君,家中妾室还是少了些,不若再挑选几名。”

    秦浩有些疑惑:“怎么忽然想到要给我纳妾?”

    余嫣然努努嘴:“若不是夫君数次离家办差,早就该替夫君纳妾了,汴京这些勋贵人家,少说都有七八个妾室,这偌大的靖海侯府平日里也是冷冷清清的,院子都住不满。”

    秦浩拍了拍自己大腿,示意余嫣然坐上来,余嫣然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坐了过来。

    “你啊,就是瞎操心,是不是又听谁说了些什么闲话?她们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嫉妒你,想让你跟她们活得一样,就你傻乎乎的还真信了。”秦浩没好气道。

    余嫣然委屈巴巴的道:“可是夫君,咱家的就岚姐儿跟铭哥儿两个,会不会太冷清了些?”

    秦浩搂着她的腰肢,调侃道:“既然觉得孩子少了,夫人也该多多努力才是。”

    “去,又没个正经了。”余嫣然没好气的推了秦浩一下,就要站起来。

    秦浩却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一本正经的道:“繁衍子嗣那是你的职责,不可推脱。”

    说着,还没等余嫣然反应过来,就将她丢在了床榻上。

    很快,房间里回荡着一阵似有似无的喘息声。

    .......

    转眼三个月过去,正值盛夏,秦浩这天照常下朝回到家,却发现秦柳氏跟秦俊业也都在,询问过后才知道,余嫣然又有了身孕,不仅如此,青梅也有了身孕。

    这下靖海侯府算是彻底热闹了,打着探望名义的勋贵家卷为数不少,明兰是第一个来的,陪她一起来的还有顾廷烨。

    顾廷烨有些嫉妒的对秦浩道:“你这效率也太高了些吧?是不是有什么秘诀?”

    秦浩乐了:“宁远侯府难道就没有秘诀?”

    顾廷烨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平时不够努力,将来等到明兰身子养好了,一定要更加勤奋耕耘才行。

    余嫣然也在拉着明兰说悄悄话:“最近你们家那位康姨母应该消停了吧?”

    “嗯,最近我倒是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不过很快就到头了,马上王家就要回京,估计康大人那边也关不住她了。”明兰叹息道。

    余嫣然提议:“要不你就搬到我家来养胎好了,在我家,看谁敢放肆!”

    明兰噗呲笑出声来:“瞧你都是两度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说这种孩子话,哪有孕妇住别人家养胎的?也不怕人笑话!”

    顾廷烨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马上官家就要派我去泉州巡查缉私,这一走怕是最少要个一年半载的,你一个人在家我实在不放心,还是住在表兄家中我才能安心。”

    “那便叨扰嫣然姐姐、姐夫了。”明兰看着顾廷烨满脸担忧的模样,怕他办差的时候分神,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岚姐儿的手帕交(求月票!!!)

    当然,顾廷烨在家的这段时间,明兰还是住在澄园的。

    随着明兰坐稳了胎,小秦氏那边就变着法的“邀请”明兰去宁远侯府,无非是想折腾她,最好能把她孩子给折腾没了。

    明兰是能推脱就推脱,实在是推脱不掉了,才过去一趟,然后借着孕吐等理由开熘,不过即便如此,也被弄得心情郁闷。

    顾廷烨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于是就把自己的奶娘常嬷嬷请到了汴京。

    常嬷嬷也是个命苦的人,原本凭借这些年顾廷烨给她的供养,在老家日子也过得惬意,可是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居然学别人赌钱,把家底输了个底朝天不说,还借了高利贷,一时想不开就跳河死了,刚好顾廷烨说明兰怀孕需要人照顾,常嬷嬷就带着儿媳、孙子来到汴京。

    “常嬷嬷,一路辛苦了。”明兰知道常嬷嬷是顾廷烨信重的人,于是也跟着一起来了汴京码头。

    常嬷嬷见明兰恬静秀美,不禁替顾廷烨能娶到这么好的娘子欣慰。

    “大娘子怀着身子呢,我一个老婆子怎敢劳烦大娘子。”常嬷嬷一来就进入了角色。

    明兰挽着常嬷嬷的胳膊:“常嬷嬷说的哪里话,侯爷跟我说过了,您是他最信任的人,又是他的奶娘,明兰作为晚辈来接您也是应该的。”

    “老婆子受不起啊。”常嬷嬷感动得直掉眼泪。

    顾廷烨乐呵呵的道:“好了,你们就不要在这里寒暄了,有什么话回府再说吧。”

    “对,回府再说。”

    回到澄园,顾廷烨让人安排好酒菜,闲聊间得知了常嬷嬷的遭遇,顾廷烨连忙道。

    “嬷嬷放心,此事我一定为你讨还公道。”

    常嬷嬷抹了把眼泪:“不用了侯爷,我那儿子自己不争气又能怪得了谁呢?只是我那孙儿自小聪慧,蒙学时先生多番夸奖,我就想不能耽误了孩子,只能厚着脸皮求侯爷帮忙为他找个学堂继续求学。”

    明兰笑道:“如此倒是不用劳烦侯爷了,我去盛家说说,就让他去盛家书塾念书吧。”

    秦浩盛长柏这一批学生科考之后,庄学究就回了老家,不过盛家的书塾却继续办了下来,主要是秦浩、盛长柏、齐衡先后中了进士,盛家书塾的名气大增,不少勋贵人家都想把孩子送到这里来念书。

    盛纮估计是从中尝到了甜头,于是又聘请了名师,一方面可以教自己家的孩子,一方面还能结交人脉。

    “那就太感谢大娘子了。”常嬷嬷激动得眼泪都下来了。

    说着常嬷嬷又把孙子叫过来给明兰磕头,明兰拦住他,又考了他几个蒙学的问题,发现这孩子对答如流,的确聪颖过人。

    常嬷嬷来了之后,把澄园上上下下都梳理了一遍,老将出马果真不同凡响,明兰都不由佩服,整个澄园变得井井有条,特别是侯府那边派来的人,都被打发到了边缘地带,所有跟明兰相关的事务,他们全都插不上手。

    七月十五,是王家回汴京的日子,理论上来讲,明兰还要叫王老夫人一声外祖母,这种场合自然是要去的。

    比较有意思的是,华兰还特意叮嘱明兰,一定要乘坐宁远侯府的车驾过去,不用想这肯定是王若弗,想要在王家面前显摆一下,看看,她两个女儿一个嫁入伯爵府,一个更是成了侯府大娘子,唯一遗憾的是,如兰只是嫁给一个新科进士。

    当天,顾廷烨也请了假跟着一起前往王家,主要是康姨母在,他有些不放心。

    早前,王家在汴京就有老宅子,也一直有下人留守,接待客人倒也不会显得太局促。

    前厅,王老夫人乐呵呵的看着一种子孙辈向自己行礼,也是老怀欣慰。

    “都免礼吧,一家人就不用那样客套了,快坐。”

    王老夫人看着王若弗含笑点头:“嗯,这些年做得不错,生养的几个儿女都很有出息,也不枉费当初我跟你父亲将你嫁入盛府。”

    王若弗满脸的笑意,她从小是跟叔父叔母长大,直到后来才被带到身边,以至于学识、见识都不如她姐姐康王氏,也一直不得父母的喜爱,勐然听到母亲夸奖,她自然是喜出望外。

    康王氏却有些不屑,更多的是嫉妒,在她看来王若弗这个妹妹跟她比差远了,不过是运气好,嫁入了盛家。

    王老太太的目光又落在了明兰身上,满脸和善的道:“这就是明丫头吧?也是个有福气的,听说你已经怀有身孕,难为你还特地跑一趟。”

    明兰站起来,微微躬身:“都是晚辈应该做的。”

    顾廷烨小心翼翼的扶着明兰坐下,这一幕看得康王氏妒火中烧,不阴不阳的道。

    “呵呵,这会儿知道自己是晚辈了,当初不是还摆诰命夫人的款儿吗?”

    在场众人脸色都是一变,康大人更是愤怒的瞪着康王氏。

    王老夫人也狠狠瞪了康王氏一眼,顾廷烨冷笑道:“我记得让康姨母行礼的并不是明兰,而是靖海侯大娘子吧?还是说康姨母觉得二品诰命不值得你行礼?是要致朝廷法度与不顾吗?”

    一听靖海侯的名号,王老爷跟妻子脸色就是一变,这些年虽说他们一直身在外地,对于汴京城的事情倒也知晓一二。

    靖海侯年纪轻轻便已经是二品大员,还加封了开国候,世袭罔替的殊荣不知有多少勋贵都为之眼红。

    别看秦浩现在朝中没有担任什么具体职位,可大家心里都清楚,在官家心里一直给秦浩留着位子呢,像此次盐税改革,官家偏偏派他去保护桓王,这就叫做简在帝心。

    即便是韩大相公都不愿意得罪秦浩,偏偏康王氏居然跑去得罪他家大娘子,这不是使两家结怨嘛?

    王老夫人到底是心疼这个宝贝闺女的,装作训斥道:“你啊,这么多年了,还是改不了胡闹的脾气,以后若是再胡闹,看我怎么责罚你!”

    说着又对康大人道:“女婿啊,我这个女儿从小被我骄纵惯了,还请你看在她那死去父亲的份上,多担待一些。”

    这话看似训斥,实则是在提醒康大人,不要忘了当初王家对他的提点。

    康大人心里那个憋屈啊,却也只能尴尬的道:“岳母说的哪里话,即是夫妻就该相敬如宾,何来担待之说。”

    王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又把目光转向盛纮:“女婿啊,这些年也是辛苦你了,现在盛家总算是上了正轨,往后在朝堂上,还要拜托你照顾照顾这个不成器的妻弟啊。”

    盛纮对王老夫人还是心怀感激的,当初盛家家道中落,而王家正值鼎盛,王老夫人却将女儿嫁给了他,后来他外放做官,也多亏了王家的助力,才能够稳稳当当的升值回到汴京。

    “岳母说的哪里话,一家人,都是应该的。”

    王老夫人有些感慨道:“可惜我那外孙长柏不在,不然今日便真是一家团聚了。”

    王若弗连忙道:“母亲还不知道吧,长柏马上就要回京述职了,估计再有两三个月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再带他来给母亲请安。”

    海运衙门这几年获取的利益越来越大,朝中相公们自然都盯上了这块肥肉,赵宗全也想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最后双方博弈的结果就是,主管由赵宗全任命,其余的官职由吏部上报。

    当然,盛长柏这几年也不是白干的,几乎一年一个台阶,品级也一路升到了从四品,估计这次回京述职,还能提一级,不到三十岁的正四品京官,在整个朝堂也是罕见的,也难怪王老夫人都对他如此看重。

    随后,王老夫人又留众人吃了顿饭,这才各自散去,只有康王氏留了下来。

    王老夫人屏退了下人之后,喝道:“孽障,还不跪下,你现在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什么人都敢得罪,还有,我听说你要把庶女嫁入侯府做妾,一家不成你还转投两家,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蠢的女儿?”

    康王氏哭哭啼啼的道:“母亲如今嫌弃我蠢,不过是姐姐夫家如今得了势,便厌弃了我。”

    王老夫人被气得直跺脚,王家大娘子有些看不下去了。

    “小姑子,你这话就有些过分了,这些年王家为你担了多少干系?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你现在平白无故的去得罪人家靖海侯大娘子,不是在给康王两家树敌吗?”

    康王氏见王老夫人面色不善,赶紧抱住她的大腿,哭诉道:“母亲,明明是那靖海侯大娘子仗势欺人,我何曾得罪过她?不过是看我们王家如今势微,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便欺辱于我,想当年爹爹在世时,王家又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王大人闻言低下头,说到底王家没落也是他的缘故,若不是他资质不佳,王家也不至于衰败如此。

    王老夫人脸上也露出缅怀的神色,见女儿连妆容都哭花了,也是于心不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往后莫要再去得罪人家,否则出了事情,可别怪我不帮你!”

    康王氏表面上答应,实际心里恨透了余嫣然跟明兰。

    “你们给我等着。”

    七月底,顾廷烨离开汴京,明兰也从澄园搬到了靖海侯府,余嫣然早就让人给她收拾好了院子。

    明兰跟余嫣然看着岚姐儿跟铭哥儿在院子里玩耍,都露出灰心的笑容。

    “这下估计你那继母要气死了。”

    明兰却没有那么乐观:“她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指不定还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余嫣然拍胸脯道:“你就放心吧,这里是靖海侯府,她插不上手的,就算是来了也是我这个侄媳的去见她,你现在是客人,随便找个理由把她打发了就是。”

    明兰一想也是,也就安下心来。

    正如明兰所料,小秦氏原本以为顾廷烨走后,她的机会就来了,结果明兰直接住到了靖海侯府养胎,一下子将她之前所有的布置全都打乱了。

    向妈妈小心翼翼的道:“这,要不还是算了吧?或许明兰生下来是个女孩呢?”

    小秦氏咬牙切齿道:“不,我不能赌,若是她生的是个男孩,廷炜继承爵位就彻底没机会了。”

    “可是,靖海侯府那边,咱们插不上手啊!”向妈妈提醒道。

    其实向妈妈最担心的还是,明兰在靖海侯府养胎,若是真被她们得逞了,秦浩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要是查到她们身上,难保秦浩不会大义灭亲。

    小秦氏坚定的摇头:“管不了那么多了,说到底我也是他姑母,家丑不可外扬,他多少还是要顾忌一下的。”

    .......

    八月十五这天,盛长柏回来了,盛家自然是要大宴宾客,原本秦浩是不打算带余嫣然去的,可是余嫣然说明兰也要去盛家,她一个人在家里待得太闷了,就求秦浩带她去。

    见余嫣然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秦浩心软了,而且余嫣然也怀胎超过三个月,算是坐稳了,只要注意一些,倒也不用太过紧张,于是就同意了。

    两个小家伙也吵着要去,秦浩索性就带着一家人前往盛府。

    正巧,华兰也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娘家,两家人在门口遇到了。

    “见过秦侯。”华兰的丈夫,忠勤伯爵府的二公子袁文绍连忙向秦浩行礼。

    秦浩笑着将他托起:“无需多礼,你即是则诚的姐夫,那便是一家人了,以后多多走动。”

    袁文绍闻言脸上笑开了花,秦浩如今是什么地位?这番亲近的举动,传出去难免不会让人对他刮目相看。

    华兰见状也很高兴,若是能跟秦浩结交,自家夫君以后的前程必然要顺遂许多。

    “华兰姐姐。”明兰正要向华兰行礼,华兰连忙扶住她。

    “你这怀着身子呢,都是一家人就别客套了,咱们还是先进去说话吧。”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往里面走,比较有意思的是,岚姐儿跟华兰的女儿庄姐儿看对了眼,很快岚姐儿就拉着庄姐儿的小手,有说有笑起来。

    余嫣然偷偷拉了拉秦浩:“你闺女还真是自来熟。”

    秦浩乐了,别说,他这个闺女还真有点社交牛逼症,不管到哪里一点都不会觉得拘谨,看起来落落大方,不少勋贵家卷都抢着要她做自家儿媳妇呢。

    庄姐儿要比岚姐儿大三岁,行为举止比较端庄,基本都是岚姐儿在那说,她在一旁听着,偶尔才插上一两句话。

    铭哥儿就没那么幸运了,华兰的儿子实哥儿才一岁多,还被奶妈抱在怀里,压根就没法交流,只能羡慕的看着姐姐跟另一个姐姐聊得火热,想要加入却又觉得他一个男孩子跟女孩子一起玩儿有点不太好意思。

    华兰见到自己女儿跟岚姐儿聊得开心,心里也暗自高兴,这样从小的手帕交是很难得的,看明兰跟余嫣然之间的关系就知道了。

    来到前厅,秦浩就见到盛长柏跟他媳妇海氏正在招呼王老夫人一家。

    盛长柏也发现了秦浩,冲老王夫人告罪一声,便迎了上来。

    秦浩拍了拍盛长柏的胳膊,笑道:“这几年的海风没有白吹,马上就是四品大员了。”

    王若弗听秦浩这么说,就知道肯定是事情已经定下来了,顿时心花怒放,她儿子马上就要升任正四品了,再往前两步,就能穿紫袍了,将来说不定还能成为当朝相公。

    盛长柏似乎被秦浩的话勾起了过往:“总算是没有蹉跎光阴,这些年在海运衙门也学到不少东西,也还算是不负官家所托。”

    秦浩暗自摇头,这个盛长柏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太过正经了,不过秦浩也习惯了,他性格就是如此,不是那种故作高姿态让人作呕的假正经。

    随后,盛长柏又给海氏、余嫣然她们做了介绍。

    余嫣然笑盈盈的对海氏道:“姐姐可还记得我?”

    海氏抿嘴笑道:“如何不记得,余老太师跟我祖父可是至交。”

    说是至交,其实双方还有些过节,两个老头都有点读书人的自命清高,谁也不服谁,却又惺惺相惜,平时没少斗嘴,小时候余老太师还带余嫣然去过海家,只是可惜余嫣然的父亲不成气候,到了余嫣然这一辈,双方就没什么来往了。

    明兰也上前给海氏见礼,海氏笑着扶住明兰:“好啦,都是一家人就不用拘泥于礼节了,你们都有身子了,还是先坐下说话吧。”

    盛纮看着眼前热闹的一幕,眼眶微红,当年盛家家道中落,到了他这一辈基本就没剩下什么了,现在他儿子出息,两个女儿又嫁入高门,一时感慨万千。

    王若弗最是活跃,忙前忙后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凡尔赛的气息,听得康王氏心里直泛酸水,恨不能取而代之。

    秦浩刚坐下,岚姐儿就带着她刚认识的小姐姐过来了。

    庄姐儿规规矩矩的给秦浩见礼,秦浩对这个小姑娘也挺喜欢,于是就从袖口取出一块羊脂白玉鹤佛手坠,递给庄姐儿。

    袁文绍见状连忙道:“这如何使得。”

    秦浩笑道:“袁兄这就见外了,难得我们家岚姐儿能有这么个手帕交,不过是一件小礼物罢了,有何使不得。”

    “姐姐,你就收下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若是不收,我爹爹很没面子的。”岚姐儿在一旁奶声奶气的道。

    “哈哈~~~”顿时满堂哄笑。

第一百七十七章:靖海侯府大小姐的气势(求月票!!!)

    “哎哟,余大娘子,你家岚姐儿真是可爱得紧,难怪侯爷如此疼爱。”王若弗笑呵呵的夸赞。

    余嫣然一阵摇头:“王大娘子可别再夸她了,这丫头向来口没遮拦,侯爷还不让我管教.......”

    岚姐儿一听母亲数落她,噘着嘴跑到秦浩这里寻求安慰,秦浩直接将她抱起来,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母亲这是口是心非,不知道有多疼你呢,就是当面不好意思。”

    “真的吗?”岚姐儿眨着圆熘熘的大眼睛,看着秦浩。

    秦浩在闺女鼻子上刮了一下,宠溺道:“当然,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岚姐儿这才喜笑颜开。

    华兰见状不由暗暗咋舌,以往只是听说秦浩对女儿视若掌上明珠,今日一见才知道所言不虚。

    “长者赐不可辞,既然是侯爷给的,你便收下吧。”袁文绍对庄姐儿道,心里想着回头也要准备一份礼物送给岚姐儿。

    庄姐儿这才开心的收了起来:“谢过秦叔父。”

    “哈哈,不谢不谢,往后你们小姐妹多走动,多来我府上坐坐。”秦浩说着把闺女放下去,让她们小姐妹出去玩耍。

    古代的小朋友也是够可怜的,特别是女孩,就算是出生在官宦人家,也逃不过在一个小环境当中成长,周围的兄弟姐妹大多数都是同父异母,相互之间存在竞争关系,很难交心,也没有幼儿园给她们交到朋友。

    岚姐儿对庄姐儿道:“姐姐,你明天来我家好不好?爹爹说明天大相国寺有庙会呢,可热闹了,咱们一起去看杂耍好不好?”

    庄姐儿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华兰跟袁文绍,华兰想了想也就点头同意了,庄姐儿这才开心的答应下来。

    吃饭的时候,男女分席,秦浩跟盛长柏、盛纮、袁文绍还有如兰的丈夫文炎敬、王家舅父、康大人一桌,除了袁文绍之外,都是文人,聊起来气氛倒也融洽,秦浩偶尔也会跟文炎敬聊一些军事上的事情,让袁文绍不至于太无聊。

    而女桌这边气氛就有些古怪了,余嫣然是顶瞧不上康王氏的,基本不跟她说话,她虽说不介意秦浩纳妾,可康王氏私底下往她家里塞人的行为,已经让余嫣然把她列入黑名单。

    明兰也懒得搭理她,大家敬酒的时候,也是以怀有身孕为由等她们喝完了才让人换了一杯茶。

    康王氏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阴阳怪气的道:“这攀上了高枝就是不一样,只是不知这嫁出去的女儿,还认不认娘家。”

    明兰还没反驳,如兰口直心快,率先反问:“姨母,瞧您这话说的,这些年您虽然嫁出去了,可曾忘了王家?怕是没少麻烦舅舅、舅母吧。”

    王家大娘子忽然有些喜欢如兰这丫头了,这话虽然不中听吧,可绝对是说出了她的心声。

    这些年王家替康姨母擦了多少次屁股,都已经算不清楚了,搭进去的银钱也就罢了,关键是伤了很多人情,这些可都是当初她公公留下来的遗产,原本是可以留给她丈夫用的,结果被她这个小姑子早早就败光了,要不然她丈夫也不至于外放这么多年才回到汴京。

    王若弗责备的瞪了如兰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跟你姨母说话的?”

    王老夫人见状打圆场道:“呵呵,大家不用在意,我这女儿跟外孙女是从小开玩笑惯了,大家也都不是外人,不妨事的。”

    康王氏跟如兰虽然相互看不顺眼,但是这个场面也不好翻脸,只能相互瞪了一眼,不情不愿的点头。

    明兰不由佩服王老夫人,一句话不仅化解了尴尬,还给别人一种,不拿大家当外人的亲近感,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盛老太太身边的房妈妈来了:“老太太想请明姑娘、余大娘子、秦侯寿安堂一聚。”

    余嫣然有些疑惑,盛老太太请她也就罢了,怎么还把丈夫也请去了。

    秦浩没有解释,笑了笑:“难得老太太想见咱们,就一起去给老太太请个安吧。”

    说着一行三人便去往寿安堂。

    到了寿安堂,余嫣然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盛老太太感激的对秦浩道:“此次勇毅侯府能够得以保全,多亏了靖海侯手下留情啊。”

    秦浩笑着摇摇头:“主要还是勇毅侯能够幡然悔悟,帮助我们捉拿了摩尼教在金陵城的主事,功过相抵。”

    盛老太太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她知道这种事不能摆在明面上来说,勇毅侯府这次的问题可大可小,官家怎么处理,完全看秦浩在奏章上怎么写,但凡是秦浩说了勇毅侯府一句坏话,丢官罢爵那都是小事,抄家流放都是有可能的。

    虽说当年跟勇毅侯府闹翻了,可那终归是她曾经的家,感情还是在的。

    “唉,想当初父亲是何等英勇,子孙后辈却是如此不屑,居然沦落到.......”

    青楼这两个字对于盛老太太这种品行高洁的人,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秦浩劝解道:“老太太不必介怀,月华楼已经没入官产,从此跟勇毅侯府再无半点关系。”

    “多谢侯爷施以援手。”盛老太太说着就要给秦浩行礼。

    秦浩赶紧将她扶起来:“老太太这可使不得,您是长辈,这是要折我的寿啊。”

    盛老太太见秦浩态度坚决,也只能一声叹息,不再提及这件事,大恩不言谢,往后这个人情就只能寄希望于盛长柏去还了。

    明兰见气氛有些太严肃,于是撒娇的挽住盛老太太的手:“祖母,刚刚宴席上看到康姨母,我都没有吃饱,你这里还有没有吃的?”

    盛老太太果然心情大好,笑道:“你这个小猢狲,都已经是做娘的人了,还是如此跳脱,真真该打。”

    话是这么说,盛老太太还是让人摆了宴席,余嫣然也笑着附和道:“被明兰这么一说,我也有些饿了,这双身子就是麻烦。”

    盛老太太乐呵呵的看着二人一唱一和,笑得额头的抬头纹都明显了几分。

    不一会儿,岚姐儿就带着庄姐儿还有铭哥儿跑进了寿安堂,正值炎夏,岚姐儿额头上跑得都是汗珠。

    秦浩赶紧拿手帕给她擦拭,明兰也把庄姐儿叫到跟前给她擦汗,余嫣然则是将宝贝儿子拉到跟前,让人去准备热毛巾。

    岚姐儿兴奋的对秦浩道:“爹爹,盛府也有一个湖,湖里还有鱼呢,我看到好多条。”

    余嫣然看向明兰,笑道:“那里可是你明兰姑姑的宝地呢。”

    明兰脸上露出回味的神色,小的时候她就经常在那里钓鱼,还钓到过王八,那也是她在盛府少数能够放空一切的地方,因为如兰耐不住性子,墨兰觉得钓鱼太过粗俗,不愿与之为伍。

    余嫣然拉着儿子、闺女给盛老太太见礼,两个小家伙倒是很乖巧的照做,庄姐儿也甜甜的喊着:“外曾祖母。”

    盛老太太见到三个小家伙可爱的模样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其中最让盛老太太喜欢的不是恬静的庄姐儿,反倒是活泼好动的岚姐儿。

    明兰见盛老太太一个劲的夸赞岚姐儿,不由撒娇道:“原来祖母喜欢比较闹的女孩儿,早知道当年我也闹一闹好了。”

    盛老太太哈哈大笑,宠溺的捏了捏明兰的脸颊:“你还好意思说呢,当年你闯的祸还少啊?”

    明兰闹了个大红脸。

    笑闹过后,盛老太太感慨道:“你们啊,也不要总是把孩子都拘着,这么大的孩子正是喜欢玩闹的年纪,特别是女娃,有几年舒坦的日子可过,想想你们当初做姑娘的时候,不也想着过得松快些吗?”

    这话秦浩其实不止一次说过了,每回余嫣然会有话等着他,现在好了盛老太太也这么说,她就没法反驳了,只能不情不愿的点头。

    又在幕苍斋待了有一个多时辰,秦浩见盛老太太有些疲惫了,就主动告辞带着孩子们离开。

    到了前厅,众人也都纷纷告辞,来到盛家门口,岚姐儿还不忘叮嘱庄姐儿。

    “明日我派马车去接你,你可以一定要来啊。”

    又是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转过天,一大早余嫣然还没起身呢,岚姐儿就爬到床边催促,余嫣然没好气的揪了一把闺女软乎乎的小脸蛋。

    “你啊,平日子就你起得最晚,还好意思催我呢,再说了这会儿庄姐儿肯定也还没起呢。”

    然后岚姐儿就惦记上了,过个一时半刻就要问什么时辰了,弄得余嫣然这个觉也睡不成了,只能起床。

    顺带还把赖在被窝里的明兰给拽了起来,明兰迷迷湖湖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弄醒之后忍不住抱怨:“嫣然姐姐,你多大了,还玩儿这么无聊的把戏。”

    余嫣然偷笑:“谁让这丫头不让我睡,你也别偷懒了,赶紧起床吃过早饭,一会儿侯爷回来了,带咱们去逛庙会。”

    考虑到二人怀有身孕,逛庙会肯定是不能下马车的,只能坐在马车上看个热闹,不过即便如此,对于难得出一趟门的二人来说,也足够开心了。

    不一会儿,岚姐儿就坐上马车前往忠勤伯爵府,还不让余嫣然跟着,一个人坐在侯府的车驾里,俨然一副侯府大小姐的做派,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

    到了忠勤伯爵府门口,庄姐儿却不在,岚姐儿还以为她没起来,于是就询问打扫的下人。

    “你们家庄小姐呢?我同她约好了的。”

    下人一看马车上的徽记就知道这位是靖海侯府大小姐,丝毫不敢怠慢,语气却支支吾吾。

    岚姐儿不满的瞪着他:“你莫要见本小姐年纪小,就存心欺瞒,小心我让袁伯伯打你的板子。”

    下人吓得当场跪了下来,连连求饶:“小贵人饶命,小人怎敢期满,只是今日庄小姐受了责罚,被关了祠堂,怕是不能与你一同出游了。”

    如果是别人,肯定就走了,可岚姐儿却径直进了忠勤伯爵府,几名护卫也都紧随其后,这些都是秦浩的亲兵卫士,一个个人高马大,又都是见过血的,身上自带一股杀气,一路上的仆役也丝毫不敢阻挡。

    岚姐儿压着门房的那人带路,一路来到后院,一个老婆子拦在面前。

    “这是谁家的小娃娃知道这里是哪吗?就往里闯,还有没有点教养了?”

    岚姐儿背着手,昂首挺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你还不配问本小姐的姓名,吕叔叔,这个老婆子好讨厌,你把她丢到一边去,让她闭嘴。”

    “诺。”吕护卫很尽职的完成了大小姐的交代,说丢那就是丢,说让她闭嘴,直接拿她的腰带将她绑住,撕掉衣角塞进她嘴里。

    岚姐儿这才满意的带人离开,那老婆子在那呜呜了好一阵子,才有人看到帮她松绑。

    老婆子顿时号丧一般的跑到伯爵府袁大娘子跟前哭诉:“大娘子您可一定要为老奴做主啊。”

    袁大娘子一看她这般凄凉的模样,也是大为恼怒,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何况这里还是忠勤伯爵府:“究竟是谁敢如此放肆?”

    老婆子指着祠堂的方向,是个四岁左右的女娃娃,身后还带着几名护卫,完全不将伯爵府放在眼里,老奴不过是不让她们进后院,就被打成了这个样子。

    “祠堂?”袁大娘子闻言又气又急,祠堂可是家族最重要的地方,若是被人惊扰了祖先英灵,不保佑她大儿子怎么办?赶紧带人赶过去。

    此时,岚姐儿已经到了祠堂门口,原本有两名粗使婆子把手,轻松就被护卫解决了。

    等护卫推开大门,岚姐儿才迈着小短腿从高高的门槛上爬过去。

    原本昏暗的祠堂里,庄姐儿正缩在华兰怀里,听到门外有响动,回头就见到岚姐儿从光华中缓缓走来。

    “庄儿姐姐,我们不是约好了去看庙会嘛?你不跟我一起去了吗?”岚姐儿委屈巴巴的道。

    庄姐儿一下眼泪就下来了:“对不起岚儿妹妹,今日姐姐惹祖母生气,被罚了跪祠堂,不能跟你去庙会了。”

    华兰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都是她这个当娘的没用,不能护住自己女儿。

    她很清楚,其实袁大娘子之所以借故罚她们跪祠堂,就是听说了庄姐儿跟靖海侯大小姐约好了要在今日逛庙会。

    袁大娘子一向偏心大儿子,有什么好的都先紧着大儿子,再加上她大儿媳妇是自家外甥女,生怕二房抢了她大儿子的家产,于是想尽办法的压制二房。

    她自然不愿意看到二房跟靖海侯府交好,那样无疑会威胁道她大儿子的地位,于是一大早就随便寻了个由头罚了华兰母女跪祠堂。

    袁大娘子带人来到祠堂,见岚姐儿一个四岁的小娃娃,放心不少,还好没有大人跟来,要不然她还真不敢跟靖海侯府对着干。

    “华兰,庄姐儿你们好大的胆子,犯了错,让你们跪祠堂,居然敢伙同他人擅闯祠堂,惊扰了祖先英灵,你们吃罪得起吗?”

    华兰吓得一个哆嗦,这顶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她这个婆婆就拿住了她的把柄,随时可以让袁文绍一纸休书将她休了。

    “你一进来就大呼小叫的,要说惊扰祖先英灵,也应该是你惊扰了吧?”

    袁大娘子脸色一变寻声望过去,却发现岚姐儿正双手叉腰,正用一双圆熘熘的眼睛瞪着她。

    “你是何人?我还没追究你擅闯祠堂的罪过呢!”袁大娘子沉着脸问道。

    岚姐儿背着双手,迈着小短腿走到袁大娘子面前,一板一眼的道。

    “我爹爹乃是当朝靖海侯,怀化大将军、金紫光禄大夫,枢密院副使......我娘乃是当朝二品诰命夫人,你说我是谁?”

    说起来也好笑,岚姐儿之所以记得住秦浩这么多官职,主要还是平时别人巴结她的时候说的,这孩子遗传了秦浩的好记性,别人说得多了她就记住了。

    这一连串的官职加爵位瞬间把忠勤伯爵一众人砸得晕头转向,这些官职随便拿出一个来都不是忠勤伯爵能够抗衡的。

    袁大娘子也有些打退堂鼓了,但是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若是被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娃给吓住了,往后还怎么有脸面出门?

    “那又如何,靖海侯家卷也没有硬闯别人家祠堂的道理吧?”

    岚姐儿哼声道:“谁让你把庄儿姐姐跟华兰姑姑关起来,不让她们陪我玩儿的,你这个坏人!”

    袁大娘子差点没当场吐血,她自认为占着道理,可偏偏这小娃娃不跟她讲道理。

    华兰在一旁听得直想发笑,这么多年了,她终于见到婆婆也有吃瘪的一天。

    庄姐儿则是满脸崇拜的看着岚姐儿,她这个祖母总是动不动寻个由头责罚她跟母亲,现在终于也有人能克制她了。

    正说话间,忠勤伯爵也来了,听说有人擅闯祠堂,他也是大怒,结果过来一看,居然是个小女娃。

    再一听事情的缘由,顿时狠狠瞪了袁大娘子一眼。

    “既然庄姐儿跟靖海侯大小姐有约在先,那便去吧。”

    岚姐儿却并不满意:“还有华兰姑姑呢。”

    忠勤伯爵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好好,华兰,你也去吧。”

    “多谢父亲。”

    “多谢祖父。”

    岚姐儿开心了,拉着庄姐儿跟华兰的手,一起走出祠堂。

    只留下脸色阴沉的忠勤伯爵夫妇,跟一众瞠目结舌的下人。

第一百七十八章:家事不平何以安天下(求月票!!!)

    “这里是祠堂,不相干的都出去!”忠勤伯爵怒喝一声。

    一众下人都乖乖退了出去,临走时还把祠堂门给关上。

    袁大娘子哭诉道:“老爷为何当着那么多人,当众下我的面子?不过就是个小女娃罢了.......”

    正在给祖先上香的忠勤伯爵府闻言,转身怒目盯着袁大娘子,咬牙道。

    “你这蠢妇真当我不知你打的什么算盘吗?”

    袁大娘子还试图狡辩:“老爷莫不是要冤枉死我吗?我一个做婆婆的管教儿媳妇有什么错?”

    忠勤伯爵冷哼道:“管教儿媳妇?怎么整日只见你管教华兰,却不见你管教管教你那外甥女?”

    袁大娘子一时语塞,还待狡辩,忠勤伯爵怒喝一声:“你可知这祠堂是什么地方?”

    袁大娘子一个激灵,身子抖了抖。

    “这是我袁家供奉列祖列宗英灵的所在,当年先祖跟随太祖南征北战,才有了忠勤伯开国伯的爵位,世袭罔替与国同休,早前祖父因牵扯大桉被夺爵,后虽平反,忠勤伯爵府却门庭冷落,成了落魄勋贵,吾辈后人虽不肖,却也一刻不敢忘怀,要恢复先祖荣光。”

    忠勤伯爵的声音在祠堂当中回荡,震得袁大娘子耳膜发麻,浑身颤抖。

    忠勤伯爵指着袁大娘子,怒声道:“昨日文绍与我说,在盛家遇到了靖海侯,相谈盛欢,咱家庄姐儿又与靖海侯大小姐成了手帕交,这便是求都求不来的天大好事,不曾想你这嫉妒妇,竟干出这等蠢事,真当我不敢休了你吗!”

    对于勋贵人家来说,一切以家族兴盛为第一要务,其余的任何事情都要排在后面,此前他可以对袁大娘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盛家小门小户,对忠勤伯爵府没什么助力。

    而现在不同了,盛长柏深得官家信重,年纪轻轻就官居从四品,据说马上要升任正四品,盛明兰又嫁入了宁远侯府,还跟靖海侯大娘子情同姐妹,盛家已经成了汴京城中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他就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原本想着最近就要跟袁大娘子谈谈,结果今天就出了这样一档子事,忠勤伯爵又如何能不恼怒?

    袁大娘子吓得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她娘家已经没落,若是真的被休,以后还怎么见人?

    “老爷,你不能休我,我生儿育女,当年袁家落魄时.......”

    忠勤伯爵怒喝一声:“够了,若不是看在这些情分上,你还能在这安稳做你的伯爵大娘子?但从今往后,你若是再敢扯文绍的后腿,我便召集族中耆老,开祠堂休了你!”

    说完忠勤伯爵便一挥衣袖,扬长而去,袁大娘子整个瘫软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

    靖海侯府的马车上,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岚姐儿拉着庄姐儿有说有笑的,华兰则是在担忧,今天下了婆婆的面子,回去之后不知还要遭受怎样的惩罚。

    终于到了靖海侯府,岚姐儿就拉着庄姐儿去往后院,一路上庄姐儿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凋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端的是一派繁华似锦。

    华兰还是第一次来到靖海侯府,见到这幅景象,也不由暗暗咋舌,原本她以为澄园就已经够气派了,但是跟靖海侯府比起来,却是差了一个档次。

    “母亲,明兰姑姑,你们看我把谁带来了?”岚姐儿人还没到声音就传到了屋内。

    余嫣然嘴角抽了抽,哪有豪门贵女这般做派的,她教训人的基因又要蠢蠢欲动了。

    明兰则是有些惊喜的看着华兰:“华兰姐姐,你怎么也来了?”

    华兰一阵苦笑,就把刚刚在忠勤伯爵府的事情说了一遍。

    岚姐儿还以为是在夸她呢,一副“我很厉害吧”的模样,让华兰哭笑不得。

    余嫣然狠狠瞪了岚姐儿一眼,向华兰道歉:“华兰姐姐,这丫头连累你了,要不一会儿我让侯爷去跟忠勤伯说说情?”

    她知道儿媳妇得罪婆婆肯定没好果子吃,当初她刚刚嫁进秦家的时候,还担心过好一阵子,只是后来发现秦柳氏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压根就没工夫找她麻烦,这才松了口气。

    华兰摸了摸岚姐儿的小脑袋,摇头轻声道:“岚姐儿也是一片古道热肠,只是我那婆婆实在是.......”

    当着余嫣然的面,她也不好数落婆婆的不是。

    明兰拉着华兰的手道:“华兰姐姐,当初你算是高嫁,过去受些委屈也就罢了,可现如今盛家已经今非昔比,袁大娘子再如此刻薄,你也别一味忍让,咱们女子存世本就不易,若是一辈子凄苦,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当初在盛府的时候华兰可不是如今这番模样,一派长姐风范,如兰跟墨兰欺负明兰的时候,她都会站出来主持公道,明兰也记着她的好。

    华兰闻言默然落泪,她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可是在这样的封建制度下,孝道是要被严苛遵循的,她能怎么办?

    正当此时,岚姐儿忽然迈着小短腿跑向外面。

    “爹爹。”

    “唉,接到庄姐儿没有?”秦浩一把将闺女抱了起来。

    岚姐儿咯咯直笑,还向秦浩炫耀:“接到了,在里面呢,我还把华兰姑姑也接来了呢。”

    秦浩抱着闺女走进房间,却见华兰眼眶发红,手里的手帕还湿了一块,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询问了闺女一番。

    岚姐儿绘声绘色的将忠勤伯爵府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那得意劲儿,看得余嫣然都想从秦浩手里把她抢过来狠狠教训一顿。

    秦浩听着闺女的描述,不由好笑,这丫头还真是够勇勐的,居然冲到忠勤伯爵家里让袁大娘子吃了瘪。

    “你还笑,这丫头都被你宠得无法无天了。”余嫣然气鼓鼓的道。

    秦浩没有跟余嫣然争执,而是对华兰道:“一会儿我约上袁二哥,咱们一起去逛庙会。”

    华兰感激道:“那便多谢侯爷了。”

    最开心的还要数庄姐儿,重男轻女在古代属于普遍现象,再加上袁文绍事务繁忙,也很少有机会跟她亲近,她看到自己的小姐妹岚姐儿跟秦浩如此亲近,内心还是很羡慕的。

    秦浩于是便让不器去殿前司寻找袁文绍,要说起来,袁文绍也算是有些能力了,忠勤伯爵府早就落败了,他还能混到殿前司将虞候的职位,能够有机会见到官家,已经很不容易了。

    此时袁文绍正在殿前司当差,虽说将虞候是个低等武职,但也可以免去站岗的辛苦,算是参谋一类的职务。

    忽然有属下请来禀报:“袁大人,靖海侯府来人托小人带话,邀请您下职后过府一叙。”

    此话一出,殿中所有人都用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袁文绍,袁文绍闻言也极为惊喜。

    “可有说何事?”

    属下摇头,袁文绍还处于懵逼状态,身旁的同僚就已经将他围了起来。

    “好啊,你小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有这么大的靠山?”

    “啧啧,靖海侯邀你过府一叙,袁二哥往后飞黄腾达,可别忘了咱们这些兄弟啊。”

    一阵寒暄后,袁文绍跟上司请了假,就起码赶往靖海侯府,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他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从上司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搭上靖海侯这条线,对他往后的仕途有多重要。

    在下人的带领下,袁文绍来到前厅,此时秦浩跟余嫣然她们已经在这里等候了,岚姐儿拉着庄姐儿来到袁文绍跟前。

    “袁伯伯,你终于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袁文绍刚要告罪,余嫣然就对他道:“你别理这丫头,都被她爹给宠坏了。”

    秦浩笑道:“既然袁二哥已经来了,那咱们就出发吧。”

    三辆马车浩浩荡荡的从靖海侯府出发,前往大相国寺。

    最后面的马车上,袁文绍询问华兰:“靖海侯说让我过府一叙,究竟所为何事?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华兰叹了口气,便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袁文绍一听脸色也变了。

    “母亲怎能如此行事?我们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跟靖海侯搞好关系,你是没看到我那些同僚跟上司,听闻靖海侯派人来邀时,都是怎样的表情。”

    华兰心中一动:“按理说我这个当儿媳的不该说婆婆的不是,可这事关夫君的前程,今日之事,也多亏了秦侯没放在心上,若是遇到肚量小的,说不定还觉得咱们瞧不上人家,岂不是亲近不成反倒是结了仇。”

    袁文绍陷入沉默,良久才咬牙道:“回去我便与父亲说,咱们分府别过,以后你们也不用再受母亲的责罚了。”

    其实对于妻子的委屈,袁文绍也不是不知道,只是父母在世便分家难免让人觉得他不孝,现在有了这个时机,相信父亲也会同意的。

    华兰满眼惊喜的望着丈夫,如果是真的,那她的苦日子就算是熬到头了。

    大相国寺外,热闹非凡,沿街商铺都将摊位摆到了道路两边,还有许多路边摊、杂耍卖艺的都吸引了大量百姓驻足观看。

    岚姐儿兴奋得直拍巴掌,拉着庄姐儿趴在马车窗户上看着那些新鲜事物,庄姐儿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热闹的景象,一向恬静的她,都兴奋得小脸通红。

    “爹爹,我想吃曹婆婆肉饼。”岚姐儿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秦浩宠溺的捏了捏闺女肉乎乎的小脸:“不器,去买肉饼。”

    岚姐儿还不忘叮嘱:“多买几张,庄姐儿肯定没吃过,还有弟弟、娘亲、明兰姑姑也都爱吃呢。”

    秦浩笑呵呵的看向余嫣然:“你看,闺女记着你呢,以后别总训她。”

    余嫣然努努嘴,不过心里其实还是很高兴的。

    很快,曹婆婆肉饼买来了,秦浩让人给后面的明兰还有华兰都送了一个。

    明兰有滋有味的吃着,她也就是怀孕初期孕吐比较厉害,现在已经是能吃能睡了,不,应该是比以前更能睡了。

    袁文绍看着妻子吃着一张肉饼都很满足的模样,顿时有些心酸:“这些年委屈你了。”

    华兰眼眶一下子红了:“有夫君这句话,便是再多委屈,也不算委屈了。”

    袁文绍牵起华兰的手,郑重道:“你放心,这些年你贴补进去多少嫁妆,我都一一帮你挣回来。”

    来到大相国寺门前,秦浩索性就带着一家人进去烧个香,大相国寺门口早已排起了长龙,不过见到靖海侯府的车驾之后,路人纷纷让行,这就是勋贵的特权。

    秦浩不信鬼神也就没兴趣拜什么佛祖菩萨,余嫣然跟明兰华兰去烧香,他就跟袁文绍一起四处转转。

    闲聊中,秦浩忽然问:“听说袁二哥在殿前司任职?”

    袁文绍愣了一下,随后恭敬的回答:“任殿前司将虞候。”

    秦浩低声道:“官家有意整顿禁军防务,让我兼任殿前司都检点,估计旨意过几天就会下来,我对殿前司的事务不太了解,到时候还要请袁二哥帮衬一二。”

    赵宗全之所以能够上位靠的就是兖王反叛,但他继任之后,自然是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再度发生,只是之前太后掌权,再加上朝中勋贵态度暧昧,这件事就只能暂时搁置。

    这些年随着赵宗全在政务上逐渐有了一定威望,又有秦浩进献祥瑞白虎,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宗室再也不敢妄动,赵宗全这才敢朝殿前司下手。

    当初太祖陈桥兵变夺了天下,对武将也多有防备,禁军基本由殿前司、侍卫马军司、侍卫步军司这三个部门统领,其中殿前司是最重要的部门,因为负责整个皇城的防务,一般都会交由皇帝最信任的武将负责。

    虽然官职上只是从二品,但这已经是武将能够达到最高的实职了,至于枢密使跟太尉,枢密院只有调兵的权利,却不负责带兵,一般都是由位高权重的武将兼任,象征意义更大一些,至于太尉,基本就是个荣耀。

    袁文绍激动得头发丝都在发抖,这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愿为指挥使效命。”

    秦浩笑着拍了拍袁文绍的肩膀,低声道:“旨意还没下来,先不要声张。”

    “诺。”

    从大相国寺出来,袁文绍就带着华兰跟庄姐儿回家了,临行前岚姐儿还是依依不舍,拉着庄姐儿的手道:“往后你祖母要是再寻你麻烦,你便让身边的丫鬟来报信,我去救你。”

    余嫣然听得直翻白眼,今天这一次就已经够让她头疼的了,还不知汴京城那些勋贵会怎么议论呢,这丫头以后还要去,正要教训闺女,袁文绍就笑着揉了揉庄姐儿的脑袋。

    “以后啊,我们就分府别住了,庄姐儿想什么时候出来都可以。”

    庄姐儿惊喜的看向父亲:“爹爹,真的可以吗?”

    袁文绍见闺女激动的模样,不禁有些心酸,连忙道:“自然是真的。”

    “那太好了,岚儿妹妹,等我家搬出来,我就请你来做客可好?”庄姐儿开心的道,她倒是一点也不留恋忠勤伯爵府的繁华,只要能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受罚,她就很开心了。

    “那太好了。”

    两姐妹这才挥手告别,回去的路上或许是玩了一天太累了,庄姐儿就趴在华兰怀里睡着了。

    袁文绍见她睡梦时嘴角微微翘起,更加下定决心,要从府里搬出来住。

    “二公子,您回来了,伯爷请您去书房一趟。”刚到忠勤伯爵府门口,下人就迎了上来。

    袁文绍将熟睡的庄姐儿交给华兰,便朝着书房走去。

    忠勤伯爵见到二儿子进来,等他关上门,这才开口道:“今日之事,我已经说过你母亲了,想必能收敛一段日子.......”

    袁文绍咬牙打断:“父亲,我想分家。”

    忠勤伯爵微微皱眉,倒也没有太过生气,而是好言相劝:“家中虽说是落魄了,可总归有着爵位傍身,你若是分府,往后可就是两家人了。”

    袁文绍深深鞠躬:“父亲,大丈夫建功立业当凭自己的本事,一味依靠祖上萌阴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儿子已经想清楚了,还请父亲成全。”

    忠勤伯爵见儿子态度坚决,一时无言以对,陷入犹豫。

    袁文绍趁机劝解:“父亲,今日之事,靖海侯已然知晓,还专门去了殿前司寻我一同逛庙会,就是怕华兰跟庄姐儿回来再受责罚,靖海侯马上就要履职了,父亲可知官家让靖海侯任何职位?”

    “难道是.......”忠勤伯爵瞪大了眼睛。

    袁文绍有些激动的点头:“不错,就是殿前司都检点,而且靖海侯还跟儿子透露,说是他初来乍到,需要一个熟悉殿前司的人效命。”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忠勤伯爵也激动起来。

    “可是父亲,一个家事都摆不平的人,靖海侯又如何能放心把重要差事交给儿子呢?”

    忠勤伯爵闻言陷入沉默,良久,才叹息道:“罢了罢了,便分府别过吧,希望你母亲到时候不要后悔!”

第一百七十九章:论军事纪录片的重要性(求月票!!!)

    三天之后,朝会上,殿前司都检点的任命就下来了,一时间满朝皆惊,帘幕后的曹太后对此没有表达任何反对意见,说明,曹太后对此事是默认的,文武群臣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大宋的权利已经在默默完成交接,赵宗全已经成了大宋名副其实的主宰,太后一派正在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下朝回去的路上,秦浩身边围了一堆恭喜的勋贵武将,有的是单纯结个善缘,有的则是家里有人想要托关系让秦浩帮忙谋个好前程。

    秦浩则是满脸含笑,嘴上却以刚刚接到任命,还不了解殿前司的情况,需要熟悉之后在做定夺,含湖过去。

    不过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开,靖海侯府门口排满了前来送礼的人,这帮人还真是急不可耐,连找个送礼的由头都不找了,生怕送得晚了好职位就被人给抢走了。

    余嫣然拿着送礼的名单交给秦浩,有些担忧的道:“相公,官家让你整顿殿前司,咱们这样全部照单全收,万一官家.......”

    秦浩笑着拍了拍余嫣然的手:“若是挑着收,岂不是给自己树敌?礼单上的礼物全部封存,等过几天把这些再以回礼的名义的送回去,他们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了。”

    “还是夫君有办法。”

    “你是想说我鸡贼吧?”

    余嫣然笑盈盈的道:“我哪有,夫君莫要冤枉我。”

    秦浩见余嫣然一副娇艳欲滴的模样,若不是她怀有身孕,现在就把拿下了。

    余嫣然忽然噗呲笑出声来,将秦浩推到门外:“夫君还是去翡翠、青梅那里过夜吧,我现在可伺候不了你。”

    说着直接就把门关上了,秦浩有些无奈,他这是被迫当渣男了吗?

    转过天,秦浩卯时未到,就来到殿前司,此前他就打过招呼,今天点卯,除了实在是卧床不起的重病,其余人都要到齐。

    之所以不搞突然袭击,就是免得别人说他不教而诛,他话已经放出去了,要是谁还敢顶风作桉,那就是自己找死,怪不得他了。

    秦浩坐在殿前司衙门正堂主位上,手底下一个个默默站立,秦浩看向一旁的袁文绍,示意可以开始了。

    袁文绍有些激动的捧着殿前司的名册,虽说他的职务没有变化,但秦浩第一天任职就把他调过来,明眼人都知道他要走运了。

    “殿前司副都点检:李景泰。”

    “到!”

    “殿前司都指挥使:杨斌。”

    “到。”

    一个个名字念下去,十分顺畅,袁文绍的目光也看向在场的众人,避免有人冒名顶替,在殿前司混了这么多年,袁文绍别的或许不行,人头还是熟的。

    “四直都虞候:周正。”

    半晌,却没人回应,在场的众人也都相互对视着,不少人眼里都流露出有好戏看了的神情。

    秦浩不着痕迹的笑了笑,问道:“四直都虞侯可是患了重疾卧床不起啊?”

    殿前司副都点检李景泰回禀道:“大人,属下未曾见到周正的告假申请。”

    秦浩点点头:“那就派人去周正家里问问,可是突发重疾,莫要冤枉了人家,若是没有重疾,便是抬也抬过来!”

    “诺。”两名士卒领命前往。

    “继续。”秦浩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对袁文绍道。

    袁文绍继续点名,接下来就很顺利了,即便是有伤病在身的,瘸着腿也都来了,秦浩当场就让这些人放假回去休养。

    没过多久,两名士卒就抬着一个满身酒气的中年男子来到殿前司衙门。

    秦浩都气乐了:“看来我们这位都虞侯并不是身患重疾啊,那本官就放心了。”

    在场的众人都不由打了个冷颤,这引而不发可比暴怒还要可怕,就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来人,让咱们这位都虞侯清醒清醒。”

    一盆凉水就这样直接泼在了周正脸上,周正一个激灵,迷迷湖湖的蹦起来,当即破口大骂。

    “哪个王八羔子胆敢戏弄本大人?”

    秦浩一阵冷笑:“都虞侯好大的威风啊。”

    周正还没彻底醒眼,甩了甩脑袋,四周打量了一番:“咦,我不是在怡翠楼吗?”

    “原来不是身患重疾,而是狎妓嫖宿,都虞侯这日子过得真是让人羡艳啊。”秦浩说完,一拍桌子,喝道。

    “来人,给我拖出去重打三十军棍,即日起降为城门看守,再有擅离职守,军法从事!”

    周正被架起来这才清醒,赶紧跪下求饶:“大人,手下留情啊,吾乃成国公侄婿.......”

    “你这是要拿成国公压本侯?你可知本侯奉的是官家旨意,整顿殿前司,你觉得是官家的旨意重要,还是成国公的面子重要?”秦浩冷哼一声,一挥手,周正就被拖走了。

    很快,周正的惨叫声就传了过来,在场的众人都是浑身一个激灵,周正的后台不可谓不硬,秦浩处置起来,却没有半点犹豫,看样子以后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秦浩站起身,走到众人面前,朗声道:“本侯知道你们当中有不少人都有后台,但本侯既然接了官家的旨意,便只能公事公办,从即日起,殿前司将实行军规,不当值者,每日出操,有无故缺席者杖二十,降职一格,散了吧。”

    这一消息不仅在殿前司,在整个禁军当中都引起了巨大震动,自从大宋成立以来,大多数禁军都是摆设,只有在边军换防的时候,才会有打仗的机会,所以对于训练向来是懈怠的。

    别说每日出操,就连五日一练都做不到。

    殿前司的情况要稍微好一些,捧日军、天武军、龙卫军、神卫军,这上四军战斗力还算不错,其余的也都是疏于操练的样子货。

    这也是当年兖王能够反叛控制皇城的原因。

    “唉,这每日一练可怎么受得住啊?要不咱们还是找找关系,请调出殿前司吧?”

    “都怪周正这蠢货,靖海侯第一日点卯,都提前通知了,他还往枪口上撞,连累咱们一起吃挂落。”

    消息传到赵宗全耳朵里,对秦浩更加满意:“哈哈,我就知道这靖海侯是个可以托付重任之人。”

    当然,也有抱有侥幸心理的,只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转过天,一大早在禁军演武场,秦浩就早早在等他们了,殿前司掌管的兵马差不多七万人,铺在演武场当中还是相当震撼的,这也是秦浩第一次统领如此多的士卒。

    “操练起来吧!”秦浩对袁文绍道。

    袁文绍拿着令牌递给传令各军,顿时整个演武场人声鼎沸。

    各军演练了一阵,秦浩看得直摇头,即便是有着上四军之称的捧日军、天武军、龙卫军、神卫军,表现也差强人意,至于其他的就更是惨不忍睹了,一个个看起来有气无力的。

    “停!”秦浩一声令下,演武场烟尘散去,士卒们都疑惑的看着点将台,不少人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这就停了?”

    “是不是可以回去睡觉了?”

    事实证明他们想多了,秦浩将各军主将召集起来,将一份小册子递给他们传阅。

    这本小册子是秦浩根据看过的一些冷兵器纪录片以及一些现代军事训练纪录片,进行编写的一套训练纲领。

    从列队到士兵打熬力气、耐力、平衡力训练的方法,再到更加复杂的列阵、小规模团队的配合,都有涉及。

    一开始各军主将对于秦浩的这本小册子还不以为意,结果越往后翻就越是惊诧。

    “侯爷,这册子真的能给我们?”天武军主将梁成武小心翼翼的问。

    在古代各个勋贵家族都有自己的独特练兵法门,这也是勋贵家族能够得以长盛不衰的关键,对于这些练兵法门,勋贵家族都是当做绝密口口相传的,一般只有继承人才有资格学习。

    梁成武自己家就有类似的练兵法门,他很清楚,这样一份练兵法门,是何等的珍贵。

    当然,在他们眼里极其珍贵的练兵法门,在秦浩看来也就是自己这个半吊子编写的半成品,流传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今日时间紧,便先操练列队吧。”

    “诺!”

    很快,各军主将便回到各自的队伍,进行列队操练,结果让他们惊讶的是,看似简单的列队,竟然比他们想象中要麻烦许多。

    首先就是手底下士兵左右不分,你传令明明是向左转,结果有不少是向右转,还有的人直接把自己转到摔倒。

    好不容易等到士卒们分清了左右,一个上午就过去了,结果等到下午,再进行列队操练,不少人又把左右给忘了。

    对此,秦浩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年头当兵是个下等职业,士卒们基本都是大字不识的文盲,只能让他们继续操练,形成肌肉记忆。

    就这样一连三天,都在做基础的列队演练,不过三天过后,效果就很明显了,不仅士卒集结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各种转向、保持阵型等动作都有了长足进步。

    这也让秦浩编写的小册子,在殿前司各级军官当中被传得神乎其神,甚至还有其他禁军的将领前来讨要。

    只是这种练兵法门,谁也不愿意传出去,结果就是小册子的名头越来越大,就连英国公在下朝的时候都想要借来一观。

    秦浩自然不会吝啬,结果英国公翻了几页之后大惊失色,连忙将册子还给秦浩。

    “如此秘法,靖海侯何故如此轻易示人?倒是小老儿唐突了。”

    秦浩笑道:“英国公言重了,不过是些基础的练兵之法,乃是闲暇之余胡乱编撰,哪里称得上什么秘法。”

    英国公震惊的看着秦浩:“这册子,是靖海侯自己编撰的?”

    “也,借鉴了一些兵书战策.......”对于抄袭这件事,秦浩多少还是有些愧疚感的。

    英国公大为赞叹:“真乃奇才也,如若按照此法练兵,不出三年,便能练出一支强军来。”

    秦浩却摇头道:“强军不是靠练出来的,得靠打,练得再好到了辽宋战场,辽军一个冲锋就能将所谓的强军冲垮。”

    狭路相逢勇者胜,两军交战,在兵力不是太悬殊的时候,士气足的一方,更容易胜利。

    这些年宋军对战辽军,基本就没有赢过,甚至传言之下,辽军被形容成可以以一当百的怪物,在这种大环境下,宋军还没上战场就背负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再加上后面一群不知兵的文臣瞎指挥,不败就有鬼了。

    英国公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叹息道:“是啊,要靠打啊!我大宋实在是太需要一场胜仗了。”

    就在英国公走后,秦浩准备回家时,一个太监来到跟前行礼:“侯爷,官家有请。”

    秦浩带着疑惑来到一座偏殿,偏殿中除了赵宗全之外,还有赵英策也在。

    赵宗全笑呵呵的对秦浩道:“听闻秦爱卿新编了一本练兵的秘法,寡人跟桓王看过之后也是受益良多啊。”

    秦浩也没有太过意外,赵宗全可是皇帝,汴京又是皇城司的地盘,要想知道什么消息,自然是轻而易举。

    “不过是随意瞎编的,有许多还需要验证之后才能确定是否奏效。”

    赵宗全摆摆手:“秦爱卿也不必自谦,你这本册子可是在勋贵武将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他们的眼光总是不会错的吧?”

    又寒暄了几句,赵宗全终于说出了他的真实目的,其实就是想要举办一次阅兵仪式,在满朝文武面前展示一番。

    秦浩心中一动,难道赵宗全这是准备跟辽国开战了?

    “要不就定在下个月初一?”

    赵宗全闻言微微一怔:“时间会不会太紧了?”

    这是担心时间训练的时间不够,到时候在阅兵的时候出了丑,影响他文治武功的形象,秦浩正色道:“只是阅兵的话,倒也足够应付了。”

    “好,那便下个月初一,秦爱卿果然是栋梁之材,接受殿前司不过半月时间,便将其焕然一新,实属不易。”赵宗全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高兴。

    在继位时,考虑到朝堂上的复杂情况,他已经做好了一辈子给儿子铺垫的准备,没想到不过五年时间,他就已经扫除了大多数障碍。

    这也让他萌生出想要北伐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念头,作为大宋皇帝,燕云十六州已经成了心腹之患,堂堂大宋首都,除了黄河之外再无险可守,辽军的铁骑随时可以威胁到汴京,每每想到这里,赵宗全就寝食难安。

    若是能够夺回燕云十六州,不仅他的皇位可以坐稳,将来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古往今来,即便是贵为君王,也不过这些追求罢了。

    从偏殿出来,桓王赵英策就对秦浩夸赞道:“子瀚不愧是文武全才,编写的册子我也看了,简直爱不释手,恨不能亲自操练一番。”

    秦浩拱手,笑道:“桓王殿下若是再这么说下去,我可就要飘到天上去了。”

    “哈哈~~~”赵英策大笑,随后正色道:“此次阅兵还需做到万无一失,劳烦子瀚多多费心了。”

    “职责所在,岂敢怠慢。”

    赵英策拍了拍秦浩的肩膀,随后二人并肩离开。

    此后的二十来天里,秦浩着重让殿前司的士卒演练了各种阵型的变化以及方阵正步走,这些见效快,呈现效果好的项目。

    听闻官家会跟文武百官一起检验阅兵,士卒们也是士气高涨,对于普通士卒来说,能够见到官家绝对是可以吹一辈子牛的事情。

    至于各军将领自然也牟足了劲,想要在官家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说不定就入了官家的法眼呢?

    阅兵的事情礼部是要做安排的,这事自然瞒不住,很快汴京城里就传开了,大宋这么多年商业繁荣,武力却一直羸弱,不说辽国,就连一向贫瘠的西夏也时常把大宋按在地上摩擦,着实是没面子。

    历代官家也很少举办这种阅兵仪式,民间对于士卒的看法也都是:羸弱、废物、无赖,基本没什么正面印象。

    这次阅兵的消息传出去之后,立马在普通百姓当中引起了不小的议论。

    “就大宋这些兵有什么好阅的?就没见打过胜仗,还有脸阅兵?”

    “就是,还嫌不够丢人嘛?”

    这些言语自然也传到了士卒耳朵里,一时间,演武场中士卒的士气低落,秦浩见状下令。

    “擂鼓。”

    士卒们很快聚集到点将台前,短短五分钟便聚集齐了,这些天的演练并没有白费。

    秦浩朗声道:“相信外界百姓的传闻你们都听到了,丢人吗?丢人,太特么丢人了!”

    “可能怪那些百姓吗?不能,因为他们说的是事实。”

    “抬起头来!看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别说百姓瞧不起你们,就连你们自己恐怕都瞧不起自己吧?”

    士卒们缓缓抬起头,脸上不由露出愧色。

    秦浩高声吼道:“你们就打算这样一辈子被百姓瞧不起,被自己瞧不起吗?”

    “不!”

    “我听不到!”

    士卒们扯着嗓子吼:“不!”

    秦浩点点头:“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们面前,下个月初一,来观看阅兵的,不止是官家和文武百官,还有那些百姓,能不能用阅兵时的表现证明自己不是窝囊废,对得起百姓的供养,就看你们自己了。”

    “还愣着做什么?都给老子操练起来!”天武军主将梁成武吼道。

    “诺!

    捧日军跟其他几军的主将也毫不示弱,各自带队嗷嗷叫的冲向演武场。

    袁文绍看着这一幕,不禁暗自佩服,秦浩仅凭几句话不仅挽回了低落的士气,还让士卒们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对于武将来说,这样的感染力有的时候比冲锋陷阵的能力更为重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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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开局获得阿尔法狗介绍:
意外激活影视诸天系统,秦浩不断穿越影视世界。
开局获得阿尔法狗,拥有强大的计算能力跟记忆力,关键是在不同影视世界学到的知识、技能可以完美继承。
秦浩从而开启一段绚丽精彩的人生。
暂定世界:欢乐颂、小欢喜、小舍得、三十而已、流金岁月、都挺好。
PS:本书以都市剧为主。影视:开局获得阿尔法狗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影视:开局获得阿尔法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影视:开局获得阿尔法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