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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国有些乱全文阅读

作者:木子小花     我的三国有些乱txt下载     我的三国有些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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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孝,追还是不追?”关羽在敬佩之余,不忘询问下一步行动。

    “不追,遣派数支斥候小队尾随打探下即可。”郭嘉环视了一下空营驻扎地说:“真是好个地方,若留支兵马驻扎于此,日后有奇效。”

    “奉孝是认为我们和袁军还会在此处交战?”徐晃看了眼沉吟不语的关羽,心中无比骇然地说:“经此一战,袁军可谓七劳五伤,近几年都应该不会大动兵戈了吧!”

    “公明将军,你太小看袁大盟主,也太小瞧四世三公的袁家了。”郭嘉哈哈一笑道:“财大气粗,兵源不断,人才济济都不足以形容。中山一战,袁大盟主最多是损失了一批老兵。”

    老兵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对于任务诸侯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不比新兵,只要年轻力壮稍加训练就行。有时候新兵再多,也会一击而溃,而老兵就不会,就算败,也是败而不溃。

    “有道理。”徐晃不由想起了杨家,袁家和杨家都是当今大汉天下有算的顶级豪门,其底蕴不是常人可以想像的,而徐晃算是略知一二。

    “好,就依奉孝之见,此处营寨不拆,布置三五千兵马,与曲阳城互倚角之势。”关羽也觉得在这里设卡不错,一边安排数支斥候小队追踪袁军而去,一边和徐晃商议留守此处的人选和兵力。

    “布置好之后,等确定袁军退出了中山郡,我们也该退兵了。”郭嘉略显忧虑地说:“在南皮城的温侯还是个麻烦。”

    吕布率并州狼骑驻扎于南皮,袁绍还不知道,袁绍还以为吕布战败,生死不明,不知所踪。郭嘉答应过,会给吕布一个合理交待,其实到现在,郭嘉心中也没底。

    “温侯其人,唉!”关羽叹了口气,抚了把长须说:“若无陈宫,高顺相辅助,温侯何以镇并州。就算大哥应允,温侯一时间也不可能入主并州。”

    “温侯本来是可以入主并州的,可惜错失了最佳时机,当时诛灭董卓时是温侯入主并州的最佳时机。”郭嘉云淡风清地说:“现在嘛,难说,就看温侯的决心和侯爷的心思。”

    “听奉孝这么一说,南皮城的温侯还真是个麻烦。”徐晃想了想说:“温侯不甘居于人下,又有一股不小的势力,如何安置温侯,主公也该头痛。”

    “温侯!啧啧!”华雄算是对吕布最熟悉的人,啧啧有声道:“温侯本身强横的武力就是御边的保证,中原混战还是不参与好,谁跟温侯打都头皮发麻。”

    华雄这么说,强如关羽和徐晃这两个进入了破界级的好手,也是一脸凝重。就吕布个人勇力还好说,加上陈宫和并州狼骑,连郭嘉都得掂量掂量。

    “好啦,水到船头自然直。”郭嘉停止了疯狂好转动的大脑,揉揉太阳穴说:“吕布再强,并州狼骑再精锐,我军也不弱。再派人去曲阳城安排下,三军就地休整。”

    ……

    麴义后撤时,半点后手也没留,率领着三万五千左右兵马,头也不回地过曲阳。好在尽是骑兵,很快就出了中山郡,进入了常山郡范围。

    “丧家之犬,丧家之犬,不外如是也!”当离开中山郡,进入常山郡边境时,沮授有点神情异常地自言自语:“想我受主公重托,统二余万大军出征冀州四郡,想不到就剩这三万余残兵败将,可恨呐,可悲呐!”

    “沮大人,不必如此!”麴义皱着眉头说:“我们确实惨败,也确实没打好中山之战。不过责任不全我等,我想审大人和郭大人若能做到关羽不能驰援中山郡,我军也不致于惨败至此!”

    “正是,正是!”心中有鬼的许攸及时附和道:“到时本初兄面前我会仗义直言的,谁该担什么罪责都逃不了,沮大人不需将战败之责全揽在身上。”

    “多谢麴将军,许大人,我没事,只是有点感慨和不甘。”沮授向两人行了一礼,苦笑道:“中山之战惨败,损兵折将,我唯有以死谢罪,苟活之余,也是想问问关羽为什么会及时驰援中山郡。”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邺城,当主公的面问个清楚明白,就算主公要将我等斩首也行。”麴义对审配和郭图也是无比的怨念。至于吕布,麴义等人都不把他当自己人,更清楚主公袁绍也是利用吕布。

    几个家伙叨叨几句,也不多作停留,一路向邺城而去。

    ……

    与此同时,另一边从无极撤退出中山郡的荀谌和昏迷的高览,在两千余本部亲卫的保护下,早已经进入了邺城,直到进入了邺城,高览也还没清醒。

    随军的军医也没什么好办法,军医无比仔细地检查高览,得出的结论是高览没有生命危险。不见明显的外伤,也不查出什么严重的内伤。

    这就很奇怪了,要知道高览是内气外放的修为,内气外放修为的家伙只要当时没死,不久就可以活蹦乱跳。当然,不排除高览觉得无法向主公袁绍交待,而故意不醒来。

    一个要装昏迷不醒的内气外放高手,任谁来也弄不醒。其实而言,高览只是一员将领,中山之战惨败的责任不在他身上,高览完全没必要这样。也许高览是被郭嘉气成这样,这个也难说。

    当荀谌带着昏迷不醒的高览进入邺城,郭图和审配等人也回到了邺城,这些家伙组团准备去袁府谢罪时,却被告知主公袁绍病重,暂不见任何人。

    荀谌等人那个不是人精,知道主公袁绍这次真生气了,让他们在门外好好反省。无奈之下,这群家伙都一声不吭地跪在袁府门前。

    其中只有昏迷不醒的高览,被送回自家府第休养去了。时候不能不说高览是幸福的。

    “一群饭桶,几十万兵马败个一干二净,我要他们何用,为什么不战死沙场呢?”袁府内袁绍根本没病,近来一直气急败坏地甩脸子发脾气,弄得袁府内的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

    “主公,几位大人已经跪了不少时辰。”一直在袁绍身边的韩猛小心翼翼地说:“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被刘备小儿侥幸胜了一场,下次主公亲征大胜一场即可。”

    韩猛,又名韩若,韩荀,韩汉韩莒子。在袁绍麾下一直担任押粮官,也算是倍受袁绍重用的亲信之一,韩猛对袁绍也是无比忠诚。

    之前韩猛一直和淳于琼搭挡,押运和守护粮草辎重。可惜淳于琼战死了,袁绍也没另外委任,就一古脑儿交给了韩猛。

    这次攻略冀州四郡,几十万袁军都配备了足够的粮草辎重,就是后来吕布狮子大开口,也是由郭图押送了一批粮草物资,而韩猛就一直跟随于袁绍身边,也足见袁绍对韩猛的宠信。

    怎么说呢,韩猛对袁绍忠诚无比,也十分勇猛,可是有勇无谋。韩猛护卫袁绍一点问题也没有,真要出个什么好主意就为难他了。就是押运和保护粮草也够呛。

    历史上韩猛和淳于琼就是押运和保护粮草,被徐晃大破一次,最后这哥俩都栽在了乌巢。时韩猛直接战死,淳于琼被活捉。在战时喝酒,也没谁了,这得该心多大。

    “大胜一场!莒子呀,中山之战一败,可谓是伤筋动骨了,下次再要攻略冀州四郡,不知是什么时候。”袁绍看了眼韩猛说:“麴义部到了那儿?”

    “禀主公,麴义将军和沮授大人等已顺利撤出中山郡,进入了常山郡,正向邺城而来。”韩猛被袁绍盯得一激零,低头回禀。

    “顺利撤出中山郡!”袁绍哼了一声,一摆衣袖怒道:“当初是如何信誓旦旦,如何的不可一世目中无人,如今损兵折将铩羽而归,又何谈什么顺利。”

    “去,莒子,让门外的家伙都闭门思过去,等麴义等人回到邺城再一并论罪。”袁绍手一指,韩猛低首弯腰地退了出去。

    ……

    三天后,麴义等人也回到了邺城,所有在邺城的文武重臣都来到了袁府,如许攸,审配,沮授,郭图,辛评辛毗兄弟,荀谌,麴义,逢纪,蒋奇等,只有高览还是昏迷不醒而没到。

    这回袁绍没有闭门称病,但也不曾相迎,而是虎着一张脸坐在大厅等候。以致每个走进议事大厅的家伙都轻手轻脚,一水儿低头躬身站在袁绍面前。

    “子远,你说说吧!”袁绍终于开口了,听不出半点情绪波动地说:“你在冀州四郡做得不错,虽然说我军惨败,但是功过应该分明。”

    在这个时候,许攸也不敢称本初兄,而是施礼恭敬道:“禀袁公,我军在中山之战中失败有许多原因,主要是关羽部驰援中山战场太快,以致我军攻略中山郡功败垂成。刘备军固然悍勇,我军将士也是奋勇当先,还望袁公明查。”

    “我军在中山郡奋勇杀敌,我是知道的。”袁绍扫了眼审配和郭图,敲了敲案几说:“关羽部何以迅速而及时地驰援中山郡,谁能告诉我?”

    “主公!”审配和郭图一激愣,不由自主地跪在了袁绍面前,异口同声地说:“没有牵制住关羽部,完全是温侯吕布作战不利所致。”

    “温侯吕布!”袁绍一拍案几,站身边,额头青筋浮现地怒叱:“从一开始,吕布只是诱饵也,你们不知道吗?吕布是什么人?反复无常的小人罢了!只可利用而不可依靠,打败刘备军只能靠我们自己。现在我军惨败,损兵折将,你们把生死未知,下落不明的吕布扯出来,是想敷衍我吗?”

    袁绍一番数落,审配和郭图都低首无语,其他人也不敢开腔,盛怒的袁大盟主气势逼人,一些小聪明和诡辩之道是忽悠不过去的。现在袁绍不愧是世之楷模,妥妥的天下英豪。

    “怎么都不说话?平时不是口若悬河,头头是道的吗?”袁绍平了平怒气,指着众人说:“战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输了心气!都下去吧,好好反思接下来该怎么做。关于对这次战败的处罚会送至诸位府中。”

    袁绍说完,拂袖而去,留下一脸懵逼的文武重臣面面相觑,本以为袁绍会雷霆震怒,甚至借几颗人头泄忿。如沮授就怀着死志而来,结果不料袁绍数落几句了事。

    其实袁绍收到中山之战惨败的消息,确实有杀人的冲动。然而当众人来到面前,尤其折了张郃,高览又昏迷不醒,袁绍深知杀人并不能解决问题,还不如让众人心怀愧疚戴罪立功。

    再者而言,现在的袁绍还不是历史上北方四州之主,资本不是那么雄厚。这时的袁绍也并不昏庸,拎得清轻重,更有问鼎天下的志向和热血。

    “沮授,你什么意思?”在确实袁绍离开了,郭图忍不住开口直呼沮授其名道:“二十几万兵马,这么久攻不下卢奴城,还好意思怪我们没牵制关羽部,你怎么不去死!”

    “郭图,若不是你等战败在先,我现在正在卢奴城,中山郡也尽在掌握,你能否认这一点么?”沮授脸色铁青,平静地说:“中山之战大败,我难辞其究,主公要杀要剐我无怨言,可是轮不到你指手划脚!”

    “明知吕布乃小人,也不劝阻主公,还送一批粮草物资过去,失智至斯,不知羞也不羞?”没等郭图开口,逢纪突然开口挖苦郭图。

    当日为了让吕布与关羽死嗑,袁绍答应了吕布狮子大开口的要求,就是由郭图押送了向袁绍一大批粮草物资。其实这真不怪郭图,只是逄纪向来与郭图不对付,不拿这茬说事才怪。

    “你,你!”郭图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逢纪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哼!互相推诿,焉能不败!”这时麴义一声冷哼,学着主公袁绍的样子拂袖而去。嗯,这货一句话将两派的谋臣得罪了个干净。

    “大家别吵了,都各自回府吧,静待主公的处置。”向来处于中立立场的荀谌叹了口气,也打道回府。

    麴义和荀谌一走,蒋奇也随后而去。剩下的谋臣明显分为两拔各走各的。一拔是郭图,许攸,辛氏兄弟。一拔是审配,沮授,逢纪。

    郭图等四人一起来到了许攸府上,许攸张罗了一桌酒席,四人坐下来一边慢吃细品,一边商议对策。

    “此次我军战败,本初兄气得不轻,大家该心中有数。”许攸举起酒杯,转了一圈,饮了一小口说:“不过主要罪责在沮授,二十几万兵马,就带回三万多,啧啧!”

    “谁说不是呢!”郭图亦饮了一小口,唧巴了一下说:“斩首示众都不为过,主公一片太好的形势被这家伙毁于一旦。”

    “斩首是不可能的!”辛评接口道:“不是还有荀大人么,数万兵马不也和高将军只带出二千余本部亲卫。”

    “对啦,高将军是真昏迷不醒吗?”辛毗露出一副大家都懂的神色,十分八卦地说:“要不大伙儿去看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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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攸一伙人说着说着就歪楼了,不过这也是常态。袁绍集团就是由无数大小世家的势力组成,大家利益攸关,休戚与共。不就是折损了些兵马么,袁绍不可能斩杀麾下任何一个重臣。

    许攸这小团伙就代表着不小的势力,他们也跟本不怕受处罚,最多权利小点,挨几句责骂,自然有心思歪楼了。这也是刘备集团和袁绍集团的根本区别。

    本来好好的商议对策,结果没商量出个所以然,郭图等几个家伙就组团向高览府上而去,还拎了好几个礼品盒。

    郭图等人来到高览府门口,迎面走来了同样拎了礼物的审配等人一伙,两伙人在高府门前大眼瞪小眼,眼眸间电光交接,“滋滋!”作响,太有一决高下的味道。

    原来审配等人也是怀着差不多的心思来看高览,谁都不怕自己小团伙有手握兵权的家伙加入。麴义太傲,张郃又没了,高览就是不错的选择。

    “诸位大人有心了!”还好荀谌及时出现,打破了两拔人之间的僵持局面,也化解了随时可能的撕逼。

    “荀大人来得正好!”两拨人不约而同地将礼物交给荀谌,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这些家伙!”荀谌看着自己两手提着的乱七八糟的礼品盒,对众人的小心思一揽无余,不由叹息着摇了摇头。

    真要说的话,这么多人也只有荀谌是真心实意看望高览的,其他人都怀有别样的心思和目的。荀谌中立的立场就决定他太多数时候无愿无求,自然也不会对高览有什么想法了。

    “荀大人,快请进,我家将军已醒!”高府的管家面带喜色,恭敬地迎着荀谌。

    “哦!”荀谌也是喜不自禁,连忙将手中乱七八糟的礼品交给管家,快步向高览的卧室走去。

    “友若先生!”斜躺于床榻之上的高览,脸色有点苍白,轻轻叫了声荀谌,又苦笑着说:“当我醒来,知道在家中之时,就明白数万兵马又属刘备了。”

    “老虎嘴那个地方就是个囚笼,突围是不可能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真的不是说说,要做到何其难也!”荀谌挤出了一丝笑容说:“再说当时将士们的情绪,你也明白的。”

    在突围无望,粮食短缺的状况下,当时已经有不少袁军将士偷偷跑到黄忠处投降了。可以说只要郭嘉一声令下,对老虎嘴山谷中万箭齐发,高览部就会崩盘。

    “我明白,只是我不明白郭嘉为什么会放过我们俩个。”高览苍白脸上满是不解地说:“当时那个情形,我们没什么资格讲条件呀!如果说什么仁慈,不想多造杀孽,我是不信的。”

    “乱世争雄,从来没什么仁慈可言。郭嘉大概是为了收买人心,为了将我军数万将士收为己用吧!”荀谌有点不大确定地说:“我也知道有人说是因为郭嘉是颍川人,或者说我弟弟和侄儿在刘备效力。不过我可以肯定,在各为其主的情况下,就算兄弟父子也不会在战场留手。”

    “算了,别人想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我们无法左右。”高览甩了甩头说:“事已至此,一切交由主公去判决吧。对啦,友若先生,主公对这次战败的处罚问责呢?”

    “还没出来呢!让我们闭门思过,主公这次真气得不轻,没有单独召见我们中任何一个人。”荀谌摇着头说:“中山之战惨败,足够让主公伤筋动骨,一时之间再也无法兴兵。”

    “嗯!”高览随口应了一声,抬起头,有点纠结地说:“友若先生,温侯真的战败了吗?凭温侯之勇猛,并州狼骑之精锐,我无法相信。”

    “你是想说关羽能及时全力驰援中山郡,是温侯不抵抗所致对吗?”荀谌不是第一次考虑吕布这个环节有问题,所以很直接地说:“关键是现在我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甚至都不知道吕布的去向和生死,不过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消息?”高览一脸茫然,表示听不太明白。

    “吕布的根在并州,在诛杀董贼后,被西凉军赶出长安,进入我主领地,又不投靠我主,其意就在并州。”荀谌有条不紊地分析着:“应该是刘备承诺了什么,吕布才会不与关羽对磕。如果真是这样,很快就会有吕布进兵并州的消息,到时一切都将真相大白。”

    “人心险恶,人心险恶!”高览只觉得冷汗泠泠,一股凉意从背后升起。

    “这没什么,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利益永恒不变。”荀谌冷冷一笑道:“利益足够,这世人多会挺而走险。成王败寇,失败者从来没人同情。”

    ……

    “主公,子远先生求见。”韩猛小心地向一直负手沉思的主公袁绍禀告着。

    “子远一个人么?”袁绍头也没会地说:“一个人就让他进来吧,有许事情我也十分不解。”

    “喏!”韩猛恭声应诺,转身将许攸带了进来。韩猛才告罪一声,退了出去在门外守卫着。

    “袁公!”许攸对袁绍施了一礼道:“我知袁公心中有诸多不解,不妨说出来,我或可解释一二。”

    “知我者,子远也!”袁绍哈哈一笑,转过身,指着席位说:“坐,你我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不必如此生份,坐下说,坐下说。”

    许攸倒也不客气,在袁绍的左手边笫一个席位盘腿而坐。许攸根本没发现袁绍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子远呀,想当年我和你,还有孟德等几个人恣意纵情好不快活。”袁绍在主位上坐了下来,有点感慨,却也意气风发地说:“你爱财,孟德好权,公路少志,我则志在天下。”

    “嘿嘿!”许攸尴尬地笑了笑说:“我才疏志短,平生就这么点爱好。不比本初兄已是二州之主,孟德也是一州之主。说起孟德,这家伙挺不厚道,这次攻略冀州四郡,就派支兵马露了个脸。”

    “曹孟德这家伙,不甘于人下呀!若没有刘备崛起,我一直以为争天下的对手是曹孟德。”袁绍目露精光道:“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都不简单也!”

    “当年我初主冀州,刘备伙同公孙瓒抢了我冀州四郡,曹孟德趁火打劫祸乱我冀州临兖州一带。今我攻略冀州四郡,他曹孟德又落井下石。”袁绍越说越气道:“此三人,我迟早必诛之。”

    袁绍为什么说曹操又落井下石,原来夏侯渊在双武之地被张飞逼退后,觉得这仗没法打,就准备回师兖州。可是随军军师戏忠戏志才不答应。

    戏忠从来就对刘备不感冒,甚至有些莫名其妙,那怕还没见过刘备本人,反正就是不喜欢。戏忠是真想好好打打刘备军,可是夏侯渊说真的打不过。

    打不过就没办法了,而戏忠不甘心啊,好不容易随军一趟,毫无建树可说不过去。得,戏忠眼珠儿一转,打不过刘备军就打别的什么军,总而言之不能空手而回。

    于是曹军故计重施,收起旗号,干起了抢家劫舍的勾当。从双武之地一直抢到兖州边境,冀州境内的袁军郡兵是有苦难言呀,打又打不过,也只好眼睁睁看着这支不打旗号的骑兵在境内肆无忌惮地掠夺。

    袁军不知道是曹军吗?知道呀!可是夏侯渊不承认,又有什么办法呢!好在曹兵只抢粮食钱财,并没有杀人放火,袁军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袁绍对曹操可是扪清得很,接到消息就知道又是曹操这家伙在趁火打劫。不过有刘备这大敌当前,袁绍也不想与曹操计较,只在心中暗暗计了一笔,准备日后算总帐。

    “没错,我们的头号大敌乃刘备和公孙瓒这师兄弟,至于孟德嘛,可以争取为攻守同盟的盟友。”许攸见袁绍意气风发,也豪情无比地说:“我这就去使兖州,凭三寸不烂之舌让孟德晓其厉害关系,一起对付刘备和公孙瓒师兄弟。”

    “还是子远能分忧也!”袁绍一拍手道:“要曹孟德出全力打刘备是不可能的,最少不能拖后腿。嗯,这家伙算计的是徐州。”

    “主兖州,必会图徐州。”许攸阴恻恻笑道:“兖徐青相连,刘备岂会坐视孟德图徐州,我敢断言,一旦徐州有战事,陶州牧就会向青州刘备求援,刘备也定会出兵。到时三家混战,我们就可以浑水摸鱼。”

    “好!子远,你即刻出使兖州,一切便宜行事。”袁绍当即拍板,再次派许攸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派许攸为使。

    “喏!”许攸恭声应诺,又似乎不放心地说:“那么关于中山之战呢?”

    “放心去,在中山之战中,子远你只有功,没有过。”袁绍大手一挥,又让人抬进了无数金银财宝赏赐给许攸。

    许攸这才心满意足地告辞而去,根本没有半点自己在中山之战中做了叛徒的愧疚感,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唿,这货眼中就只有钱财。

    许攸领了钱财,办事也有劲,在第二天一早,就带着百余名私兵出使兖州去了。也就是说中山之战惨败的责任,与他许攸再没半点干系。

    许攸是舒服了,沮授和荀谌,郭图和审配四个家伙就不好过了。袁绍的处置第二天就出来了,四人都受了不轻的惩罚和削权。

    尤其是沮授,差不多被袁绍雪藏了,大小事务都不用沮授过问和插手。沮授也识趣,即日起闭门谢客,每天大门不出,就在家里读书和思考人生。

    而麴义和高览,以及蒋奇等将领,袁绍不但没有责罚,反而勉励了一番,着他们招兵买马,好好训练将士一雪前耻。袁绍这一番操作很是当众将更加归心,都誓死忠诚于他。

    袁绍在处责之余,又是大力整顿内部,同时颁布多个利民生息的政令,妥妥的一副世之楷模的英主表现。应该说这个时候的袁绍,尤其在逆势状况下的袁绍,是十分可怕的。

    ……

    袁绍在中山之战大败后厉兵秣马,打完中山之战的刘备军也在作战后总结。打了大胜仗和打了大败仗自然不同,打了大败仗要责罚,打了大胜仗就要论功行赏。

    论功行赏的活儿,负责冀州四郡战事的关羽和郭嘉作不了主,这是老大刘备的事。关羽等人只是在卢奴城会师后总结了一番。

    在确定袁军的麴义部和高览残部退出中山郡,于曲阳附近留下一支三千兵马后,关羽和郭嘉就率部回到了卢奴城。回到卢奴城休整了三天后,关羽召聚众人议事,时有关羽,郭嘉,徐晃,黄忠,华雄,张郃等。

    “中山之战大胜,诸位都功不可没,我会据实向大哥回禀。”关羽身为冀州四郡的最高长官,开始直白的开场白:“嗯,我在此战中的过失也会一并上报。下面由郭军师作战后总结。”

    “二将军太执着了,曲阳遭遇战损失是有,不过不是战胜了么!”郭嘉对关羽的执拗有点无语,在进入正题之前忍不住劝了劝。

    “军师不必担心我,还是说正事吧!”关羽微微一笑,算是领情了。

    郭嘉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纠结于此,反正关羽的秉性如此,劝是劝不住的。郭嘉也不担心什么,刘备其人及与关羽的感情,郭嘉放心得很。既不担心什么关羽功高震主,也不担心什么刘备赏罚不明。

    “在总结中山之战之前,我们先欢迎下张将军的加入,从此张将军就是我们中的一员。用侯爷的话来说,就是我们志同道合的一个同志了。”郭嘉神色一正,对张郃点了点头。

    “……”张郃站了起来,有点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张郃这样其实是可以理解的,张郃自从归顺以后,就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总以为身为降将,别人多少会不待见。

    不料这种情根本不存在,黄忠等几个大佬不但完全答应了张郃之前提的几个要求,而且对张郃没有半点见外,无论大小军情都不回避张郃,重要的军事议会也让张郃参加,还十分看重张郃及张郃的意见和建议。

    最重要的是,这次中山之战中的所有袁军降兵都由张郃统率。这些都让张郃很感动,也有种家的感觉。这种感动和感觉,不单是张郃有,十几万袁军降兵也有。也正因为如此,十几万袁军降兵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骚动。

    张郃不知道的是,数天后还有惊喜等着他。当然,张郃现在就已经很满足了,满足到只会点头感谢,连话也说不出来。

    “张将军有点激动,那么就让他先激动着,我来说说这次中山之战吧!”郭嘉善意一笑,开始总结这次中山之战道:“我们这次中山之战的战略目标就是在中山郡境内消灭袁军主力,算是基本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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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场瞬息万变,有许多状况是我们无法预料的。有如战场的选择,我本来是想袁军逼至定县与新乐之间进行决战,结果并没有按我的设计走。又如麴义部,也出乎了我之意料,还逃出生天了。”郭嘉林林总总说了许多,从战略说战术,再到敌我双方在次中山之战中的优劣表现,以及双方比对等。

    “这次中山之战中,大家表现都不错。徐将军独守卢奴城,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英勇奋战,坚持到了我方援军抵达,实属首功。华将军拖住了麴义部,让黄将军能及时驰援卢奴城,也是大功。二将军夺得新乐城,打败荀谌部,截断了袁军退路,同样功劳不小。”郭嘉郑重地说:“正因为有各位将军的出色表现,才有中山之战的大捷。”

    “还是军师谋划得当!”关羽等人都说着差不多意思的话。嗯,大家都没有因为大胜而忘形,更不存在什么持功倨傲。

    “郭军师,我有个疑问不知?”当郭嘉说完了一大通,已趋于平静的张郃才开口问道。

    “张将军有什么疑问尽管说,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郭嘉十分坦诚地说:“我们是兄弟,是战友,是同志。”

    “好,郭军师,温侯吕布武力强横,其军师陈宫足智多谋,并州狼骑亦当世精锐,关将军等怎么能这么及时而全力驰援中山战场。”张郃终于问出了一直困扰自己的疑惑。

    “张将军,温侯吕布及其部现在在南皮城驻扎,其部丝毫无损。”郭嘉笑道:“袁大盟主在利用温侯,我们一样可以和温侯合作。在合适的利益下,是人都知道选择。”

    “我明白了。”张郃点点头说:“如果温侯真的全力战斗,郭军师又如何解中山之危局?当时卢奴城已破,徐将军也危在旦夕。”

    “还别说,卢奴城城破之时,我不敢想像汉升大哥不及时出现会怎么样?”徐晃心有余悸地说:“数十万民众就在我身后,除了拼死一战,我似乎别无选择。”

    “嗯,徐将军选择没错!徐将军能不能守住卢奴城是这次战争的关键点。”郭嘉有点凝重地说:“我们从来都相信徐将军,徐将军也没让我们失望。”

    “任何策略都有一定风险,这是我们身为将帅必须承受的!”徐晃很淡然地表示理解和接受。

    “徐将军乃良将也!”郭嘉对徐晃赞许对点点头,接着信心十足地说:“温侯吕布全力一战也没用,最多我们狼狈点,不能这么从容应战。我们有信心同时对上并州军和袁军也可一战而胜。”

    关羽及时开口道:“奉孝说得没错,开战之前就是以并州军和袁军一起打而制定的作战计划。那时的担忧是怕将刚刚稳定,有点生机的冀州毁于战火。我们从不担心打不赢。”

    “嗯,后来张将军你也知道了,我军与温侯演了一场戏,我军主力其实已经及时而迅速地驰援中山战场。这样挺好,中山之战大胜,斩获颇丰,冀州四郡也没有多少破坏。”郭嘉轻描淡写地说:“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天意在我方呀!”

    张郃本来还想问郭嘉为何推断出袁军攻略的是中山郡?可是一想到郭嘉妖孽般的表现,也就没问了,产生了一种和华雄一样的念头。那就是鬼才郭嘉还好是自己人。

    在郭嘉总结完中山之战后,众人又讨论了一下各自的安排和去向。中山之战才打完,境内有不少袁军的散兵游勇,也有众多民众要安排,所以徐晃还得配合樊刚坐镇中山郡,不过补充了徐晃部在战时折损的兵马。

    而郭嘉,关羽,黄忠,华雄,张郃等则率大部返回南皮城。关羽以华雄率一万铁骑为前部,黄忠率一万铁骑押后,关羽和郭嘉及张郃领十几万兵马居中,浩浩荡荡离开卢奴城,向渤海南皮城方向而去。

    关羽等人从双武之地驰援中山郡时五万到六万左右的兵马,这下从中山郡回师时,队伍扩张到了十七左右,仗到这样也算当今天下独一份了。

    最让关羽等人自豪的是,十几万袁军降兵根本不像降兵,从他们身上完全看不到残兵败将的影子,反而比在袁军阵营时更加士气盛旺,隐约间有几份精锐的气象。

    这与刘备一直治军的方针政策有关,传销式洗脑教育端是可怕,连才智高绝的鬼才郭嘉郭奉孝也咋舌不已。

    还有一点原因是张郃,张郃算是完全归心,才尽心尽力统率这十几万袁军。因此种种,才造成了这个战争史上的奇迹,降兵比本部多,还一点儿也不违和。

    兵马一多,行动就缓慢,不比关羽等人来时尽骑兵,这下可是十几万步骑混合军。好在关羽等人有昔年带百万民众迁移的经验,慢是慢点,却也没出什么岔子。

    经过月余的紧赶慢走,大队终于出了中山郡,进入河间郡境内的埠城附近。埠城向前是渤海郡,向右是清河郡,属于冀州四郡的交汇处,亦是军事要塞。

    “将军,前方十里左右有一支约三千左右的骑兵,正向我军方向快速运动。”骑着青骢马,一直半眯着丹凤眼的关羽接到了先锋军华雄派将士传来的禀报。

    “嗯!”关羽丹凤眼微睁,嗯了声,挥了挥手对传讯将士说:“传令华将军停止前进戒备着。”

    “喏!”传令将士恭声应诺,快速离去。关羽又叫过军师郭嘉和张郃过来商议。

    “肯定不是敌军,不是三将军部就是颜,文将军所部。”郭嘉一听,分析着说:“如不出我所料,应该是三将军亲至。”

    “三弟!”关羽有点不豫地说:“三弟有守卫清河郡之重责,没有调令,又无战事,怎么会如此胡闹呢?”

    郭嘉见关羽如此,不由白眼一番,扯着嘴说:“二将军,这点我可要说说你,你从中山郡大胜而归,三将军在防区边上来迎下不应该么!侯爷常说法律也不外乎人情,该变通时要变通。”

    关羽原则性强,对人对己都严格要求。这也是刘备将郭嘉与关羽搭挡的原因,刘备希望关羽变得圆滑点,不会像历史上一样因性格而造成走麦城的悲剧。

    “奉孝,军中无小事,军纪不严明,后果是难以承受之重。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尤其是身为主帅当以身作则,才能服众,才能统帅三军。”关羽不为所动地说:“我不想三弟以后因自己一时浪漫而后悔不迭。”

    关羽的执拗,郭嘉的善意,都让一边的张郃感慨无比,张郃不由及时开口道:“关将军,郭军师,何不等人来了再说,也许确实有要务呢!”

    “张将军言之有理!”关羽表面赞同,而心中还是准备斥责来者,不管是三弟张飞,还是颜良或文丑。嗯,关羽认为擅离职守此风不可长。

    郭嘉也知道不可能三言两语就可以改变关羽,故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郭嘉深信有自己在关羽身边,关羽就不会因为脾气秉性上的原因而陷入困局。

    “二哥,小军师!”不久后,一声有若奔雷般的声音响起,正是张飞张翼德的声音。这让关羽不自觉对看了郭嘉,张郃更是对郭嘉敬佩得很。

    “还真是三将军!”郭嘉掏了掏被张飞的虎啸龙吟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有点那啥地说:“让三将军镇守一地是浪费,天生开疆拓土的料。”

    “二哥,恭喜你们凯旋而归!”张飞驾着乌骓马,有如离弦之箭奔至关羽面前,翻身下马大声道:“我在清河可淡出了鸟!”

    张飞是真的无比怨念,你们在中山郡打得热闹,却没他张飞什么事。这不,一听闻二哥关羽凯旋而归,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

    “三弟!”关羽何尝不知张飞不愿坐镇清河郡,宁愿上阵杀敌,所以就算心中不豫也没有表现出来,亲热地叫唤了一声。

    “张将军!”

    “张将军!”

    张飞和张郃两个本家约口同声地招呼着。张飞哈哈一笑:“当日我就知道张将军迟早会成为同僚,这不,今天我将你的大戟士带来了。”

    “还不上来见过你家将军!”张飞招呼着带过来的,原本是张郃的二千余亲卫本部大戟士。

    “拜见将军!”大戟士中的几个将校见到张郃是无比激动,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在这里会见到自家主将张郃,一时之间有点恍惚,直到张飞叫唤,才齐刷刷下马拜见张郃。

    “诶!”张郃老脸一红,叹了口气,让老部下们免礼。虽然说张郃已投诚,但是依然感觉憋屈。嗯,任谁一败再败,连本部亲卫和自个儿都搭上了,心中难免不痛快。

    “张将军,你这支亲卫本部不错,还是交由你统率!”张飞完全无视张郃的尴尬,大咧咧地说:“只有由你统率,才是名副其实的精锐大戟士。”

    张飞还真没说错,这支大戟士是当之无愧的精锐,无论身体素质或战斗意识都达标,可是在张飞手上并不能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

    这就像关羽的五百校刀手,张飞的幽燕十八骑,麴义的先登死士,高顺的陷阵营等,只有在自家主将统率下,才能真正称之为精锐,才能发挥出相应的战斗力。

    张郃的大戟士也一样,只有在张郃的统率下,才是一支攻守兼备的当世精锐之一。

    “什么?这不大合适吧!”张郃知道张飞以前就说过只要自己过来,这支大戟士就还给自己统率。当真正张飞这么做,张郃还是有点懵。

    “张将军放心接受即可,这件事侯爷是知道的。”郭嘉笑吟吟地说:“虽然说大家都不知道张将军会真的有一天过来,但是大家都认为张将军统率这支大戟士最合适。大戟士是张将军一手训练出来,这样就挺好!”

    “多谢张将军,郭军师,侯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郃也没矫情,谢了一声,就令大戟士归队。大戟士的将士们也乐呵呵地拱卫于张郃身后。

    “小军师,二哥,我能不坐镇劳子清河郡么?”将大戟士完璧归张郃后,张飞舔了舔嘴唇,弱弱地说:“就像子健一样,那里有战事就打到那儿。”

    “没问题,三弟你去跟子健说,只要子健愿意驻守清河郡,你就是自由的!”关羽脸色一沉说:“今天人看在你送大戟士过来,我就不责备于你,没想到你还得寸进迟了。”

    “二哥咩,我守清河郡还不行嘛!”张飞万分委屈地嘟囔着,一张黑脸更是漆黑。

    “三将军不必如此,你且安心在清河郡,只要过了这个年,会有调动的。”郭嘉见张飞有如受了委屈的熊孩子,不忍地说道:“到时你自己去跟侯爷要求,我想只要你守好清河郡,侯爷会考虑你之所求。”

    “奉孝,你可别骗我!”张飞闻言,精神大振,盯着郭嘉说:“我保证清河郡寸土不失,明年我可不驻守一地了。”

    “这个自然!”郭嘉承诺着,又不忘交待着:“在驻守清河郡期间,三将军绝不可掉以轻心,袁大盟主和曹大人都不是易与之辈!”

    “还有,三弟你可别动不动鞭罚麾下将士,更不可饮酒!”关羽也叮嘱了几句。

    “好,我记住了!”张飞倒也不嫌其烦,十分认真地点头说:“我会守好河郡的!二哥你们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张飞也没多呆,告辞了一声,带着数百幽燕十八骑呼啸而去。

    “这家伙!”关羽看着张飞远去的背影,一脸宠溺地嘟囔一声,才策马随大军继续进行。

    又经过了近半个月的行军,大军终于来到了南皮城外。将兵马驻扎于城外,关羽,郭嘉,华雄,黄忠等人才入南皮城,只见张辽,吕布,陈宫等人在城门口相迎。

    在城门口彼此恭贺寒喧了几句,一伙人一起进了城。关羽和郭嘉进城后就设下酒席,邀请吕布等人,准备谈谈正事。

    “温侯入驻南皮城以来,我和奉孝等人一直在征战中山,若有怠慢或招待不周,还请多包函!”待众人坐定,关羽首先举杯道。

    “甚好,甚好!文远招待得很是周到。”吕布也端起酒杯说:“关将军中山大捷,实可喜可贺!”

    说来也奇怪,吕布是个眼高于顶的家伙,基本上看谁都不顺眼,不料来到南皮城,一见守将张辽就十分合眼,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在南皮城一段日子下来,张辽与吕布,陈宫,高顺等人都相交甚欢,从吕布唤张辽的表字文远就可知一二了。

    历史上张辽是与吕布共患难的生死之交,可是这个空间两人之前根本没有交集。除了穿越者刘备知道一点,这些当事人都毫不知情。

    人与人之间相交及缘分,也真是奇哉怪也,似乎冥冥之中有那么一丝天意。就像喜欢一个人一样,喜欢就是喜欢,有时候不需要理由。

    “温侯不必客气,这是我份内之事。”张辽也举起杯,谦逊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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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不断地推杯换盏,说着一些没有多少营养的话。当酒过三巡,菜至五味,大家也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陈宫咳了一声,开口道:“关将军,郭军师,中山之战已胜,那么承诺我们的呢?”

    “公台先生,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关于温侯入主并州之事,这得等大哥的回音。”关羽很直接地说:“我个人而言,肯定是支持的。”

    有关于吕布的诉求,郭嘉从青州来之前,刘备等人就有所预料,也有差不多的应对,就是支持吕布入并州。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有许多事情并不会如人们的心意,吕布入并州的事出了变数,这也是刘备一直没回应的原因。

    “刘侯爷不会想一拖了之吧?”陈宫明显不乐意地说:“中山之战都已经胜利了,过河拆桥可不好。”

    “公台兄这样说就没意思了!”一直静静听着没有开口郭嘉,皱了皱眉头说:“应该是并州形势出现了我们还不知道的意外状态,侯爷才迟迟没有回音。不过我可以证,侯爷是支持温侯入并州的。”

    郭嘉说的一点也没错,并州形势确实出现了十分不利于吕布介入并州的变故。并州牧一直空缺,并州各郡也是各自为主,就在刘袁暴发冀州四郡之战时,凉州的韩遂做了并州牧。

    “好啦,好啦,公台,少说两句,别伤了和气。”让人十分意外的是,当事人吕布打起了圆场说:“关将军等刚打完仗回来,还是让他们好好休息几天再谈吧!”

    吕布一说完,众人齐刷刷地看着吕布。这是吕布?差不多众人都是这么个念头,人的反差可以这么大?谁说吕布无情无义,不会做人来着?

    “诶!”只有陈宫才明白吕布为什么会这样,在心中幽幽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是我鲁莽了,眼看入冬了,再不入并州,又是明年的事情了,这数万兵马的消耗巨大,拖不起呀!”

    “公台先生的难处我明白。”关羽见吕布如此识趣,也不想做得大过地说:“这样吧,在大哥没有作出决定之前,你部的粮草消耗由我供给。”

    关羽都这么说,陈宫和吕布也没什么意见。之后再没有谈什么正事,气氛十分欢乐地继续饮酒闲聊。

    散席后,陈宫跟到吕布住处,准备和吕布好谈谈。吕布的住处是由关羽特意安排的一处豪宅,甚至比关羽自己的住处还要宽敞和华丽。吕布是十分满意的,一家人住在里头挺好。

    “公台,有话直说吧,你这样阴沉着一张脸,我郁闷得很。”吕布来到客厅,让人泡好茶,眨着眼对一直跟在身后不吭声的陈宫说:“人家待我们挺好的!”

    “奉先,你是不是不想入并州了?”陈宫双目轻闭,拽了张凳子坐了下来说:“他们招待再好,这南皮城也不是久待之地。”

    “公台,说句实话吧,我觉得这样挺好,不要打打杀杀,不必勾心斗角,与一家人快乐的生活,稳定而踏实…”吕布摇头晃脑地说。

    “别说了!”陈宫脸色通红,十分粗暴地打断了吕布自我陶醉的演说,站起身,指着吕布怒斥道:“这就是你的心里话?你是温侯吕布吕奉先,不能被美色和安逸的生活所腐蚀,你身后有数万将士们看着你。”

    “公台!”吕布有如被踩了尾巴的疯狗,神色有点狰狞地说:“说我什么都无所谓,可千万不能说蝉儿半句不是。我不就是说了句大实话,至于么!”

    自驻兵南皮城以来,吕布将军中事务一古脑儿交给陈宫和高顺,自己一心一意陪伴家人,这日子,过得充实而惬意无比。嗯,难免就心生懈怠,什么雄心壮志都不知道去了那儿。

    吕布也知道这样不好,可,这不是自己真实的想法和状态么。吕布之前或许有争雄天下的想法和念头,然而被西凉军赶出长安后,尤其有了貂蝉后,吕布争雄天下的心淡了。

    吕布的改变,陈宫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这才在关羽一回来就急不可奈提起进兵并州之事。陈宫万万没想到吕布会拆台,这事整得,让陈宫肝水上炎。

    陈宫可是放弃了曹操这个有望争雄天下的潜力股,而转投吕布这个希望不大的二货。自己辛辛苦苦为了什么,还不是想为你吕布争一份安身立命的基业么。这下可好,你告诉我这不是你需要的,陈宫的郁闷可想而知了。

    “嗯,大实话!大实话!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真是可笑呀!”陈宫突然觉得了无生趣,苦笑了几声,也无心与吕布争辩,步伐有点踉跄地离开了吕布住处。

    “公台,公台!”吕布吓得不浅,连声叫了几句陈宫,可是陈宫听而不闻地走了,走了。

    “我不是推心置腹么?难道我错了!难道一定要争雄天下才正确么?”吕布喃喃自语,死命抓着后脑勺,却也没追回陈宫,而是回到后院去问询貂蝉。

    “夫君,怎么啦?”貂蝉将吕布迎入闺房,见吕布有点失魂落魄,不解地问:“不是赴关将军之约么,难道将军为难了夫君!”

    “没有,关将军他们招待很周到。”吕布在貂蝉服伺下开始更衣,伸了伸懒腰说:“是被公台数落了几句。”

    “哦,公台先生,夫君不妨说来听听!”貂蝉嫣然一笑,一边为吕布更衣,一边说:“公台先生肯定说你不求上进,贪图享乐,没有雄心壮志。”

    “哎呀!难道蝉儿你刚才偷听了我们谈话?不应该呀,有人接近我肯定感知得到。”吕布一惊一乍地说:“就是这么回事!”

    貂蝉笑了笑,没有回话,而是认真仔细地为吕布换好衣裳,端详了吕布好一会儿,直看到吕布俊脸通红,才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公台先生没说错呀!夫君不正是这样么!如果夫君想寄人篱下,玄德公是个不错的选择。”

    “蝉儿,你的意思是?”二货吕布表示听不懂,自己不是看重家人么,这也错了!

    “公台先生是为你好!”貂蝉无比心塞地说:“奉先,你不但有家人,还有一直跟随你浴血奋战的数万将士们。你不是一个人,不能随心所欲,必须给众人一个满意的交待。当然,无论你如何决定,蝉儿都无条件支持你,跟随你。”

    “蝉儿!”吕布深深地看了眼明艳无比,有如九天仙女的貂蝉,低首吻了一下说:“有蝉儿这句话,我就无比满足了。”

    貂蝉本就国色天香,在吕布的滋润和宠爱下,更是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几乎让常人不敢逼视。所谓绝世大美人,现在的貂蝉就是。

    “别贫了,夫君去找公台先生吧!”貂蝉推了把吕布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夫君是当世之大英雄,当世是乱世,还没有一方净土能安放得下平静和安逸。”

    “那,我去找公台?”吕布有点痴呆地说:“我该说什么呢?现在去岂不很没面子!”

    “去跟公台先生道谦,一切听公台先生的!”貂蝉翘起红唇说:“在一个真心为你付出的人面前,真诚最重要,不存在什么面子问题。”

    “这倒是!”吕布依依不舍地退出了貂蝉闺房,去找陈宫赔礼道谦。

    “军师呢?”吕布来到陈宫住处却扑了下空,只好问门外站岗的将士。

    “禀将军,听陈军师说找郭军师去了。”被问的将士恭敬地回道。

    “啊!”吕布心中不由升一阵愧疚感,吕布知道陈宫一直为自己的出路而奔波,自己却凶了陈宫。

    吕布有点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陈宫住处,回到府里牵过赤兔马,径向城外并州军的军营而去。

    吕布率部来到南皮城,除了吕布和陈宫带了数百亲卫住在南皮城内,所部都驻扎在城外,包括高顺和魏续等将校。

    就是这次关羽率十几万兵马回师,也是驻扎于南皮城外,只有关羽和郭嘉等主要人员入城。

    南皮城很大,足可以容纳城外驻扎的二十几万兵马。并州军不入城是为了避嫌,刘备军不入城是为了不扰民。

    那怕是这样,二十几万兵马往南皮城外一驻扎,也引起了南皮民众不小的骚动,有恐慌,有兴奋,也有莫名的情绪。这个因人而异,认同刘备统治的人兴奋,为刘备军强大而欢欣。心怀鬼胎者,意志不坚定者,就难免心生恐惧慌乱了。

    “杀!”刚到军营外,吕布就听到了许久没听到,这让人热血沸腾的训练声。吕布不看也知是高顺在练兵,别的将校没这个声势。

    吕布猜得一点也没错,正是高顺在练兵,高顺一身铠甲,更是汗流如注。在这已微有寒意的冬季,能练得如此认真尽力,也只有高顺。

    “辛苦恭正了!”吕布再次觉得汗颜,招呼了高顺一声,再再次审视自己。应该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经过陈宫和高顺表现,吕布似乎知道自己真的错了,却不知具体错了什么?

    “将军,这是末将职责所在,谈不上辛苦。”高顺很严肃而认真地回话,一边让将士们自行训练。

    高顺公事式的回话,让吕布却明显感觉到有一丝淡淡的疏离感。吕布知道高顺向来面冷,更知道是自己的锅,不由在心中苦笑。

    “恭正,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求上进?”吕布愣了下神,才很直白地说:“今天关羽宴请了我和公台,谈了下我军入并州的事宜,可惜没结果。”

    “末将不敢!”高顺微微低首道:“将军,时已入冬,我军再不入并州,那就得等明年开春以后才行,这粮草物资都是问题。”

    虽然说吕布之前在袁绍处讹了一大批粮草物资,但是坐吃山空,在没有进项的情况下,过了这年,吕布部数万人就该吃土了。

    “恭正,关羽承诺了我军未定去向之前的一应消耗。”吕布叹了口气说:“寄人篱下,我也不想的。不过,我们现在进退不得,实在是由不得人啊!”

    “军师应该有办法摆脱我军这种尴尬的局面吧!将军何不问计于军师呢?”高顺见吕布忧愁,不由心中一软,对吕布的丝丝怨恨也深埋了起来。

    “诶!公台在生我的气,我刚去找他,他去郭嘉那儿去了。”吕布一点也不怕高顺笑话,更不在乎个人颜面地说:“我真的错了,看你们奋斗不止,我也要努力!”

    貂蝉说的话,吕布不敢或忘,貂蝉说过在真心对自己付出的人,真诚最重要,不存在什么面子问题。陈宫和高顺,自然是对吕布真心实意的人了。

    “奉先!”吕布的不见外,让高顺对吕布的不满烟消云散了,高顺有点小激动地说:“只要奉先有斗志,我们并州军无所畏惧,天下那里都可去!”

    “斗志,信心很重要,这些我都知道。”吕布招了招手,和高顺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才接着说:“从并州出来,我确实有争雄天下的心思。可是后来经历了这么多,让我明白,争雄天下逐鹿中原并不是有信心和斗志就行。”

    “就拿当今天下各路诸侯来说,幽州刘虞,益州刘璋,荆州刘表都是汉室宗亲。冀州袁绍,扬州袁术是当世豪门。兖州曹操,江东孙策也是有不少世家支持。就连西凉李榷,郭汜之流也把控着朝堂。”吕布一反常态,口若悬河地说:“特别是青州的刘备,虽然说没有多少世家支持,但是是汉室宗亲,更兼人才济济,兵多将广。”

    “奉先,你到底想说什么?”高顺对吕布今天的表现有些目瞪口呆,吞了吞唾液说:“难道说奉先想择一诸侯投效之?我们不是说好了就是不争天下,也不管谁得天下,就专心戍边即可。”

    吕布摇了摇手,示意高顺别打断自己接着说:“他们有名份,有地盘,有人才。而我们有什么?就一后勤问题,足以堵死我们争雄天下的路。”

    “以前我也觉得拳头大就可以横行天下,现在想想这是多么的天真。天下本就没有常胜将军,也没有百战不败之师。”吕布苦笑着说:“若不是有公台和你们这群忠勇之士,我早成了一杯黄土。”

    “将军,何必妄自菲薄!”高顺鼻子有点酸地说:“将军乃天下第一英雄,天下谁人不知,那个不敬!我们迟早可以打下属于我们自己的一片天地。”

    “恭正,你是良将,一直以来,我都限制了你的发挥,你应该有个更大的舞台。”吕布十分认真地说:“不管我去不去并州戍边,我都想将你推荐给刘备刘玄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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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高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有点愤怒,有点恼羞成怒。高顺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任谁在无比忠诚的情况下,被忠诚的对象如送礼一样送出去,都会激动。

    “啊!”吕布对高顺的激动感到无比委屈。只能说吕布的思维与众不同,吕布本来的意思是,自己前途不亮,为一向忠诚的高顺找个好下家。

    天地良心,吕布是真为高顺好。坑爹的是吕布与高顺就不在同一频道上。类似如高顺这种可以始一而终,可共赴黄泉的死忠之人来说,这妥妥是侮辱。

    “奉先,我可以血染黄沙,可以与将士们血战到底,断不会在大家为难之际另投他人。”高顺站起身,轻抚佩剑说:“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的心意你也应该明了的!”

    吕布也站起身,举起双手作投降状道:“好,好,恭正,就当什么都没说,完全是我嘴贱。就让我们并肩作战,为大家打出一片天地。”

    “嗯!”高顺嗯了一声,脸色才好看点,语气平缓了许多地说:“我也知道我们进并州不容易,寄人篱下也难,但是再难再不容易,奉先你也不能轻言放弃。我想玄德公能白手起家,到如今之强势,那么我们也能在这天下找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我正欲问计于公台,公台去找郭奉孝去了。”吕布拍了拍高顺的肩膀说:“恭正你好好练兵,我再去找军师合计下。”

    高顺点了点头,再次投入疯狂的练兵之中。吕布跨上赤兔马离开了军营,再次来到陈宫住处。

    ……

    “公台兄,请进!”郭嘉听亲卫禀告陈宫求见,连忙来到门口相迎。郭嘉所在的院子是由关羽安排暂住的,是属于郡府一处别院。

    “奉孝老弟,我之所以来,我想你也清楚。”郭嘉和陈宫进屋落坐后,陈宫开门见山地说:“现已入冬,时不待我。再说数万兵马人吃马嚼的,大家都不轻松,何不给个痛快话?”

    “公台兄,我想你是误会了。并不是我不想痛快,实在是痛快不起来。”郭嘉小心地措词着说:“我不知道并州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我知道侯爷一直没准信肯定是有原因和理由。”

    “刘侯爷!”陈宫意味莫明地说:“该不是想将温侯及并州军收入麾下吧?想法是很好,可能性不大啊!”

    “公台兄,难道这样不好吗?”郭嘉明知不大可能,还是忍不住游说道:“合则利国利民,可以让这乱世早点结束,天下人都会拍手称庆的!”

    “奉孝老弟大想当然了吧?”陈宫冷笑道说:“我不知道刘备有什么魅力,或者说有什么野望,能让你这样的奇才一心一意为他谋划,死心塌地为他着想。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要我效力于刘备是永远不可能的!”

    “算了,我也不劝了。”郭嘉摇了摇头说:“这些以后公台兄会明白的,只希望公台兄到时别后悔才好。”

    “后悔?”陈宫双眉抖了抖说:“我曾看好曹操,以为他是个雄主,后来选择温侯,我知道他不是明主,这些我都不后悔。刘备凭什么让我后悔?”

    “……”对于陈宫如此头铁,鬼才郭嘉都无言以对,叹了口气,半响才说:“公台兄,我建议让温侯去趟青州,当侯爷的面谈,你以为呢?”

    “好!”陈宫也知道郭嘉和关羽并不能决定和左右吕布入并州之事,最后还得与刘备谈,故陈宫爽快地答应了。

    其实吕布入并州牵扯的人事太多,刘备也能尽力相助,而不是说刘备答应就万事OK。如长安方面,如并州方面,甚至袁绍,曹操,孙策及天下有数的诸侯都有关系。

    当然,如果刘备不支持吕布入并州,这事就黄定了。现在的吕布要入并州,必经幽州,刘备不点头,公孙瓒会让吕布过幽州,开什么玩笑。再说在白马义从的神速下,当今天下就没跑得过的骑兵,并州狼骑也白瞎。

    二货师兄公孙瓒会听刘备的吗?这毫无疑问。陈宫和郭嘉都明确知道这点,这也是陈宫执着认为刘备可以让吕布入并州,也只有在刘备的全力支持下,吕布才可能入并州。

    “三天后,我和黄将军及华将军,张将军等会率大部回青州。”郭嘉没有隐瞒地说:“公台兄可与温侯商议下,到时一起。”

    ……

    当陈宫辞别郭嘉,回到住处就看见了门前的赤兔马,不由对貂蝉再次高看了一眼。能让吕布这时候找自己,也只有貂蝉做得到。

    陈宫不知道的是,吕布这是第二次过来,不然更会对貂蝉表示震惊,或者说貂蝉在吕布心目中的位置,已经到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怎么,奉先不好好陪家人?”陈宫心中有点小满意,开口却不冷不热,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似乎还在生吕布的气。

    “公台,是蝉儿再三督促之下,我都来过一次了。”吕布实话实说道:“蝉儿说真诚最重要,面子可以不要。”

    “你!诶!”陈宫一副被吕布打败了的样子说:“三天后,我们去青州。”

    “我和你?”吕布有点跟不上节奏。

    “不然呢?你不会想带上一家子去青州过年吧?”陈宫没好气地说:“让高将军带上陷阵营,最多一千人。”

    “我想带上蝉儿和玲儿。”吕布弱弱地说:“有闻青州城十分有看头,也让她们开开眼界。”

    刘备入主青州以来,重农兴商,尤其是青州城里,差不多齐聚了天下有数的豪商。结果是青州城里商铺林立,货物琳琅满目任有尽有。可以说青州城里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什么买不到的。

    陈宫见吕布如一个熊孩子一样,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吕布这才兴高彩烈地离开,留下陈宫独自在风中凌乱。

    ……

    三天后,郭嘉,黄忠,华雄,张郃等,与关羽辞别,率着十八万兵马回青州。同行的还有温侯吕布,陈宫,高顺,貂蝉,吕玲绮及陷阵营,约一千兵马。

    冀州渤海郡与青州是相邻的,关羽率大部不日就进入青州境内,等到青州城还得费不少时日。这时已经是冬深,天空甚至都飞洒起曼妙的雪花。

    “呀,好美呀!”一只欺霜傲雪的小手从马车的卷帘之后伸了出来,接了数片雪花,随后响起一个银铃般的声音。

    “玲绮,别闹!小心着凉了!”卷帘后又响起了一个动听的声音,还夹带着无比的关爱和宠溺。

    马车上正是温侯吕布的家眷,女儿吕玲绮和爱妾貂蝉。也许是这个年代男人有几个娇妻美妾属司空惯见,连小小的吕玲绮也不反感貂蝉加入这个家庭,甚至貂蝉一入门,吕铃绮就和貂蝉打成一片。

    对于貂蝉来讲更是求之不得,在有吕布宠爱的前题下,又与吕布最喜欢的女儿关系好,貂蝉入吕家后的生活很惬意。

    吕布和黄忠及蔡邕一样,都是宠女狂魔。宠到什么程度?只要女儿有要求,都会尽量满足,就算没有条件,也会创造条件满足。

    吕玲绮说要练武,没问题,吕布不仅亲自教导,还专门为女儿打造了一把小型的方天画戟。吕玲绮说想跟父亲去青州玩,好,吕布就带上了她和貂蝉。

    “三娘放心,玲儿可是练武之人,又怎么轻易会着凉呢?”吕铃绮吐了吐香舌,冰凉的小手紧握着貂蝉的玉手摇了摇,不无撒娇地说。

    “你呀,这么俊俏的一个小姑娘,练什么武呢?你父亲就是一个盖世英雄,足以保护我们。”貂蝉溺爱地说:“女孩子应该文静含蓄点可讨人喜爱的!”

    “不,我要像父亲一样成为一个盖世的女豪杰。”吕玲绮老气横秋地说:“什么样的人喜欢我不重要,我喜欢的人必须像父亲一样英俊,一样武功盖世!”

    “啊!”貂蝉有点懵,想不到这丫头小小年纪,却是一套一套的,半响后才抬手抚摸了一下吕玲绮的小俏脸说:“好,好,我家的巾帼小英雄,三娘我支持你!”

    “谢谢三娘!三娘对玲儿最好了!”吕铃绮钻入貂蝉怀里,十分幸福地呢喃着。

    马车上两人的互动,吕布凭着过人的修为,知道的一清二楚,心情快慰之余,还有丝丝满足和幸福。

    “停!”吕布修为高眼力好,那怕陶醉于妻女互动中,也遥遥可见前方来了一队人马。

    这时的关羽也命令队伍停止前进,还偕同郭嘉等人迎了上去。而吕布在陈宫的眼色下远远拉后了几步。

    这队人马自不用说,正是以刘备为首的青州大佬们。刘备首先是迎接凯旋而归的关羽部,其次才是迎接吕布等人。

    出城十里相迎,不能不说是真的隆重。刘备带着荀彧和典韦,不可谓不重视。不过关羽和郭嘉等人在冀州四郡的表现,也完全受得起这礼遇。

    “大哥!”

    “侯爷!”

    “主公!”

    这是翻身下马的关羽,郭嘉,黄忠对刘备的称呼。称呼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真诚和实意。不同的称呼,其热络,激动,信任是一样的。

    “二弟辛苦了!”

    “奉孝辛苦了!”

    “汉升辛苦了!”刘备分别对三人点点头,各自招呼了一声道:“你们在冀州四郡打得很好,谢谢!”

    “不敢!”关羽等三人谦逊了一句,其中关羽侧身让出张郃显现于刘备面前介绍着:“大哥,这是张郃张将军,多亏张将军深明大义,我军才有中山之战之大捷也!”

    “败军之将张郃拜见侯爷!”张郃对刘备施了个大礼,低首拜见。

    “儁乂将军不必如此!”刘备向前一步,扶着张郃施礼的双臀说:“军将乃良将,冀州诸将无出其左右者。今将军归来,我平添一翼也!”

    “谢主公!”张郃对刘备称自己的表字,又如此赤诚相待,不由单腿一跪,行起了君臣大礼。

    “儁乂将军!”刘备扶张郃双臂的手差点落空,连忙躬身弯腰,将张郃扶了起来说:“从此你我就是志同道合的同志,让我们携手为这天下人而战!”

    “喏!”张郃恭声应诺,心潮澎湃地退在了关羽身边。

    “温侯别来无恙,公台先生近来可好!”招呼完自家兄弟,安抚好近归的张郃,刘备不等吕布和陈宫开口,就扬手招呼开了。

    也许有人说刘备这会儿该自持身份,等吕布和陈宫先开口见礼。而作为一个穿越众,刘备从来不这样认为。有没有地位和面子,全是实力决定。有实力就有一切,没有实力一切都是虚的。

    再说,做人还是真诚点好,弄太多虚头巴脑的没意思。没实际意义事小,还累死个人。既然人家从远方来,那么主动坦诚点也应该。

    刘备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一番自然而不矫揉造作的表现,获得了在场众人的一致点赞和好感。

    “玄德,唤我表字即可,不须弄得如此生份!”吕布心中好感大增,大咧咧地说:“之前在虎牢关是逼不得已,今日在冀州承蒙玄德手下留情,还指给了我及并州军一条明路。”

    谁说吕布二?这家伙在大咧咧的表象下,也有一份让人不可轻视的狡猾。这不明摆着当众人的面将刘备的军,要刘备支持他入并州的一句硬话。

    “奉先兄!”刘备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说:“虎牢关下的英姿天下人皆敬仰,长安诛董贼天下人皆承情。今冀州之局,我们是和则两利,利国利民利大家。同样,奉先欲赴并州戍边,更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义行,我焉敢不尽全力促成。”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不等吕布回话,陈宫开口道:“刘侯爷真是舌灿莲花,让我军数万将士在南皮久久等候,却不见侯爷答复,这就是侯爷的焉敢不尽全力促成么?”

    “公台兄误会我家侯爷了!”这时荀彧笑如春风拂面般对吕布和陈宫施了一礼道:“温侯入兵并州乃是国家大事,断不可能由侯爷一言决之,尤其在冀州四郡战事正浓之时,并州局势发生了十分不利于温侯入兵并州的变化。”

    “荀家的王佐之才荀文若!不妨说来听听!”陈宫审视了荀彧几眼,在内心也无忌惮。

    “西凉韩遂做了并州牧!”荀彧言简意骇地说:“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侯爷是的一时无法作答,侯爷并不想敷衍温侯。”

    “……”陈宫闻言一惊,默然地点了点头。

    “兄弟凯旋而归,温侯和公台先生远来是客,这天又飘雪,大家就先进城再说吧!”刘备见雪花越来越大,虽说不冷,但也不是精神,那有在屋子里舒服。

    主人刘备都这么说,众人又有什么理由反对。呼拉拉一群大佬在前入城,大部随后入城。时风雪更猛,很快将大地掩没,整个世界都一片洁白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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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众大佬入城,早有热气腾腾的酒席以待。大部入城,却是驻扎在早准备好的军营中,没有酒席,只有管饱的饭菜。待遇不同,相同的是满足之感觉。

    刘备的州牧府摆上了二桌酒席,一桌主席在会客大厅,一桌在小会客厅。主席有刘备,郭嘉,关羽,荀彧,陈宫,吕布,黄忠,张郃,高顺八人。

    另外一桌有貂蝉,吕玲绮,张氏,甄宓姐妹等数人。没办法,刘备及关羽等人的家眷都还在涿县楼桑村,只好请张氏母女来陪吕布的女眷了,重点张氏愿意,还一直张罗着。

    张氏乐意,刘备没意见,别人又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就出现这么神奇的一幕,张氏母女几个陪着吕布的女眷。嗯,气氛还挺好!

    酒是逍遥醉,乃当今天下独一份的美酒。菜是家常菜,却也是当今天下最上得台面的莱式。相对于这时绝太多数的果子酒和基本上煮煮煮的菜汤,刘备这里的酒菜称得上人间美味。

    “来,祝二弟和奉孝凯旋,也欢迎奉先兄和公台先生等的到来,大家喝一杯!”身为主人的刘备首先举起了杯,众人皆举杯。

    “好!玄德处的美酒总让人难以释怀呀!”陈宫深饮了一口,唧巴着嘴唇摇头晃脑地感慨着。

    在坐的就没有一个不好这口,别说很少饮到逍遥醉的吕布一系,就是关羽等常饮的也乐而不倦。众人纷纷露出了然的神色。

    “公台兄何出此言?”刘备调侃地说:“昔年通县之约依然有效,只要公台兄愿屈尊降贵,这逍遥醉管够管醉。”

    陈宫没防着刘备当吕布的面公然挖墙角,不由老脸一红,瞄了眼正吃喝得欢乐的吕布一眼,叹了口气说:“玄德何苦强人所难呢?奉先不错的!还希望玄德助力一二才好。”

    “我知,我知。”刘备微微一笑,岔开了这个话题说:“我也有心助温侯入并州。无奈西凉韩遂突然晋位并州牧,一时之间还真让人无可奈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遂在凉州不是呆得好好的么?尤其是董贼领西凉铁骑离开凉州后,凉州就是韩遂和马腾的天下呀!”陈宫知道韩遂做了并州牧,就没理由让吕布入并州。

    “韩遂,就是那个在凉州除董卓外拥兵最多的家伙,他做并州牧,没理由呀!”一直胡吃海塞的吕布的闻言,有点没心没肺地说:“拥凉州,霸并州,他韩遂不怕撑着!”

    韩遂,字文约,约四十余岁,凉州金城郡人。原名韩约,后才改名遂。

    韩遂最初闻名于凉州,被羌胡叛军劫持并推举为首领,以诛宦官为名举兵造反。时聚众十余万,先后败皇甫嵩,张温,董卓,孙坚等名将,使得天下骚动。

    后才受朝廷招安,拥兵割据一方长达三十余年。所以说吕布之言也言符其实,韩遂确实算凉州除董卓外兵力最多的地方军阀之一。

    重要的是韩遂还与凉州另外一个拥兵不少的马腾结为异姓兄。这时还彼此还没有关系破裂,在凉州地界可以说韩遂和马腾就是土霸王。

    “韩遂不简单,其人有九曲黄河之称,善于心机,加上拥兵十几万,若非得已,还是不与交锋才好!”陈宫一翻白眼,将韩遂向过往简单说了一通,主要是说给吕布听。

    光和元年(即178年)九月,金城太守殷华在任上去世。韩遂因为是殷华的故吏,于是与江英等追送殷华的遗体到遐邱,刊石纪念其功勋,其时韩遂才算显名于人前。

    中平元年(即184年),韩遂前往京师洛阳办理公务。大将军何进久闻其名,特与他相见,欲留为其用。韩约劝说何进诛灭宦官,何进没有听从,韩遂于是请求归还凉州。

    中平元年十一月,羌人北宫伯玉反叛,将时任凉州督军从事边允与凉州从事韩约劫为人质,不予放还。

    凉州刺史左昌派盖勋率军驻守阿阳县。时叛军攻攻阿阳县无果,便转向攻打金城郡。战时斩杀金城郡太守陈懿,还胁迫边章和韩遂入伙。

    边章两人入伙后,共推举边章为首领。边章即率军包围州治冀县。左昌向盖勋求援,盖勋率援军抵达冀县。

    当时就让斥候回报于当朝,言边章等人背叛之事。边章和韩遂都说:“左昌当初要是早听你的话,派兵来救援金城郡,或许我们还能改过自新,如今罪孽深重,不能再投降了。”

    于是,边章等人哭泣而去,解除对冀县城包围。后又包围护羌校尉夏育所部。

    中平二年三月,韩遂等率领数万骑兵打着诛杀宦官的旗号入寇三辅,侵逼园陵。汉灵帝遣左车骑将军皇甫嵩及中郎将董卓征讨,都不克。

    而边章和韩遂等实力进一步扩大,拥有十万之众,天下为之震动。

    同年七月,皇甫嵩以无功免归。八月,朝廷再次命司空张温为车骑将军,假节。执金吾袁滂为副,拜董卓破虏将军,与荡寇将军周慎都归张温统帅。连同诸郡兵步骑共十多万人,屯驻在美阳,来保卫皇家园陵。时韩遂也进兵美阳。张温和董卓与韩遂等交战,不利。

    十一月,在夜晚有流星如火,长达十余丈,照亮韩遂营中,驴马都发出叫声。韩遂、边章军对都认为这是不祥的预兆,想要退回金城。

    董卓听说后大喜,第二天,便与右扶风鲍鸿等合并进攻,大破韩遂和边章军,斩首数千级。韩遂等败走榆中。

    张温于是派周慎率军三万追击,引军包围榆中城。而韩遂和边章分兵驻守葵园峡,反而将周慎军的粮道截断。周慎感到恐慌,便丢弃辎重撤走。

    中平四年(即187年),韩遂杀边章及北宫伯玉和李文侯,拥兵十余万,进军包围陇西。

    四月,凉州刺史耿鄙率六郡兵讨伐韩遂。陇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黄衍反,与韩遂连和,时耿鄙为别驾所杀。

    又汉阳人王国,自称合众将军,都与韩遂联合,进而包围汉阳,汉阳太守傅燮战死。

    耿鄙的司马,扶风人马腾,也拥兵反叛。韩遂等共推王国为主,攻掠三辅地区。

    中平五年(即188年)十一月,王国包围陈仓,灵帝派左将军皇甫嵩督前将军董卓各率二万人前往抵抗。

    中平六年(即189年)二月,王国围陈仓已八十余日,但因城池坚固,一直无法攻破。时皇甫嵩趁机率军追击,大获全胜,斩首一万多级。

    韩遂等人又共同废掉王国,胁迫前任信都县令,凉州名士阎忠担任首领,统率各部。

    不料阎忠愤恨病死,韩遂等人逐渐争权夺利,继而互相攻杀,于是势力逐渐衰弱。

    初平二年(即191年),董卓从洛阳至长安,就邀请韩遂和马腾共同策划进攻山东诸侯。韩遂和马腾二人见天下大乱,也想要依靠董卓起兵。

    “可时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等韩遂和马腾起兵,董卓就被奉先你宰了,起兵之事也就不了了之。”陈宫说得口干舌噪,灌了一口逍遥醉才接着说:“至于韩遂又怎么做了并州牧,我还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

    刘备对这些顶级谋士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己一个穿越众都并不知道这么多。别说如诉家珍,就是这些历史人物的生平大概也不甚了了。

    刘备不知道韩遂是怎么成为一方诸侯的,只知道韩遂有部下八健将,还与结义兄弟马腾闹翻了,似乎是中了曹老板的反间计。

    在刘备印象中韩遂不过是个比较阴险狡诈的龙套,活得还挺久的,好像是七十岁左右才死,其他的还真是不清楚。

    “并州牧一职一直悬空,韩遂又是凉州一霸,控制长安当朝的李,郭一伙自然偏于凉州系,韩遂做并州牧也就不奇怪了。”就在刘备胡思乱想中,郭嘉开口道:“我料韩遂也只是遥领并州牧一职,其根本还是在凉州金城一带。”

    郭嘉猜测的一点没错,还真是因为并州牧一直空悬,韩遂命人携重礼送于李榷和郭汜,这两个家伙又挟献帝一旨将并州牧一职卖给了韩遂。

    韩遂也真如郭嘉所言,并没有率兵入并州,而是遥领并州牧一职。当然,有了圣旨,韩遂随时可以率兵入并州。做什么官职不重要,重要的是手中要有兵马。

    “郭军师的意思是我还是可以引兵入并州?”吕布大咧咧地说:“他韩遂名义上还是并州牧,御胡之事由我来做,他应该乐见其成吧!”

    “你想得美!”不等郭嘉开口,陈宫没好气地说:“谁入并州都行,唯独我军入并州不行。”

    “为什么?凭什么?”吕布满是不高兴地说:“许他韩遂遥领,就不能让我这样一心为国戍边的人进并州!”

    “我军一入并州,并州再与韩遂没半毛钱关系。奉先你在并州的影响力太大了。”陈宫最后还很直白地说:“如河内太守张扬张大人等,就和奉先你关系不浅,所以韩遂会极力反对你入兵并州的。”

    张杨,字稚叔,并州云中人。早年张扬奉大将军何进之命回并州募兵,此后一直留在上党攻打山贼,并雄据河内,为河内太守,与吕布关系甚善。

    “稚叔,好久没见了,也不知他现在好不好?”吕布一听也明白陈宫说得有理,叹了口气,怀念起友张扬来。

    张扬和吕布关系好不好?刘备对此最清楚,张扬对吕布没得说。在历史上,吕布数次走投无路,甚至名声臭大街,张扬也一而再地收留吕布。患难见真情,足可见张扬其人做朋友兄弟真的可圈可点,比吕布不知强多少。

    “张大人现在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管谁做并州牧,河内太守都是张大人。”陈宫又饮了口酒说:“不会像我们如丧家之犬到处乱窜的。”

    吕布俊脸一红,又实在拿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好举杯狂饮,希望一醉解千愁。然而凭吕布的修为,就算不故意蒸发酒气,也难得一醉,逍遥醉都枉然。

    刘备有点看不下去,十分神棍地说:“温侯不必如此,公台先生虽然说言之有理,但是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这下不单陈宫和吕布一惊,连郭嘉,荀彧,高顺,关羽等人皆一脸好奇,都竖起耳朵来听刘备说有什么转机。

    “长安有太多忠义之士,西凉李,郭之流并不会拢络人心,长安迟早风云再起。我料韩遂,马腾之流并不与李,郭之流一条心,为了权势利益,最后难免兵仞相见。”刘备本着历史大流未改,十分笃定地说:“到时,温侯正好入兵并州,没人会为难的!”

    历史不出大意外,不久后韩遂和马腾引兵入长安,与李榷和郭汜打得不亦乐乎。同时汉室也真正的名存实亡,从此真正进入群雄争霸,诸侯混战的大乱世。

    除了吕布等一众武将,陈宫和郭嘉等顶级谋臣都纷纷点头。其实刘备说的一点也不神奇,说开了就这么回事,不同的只是什么时候暴发这战乱。

    “玄德目光如炬!”陈宫有迟智,一想就知道天下大势果然会如此发生发展,美美地饮了口酒说:“那么在静候时机之时,少不得讨扰玄德了。”

    “小事耳,治理青州也免不了请教公台先生。”刘备手挥,目视郭嘉和荀彧两个左右说:“以前公台先可把通县治理得极好!”

    “早有耳闻,还望公台先生不吝赐教!”从入席,就没有开口,只是一直笑如春风拂面的荀彧终于对陈宫施了一礼说:“时至今日,通县万民还在念叨公台先生的好!”

    “好说,好说!”陈宫回了荀彧一礼,扯着嘴角对刘备说:“玄德你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啊!通县再好,现在还不是你的治下,甚至连广阳郡都是你的了吧!”

    “这点我认!”刘备知道自己以通县为跳板,暗地里收广阳郡入怀肯定隐不过陈宫,也不多作解释,光棍地认下说:“这都是元皓先生之能也!”

    “这个田丰田元皓呀!”陈宫咬了咬牙,又想起当年田丰陪刘备游说自己的事,狠狠地说:“真是士族中的败类,不知所谓。”

    “公台先生,此言差矣!”与田丰有师徒之名的郭嘉和荀彧不答应,异口同声地要表示不同意见。

    “哈哈!”陈宫大笑,抚了下小胡须说:“我都差点忘了田元皓曾执教于颍川书院,好,好,师有事,弟子替其劳,你们两个说说我言为何差矣!”

    郭嘉与荀彧对视一眼,郭嘉站起身,对陈宫施了一礼,从容地开口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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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台先生,我不说圣人之训,也不讲圣人之理。就凭元皓先生数年治理渔阳,广阳两郡,让两郡民众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就善莫大焉!”郭嘉轻笑一声道:“乱世之中,还有比活人无数更大功德之举么!”

    只有经历过苦痛挣扎,才知道活着就是最大的幸事,而郭嘉恰好经历过。想当年郭嘉苦困和病痛于一身,连他自己都差点放弃。

    “这话没错!”陈宫也算经事之人,黄巾之乱亲眼目睹,通县民众民不聊生,叹了口气说:“国之不幸,天亦不公。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能没有原则和底线吧!田元皓确实政绩不错,可惜本末倒置,我实不敢苟同之!”

    “公台先生,何谓本?又何谓末?”荀彧止欲张口再辩的郭嘉,对陈宫温温一礼道:“万民乃天下之基,万民不活何以言天下。活万民才为天下之根本。侯爷心怀天下,情系万民。元皓先生秉侯爷之志,以天下万民生活为己任,何来本末倒置之说?”

    “不跟你们争辩!”陈宫已经微醉,面红耳赤地扶着席案,明显有些摇晃地说:“你等偷换概念,属强词夺理,枉读圣贤之书,忘了根本,忘了根本!”

    “公台先生勿急!”刘备连忙起身离席,几步来到陈宫身边,扶着陈宫的腰身,安抚着说:“有许多事物本就分辩不清,角度不同,所见不一样,何必太执着,做人做事本着初心即可!”

    “初心?”陈宫红着眼眸看向刘备说:“玄德,你难道真没私心?你难道真不窥视至高权势和地位?有一点是不可能改变的,当人的实力配得起野心,其欲会如野草般疯长。诸如玄德你现在的地位,有太多人会将你推上了那个位置的!”

    “公台先生!”一直冷着脸只顾品酒而不言的关羽关二爷站起身,目光有若实质地扫了陈宫和吕布一眼道:“我大哥乃汉室宗亲,继承大宝谁敢有异议?”

    “云长!”刘备看了关羽,叹了口气,转头对陈宫说:“公台先生,不管别人如何认为,我刘备可以向你保证,我绝无此意,从我当年出楼桑以来,我一直都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而谋划,若非乱世,我愿隐于楼桑读书写字,你信吗?”

    “我不信!”陈宫已经陷于一种先入为主的癫狂之中,摇着头说:“玄德你敢当天发誓,你今生都不称帝么?”

    “陈宫你敢!”一边的关羽再也忍不住了,神破界的威势有如惊涛骇浪般向陈宫袭来。对于关羽而言,忤逆大哥刘备,就是动了他的逆鳞,动者就要有死的觉悟。

    “关羽!”陈宫身边的吕布毫不示弱,一股不比关羽弱的气势透体而出,隐约间与关羽的破界威势旗鼓相当。

    说来吕布也是奇葩,明明还不是破界级的修为境界,却并不比破界级差多少。相对于吕布而言,境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敢战之心。

    “吕布!”关羽身边的黄忠不答应了,一边护着郭嘉和荀彧,一边怒目而视吕布,同时一股有若长江之水连绵不绝的气势隐约替发,其气势甚至强过吕布和关羽两人的。

    嗯,黄忠也是奇葩,在这一世没有被儿子坑,其修为一点也没有耽搁,身为当世最先进入内气外放的绝顶高手之一,其修为和积累是当世最深厚的,没有之一,连吕布和赵云也差上那么一丝。

    就这个时代而言,就现在来说,黄忠当排武将第一,第二才是吕布,或赵云,或典韦。至于已经进入破界级的关羽和徐晃都排不进前四,就别说现在的张飞或马超了。

    什么事都讲个道理和逻辑,但是在武学这一块就没什么道理和逻辑可言,以上这四个家伙就是任性,强得让人无语。

    黄忠的引而不发是怕吕布突起伤害到刘备,黄忠对刘备的重视胜过自己的生命,陈宫的话也让黄忠异常恼怒,不过黄忠怒而不乱,分得清主次,拎得清轻重。

    客厅的气氛随着三大绝顶高手散发出的气场,变得剑拔弩张,十分诡异和沉重,只要稍微有一点异动,场面将无法收拾。

    刘备处于吕布和陈宫之间,凭刘备三脚猫的功夫,无法在吕布的攻击范围内全身而退。当然,一旦吕布发难伤及刘备,吕布再猛,今天也得伏尸当场。

    “怎么?你们!”处于风暴中心的刘备似乎没一点危险意识,浑然不觉挥了挥手,从容而镇定说:“放松,放松,公台先生不过是喝醉了,醉话岂能当真?”

    “不,我没醉!”陈宫无视关羽的威视,梗着脖子说:“从涿郡到渔阳郡,再到广阳郡,或者冀州四郡,甚至以后的整个青州,都只知有刘备,而不知有汉,你这野心不是昭然若揭么?”

    “都坐下!”刘备眉头一皱,关羽,黄忠,包括吕布和高顺都收起气势依言坐下,刘备才再次开口道:“人怕当面,树怕损皮。既然事情说开了,那么我就直言几句。”

    应该说当场众人并未起杀心,虽然彼此有些不融洽,但是还没到翻脸的地步,只要刘备掌控得好,就不会出现大打出手,兵仞相见的场面。

    与历史同期不同的是,陈宫更早辅佐吕布,有陈宫的帮助,有绝世美女貂蝉的滋润,吕布不像历史同期时那么狂暴,更没有那么穷途末路。

    现在的吕布只是有点中二的家伙。虽然说一样害了丁原,杀了董卓,但是要对刘备下手的可能性不大。

    当然,刘备的情形也与历史同期迥然不同。历史同期的刘备兵不过千,将只有关张,更没有什么当世的绝顶文臣辅佐,也就不要说什么权势地盘了。

    现如今刘备武将有关羽,张飞,典韦,赵云,黄忠,徐晃,张郃,华雄等等。地盘更是有一个青州,半个冀州和半个幽州。文臣有鬼才郭嘉,王佐之才荀彧,以及田丰,卢植等。

    兵马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大部分解甲屯田去了,就是带甲都有近百万。说刘备现在有近百万带甲兵马,一点水份都没有。别的诸侯是越打越少,刘备从来是越打越多。

    从最早年的征讨平定黄巾军开始,就没有一次不是兵力翻倍增长。后来的征讨渔阳,讨伐董卓,以及与袁绍争夺冀州之战等,都莫不是越打兵力越多。

    嗯,以上的种种都让吕布不敢轻动。重点是刘备本人,除是穿越众外,长年身处高位所养成的威势也不是开玩笑的,还真镇得住人,镇得住场面。

    刘备不说对在场之人了若指掌,其人其心性还是心中有数的。吕布是危险份子,可是吕布有致命的弱点和软肋。旁厅的吕铃绮和貂蝉就是吕布的不二命门。

    不是说刘备就会以其家人为胁迫让吕布如何如何,刘备不屑为之。而是吕布再狂暴也会顾及这一点。别人不知,刘备深知啊,这才是刘备从容淡定的根本原因。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此话诚然也。而在别人眼中,刘备就是临危不乱气度不凡了。就连偏厅中为此紧张得不得了的数女,也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对刘备无比折服。

    “玄德你且说,我听着呢!”陈宫摇了摇眩晕的头,缓缓坐下,又端起酒杯,静候刘备的说道。

    刘备点了点头说:“汉何以代秦,这不用我多说。大汉何以会有今日这般乱世,这也不用我多说。我要说的是,谁家的天下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天下人能好好生活。国家兴盛,民族兴盛,才是我刘备之所求!”

    “也许有人会说我只讲虚无渺渺的大道理,那么我就说点现实的。”刘备一边向自家主位走去,一边继续说:“董卓挥兵入京,可顾民生民情?袁绍占据洛阳冀州,可名正言顺?”

    刘备回到主位,缓缓坐下才接着说:“再说温侯出兵冀州,何尝不是为了更大的利益。人无利而不起早,这就是现实!今天我们欢聚一堂,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刘备绝不称帝,我也支持温侯入兵并州。”

    陈宫闻言吞了吞口水,审视了好一会儿刘备才说:“玄德,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没有别的要求,只需要温侯答应一心戍边,不参与中原纷争。”刘备沉吟了一会儿说:“若温侯能旗帜分明维护汉室正统,我可以尽力解决你军部分后勤问题。”

    有吕布统率的并州狼骑,有陈宫辅佐的吕布势力,什么时候都是左右天下时局的力量,甚至是一股必须争取的,不可或缺的力量。

    当今天下的形势,如历史发展的轨迹并无不同,那怕有些人事发生了些许偏离和改变,可是大体脉络依然。

    不出意外的话,早期还是袁绍和公孙瓒活跃,江东孙策和兖州曹操埋头发展,各个大小诸侯就是吃瓜观众,包括刘备也不会大冒头。

    中期少不了四处战火纷飞,重点是看谁成为北方之主?袁绍或者公孙瓒二选一。有刘备站在公孙瓒背后,公孙瓒不会如历史上一样狼狈困顿,更不会引火焚身于易京。

    而袁绍也不是省油的灯,袁家四世三公可不是盖的,袁绍明主之姿也不是吹的。北方之主之争不是一时三刻分得出胜负的,连刘备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更不知道最后会如何?

    不过不管如何发生发展,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大浪淘沙,到最后绝对会形成类似如三国鼎立的局面。历史已经证明,这个时期只有三人可称英雄,或者说注定会成就三股势力。

    是啊,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曹操在历史上一句天下英雄唯吾与使君耳,就说明了太多,曹操和刘备就是其二。还有一个就是在历史上打赢了数次决定命运大决战的江东孙氏集团。至于其他诸侯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换而言之,最后就是刘,曹,孙,最多加上一个袁争霸中原。很明显刘自然代表汉室正统,刘备不一定要称帝,却一样可以打一片万世之基留与后人。

    或者可以说这时吕布答应旗帜分明维护汉室正统,到最后就是旗帜分明支持刘备。当然,只有刘备才知道这么多,算得这么长远,在场众人,包括陈宫,郭嘉,荀彧三个当世智者也有些迷茫,对刘备的言行有点不解。就更别说一众武将了,真的弄不明白!

    “好!玄德连至高权位都可以放弃,我岂又不会一心戍边,我定全力维护汉室正统!”吕布满心欢喜,也不管陈宫的意思,当场拍板道:“谁敢谋朝造反,我就砍谁!”

    “痛快!”刘备举起杯,对着吕布敬道:“温侯真是汉室之大忠臣,当世之大英雄!放心,以后温侯诛逆贼,我必助以粮草辎重!”

    “君子一言!”吕布举杯。

    “驷马难追!”刘备仰头痛饮,吕布亦酒尽杯干。

    至此刘备和吕布算是成为了统一战线的盟友。对此,陈宫没有出言反对,虽然说心中有点忐忑,但是又实在说不上来,只好默默陪饮了一杯。

    郭嘉和荀彧同样有许多疑惑,可是不好当场问询刘备,一样只好默然陪饮之。至于一众武将,也许有些不耻吕布人品,可是吕布的武力是认同的,能不与之交锋,也挺好,自然欣然痛饮。

    主厅宾主尽欢,偏厅的女人们也松了口气,才再次颜开欢笑地说些女人家的私房话,至于说什么吃东西,算了吧,女人可不比外面那群男人们能吃能喝的,女人们从来都是浅尝即可。

    “嘭嘭!”就在众人喝得不亦乐乎之时,大厅的门被人野蛮地推倒于地,只见典韦虎着一张脸闯了进来,急忙来到刘备面前行了一礼道:“公子无碍否?”

    刘备一见典韦的神色,就知道怎么回事,心中感动之余,开口安抚道:“刚才我们只是争辩了一下,没事没事。恶来,且坐下吃点东西。”

    “喏!”典韦恭声应诺,在入席之前还是扫了吕布一眼。

    典韦之前因有事去办,才没有护在刘备身边。典韦办完事,就听到麾下亲卫禀告刚才大厅剑拔弩张的状况,情急之下就破门而入。

    被典韦扫了一眼,强如吕布者也寒毛倒立。没有赤兔马的吕布,步战还真未必打得过典韦。不,步战,典韦就是当世无双,可以锤死任何一个对手,问题只是时间长短。

    “典兄弟坐,我和二将军都在呢!”黄忠一捋胡须,无比自信地,又异常郑重地说:“谁要对主公不利,必踏我尸身而过。”

    “喝,喝!”刘备万分高兴和感动地再再次举杯,一边命人将大厅的门弄好。

    好家伙,这一顿酒席从日出干到日落,最后除了典韦,关羽,张郃,高顺五人没醉,其他人都是被人抬走的,连一贯温雅的荀彧也醉了。

207.4219

    次日清晨,青州州牧府内。

    “哎呀!”刘备终于从醉酒中醒来,揉着胀痛的脑袋呻吟出声:“怎么喝醉了呢!”

    “怎么喝醉了?昨天可是侯爷哥哥你自己拼命叫大家喝酒的呀!”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一张宜喜宜嗔的小俏脸出现于刘备眼中。

    管刘备叫侯爷哥哥的,是天下独一份的,就是出生就贵不可言的甄宓小美女。自从张氏带她到青州后,她就似乎赖上了刘备,明明州牧府不远处就是甄府,可是甄宓这一大早就在刘备床边。

    “宓儿,怎么是你?”刘备看见甄宓这个美丽的小萝莉,似乎又想起数年前的那一次醉酒,与甄宓差不多大,一样美丽无比的蔡琰。此情此景何其相似呀!

    刘备穿越后很少酗酒,甚至放纵饮酒都屈指可数,醉酒的次数更少。如果硬要算,昨天算一次,数年前蔡琰相陪算一次。

    “怎么不能是我?”甄宓眨着美眸,翘起小红唇说:“侯爷哥哥是认为应该是文姬姐姐么?”

    甄宓是知道与刘备有婚约的蔡琰的,这还是刘备自己告诉她的。天知道这小丫头片子在想什么,反正刘备被她说得一愣。

    “琰儿在楼桑呢!你这丫头!”刘备醒了醒神,从床上爬了起来,才发现自己就一身睡衣,三二下就穿起衣服来。

    “来人,来人,伺候侯爷哥哥穿衣洗漱。”甄宓没回刘备的话,反而扯着尖锐的小嗓向门外叫喝着。

    “别叫了,别叫了,我没那么娇贵。”刘备一边披衣系带,一边笑着说:“不论大人孩子,都应该学会生活自理。人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难就难了。”

    州牧府是有许多下人,也有伺候刘备生活起居的老婆子,就没有什么漂亮的丫环。除非正式场合,刘备一般都是自个儿料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方式,刘备虽然也向往,也有条件,但是不主张,更不提倡。

    也正因为如此,刘备集团中的大佬们都不用丫头,最多由夫人伺候一下。问题是众人有夫人的少,所以大家都是自个儿料理,这似乎成了刘备集团的惯例。

    “侯爷哥哥又在说教宓儿了么?”甄宓停止叫唤,瘪着嘴说:“男人奋斗的目标不就是追求权势,有很多人服伺自己么!”

    这就是蔡琰与甄宓的不同,蔡琰在这个时候会奉上一碗解酒醒神汤,或为刘备穿衣系带,断不会喝三吆六的。同样是名传千古的美女,环境不同,品性迥异。

    “也许吧!”刘备穿好了衣服,点了点头说:“小丫头呀,有空多看看书,别想一些大人该考虑的事情。”

    历史中甄宓可是才德兼备的美女,刘备可不希望因为自己带来的改变,而让这小美女长歪了。漂亮的花瓶,不是刘备所期望的。

    “我有看书写字呀!”甄宓有点小郁闷地说:“娘亲可是这么说的呀!就算是挣钱也不是为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么?”

    张氏错了么?没错呀!在这个女人依附于男人的社会和年代,女人选男人比读书字更重要。其实在后世也一样啊,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

    说白了,还不就是一个钱字了得。有人说过这么一句经典的话,有钱有权的男人怎么看都好看,没权没势的穷光蛋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对此,刘备无权反对,也无法改变。刘备只好苦笑地抚摸了下甄宓的头,又拉起她的一只小手儿说:“宓儿说的没错,你娘亲说的也对,走,洗漱下就带你去赏雪!”

    “好呀,好呀!”甄宓紧紧抓住刘备的手,欢喜雀跃起来,一蹦一跳地跟着刘备向外走去。刘备走出房门,在院中洗漱了一番,刘备就带着甄宓,在典韦护卫下走出了州牧府,走进了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侯爷!侯爷!”才没走多远,刘备就听到郭嘉在后头叫唤,原来是郭嘉和荀彧一大早过来找刘备,就尾随而来了。

    “奉孝,文若!”刘备停了下来,等两人追了上来,笑着说:“可是为了昨天之事而来?”

    “算是吧!”郭嘉有点气喘地说:“我本是想噌早点来着的!当然,对于昨天之事也有些疑问。吕布可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再说侯爷答应不称帝是否欠妥?”

    郭嘉说噌早点是假,如果说没来青州以前是,那么来到青州,尤其与甄家二小姐定亲后,郭嘉再也不愁没处吃早点了。甄家二小姐可对郭嘉上心得很。

    刘备对噌早点之说自动过滤掉,很认真地说:“我无称帝之心,你们应该早就知道,这个我不多做解释。至于说对待吕布,收入麾下难以驾驭,吕布又非明主,难啊,希望他不给我添乱就好!”

    “侯爷本意甚好,我只怕吕布未必这样识趣呀!”郭嘉皱着眉头说:“丁原,董卓,前车之鉴也!我们不得不防呀!要不,想办法将其妻女留在青州城内?”

    “质子之法,非上策也!”没等刘备开口,荀彧开口道:“再说在真正的利益攸关之时,有人会真正在乎妻女么?奉孝难道忘了分而食之的典故!”

    荀彧说的是楚汉相争时,刘邦项羽的旧事,因涉及汉高祖刘邦,所以荀彧说得隐侮。荀彧的意思是,在争霸天下之时,亲情什么都是扯淡。

    只有刘备才知道,真挟持住貂蝉和吕铃绮,吕布还真会听话。只是刘备做不来这等挟人妻女之事,吕布也不会答应。

    “文若的意思是?”刘备也没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昨天之议也是不得己而为之。算是凭着自己的先知先觉,以堂皇大势逼吕布走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至于把握,刘备还真没有。

    “侯爷哥哥,让典大哥带我先去赏雪吧!”这时候在一边觉得好没味的甄宓开口道。不管怎么说,甄宓这一举动都获得郭嘉和荀彧的欣赏。

    “贵不可言,贵不可言!”荀彧看着典韦带着远去的甄宓,有点感慨地说:“小小年纪就知情识趣,长大了这还了得。奉孝,你这个小姨子,你可得护她周全,给她一世荣华,你也不会亏的。”

    “好像你不会护着她一样!”郭嘉翻起白眼说:“从你带甄家母女出冀州进青州以后,她们的命运就与你脱不了干系。”

    “我可没说不护,我只是不想占这便宜。”荀彧笑得温雅如一地说:“说不得以后我还靠她们庇护呢!算了,不扯这些没什么意义的,还是说温侯之事吧!”

    荀彧收起了笑容,略显严肃地说:“光吕布并不足为惧,率领着并州狼骑的吕布就是个恐怖的存在,有陈宫陈公台辅佐的吕布就是个大麻烦。从诛灭董卓,从长安之乱中全身而退,就知道陈公台的谋略在当今天下都是有算的,我们一处理不好,就会反受其制。”

    陈宫厉不厉害?从历史上以一己之力单挑曹操麾下五谋,曹操还差点翻了船,就知道陈宫有多牛了。在汉末三国时期,陈宫绝对可以进谋士前十,只是具体排名难定。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论文臣武将都难以排名。然而人们最喜欢的就是给历史上的文臣武将们排名,尤其是汉末三国这段群雄并起,文臣武将群星璀璨的时代,更是后世人们的评论的焦点。

    关于武将,排名二十四位,这似乎是比较权威,也比较公允的。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等。吕布也许私德有亏,但是武力之强是公认的。

    至于文臣,争议就颇大,时至后世,也没有个权威的说法或排名次序。个人以为,诸葛亮能入十哲,能被传诵为千古智慧的化身,绝非幸致,自有其。

    “陈公台是厉害,可是正如侯爷曾经所说的,眼界决定高度,舞台限制发挥。”郭嘉倒是轻巧地说:“吕布非明主,不是争霸天下的好选择,他陈公台再厉害又能如何?我认为该顾忌的是我们的邻居们。”

    青州所邻自是兖州和冀州,郭嘉所认为的对手是曹袁两家。这时远在江东的孙策还没入郭嘉之眼呢!从实际而言,也确实袁曹两家更具潜力。

    “袁盟主和曹孟德自是我们以后最大的对手,还是说温侯之事。”刘备对郭嘉歪楼的本事深有体会,如果不及时拉回话题,今天也就不要谈吕布的问题了。

    “陈公台不是文若,他无法解决并州军的后勤问题。我们只要小心一点,吕布难以对我们造成扼制。”郭嘉明显顿了一下说:“打仗争锋打的就是后勤和装备,再有谋略,也无法在饿着肚子的情况下打赢别人,并不是谁都是战神。”

    打胜仗确实会有不少收获,会有丰厚的回报,以战养战是不错的方式方法。但是前题是每战必胜,尤其在无法解决后勤的情况下,必须每战必胜,不然就会崩盘。

    以吕布的基础,那怕有陈宫的辅佐,也是输不起的。只有像袁绍这样底子厚,才可能一战再战,一时战败而打不倒。又或如刘备一样,凭穿越的优势,在这十几年间攒下了不少家身,也可以败而再战。

    郭嘉的意思很简单,后勤这条生命线握在手中,吕布蹦哒不了。郭嘉的认知没错,可是大低估了人的复杂性和多变性。这世事的发生发展往往不会由个人意愿。

    “如果有人答应解决他吕布的后勤问题呢?”荀彧明显比郭嘉想得更多更远地说:“我们想得到的,别人也想得到。甚至陈宫有意待价而沽呢!”

    陈宫确实有这么个意思,可是陈宫并没有表现出来。陈宫不是不想与吕布商量着来,实在是吕布这家伙脑子常不在线,陈宫为了不适得其反,只好憋在心里头。

    “待价而沽挺好!”刘备不以为意,又有着淡淡的自信说:“吕布能一心戍边最好,若想在这乱世中蹦哒,最终难免人死身灭,个人勇武真不能改变什么。吕布能按照我的意愿去做,我不介意扶持他一把,反之也无所谓,吕布还成了不了我们今后道路上的阻碍,更谈不上敌人或对手。”

    “对待吕布的问题上,我们开诚布公就可以,最后会如何,由吕布和陈宫他们自己去决定。”刘备定下了基调说:“每个人的道路都不同,选择也不同,都应该由个人自己去认定,谁也无法左右,我们也不必去左右。”

    “好!既然侯爷如此豁达,如此淡定,如此大气,如此自信,我无异议。”郭嘉一拍手,耸了耸肩,看向荀彧。

    “这样也好,我们只要做到仁至义尽,吕布他不领情也是天意。”荀彧也点了点头说:“话虽如此,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该注意的还得注意。”

    “文若所言甚是,对待吕布少不了一手甜枣一手大棒。”刘备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说:“中山之战结束,冀州四郡之纷争算是暂时了了,我们与袁大盟主的争斗也算告一段落。接下来我们也该处理青州问题了。”

    “青州百废俱兴,有许多政策的施实必须提上日程了。在此之前就要彻底妥善处理好青州黄巾军的问题。”刘备揉一揉太阳穴说:“青州黄巾军问题就是目前青州最大的问题,也不知公达和子龙现在好不好?”

    郭嘉自以为够跳脱了,万万没想到刘备比自己更会瞬移,好好的从吕布问题就跳到了青州黄巾军问题上。郭嘉也知道目前困扰刘备,或者说困扰刘备集困的问题,不是与袁绍的争锋,也不是兖州蠢蠢欲动的曹操,更不是客居的吕布,而是青州黄巾军问题。

    对黄巾军,刘备可谓布局十几年之久。就算是这样,刘备也没把握如愿地解决青州黄巾军问题。青州黄巾军太多,其中状况关系都十分复杂,一个不小心就会让青州大乱。

    青州黄巾军算是天下黄巾军最后的一股,也是最大的一股力量。妥善解决了青州黄巾军,也就解决了黄巾军最后的问题。

    青州黄巾军以张燕和张牛角为主,另外又有无数个各自拥兵的大小黄巾渠帅。这个疏散的联盟,人数达到夸张的数百万,其中青壮也有二百万左右,比历史同期翻了几倍,情况也复杂几倍。

    以荀攸之能,在赵云的配合下,进入青州黄巾军内部这么久,更在张燕通力合作下,也一直没有稳妥之策,就可见青州黄巾军情况之复杂了。

    “公达和子龙的安全肯定没问题,不过公达应该还没有兵不仞血的万全之策。”郭嘉想了想说:“青州黄巾军人数太多,成份太复杂,确实不好解决。”

    “其实这都还怪侯爷!”荀彧突然开口道:“青州黄巾军如此势大,就拜侯爷所赐。说来也算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了。”

208.4237

    “没错,确实是我的问题。”刘备并没有否认,有点唏嘘地说:“以前是为了少死人而指点过张燕,现在因为黄巾军太多而苦恼。不过总的来说是好事,麻烦是麻烦,只要处理得好,我们获益无穷。”

    “当年侯爷指点张燕占山为王,采取游击战术,还真是无解呀!”郭嘉亦十分感叹地说:“也就是侯爷入主青州,别人还不都得弄个灰头土脸的。”

    “别贫了,公达和子龙还等我们拿主意呢!”刘备失笑说:“公达和子龙都成了青州黄巾军的军师和姑爷,再不解决青州黄巾军问题,也就不要解决啦!”

    “张燕和张牛角这股势力最大,人数最多的已经问题不大。”荀彧思考了一下说:“倒是另外几股由各个渠帅率领的黄巾军不好解决。他们名义上属张燕领导,实际上是听调不听宣的状态。尤其是归附于我们这等影响极大的事,张燕的话未必管用,一旦双方发生武装冲突,死的人就不是少数,甚至整个青州都会陷入动荡不安之中。”

    “文若所虑,正是我之为难也,得不偿失非我所愿。”刘备叹道:“在可接受或可忍受的范围,快速而稳妥地解决青州问题,是我们现在目前的要务。”

    “该谈的就谈,该打的还是要打。正好二将军和华将军等人都回来了,一边练兵一边解决青州黄巾军。”郭嘉正色地说:“我们要考虑的时间,年前还是年后?”

    “打,肯定得打!”荀彧也赞成地说:“有些人不打痛打醒,永远也下不了决心,更不会醒悟。我建议年前就开打,要解决青州黄巾军的问题,不是一两场战斗可以解决,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

    “好!等回去就召聚大家来议议,拿出个章程来。”刘备从善如流地说:“两位认为谁统兵合适?又谁为随军军师合适?”

    “侯爷,统兵的话还是黄将军吧,至于随军军师就奉孝了。”荀彧斟酌了一下说:“其实二将军也行,不过冀州四郡还得二将军去坐镇,那里的将士们也需要侯爷的肯定和奖赏。”

    历史上黄忠只是一名猛将,基本上与大军团指挥或统帅无关。不过这个空间有刘备早早的托付之兵权,让黄忠逐步成长为统帅型将领。

    最少目前可以说刘备集团中也就黄忠最适合统兵,其次是徐晃和张郃。至于关羽,张飞,赵云,张辽都差点。当然,以后就难说了,其中关羽,张飞,张辽都成为大军团指挥的潜质。

    “这次冀州四郡之战中,有功将士们就按军中规定的最高规格给予奖赏。至于阵亡的将士们就送回英灵殿。”刘备点着头说:“阵亡将士们的抚恤金一定要到位,这个文若你盯一下。”

    “喏!”荀彧恭声应诺。刘备随后又问郭嘉:“奉孝,你对冀州四郡之战最清楚,可有什么要建议的?”

    这次冀州四郡之战就是由郭嘉一手策划的,功劳最大的也是这家伙。不过刘备半点也不提奖赏,好在郭嘉也不在意。其实不是刘备赏罚不分,而是赏无可赏。

    “中山之战中功劳最大的公明将军,侯爷准备如何奖励?”郭嘉笑嘻嘻地说:“要不留二将军在青州与黄将军兵分两路解决青州黄巾军问题,让公明将军总督冀州四郡。”

    郭嘉提的建议好吗?肯定好!徐晃徐公明要资历有资历,要能力有能力,总督四郡一点问题都没有。重要的是还可以解放出好几位大将。

    而事实上呢?可能性不大。冀州四郡内,除了关羽,还有张飞,颜良,文丑等。尤其是张飞,徐晃未必驾驭得了。

    再说了,也有点太不把袁绍当人看。袁绍是谁?袁绍可是自认为天下舍我其谁的角色。麾下文武也是不可小觑的。袁绍真尽力,就是刘备全力也得小心。

    “好是好,不过有点不妥。”刘备眼晴一亮,随至又摇了摇头说:“公明资历够,能力够,就是少了个给力的军师呵,我还是不放心。”

    “这还不好办,让奉孝去呀!”荀彧难得调侃地说:“带上甄家二小姐一起去,自由又舒服,还大权独揽,奉孝以为如何?”

    “不好,不好!我还是去解决青州黄巾军吧!”郭嘉双手乱摇地说:“冀州四郡还真得二将军,三将军,公明将军等都在才行,袁大盟主可是吃不得亏的主,现在应该正在厉兵秣马,随时都可能出兵冀州四郡。嗯,二将军等人最好还配个随军军师。”

    “侯爷,奉孝所言甚是。”荀彧神色一正地说:“不知元皓先生年前是否可以成行至青州么?冀州四郡还真得有个人去提防袁绍及治理才行。万一不行,就由我去。”

    很早以前就决定由田丰主政冀州四郡,无奈渔阳和广阳两郡也不是田丰说离开就能离开的,以致一拖再拖,至今田丰也没来青州。

    荀彧坐镇冀州四郡合适吗?再合适不过!这家伙趋向于全能,政略顶尖,军略一流,甚至行军打仗,出谋划策,排兵布阵都有一套。

    问题是,荀彧在青州更合适,刘备也离不开他。当然,荀彧自己也说是万一。荀彧现在已经成了刘备集团的总后勤长,刘备任何灵光一闪的好主意或好政策,都由荀彧去实施完成,更是刘备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不行不行,你若去冀州四郡,青州怎么办?”刘备绝口否认道:“尤其对青州黄巾军采取军事行动,没有你总督后勤一切,岂非乱套。还是另选他人。”

    “其实公达兄去冀州四郡最好!”郭嘉眨巴着眼晴说:“所以事情又回到原点,我们必须在一定时间内,在可接受范围内妥善解决青州黄巾军的问题,我们才可能从容布局。”

    荀攸荀公达,不论才智还是心性,都是坐镇冀州四郡的不二人选。尤其是提防袁绍搞什么名堂,就没有比荀攸更合适的了。

    荀攸这个人,明明很厉害,却可以做到让人常常忽略或忽视。这就很厉害了,荀攸的存在,常常会让认为稳操胜卷的人翻船。而袁绍就是个对自己迷之自信的人。

    “那好,不多说,你们俩个且回,去通知众人中午府内午膳,膳后集思广益再议。”刘备大手一挥,赶走了左臂右膀。

    “侯爷哥哥!”瞄见郭嘉和荀彧走远了,甄宓就蹦蹦跳跳跑过来拉着刘备的手撒个小娇:“好久没听吟诗了,如此良辰美景岂能辜负。”

    其实真没多久,甄宓常常缠着刘备,少不了会做文抄公,宠爱下小萝莉,这不是每个穿越众的特别爱好么!何况小萝莉还是名传千古的甄宓。

    “没问题!”刘备十分那啥地说:“宓儿是要大气点的,还是小众点的,是要英雄情怀的,还是悲春伤秋的?”

    “这还可以由我选么?”甄宓一双美眸冒着小星星,摇着刘备的手臂说:“我要我喜欢的!”

    “呃!”刘备一个啷呛,差点跌倒在雪地上。人怎么可以这样?难道小美女就可以任性?嗯,还真是可以!

    刘备与小甄宓的互动,让杵在一边的典韦掩口而笑,直惹得小甄宓不断摇着刘备的手臂。

    “别摇了,别摇了!”刘备嘟囔着,牵着甄宓的小手儿一边走一边吟道:“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这是后世太祖老人家的《卜算子,咏梅》,对于这诗词就不多评价了,总一个好字了得。

    “为什么不是我在丛中笑呢?”甄宓嘟着小红唇,满是不高兴地说:“再说现在满眼是雪花,也不见什么梅花呀?”

    “啊,没有梅花!”刘备实在不能理解小小的甄宓为何就如此多愁善解,故左顾而言其他地说:“世间尘路尽,世上坦途生,下雪真好!”

    “什么跟什么嘛!”小甄宓不依了,继续摇着刘备的手臂说:“就写一首送给我的!”

    甄宓执着地认为刚才那首《咏梅》是刘备写给远在楼桑村的蔡琰的。嗯,她这样认为也没错,这时候的刘备确实有些想念蔡琰。

    “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

    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刘备没有专门为甄宓吟首诗,而是很见伤感地吟了首唐代诗人罗隐的《雪》。

    “悲天悯人,这才是侯爷哥哥呀!”甄宓算是蛮懂事,又十分聪明地没有追究刘备文不对题,反而附议之。

    “明天会更好!”刘备拉起小甄宓的手说:“我们该回去了,你娘该担心了。”

    赏雪算是不了了之,刘备三人很快返回了州牧府。当刘备回府时,一众文武皆已到齐了。

    ……

    “公台,刘备言不称帝及帮助于我们可信吗?”另一边刚刚醒酒的吕布也正在和陈宫相商着。

    “可信!”陈宫不见思考地说:“刘备不称帝,却可以为后世子孙打下一片江山。刘备帮助于我们,也不过是一种攻守同盟罢了。”

    “刘备称不称帝我真不关心。”吕布揉着发胀的头说:“至于说攻守同盟也行,反正大家各取所需。如果说他刘备真的可以傲视天下群雄,我不介意为汉室戍守并州边境。”

    “……”吕布毫无雄心壮志的话,让陈宫竟然无言以对。

    “怎么啦?公台认为我说错了?”吕布有点挠头地说:“虽然说我对天下大势没有你们这些智者看得分明,但是天下已乱,各个诸侯并起,接下来不是群雄争霸天下么!既然我们争天下无望,那么一心戍边挺好,刘备愿意相助,我又何乐而不为?”

    “没错,没错!”陈宫头大地说:“现在我们得罪了袁绍,断不能再恶了刘备,也只好如此了。”

    “公台,别想那么多!”吕布心大无比地说:“我们都客居于此,谋划再多也是徒增烦恼,何不安心赏雪去!”

    原来天一刚亮,吕铃绮就闯进了吕布卧室,不但打乱了吕布想与貂蝉晨练的小心事,还缠着吕布带她去赏雪。宠妻女狂魔的吕布,除了答应,似乎别无选择。

    “赏雪?”陈宫死活不明白赏雪这么文雅的事,又与吕布这家伙有什么关系?陈宫只觉得千万只草泥马从心头掠过。

    “父亲大人,快点!”恰好这时院子里传来吕铃绮的尖叫声。陈宫瞬间懂了,吕布还是那个吕布。

    “去吧,去吧,在没入兵并州之前,奉先陪好家人即可。”陈宫看了眼蠢蠢欲动的吕布,挥了挥手,又不忘交待了一句。陈宫还是怕吕布无端惹事呵!

    “好!”吕布闻言就走,刚出门就迎来了两团雪球,吕布微微一笑,伸出右手,电光火石之间就接住了两团雪球。

    “来而不往非礼也!”吕布怪叫一声,将手中两团雪球轻轻扔向了吕铃绮和貂蝉两个原主人。

    “咯咯!”随着两个银铃的娇笑,无数个雪球袭向了吕布。吕布一家三口在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

    在这个年代,一个父亲能陪妻女打雪仗,也只有吕布这独一份了。这让围观的陈宫眉头轻皱,在无可奈何的同时,又在心中松了口气。

    ……

    “侯爷,人到齐了。”刘备回府之后,之前回来安排的郭嘉施了一礼道:“是先议事,还是饭后议事?”

    “先议着吧!”刘备率先向议事大厅而去,只见目前在青州城的主要文武都来了。如荀彧,郭嘉,简雍,关羽,黄忠,华雄,张郃等。

    “之前我和两位军师通过气,把我们目前的事务及天下形势捋了一遍,现在就具体事务跟大家商讨下。”刘备坐下,也招呼众人坐下,简单粗暴地说:“分两块,一是冀州四郡,二是青州黄巾军。”

    “冀州四郡还是由云长去坐镇。青州黄巾军由汉升和奉孝统兵去解决。”刘备很直接了断地说:“对此,大家有什么要说的,尽可畅所欲言。”

    刘备是很民主,可是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也是不容更改的。尤其是政令和军令,在未下达之前,可以推敲商讨,命令下达之后,所有人就必须全力执行。

    “大哥,坐镇冀州四郡没问题。”关羽首先开口道:“我不惧任何来犯之敌,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没有奉孝在冀州四郡,我总觉得不妥。”

    “好!”刘备对关羽的表现十分欣慰,异常赞赏地说:“有信心是好事,但是能认识到不足尤为可贵!云长不错!关于这点我已有考虑,不出意外的话,元皓先生会于年前过来,到时陪二弟你一起去坐镇冀州四郡。”

    关羽是秉性的人?是一个傲到了骨子里的人!若非有刘备一直以来的言传身教,又岂能说出如此灭自己威风的话。

    历史上关羽独镇荆州,面对吴魏的全明星阵营也不怂,还水淹七军,威震华夏,让孙权来联姻,使曹操差点迁都。

    虽然说后来有走麦城失荆州之惨败,但是无不说明关羽的厉害,也说明关羽在历史上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要关羽说出类似如今天这样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这也是刘备欣慰的地方,一个有自知之明,还懂得进退得失,必要时会低下高贵头颅的武圣关羽,就问你怕不怕!?

    “谢谢大哥,我必会守好冀州四郡!”关羽施了一礼,半眯着丹凤眼,进入了一种最常态。一般来说,关羽不会再轻易开口。

第二百一十章,风起青州

    “呀!”张飞一声长啸,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无比舒畅。对于张飞而言,镇守一地远不如领兵干仗来得痛快。

    “嗷!”同行的颜良感同身受,也如一只饿狼般叫嚣。颜良比张飞还不堪,张飞还算读书人行列,颜良就真是武夫,只想凭手中刀为主公刘备披荊斩棘。

    “你们!”一边的文丑不禁掩面,差不多说你们这样真的好吗?

    “不俊,这样就不对了,我们可是兄弟!”颜良翻着白眼说:“你敢说你不想去打仗。”

    “是,是,我承认我也不想守城。”文丑有点无可奈何地说:“不过我们不守,主公又该派谁来守?要不是二将军调整人事,将樊大人主政冀州四郡,我们还不是得守。再说回青州清剿黄巾军,也未必有硬仗要打。”

    “这话怎么说?”颜良皱着眉头不解地说:“二将军不是怕州清剿黄巾军人手不足,才放我们青州么?”

    “不俊这话还真没说错!”张飞开始为颜良释疑解惑道:“你们还记得当年大哥只身带着恶来会晤褚燕么?还有公达先生和子龙早就混进青州黄巾军中去了。弄不好呀,我们就是去整编黄巾军的!”

    “没仗打?”颜良如泄了气的皮球,扯着嘴嘟囔着:“看来又白高兴一场了。”

    “别抱怨了,总比窝在冀州四郡强。”张飞叹了口气说:“真羡慕子健,可以带着铁骑到处撒欢!”

    张飞可不是第一次对华雄表示羡慕了,颜良和文丑也习以为常,除了在心中同样羡慕嫉妒恨,就是不附和张飞,这就让张飞更觉得没味。张飞三个家伙一边吐槽,一边快速向青州方向运动。

    ……

    不说回归青州的张飞哥三,且说早早就混入青州黄巾军中的荀攸和赵云。当年诸侯讨董后,刘备入主青州,在入青州之前,刘备就让荀攸和赵云先行入青州,去与褚燕汇合。

    凭着荀攸和赵云这一对无敌的组合,加上刘备给予的信物,褚燕认可了他们,赵云两人也顺利地融入了黄巾军中。

    这时褚燕已经正式改名为张燕,表示不忘师尊张角。张燕此举获得黄巾军从上至下的称赞。尊师重道,不忘本之人从来让人尊重,也容易获人好感。

    荀攸和赵云就对张燕感观不错,认为主公刘备有识人之明,将青州黄巾军托付于张燕是没选错人。

    通过长时间的接触,荀攸和赵云更是对张燕满意和放心。张燕不但统兵有方,而且有情有义有担当,对所部负责,同时也对刘备也忠诚,因为张燕相信刘备能给黄巾军一个美好的明天。

    张燕的这种信任不是盲目的,而是由诸多因素决定。其一,张燕自认识刘备,就对刘备感观不错,这与逍遥醇酿有那么一点关系。嗯,应该说酒是个好东西。

    其二,张燕知道师尊张角与刘备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也许张燕并不清楚是什么关系,却先入为主地认为刘备是自己人。所以说人与人之间,第一眼的观感很重要。

    其三,刘备救青州时的表现让张燕更加深信不疑。除了说刘备表现得情义有加和智勇双全,重要的是刘备真给张燕和黄巾军指了条出路,指了条明路。

    其结果也证明,刘备所示十分正确,不论是张燕率部占山为王,还是所执行的游击战术,都让张燕及数百万黄巾军活到现在,还存活得很好,这才是让张燕对刘备信任和忠诚的根本原因。

    当然,刘备派来的荀攸和赵云也有一定关系。荀攸多厉害这不用说,虽然说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厉害的地方,但是在短时间将张燕所部数十万人整合好,让张燕真正见识了什么叫真厉害。

    赵云就更不用说了,不提本身武艺超绝,就是赵云和张宁的关系,也让张燕无话可说。妥妥的自己的人呀,张燕算是认了。

    说来容易,做起来很难,总而言之一句话,荀攸和赵云,甚至包括张燕,在这么长的时间内,也只是完成了张燕这一股黄巾军的整合和肃清,对于其他几股黄巾军还是没有改变什么。

    青州黄巾军分十几股,分别由不同渠帅统领,来自于不同地方,所驻扎地也不同,表面上都尊张燕,实际上各行其事。也就是说对抗当朝兵马会一致,事关本身命运,却未必会听张燕的。

    张燕曾建议说召聚青州境内所有大小渠帅,直言归附刘备之事,对于顺从者好说,对于反对者杀无赦。这个办法简单粗暴,却被荀攸否决。

    荀攸的理由很简单,一味的杀伐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让青州大乱。在不得人心之下,只会适得其反,这不是刘备希望的结果。

    硬的不行,软的效果不佳,以致让青州黄巾军问题一拖再拖,直到冀州四郡暴发战争,直至中山之战结束时也悬而未决。

    最近经过二荀及郭嘉相互通气下,以强兵压境,内外同时发力,争取以最小的伤亡代价解决青州黄巾军的问题。

    说起来是这几个家伙要求太高,才让青州黄巾军这个问题一直悬而未决。你想,既要收编青州境内所有黄巾军,又想清除其中的沙子,还想顺带解决青州境不听话的地方强豪,最重要的是还想一并妥善安置这数百万黄巾军,天下那么这么十全十美的事?

    “公达先生,侯爷终于发兵了,我们该怎么做?”青州城内一出兵,张燕等人就已经得到了传讯,张燕自然和荀攸及赵云一起商讨配合之策。

    “飞燕将军,我怎么觉得你似乎松了口气?”荀攸笑道:“不急,静观其变,等其他渠帅求救再说。”

    “不怕两位笑话,数十万兄弟的命都付于我一身,加上家眷就百余两百万人口,我岂能不着紧,每天都担心受怕的。”张燕叹了口气说:“担心粮食够不够吃,又怕官兵什么时候来清剿。”

    “想当年侯爷命我占山为王,以游击战术对抗官兵,我承诺在这里等侯爷来收编。”张燕有点委屈地说:“侯爷入主青州,我可松了口气,没想到还是等到今日。当然,这些日子还好你们来了,不然我该崩溃了。”

    张燕苦啊,要解决百余万人的温饱问题就让他苦不堪言。张燕累啊,尤其随着事业越做越大,追随的人越来越多,张燕是差不多一夜白头。事非轻过不知难,张燕现在想想从入青州以来的日子,都在心中打冷战!

    “侯爷的用心良苦,不想伤及太多无辜的生命,倒是辛苦飞燕将军了。”荀攸对张燕行了一礼说:“飞燕将军再坚持坚持,最迟到明年就可以彻底让青州黄巾军过上真正稳定富裕的好日子。”

    “公达先生不必如此,我也只是一吐心中郁闷。”张燕连忙回了一礼说:“我知道侯爷是真正为我黄巾军好,真正为黄巾军今后打算人。我听公达先生的静观其变!”

    “好!”荀攸点点头,才对一边一直没开口的赵云说:“子龙,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公达先生,无有!”赵云言简意骇地说:“有大哥总揽全局,有诸位先生谋划,定会让青州黄巾军有个好的明天,我对此深信不疑。”

    怎么说呢?赵云本就是个忠义之人,与历史上稍有不同的是,现在的赵云情感上偏于黄巾军。如果说历史上的赵云会对黄巾军枪出无情,那么现在的赵云对黄巾军会枪下留情。除非是十恶不赦者,赵云都不会痛下杀手。

    受刘备言传身教的影响,赵云也认同了黄巾军是一群活不下去的大汉子民,揭竿而起也是为了活下去,实属迫不得已,是可以被原谅,能够被理解,更是属于可以拯救一下和团结的力量。

    尤其在赵云接纳张宁后,赵云更是能换位思考,能站在黄巾军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这样的话,赵云也就明白刘备真正的用意和用心,知道刘备说天下人乃天下之根本不是开玩笑的。

    因为明白和理解刘备,赵云更懂得刘备的高尚和伟大。人与人之间的好和坏都是相对的,在刘备一再表示当年桃园结义少了赵云是极度遗憾时,赵云最终改口由侯爷变成了大哥。

    也就是说赵云赵子龙成了四弟,对此,关羽和张飞都十分赞同,其中张飞还提议择个时间到桃园为赵云补个结拜仪式。可是各自军务繁忙,一直没有完成这个仪式。

    “子龙,等青州事了,我想回家乡常山一趟,你可结伴同行?”张燕见荀攸成竹在胸的淡定,也不多想,反正听命行事即可,就岔开话题。

    亲不亲,故乡人,赵云和张燕同是常山郡人,就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何况两家伙也算是腥腥相惜,彼此关系确实不错。

    “好!等青州事了我陪飞燕将军走一趟。”赵云想起了另一桩事,很痛快地答应了张燕同去一趟常山郡。

    现在常山郡可是袁绍的地盘,加上袁刘之间大战连连,赵云和张燕去常山郡,无疑于去龙潭虎穴。不过这对于常山出来的两个猛人,这都不是事。

    “你们事后去那儿都行,不过这仗可不要掉以轻心,侯爷的用意很明显,在将战争伤亡控制在一定范围的同时,战火的涉及范围也不出青州。”荀攸展开地图说:“飞燕将军,你找几个绝对可靠的小渠帅,分别带一支兵马去防守这几处。”

    荀攸所指的地方,正是青州几处边境险要之地,重点是青州与兖州及徐州交界处。可以说只要把守这几处,战争就能控制在青州范围内。

    “这个没问题,我们部已经十分纯净了。”张燕拍着胸膛保证地说:“在知道为了大家好的情况下,兄弟们都会尽力的。”

    经过荀攸,赵云,张燕,张牛角等主要几个人的努力,当然见血也是在所难免的,张燕和张牛角所部的黄巾军基本上没异声,都知道,也拥护投靠青州牧刘备,甚至都以刘备军自居。

    “人心啊!”荀攸感慨着说:“小心为上,飞燕将军你自己带支兵马接应各处。子龙,你就负责救援有求的其他黄巾军,去了之后见机行事即可。”

    赵云和张燕皆恭声应诺,分别下去准备。

    ……

    另一边,黄忠和郭嘉已率大军出青州城,快到张燕所部常活动的范围。至于其先锋华雄已与驻扎在张燕部前不远的陈败,万秉所部交上了火。

    话说这个陈败和万秉两渠帅,是数年前于冀州广宗大败后,与张宁分头破围至青州的那部分。当年广宗之战张角身死,其部分为两路突围,一路是张宁率十几万黄巾军从冀州北上幽州,刘备派关羽和徐晃接应,张宁部安然地进入了幽州。

    而另一路陈败和万秉部就没这么幸运,所部十几万人被追杀得死的死,逃的逃,最后只剩万余兵马逃窜进了青州。

    陈败和万秉进入青州,投奔了张燕,张燕便安排他们在已部前方,作为一种屏障存在。实在是陈败和万秉不愿交出兵权,自认为比张燕资格还老。

    不诚心相投,被人当枪使也正常了。在实力不及的情况下,陈败和万秉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好在这数年来当朝自顾不暇,青州当地强豪也只顾自我壮大,陈败和万秉也就扎下了根,尤其在各地黄巾军相继来投,所部从万余发展到五十余万,其中青壮若二十万左右,也算青州境内有数的一股黄巾势力。

    也许是几年没有战事,陈败和万秉两个家伙变得有些膨胀,甚至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当华雄部进入他们的势力范围时,这两个家伙竟然点齐兵马出山与华雄交战。

    “禀告将军,从山上下来一支黄巾军,约十万之众。”探子很快将陈败和万秉所部的到来禀告于华雄。

    “啥?黄巾军下山搦战?”华雄眯着双眼反问道:“再探!”

    当探子应声而去,华雄在命令所部列阵之余,还犹自嘀咕着:“放弃山林和城池的优势,出来与我军交战?是有什么阴谋吗?”

    不是说华雄突然开窍,知道遇事思考了,是郭嘉在临行前有交待。郭嘉是这样交待的,黄巾军应该会据山或据城池而守,华雄只需打探下敌情即可。

    要知道青州黄巾军都是占山为王,外加占据几座临山的小城池为根据地。当朝来清剿,就龟缩于山中,清剿的兵马一走,又复出来活动。

    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数年来很少有兵马来清剿,以致这些家伙都已经认定这是自己的地盘,甫一见清剿的兵马来了,还想一举歼之。

    “将军,黄巾军有人叫阵!”没等华雄想明白,黄巾军已经开始叫阵了。

    “好!去会会这些胆大包天的黄巾军!”华雄也不多想了,一驾战马出阵会敌。

第二百一十一章,无处可逃

    “你是何人,为何无故犯我部?”当华雄出得阵来,陈败跃马扬刀,指着华雄喝道:“识相的速速离去,可饶你一命!”

    陈败不知华雄吗?显然不是,旗帜上的刘字华字就表明了华雄的身份。在这青州境内,除了刘备军也别无分号,铁骑的特征也明显得不要不要。

    “你是陈败还是万秉?”华雄冷笑一声道:“不怕告诉你,我乃青州牧刘皇叔麾下华雄是也!看在你家小姐的面子上,乖乖的放下兵嚣,我也就不为难你等,不然!”

    如果说陈败知道是刘备军,那么华雄就十分清陈败和万秉了。有荀攸和赵云的互通有无,刘备集团算是对青州黄巾军知根知底了。

    俗云知己知彼百战不贻,可以说刘备军与青州黄巾军之间的战斗,从开始就注定了结局,就看刘备军想怎么打,打到什么程度,一切都由刘备军决定。

    “我乃陈败!”陈败倒没藏着掖着,十分大方地承认了自家身份,不过想了想又说:“华将军是吧,我家小姐可好?”

    听陈败这么一说,本想将陈败和万秉部杀个落个流水的华雄顿觉兴趣索然。华雄可知道刘备军中由三种兵马组成,其一是西凉兵,其二是护卫队和各种收留的兵卒,其三就是黄巾军,黄巾军还占绝太多数。

    “算了,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还是主动接受改编吧!”华雄索然无味之余,扯了扯嘴说:“对啦,你家小姐好得很,也十分想念你们这些老兄弟。”

    “收编我们没问题,先胜过我手中的大刀再说。”陈败一听张宁很好,也不再拉家常,而是舞了舞手中的大刀叫嚣着。

    这就让华雄百思不得其解了,自己都没有杀意了,这厮还这么不识趣。华雄本就不善言词的人,也不搭话,一扬手中的朱雀大环刀,催马向陈败杀去。

    其实而言,陈败对归顺刘备是不反感的。不过呢,陈败自认为打过仗见过血,多少想证明下自己。有本事的人才会被重用重视不是。

    然而华雄根本不明白陈败这货的心思,一上手就是华丽丽的大招,一只由劲气幻化的神鸟朱雀,带着炽热燃烧的火焰扑向陈败。可怜才练气成罡的陈败,来不及分辩,就被华雄一刀斩于马下。

    “就这水平!?”华雄一刀斩了陈败,愣了愣神,他真不明白叫嚣的陈败如此不经打,一合就被自己斩杀了。

    “华雄!你该死!”一直与陈败搭档得不错的万秉双目通红,明知不是华雄的对手,也犹自挺着长枪杀向华雄。

    华雄是发愣,却也不会任人捅枪,尤其在两军对战时,一出手就是全力。其结果不用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万秉又步好兄弟陈败的后尘,被华雄一刀斩于马下。

    “杀!”不用华雄传令,他身后的铁骑在其副将的指挥下,对还处于懵圈状态的黄巾军发起了冲锋。

    “哎呀!”近十万黄巾军在两名渠帅陈败和万秉阵亡后,根本组织不起有力的反抗,惨叫连连,扭头向后奔逃而去。

    “追!”半天也理不清这仗怎么打成这样的华雄,干脆什么也不想,除了派人通知后面的黄忠和郭嘉,就亲自带队追赶漫山遍野的黄巾军。

    战斗的场面很混乱,却一点也不惨烈,除了伏尸当场的陈败和万秉两个领头的渠帅,并没有因为这场战斗而死多少人。华雄牢记着这次清剿青州黄巾军的原则,是以收编为主,而不是以杀伐为主。

    ……

    “什么?华将军与黄巾军交战了?这陈败和万秉是傻吗?”当郭嘉接到华雄的传讯,觉得不可思议地惊叫出声。

    “也是啊,以己之短击人之长,确实不可理喻,死了也是活该!”黄忠笑呵呵地说:“奉孝,你还是说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才好?”

    因为陈败和万秉的瘁死,以致原定的作战计划有些跟不上节奏。原本的计划是内应外合,慢火煎鱼,水到渠成解决青州黄巾军。这下是不行了,一旦控制不好节奏,整个青州都会乱套。

    “派支兵马接应华将军,顺带收拢俘兵。”郭嘉沉思了片刻说:“该让大家准备连续作战。”

    “奉孝的意思是?”黄忠安排好一名副将领着三万兵马接应华雄后,略有不解地说:“连续作战?”

    “准确地说是一追到底!”郭嘉信心飞扬地说:“弄不好年前就可以彻底解决青州黄巾军的问题。”

    郭嘉一边说,一边摊开整个青州的地图,谁也不知道这个鬼才在琢磨什么?黄忠见状,就算心中有许多不明白,也没再开口问郭嘉什么。

    ……

    陈败和万秉一死,荀攸和赵云等人就得了消息,在震惊之余,赵云率兵驰援而去。当赵云抵达陈败和万秉部常活动的地区,赵云都懵圈了。

    原来陈败和万秉一死,所部十余万兵被华雄一阵冲杀,当场就被俘虏了太半,另一部分急不择路,甚至来不及进山或入城池,就已经逃出了曾经的势力范围。

    华雄都准备停下来消化下胜利果实,不料郭嘉一声令下一追到底。在命人收编陈败和万秉部降兵的同时,华雄于前,黄忠随后,一路追赶着陈败和万秉残部。

    陈败和万秉部一直以来的活动范围都在齐国,没过几天,华雄和黄忠将其残部都赶出了齐国,进入了北海,而这里是孔融的地盘,更是黄巾军赵弘部活动的地方。

    赵弘部是之前在朱儁包围下,从宛城突围而去来到青州的。当时突围出来是赵弘和孙仲两人领导,突围后兵分两路。一路由孙仲带领北上幽州,一路由赵弘率领来到了青州。

    孙仲一路经过千辛万苦,竟然在折损不大的情况下,神奇地找到了黄巾军大小姐张宁,其结果不用说,化整为零地融入了刘备治下。

    而赵弘这一路来到青州后,被张燕安排在北海境内,也算与张燕部,陈败和万秉部互为倚角相互守望。

    只能说青州的大环境实在是好,很适合黄巾军落脚和发展。就近几年来,赵弘部在收纳休养之下,其部发展壮大到百余万人,已经成为青州境内除张燕部外最大的一股势力。赵弘部的势力范围甚至辐射到了北海周边的郡县。

    陈败和万秉残部刚逃窜进北海范围,赵弘就接到了探子回报,连忙召聚所部大小渠帅商议。然而商议半天也没个结果,更别说什么应对良策。

    “赵帅,同为黄巾一脉,我们不接应不收留说不过去吧!”赵弘麾下一名狗头军师在商议无果后,挠着头说:“要不,我们出支兵马意思下?”

    “意思下?”赵弘皱着眉头说:“刘备军多狠,大家应该都心中有数。不说以前的战绩,就说前不久与袁绍军在冀州四郡的争锋,可是差点将袁绍军全歼。”

    青州黄巾军虽然说占山为王,但是多少还会关心下天下的局势。尤其是有关青州牧刘备的,青州境内的黄巾军是时刻关心的。换而言之,赵弘知道刘备迟早会对青州黄巾军动手,赵弘是有心理准备的。

    “赵帅,我们不招惹刘备军,刘备军就不会找我们的麻烦吗?”这名狗头军师倒是十分睿智地说:“从这次刘备出兵的规模就可知是奔一战解决青州境内所有的黄巾军而来。”

    “你的意思是我们出不出兵都难免一战?”赵弘有点无奈地说:“我真的只想占山为王,并不想与刘备军交战。”

    “赵帅,刘备之前是腾不出手,如今冀州四郡稳定了,又那里容得下青州境内如此多的黄巾军。”这个狗头军师很有见地地说:“要想在青州境内呆下去,除非青州境内所有黄巾军能万众一心,不然迟早会被刘备军各个击破。”

    “万众一心!”赵弘冷笑一声道:“如果我们黄巾军能万众一心,那么又怎么会落得今天这副田地。唉!谁又放得下手中的兵权,谁又曾相信过谁?”

    赵弘只所以在北海,不就是放不下手中的权益,不甘心依附于张燕。孙仲之所以分道扬镳,不就是彼此不信任么!所以说这个狗头军师说也等于没说。

    “赵帅,那就真没好办法。”狗头军师双手一摊说:“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其一拼死一战,其二归顺于刘备。”

    “没有第三条路?”赵弘有点感慨地说:“当年从宛城拼死一战才逃至青州,想不到今天又得拼死一战!”

    “赵帅,真准备拼死一战?”另一个小渠帅有点弱弱地说:“可是我们兵甲不利,粮草不足,还,还有过半的老幼妇孺。”

    “你说怎么办?”赵弘为之气结地说:“我部号称百万之众,其战斗力如何,我也心中有数,不过不战而降,总是不甘心。”

    “赵帅,我可听闻陈,万两各渠帅都是被一合斩于马下。”刚开口的小渠帅低首道:“刘备军兵精将勇,再说大小姐和孙帅都在刘备治下过得不错,赵帅三思!”

    这些消息都是荀攸有意散布的,虽然说荀攸和赵云无法改变其他几部黄巾军,但是散布些有利的消息还是轻而易举的。甚至只要黄巾军归顺刘备,都会得到很好的安置,青州境内所有的黄巾军都是知道的。

    “元俭,你认为呢?”赵弘脸上阴晴不定,半响之后才再次问询那个表字元俭的狗头军师。

    没错,这个狗头军师就是后世常说的一句话中的主人公。这句话是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狗头军师就是廖化廖元俭。

    廖化,本名淳,字元俭,荆州襄阳郡中卢县人。黄巾之乱伊始就参加了黄巾军,在宛城之战时随赵弘来到了青州。

    廖化不但作战勇敢,而且有几分谋略,故在赵弘部混得不错,基本上是赵弘之下第一人。赵弘也十分信任廖化。

    “赵帅,战之无益,不若让我去刘备军军中走一遭。”廖化拱手一礼道:“待我探明刘备军的意图,再定是战是和可否?”

    “甚好甚好!”赵弘十分动容地扶着廖化的双肩说:“元俭注意安全,我等你的好消息!”

    “喏!”廖化明知此行不可能达到赵弘的意愿诉求,却也恭声领命。

    ……

    华雄率部追至北海境内后,也没有加速,只是远远地咬住陈败和万秉的残部,随时防着赵弘部的出击。

    陈败和万秉的残部,从十余万众,到北海境内也只剩三万余人,其余的都掉队了,被刘备军所俘。不过这三万余人都是青壮,也是陈败和万秉部的精锐精华所在。

    这也是郭嘉的图谋,大浪淘沙之余选出精粹。当然,也只有郭嘉敢这么搞,完全不怕事大。而事实上,一切都在郭嘉的掌控之中。

    郭嘉的计划很简单,一边马不停蹄追击,一边安置被俘人员,同时命赵云接收陈败和万秉部留在山上和城池中的余部。事情的发生发展也正是如此。残部在逃,被俘的得到了安置,留守的也被赵云顺利接收。

    其实郭嘉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隔山震虎,利用陈败和万秉部的遭遇,告诉或冲击青州其他几部黄巾军。

    赵弘部没有出兵,华雄却等来了随后而至的黄忠和郭嘉。不过黄忠和郭嘉只带三千骑兵,其余的兵马都在看守和安置陈败和万秉部的俘虏。

    “郭军师,打不打?”华雄一见到郭嘉,就牛逼哄哄地指着隐约可见的陈败和万秉残部说:“一个冲锋就可以全部解决掉!”

    “要解决会等到现在?”郭嘉紧了紧衣甲说:“不急,一如之前追而不击,有掉队的就俘之,还早呢!”

    “还早?”华雄双眼睁得老圆地说:“郭军师你交个底,到底要追到什么时候或什么地方?”

    “这个啊!”郭嘉眯着双眼,抬手瞭望下远方说:“好呢,基本上差不多了,不好呢,就跑青州一圈吧,也会基本上解决。”

    “跑青州一圈!?”华雄差点从战马上栽了下来,定了定身形说:“郭军师,你之前不是说黄巾军逃无可逃么?怎么又变成跑青州一圈了!”

    “青州黄巾军是无处可逃呀!”郭嘉理所当然地说:“我说的是逃不出青州,在青州境内随便他们跑,不然又如何在年前解决青州黄巾军的问题。”

    “年前就可以解决?”华雄闻言一振,也不再问为什么,而是对郭嘉抱拳一礼道:“一切凭军师作主。”

    “哈哈!”郭嘉恣意一笑道:“只要黄巾军中不尽是傻瓜,不会要跑青州一圈的!”

    “报!黄将军,华将军,郭军师,前方有人自称赵弘麾下廖化求见!”没等郭嘉笑完,就有探子来报。

    “请!”郭嘉吩咐一声,探子领命而去,郭嘉才回顾黄忠和华雄说:“刚才说什么来着,看来黄巾军中还是有聪明人嘛!”

    黄忠和华雄对视一眼,都十分开心地哈哈大笑。

第二百一十二章,土崩瓦解

    “我乃赵弘渠帅帐下廖化。”廖化在数名军士的带领下,见到了郭嘉等三人,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绍着。

    “廖化,不错!”黄忠见廖化仪表不凡,气度不俗,不失欣赏地说:“我乃刘州牧麾下黄忠是也,你所为何来?”

    廖化相貌堂堂,其人其性格又耿直刚烈,自然让黄忠一见就心生好感。重点是黄忠从来不反感黄巾军。

    说到廖化,其人本事不小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长寿。在汉末三国时期,能活上七十岁的少有的,而廖化差不多近八十岁,可以说廖化是为数不多的,见证了汉末三国这个时期的长寿之人。

    “黄将军,我一事不明,还望赐教!”廖化施了一礼,复昂首挺胸道:“我青州黄巾军在青州已有经年,一向与当朝相安无事,不知现在刘州牧为何突然用兵,以致青州风云色变生灵涂炭?”

    “廖化!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黄忠脸色一沉,叱喝道:“顾及你等为生计而揭竿,称你们为义军,若真不顾及你们,你们还能存活至今?你也不去打听打听,除了我家主公,谁还在乎过黄巾军的生死?被砍杀的,被坑杀的还少吗?”

    “既然刘州牧顾及我们的生死,又何必兵仞相见苦苦相逼呢?”廖化眼中闪过一丝苦痛,神色有些挣扎地说:“相安无事岂不更好!”

    “相安无事岂不更好!”郭嘉实在听不下去了,轻笑一声道:“不说一山不容二虎,你们也称不上虎,更谈不上是侯爷的对手。这么说吧,你们之所以能存活至今,不过是侯爷的高抬贵手。可以说还好是侯爷入主青主,换作他人,就不会这样和风细雨了。”

    “廖化是吧,我念你是条汉子,也不为难于你,你回去告诉赵弘,下山接受我军改编,别耍什么花样。”郭嘉逼视着廖化说:“你今天能来,我很高兴,所以你能提一个不过份的要求或条件,我会酌情满足的!”

    “请问?”廖化明知郭嘉不凡,但还是小心地求证道:“这位先生可以作主?”

    “哈哈!他是我军军师郭嘉郭奉孝,亦是我主的左臂右膀,合乎情礼的要求应该没什么问题。”华雄哈哈一笑道:“一箭定渔阳知道吧?中山之战听闻过吧?都是郭军师在运筹帷幄。”

    “原来是郭军师,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廖化神色十分真诚地说:“有郭军师之承诺,我自是放心。不过我没有把握我家赵帅会依令而行。”

    “哦!你们不会以为你们号称百万之众,又隐藏于山中我就没有办法收拾你们吧?”郭嘉皱了下眉头说:“如果说青州境内黄巾军万众一心,那么还费点手脚。如果说你们兵精粮足,那么也有点麻烦。现在嘛,不过只一把火的事,你们就无处可逃!”

    “郭军师何以断定我们黄巾军不是一条心呢?青州境内黄巾军可有数百万之众,郭军师就不怕整个青州乱得无法收拾。”廖化沉着地回道:“我想侯爷也不愿青州千疮百孔吧?”

    “你们倒想祸乱青州呢!”郭嘉神色平淡地说:“赵弘部逃不出北海,陈败和万秉已经是昨日黄花,至于张燕部么,正在为我军善后。”

    郭嘉是看在廖化是可教之材,才不惜口舌说这么多。当然,郭嘉也有不动刀兵就彻底解决赵弘部的想法。别说百万黄巾军,就是百万头猪羊都不能说可以轻松摆平。

    “原来如此!怪不得陈帅和万帅败得如此迅速和彻底。”廖化有如一只斗败的公鸡,神彩全无地说:“郭军师,黄将军,华将军,我个人无所求,只望善待我黄巾军百万之众。”

    “这是自然!”黄忠点头应道:“廖将军应该知道,我军有大部分就是曾经的黄巾兄弟,你大可放心,归顺我军一定会一视同仁,这点我可以保证。”

    “那好,且容我回去禀明赵帅,会尽快答复的。”廖化知道再说无益,施了一礼就欲告辞而去。

    “廖将军且去,不必为难,据实而告即可。”郭嘉忍不住交待着:“赵弘不傻的话,会知道选择。”

    ……

    “元俭,真的只有归顺一途?”赵弘听到廖化归来的带回来的消息,有点心急如焚地咆哮:“我答应不下山都不行!”

    “赵帅,我们不下山又如何养活这百万之众?”廖化直指要害地谏道:“一旦刘备军真想封锁我们,我们会不战自乱的,到那时加上一把火,我们如何收场?”

    “罢了罢了,逃无可逃,连张燕都是刘备的人,我又争什么争。”赵弘颓然坐下,摆了摆手说:“元俭,你全权代表我去刘备军中协商归顺之事吧!”

    廖化受命再次来到刘备军中,这次廖化的态度放得很低,除了一再要求善待黄巾军百万之众外,基本上由郭嘉说了算。

    刘备发兵的意图,郭嘉是清楚的,或者说郭嘉的任务和目的就是为了妥善安排青州境内的黄巾军,郭嘉所采取的措施和方式方法,自然让廖化十分满意。

    一个有心,一方有意,商谈进行得十分顺利和迅速,仅仅一天时间,决定百万之众明天的条款就谈妥了。

    这次刘备军和赵弘部达成了这么几个条款。其一是赵弘部放下武器接受刘备军的改编和整顿,该当兵的还当兵,该屯田的就屯田。其二是刘备方承诺在赵弘部投诚后将与刘备治下万民一样一视同仁,该分田分田,该分土分土。

    这是重要的两点,其他林林总总多少条款都无关大局。当兵打仗从来凭实力和军功,有实力,有军功,就可以升迁掌兵。屯田耕种都以收成论,丰收吃得饱,欠收就勒紧裤腰带,这没什么好说的。

    好在青州是黄巾军的重灾区,在当年刘备率兵救青州城时,青州的世家基本上就清场了。也就是说青州有太多的无主田地和山岭,这些都由刘备一言决之。

    尽管有不少世家在刘备入主青州后,也断断续续派人回到青州,更向刘备明里暗里表示这些田地山岭是属于他们的。然而刘备听着打着哈哈,就是不点头不放手。

    面对手握数十万近百万兵甲的刘备,这些原青州的世家自然不敢用强,也只好望着放弃的田地和山岭流哈嗽子。刘备之所以入手青州,就是看青州的世家自己退场,正好可以一展鸿图,又岂会松口和放手。

    这也是刘备及刘备集团有信心吞下青州黄巾军的根本原因。如果说无田地山岭,不能解决这几百万黄巾军温饱问题,怎么说怎么弄都是白搭,就是刘备军再能打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黄巾起义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就是没有吃的,活不下去才揭竿而起啊!吃得饱穿得暖的情况下,谁又会去造反?真以为吃饱了撑的,谁都不会干这脑袋挂在腰间的勾当。

    “廖将军,我可以向你保证一点,这个冬天在青州绝不会饿死一个,冻死一个侯爷治下的子民。”郭嘉与廖化商谈完毕,笑着承诺道:“侯爷为此可筹划了十余年!”

    郭嘉的意思很明白,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归顺者会活得很好,反抗者,不会饿死也会被冻死。郭嘉也没吹牛,刘备从穿越后就盯上了青州,说句筹划十几年也真没错。

    重点是刘备这些年的策划很有成效,凭幽州三郡和冀州四郡的底子,以及刘备入主青州后的努力,已经完全有力量和资本收容和安置这青州数百万黄巾军。

    真以为田丰是忙得抽不开身,真以为关羽仅仅因为中山之战而回青州,都是在为今天安置和收容青州这数百万黄巾军而做准备。田丰已经筹措幽州三郡余粮向青州而来,而关羽早从冀州四郡押着一批粮食物资入库了。

    “我相信郭军师,也相信玄德公!”廖化心满意足地告辞而去。

    廖化离去后不久,赵弘所部及陈败和万秉残部,皆放下了手中武器,十分平静地接受了刘备军的改编。

    至此,刘备出兵不过月余,青州境内的黄巾军就土崩瓦解,张燕部自不用说,陈败和万秉部烟消云散,赵弘部算是不战而降。

    这次解决青州境内的黄巾军绝对是兵不仞血,以最小的代价解决了最大的麻烦。接下来除了部分渠帅进入青州城面见刘备,其大部仍呆在原地,等待刘备集团的统一安排和安置。

    刘备和刘备集团及一众黄巾军都认为理所当然,而天下却为之哗然,尤其是青州近邻的袁绍和曹操都跌破了眼镜,如果有眼镜的话,肯定碎了一地。

    就在张燕,张牛角,赵弘,廖化等一众大小渠帅,在郭嘉,荀攸,赵云的陪同下走进青州城拜见刘备的同时,长安方面又暴发战乱,还真让人有些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

    长安暴发战乱,这事说来就话长,也特么有点儿复杂。不仅仅是说西凉诸将控制长安当朝不得人心,更是与年纪轻轻的献帝有莫大的关系。

    且说西凉军的李榷和郭汜控制长安,掌握大权,并不会交贤纳士,也没有过人之才智,凭的是凶残和铁血,自也不会善待百姓。这两货在残虐百姓之余,还密遣心腹侍于献帝左右,日夜不断地监视之,让献帝一点自由都没有。

    如果说残虐百姓和监控献帝还能让李榷和郭汜逍遥下去,那么随意升降满朝文武官职,就是李郭两人找不自在的原因。

    献帝虽幼,却也有几分小聪明,知道李郭两人连满朝文武都得罪了个干净,自也知道收拢下人心,找几个所谓的死忠死党。

    再怎么说献帝也是当今皇帝,李郭所派之人再嚣张跋扈,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监控献帝。这还,献帝还真择机见了三个人,这三个人是侍中马宇,谏议大夫种卲,左中郎刘范。

    这三个人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也不是历史上举足轻重的人物,但是这次与献帝相见密议,却差点改变历史进程。

    原来这三个人与西凉太守马腾和并州刺史(并州牧)韩遂有联系。三人答应为内应,马韩二人发兵十几万即日攻打长安城讨李郭贼子。

    献帝闻之狂喜,狂喜之下自然又是许愿封官了。献帝封马腾为征西将军,韩遂为镇西将军,各授以密诏,并力讨贼。

    嘿,还别说,也不知马腾和韩遂作何想,明知李郭所率的西凉铁骑不好打,在献帝密发诏后,真的按时发兵攻打长安城,声言讨贼振兴汉室。

    马腾和韩遂一发兵,就牵动了天下所有人的目光,尤其牵动的是手握兵马的各路诸侯的心。如最近的袁绍,远点的刘备和曹操,以及刘焉,刘表,刘虞,公孙瓒,甚至吕布,陶谦,袁术等都十分关心。

    天下诸侯中也只有孙策无心关注,孙策孙伯符这倒霉孩子,自父亲孙坚丧命于荆州襄阳城外后,就一心埋头发展招贤纳士不断壮大,只想为父报仇并创一番基业,真的无心关注长安方面。

    嗯,孙策身处江东一隅,实力不足外,也鞭长莫及。好在这时孙策的外置大脑,生死莫逆之交周瑜周公瑾已经来到了孙策身边。

    可以说孙策想不到的,周瑜一定想得到,还会想得周到。孙策注意不到的,周瑜一定会注意得到,还会给出相应正确的处理。这就是周瑜周公瑾,当世最全面的统帅型人才,更是当世有数的智者之一。

    由于种种原因及些不为人觉察的原因,周瑜比历史中更早登上这历史舞台,谁也不知道会给这本已不同的历史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天下诸侯都关心长安局势,各自也蠢蠢欲动,可是就没一个人发兵。唉,振兴汉室,为国为民,有时只是一句口号,远没有切身利益来得重要。

    而身在长安城的李榷和郭汜听到马腾和韩遂进兵长安的军情,就召聚众将商议御敌之策。

    李郭两人刚召聚众将,就有军士呈上远在陕西的贾诩传书。贾诩在西凉军入主长安之初就言马腾和韩遂可能会进犯长安,李郭两人一听,自然十分高兴地接过贾诩的书信。

    当时西凉军入主长安后,是由李榷和郭汜率其所部二十余万驻长安,把持朝政。牛辅及其部十万左右驻守函谷关。徐荣及其部十万左右驻守弘农。张济及其部十万左右驻守陕西。

    最让人奇怪的是贾诩,并没有留在长安城内,反而是随张济返回了陕西。没人知道贾诩的想法,应该是贾诩家人还在陕西的原因。嗯,李儒及董卓的家眷也在陕西。

    对于李郭而言,现在最怀念的就是军师李儒。以前不觉得,反正听军师的话就行,现在嘛,那怕贾诩不是李儒,最少贾诩一向表现不错,李郭也就期望贾诩有良策了。

    “这!”李郭两人看完贾诩的书信,不由面面相觑。

第二百一十三章,马超扬威

    贾诩的信上是这么写的:“李,郭两位将军亲鉴,马韩两军远来,只宜深沟高垒,坚守以拒之。最多百日,彼兵粮尽,必将自退,然后引兵追之,马韩两贼可擒也!切记,切记,勿出城激战,不然必败!”

    贾诩之能是肯定的,不然李儒也不会将西凉军这千斤重担压在贾诩身上,自己却不知所踪。贾诩?之策更是上策,是目前李郭部应对马韩部的最佳良策。

    然而最好的,却不是李郭两人最想要的。李郭两人倒底只是两个粗俗的武夫,要他们气定神闲从容应对,真的是为难他们,他们想要的是速战速决,或者说打个痛快才好。

    “你们都看看吧,文和先生的意思是我军据险而守,待马韩两贼子粮尽退兵,你们以为呢?”郭汜扬了扬手中的书信说。

    其实郭汜这货是真不识字,这货是马匪出身,斗大的字也识不了一箩筐。反倒是李榷这个家伙,虽然说这家伙比较迷信,但是多少认识几个字,这贾诩的书信中几十字还是认识的,这字面上的意思也是了解的。至于说什么再多再深的,还是算了吧!

    “这,避而不战,算不上什么良策吧?”这时看完贾诩书信的王方大咧咧地说:“我谅那马腾,韩遂之流,一战可擒!”

    “没错!”与王方算是哼哈二将的李蒙也大言不惭地说:“想我西凉铁骑从来不惧与敌当面交锋,岂能避而不见做缩头乌龟,这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么!末将不才,愿与王将军一起领支兵马破马腾和韩遂贼子于长安城外!”

    李蒙和王方在攻取长安之战中献城有功,也深得李郭两人的信任,在西凉军中说话还是份量的,尤其在李郭两人脑子有限的情况下,李郭两人会听取麾下将校的建议。

    果然,李榷和郭汜对视一眼,当下就点一万五千兵马付予李蒙和王方,许他们出长安城迎战马腾和韩遂部。王方和李蒙大喜,兴冲冲领兵而去。

    “阿多,文和先生之言,我们也应该听的。”李榷在王方和李蒙离去之后,思忖了一会儿对郭汜说:“长安城西二百里处是鳌屋山,其地势险峻,山路崎岖,驻扎一支兵马坚壁守之,马腾和韩遂难进半步。”

    “稚然,你是说王李两将会战败?”郭汜皱着眉头说:“既然如此,何不传令王李两将收兵。”

    “未虑胜先虑败,军师常说有备无患,多做一手准备总是没错的。”李榷搬出军师李儒说道着。

    “有道理!你领兵去还是我领兵前去?”郭汜谁都不怕,就怕军师李儒,一听搬出军师的话,立马认怂服软。

    在西凉军中,李儒就是神一样的存在。那怕李儒离开了很久,但是西凉军及西凉诸将并没有因此而减少或减弱对军师李儒的敬畏。原因很简单,不外是恩威两字。

    西凉军从一无所有到威镇西凉的铁骑,李儒功不可没。可以说没有李儒,就没有今天的西凉铁骑。同时李儒的才能也是原因,在才智高绝的李儒面前,所有西凉军将士都有无所遁形之感。

    “我去吧,城内就交给你了!”李榷站起身,很有担当地准备领兵出城。

    且说领一万五千兵马出长安城的王李二将,在离开长安城西二百八十里左右,择一空旷处安营扎寨,广洒斥候静等马腾和韩遂部的到来。

    ……

    “寿成兄,令公子不错呀!”领兵十余万的马韩部向长安方迤逦而来,韩遂与马腾并马而行,两人心情很好地交谈着。

    马腾闻言一笑,看了眼不远处的儿子马超,扬了扬眉说:“犬子顽劣,空有一身勇力,却少了几分韬略,不比文约兄的贤婿文武兼备。”

    马腾,扶风茂陵人,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代。马腾身长八尺余,身体洪大,面鼻雄异,性格贤良忠厚,受众人尊敬。汉灵帝末年,被州郡署为军从事,掌领部众,累迁偏将军。

    马腾虽是名门之后,家道却中落。马腾在势成之前是很清苦的,一直是凭自身的努力成为西凉有势力的军阀。尤其在董卓领兵出凉州之后,马腾不仅官至西凉太守,而且真正成为凉州最大的势力之一。

    马腾有五子一女,分别是马超,马休,马铁,马云禄等。其中马超最优秀,今年才十七岁,却有一身不俗的武艺,马家三十六路绝命枪耍得出神入化,太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马超的修为也早早达到练气成罡的巅峰状态,只需一个楔机就可以突破至武者梦寝以求的内气外放境界。马超的天赋不仅仅在武学上,在统兵作战上也有让人咋舌的悟性。

    马超的天赋不讲道理也就罢了,让人无语的是这家伙还帅得没朋友。如果说马超在为人处事上多几分心机或圆滑,那么就真的是天生主角模板。

    还好,人无完人金无赤金,上天总是很公平的。马超是帅还能打,会统兵作战,却注定不是成大事之人。那怕马超能在历史舞台上纵横一时,最后难免暗淡收场。

    君不见,马超面如冠玉,猿臂熊腰,一身锦衣银甲,手持虎头皂金枪,胯下粉淀玉龙驹,端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少年英雄。

    “彦明啊,也不错!”韩遂抚了把胡须,难掩得意之色地说:“你有好汉儿,我有英雄婿,都挺好!”

    阎行,字彦明,金城人,少有勇健之名。阎行效力于韩遂,深受韩遂赏识,被招为其女婿。阎行武艺颇高,修为更是进入了内气外放境界,对韩遂也忠心耿耿,是韩遂的左臂右膀,不可或缺的人物。

    “哈哈!”

    “哈哈!”两个西凉大佬相视而笑。

    “寿成兄,凉州之内就你我为大,我有一个提议,不如我们义结金兰如何?”韩遂笑意不减地说:“如此一来,内可定凉州,外可拒羌胡,还可争雄中原,寿成兄以为呢?”

    马腾的夫人就是羌人,马氏在羌人中威信很高,马超就有一半是羌人血统。也正因为此,羌人对汉人也认同而不反感。在不久后马超凭个人魅力和勇力,在羌人部落获得神威天将军称号,让马氏在羌人中威信更上一层楼。

    “固所愿不敢请也!就依文约兄。”马腾一顿,即刻拱手为礼道:“文约兄,此番攻打长安城之战结束后,我们回凉州再行结义之举。”

    “甚好,甚好!”韩遂也知道结义之事草率不得,尤其两人都是凉州手握重兵的大佬,这仪式得正式和隆重。

    “报,前方不远处有支约一万五千兵马据道而阻。”正在马腾和韩遂相谈甚欢之时,有探子来报。

    “再探!”马腾挥了挥手,转首对韩遂道:“文约兄,没想到李郭贼子胆子不小,非但没有据险而守,反而遣兵与我军交锋,看来天意要让我们建不世之功也!”

    “寿成兄,李郭逆贼久经战阵,其部骁勇善战,我们断不能麻痹太意。”韩遂转着眼珠儿说:“前方不远处就是鳌屋山,那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逆贼不据险而守,反而陈兵空旷处,莫非有诈?”

    敌我双方都是西凉军,算是知此知彼。相对而言,董卓麾下的西凉军比马腾和韩遂麾下的西凉军更胜一筹。当然,战争的胜负往往不是由数据决定,更不会尽如人意,往充满着许多不确定性和种种可能。

    “嗯,我们小心即可,且先去看看情形,到时随机应变。”马腾也深以为然,两人一合计,遍洒斥候,全军缓缓而行,慢慢接近李蒙和王方部。

    随着两军距离越来越近,连上空的空气也似乎沸腾起来,大战一触即发。这时最兴奋的是马超,紧紧握住手中金枪,双眼放射着嗜血的凶光。

    马腾和韩遂部的到来,王方和李蒙也早早探知,布置了一番营寨,王方和李蒙领着五千精骑列阵于营寨前。

    很快两军就对上了,见王李两将列阵于前,马腾和韩遂也列好阵型联袂而出,马腾挥鞭以对王蒙和李方道:“反国之贼!谁去擒之?”

    马腾话音未绝,只见本阵中冲出一位少年将军,面如冠玉,眼若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手持虎头皂金枪,坐下粉淀玉龙驹,一身锦衣银甲,正是马超马孟起。

    马超驾马飞奔至两军阵前,也不说话,只是轻抬虎头枪,傲然指着王方和李蒙,似乎在说你等谁来受死!

    这时马超之勇,并不为世人所知,加上实在是太年轻,那怕马超卖相再好,气势再凶,也难免让人轻视。诸如王方,就欺马超年幼,跃马舞刀准备屠幼。

    王方向前,两马交错,刀枪相架,战不到数合,久经战阵的王方被马超一枪刺于马下,眼看活不成了。

    马超刺杀了王方,便勒马掉头,缓缓回本阵。这时李蒙见王方战死,一驾马持枪向马超背后杀来,更不开口说话,只想斩了马超为王方报仇。

    “超儿小心,背后有敌追来!”一直在阵前观战的马腾焦急地提醒着马超。

    不料马腾的声音还在响荡,就见马超已经将敌将生擒活捉提在马上。原来马超艺高人胆大,在刺死王方后,故意勒马慢行,引李蒙从后追杀,等李蒙近前举枪刺来,马超听声辩位一个闪身,李蒙刺了个空,两马相并时,马超轻舒猿臂,将李蒙生擒活捉之。

    说时迟,那时快。从王方出阵战死到李蒙被生擒,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双方将士还没反应过来,阵前斗将就已经结束了。

    “杀!”众人反应不过来,阵前轻松获胜的马超却清醒得很,一把将李蒙扔回十阵,一手抬起虎头枪,一马当先向敌军冲去。

    “杀!”

    “杀!”马腾和韩遂几乎同时举起佩剑,配合着奋勇当先的马超,下达了全军冲杀的命令。

    片刻之间,喊杀声和马蹄声震天动地,十几万兵马有如山洪暴发般向敌军席卷而去,连头顶的云气也不断翻滚起来。

    “撤!”王方战死,李蒙被擒,其麾下的将校并不慌乱,见敌军势大,当机立当地下了全军命令。

    追杀在最前方的马超,见敌军阵型不乱有条不紊地撤退,在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才知董卓率西凉铁骑能纵横天下绝非幸致。不过就算如此,马超也无半分怯意,反而战意更加高涨。

    只有战胜强军,才能使自己变得更强!马超就是这么个信念,并付之于行动。在战斗中学习,在战斗中成长,这就是西凉锦马超马孟起。

    主将一死一擒,西凉铁骑再精锐,将校再给力,也难免影响军心,从最初的从容撤退,最终演变成了望风而逃。一些落后的将士,不断被马超斩杀。

    可怜的西凉铁骑,明明强过对方,却被杀得丢盔弃甲。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或者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就是说当前这种战事。

    一逃一追就是八十里,直至鳌屋山前才停止。剩下的三千西凉铁骑逃进山前关隘之内,马超率兵追至关隘之前才止。

    “什么?一万五千精兵就剩这些?王方被斩,李蒙被擒!”扼守关隘的李榷闻败军禀报,几乎不敢相信地惊叫起来。

    也不怪李榷如此,这一万五千兵马可是西凉铁骑的本部精锐,说声身经百战悍勇无比一点也不过份。对于同是西凉兵的马腾和韩遂部,李榷也是心中有底的,比自家本部精锐差得不是一点半点。虽然说不能以一敌十,以一敌五没半点问题,故李榷就万分不解了。

    “将军,对方有一少年将领骁勇无比,王李二位将军皆不是对方三合之敌。”侥幸逃回来的将校心有余悸地说:“我似乎看到了温侯的影子。”

    “勇堪可比温侯吕布!?”李榷抓了把胡茬,眉头紧锁地说:“马腾和韩遂麾下有这么厉害的少年将军,姓甚名谁呢?”

    “未将不知,当时交战,对方并未通名报姓。”这名将校回忆了一下说:“是马字旗号,对了,这家伙就在关隘之下。”

    “好,且让我去见识下!”李榷一边说,一边当先来到关隘之上,怀着好奇心来见识下这个英勇无比的少年将军。

    “哇!”李榷来到关隘之上,正见马超在关前耀武扬威,情不自禁地惊叫出声,实在是马超酷帅得没边。

    “关下何人?”李榷定了定神,指着马超叫问:“可是你斩了王方,擒拿了李蒙?”

    “不错,正是你家马爷爷我!”马超一甩披风,傲然回道:“我乃马超是也!”

    “西凉马超,后生可畏也!”李榷在心中暗赞一声,开口却道:“马超,我念你年幼又是凉州人,且放了李蒙退兵回凉州,我可饶你不死!”

    “哈哈!”马超仰天长笑,抬起虎头枪,指着关头叫道:“李榷,你这个反贼,祸国秧民,何敢如此嚣张,有胆,下关一战,看我取你狗头!”

    “马家小儿,安敢如此!”李榷纵横经年,何时遭人如此轻视,当即怒极,就要下关教训下马超。

    “将军,将军乃三军之主,岂能效一勇之夫,与一黄口小儿争斗!”这时李榷的亲卫长劝谏道。

第二百一十四章,僵持不下

    “对啦!我什么身份,岂能与马家小儿一般见识,呸!”李榷一拍脑袋,顿时清醒了起来,伸长脖子再次瞄了眼关隘下酷帅得没边的马超,呸呸了几声。

    “传我将令,紧守关隘,任何人不得出战,违令者斩!”李榷再再次认识到贾诩的厉害,更是依其计紧守不出,命令一下,与关隘下的马超招呼也不打一声,径自转身而去。

    可怜的马超,还一直在关隘下摩拳擦掌,总以为李榷会领兵出关一战。左盼右等,直到日落西山,马超也没等到半个敌兵出关。

    “李榷,你个王八蛋,就是个缩头乌龟,有本事来与本小爷一决高下!”马超炸毛了,在关隘下大暴粗口。

    马超叫骂得很爽,可是关隘内的李榷听而不闻,就是没点回应,别说有人露头,连回骂都没有,这就让马超很郁闷了。

    郁闷归郁闷,马超可一点办法都没有。骂得再凶,也不能损坏李榷半点。再说攻打关隘吧,马超看看这地势,还是放弃了。

    鳌屋山这地势,妥妥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峻。那怕是简单的关隘,也不是想攻打就攻打得下的。再说李榷及其部可不是软柿子,别看马超一时得瑟,真打起来,嘿嘿,胜负只有天知道。

    这次李榷可是亲率五万西凉铁骑驻守在这里,可以说据险而守,马腾和韩遂部十几万兵马也休想过去。若李榷不顾后果去关与之死嗑,也是胜负各半。

    问题是李榷有太多顾虑,诸如张济,徐荣,樊稠等西凉老兄弟又不在这里,没办法,李榷硬了心做缩头乌龟,任由马超叫骂,就是不动。

    就在马超骂得口干舌噪百无聊奈之时,随后的马腾和韩遂也率大军到了鳌屋山前,已经在山前空旷处营扎寨,并传军士召回马超。

    “如何?”马超回到营寨,来到主帐来见父亲,父亲马腾问道:“关隘内的李榷贼子可出来交锋过?”

    “禀父帅,无有!”马超大摇其头地说:“人言李榷好战,这次却安静得有如缩头乌龟,真是胆小如鼠之辈!李榷若敢出战,我必取其项上人头!”

    “超儿!”马腾神色一正,站起身,来到马超面前,语气严厉地说:“记住,两军交锋,绝不可轻视任何对手,更不可孤军冒进。今日你首次率兵对敌,就孤军轻进,万一遇伏呢?”

    “父帅,这不是没遇伏么?”马超嘴硬得很地回道:“我看那西凉诸将及西凉铁骑不过如此,还不是被我砍瓜切菜一般!”

    “不过如此?”马腾差点被儿子马超气倒了,叹了口气说:“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战将千员,雄兵百万,都没拿西凉诸将和西凉铁骑如何。还有温侯吕布够勇吧,还不是败于李榷和郭汜之手,最后灰溜溜退出长安城,现在都不知所踪。”

    “温侯吕布,我迟早要与他一决高下!”马超自动忽略父亲的劝告,反而对传说中天下第一的吕布感兴趣。

    “就凭你现在的武学修为,被温侯吕布打死!”马腾瞪了马超一眼,没好气地说:“下去休息吧,明天还得战斗。”

    马腾本想好好说教下儿子马超,可是看到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儿子,知道现在说什么也白搭,基于欲速则不达的道理,马腾无奈地放弃了说教。

    马腾虽是伏波将军马援后代,但是家道中落,马腾是受过苦的人,经过自身不懈的努力,才有今日之成就。马腾深知一个人要成事,勇力之余,必须要有才智。马腾是多么想儿子马超成为智勇双全之人。

    马超勇力是够了,统兵作战也不俗,就是脑子有些不上线,这就让父亲马腾很无奈了。而这才智,又不是可以速成的,马腾都不知该怎么办,也只好亲自监督慢慢教导了。

    ……

    “退兵了吧?”终于听不到马超的叫骂声,李榷掏了掏耳朵问亲卫。

    “退兵了,韩遂和马腾部十几万兵马都于山前空旷处安营扎寨。”李榷的亲卫脸色不好地禀报着。

    “怎么?”李榷瞄了眼亲卫,笑了笑说:“骂又骂不死人,也不会掉块肉。还别说,这个叫马超的小伙子真不错,还真有温侯吕布的风采,人帅,声音大,还能打,啧啧!”

    王方和李蒙如何?李榷是心中有数的,虽然说两将不是猛将,但是也久经战阵,如此不堪一击,也足以说明马超之勇。李榷不说,在心中也把马超列为强敌。

    可以说经此一战,马超之勇才始为人知。后世评三国时,有人说前表吕布后表马超,马超在三国时期有多出彩就不用说了。

    人们常说马超有吕布之勇,马超不仅仅有吕布之勇,更有吕布不具有的统兵作战之能。吕布一生,没打多少胜仗,最后屈死于白门楼,被曹操取了首级。而马超与曹操激战潼关,杀得曹操割须断袍几乎丧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由此可见,马超可比吕布强多了。

    “将军,我们西凉铁骑何时如此憋屈过,从来都是我们追着别人打,逮着别人骂!”李榷的亲卫气嘟嘟地说:“真想出关干死这小杂种!”

    “唉!”李榷叹了口气说:“我也想干死他,可是老兄弟们都不在,尤其军师不见了。还是听文和先生的,据险而守,让马腾和韩遂无粮退兵。”

    真以为李榷不想出去教训嚣张的马超?这不是一帮老兄弟不在,没有军师李儒坐镇么!当然,如果都在,韩遂和马腾也不会兴兵而来。

    结果就是,任由马超连日不断在关前叫骂,李榷就是不为所动,左右不出关隘。李榷摆明了一个态度,反正我不出战,有本事你就来强攻吧!

    二个月时间就在这么僵持中过去,其间韩遂和马腾分别强攻不少次关隘,次次都杀羽而归,连关隘的边都没摸到,只丢下无数英勇将士的尸体。

    攻打关隘不下,军中粮卓渐少,马腾和韩遂也逐渐焦虑起来。两人近日来不断地商议,都心生退兵之意。

    “文约兄,你素有谋略,不知对此次攻打长安如何看?”马腾愁眉紧锁,问计于韩遂。

    “对方有高人呀!知道我军远来,不宜久战,这鳌屋山又易守难攻,一时之间苦无良策。”韩遂拈着小胡须说:“攻取如此险恶之处,只有内应外合才可能,不然就是徒增伤亡。”

    韩遂素有九曲黄河之称,指的不仅仅是有心机不可捉摸,包括用兵用计也变化莫测。然而面对李榷率数数万西凉铁骑驻守的鳌屋山关隘,韩遂也无计可施。

    “也不知长安城内几位大人什么时候起事?”马腾点了点头说:“不然我们只有撤兵一途,真可谓劳心劳力而不讨好,还将西凉诸贼得罪深矣!”

    “可能我们太高看了长安城内几位大人,我想那圣上年幼,这郭汜手握精兵,为人又凶残,恐难成事也!”韩遂叹然道:“至于西凉诸贼,从我们起兵之时就已经势不两立了。”

    韩遂自起兵后就有些后悔,尤其攻打鳌屋山关隘不利之后,心中已有撤兵的念头。起兵之初算功利熏心,后来是不甘心,连长安城都没看到,就匆匆撤兵,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韩遂更明白万一战败,不单要承受西凉铁骑的报复,甚至连遥领的并州牧也将丢掉。其实韩遂是想好经营并州,只是并州也不是那么好入主的,韩遂也难啊!

    就在马腾和韩遂商议之时,长安城内又发生了剧变。马腾和韩遂所指望的长安城内应,其人的人头及其家人的人头已经挂在了长安城城门口。

    原来马宇家的一个家僮将马宇,刘范,种邵与马腾和韩遂有勾结的事告发了。郭汜大怒,尽收三家老小斩于市,其首级尽挂于长安城城门之上,以警示不安份者。

    郭汜更将三个主事人的首级快马送去鳌屋山,让李榷拿去瓦解马腾和韩遂部的士气。同时郭汜加紧了对献帝监控力度,可以说献帝基本上已经没有了自由,一举一动尽在郭汜的掌控之中。

    ……

    长安城内,皇甫嵩府第。皇甫嵩自西凉诸将控制长安城后,一直是闭门谢客,皇甫嵩及家人也大门不出。皇甫府前绝对是门可落雀,冷清得很。

    更加难得的是,皇甫府今天迎来了一位客人,还是皇甫嵩愿意开门相迎的客人。这人正是当朝太仆朱儁。

    “义真兄好得闲呀!天下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知道吗?”朱儁踏足进皇甫府门,就嚷开了。

    “公伟兄真爱开玩笑,我现在真就是一闲人,别说天下事,就是明天有没有米下锅都不知道。”皇甫嵩精神倒不错的迎了出来。

    “坐,坐!”皇甫嵩招呼朱儁就于院中石桌边坐下,一边招呼人上茶。很快就有家人上好茶,难得的是还有几碟小点心。

    “义真兄,西凉马腾和韩遂举兵十几万勤王,现已打到了长安城外西二百余里处的鳌屋山。”朱儁饮了口茶,很淡然地说:“可惜与李榷在鳌屋山相拒两月不得寸进。”

    “进来了如何?”皇甫嵩笑了笑说:“长安一地尽在西凉铁骑的遥困之中。长安城内有李郭两人及十余万西凉铁骑。陕西有张济,弘农有徐荣,函谷关有牛辅和樊稠,各有十几万兵马。就算马腾和韩遂攻下长安城也难有作为。”

    “呵呵!”朱儁忍不住笑道:“义真兄还说是闲人,还不是天下大势了然如胸,也就别装了,我就想问问当前该如何破局?”

    “公伟兄,你也知道,现在明哲保身才是上策。”皇甫嵩神色一正地说:“再说破局,不知公伟兄以何种立场而问?你这太仆可是李郭所赐。”

    “圣上年幼,朝政被李郭所掌控,这种局面不改变,汉室就真的会名存实亡。”朱儁忧虑重重道:“就在刚才,准备为马腾和韩遂内应的几位大人,已经被郭汜诛灭其族。”

    “公伟兄,陛下都无自由,我们臣子有心又能如何?”皇甫嵩也叹道:“虽不惧一死,但是多少要有点意义吧!”

    “重点是我们都没有兵权,没有兵马,拿什么抵挡西凉铁骑的兵锋?”皇甫嵩摇着头接着说:“从长安城内很难破局,除非再次出现联盟讨董的盛况。”

    “别说天下诸侯不可能再次联盟,就是勉强联合起来,也会比上次讨董联盟更加不堪,貌合神离事小,还会互相攻伐。”朱儁哂笑一声道:“天下众诸侯,名为汉臣实为汉贼者居多。可以肯定的是陛下最多换一个人挟持。”

    “挟天子以令诸侯!”皇甫嵩没想到一向很少发表言论的朱儁,这会儿说出这么露骨的言论,故讶然道:“当今汉室宗亲手握兵权者不在少数,如刘益州,刘荆州,刘青州等,岂会容那个诸侯挟持天子!?”

    “是呀,刘家仍掌半壁江山,但是又如何呢?还不是各自扩军敛败,谁又曾顾当朝!”皇甫嵩冷笑着说:“公伟兄,别操这份闲心了,不如学学子干兄多悠哉!”

    卢植自归涿县后,再不问世事,一心与蔡邕和郑玄公等大儒教书育人钻研学问。卢植是把天下事付之于弟子刘备,也放心,更安心。

    “子干兄有两个好弟子,这可羡慕不来的。刘青州可在布局天下,听闻前不久兵不仞血解决了青州黄巾军,不知下一步会如何走?”朱儁感叹一声道:“后生可畏也!刘玄德如此,袁本初和曹孟德也如是,都已经成了一方诸侯。”

    袁绍,曹操,孙坚等人,都是跟随皇甫嵩和朱儁打过仗的,有了这些交情,朱儁和皇甫嵩少不了关注他们。嗯,除了已经亡故的孙坚,其余两个都成长得让人咋舌。

    “刘玄德不简单,从幽州到冀州,再至青州,已经隐约连成一线,战略纵深有了,可操作的地方就多,也太有可为。”皇甫嵩指点江山道:“袁本初占洛阳和冀州,兵精粮足,大业可图。可是他最近操作失误,不图长安,反而与刘玄德争夺冀州四郡,结果倒好,损兵折将,差点动了根基,诚为不智。”

    “至于下一步,刘玄德经略青州之余,还会和曹孟德争夺徐州,两人之间难免一场大战。可以断定的是,谁胜谁就最机会称霸中原。”皇甫嵩很有预见地说:“如果我所料不差,最后天下会成五足鼎立之势。”

    “徐州的陶谦可粮草充足,手握丹阳精兵,怎么会任由刘曹两人在徐州争锋?”朱儁明知故问地说:“至于说日后天下五足鼎立,我倒是心中有数。”

    皇甫嵩和朱儁心中的五股势力,分别是西凉军,刘备,袁绍,曹操,以及袁术和孙策。这时的汉末的历史已经稍有不同,按目前的发展趋势,这样估计没毛病。

第二百一十五章,曹操用兵

    “公伟兄何必如此!”皇甫嵩饮了口茶水,唧吧了一下说:“曹孟德主兖州,经营不错,听说麾下集聚了不少良臣猛将。然而孟德在兖州的发展也进入了瓶颈。”

    “孟德要在兖州持续发展和扩张,只有两个选择。其一是学刘玄德快刀斩乱麻解决兖州周边的黄巾军波才部,其二是占据与兖州相邻的州郡。”皇甫嵩滔滔不绝地说:“波才部号称百万,又依托于大行山脉,清剿不易,我想孟德一时之间难以解决。”

    “再说与兖州相邻的州郡吧,有青州,冀州,徐州,豫州。其中青州为刘玄德所有,曹孟德不会考虑,冀州为袁绍所有,曹孟德也没有想法,而豫州向来为老袁家势力范围,所以徐州才是曹孟德的首选。”皇甫嵩笑了笑说:“曹孟德应该做梦都想拥有徐州,徐州有粮有精兵,还可以与兖州联为一体,增加战略纵深。可以说一旦拥有兖徐两州,进可攻退可守,亦能争雄天下。”

    “重点是徐州的陶谦已老,已经不复当年之勇,手下又无良将良谋,其子嗣也不成器。曹孟德岂不会图谋徐州,就算没有机会和理由,也会创造和制造。”皇甫嵩最后总结道:“徐州太让有志天下者眼馋啊!”

    “义真兄说得在理,一旦曹孟德兴兵犯徐州,刘玄德不会坐视,于公于私肯定都会出兵。”朱儁也深以为然地说:“徐州陶谦又素与刘玄德交好,真是顺理成章呀!”

    “没错,除非陶谦像前冀州牧韩馥一样,让徐州于刘或曹,不然刘曹在徐州必定兵仞相见,难免要大打一场。”皇甫嵩想了想又说:“不,陶谦让不让徐州,刘曹迟早都会战于徐州。”

    “义真兄,你看好那个?”朱儁似笑非笑调侃着:“曹孟德昔年可救过你义真兄吧?”

    “刘曹都是天下有数的人杰,一时胜负并不能决定什么。”皇甫嵩默了默神说:“刘玄德这个人,我有些看不懂,我不知道他志在何方。曹孟德嘛,算我半个入室弟子,不论悟性心性都非常人可比,有成大业的潜质。”

    “义真兄不等于没说么!”朱儁翻了个白眼说:“当今天下诸侯,我个人看好袁刘曹三个,最终谁会胜出而雄霸天下还真不好说。”

    皇甫嵩和朱儁都没发现,自己两个说着说着,已经是离题万里了。都说了是破眼前之局,却讨论着天下大势和天下英雄去了。

    “是啊,世事无常,不到最后,谁又知道结果会如何?”皇甫嵩摆弄着茶杯说:“我等都是旁观者,甚至比这茶杯更不如,冷热盈亏都无法作主。公伟兄,你要做的是在这风雨飘摇中暗中保护好陛下,其他的,还是算了吧!”

    “义真兄,我今天可是问计而来,你如此敷衍,如此消极悲观,我心凉呀!”朱儁皱起浓眉说:“必要时,我需要你搭把手。”

    “我答应你,真需要我时,我有用时,定会不遗余力!”皇甫嵩苦笑着说:“公伟兄是不拉我下水誓不罢休啊!”

    “汉室不振,我等身为汉臣怎能置身事外。”朱儁义正词严地说:“那怕粉身碎骨,虽九死而无悔也!”

    ……

    长安城外西,二百余里处的鳌屋山,李榷接到了郭汜送来的大礼。

    “这是?”李榷看见三颗犹是血迹斑斑的首级,十分不解地问送来的人。

    “将军,这是与关隘外逆贼有勾结的乱臣贼子。”郭汜所派的使者将长安城内所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怪不得马腾和韩遂敢兴兵犯长安。”李榷捏着下巴,对许多事有了通悟。

    李榷接到三颗首级,毫不犹豫地扔下了关隘,马腾和韩遂见长安城内内应已暴露,退兵之意更盛,将俘将李蒙当众斩杀后,遂全军撤退。

    “将军,追吗?”眼看马腾和韩遂撤兵,亲卫有点虚地问李榷。

    “算了,追之无益。”李榷看了眼断后的马超,不无欣赏地说:“英姿不凡,胆魄雄浑,马家小儿真不错,真不错!”

    在亲卫的不解中,在李榷的赞叹中,马腾和韩遂部从容退去,一场大战还未开始,就已经拉下帷幕。

    马腾和韩遂退兵后,李榷和郭汜在长安更加嚣张,反对的声音也几乎消失。这时贾诩又来信,劝李郭两人注意安抚百姓结纳贤豪。

    因为之前听贾诩之言,才使马腾和韩遂无功而返,故李郭两人也能听进贾诩之劝告,自此朝庭也渐有生意不提。

    ……

    兖州,州牧府,曹操召集众文武议事。

    “袁绍败于刘备,马腾和韩遂勤王无功而返,当今天下可谓是风云变幻也!”曹操待众人到齐后,开口道:“最让我忧虑的是刘备兵不仞血解决了青州最大的黄巾军问题,还获得了无数助力,迟早会威胁我兖州呀!”

    “明公,青州的事情我们无法干预,我们只能发展和壮大自身才是上策。”向来对刘备不感冒的戏忠当仁不让地首先说:“兖州太小,又处于狭缝之中,明公要图谋天下,必须要将兖州,豫州,徐州连成一片。”

    “明公,戏才高论,不过在图谋豫州和徐州之前,我们还要做刘备一样的事情,就是清剿兖州境内及周边的黄巾军。”身为曹操谋主的程昱在戏忠说完后,点着头说:“攘外必先安内,没有稳定的后方,一切都是空谈。”

    主兖州,必图徐州,这是曹操集团众人的共识,也一直在布局,不过收效甚微。对兖州境内及周边的黄巾军,也一直在用兵,同样效果不佳。

    “难啊!”曹操揉着胀痛的头颅,愁眉苦脸地说:“波才乃知兵之人,其部也多经战事,以大行山相托,破之不易也。妙才等人穷于奔波,却无以建功。”

    自掌控兖州后,曹操麾下的夏侯渊,夏侯惇,曹洪等一直在清剿兖州境内外的黄巾军。黄巾军以波才部为主,波才个人能力不错,领兵作战也算好,一直与曹军打得有声有色有来有往,彼此都奈何不了对方。

    最让曹军郁闷的是,黄巾军神出鬼没,打不赢还往山林里钻。这是波才学张燕的游击战术,让曹操等用兵高手也束手无策。

    “明公,为了天下大计,不若用火攻之计如何?”程昱有点狠绝地说:“大火一烧,我就不信黄巾贼子不下山。”

    “火攻肯定有效!”曹操沉吟了一下说:“问题是我想吸收黄巾军这百万之众,不说别的,这其中数十万青壮就可以成为我日后争霸天下之基。”

    与历史稍有不同的是,曹操与青州无缘,无法组建历史中为自己征战天下的青州军。还好兖州境内外有波才部百余万众,可以说只要曹操操作得好,也能获得一支强军。

    现在让曹操纠结的是,想学刘备和平收编波才部,可是又做不到。曹操真拿波才部没办法吗?有的,不过一旦使用曹操认为的这些办法,兖州的黄巾军也差不多完了。

    “这!”程昱何尝不明白主公曹操的心事,不由迟疑起来,半响才说:“要不让伯达去游说下波才,晓之以厉害,我相信波才会知道如何选择的。”

    司马朗厉害之处在于,让人不知不觉之间信任他。曹操能顺利掌控兖州,就是司马朗游说了兖州各地的地方强豪。司马朗可谓功不可没,其重要性和厉害之处也就不用多说。

    “我也有所考虑,不过黄巾军不比地方世家,波才其人也狡诈如狐,伯达的安全是我一直下不了决心的原因。”曹操瞟了一眼司马朗说:“伯达,你以为呢?”

    “明公,我愿走上一趟。”司马朗知道推托不了,向曹操施了一礼,很干脆地应下了这个危险的差事。

    “好!”曹操黑脸上绽放着笑容,一拍案几下命令道:“仲康,你随伯达去,勿必保证伯达的安全。文则,你率五万兵马,我麾下众将皆由你节制,随时对波才部保持迫压的态势。志才,你为随军军师。”

    “喏!”随着众人恭声应诺,曹操正式对兖州黄巾军正式用兵。兵分两路,一路是以于禁为帅,戏忠为军师,汇合夏侯惇,夏侯渊,曹洪等将的五万兵马。一路是许褚保护下的司马朗一行人。

    ……

    兖州与徐州交界处有一座小城,名为任城,隶属于兖州,而早入主兖州的曹操从未掌控过这里。在曹操入主兖州之前,任城,以及任城周围百余里都被黄巾军波才占据。

    经过数年的苦心经营,任城及周边百余里范围有任何风吹草动,波才都能及时知晓。也正因为如此,曹操所派遣的夏侯兄弟和曹洪等将都无功而返。

    还没等波才松口气,又闻曹操遣五万兵马来犯。波才连忙召聚大小渠帅议事。如臧霸,管亥,孙观等都到了。

    “诸位渠帅,前几次曹军来犯,都无功而返,不料曹操贼心不死,这次又遣五万兵马来犯。”波才待众人到齐后说:“这次不同以往,兵马众多来势汹汹呀!”

    波才以波才,臧霸,管亥,孙观四个渠帅为主,至于小渠帅数以千计。每个渠帅都有自己一支兵马,其中波才名下兵马最多,其次是臧霸和管亥,孙观次之。

    兵马最多的话语权就大,所以波才是老大。真要论起来,臧霸比波才更有潜力,管亥比波才更能打。孙观居第四倒合适。

    “不就五万兵马么!揍他,揍得他连妈都不认识!”身材魁梧的管亥大手一挥地叫嚣着:“我们可有数十万兵马,堆也要堆死曹军,大家说是吧!”

    管亥是青州北海人,三十岁左右,生得五大三粗,一副挂面胡须,真是可以吓死鬼。其武艺修为都不错,善使一口大刀,有练气成罡巅峰境界,只差临门一脚就可进入内气外放境界。

    管亥敢打敢冲,作战勇猛,深受黄巾军将士敬重。只是其人差几分谋略,不然就是大将之才。

    历史中管亥曾率兵围北海,要求孔融借粮,结果被关羽关二爷劈了。不过从能和关二爷战三十几个回合,也足见管亥之勇。

    现在管亥在兖州,率兵去青州围北海的可能性不大,而关羽一直在冀州四郡,也就是说管亥不会被关二爷砍死。当然,世事无绝对,天知道管亥以后会不会和关二爷遇上?遇上也不知是敌是友?

    管亥所言,符合他的秉性,也合符常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这才是冲将的习惯。再说曹军五万,黄巾军近五十万,不是堆也可以堆死么!

    “管帅稍安勿噪!”心有天地的臧霸笑了笑,抬手下按道:“管帅英勇可嘉,不过仗不是这么打的!大家都不会忘记当年天公将军领导下,席卷九州的黄巾义举,被皇甫嵩和朱儁贼子几个月镇压的惨痛教训吧?”

    当年张角没死之前,黄巾起义确实波及九州,太有一战定鼎的趋势。就是在初期,黄巾军也是节节胜利,声势滔天。

    然而随着皇甫嵩和朱儁两个名将认真发力,加上各地地方强豪出兵出力,在短短几个月,一年不到的时间内,黄巾军就几乎遭到了灭顶之灾。

    其中皇甫嵩和朱儁厉害是一方面,张角之死更是原因。让一场席卷全国的起义很快落下帷幕。虽然说因为刘备的干预,黄巾军保存了大部分实力,但是已经无法改天换地。

    臧霸,字宣高,年若二十七八,泰山郡华县人。生得威武,却又有几分儒气,少年时就有勇健之名。

    其父叫戒,是一小吏,因得罪上官,而含冤入狱。时臧霸纠结了一伙人,将其父从狱中救出,从此臧霸开始流亡。在机缘巧合下,机勇双全的臧霸混入徐州陶谦麾下任骑都尉。黄巾起义时,臧霸负责募兵抵抗黄巾军。

    臧霸招募了一支兵马,并没有镇压黄巾军,反而与孙观,尹礼等人拥兵驻屯于开阳,自成一股独立势力。

    本来按历史的走势,臧霸先是于建安二年领兵击败萧建,占领莒城。以致吕布发兵攻击臧霸,而后两人和解。在吕布战败后,臧霸与孙观,尹礼等人投降了曹操,被任命为琅邪国相。

    臧霸在曹操与袁绍,孙权等诸侯的战役里,都是战功赫赫,官至镇东将军。曹魏建立后,臧霸被封为执金吾,领有食邑三千户。魏明帝时又加封五百户,死后追谥为威侯。

    而如今臧霸和孙观及尹礼等人率部与波才部一起屯兵于任城,与曹军打得不亦乐乎。嗯,这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宣高说得有理,当年我们也是人多势众,还不是弄得躲藏于山中。”波才感叹地说:“面对五万曹军,我们绝不掉以轻心。”

    波才是黄巾军级别十分高的渠帅,与张梁和张宝平级。其人又智勇双全,在黄巾起义之初曾击败过朱儁。

    对于波才而言,长社一地是分水岭。历史中波才败朱儁,将其困于长社城中,皇甫嵩引兵相救,波才战败身死。

    现在是波才没死于长社,而是长社之战后分兵进入了兖州。在张宝身死,波才解救张梁无果后,一直在任城屯兵至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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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国有些乱介绍:
三国,三国,是每个热血男儿都挥之不去的一份情怀。无论白马银枪的常山赵子龙,还是挥扇间百万雄师灰飞烟灭的美周郎,都让人心驰神往。
三国归晋之后的五胡乱华,让后人每多唏嘘。于是乎就有了这些许自言自语般的文字。
(ps,纯属臆想,勿以正史为例喷之,更不必考究之。)我的三国有些乱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三国有些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三国有些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