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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子小花     我的三国有些乱txt下载     我的三国有些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八章,中山风云(三十三)

    “然也!”黄忠麾下的一名将校拍马越众而出,十分谨觉地说:“你们可是徐将军所部?可有凭证?”

    怎么说呢,袁刘两军的衣甲旗帜都不同,双方的将士一见便知。但是兵不厌诈,谁知道是不是敌军乔装改扮而冒称。为了尽量避免误伤或中计,在互不统属的几部配合作战时都会各自的信令和凭证,也会相互出示。

    一般而言,都是人多或强势的要求人少或弱势的要信令凭证,没办法,实力从来决定一切,包括主次从属。就像现在,只有徐光出示信令的份。

    “可否带我见黄将军?”徐光掏出信令递给这名将校,有点焦急地说:“我有紧急军情需要禀告。”

    “嗯,跟我来。”这名将校扫了眼徐光手上的信令,并没有伸手接,点了点头,便下令所部暂停,就地休息,拨马带徐光来见黄忠。

    “徐光,你怎么不在你家将军身边?”黄忠认识徐光,一见徐光,心中就是一沉,有点不怒自威,甚至焦虑地说:“公明现在怎么样?”

    刘备麾下众人,黄忠跟所有人的关系都可以,其中与徐晃的关系最好。黄忠十分赏识徐晃,一直认为徐晃乃大将之才,徐晃也十分敬重黄忠。

    因为如此,黄忠一见徐晃的亲卫长都在城外,担心徐晃出了什么事,才这么着急。

    “黄将军!”徐光是知道自家将军和黄忠关系莫逆,对黄忠的反应也是感动和感激的,也没有废话,将自己一行及所知的情况快速讲了一遍。

    “疑兵之计用得不错!”黄忠听完徐光的禀告,首先肯定了徐光之前的做法,才接着说:“现在城里情况不明,当务之急是尽快进入城东与公明汇合。徐光,你对卢奴城比较熟悉,可有什么建议,不妨说来听听。”

    “喏!黄将军,我们不如如此这般。”徐光恭声应诺,果然说出了一番有理有据的话,还有切实可行的计划。

    徐光在黄忠部到达之前,就已经将卢奴城四门的情况都摸了个遍。因为人手太少力量不足,袁军留下的许多破绽都无法利用。这下黄忠部一来,事情就好办了。

    卢奴城三门皆闭,唯有东门是打开的,留守在东门外的是伤势未愈的张郃率五千兵马。要进入卢奴城,只有从东门进。徐光的计划突破口就在东门,或者说针对留守东门外的张郃。

    徐光的计划很简单,穿上袁军的衣甲,大大方方去算计张郃,只要控制住了张郃及其部,就可以顺利进从东门进入卢奴城营救徐晃等人。

    徐光等人当日出城时就带有百多套袁军衣甲,这都是之前俘虏了二万余袁军收缴的。徐晃为了方便徐光等人出城行事。嗯,徐晃也没料到今日会成为自己的救命稻草。

    嗯,不管是徐光还是黄忠,那怕心中忐忑不安,也都认定徐晃现在还活着,正在浴血奋战着。除了彼此的关系,也是对徐晃实力的一种肯定,相信徐晃,相信徐晃能行。

    “衣甲是少点,不过计划可行。”黄忠略一沉吟,就当机立当地下令道:“从亲卫中挑百余人,由我和徐光带队执行,其余见机行事,一旦我们得手,就冲进城内。”

    “将军,将军乃三军主帅,还是由我去吧!”带徐光一同前来的将校,没有考虑就开口道:“将军坐镇,指挥全局才好。”

    “你的意思我明白。”黄忠一摆手说:“张郃其人不简单,听徐光言,这家伙已经是内气外放的境界,我不亲自去,你们不一定能制服他。一步之错,很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为了全局,为了公明,我必须亲自去。”黄忠拔出赤血宝刀,不容反驳地下令道:“事不宜迟,按命令行事!”

    “喏!”黄忠麾下一众将校皆应诺领命,不复多言。黄忠很快就和徐光,带领百余身着袁军衣甲将士,快速向卢奴城东门扑去。

    ……

    “徐晃,此时不投降更待何时?”高览在打破第三条防线,可以看见密密麻麻的无数民众时,立马横斧,指着徐晃大叫:“你真要这无数无辜民众为你陪葬么!”

    “高览,别太得意,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会战斗到底。”徐晃也知道情形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甚至徐晃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不过要徐晃投降,真是想多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碰南墙不回头。”高览啐了一口,扬斧下令道:“将士们听真,活捉徐晃赏万金。”

    “活捉徐晃!”

    “活捉徐晃!”瞬间袁军中响起了活捉徐晃的声音,袁军的士气和攻势都强了许多。这让徐晃脸色变得很难看,而高览则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黑脸上尽是笑容。

    “呵呵!”押后的沮授也有种重负终释的轻松,捋着小胡须得意地笑着。只要打败了徐晃,取得了中山郡,之前的所有都值得,也可以向主公袁绍交待。

    “沮大人,北门外树林中可见尘土飞扬,似乎隐藏着不少兵马。”就在沮授刚刚放松之际,有探子及时禀告着:“奉张将军的将令,有请大人定夺。”

    “你!”沮授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地训斥着:“什么似乎,打探清楚明白再来禀告。这只是小股兵马,这是敌军的疑兵之计,真有大队人马,不早杀过来了。去,告知张将军,让其斟酌处理就行。”

    “喏!”探子见沮授心情不好,为了避免无枉之灾,也不敢多言,应诺而退。

    沮授所见甚是,北门外小树林中的动静确实由徐光所率的小股兵马所造成。只是谁也没曾想黄忠部及时入场,真是时也命也。沮授再能,也奈何不了天意。

    “击鼓,加紧进功!”别看沮授似乎毫不在意,其实心中挺紧张和焦灼的。在探子退后,连忙下令击鼓进军,欲尽早击败徐晃部,以恐夜长梦多。

    “咦!”本来就压力山大的徐晃,听得袁军再次操鼓而击,加大了攻击力度,不由轻咦出声,在不解的同时,也多了几分其他的猜测。

    有道是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徐晃部还有万余可战之士,身后有无数民众,袁军要一举歼灭,也必会损伤无数。在袁军占绝对优势下,徐徐图之才是上策。徐晃可以肯定对方的沮授明白。

    徐晃不解归不解,面对袁军如潮水般的攻势,也无暇多想,只有平心静气沉着应战,指挥着有限的兵力,抵抗着数倍的袁军。

    和徐晃一样惊讶的还有高览,高览不明白后方的沮授为何一下子急噪起来?就目前形势而言,对袁军十分有利,根本不应如此操之过急。

    没错,高览认为沮授有操之过急之嫌。不过高览这时候也不会去找沮授理论,更不会停止攻击,而是闻鼓奋战,听令行事。

    袁军的加紧进攻,让本就无比残酷的战场更是惨不忍睹。残肢断臂到处都是,痛苦的呻吟充满耳边,还有双方将士歇斯底里的疯狂打杀声。

    可以说这时刘袁两军的将士们都杀红了双眼,这时已经无所谓对错,没有正义或邪恶,只有砍死对方取得胜利的念头。

    所有的正义,只有在战胜之后才有资格讲。这时代就是这么残酷和无情,死人不存在什么代表正义。或者说历史从来由胜利者书写,这就是事实和现在。

    纵观汉末三国,莫不是为了各自利益而拼杀的集团,每个集团还不忘标榜自己代表正统和正义,都站在道德的至高点。

    实际上呢?实质上呢?有谁把天下黎庶放在心间?谁在乎过天下万民的感受和利益?没有呵!包括一向以仁德著称的刘皇叔刘备,就别说他人了。

    话说回来,不能取得胜利,不能大权在握,就是想展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也不可能。在争取胜利和大权的过程中,不择手段或有些原罪也就无可厚非吧!

    就现在而言,也只有刘备这个穿越众才真正从国家,从民族考虑问题,算是真正的为国为民。换而言之,从某种角度来讲,刘备就代表正义。

    刘备代表正义,刘备集团及其治下之民会认同。诸如袁绍,曹操,孙策等等是都不会认同的。这些家伙都会自认为代表正义,这也是战火纷飞的根本原因。

    就拿这次中山之战来说,汉室还没倒呢,袁绍就不认已经下旨确定的各自地盘,想方设法想从刘备手中夺回冀州四郡。为了利益,更是理念的冲突,没办法,为了利益,为了理念,袁绍和刘备就不可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或者说好好相处。

    嗯,两人之中必须倒下一个。就是在这片土地上也只能有一个王,其他强者臣伏或是死亡,没有其他选择,这也是汉末三分国的原因。

    中山一战,就让刘袁两方倒下了十几万人,受伤和受害的就不知凡几了。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次战争,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受战乱之苦。战争正在进行,杀伐正在继续,两方都觉得自己代表正义,恨不得将对方斩尽杀绝。

    “将军,怎么办?”袁军的一波暴发,已将徐晃布下的所有防线打破,眼看就要杀过民众区,徐晃的一名亲卫提醒着徐晃。

    徐晃的亲卫都是从楼桑村带出来的,忠诚和战斗力都有保证。最重要的是理念,有着刘备日夜灌输的为天下万民而战的理念。就算如此,中山一战下来,徐晃的亲卫从一千余,锐减至三百余,还包括城外徐光所率的一百人。

    “为了数十万民众,我们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徐晃坚定而肯定地说:“都给我顶上去,战至生命最后一刻!”

    “喏!”这名亲卫从主将徐晃脸上看到了决然,从语气中听到了决绝。这名亲卫没有迟疑,也没有后悔,有的只是敬意和欣然,紧握手中的长枪,招呼着:“兄弟们,都随我上!”

    徐晃身边仅存的二百余亲卫,带着从容和死意,顶上了袁军打开最后防线的最大缺口。这时徐晃的二百余亲卫只有一个念头,杀一个袁军够本,宰两个袁军赚了。

    没错,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念头,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念头,却重现了传说中的奇迹,就是军魂军团。

    头顶的云气在沸腾,在翻滚,两百余人的有着千军万马的肃杀之气。手起刀落,挡在前方的敌人都被砍翻,抬手枪去,拦在前方的敌人都被捅穿。

    这时徐晃的两百余亲卫战意高涨,战斗力爆棚,所向披靡。在旁人眼里似乎两百余人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奇迹,这就是奇迹!

    “原来如此!”在后头的徐晃欣慰之余,也若有所思。这时的徐晃才明白军魂军团是如何产生的,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随着徐晃两百余亲卫的暴发,最后一道防线的最大缺口算是补上了。然而战线太长,彼此兵力相差悬殊,对于整个防线或战局而言,基本上没有什么意义。

    再说对方的沮授和高览,以及蒋奇都不是易与之辈。对于徐晃这两百余亲卫的进化,也只是一时之间表示惊讶,很快就调集一队弓箭手招呼着。

    箭矢也许不能够对军魂状态的徐晃亲卫造成杀伤,却可以完全牵制和压制。这就够了,袁军有足够的兵力,也有许多地方可以进攻突破。

    “将军!”就在徐晃左抽右支,穷于应付袁军四面开花,八方进攻的当口,与徐晃熟识的老头带着数万青壮民众来帮忙拒敌。

    “老人家!”徐晃感激地叫了一声,看了一眼手持各种农具的数万青壮民众,心中五味乏陈地说:“谢谢!”

    “保卫家园,人人有责!”老人家笑了笑,抬起手中的扁担,对数万青壮说:“听徐将军指挥,保卫中山,保卫卢奴,打退袁军。”

    “保卫中山,保卫卢奴,打退袁军!”数万青壮民众都挥舞着手中各式各样的农具,齐声高喊着鼓舞人心的口号。

    还别说,数万异口同声地叫喊,真是有几分气势。刘备军自然士气上扬,就连进攻的袁军也是一顿,高览和蒋奇也分别停止了进攻,都纷纷看向后面的沮授。

第一百八十九章,中山风云(三十四)

    沮授的出身和眼界就决定了他明知人口的重要性,也不会因为对方有民众加入就妥协和退让。黎庶到底是黎庶,对其可以施舍和牧守,绝不可迁就和看重。这太抵是沮授的认知,才会不顾有民众加入也下令强攻。

    才高如沮授都是这样的认知,就勿论其他将领和士卒了。袁军闻鼓而击,不管前方是刘备军还是中山郡民众,都统统砍杀之。

    血色染红了卢奴城的城东大地,腥味戾气充斥着卢奴城的上空,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和冷静,只有嗜血和残酷。

    很快在战场上就倒下了近万青壮民众,这些人到底不是袁军的对手,尤其这支袁军是经过战火洗礼,可以称之为精锐的对手。

    “杀!”眼看着无数民众被屠杀,徐晃双目赤红,完全不管不顾地大喝一声,扬斧策马杀向袁军。

    “杀!”徐晃麾下的将士们见主将都身先士卒,也都双目喷火,扬刀舞枪发起了一次反冲锋。

    所谓将是兵胆,徐晃本来就够猛,在放飞自我之后更是大杀四方。徐晃带着所剩不多的兵马,于形势极其不利的状况下,竟然打出了一波反攻,打得袁军连连后退。

    徐晃的这一波反攻,并没有镇住沮授,一直观察的沮授反而长出了一口气,从容不迫地挥动着令旗,调动着兵马。

    没等徐晃喘一口气,徐晃就被高览和蒋奇两人夹击着。虽然说高览和蒋奇夹击也奈何不了徐晃,但是刘备军反击的气势被扼制了。这也沮授的高明之处,知道只要拖住作为锋头的徐晃,这波反击就无法再继续。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徐晃与高,蒋两人一缠斗,不但如虹的反攻气势一顿,而且刘备军的伤亡急剧上升。除了奇迹化的徐晃亲卫折损不多,其余将士不断倒下。

    更让徐晃心惊的是,有不少袁军已经冲破防线,杀向了民众集中区,那里可真是一群手无寸铁之人,更多的是老弱妇孺。

    “徐晃,放下武器投降,我可以答应你不杀一个民众。”这时沮授策马而来,不失时机在战圈外劝徐晃归降。

    “哼哼!”徐晃冷哼两声,冷眼盯着沮授说:“只有战死的徐晃,没有屈膝求全的徐晃!”

    面对软硬不吃的徐晃,沮授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出口,最终化成了一声长叹,做了个类似如格杀勿论的手势,沮授就掉转马头走了。

    “叱!”沮授一转身,高览和蒋奇同时高叫一声,再次夹攻徐晃。高,蒋两人都怀着不求有攻,但求无过的心思,或者说不求将徐晃斩于马下,只要缠住徐晃,让其无法分心他顾即可。

    高,蒋这种打法,就让徐晃异常难受。拼命就拼命吧,徐晃也就豁出去了,这样不痒不痛,稍接即分的打斗,徐晃真的很无奈。

    徐晃再难受再无奈,也只好一边应付高,蒋两人,一边不时扫上眼后方。让徐晃更加难受和无奈的是,冲进民众区的袁军对不顺从的民众大开杀戒,完全不顾及这些都是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

    “这还是人?死来!”徐晃怒喝一声,手中的宣花大斧突然加劲,划着诡谲的弧线,将高览的大斧荡向蒋奇方向,吓得高,蒋两人出了一身冷汗。

    徐晃一招得手,趁势策马退出战圈,抬斧指着高,蒋两人厉声责问:“你们都是领兵之人,更是冀州有名之将,为何纵容麾下将士滥杀无辜?还口口声声收回冀州四郡,真是可笑之极。”

    “徐晃,正因为我们是将领,所以只知道奉命行事,奋勇杀敌。其他的一概不知。”蒋奇见高览不开口,冷笑一声道:“莫非你徐晃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么?”

    “我不是救世主,但也有悲天悯人之心,不会像你等一样是非不分残害民众。”徐晃目露寒光,一字一顿说:“我徐晃保证,只要我不死,你们袁军就别想祸害冀州四郡。”

    “就凭你!”蒋奇满是不屑,耸了耸肩,对高览扯了扯嘴角说:“高将军,我们合力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去死吧!”

    “典壮士,你为何不骑马?”华佗对典韦不骑马有点好奇,虽说典韦步行一点也不慢。

    “先生,俺不会骑马!”典韦自从跟着刘备后,对文人或有本事的人都很尊敬。华佗绝对是个有本事的人,其为人品行也值得他典韦尊重。

    “典壮士,请恕黄忠直言,如果马战你就要吃亏!人借马力可以超水平发挥。”黄忠看典韦很顺眼,闻言不由点拔道。

    “谢谢黄将军提醒!公子也曾说过这个问题。不过俺和双戟都太重,骑上马别说打仗,连跑起来都够呛!”典韦憨憨一笑道:“再说俺就护卫在公子身边!”

    “呵呵!也对,保护侯爷远比打斗更重要!”黄忠想了下,觉得典韦也没说错。一般护卫还是步战的多。据黄忠观察,就步战而言,黄忠也不敢轻言胜之。

    “黄将军,有机会还希望指点下恶来。这家伙勇猛有加,技巧不足。”刘备不介意与黄忠拉近距离,无论自己还是典韦。

    “侯爷放心,小事耳!”黄忠有点意气风发地说。对于黄忠和典韦这类武痴来讲,遇上实力相当的对手,不打一场都会手心发痒。

    “好!到时希望黄将军不吝赐教!”典韦舞动着拳头嗬嗬大叫。典韦自武艺大成后都没遇上值得全力出手的对手。这黄忠左看右看也是扛得起自己全力施为的主。典韦的兴奋就可想而知了。

    华佗微微一笑,与刘备对视一眼,点点头。刘备也没弄明白什么意思,只好也笑而不语。众人就在说笑间一路而去。

    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四人终于来到长沙县城。有黄忠带领,很快通过了城防检查。本来平时城门不设卡,这也是疫情所致。

    黄忠家在一条幽静的巷子里,单门独户的,应该原本是座民宅,黄忠一家也是暂住。

    “吱呀!”一声,黄忠推开了木门开口叫:“夫人!”

    “来啦!”只见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小跑而来,一边说:“夫君不是说今晚不回家么?”黄夫人一看黄忠身后的刘备几人,立马掩口不语。

    “夫人,这几位是客人!”黄忠解释了一句,又伸手道:“侯爷,元化先生,典壮士请。”

    “黄夫人好!多有打扰!”刘备等人打了声招呼,相继鱼贯而入。

    黄夫人点点头,福了一礼,轻轻地去后堂做饭去了。

    “爹爹!”这时只见一个莫约四五岁的漂亮女孩,如乳燕投林般奔向了黄忠。

    “乖女儿!”黄忠伸手抱起,在小女孩娇嫩的脸上香了一下说:“这是我女儿彩蝶,今年五岁。蝶儿叫人!”

    “黄彩蝶?”刘备一听,觉得这世界都崩乱了。自己很清楚地记得史资上记载,黄忠一独子叙,早折,无后。而黄彩蝶这个女儿是后世设计游戏而加的。

    “伯伯,叔叔,哥哥!”这是蝶儿对华佗,典韦,及刘备的依次称呼。这小女孩倒也大大方方,不愧是将门之女。

    “蝶儿真漂亮!”刘备也不再纠结,反而拉着黄彩蝶的小手儿,仔细看了看这个英气逼人的小美女。

    “真的吗?爹爹可常说蝶儿皮,说蝶儿像个男孩子!”黄彩蝶翘着小嘴儿说:“哥哥,舞刀弄剑骑马射箭真的只能男孩子玩么?”

    “呵呵!蝶儿,女孩子一样可以的。英姿飒爽,巾帼英雄都是形容你这样的小侠女!”刘备可没男尊女卑的念头,女人从来都顶半边天。

    “真的!你对爹爹说说,蝶儿喜欢张弓射箭!”黄彩蝶竟然不怕生,还对刘备耍赖。

    “蝶儿乖,哥哥答应你!”刘备捏着蝶儿的小手,转头对黄忠说:“黄将军,这是一个未来的女将军!”

    “呵呵!侯爷果非常人,就听侯爷的,让蝶儿习武!”黄忠也是洒脱之辈,心中并没有看轻女性的狭隘思想。说完让女儿去叫哥哥出来。

    “家里就四口人,犬子黄叙七岁,从出生就体弱多病,一旦多活动就气喘咳嗽,甚至面色青紫。近来有加重的迹象!”黄忠叹道:“去了许多地方,找了许多医者,都没有什么效果。唉!因此都不曾有个固定的家!”

    刘备和华佗对视一眼,华佗开口道:“黄将军放心,吾和侯爷必会尽力而为!”

    “黄忠多谢!还烦二位费心!”黄忠施礼道:“不论诊治效果如何,黄忠都必将铭刻腑内!”

    “爹!”黄彩蝶叫了一声,拉着一个个头和她差不多的男孩走了出来。这男孩清瘦无华,双眼略有凹陷,明显长期营养不良。

    “这就是犬子黄叙!”黄忠无比慈爱地拥过儿子,让黄叙见过刘备等人。

    “请!”刘备伸手让华佗先为黄叙瞧病。华佗一旦看病治病,就会当仁不让。上前开始仔细地检查黄叙。

    华佗望闻问切一套下来,差不多十几分钟,让刘备眼界大开。这古代诊病的程序和中医书里记载的大体差不多。经过后人千百年的总结归纳,相对而言,后世更系统,而华佗更自然。

    华佗瞧完点了点头,示意该刘备上了。刘备也大方从容地开始为黄叙检查。把脉,看诊等一样都不少。唯一比华佗多的是听诊。

    没有听诊器的情况下,刘备只好用耳朵附在黄叙的前胸和后背听了起来。嗯,除了呼吸音和心跳声,什么都没听到。

    “侯爷,元化先生,不知犬子病情如何?还请据实而告,在下都不胜感激!”黄忠在刘备两人检查完,就让两个小家伙找母亲去了。

    “嗯,据吾检查来看,令公子病在内,乃心病也!应该生来就有,现已影响公子的正常生长生发。”华佗沉吟了一下又说:“如若无有效药石,令公子难过二十岁。”

    “不知元化先生可施妙手?”黄忠心中有数,不过还是心怀希冀地问:“无论需要什么药物,吾必尽全力去求之!”

    “黄将军言重了,华佗实在无能为力。唉!知其病而无法可医,行医者之哀也!”华佗有些气馁地说:“就看侯爷可有办法么?”

    华佗说完,几个人齐刷刷看着刘备。刘备摸了把鼻子,抿了抿嘴说:“元化先生说得没错!此病叫先天性心脏病。非药石可以治愈,唯有一法可医,可是!”

    黄叙明显是先天性心脏病,不过还不是最严重的。从表现的症状是主动脉有问题。因为心脏供血不足以致发育还缓。在这个时代也属必死无疑之症,难活过二十岁。

    “玄德,你是要急死华佗是吧?快点道来!”华佗一听不干,这不是吊人胃口么!

    “元化先生勿急,此病乃慢性病,不是一时三刻就会恶发。也不是可以手到病除!”刘备顿了下又说:“治好黄公子之病只有手术一途!”

    类似如黄叙这种先天生心脏病,在后世已经不是大问题。做个心脏心术就解决了,基本上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以上。

    “手术?”华佗本身就对外科擅长,但是对手术还是陌生。这个时候的华佗还没发明麻沸散,更不是准备为曹操做开颅手术的大牛。

    华佗都如此表情,更别说黄忠和典韦,别说看过动手术,也别说听过动手术,连想都没有想过。三个人都愣住了。

    “玄德是说对心脏做手术?这可能么?”华佗觉得匪夷所思,不由再次问道。

    “对,在满足几个条件的情况下是可以进行心脏手术的。不过这几个条件目前很难达到。”刘备肯定地说。

    “侯爷的意思是只要满足几个条件就能治好叙儿?”黄忠有种热血上脑的冲动。更有拔开乌云见月明的惊喜。

    黄忠见刘备点点头,深施一礼道:“侯爷,无论什么条件,只要黄忠能做到的,做牛做马又何妨!”

    “黄将军理解有误。咱的意思不是对将军提条件。如果说将军能做到的好办了。咱说的条件是实施手术的条件。”刘备摇了摇手,让黄忠不必如此。

    “玄德不妨说来听听!只要吾能帮上的绝无二话!”华佗有如看见医学领域的圣光一样,十分赤诚地承诺。

    “嗯!”刘备把做心脏手术的基本条件说了一遍。

第一百九十章,中山风云(三十五)

    “别想耍什么小手段,不要有什么小心思。在城门口这个范围内,没人可逃过我的感知和刀锋。”正在安排徐光等人把守城门及引来大部的黄忠,头也不回地说:“若不安份,可别怪我刀不留情。”

    黄忠说话的声音不大,却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和自信。张郃就知道黄忠没有吹牛,在城门口这个范围内,黄忠一刀可以置在场的任何人于死地。嗯,在场的人就没有修为高过黄忠的。

    守城门的袁军将校犹自不信,却见平时拽得理所当然的张郃对他点点头,表示黄忠说的没错,这名将校不由耷拉着脑袋,将一些小心思和胡思乱想熄灭了。

    ……

    徐晃成功晋升为破界,还差点一斧砍了蒋奇,算是从猛将晋升为超级猛将,也一时镇住了袁军将士。高览和蒋奇也不敢再夹击徐晃,敬而远之地躲在军中指挥军团对付徐晃。

    然而将就是将,在这十万以上的战场并不能改变什么,超级猛将也只能带动士气,打出局部优势,对整个战场影响不大。除非能做到单人破军,击杀了对方的统帅,可惜这个可能性不大。

    没有那个统帅会在无法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去直面一名破界级别的猛将。这不叫有胆识,这叫送人头。就如这时战场上的高览,蒋奇,沮授都躲在军团之中,指挥着战斗。

    在沮授调过重装精锐军团和成建制的弓箭手对付徐晃后,徐晃仅仅能自保,想多杀几个袁军将士都做不到。精锐军团是可以挡住破界的攻击,还可以将不小心被困的破界堆死。

    总而言之,徐晃的晋升突破,确实鼓舞了刘备军的士气,而战场局势依然十分不利于刘备军。袁军已经逐个击破,将刘备军分割包围,连后方的数十万民众也笼罩在袁军的兵锋之下。

    “突围还是死战?”徐晃不缺一揽全局的目光,知道此战已无取胜的可能,是走是留两个念头让他纠结无比。

    怎么说呢,徐晃现在突围还来得及,凭自身破界级的修为和所剩不多的奇迹化军魂状态的本部亲卫,足可以杀出一条血路。如果说徐晃现在不走,那么也就不要走了,最多能拉几名袁军将士同归于尽。

    “公明将军,战局已经无可挽救,你带人赶快突围。”一直坐镇于民众区的樊刚,一身十分狼狈地在一支亲卫小队的保护下来到徐晃身后,气喘吁吁地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德怀兄,我掩护,你带部分人突围。”徐晃浓眉一扬,指着各处犹在死战的麾下将士说:“我徐晃不能丢下兄弟们独自偷生。”

    沮授也对战局十分明了,知道此战胜卷在握,是以对分割包围的刘备军及民众并没有下死手。沮授也在等徐晃的反应,一旦徐晃突围,刘备军将不攻自破,万一徐晃死战,再下令剿杀也不迟。

    徐晃收回目光,似乎对樊刚说,又似乎自言自语着:“我徐晃做不到,我能做的就是与兄弟们同生共死,就算一同战死,也好过日后梦中惊醒。”

    “好!”樊刚一甩头盔,笑了笑说:“既然公明将军不走,那么我也不走了,就和兄弟们一起最后痛快战一场。”

    樊刚不是不想走,是走不了啊,没有徐晃的身手,就是有徐晃的掩护也突围不了。突围无望,那就奋死一战。至于投降,上至徐晃和樊刚,下至刘备军的士卒,都没想过。

    樊刚一说,徐晃也反应了过来,一种伯仁因我而死的愧疚感油然而生,不由恶狠狠地扫了对方高览,蒋奇,沮授一眼。如果说眼光可以杀死人,那么被扫的几个人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不好!传我将令,不归顺者统统射杀,快!”被徐晃的目光扫了一下的沮授顿时寒毛倒竖,瞬间就反应过来徐晃已萌生死志,连忙对身边的亲卫下达最后攻击的命令。

    “咚咚咚!”伴随着沮授一声令下,一阵急促的战鼓响起,袁军万箭齐发,片刻间就有无数的刘备军和民众纷纷倒下,惨叫连连,战场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沮授!”徐晃见状,肝胆俱裂,对着离得很远的沮授大叫一声,也顾不得前面无数刀枪箭矢,一拍战马,扬斧向沮授方向杀去。

    “保护将军!”徐晃的临时亲卫队率招呼一声,所剩的百余亲卫紧随着徐晃左右冲杀而去。

    “挡住他们,射死他们!”首当其冲的是蒋奇部,蒋奇在军中有点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快,快,快!”

    其实蒋奇是多虑了,徐晃带领百多的亲卫是打不进来的,蒋奇现在所带领的是五千余众的重装精锐和一千弓箭手。不过蒋奇之前被徐晃一斧吓破了胆,妥妥的是惊弓之鸟。

    “咻咻咻!”一阵罩向徐晃等人,徐晃抡斧打掉了疾射而来的无数箭矢,其亲卫就不可避免地倒下了十几个。

    奇迹化的军魂军团状态,是很能打,是很能扛,是无敌的存在,却无法抗拒死亡的来临,被一箭穿心一样会死。

    徐晃马快,很快突进了阵中,宣花大斧带走了袁军将士一条又一条生命。徐晃却一点也不感到轻松,还压力越来越大,甚至一斧比一斧更加沉重。徐晃很快就陷入重重叠叠的包围之中。

    阵外的徐晃亲卫根本突不进来,被袁军以多对一堵住了。有太多因精疲力尽而被袁军剁成肉酱,只有少数还在左冲右突,也逐渐一个一个倒下。

    一日,刘备兴致颇高地观看黄忠指挥队伍训练。黄忠不愧是经历了战事的人,最少这队伍操练得有声有色。在刘备看来像模像样,至于战斗力到底如何?只有上了战场才知道。

    刘备总记得后世不少人认为把现代化军事训练用于古代会如何如何。其实真的是想多了,事情没那么简单。一支队伍从组建到成形,从拉练到上战场,有许多环节必不可少,需要时间和精力,还有主将的经验。

    刘备从来不对队伍的训练发表意见。刘备认为自己所知的后世军事方面的一点皮毛,还是不要添乱的好。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才最妥。

    或者说刘备只需要将将,正确疏导队伍的思想意识。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战就可以。刘备平常做得较多的是上政治课。一支队伍必须有灵魂。目前刘备灌输的是,吃饱穿暖,保卫家园!

    黄忠不止一次说过,一支精兵是打出来的,杀出来的。平时训练只能让士卒达到强健体魄,让队伍显得训练有素。不上战场,不面对生死,一些东西永远也不可能让士卒们明白。

    黄忠没说具体是什么,刘备也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从容面对死亡,有人会胆怯,甚至逃跑。只有上过战场,从尸山血海走过的人,才真正能做到英勇无畏。

    “禀报侯爷,三将军带着一伙人求见侯爷!”一名护卫队的来到刘备面前行礼道。

    说来也挺有意思,护卫队队员叫关羽二将军,张飞三将军。而叫黄忠为将军,叫典韦,颜良,文丑,徐晃就是姓加上将军。

    “好,我这就过去!”刘备挥手让这名士卒自行而去。这操练士卒的地方,距刘备家的四合院有段距离。刘备跟黄忠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刘备一进院子,就看见张飞正陪着两个身着华贵的人在聊天。衣裳虽然华贵,可是这俩人一看却没有相配的气度,还有些卑微和畏惧。

    “这就是我大哥,汉室宗亲逍遥侯刘备!”张飞为此二人介绍着。

    刘备怎么也不明白这张飞为什么会带上这汉室宗亲。刘备自己是真不在乎。不过三弟好意,刘备也不想纠正。

    “刘侯爷好!久闻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实慰平生。”其中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微胖者施礼道:“我等乃中山商贾,前往北地贩马。只因黄巾贼寇作乱,故无功而返。”

    刘备点头,一边着人准备膳食,一边招呼两人坐下。刘备心如明镜,这是命中注定的财神爷来了,得表现出诚意。

    两人有点惶恐地坐下,也不知是被黄巾军吓成这样,还是对刘备身份的敬畏。也许两者都有。虽说刘备自己不觉得,但是刘备这十年取得的虚名还是很唬人。

    这胖点的叫张世平,另一个叫苏双。是冀州中山国有名的大商贾,两人每年合伙往地贩马,生意做得挺大。这次因黄巾起义而中途折返。

    “生意越发艰难!”张世平叹了口气说:“今过涿县,特来拜见侯爷,常闻侯爷心系天下万民。这黄巾贼为乱,不知侯爷有何看法?”

    “这不用问,不日我们兄弟三人带乡勇阵前讨贼!”没等刘备回话,张飞呼呼咋咋地叫道:“只可恨我无合心的兵仞!”

    虽说大家心知肚明刘备对黄巾军的态度,但是对外人绝对是说讨贼安民。所以张飞这么说,刘备自然点头,表示就是如此!

    “好!好!”张世平与苏双都大喜,彼此对望一眼,苏双开口道:“侯爷心系黎庶,有心讨贼安民。我等愿献绵薄之力,有良马五十匹相送,再赠金银五百两,镔铁一千斤,以资器用!”

    “两位高义,刘备感激不尽!”刘备起身施礼道:“雪中送炭之情,必不敢或忘,来日天下太平,自有两位之功德。”

    虽然说刘备知道会是如此,但是心中还有点感慨。这是小巫,不知历史中资助曹老板的卫家,以及资助自己的糜家,又是多么豪爽?也一再说明这时代商贾地位不高,一心想投资明主而改变社会地位。

    “不敢不敢!”张世平和苏双十分谦逊地说:“如果可以,侯爷是否可以把部分逍遥醇酿对外销售?”

    应该说任何时代的商人都是消息灵通,而且善于把握商机。尤其在战乱年代,常常会许多胆大心细的商人大发横财。

    就逍遥醇酿目前的知名度和行情,加上刘备故意限量生产,限制外售,已经是有市无价炙手可热的走俏物。只要能从刘备这里拿到部分货源,这与抢钱没区别。

    张世平和苏双也许没有后世的经营理念,不知什么代理权,营销权。但是他们知道什么东西赚钱,如把南方物资卖到北方,把北方马匹卖到中原等。

    这逍遥醇酿更是南北行销,只要无人可酿制同样美酒,永赚不赔。何况美酒是消耗品,不比逍遥椅经久不烂。

    正因为如此,张,苏二人才只敢说部分。其一是能力问题,其二是怕刘备翻脸。如果说刘备想卖,有的是豪商来合作。就算满大汉卖也不难。

    还别说,在此之前,天下有名有姓的豪商来百分之八十商谈合作。甚至灵帝这货都表示以皇家名义外卖。刘备嘴巴都说干了,至今还在扯皮。

    让刘备欣慰的一点是,还没有谁用强。当然偶尔丢失几坛是没办法的事。仙人啊,当作不知道好啦!

    “小事耳!这个咱们酒足饭饱后再谈可好?”刘备对这两个历史上就出力不小的商人,有种天生的好感,准备拉他们入伙。分润点好处也是可以的!

    “行!行!听侯爷的!”张,苏两个心中很忐忑,也不知刘备到底是啥意思?却只好连连点头,不敢再纠缠什么。

    这次张,苏二人带了一批伙计,约三十多人。大小马车十多辆,还有马匹和诸多物资。因为黄巾乱起,无法把生意完成。再者冀州是重灾区,他们连回家都不行。

    刘备把这一伙人都安置了下来,反正因为队伍的扩张,新建了许多简易的房子,居家不行,住着倒将就。对于张,苏一伙人来说,这已经很幸福了。

    最让他们幸福的不是住宿,而是刘备招待他们的逍遥醉。那怕张,苏二人饮过几次逍遥醇酿,已惊为美酒。这下初品逍遥醉,就觉得美酒不足以形容。

    张,苏两人赞叹到词穷。其享受的表情十分精彩。与张飞的没这酒活不下去差不多。最后自然是醉成了两团烂泥。让刘备想跟他们谈谈都告吹。

    刘备对张,苏两人的慷慨很满意。对他们的赠送是真不在意。金银五百两对于现在的刘备来讲真的不多。

    良马五十匹也不咋的,因二货师兄公孙瓒的原因,刘备三千人马就有一千多骑兵。嗯,其中居然没一匹白马!

    镔铁一千斤倒有点意思。张飞和关羽一直都没称手的兵器。这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可都在这里。还有刘备的双股剑。

第一百九十一章,中山风云(三十二)

    “别想耍什么小手段,不要有什么小心思。在城门口这个范围内,没人可逃过我的感知和刀锋。”正在安排徐光等人把守城门及引来大部的黄忠,头也不回地说:“若不安份,可别怪我刀不留情。”

    黄忠说话的声音不大,却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和自信。张合就知道黄忠没有吹牛,在城门口这个范围内,黄忠一刀可以置在场的任何人于死地。嗯,在场的人就没有修为高过黄忠的。

    守城门的袁军将校犹自不信,却见平时拽得理所当然的张合对他点点头,表示黄忠说的没错,这名将校不由耷拉着脑袋,将一些小心思和胡思乱想熄灭了。

    ……

    徐晃成功晋升为破界,还差点一斧砍了蒋奇,算是从猛将晋升为超级猛将,也一时镇住了袁军将士。高览和蒋奇也不敢再夹击徐晃,敬而远之地躲在军中指挥军团对付徐晃。

    然而将就是将,在这十万以上的战场并不能改变什么,超级猛将也只能带动士气,打出局部优势,对整个战场影响不大。除非能做到单人破军,击杀了对方的统帅,可惜这个可能性不大。

    没有那个统帅会在无法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去直面一名破界级别的猛将。这不叫有胆识,这叫送人头。就如这时战场上的高览,蒋奇,沮授都躲在军团之中,指挥着战斗。

    在沮授调过重装精锐军团和成建制的弓箭手对付徐晃后,徐晃仅仅能自保,想多杀几个袁军将士都做不到。精锐军团是可以挡住破界的攻击,还可以将不小心被困的破界堆死。

    总而言之,徐晃的晋升突破,确实鼓舞了刘备军的士气,而战场局势依然十分不利于刘备军。袁军已经逐个击破,将刘备军分割包围,连后方的数十万民众也笼罩在袁军的兵锋之下。

    “突围还是死战?”徐晃不缺一揽全局的目光,知道此战已无取胜的可能,是走是留两个念头让他纠结无比。

    怎么说呢,徐晃现在突围还来得及,凭自身破界级的修为和所剩不多的奇迹化军魂状态的本部亲卫,足可以杀出一条血路。如果说徐晃现在不走,那么也就不要走了,最多能拉几名袁军将士同归于尽。

    “公明将军,战局已经无可挽救,你带人赶快突围。”一直坐镇于民众区的樊刚,一身十分狼狈地在一支亲卫小队的保护下来到徐晃身后,气喘吁吁地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德怀兄,我掩护,你带部分人突围。”徐晃浓眉一扬,指着各处犹在死战的麾下将士说:“我徐晃不能丢下兄弟们独自偷生。”

    沮授也对战局十分明了,知道此战胜卷在握,是以对分割包围的刘备军及民众并没有下死手。沮授也在等徐晃的反应,一旦徐晃突围,刘备军将不攻自破,万一徐晃死战,再下令剿杀也不迟。

    徐晃收回目光,似乎对樊刚说,又似乎自言自语着:“我徐晃做不到,我能做的就是与兄弟们同生共死,就算一同战死,也好过日后梦中惊醒。”

    “好!”樊刚一甩头盔,笑了笑说:“既然公明将军不走,那么我也不走了,就和兄弟们一起最后痛快战一场。”

    樊刚不是不想走,是走不了啊,没有徐晃的身手,就是有徐晃的掩护也突围不了。突围无望,那就奋死一战。至于投降,上至徐晃和樊刚,下至刘备军的士卒,都没想过。

    樊刚一说,徐晃也反应了过来,一种伯仁因我而死的愧疚感油然而生,不由恶狠狠地扫了对方高览,蒋奇,沮授一眼。如果说眼光可以杀死人,那么被扫的几个人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不好!传我将令,不归顺者统统射杀,快!”被徐晃的目光扫了一下的沮授顿时寒毛倒竖,瞬间就反应过来徐晃已萌生死志,连忙对身边的亲卫下达最后攻击的命令。

    “咚咚咚!”伴随着沮授一声令下,一阵急促的战鼓响起,袁军万箭齐发,片刻间就有无数的刘备军和民众纷纷倒下,惨叫连连,战场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沮授!”徐晃见状,肝胆俱裂,对着离得很远的沮授大叫一声,也顾不得前面无数刀枪箭矢,一拍战马,扬斧向沮授方向杀去。

    “保护将军!”徐晃的临时亲卫队率招呼一声,所剩的百余亲卫紧随着徐晃左右冲杀而去。

    “挡住他们,射死他们!”首当其冲的是蒋奇部,蒋奇在军中有点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快,快,快!”

    其实蒋奇是多虑了,徐晃带领百多的亲卫是打不进来的,蒋奇现在所带领的是五千余众的重装精锐和一千弓箭手。不过蒋奇之前被徐晃一斧吓破了胆,妥妥的是惊弓之鸟。

    “咻咻咻!”一阵罩向徐晃等人,徐晃抡斧打掉了疾射而来的无数箭矢,其亲卫就不可避免地倒下了十几个。

    奇迹化的军魂军团状态,是很能打,是很能扛,是无敌的存在,却无法抗拒死亡的来临,被一箭穿心一样会死。

    徐晃马快,很快突进了阵中,宣花大斧带走了袁军将士一条又一条生命。徐晃却一点也不感到轻松,还压力越来越大,甚至一斧比一斧更加沉重。徐晃很快就陷入重重叠叠的包围之中。

    阵外的徐晃亲卫根本突不进来,被袁军以多对一堵住了。有太多因精疲力尽而被袁军剁成肉酱,只有少数还在左冲右突,也逐渐一个一个倒下。

    “好!”看着徐晃陷入包围之中,其亲卫逐步消亡,沮授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再次发出劝降的命令道:“言徐晃被擒,降者不杀!”

    “徐晃被擒,降者不杀!”

    “徐晃被擒,降者不杀!”袁军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劝降声,这让犹在反抗的刘备军惊疑不定,一众民众更是惶恐不安。

    “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长矛带着水纹般的波动,淡蓝色的劲气,急速向沮授方向射来,随之而来是一个让整个战场都能听得分明的声音:“沮授,休得嚣张,南阳黄忠来也!”

    只见黄忠一人一马独立东门城头过道上,张弓引箭有如战神般让人不敢逼视。随着黄忠一箭射出,又响起了沉闷的马蹄声,黄忠所部的三万余骑兵从东门涌进了卢奴城内。

    “唉!功亏一篑!”面对黄忠射来的长矛,沮授心中倒不是很慌张,不过知道要歼灭徐晃及其余部已经不可能,甚至中山郡也无缘占领,不由暗叹一声。

    不论什么境界射出的箭矢,想在成编制的军团中取人性命,基本是不可能的。整编军团的所具的意志力量足以抵消箭矢的威力,这也是单人难以破军的根本原因。

    “撤!”沮授知事已不可为,暗叹一声之后就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一阵鸣锣声中,沮授也无心杀敌,以高览所部断后,率大部向卢奴城西北门退去。

    “追!”黄忠策马下得城头,率着三万余铁骑尾随袁军追杀而去。袁军所有的骑兵都由麴义率领了,剩下的都是步兵,这下被黄忠所率的骑兵杀得落花流水。

    就算留下来断后的高览部,是清一色的重装精锐,有全副铠甲,还有坚盾利矛,也没挡住黄忠所率骑兵的冲击。仅仅一刻钟,除了高览在余千亲卫本部的保护下安全撒出卢奴城北门,余下的四千多重装精锐统统被砍死。

    没办法,骑兵天克步卒,重装精锐的步卒也难以幸免。并不是每支精锐步卒都是先登死士,面对西凉铁骑也不怂。黄忠所率的骑兵中还有一半是西凉铁骑,所以断后的袁军悲剧了。

    这时卢奴城内才爆发起一片欢呼声,本以为必死的徐晃余部和幸存的民众都几疑在梦中,当袁军消失得无影无踪才大喊大叫手舞足蹈起来。

    “将军,我回来了!”徐光带着百名亲卫来到徐晃身边,有点哽咽地说:“可是兄弟们都不在了。”

    没错,除了徐光带走的这百名亲卫,留在卢奴城内,留在徐晃身边的千余本部亲卫都死光了。那怕最后晋升为军魂状态的那批亲卫,也都伤亡殆尽。徐光粗略地扫了一遍战场,看见弟兄们都战死了。

    “回来了就好!打扫战场!”徐晃这时已跌落破界状态,身心都无比疲惫地席地而坐,扫了眼尸横遍野的战场,挥了挥手让徐光带人打扫战场。

    让徐晃疲累无比的除了破界带来的损耗,更多的是麾下将士的阵亡。徐晃率五万余众入驻中山郡,加上收降袁军二万余,七万多近八万兵力,卢奴城一战下来就剩下一万左右。

    “公明将军,振作点,我们坚持到了最后。相对而言,袁军损失比我们惨重多。”同样无比疲惫的樊刚走到徐晃身边,拍了拍徐晃的肩头说:“再说战斗还没完,我们岂能让沮授之流从容退出中山郡!血债必须要用血来偿还!”

    樊刚说的一点没错,徐晃部是伤亡残重,连徐晃的本部亲卫都打光了,可是袁军损失更为惨重。从入侵中山郡时二十几万大军,现在就剩十万左右。这还没有退出中山郡,到底能有多少人可以活着回家,还是未知之数。

    “对,血债必须要用血来偿还,必须给袁军一个深刻的教训,让其日后不敢轻犯我中山郡。”徐晃一边说,一边强忍大力输出带来全身疼痛,步态有点不稳地站起了身,旋即苦笑着说:“破界虽好,所耗甚巨。德怀兄,城内就交给你了,我带人去接应汉升将军。”

    “要不还是先休息下吧,黄将军所部尽是骑兵,又是追击,应该没什么问题。”樊刚一把扶住徐晃,想将徐晃按下接着休息。

    “无妨!”徐晃摇了摇手说:“可以一边走一边调息,再说还有麴义和荀谌一直不知去向,万一汉升被他们算计了就不好。”

    “好!既然如此,城内就交给我,公明将军就放心去接应黄将军。”樊刚也不敢大意,更知战场瞬息万变,就不再多说什么。

    “徐光,带上兄弟们跟我走!”徐晃对樊刚点点头,然后持斧跨上战马,对不远处的徐光招呼一声。徐晃就带着徐光等百名亲卫飞驰而去。

    樊刚目送徐晃远去,才转身安排城内事务。城内要安排处理的事情很多,如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安排民众,布置城防等等,一点也不比出城作战来得轻松。

    且说黄忠率部歼灭袁军的断后部队用了点时间,在出城门时又耽误了不少时间。原来在高览最后出城门时,沮授命人用石块堵住了城门,黄忠部必须清理城门石块才能继续追。

    等黄忠率部出得城门,袁军己经跑了很远,若非人多势众,黄忠都不知道该向何方追去。就因为袁军人多,又是步兵,黄忠才能率部尾随追赶。

    再说沮授和高览及蒋奇等率部出城不久,就遇上被黄忠放了一马的张合部。两者相遇,三言两语就明白了前因后果。沮授并没怪罪张合,还安慰了张合几句,合兵一处后就向定县,安乐方向而去。

    “沮大人,麴将军部和荀大人部都失去了联系,我们就这样向定县,安乐方向而去行吗?”才没行军多久,高览心中十分不安地向沮授道:“刘备军援军肯定不止黄忠部。”

    高览的意思很明显,麴义和荀谌只所以失联,肯定是被刘备军封锁了消息,甚至都已经张开了一张大网,只等自己等一头栽进去。高览所言,不中亦不远矣!

    “唉!高将军所言甚是,我何尝不知刘备军的援兵已至。我本想在刘备军的援兵到来之前占领卢奴城,然后固守待援,以期占领中山郡。”沮授长叹一声说:“无奈人算不如天算,到底还是功亏一篑,如今还令大家都陷入险境,前路危险重重,是我之过也!”

    “沮大人不必自责,大家都知道大人一心为了主公大业。”高览真心实意地说:“胜败乃兵家事,日后领兵战过即可。目前我们该同心协力,以最小的损失退出中山郡。”

    高览一说,蒋奇和张合都纷纷点头称是,不约而同地请沮授拿个主意。面对未知的危险,人们都会放下私心团结一致,再说沮授也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别无他法,只有留支兵马断后,全军轻装前进,尽快赶至定县城或新乐城才有一线生机。”沮授思忖了一下说:“我相信荀大人,就算遇到什么意外情况,也会坚守定县和新乐两城。”

第一百九十二章,中山风云(三十七)

    沮授是大才,却不是神仙,没有呼风唤雨移山倒海飞天遁地之能。在这等危急时刻,也只有相信战友,也只有断尾求生一途了。其实就算有神机妙算之能,也得实施的实力和余地。

    “也只有如此了,那么就由我领兵断后吧!”张郃想起自己已经被黄忠放过了一马,反正算是赚了,大不了再被黄忠一刀咔嚓掉,也没什么,就开口揽下了断后的任务。

    “儁乂兄,你可伤势未愈!”一向与张郃关系不错的高览情急地说:“由你断后,与送死又有何分别,不如由我来断后吧!”

    “别争了,事不宜迟,你们快走吧!”张郃摇了摇头,对高览笑了笑说:“元伯兄,若我不死,日后相逢必大醉方休。”

    “儁乂兄,我等你!”高览见张郃其意已决,也不再劝,亦笑着说:“我等你!我们一定可以不醉不休。”

    “张将军,我留下一万精兵给你!”沮授点拔了一万精锐步卒留下,又郑重地对张郃说:“保重!”

    “你们也保重!”张郃挥了挥手,沮授等人率部而去。张郃择了一险要之处安营扎寨,多布鹿角拒马,静候追兵到来。

    张郃没等多久,就听得让大地震动的马蹄声,很快就可见黄忠一马当先,率兵杀奔而来。张郃硬着头皮持枪拍马来到前方,领兵列阵以待。

    “吁!”当前的黄忠勒马而停,刀指张郃厉喝道:“张郃,你以为我真不会杀么?双武对战时放了你一次,刚才卢奴城外又放了你一马,你是非要找死吗?”

    在双武之战时,也是黄忠和徐晃奇袭张郃和高览的营寨,张郃就被黄忠大刀架颈。由于刘备在争夺冀州之前有交待,不要对冀州将领下死手,黄忠才放过张郃。

    之前在卢奴城东门外,黄忠又刀架在张郃颈项之间。在取得卢奴城东门控制权后,黄忠再次放了张郃一马。也就是说黄忠饶了张郃两次。

    张郃脸色一红,对黄忠抱了抱拳头说:“多谢黄将军前两次不杀之恩。不过为将者,军令不可不遵,你我又各为其主,还是战个痛快吧!”

    “张郃,你统兵打仗比我厉害,阵前打斗就不是我的对手。”黄忠对张郃倒是真的十分欣赏,不由婉转地说:“如今的形势,你觉得有反抗的余地吗?不如和我们一起干吧,翼德将军那里的大戟士可一直没安排主将。”

    张郃的统兵能力是毋容置疑的,冀州诸将中,只有麴义和高览可以与之比肩。重要的是这家伙命长,历史中直到三后期还十分活跃,让诸葛亮和刘备都十分忌惮。

    张郃统兵能力强,却不具备逆势反盘的能力。就如现在,张郃领一万步兵,不可能打得过黄忠所率的三万骑兵。张郃的败亡只是时间问题,这就是当前无法改变的形势。

    黄忠都不需要排兵布阵,只要带着三万骑兵直接莽莽莽,就会让张郃吃不消。何况黄忠本身就向来稳重,统兵能力也不差,比历史同期是翻倍的成长,也就是说此刻的张郃就没翻盘的机会。

    当然,黄忠做人也算情商极高,不说张郃弃暗投明,也不说什么良禽择木而栖,而是说我们一起干。这样说不但表示了诚意,而且也让张郃不反感。嗯,似乎是诚邀,而不是强迫。

    “呃!”张郃何尝不知自己当前的处境,断后就有战死的觉悟。不过是人就不想死,张郃也不例外,但是要张郃就这么投降,也是不太可能的。

    “张将军,你不会想拖延时间吧?”黄忠见张郃吱吱唔唔的,不由恶意地猜想着,直勾勾地看着张郃说:“我给你一柱香时间考虑,到时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黄忠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更不是不知道战场凶险军情如火的道理。黄忠考虑的是,如果可以不动刀兵顺利解决张郃,才是上策。不管怎么说,杀人一万自损三千,真要全歼张郃部,黄忠部的损失也不会少。

    再者而言,黄忠与张郃交战多次,知道张郃是良将,也认为张郃是可以争取加入己方的阵营的。所以黄忠愿意给张郃一点时间,就算延误战机也是值得的。黄忠说完,就不急不噪地坐在战马上等张郃的决定。

    而张郃就有些不淡定了,脸上阴晴不定,明显心中无比挣扎,这时两军近四万人,场面却反常地十分安静,都在等张郃作出决定。是不惜一死而奋战,还是忍辱偷生而苟活?张郃陷入了两难抉择之中。

    “张将军,我家主公十分欣赏你。在争夺冀州之初,就曾言冀州诸将中,唯张将军可称之为冀州名将。”黄忠不忘加一把火促张郃早下决心地说:“张将军别不相信,主公是这么评价冀州诸将的。”

    “主公说,麴义善战而性傲,难免会被上位者不喜。高览有勇而存私心,多不会战场用命。唯张将军有勇有谋,还会练兵统兵,真良将也!”黄忠煞有其事地说道,好像刘备真的这么说过。

    刘备到底有没有这样评价过冀州诸将,刘备自己都不太清楚。反正也没人会去刘备处求证,就随黄忠张口道来就好。重点是黄忠说得头头是道,还没说错。

    这不,黄忠这么一说,张郃就更加不淡定,连其将士也开始窃窃私语,甚至脑洞大开地恶补刘备与张郃相交甚欢的画面。其实天地良心,张郃与刘备还未曾谋面。

    “咳!”张郃有点奈地咳嗽了一声,对黄忠抱了抱拳头说:“承冒刘侯爷厚爱,张郃实不敢当,麴义将军和高览将军胜我良多矣!”

    “好啦!张将军不必谦虚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还是给个痛快话吧!”黄忠一摇手,一点也不见外地说:“真想感激我家主公,或者有什么话想对我家主公说,张将军可以自己去青州呀!主公绝对会喜出望外,还会给张将军一个满意的说法。”

    黄忠这话就有点复杂了,表达着许多意思,就看张郃如何听了。可是这会儿张郃没空多琢磨,再次陷入沉默之中。毫无疑问,这次选择是张郃人生极其重要的,可以说了决定着张郃的一生,由不张郃不慎重再慎重。

    “黄将军,我可以归顺,不过得答应我几个条件。”最终张郃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地说,说完脸色一阵煞白。

    “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会竭力成全之。”黄忠点点头,示意张郃尽管道来。如果说张郃提的条件不过份,黄忠是真心愿意答应的。就黄忠在刘备集团的地位而言,张郃提的条件应该难不住黄忠。

    在黄忠点头示意下,张郃提了三个条件。其一是张郃归顺于刘备,黄忠放走所率的一万兵马。其二是给沮授等一定时间撤退,黄忠明天才能追击。其三是张郃归顺后,不与旧主袁绍对阵。

    第一天,卢植学习研究象棋。第二天,卢植就和刘备开始博弈。卢植被打得满头是包。

    第五天,刘备招架不住。第六天,刘备掀了棋盘,落荒而逃。

    “伯圭,玄德,德华来陪为师杀一把!”往后卢府常闻这句话,无人应答。谁都不想被切菜。

    某日,刘备在学习练功之余,被老师卢植直接按在棋盘上。刘备只好舍命陪君子,嗯,是放开让老师按在棋盘上摩擦!

    “玄德,人生如棋!你准备下一盘怎样的棋?”卢植在刘备冥思苦想下步该如何走时,很突兀地向道。

    “以天下为棋盘,众生为棋子!”刘备思忖了一会儿,干脆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

    “好!好大一盘棋!”卢植哈哈大笑,起身道:“为师看好你!”

    ……

    熹平四年(公元175年)。扬州九江郡蛮族叛乱,朝廷认为卢植文武兼备,于是拜他为九江郡太守去平叛。

    同年,由蔡邕、李巡等人发起的校勘儒学经典书籍的建议得到朝廷批准,并将以刻成石碑的形式立在太学门口,史称“熹平石经”或“太学石经”。

    刘备经过整整一年的刻苦努力,无论文武皆有很大的进境。在没有自己的地盘和一班人马的情况下,刘备除了捣鼓出象棋外,其他的东西都埋在心里。

    还是那句话,一旦显露出足以改写历史的东西,分分钟有人告诉你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弄不好就人间蒸发!

    低调才是王道,何况刘备今年才十一岁。有了神童奇才之名就足够了。

    公元175年四月十八日,天使从洛阳至。宣读灵帝的旨意。圣旨的意思大概是这样。

    “听各位大臣们都说你卢植有几把刷子,现在扬州九江郡有蛮族不服王化,你替朕去平了他们。朕封你为九江郡太守。至于平叛所需之物你自己看着办!”

    这是典型的想让马儿跑,却没有半根草。灵帝这皇帝也忒不是个玩意儿。对于灵帝来讲,他的官儿都是有定价的,这下不要你卢植的钱就该千恩万谢了。

    “谢陛下,臣遵旨!”卢植恭敬地伏地领旨谢恩。这个蠢蛋,半点要求也不提。

    “王公公辛苦了,请入内室,已略备酒席!”卢植收好圣旨,伸手王天使进内室用膳。这圣旨算是朝廷给卢植唯一的东西。也算一纸任命书,至于如何打开天地,就全靠卢植了。

    “嘎嘎,好说好说!卢太守请!”王公公尖声尖地地怪笑,一甩袍子,当仁不让地前行。

    客厅里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飞禽走兽。还有两个姿色可人的小萝莉负责酌酒和盛饭。

    酒过三巡,王公公开始东张西望,不痛不痒地说:“久闻卢太守清廉有方,今日一见,呵呵!”

    卢植不明所以,太过方正的卢植根本没想到这王公公在索贿。只好呵呵以对。客厅气氛逐渐变得有诡异,两人都不说话,只有些许啧啧的咬嚼吞咽声。

    这可把躲在门后偷看天使的刘备急坏了。公公,大监,这在后世绝对是个稀罕物。刘备忍不住好奇心就来瞅瞅了。除了嘴巴上没有胡须,说话尖锐外,与正常人也没有不同。刘备知道这是由于激素分泌被抑制造成的,这与泰国人妖如出一辙。

    至于说话阴阳怪气,这是典型的欲求不满。王公公都说了你卢植家里不错呀,连婢女都这么水灵,不孝敬点怎么行。是呀,大监可不喜欢美女,喜欢的是黄白之物呀!

    刘备想了想,离开了客厅,径直向师兄公孙瓒的房间走去。这时公孙瓒和小胖子刘德然正在房间里下象棋。棋局才开始,却已经杀得尸横遍野了。

    “公孙师兄过来!”刘备门房口招了招手,公孙瓒一溜烟就过来了。刘备附耳细细嘱咐着,公孙瓒连连点头。

    客厅里基本不欢而散,王公公连饭都没吃就甩手离开。留下不知所以的卢植呆若木鸡。王公公走出客厅,路过厢房时,被人一把拉进了厢房。

    “干甚?”王公公本就怒火中烧,心中正合计回京如何诽谤卢植这个不识数的儒生。这下被人拉拉扯扯,不由尖声怒斥着。

    “天使莫怪,老师脸皮薄,抹不开面子!”公孙瓒低眉顺眼,把一包金银递了过去说:“天使也清楚,大儒嘛,总是清高的。还请天使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

    王公公提着金银掂了掂,眉开眼笑地说:“好说好说,我也说卢太守怎么会受众人举荐,他会做人啊!”

    “天使呀,九江蛮族可不好对付,还请天使在圣上面前说说,能不能从京师调点兵马助我老师一臂之力?”公孙瓒一边说,一边递上包好的两副象棋。

    这象棋一共有十副,都是刘备师兄弟三个一手一脚雕刻出来的。在这象棋没流出卢府,整个天下也就这十副。自然珍贵无比!刘备还没准备批量生产,嗯,没条件。

    “这是?”王公公打开看了看象棋,不明所以地问:“不就是一些木雕么?”

    “王公公此言差矣!此乃益智娱乐之物,一副是天使的,一副还请呈交圣上,相信圣上一定会喜欢!”公孙瓒不要命地一通胡吹乱赞。这二货自己也喜欢得紧啊。

    “有这么神奇?又如何玩法?”王公公被吊起了好奇心,不由问道。

    公孙瓒车轻路熟地把玩法介绍了一遍,最后说:“王公公放心,玩笑和规则我已写下,就在包内。”

    “好!好!真有这么好玩的话,一切都的说。”王公公逐笑颜开地道:“这样吧,让卢太守明日启程,转道京师一趟。”

第一百九十三章,中山风云(三十八)

    张郃并没有头脑一热,如黄忠所想的对未来的主公刘备迷之崇拜。张郃的心情真是复杂得很,有好奇,有不甘,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明天充满担忧,内心实在是万分的忐忑不安。

    黄忠似乎看出了张郃内心的不安,安慰着说:“张将军,从你敢领兵断后,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担当,责任感极强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舍身取义的人。既然连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又还有什么可担心害怕的呢?你以为呢?”

    黄忠的话,有如暮鼓晨钟般将胡思乱想的张郃惊醒,张郃虎目一睁,闪过两道精光,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为之一变。如果说之前的张郃患得患失,暮气沉沉,那么这时的张郃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谢谢黄将军提点!”张郃满怀感激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啊,生死都不怕,又何惧之有?张郃反而有点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期待。人,总是这么矛盾又纠结。

    黄忠也没问张郃到底会怎么做,只是欣然地点点头,目光有些虚无飘渺地开口道:“你肯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你也肯定会追寻到今生为之努力奋斗的事业和目标。”

    至此,黄忠和张郃再没有交流什么,黄忠认为该说的都说了,剩下就让张郃自己去看去体会。而张郃总是需要时间来吸收和调整心态。

    ……

    且说率百名出卢奴城接应黄忠的徐晃,才出城不久,就遇上了在一支千余兵马保护下疾驰而来的郭嘉。

    “郭军师!”

    “徐将军!”

    徐晃和郭嘉一见面都有点激动。这俩个家伙私交不错,又这么久没见,彼此叫唤了一声,还相互打量起来。

    “奉孝,你终于来了,卢奴城差点不保,中山郡差点丢了。”徐晃拍了下头盔说:“还好汉升兄率部及时赶到,对啦,汉升兄已率兵追击袁军去了,奉孝你先进城,我且去接应汉升兄。”

    “公明大哥辛苦了!”郭嘉轻笑一声说:“卢奴城不会丢,中山郡不会丢,我已布下天罗地网,袁军这次插翅难飞。哼,袁大盟主取图我中山郡,就要有损兵折将的觉悟。”

    郭嘉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十分受徐晃的敬重和信任。郭嘉早就在战场证明过自己,可以说与郭嘉相处越久,就越会被其才智所倾倒折服,这也是关羽和徐晃等人对年轻的郭嘉重视和信用的根本原因。

    “这就好!奉孝快进城去休息,我去去就回。”徐晃终于松了一口气,觉得浑身轻松,连连日苦战带来的疼痛和疲累也不翼而飞,再次让郭嘉先进城休息,自己去接应黄忠。

    “行,我进城,不过分五百将士随你一起去吧!”郭嘉点了点头说:“这些都是汉升大哥的本部亲卫,保护我已经是极大的浪费,现在进城了,有五百将士就足够了。”

    郭嘉本想就留下几个,其余的都随徐晃去,考虑到怕黄忠事后责怪,又恐徐晃不答应,才折中地说。

    果然,徐晃双眼一瞪:“什么叫浪费?奉孝你身体不好,主公也再三交待,你奉孝若少了一根汗毛,就拿主将是问。记住了,以后可千万别做什么以身犯险之举,不然主公可不会轻饶我们。”

    “好吧,好吧!我知道啦!”郭嘉双手合什,不无求饶地说:“公明大哥速去速回,我们得好好合计合计才行。”

    “嗯!”徐晃也没有再啰嗦,分了五百兵马,沿着黄忠留下的痕迹追赶而去,只留下阵阵灰尘。郭嘉目送徐晃远去,才率队进入了卢奴城。

    徐晃没追多远,就迎面碰上了黄忠和张郃所率的大部。徐晃看见黄忠身边的张郃,有点二丈夫摸不着头脑,同时也知道自己应该错过了什么好戏。

    “公明,说来话长,我们回卢奴城再说。”黄忠见徐晃欲言又止,知道徐晃想说什么,给了徐晃一个安心的眼神说:“张将军深明大义弃暗投明,从此就是我们的同僚。”

    “张将军好!欢迎你的加入,张将军的到来无疑如虎添翼也。”徐晃在吃惊之余,也十分友好地行了个礼,问候了一声张郃。

    “徐将军好,还请日后多多关照。”张郃满脸羞色,微低着头向徐晃回了一礼,声音有点小地说:“败军之将,安敢当徐将军之赞誉。”

    “咦,奉孝来了?”黄忠招呼过徐晃,才看见徐晃所率的兵马都是自家亲卫本部,随即反应郭嘉到了。

    “是呀,我一出卢奴城就遇上了奉孝,他已经进城。”徐晃点着说:“我们也快点回城,奉孝说要合计合计。”

    徐晃本想问黄忠为何不追击了?念及张郃已经归顺,已经猜到黄忠不追击可能是因为张郃之故,也就没有开口问。

    “将军!”这时黄忠的亲卫长才上前见过自家将军。黄忠的亲卫长是叫黄山,约三十五六,是从长沙跟过来的老人,武艺也是黄忠亲授,是黄忠的亲卫长兼黄府管家。

    “郭军师无碍吧?”黄忠有点严肃地问。黄忠可是有交待,就算这一千本部亲卫死光了,也务必保证郭嘉不少一根汗毛。

    “郭军师很好,很好!”黄山点头又摇头,左右瞧了瞧,才又说:“将军,我们可以归队了么?”

    “回城!”黄忠展颜一笑,对亲卫长黄山的问话没置可否,而是下令三军回城。

    黄山抓了抓脸颊,屁颠屁颠地跟在黄忠身后,黄忠的一众亲卫也哗啦啦排着整齐的队形尾随,惹得徐晃哈哈大笑。

    “唉!”徐晃笑过之后,蓦然想起自己的亲卫死伤惨重,从千余到只剩下百名,不由叹了口气。

    “公明,怎么啦?”黄忠耳聪目明,听到徐晃叹息,不由关心地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你独守孤城,能打成这样已经是胜利了。”

    “你的这支本部亲卫不错!”徐晃感叹地说:“可是从楼桑村就跟随我的千余兄弟,卢奴城一战就只剩下百人。”

    “……”黄忠明白徐晃的感受,也清楚一个将领与本部亲卫的感情,是以张了张口,才发现不知该说什么。

    “徐将军,对不起!”一边的张邰也明白徐晃的感伤,也想起徐晃的本部亲卫悍勇善战英勇无比,诚心地对徐晃道谦。

    “这不怪张将军,之前我们是各为其主,没有对错。”徐晃一摆手说:“他们死得其所,我会记得他们,中山郡民众会记得他们。”

    “公明,战后你亲自送他们回楼桑村,进英灵殿。”黄忠有点肃然地说:“中山一战,多了无数冤魂,死了许多无辜的人,这世道何日才会太平呀!?主公所描绘的盛世早点现实才好。”

    “嗯,我们一同努力!”

    ……

    当黄忠等人率部入城时,卢奴城已然井然有序,樊刚把城内的事务都处理得七七八八差不多了。城内民众安置妥当,伤残得到救治,敌我双方阵亡的将士也收拢了。

    原来蔡邕带万卷藏书出京,一路沿黄河北上幽州,全天下的人都知晓。尤其是士族士子更是一片哗然。

    冀州士子在有心人的怂恿下,聚中了好几百人在清河县县城门口堵住了刘备一行人,要求分享万卷藏书。

    在这个时代来讲,一卷书籍值万金可真不是开玩笑。有的是人为了一本书而倾其所有求取。用田产庄园换书籍者屡闻不鲜。如蔡邕蔡家如此藏书万卷在大汉天下也是独此一家。

    如果硬要说,灵帝放蔡邕还没有比放万卷藏书出京更有影响力。前者再厉害也带有个人的烙印,而后者可以让不同的人学到不同的知识。就算是同一卷书,学习的人不同所获也各异。

    蔡邕可以教出许多人才,而万卷藏书就可以教化万民。基本上没有可比性。

    “玄德,一起去看看怎么回事。”蔡邕大摇其头,表示极度不爽地说:“这还叫士子?这还叫读书人?读的圣贤书都喂狗了吗?”

    刘备没有意见,在典韦的护卫下与蔡邕一起到车队前一探究竟。入眼一群衣冠楚楚的家伙,堵在了进清河县县城的门口。

    “在下陈留圉县蔡邕,尔等之意吾已尽知,读书人拦路甚是无礼,尔等给吾一个信服之理由,要分享这万卷藏书也无不可!”蔡邕脸色不豫地对众士子道。

    这时士子中有两个二十岁左右的越众而出,其中一个对蔡邕拱手为礼道:“伯喈先生,学生冀州广平沮授。闻先生受不白之冤心中多有不平,今特来拜见。”沮授绝口不提讨要书籍,只说仰慕之情。

    另一个青年也拱手为礼道:“伯喈先生,学生冀州魏郡审配。久闻先生藏书万卷,心痒之余只想拜读一二。”

    “沮授沮公与,审配审正南。好得很!这就是尔等拦路的理由?读书人行强盗之事,很有前途呀!”蔡邕冷笑道:“再者说这万卷藏书吾已赠于弟子刘备!”

    “沮授,审配?”刘备一听,差点惊呼出声。刘备记得很清楚,审配善守且正直,是个忠贞不二之辈。而沮授少有大志,擅于谋略。人称其为凝眸知阵法,仰面识天文。

    汉末三国时期翼州出色的人才很多,而田丰,沮授,审配三人无疑是最出色的三个。重点是忠心和才能一样让人放心。

    蔡邕说完,十分不高兴地勒马退后几步,把刘备凸显示人前。刘备定了定神,强行终止了无尽的YY,用一种在动物园看动物的眼光扫视着这群士子。

    “逍遥侯!久仰了,不知侯爷凭什么独拥这万卷藏书?”沮授对刘备这个靠献奇物而获得的侯爷没一点好感,开口就不善地问。

    “沮公与?人道少有大志长于谋略!小子欲用这万卷藏书教化万民可否?”刘备准备一个大坑让这货跳。

    “万民?目不识丁之人也会读书?侯爷诓谁呀?”沮授大咧咧地说:“侯爷找借口也找让人信服的好吗?”

    “是呀,目不识丁!而恰恰是这群目不识丁的万民供养着你!你连供养你的人都看不起,又何谈看书?看书又有什么用?”刘备手一挥,让沮授退开。

    “你,你强词夺理!他们耕种的土地是吾等所有,供养岂非理所当然?”沮授有点气急败坏地说。

    现在沮授还是个未成型的人才,还没有坚定的信念,更不会为自己的信仰付出生命。他的认知来自于儒学,来自于家族的家学。不以万民当社会基石也就理所当然。

    沮授说完,四周人数明显比士子更多的民众唏声一片。刘备不答话,看着审配道:“审配审正南,人如其名,正直不阿,不知属实否?”

    “然也,浩然正气不惧世间妖邪!吾想问侯爷,身为汉室宗亲何以自绝于斯?”审配傲然答道。

    刘备想到这俩货在历史上为袁绍竭诚力尽,最后连命都搭上了。就算是时代限制了目光,就算是愚忠。也是值得敬佩的,也不想太让他们难堪。

    “到底谁在自绝于斯且不论。吾刘备答应尔等可以分享这万卷藏书,只要尔等有让万民生活幸福的策略!”刘备提出了一个几乎不能完成的任务。

    “侯爷可真是大言不惭!不知侯爷可有此良策?”诸多士子异口同声地问。

    “呵呵!吾当然有!”刘备也不怕吓死这些士子,毫不犹豫地答道:“当那位高士自认为可以富民兴国,随时可以来涿县,万卷藏书任君取选!”

    “恶来,黄将军,公骥兄,不俊兄!咱们进城,若有阻拦,逐赶之!”刘备不顾群情骚动的士子,驾马入城,吩咐着四大打手。

    “喏!”四个煞神应了一声,一股逼人的气势向四周的人群压去。四周人群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从城内冲出一队士卒,为首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领头大叫:“是何人聚众闹事?”这青年一边说,一边毫无惧色地独自闯入人群中。

    “咦!”作为见多识广的黄忠轻咦一声,对刘备低声道:“这个青年不简单,无论是胆色还是其武功修为。”

    “这位小军爷,吾等冀州士子,无意聚众闹事,只是在此欢迎伯喈先生。”众士子一听,这可不答应,读书人爱书岂能说闹事。

第一百九十四章,中山风云(三十九)

    沮授等人率部一路奔逃,早就人困马乏,就是明知一张无形的大网罩来,也必须休整下才行。何况沮授和荀谌都无比自信,总认为自身才智不逊于当世任何人,再高绝的计谋,都有破绽可寻,有破解之法。

    沮授等人吃东西并没花多少时间,或者说心思不在饮食上。饭后几人就碰头议事,将彼此所知的情况和境地都说了一通。

    “我们谋划中山郡,对方也在算计我们。”了解完大概情形,沮授叹了口气说:“唉!是我大意了,想不到关羽已经占领了新乐城。这是要致我们于死地,想将我们消灭于中山郡内,好手段呀!”

    “确实是好手段,这个人就是颍川郭嘉郭奉孝,被刘备称之为鬼才,真是后生可畏也!”荀谌同是颍川的人,对郭嘉只是稍有所知,还是听其弟荀彧说起过。

    “颍川啊,你家王佐之才的兄弟荀文若和小叔荀公达可都在刘备帐下,不知荀大人作何感想?”沮授就是听不得刘备两个字,一听就有些热血上脑,说起话来都阴阳怪气。

    “沮大人,你什么意思?”荀谌一听不干了,霍地站起身来说:“所谓人各有志,你难道能左右你沮家吗?”

    这时代的世家都是一个德性,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有如荀家,在历史上就分别于曹魏和袁绍处投资。又如诸葛家,分别于刘蜀和孙吴投资。

    这似乎没有什么可苛责的,因为谁也不知道那方势力会最后登顶。为了家族计,为了子孙后代计,这都正常。沮授这么一说,就太得罪人了。

    “两位大人都息怒,我们还是说说如何摆脱当前困境吧!”高览见势不好,连忙跳出来做和事佬说:“新乐被占,归路已断。张将军断后,生死未卜,麴将军也不知所踪。”

    “是呀,两位大人都是当世有数的智者,要破当前危局,非大家通力合作,精诚团结不可。”蒋奇也出声和稀泥地说:“我想郭嘉就是鬼才,也不是两位大人的对手。还望两位大人莫计较小事,给我等指引方向。”

    沮授也并不想真得罪荀谌,不说荀谌本人惊才艳艳,就是颍川荀家也不是沮授得罪得起来。再说荀谌一向在袁绍集团处中立立场,在派系斗争如火如荼的袁绍集团中是超然的存在,是任何一个派系都要交好和礼让三分的地位。

    沮授也是被当前形势所逼,一时乱了方寸,才口无遮拦,才说了几句得罪荀谌的话。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是很难听,真的十分得罪人。尤其沮授说的阴阳怪气,似有所指,荀谌不发作才怪。

    在高览和蒋奇开口后,沮授趁坡下驴,没有回荀谌的话,而是叹了口气说:“刘备军有骑兵优势,意逼我们于定县,新乐之间进行决战。一旦真如其意,我军必败。”

    荀谌本就因为兄弟和大侄子都效力于刘备,在对战刘备军时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嗯,无论胜负都怕别人说闲话,是以沮授不纠结这话题,荀谌也不会纠着不放。

    荀谌不会纠着不放,但是要他现在就接过沮授的话茬,也是不可能的。沮授你行,你拿主意吧,我就听着,荀谌此时就这么种状态,道不同就不相为谋呗。荀谌嘴里不说,心中还是记了沮授一笔小帐的。

    “荀大人,我们该如何破局呢?”高览见两个家伙没有吵,为了调节下气氛,笑咪咪地问计于荀谌。

    “既然看清了形势,自然就有破局之法。”荀谌就这么说了一句,然后老神在在地闭目养神。你沮授行是吧,那么就让你唱独角戏,荀谌就这么个意思。

    高览一听荀谌这么来一句,又见其没有多说什么的架势,只好摇头苦笑看向沮授。

    “反其道而行之!”沮授也无心计较太多,扫了荀谌一眼开口道:“放弃定县,兵分两路突围,一路经曲阳,进常山郡,一路经安熹,汉昌,无极,进常山郡。”

    袁军之前进犯中山郡就是兵分三路,现在又是循原路回撤。定县,新乐这一条是直线,也是最短的路线,但是有关羽占领新乐,不打败关羽就通不过,沮授选择放弃这一路线。

    沮授的选择对吗?对极了!郭嘉之意就是逼袁军走定县,新乐这一路。选择对并不等于就做得到,就看谁更棋高一着。鹿死谁手?尝未可知!

    “沮大人,我们兵分两路突围是可行。可是不知现在在那里的麴义将军怎么办?”蒋奇声音有点小地说:“我们一撤,麴义将军部在中山郡就是孤军了。”

    “蒋将军都说了,不知道在那里,我们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大家呆在定县等刘备军包围吧?”沮授有点冷酷无情地说:“说起来麴义将军部比我们更有优势。”

    “呃!”蒋奇被沮授说得没有一点脾气。沮授说得无情,却是有道理。既然麴义部都不知所踪,那么又何谈怎么办?麴义还率领着袁军所有骑兵呢,机动性强多了。

    “当然,蒋将军有什么好办法,或者好建议,不妨说来听听。”沮授眼睛微眯,显得漫不经心地说:“麴义率领着我军所有的精骑,临出发之时可是信誓旦旦,如今呢,杳无音讯,谁知道到底发生什么?”

    沮授这话就有点诛心了,不但没有联络搭救麴义之意,而且隐约间有问责怪罪之意。蒋奇一愣,硬是不敢答腔。蒋奇是武将,没有谋臣那么滑溜,可是也知道中山之战定要有个人出来担责,无疑现在沮授想推出麴义做这个倒霉蛋,蒋奇那里会再说什么。

    没错,中山之战败局已定,沮授身为监军兼总指挥,肯定要给主公袁绍一个交待。沮授开始想将战事不利的主责推给荀谌,谁让荀谌守不住后路。

    沮授试探了一下荀谌,觉得荀谌不是省油的灯,弄不好会把自个儿搭进去。实在是荀谌本身厉害,地位又超然。沮授才退而求次之,瞄上了不知所踪的麴义。

    定麴义一个作战不利,贻误战机之罪,沮授一点压力都没有。全军的精骑都给了你麴义去阻敌,结果呢?黄忠部解了卢奴城之危,还追击着袁军,以致袁军一败涂地,不是麴义之过又是什么?

    沮授十分了解麴义,其人性傲,对许多事不屑争辩,就算将战败的责任推过去,麴义多半会默认的。至于说什么于心不忍,沮授真没这个意识。

    “看来大家没什么异议,那么我们就兵分两路,明天天亮即分头突围。”沮授见众人都不说什么,就拍板道:“我和蒋将军一路,率四万兵马出曲阳”

    可是刘备又知道自己有该背负的使命,蜀汉大业啊!其实刘备真想静静地做个旁观者,做个历史的见证人。

    有时候刘备会想,为什么不穿越在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身上。为什么不穿越在激情四射的大唐或温情脉脉的大宋。

    刘备,接下来该回家卖草鞋织竹屦了。再接下来颠簸流离十几年。最后在位三年,在白帝城一命归西。

    “小师弟,这象棋如何下?”二货公孙瓒的声音打断了刘备不尽的哀思。

    “呵呵!”刘备自嘲地笑了两声,看着这给力的师兄,想起全心身付出的老师。振奋起了精神。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刘备这时心头泛起了丝丝的涟漪。

    刘备把象棋的基本下法和规则讲解了一遍。这个一点都不难学,连二货公孙瓒和小胖子也明白。

    让人郁闷的是这两个家伙只是认识象棋几个子,下起来不知所谓。刘备让半边子,两个呆瓜都不是对手。

    公孙瓒献宝一样递去给老师卢植。卢植果然不亏文武兼备的兵法大家。

    第一天,卢植学习研究象棋。第二天,卢植就和刘备开始博弈。卢植被打得满头是包。

    “以天下为棋盘,众生为棋子!”刘备思忖了一会儿,干脆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

    “好!好大一盘棋!”卢植哈哈大笑,起身道:“为师看好你!”

    ……

    熹平四年(公元175年)。扬州九江郡蛮族叛乱,朝廷认为卢植文武兼备,于是拜他为九江郡太守去平叛。

    同年,由蔡邕、李巡等人发起的校勘儒学经典书籍的建议得到朝廷批准,并将以刻成石碑的形式立在太学门口,史称“熹平石经”或“太学石经”。

    刘备经过整整一年的刻苦努力,无论文武皆有很大的进境。在没有自己的地盘和一班人马的情况下,刘备除了捣鼓出象棋外,其他的东西都埋在心里。

    还是那句话,一旦显露出足以改写历史的东西,分分钟有人告诉你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弄不好就人间蒸发!

    低调才是王道,何况刘备今年才十一岁。有了神童奇才之名就足够了。

    公元175年四月十八日,天使从洛阳至。宣读灵帝的旨意。圣旨的意思大概是这样。

    “听各位大臣们都说你卢植有几把刷子,现在扬州九江郡有蛮族不服王化,你替朕去平了他们。朕封你为九江郡太守。至于平叛所需之物你自己看着办!”

    这是典型的想让马儿跑,却没有半根草。灵帝这皇帝也忒不是个玩意儿。对于灵帝来讲,他的官儿都是有定价的,这下不要你卢植的钱就该千恩万谢了。

    “谢陛下,臣遵旨!”卢植恭敬地伏地领旨谢恩。这个蠢蛋,半点要求也不提。

    “王公公辛苦了,请入内室,已略备酒席!”卢植收好圣旨,伸手王天使进内室用膳。这圣旨算是朝廷给卢植唯一的东西。也算一纸任命书,至于如何打开天地,就全靠卢植了。

    “嘎嘎,好说好说!卢太守请!”王公公尖声尖地地怪笑,一甩袍子,当仁不让地前行。

    客厅里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飞禽走兽。还有两个姿色可人的小萝莉负责酌酒和盛饭。

    酒过三巡,王公公开始东张西望,不痛不痒地说:“久闻卢太守清廉有方,今日一见,呵呵!”

    卢植不明所以,太过方正的卢植根本没想到这王公公在索贿。只好呵呵以对。客厅气氛逐渐变得有诡异,两人都不说话,只有些许啧啧的咬嚼吞咽声。

    这可把躲在门后偷看天使的刘备急坏了。公公,大监,这在后世绝对是个稀罕物。刘备忍不住好奇心就来瞅瞅了。除了嘴巴上没有胡须,说话尖锐外,与正常人也没有不同。刘备知道这是由于激素分泌被抑制造成的,这与泰国人妖如出一辙。

    至于说话阴阳怪气,这是典型的欲求不满。王公公都说了你卢植家里不错呀,连婢女都这么水灵,不孝敬点怎么行。是呀,大监可不喜欢美女,喜欢的是黄白之物呀!

    刘备想了想,离开了客厅,径直向师兄公孙瓒的房间走去。这时公孙瓒和小胖子刘德然正在房间里下象棋。棋局才开始,却已经杀得尸横遍野了。

    “公孙师兄过来!”刘备门房口招了招手,公孙瓒一溜烟就过来了。刘备附耳细细嘱咐着,公孙瓒连连点头。

    客厅里基本不欢而散,王公公连饭都没吃就甩手离开。留下不知所以的卢植呆若木鸡。王公公走出客厅,路过厢房时,被人一把拉进了厢房。

    “干甚?”王公公本就怒火中烧,心中正合计回京如何诽谤卢植这个不识数的儒生。这下被人拉拉扯扯,不由尖声怒斥着。

    “天使莫怪,老师脸皮薄,抹不开面子!”公孙瓒低眉顺眼,把一包金银递了过去说:“天使也清楚,大儒嘛,总是清高的。还请天使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

    王公公提着金银掂了掂,眉开眼笑地说:“好说好说,我也说卢太守怎么会受众人举荐,他会做人啊!”

    “天使呀,九江蛮族可不好对付,还请天使在圣上面前说说,能不能从京师调点兵马助我老师一臂之力?”公孙瓒一边说,一边递上包好的两副象棋。

    这象棋一共有十副,都是刘备师兄弟三个一手一脚雕刻出来的。在这象棋没流出卢府,整个天下也就这十副。自然珍贵无比!刘备还没准备批量生产,嗯,没条件。

    “这是?”王公公打开看了看象棋,不明所以地问:“不就是一些木雕么?”

    “王公公此言差矣!此乃益智娱乐之物,一副是天使的,一副还请呈交圣上,相信圣上一定会喜欢!”公孙瓒不要命地一通胡吹乱赞。这二货自己也喜欢得紧啊。

    “有这么神奇?又如何玩法?”王公公被吊起了好奇心,不由问道。

第一百九十五章,中山风云(四十)

    “许攸是读书人,还是名士,杀了的话会给大哥带来不好的影响。”关羽解释着说:“还不如放回给袁大盟主,让许攸给袁大盟主添添堵不挺好。”

    在这个年代,能识文断字的人少之又少,能称之为名士的就更不多了。名士的社会地位很高,过过口瘾,喷喷人,就是当权者也一般不会轻易诛杀。

    当然,实在浪得忘了形,作死得不要不要,也会有性命之忧。如历史上的祢狂士,聪明绝顶的杨修,都作死到真死了。

    “不明白!”周仓很坦率地说:“我只知道一场瘟疫下来,一场战乱下来,要死很多劳苦民众。平时挨饿受冻,衣不遮体,都稀松平常,为什么他们名士就高人一等,可以坐享其成,还动不得,杀不得?按我之愿,不事劳作,不体恤民情者,都该一刀砍杀,这天下才会清静。”

    周仓的出身和参加黄巾军的经历,就决定了他对当权者的态度。在周仓的认知中,天下乌鸦一般黑,对当权者从心底里仇视和怀疑。这并不是关羽三言两语就可以改变的,这也是关羽命周仓看书识字的原因。

    知识可以改变命运,知识可以重塑人生三观。书中有大义,关羽希望周仓变成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就像关羽自己一样,有理想,有抱负,并为之努力奋进,同时还会圆转迂回。

    “元福说得没错!这天下迟早会清静的。”关羽对周仓所言没有辩驳,也没有接着解释什么,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本春秋书卷,眯着丹凤眼看了起来。

    “啊!”周仓应了一声,就如雕像一样护卫在关羽身后,不敢打扰关羽读春秋。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阳都爬上了山头,绽放着万丈光芒,关羽硬是只读了一页,才意犹未尽收起春秋书卷,递给周仓说:“元福,你从此也读读春秋。”

    “将军,我,我。”周仓接过书卷,小心翼翼地保管起来。

    “不认识的,不明白的,可以问我。”关羽一甩战袍,一边走下城头,一边不容置疑地说:“你迟早会读懂的,春秋有大义,大哥说得没错。”

    “打开门!”关羽走下城头,来到了暂时监禁许攸的房间,让守门的将士打开房门,关羽走了进去。

    “关羽,你不能这样对我!”百无聊奈的许攸,一见关羽进来就咆哮着:“就是在朝堂也可以畅所欲言,刘备就不准人说真话了吗?”

    “你许攸说的是人话吗?”关羽半眯着丹凤眼,脸上带着丝丝冷意说:“断章取义,人云亦云,信口雌黄,大放厥词,还敢说这是真话?许攸你要知道,就是我宰了你,谁也不敢,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武夫,粗俗,不可理喻!”许攸没有一点自觉,头一歪,硬气无比地说:“死便死矣,勿要恐吓于我!”

    “是吗?”关羽转了身就要走出房间,很随意地说:“听闻许大人敛财有方,家里应该有不少积攒,你死了,家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就是不知袁大盟主会如何做?许大人都不在了,还会庇护许家么?”

    “关将军什么意思?”许攸小心肝一颤,倔傲之色尽褪,有点摇尾乞怜地说:“关将军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呢?”

    “很简单,许大人写个认罪书,我就还你自由,从此只要许大人不与我们作对,就什么都不存在。”关羽似乎害怕得很地说:“许大人才高智绝,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

    “你是威胁我,我不会背叛袁公。”许攸咬牙切齿地说:“小人行径,小人行径!我不干,我不干。”

    “小人行径?许大人是敢做不敢当呀!”关羽跨步出门,又回首道:“许大人可以慢慢想,我有时间,这里也清静。对啦,冀州四郡有不少世家都是许大人手中的棋子吧,我要一份名单。”关羽说完,不等许攸反应,就大步离开了。

    “你!无耻!无耻之尤!”许攸指着门口,破口大骂,可回应许攸的是咣当一声的关门声,许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狂抓猛扯,将一个风流名士弄成了一个囚徒的鬼样。

    许攸不知道的是,关羽一走出房间,差点笑岔了气。其实这都是郭嘉的锅,郭嘉与关羽搭挡日久,关羽就问郭嘉:“抓获了敌方的智者谋臣该如对付或炮制?”

    郭嘉当时想都没想地回答道:“杀是不可能的!不过是人就有弱点,才智高绝之人也只是隐藏得更深。二将军只需对其威逼利诱,拿其软肋,抓住把柄,就任由你搓圆捏扁。”

    今日关羽这样对付许攸,实在不是关羽的画风,只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与人之间是能相互影响的。

    接下几天,关羽并没有饿许攸,只是不让许攸离开这个小房间,甚至关羽都没再答理许攸,别说关羽本人,连派个人都不曾。

    结果许攸自己撑不住了,自动要求笔墨纸砚伺候,写了一篇洋洋洒洒,才情横溢的万字认罪书,以及一份与袁绍有联系的冀州四郡世家名单。

    可以说只要许攸这份认罪书一面世,许攸就从此自绝于袁绍,自绝于世家。嗯,许攸也不要混了。然而命悬于一线,生死都受制于人,许攸还是毫无节操可言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将好大的把柄递了出来。

    其实关羽真不会杀许攸,最多限制下自由,只要许攸够坚贞,迟早可以获得自由。然而事实上,关羽只恐吓一下,许攸就屈服了。

    坚贞忠义是什么?从来与许攸无半点关系。许攸就是个贪财忘义,嘴硬而不仁的色厉内荏之辈,是伪君子,是真小人。历史早已证明,为了自身利益和生命安全,许攸可以毫不犹豫地卖主,卖得十分干脆利索。

    “这个许攸,还枉称名士,大概就是大哥平常所说的纸老虎吧!”关羽拿到许攸的墨宝,有点感叹唏嘘地念叨:“不过这字,这文采还是名符其实的,值得收藏,哈哈哈哈!”

    刘备也是口快失言,将后世大祖形容美帝的形象比喻纸老虎说了出来。关羽绝对不知后世的典故,却一点也不防碍关羽从字面上理解,纸老虎,不就是虚有其表,样子很吓人,其实一戳就破。

    “来人,将许大人放了,带他去洗漱整理一番。”关羽收好许攸的墨宝,心情大悦之下就让人放了许攸。

    “关将军好手段,还真看不出来呀!”洗刷一番,换上一身新衣的许攸,再次恢复了名士风范,气宇轩昂地来到了关羽处。

    “没什么,我又没用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关羽云淡风清地说:“许大人深明大义,愿意弃暗投明,还是令关某十分敬佩。”

    “你!”许攸无法从关羽有若重枣般的红脸上看出虚实,有点为之气结地说:“你,你们,就是一群强盗!强盗!逼善为恶!”

    “许大人,两个选择,其一留在我处或去青州,我会将你家人安全迁来。其二继续为袁大盟主效力,至于该怎么效力,许大人是聪明人,我就不多言。”关羽强忍内心的极度不适,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急,在中山之战结束前都可以细细考虑思量的。”

    “这叫选择!”许攸声音有点高,可是看见关羽不怒自威的大红脸,又降了N度轻言细语说:“我还有选择吗?这样吧,我还去袁公帐下,我会做得让你们满意的。”

    “我相信许大人会做得很好。”关羽微微点了点头,丹凤眼微微睁开,看了许攸一会儿,稍稍思忖了一下说:“从现在起,许大人可以随时离开,如有需要,我可命人护送许大人出中山郡。”

    “不必,不必,我还得在袁公帐下混呢!”许攸双手乱摇地说:“不急,不急,该离开的时候我自会离开。虽然说要做到合情合理,让人无可挑剔有点难,但是要让袁公相信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关羽没置可否,从容地又捧起春秋书卷看了起来,其送客之意十分明显。关羽不怕许攸出尔反尔,就算许攸拼着声败名裂要算计一把什么,关羽也有应对之策。

    嗯,关羽就是怀着有枣没枣都打上一竿的意思,成也好,不成也正常。对于许攸的人品,关羽是不耻的,甚至羞于为伍的。将许攸发展成高层间谍,算是关羽无心插柳之举。

    如今涿郡人众一心,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商贾云集,妥妥一副安定繁荣的盛世景象。预计今年秋收后涿郡人都丰衣足食。

    说句大实话,在涿郡范围有人说刘备的坏话会被打,被打还没处告状说理。不仅仅是刘备经过铁血手段和重典消除了不安定的人事,已经完全彻底掌控涿郡。关键是涿郡人心向刘备。

    “作为先头部队,主要担负整个部队的探路任务,侦察敌情,查看地理。侦查,试探性进攻,打乱敌人的部署,鼓舞己方士气等作用。”郭嘉不见犹豫,张开就道:“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的东西。个人以为先锋就是为保护大军和提供有用军情而存在。”

    “至于如何拱卫大军和取得有用情报,这个并没有套路可言,纯粹靠身为先锋的将领个人本事。”郭嘉用头噌了噌自家瘦马长长的马鬃说:“没有任何相同的战役,也没有任何固定不变的战场和敌人。因人而异,因地制宜,扬长避短才是要点。影响一场战争胜负的因素太多了,有些我们算得到,有些是无法预料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让胜利偏向于已方,这也是先锋之职吧!”

    关羽并没有因为和郭嘉熟,或因为郭嘉年纪少就漫不经心,反而十分认真地听着,更不曾插言打断。郭嘉说完后,关羽还在回味出神着。

    话说郭嘉的坐骑就是他从颍川家里带过的,他父亲留下的那匹从西凉购置的瘦马。这匹马近来算吃得饱,竟然恢复了几分神骏的样子,不过马鬃十分长,马瘦毛长就是这么个马样。郭嘉也清瘦,倒与自家瘦马十分相配。

    “大哥常说有志不在年高,有理不在声高。”关羽半天后微微一笑,悠悠开口道:“奉孝虽幼,却也满腹韬略。日后还多有请教!”

    历史上关羽也许高傲自负,但是此时的关羽绝对多一丝谦逊和敬畏。是对知识的向往和敬畏。不同于历史的是,大哥刘备是穿越众,早劝诫过关羽,可以有傲骨,但不可有傲气。关羽也听了进去。

    其次是经历和环境完全不同。历史中刘备三兄弟半生颠簸流离,别说静心看本书,连吃顿饭也不安生。不是在被人打,就是在逃亡的路上。

    而现在刘备早早创下一份基业,那怕地盘小,却人才济济五脏俱全。有猛将,有大儒,有美酒,有万卷藏书等。关羽深受其益,洗涤了傲气和自卑,多了丝从容和智慧。

    尤其关羽在藏书楼中找到春秋书卷日夜研读,在众多高手和大才的耳濡目染下,关羽已经从内而外蜕变一新。人还是这个人,精气神已经上了N个档次。

    “二将军言重了,我们相互学习,共同进步!”郭嘉嘻嘻一笑说:“二将军该常常笑一下,才不会让大家觉得你拒人于千里之外。”

    浪子郭嘉就是随性,刘备集团中除了几个大佬,还没人敢如此打趣关羽。嗯,几个大佬是不会,要说也是远远的,婉转地说。不可能像郭嘉如此直接和随意。

    “多笑笑!”郭嘉眉飞色舞地说:“生活多美好,人生多美好!”

    关羽笑声可把一众部下惊得不轻。关羽平时多么严肃的一个人,那怕在娶了二夫人杜月后改善不多,但也不可能如此放荡的大笑。

    众部下不由对主公刘备配的这个小军师郭嘉好奇得很。姑且不论这小军师出谋划策如何,最少能让主将关羽如此开心大笑就是本事。

    “生活美好,人生美好。”关羽念叨着这么一句,眼神有点迷离,不经意间还流露出一丝温馨,抬起右手轻捋了一下长长的胡须,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都是大哥刘备所赐!”

    关羽犯事逃避于涿郡,先遇三弟张飞不计其嫌引为至交。也因张飞而与刘备三人桃园结义。从此关羽的人生就像开了外挂。

    从一介逃犯一跃成为带兵的将军,不仅洗白了自身,一家人相聚,还抱得杜月这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归。关羽也算是妻贤妾美子孝的人生赢家。

第一百九十六章,中山风云(四十一)

    “郭军师,如果袁军不来呢我又该怎么办”华雄有一个优点,就是不懂的就问军师。那怕此军师非彼军师,多问也不会错的。

    郭嘉笑了笑说:“华将军放心,袁军没得选择。袁军在卢奴城兵败后,不会轻易去面对二将军的兵锋,不走定县,新乐方向,就只有曲阳,安熹两途可走。”

    “记住,拦住要道,稳打稳扎,不求全歼,但勿放过一个袁军。袁军若逃,随尾而追,将其逼至定县,新乐一带,再与黄将军和二将军合力歼之。”郭嘉考虑到华雄猛是猛,西凉铁骑也能打,但是华雄缺点机变,不由多交待了几句。

    “喏!”华雄在年轻的郭嘉身上似乎看到了军师李儒的影子,都是那么的多谋善断,都有一切尽在掌控的从容淡定,不由恭声应诺。

    “华将军,战场瞬息万变,命令和作战方案都是死的,太多数时候你只需靠你的战场直觉就可以解决问题。”郭嘉对华雄的表现十分满意,不介意点拔一二地说:“只要能达到战略目的,过程和手段都不重要。战争的胜负从来由胜利者定义,失败者都没有发言权。”

    “谢谢郭军师,我明白!”郭嘉的话让华雄眼睛一亮,战场的直觉,华雄和西凉铁骑就是从大大小小的残酷战场打出来的,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至于说什么战略目的,华雄不太懂,不过华雄明白郭嘉的意思,不管你是用什么招数将敌人锤死的,能锤死就行。被锤死的都是失败者,什么都没有,能锤死别人的就是胜利者,什么都有了。这就很合华雄及西凉铁骑的口味。

    “对啦,华将军路上应该遇上了袁军阻击吧情况如何”郭嘉这时才反应自己和黄忠这一路没遇到袁军,那么华雄这一路没理由不遭受袁军阻击。对方沮授和荀谌什么水平,郭嘉心中还是有数的。

    “遇上了,就在半路上,是麴义部约五万精骑,我们大打了一场,歼敌万余,我军损失不大。由于麴义麾下的先登营有如刺猬,相持不久后,我就没管他们了。”华雄大咧咧地说:“麴义的先登营真不错!”

    “哦!也就是说麴义部还有四万之众,而且不知所踪”郭嘉感叹于西凉铁骑的战斗力,更关心麴义部去向。一股四万之众的敌方精锐,足以改变战局,改写战争结果。

    “没错,麴义部少也有三万五千出头,不知道现在那儿。”华雄理所当然地回答,让郭嘉无力吐槽。

    “你离开时,麴义部具体驻扎于何地,你又离开多久了”郭嘉有点不死心地问,希望从中能推断出麴义部可能活动的路线。

    华雄将离开时麴义部驻扎的具体位置和离开到现在的准确时日都说了一遍,才与郭嘉分手。华雄兵分两路按郭嘉指定的方位进发,而郭嘉则进入了卢奴城。

    华雄分了一万兵马由副将统领转头向安熹方向埋伏,华雄自己率一万兵马过卢奴,来到曲阳附近设伏。

    华雄率部来到曲阳附近,择了一处略见险要的必经之地安营扎寨,静候袁军的到来。结果没过两天,沮授和蒋奇就率四万兵马来了。

    双方的斥候小队很快就对上了,两方都在差不多的时间内知道对方的存在,不同的是华雄部磨刀霍霍战意高涨,沮授和蒋奇部则踌躇不前。

    “沮大人,怎么办对面是刘备军的华雄率领着一万西凉铁骑。”接到斥候带回来的消息,蒋奇问计于沮授。

    沮授拈着小胡须有点感叹地说:“鬼才郭嘉郭奉孝果然不可小戱,竟然早早算到了我军不会从新乐突围,而让华雄在曲阳之地驻兵。”

    沮授感叹之余,才正色地问蒋奇:“蒋将军,你打得过华雄吗我军四万步卒冲得过一万西凉铁骑的防线么”

    “华雄当年虎牢关下就以勇武而闻名,数年过去,其武艺肯定更加精进,我不敢言胜。”蒋奇有点沮丧地说:“西凉铁骑更是天下有数的精锐,我军四万将士难以突过其布下的防线。”

    蒋奇还是练气成罡的巅峰状态,没有突破至武者梦寐以求的内气外放境界。如果说华雄还是群英大战虎牢关时期的水平,蒋奇还能上去打打,现在嘛,蒋奇挑战华雄就是送人头。

    至于说四万袁军步卒对战一万西凉铁骑,那更不用说,肯定竭菜。麴义率五万精骑,还有先登营,对上华雄带的两万西凉铁骑,其结果就是明证。

    “那就是没得打了!”沮授有点烦噪地跳了起来说:“好手段,好算计,这是要全歼我军的节奏呀!”

    “报!刘备军已经向我军逼来。”不等沮授发泄完,有军士上前禀告。

    “再探!”沮授一挥手,让军士退下,转头对蒋奇说:“没办法,我们去会会他华雄及西凉铁骑。”

    沮授这时已感受到西凉铁骑沉闷的马蹄声,以及大地传来的阵阵震动,也十分清楚现在不能撤退,一退就真的万事俱休。沮授只好和蒋奇硬着头皮上了。

    华雄本以为袁军会一鼓作气冲杀过来,两军相逢勇者胜,遭遇战打的不就是一个气势。华雄命令全军戒备,随时准备战斗,然而半天也不见袁军有动作。

    “进攻!”华雄不干了,也怕袁军溜掉,一声令下,华雄一马当先,率领一万铁骑缓缓向袁军压去,一股铁血的肃杀之气充斥于四野。

    华雄部虽然不快,但是袁军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传来的压力和杀气,以致处于前方的袁军将士不自觉地往后后退。

    “击鼓!”蒋奇见势不妙,连忙命人击鼓以壮士气,让将士们列阵以待,自己也持刀驾马而上,准备会会早己名传天下的悍将华雄,以及天下有数的精锐之一西凉铁骑。

    “咦!”袁军在战鼓的鼓舞下,算是稳住了阵脚,蒋奇出马后,袁军隐约间结成了阵势,这就让华雄对蒋奇另眼相看。

    蒋奇在冀州诸将中,乃至袁绍麾下都是算得上的将领,会练兵,还能统兵作战,本身的武艺也不错。也许比麴义,张合,高览差点,但也相差不远。

    “停!”华雄在惊咦之余,抬刀让所部停下。当华雄大刀落下时,所部都停止了所有动作,沉闷的马蹄声和大地的震动顿失消失,只有肃杀之气不散反浓。

    “令行禁止!”蒋奇是知兵之人,更能明白一支令行禁止的精锐之师是多么可怕,不由震惊出声。甚至蒋奇都开始担心己方四万将士能不能安全撤退的问题。

    “来者可是华雄将军?”蒋奇强压心头的震惊,策马来到两军阵前,没话找话地问道。

    “正是华某,你是?”华雄自然不肯弱了气势,催马上前几步,出于对蒋奇的好奇,便问问对方姓甚名谁。

    “我乃袁公帐下蒋奇是也!”蒋奇据实而答,却接着说:“早闻华将军在虎牢关下威名,却不想会沦为刘备的爪牙,真是可悲可笑!”

    “我主仁德,心怀天下,我心甘情愿为主公披荆斩棘浴血奋战!”华雄不怒反笑道:“倒是你蒋奇,本领不凡,又为何做了狼子野心的袁氏恶奴,无故犯我中山郡!”

    “袁公乃冀州牧,中山郡等四郡从来是冀州的四郡,我军只是收回本属于我主的领地。”蒋奇振振有词地说:“华雄,若识相,就让开道路让我正义之师通过,不然,悔之晚矣!”

    “哈哈哈哈!袁绍之所为,白马将军早以檄文通传天下,我主领冀州四郡也早有圣旨钦定。谁正义,谁叛逆,这还用你我来争辩么!”华雄仰天长笑,以刀指蒋奇说:“要战便战,我倒想看看谁会悔之晚矣!”

    蒋奇被华雄说得哑口无言,只好默然地挥刀而上。别说蒋奇,就是阵中的沮授也无法反驳华雄所言,实在是当年公孙瓒做得太绝,绝到让沮授这样的智者也词穷理屈。

    “这才对嘛,我们身为武将,就应该用手中的刀枪在战场上证明自己,胜者不就是代表正义!”华雄狞笑着,一边哗哗,一边准备大招招呼蒋奇。

    “啊!”蒋奇在驾马来到攻击范围内,大叫一声,举起大刀全力向华雄当头砍去!

    “来得好!”华雄不避不让,举起大刀硬扛下蒋奇全力的一刀。只听得“咚!”的一声,蒋奇的大刀被反震了回去。

    “真不知死活,区区练气成罡的修为也敢在我面前拍马舞刀!”华雄硬接了蒋奇,试探出对方的修为与自己预计的一样,心中啐一声,暗中全力全开,全身战袍无风自动。

    “蒋奇,也吃我一刀!”华雄积势运劲完毕,一声高叫,大刀随之对不远处的蒋奇挥出一刀,一柄超大号的大刀,呼啸地朝蒋奇轰去。

    蒋奇砍向华雄一刀,被反震回来就双臂发麻,自知不是华雄的对手,这下看见华雄发出大招,很干脆地拔马就跑!

    “轰隆!”一声,蒋奇刚才所停之处出现了一个大坑,四溅的尘土都飞到了蒋奇身上。蒋奇不得庆幸刚才自己见机跑得快,不然还有命在!至于说什么弱了三军气势,那里有性命来得重要!

    “你!”华雄一招落空,狠狠地瞪了蒋奇一眼,拍马舞刀喝道:“蒋奇休走,再吃我一刀!”

    “傻子才不走!”蒋奇撇了撇嘴,一边叨叨,一边拔马再走。蒋奇没发现的是华雄那一脸阴笑,以及己方阵营将士的士气低落,甚至有不少袁军将士随之后退数步。

    “冲杀!”华雄当大刀高高举起时,并没有再次发大招,而是下达了三军冲锋的命令。

    “不好!”阵中的沮授惊叫出声,及时下达全军作战的命令。然而随着西凉铁骑动起来,冲天的杀气让不少袁军不遵号令,掉头就跑!

    “斩!”沮授也是狠绝之辈,命令早早俨阵以待的,由自己本部亲卫组成的督战执法队,毫不留情地斩杀后退逃跑的将士。

    一片惨叫声中,西凉铁骑还未杀到,袁军阵中就伏尸数百。不过在沮授的铁血手段下,袁军也停止了骚动,沮授又及时将全军所有的弓箭手调聚了起来。

    “杀!”纵马于前的华雄大叫一声,手起刀落,一名跑得稍慢的袁军将校被劈两段,上半身已坠落尘埃,下半身还被战马驮着狂奔。

    “杀!”血淋淋的画面激起了西凉铁骑嗜血的一面,纷纷怪叫连连,舞刀扬枪立于马上朝袁军冲去,这时西凉铁骑上空的云气开始沸腾,还慢慢由无色变为红色。

    面对西凉铁骑的追击,蒋奇头也不回奔回己方阵中,才勒马而停。沮授扫了蒋奇一眼,什么也没说,自顾地下令所有弓箭手准备随时射击。

    蒋奇张了张口,却发现不好说什么,叹了口气,召集起本部亲卫,准备在撤离时保护沮授。没错,蒋奇对突围不抱一点儿希望,对战胜华雄部更是不抱幻想。

    “射击!”当华雄率部进入射程之内,沮授从容地下达射击命令。“咻咻咻!”声中,无数箭矢带着尖锐的呼啸朝华雄部疾射而去。

    让沮授目瞪口呆的是,射去的箭矢不但没有射杀西凉铁骑,也没有阻止西凉铁骑冲锋的速度,而且西凉铁骑越来越快,气势越来越盛!

    “这怎么可能?”沮授大吃一惊,才想起某种可能,连忙下令道:“停止射击,分开,列阵!”

    沮授不愧是当世顶级智者,足智多谋,见多识广,还会排兵布阵。不错,就是军阵,就当世而言,会军阵者也不过有数几人。如皇甫嵩,朱儁,卢植三个是会的,其他人的话,自己不说,就没人知道谁谁会军阵。

    “咚咚咚!”几声特殊的战鼓声中,所有的弓箭手自动分开,出现了一个由盾兵和长枪兵组成的方阵,弓箭手也有序地并入了方阵之中。

    这是沮授的底牌之一,是由他亲自训练,由五千将士组成的玄襄阵之一。玄襄阵千变万化,有无数种类,沮授这个就是用于阻敌骑兵冲阵的。也是沮授早有准备对付刘备的骑兵的。

    不论什么军阵,其原理都是利用不同兵种的配合,以达到对敌人最大的杀伤。厉害与否就取决于指挥者的指挥水平和将士们的配合水准。

    那些所谓可以飞沙走石,迷人心志,杀敌于无形的军阵,都只存在于神话中。军阵最多是可以勾连起将士们的杀敌意志,达到阵中每个将士达到了一个非人的水准,这就已经够牛叉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中山风云(四十二)

    沮授训练的这个玄襄阵,就是针对敌军以骑兵踏阵而设计的。大体的运转模式就是,以盾兵挡住对方的战马冲击,其后的长枪兵捅伤战马,方阵中间的弓箭手爆敌兵之头。

    想法很好,设计也妙,说起来更容易,真正要达到几个兵种配合默契,运转自如,却是很难的。就是设计这玄襄阵,训练这五千将士的沮授,对现在能不能抵挡住华雄部的冲阵,也是心中没底。

    尤其刚才西凉铁骑面临箭雨的表现,沮授清楚地知道,这已经不是对方铠甲的问题,而是西凉铁骑迈进了某个层次,能免疫箭矢的攻击,甚至能借助敌人的箭矢增加己方的气势和进攻速度。

    沮授所料不错,之前华雄率部与麴义部战斗,差一点就晋升为神铁骑,那怕最后没有晋升成功,这支西凉铁骑也从精锐成了超精锐的存在。

    不过就算沮授知道对方这支铁骑不好对付,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硬着头皮排下这个玄襄阵顶上。最少,这所会的人不多之军阵,还是很唬人的!

    这不,正率部大杀特杀,一路高歌猛进的华雄就被震住了。华雄冲到方阵前一箭之地,就勒住了战马,看着这方阵发愣。

    华雄虽然说不出这方阵是什么名堂,也看不出个虚假真实,但是知道这玩意儿是军阵。华雄为何这么肯定这还得益于军师李儒的无意提及。

    事情是这样的,这事还得从很多年前华雄随董卓和李儒镇压黄巾军说起。当时镇压黄巾军的汉军统帅是皇甫嵩,副帅是朱儁。皇甫嵩和朱儁是当世对军阵掌握和了解最多的两个名将。

    无巧不巧的是,恰好对方黄巾军的老大天公将军大良贤师张角也会军阵。这下热闹了,在决战于广宗城下之时,双方大佬在斗起了军阵。

    有幸见证观摩这场精彩的军阵对决的人不少,包括董卓,李儒,华雄,曹操,孙坚,公孙瓒,袁绍等。其中董卓和孙坚已经不在了,李儒不知去向,而曹操,袁绍,公孙瓒都成了一方诸侯,只有华雄还是一名将领。

    当时华雄身为董卓集团的武力担当,还是很受军师李儒看重的。只要华雄有问,李儒必会答。其实李儒从始至今都在关注着华雄,只是华雄自己不知道罢了。

    华雄看见广宗城外的军阵,真的是不觉明厉,就问军师李儒:“军师,这军阵真的十分厉害!可有破阵之法”

    “军阵巧妙无比,当然厉害,重点是会军阵的人不多。”李儒有点平淡地回答:“破阵么,容易也不容易,就看摆阵者的水平,以及破阵者的能力。”

    “不懂!”华雄摇着头,十分诚实地说:“军师可以说直白点么或者说当我军面对敌军的军阵时该如何应对”

    “问得好!”李儒赞许了华雄一句,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军阵并没有传说中的神秘和可怕,所谓排兵布阵,军阵其实就是把各个兵种巧妙的组合配合,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和杀伤力。”

    “当单一兵种面对军阵时,只要指挥军阵者不蠢,总能将单一兵种克制死。”李儒很耐心地解释着:“如果不是单一兵种,破阵者又是厉害角色,就有千万种方法可破军阵。军阵是死的,人才是活的,只有无敌的人,从来没有不可破的军阵。”

    “还是不明白!”华雄弱弱地说:“也不知道我率兵对上军阵时该如何打。”

    “你啊!”李儒明显哭笑不得地说:“当你以后带兵打仗遇见了敌人排下军队时,谨记一点,别鲁莽冲上去,多观察下,能避则避,不能避则绕,多半能绕过去的。”

    “唉!”李儒见华雄还是不明所以,叹了口气说:“只要是军阵,就没有移动迅速的,也不可能跑得比骑兵快的军阵。因为一个军阵包含着数个兵种,还需要相互配合,所以没可能做到快速而灵活的运动。”

    “军师,万一避不开,也绕不过去呢”华雄坚决打破砂锅问到底地说:“怎不能不战而退吧!”

    “不退难道不战而降!”李儒终于急了,吼了华雄一句才说:“真遇上这种情况,其一,派支小队试探下,看有无可能破阵。嗯,这多半不成。其二,你率部集体突破晋升为神铁骑吧,这天底下就没有神铁骑不可破之军阵。”

    华雄根本不知道军师李儒所说的最后一条纯粹是扯淡。所谓神铁骑是一个根本没有出现过,也不曾存在过的东东。神一样的西凉铁骑,真的是神话中的存在。

    “神铁骑”华雄听着就热血沸腾,不由问李:“军师,神铁骑有什么特征特点”

    李儒从华雄的眼中看到了狂热和痴迷,于是忽悠到底地肯定回答道:“无视地形,免疫一切攻击和伤害,可踏平前方一切障碍,可斩杀前面任何敌人,这就是神铁骑!这就是无敌于天下的神铁骑!”

    李儒不知道的是,华雄对神铁骑的定义深信不疑,一直认为西凉铁骑中总有一天会一支神铁骑。由于华雄的执念,以致华雄所部数万人都这么认为认定。

    也许人多力量大,意念可以产生奇迹,前不久华雄部与麴义部对战时,就差点成就为神铁骑,实现了奇迹的产生。当然,最终还是没出现奇迹,不过让华雄及其部更坚信神铁骑这一境界,也坚信自己一定会在某刻达到。

    嗯,就算李儒知道了,到时华雄部真成为神铁骑,李儒也不会惊讶,只会说:“人是万物之灵,创造奇迹不应该么!奇迹都是为那些有信心的人,相信奇迹的人而存在的!”

    “能避则避,不能避则绕!”如此种种,不过在华雄一念之间,华雄一愣之余,就想起了军师李儒所说的话,即刻计上心头。

    “分!”华雄大刀一举,作了个只有所部才明白的作战命令。就是避开军阵,从军阵两边冲杀过去。随着华雄大刀一举,所部立刻化为两队,有如水银泻地般朝军阵两边杀去。

    “哼,也太小看我和我所摆的军阵了!变!”见华雄兵分两路,并没有强行踏阵,沮授在欣赏华雄的战场直觉之余,同时冷哼一声摆动着令旗。

    智高狠绝如沮授沮公与者,怎么会不考虑敌军避阵不战之理。还为此特训了一套应对的阵型变化,专门对付那些避而不战的敌军。军阵讲究阵型,注重兵种配合外,同样也具有变化莫测的阵型变化。

    例如说方阵,就可以快速变化为圆阵,圆阵又可以快速变化为一字长蛇阵,就看指挥者和将士们的配合了。阵型变了,阵的本质并没有变,玄襄阵还是玄襄阵,只是所挥的攻击方向和攻击力在改变,这也是军阵的玄妙之处。

    说穿了,军阵厉害与否,还是取决于人。

    就是同一个军阵,由不同的人摆弄,威力不一。有的可能不伦不类成为笑话,有的就是奇妙无比成为传说。

    同样,不同的人破阵,结果也不一样。有的束手无策损兵折将,最后灰头土脸大败而归,甚至身死道消。有的指挥若定势如破竹,杀得对方狼狈而逃,甚至团灭敌军。

    说到底还是因人而易!只有无敌的人,没有无敌的军阵。

    沮授令旗一晃,方阵很快变化为圆阵,圆阵的弧度正好将华雄两部挡在阵外。华雄要继续冲杀,就必须踏阵而过。

第一百九十八章,中山风云(四十三)

    “转!”华雄并没有吃惊,大刀一举发出让所部自行寻找战机的指令。三五为一个单位配合作战,这是西凉铁骑的一种本能。华雄所部不仅顺畅地变成指令,而且穿插之间有一种莫名的美感。

    你进,我退。你左,我右。华雄部没有踏阵,而是和运行军阵的袁军捉迷藏,或者说华雄与沮授比打挥调动。这真不是开玩笑,大老粗和当世有数的智者在比拼。

    何谓天下有数的精锐,就是训练有素,令行禁止,骁勇善战的兵马,西凉铁骑就是天下有数的精锐之一。这就是华雄敢与沮授比拼的根本和倚仗。就个人个体而言,华雄除了武力外,被沮授甩八百条街。

    沮授个人强过华雄,可是袁军不是天下有数的精锐,或者说袁军就与精锐无关。若不是经过了中山一战,袁军就是杂鱼。正因为如此,两军捉了会儿迷藏,沮授就额头冒汗了。

    西凉铁骑穿插走动有如蜂飞蝶舞般让人赏心悦目。袁军的应对就十分搞笑了,不是后面的将士推前面的将士,就是彼此之间步伐不协调,错漏不断。强军精锐与杂兵杂鱼自也一目了然。

    “杀!”华雄瞄见了军阵的一个明显破缤,就是阵边有名盾兵跌倒于地,连手中坚盾也掉了,不由大叫一声,立马而起,挥刀向军阵破绽处砍去。一柄巨大的刀仞带起飞沙走石,划出一条显目的沟壑犁了过去。

    “啊!”一声惨叫,军阵边这一名倒地的盾兵被刀仞犁成了两边,热血洒了一地。盾兵一死,刀仞威力稍减,但也依然轰向后面的长枪兵。

    “哎呀!”面对华雄刀仞的长枪兵被前面战友的死状吓坏了,看见刀仞劈来,怪叫一声,扛着长枪就跑,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阵中央的弓箭手队伍中,这时军阵出现了一个老大的空缺。

    “冲!”脸色有点苍白的华雄见机不可失,不顾已经紊乱的内息,策马扬刀向军阵的缺口冲去。这时所有的西凉铁骑也不再闪躲绕行,都策马踏阵。

    “乱套了,乱套了!”沮授拼命摇着令旗,然而根本无法调动阵中将士,沮授扔了令旗,苦笑着叹道:“笑话,这就是个笑话!”

    沮授辛苦练就玄襄阵,就这么被华雄儿戏般破掉了。阵不成阵,阵中的袁军将士遭到了西凉铁骑一面倒的屠杀。

    这时的西凉铁骑根本不需要指挥,也不必形成什么阵型,有如赶羊般追杀袁军。连华雄也不管不顾,闷头向沮授和蒋奇所在的方冲杀而去。

    “禀报侯爷,三将军带着一伙人求见侯爷!”一名护卫队的来到刘备面前行礼道。

    说来也挺有意思,护卫队队员叫关羽二将军,张飞三将军。而叫黄忠为将军,叫典韦,颜良,文丑,徐晃就是姓加上将军。

    “好,我这就过去!”刘备挥手让这名士卒自行而去。这操练士卒的地方,距刘备家的四合院有段距离。

    刘备一进院子,就看见张飞正陪着两个身着华贵的人在聊天。衣裳虽然华贵,可是这俩人一看却没有相配的气度,还有些卑微和畏惧。

    “这就是我大哥,汉室宗亲逍遥侯刘备!”张飞为此二人介绍着。

    刘备怎么也不明白这张飞为什么会带上这汉室宗亲。刘备自己是真不在乎。不过三弟好意,刘备也不想纠正。

    “刘侯爷好!久闻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实慰平生。”其中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微胖者施礼道:“我等乃中山商贾,前往北地贩马。只因黄巾贼寇作乱,故无功而返。”

    刘备点头,一边着人准备膳食,一边招呼两人坐下。刘备心如明镜,这是命中注定的财神爷来了,得表现出诚意。

    两人有点惶恐地坐下,也不知是被黄巾军吓成这样,还是对刘备身份的敬畏。也许两者都有。虽说刘备自己不觉得,但是刘备这十年取得的虚名还是很唬人。

    这胖点的叫张世平,另一个叫苏双。是冀州中山国有名的大商贾,两人每年合伙往地贩马,生意做得挺大。这次因黄巾起义而中途折返。

    “生意越发艰难!”张世平叹了口气说:“今过涿县,特来拜见侯爷,常闻侯爷心系天下万民。这黄巾贼为乱,不知侯爷有何看法?”

    “这不用问,不日我们兄弟三人带乡勇阵前讨贼!”没等刘备回话,张飞呼呼咋咋地叫道:“只可恨我无合心的兵仞!”

    虽说大家心知肚明刘备对黄巾军的态度,但是对外人绝对是说讨贼安民。所以张飞这么说,刘备自然点头,表示就是如此!

    “好!好!”张世平与苏双都大喜,彼此对望一眼,苏双开口道:“侯爷心系黎庶,有心讨贼安民。我等愿献绵薄之力,有良马五十匹相送,再赠金银五百两,镔铁一千斤,以资器用!”

    “两位高义,刘备感激不尽!”刘备起身施礼道:“雪中送炭之情,必不敢或忘,来日天下太平,自有两位之功德。”

    虽然说刘备知道会是如此,但是心中还有点感慨。这是小巫,不知历史中资助曹老板的卫家,以及资助自己的糜家,又是多么豪爽?也一再说明这时代商贾地位不高,一心想投资明主而改变社会地位。

    “不敢不敢!”张世平和苏双十分谦逊地说:“如果可以,侯爷是否可以把部分逍遥醇酿对外销售?”

    应该说任何时代的商人都是消息灵通,而且善于把握商机。尤其在战乱年代,常常会许多胆大心细的商人大发横财。

    就逍遥醇酿目前的知名度和行情,加上刘备故意限量生产,限制外售,已经是有市无价炙手可热的走俏物。只要能从刘备这里拿到部分货源,这与抢钱没区别。

    张世平和苏双也许没有后世的经营理念,不知什么代理权,营销权。但是他们知道什么东西赚钱,如把南方物资卖到北方,把北方马匹卖到中原等。

    这逍遥醇酿更是南北行销,只要无人可酿制同样美酒,永赚不赔。何况美酒是消耗品,不比逍遥椅经久不烂。

    正因为如此,张,苏二人才只敢说部分。其一是能力问题,其二是怕刘备翻脸。如果说刘备想卖,有的是豪商来合作。就算满大汉卖也不难。

    还别说,在此之前,天下有名有姓的豪商来百分之八十商谈合作。甚至灵帝这货都表示以皇家名义外卖。刘备嘴巴都说干了,至今还在扯皮。

    让刘备欣慰的一点是,还没有谁用强。当然偶尔丢失几坛是没办法的事。仙人啊,当作不知道好啦!

    “小事耳!这个咱们酒足饭饱后再谈可好?”刘备对这两个历史上就出力不小的商人,有种天生的好感,准备拉他们入伙。分润点好处也是可以的!

    “行!行!听侯爷的!”张,苏两个心中很忐忑,也不知刘备到底是啥意思?却只好连连点头,不敢再纠缠什么。

    这次张,苏二人带了一批伙计,约三十多人。大小马车十多辆,还有马匹和诸多物资。因为黄巾乱起,无法把生意完成。再者冀州是重灾区,他们连回家都不行。

    刘备把这一伙人都安置了下来,反正因为队伍的扩张,新建了许多简易的房子,居家不行,住着倒将就。对于张,苏一伙人来说,这已经很幸福了。

    最让他们幸福的不是住宿,而是刘备招待他们的逍遥醉。那怕张,苏二人饮过几次逍遥醇酿,已惊为美酒。这下初品逍遥醉,就觉得美酒不足以形容。

    张,苏两人赞叹到词穷。其享受的表情十分精彩。与张飞的没这酒活不下去差不多。最后自然是醉成了两团烂泥。让刘备想跟他们谈谈都告吹。

第一百九十九章,中山风云(四十四)

    没办法啊,冲锋陷阵斩将杀敌,对于华雄及其部来讲,没有半点问题。但是要带着并管理这么多俘虏,真是大问题。

    上次争夺冀州四郡之战中,华雄部也收降了好几万袁军俘虏,当时就由张飞带走了,这下又是二万余袁军降兵,却没有人接手,华雄才想念三将军张飞。

    华雄是痛并快乐着,被华雄打得狼狈而逃的沮授和蒋奇就是真痛苦。在确定刘备军华雄部没有追赶,刚刚苏醒来过的沮授就命令暂时停止奔逃,就地收拢溃兵。

    “如何”沮授休息了一会儿,揉一揉还有些胀痛的后颈,有气无力地问一直在整军的蒋奇。

    “我们四万兵马从曲阳突围,一战下来只剩一万人。”蒋奇低着头回答道:“剩下的一万人,除了我们的本部亲卫外,都是被打乱了编制的。还好没有什么伤兵,都只是跑累了。”

    袁军四万兵马,真正战死的不多,也就二到三千左右。主要是被俘和逃散了。战场上就投降了二万五千左右,沮授残部有一万,不知去向的若二千左右,这二千左右基本上会成为流寇山匪,迟早会遗患中山郡。

    “三万人,三万人啊!”沮授仰天长笑,随即捶胸顿足地叹道:“没想到我沮授自诩有经天纬地之才,却今日遭逢此惨败,对手还是一介武夫华雄,我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大人!”之前一手刀打昏沮授的亲卫“扑通!”一声跪在沮授面前:“大人,大人,别这样,都是属下等人无能,才让大人蒙受如此奇耻大辱!”

    “沮大人,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蒋奇也连忙劝道:“沮大人乃治世之大才,当留有用之身助主公创万世之基业,岂能因一时之挫败而胡思乱想呢!”

    “唉!”沮授看了眼蒋奇,长叹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袍铠甲,扶起跪地不起的亲卫,拍了拍亲卫的肩膀说:“不怪你,你做得很好,是大人我自己轻敌了!”

    亲卫受宠若惊地退于沮授身边,沮授又对蒋奇说:“整军出发,回定县。如果我所料不差,荀大人和高将军那边不会比我们更好,应该也会被刘备军阻击。”

    “喏!”蒋奇恭声应诺。蒋奇见沮授片刻之间就恢复了当世有数智者的风采,在暗暗惊叹之余,也对沮授愈加敬佩。

    智者,尤其是被打击而不倒,或者说越挫越勇的智者,肯定会越来越强大。沮授就是这样的智者,总是让人不由自主地发自内心的敬佩。

    不久之后,袁军再度出发,虽然说袁军士气不高,还有点低头耷脑,但是也算勉强成军,比之前如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好多了,从而也说明蒋奇统兵有方,能将乱军,败军,溃军统合起来从来不是易事。

    ……

    沮授念叨的荀谌和高览部,还真如沮授所料,所面对境地比沮授部严竣得多,差一点就全军覆灭,最后也只剩下荀谌和高览两个及三千亲卫本部,真他的三万七千余兵马,不就被歼,就是被俘。

    且说荀谌和沮授闹得不愉快,两人在分兵之时也没有说话,太有一种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之意。

    从定县领兵出发,荀谌都是阴沉着一张脸,连高览都不敢轻易跟荀谌说什么,只好默默地率兵而行。

    “汉室何以安宁我不知道,目前广宗战局就陷入困局,如何破局都是未知之数。”曹老板受了气,怪话连篇道:“当朝应该认为黄巾军只要不攻打洛阳,其他地方就随便了!”

    曹老板本来就不是逆来顺受之人,脾气也够大。自己一片好心劝解孙坚,却被人家咒骂,心情能好才怪。没有拂袖而去,已经足见心性坚韧了。

    其实曹老板更不知道,他之所言还真是事实。灵帝这货和十常侍还真是这么个意思。只要黄巾军不威胁到他们,其他地方请便。

    这还得怪众世家把皇家架空得够惨。别说皇命下县村,连出不出得洛阳还有待商榷。既然你世家如此得瑟,那么你们去对付黄巾军吧!

    这破罐子破摔得很让人无语。这到底是刘氏天下还是世家天下没错,还真是世家天下。这并非天方夜谭,而是事实。

    皇甫嵩部能把广宗城围这么久,还不是众世家倾力相助么要人给人,要粮送粮。不然,就凭洛阳的调拨,皇甫嵩部早作鸟兽散。饿着肚皮能打仗么真以为皇甫嵩能把部下训化成机器人!

    “孟德少发牢骚!”皇甫嵩对这个看好的后起之秀曹操,还是很关心地提醒他注意点影响。

    “嗯!”曹老板扯了扯嘴,闭口不言。心中却团算着早日离开这难以建功之地。

    “好啦,文台心情不好就算了。我们接下来讨论下该如何破解广宗这困局。”皇甫嵩强打精神地说。身为主帅的他,心中再多郁闷和牢骚也得忍得。

    “强攻广宗城肯定不可取。”朱儁只好尽职尽责地完成副帅的角色接过话题说:“至于内应外合,有了上次之叛徒事件,应该也很难。”

    皇甫嵩和朱儁说过之后,下面的将校左顾右盼,就是没有一个人开腔。经过了数月的攻防战,都没找到好办法。这样动动大脑就有法子可能么

    大帐内静默的时间有点长。皇甫嵩无奈地再次开口:“众将且散去,各伺其职,不得懈怠!尤日近年节,都皆更加小心提防!”

    “诺!”众将军恭声应诺,早巴不得离开这令人压抑的氛围。

    “公伟兄,说说你心中真实的想法吧”在众将散去后,皇甫嵩略有疲惫地说:“你我相交多年,是老搭档,更是生死与共的战友兼兄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皇甫嵩和朱儁共事多年,彼此知根知底。其感情也是经过战争和朝堂争斗的考验。可以说是牢不可破,相互可托付身家性命的交情。

    “义真兄,有许多事情我们都心中有数,说出来只会让我们心寒,说之无益呀!”朱儁正了正身形道:“就算我们破了张角,天知道明天又会跳出来多少个张角。”

    “公伟兄,你是对当朝失望还是汉室失望”皇甫嵩深以为然,叹道:“我亦知不解决根本问题,就算我们大胜几场也于事无补。”

    “这有区别吗”朱儁无奈地笑了笑说:“当今再不醒悟,再不振作,汉室还会是汉室吗”

    “不会如此严重吧”皇甫嵩略现惊容地说:“就算当今昏愦,也不致于改朝换代呀。大汉数百年基业岂会如此轻易崩塌”

    “我也不希望山河破碎生灵涂炭。可是从如今天下大势来看,不出十年,你我皆难幸免之!”朱儁有点回天无力地说:“这个不会因为个人的意志为转移。除非…”

    “除非什么公伟兄不妨直言之!”皇甫嵩略有焦躁地向:“你我之间何必吞吞吐吐的!”

    “除非出个如先武帝一般的人物!”朱儁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威压众世家不敢异动,才可能让汉祚长存。”

    “公伟兄言之有理。”皇甫嵩放低了声音说:“公伟兄不会忘记众世家为何而起吧”

    光武大帝能中兴汉朝,击败王莽新朝,远驱匈奴,其根本是靠他的雄才伟略和众世家的鼎力相助。在中兴大汉的同时,也让世家尾大不掉。甚至成了世家天下或世家朝堂。

    “义真兄,既然你我皆知如此,再多说也无益。”朱儁似乎认命地说:“说到底你我皆棋子,其实与张角之流无异也!”

    “是呀,真话最难听,真相最残酷。”皇甫嵩有感而发地说:“众生皆棋子,无力摆脱命运之束缚!”

    ……

    在另一个营帐中,有人却正在挣脱命运的枷锁。

    孙坚从主帐怒气冲冲出来之后,立马召集黄盖,程普,韩当等亲信将领。

    “当今昏庸,报国无门。可怜数千江东子弟枉死!”孙坚怒斥道:“我不再想在此地空耗热血,欲回江东再做他图,不知兄弟们意下如何”

    孙坚内心去意已决,不过不得不考虑众手下的感受。人家背井离多跟随而来,不正是相信自己,可以为大家博一个荣华富贵之前程么!

    “善!”黄盖等人也心灰意冷,纷纷表示愿意跟孙坚离开这伤心之地。

    “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么即时起程离开,争取年节前回到江东。”孙坚当机立断,毫不拖泥带水地说:“我孙坚立誓,今后有我一口吃的,大家分而食之。有违此誓,我愿万箭穿胸!”

    “将军言重,我等愿鞍前马后誓死追随!”黄盖等人十分动容,纷纷跪地誓死效忠。

    孙坚一一扶起众将,然后疾笔书了几句,权当给一直善待自己的上司朱儁一个交待。写好后交给一个非江东子弟的士卒,让其交给朱儁。

    不等这名士卒回禀,孙坚已率着幸存的三百余江东子弟不辞而别,扬长向江东而去。

    有孙坚在战场上凶残的表现,一路关卡无人敢问敢拦,孙坚一行人在年前顺利回归江东。

    ……

    “文台糊涂呀!”朱儁接到孙坚离别之信帛,拍着大腿叹道:“浴血奋战,损兵折将,临了连个名正言顺都不要了么”

    朱儁叹息完毕,只好为孙坚善后。求皇甫嵩以两人共同的名义,当孙坚奉命公干去了。至于说什么公干都不重要,公干之后又发生什么更没人追究。至少孙坚不会当临阵脱逃之罪被追责。

    从这点上看,朱儁待孙坚够厚,够意思。也正因为朱儁今日之厚待孙坚,日后朱家才幸免于全族被夷之厄运。应该说善有善报,因果循环从来不爽。

    “文台真乃性情中人。能遇上你公伟兄也是他之福气也!”皇甫嵩并没驳朱儁的面子,很爽快地把孙坚一行人当奉命公干处理。

    说是说性情中人如此好听,其实何尝不是说孙坚很直,直得有点二。或者说皇甫嵩认为孙坚难成大器。

    皇甫嵩自然不知道历史上汉末三分,孙氏东吴有其一。就算知道也只会赞叹一声:“老子英雄儿好汉,青出篮胜于篮也!”

    孙坚之子孙策也有点二,但是架不住人家天生主角光环。麾下的文臣武将随路捡,还带兵携物资来投。尤其还有个让人羡慕不已的外置大脑,美周郎,周瑜周公瑾呀!

    要知道历史中孙权接手,东吴可是一应俱全。这还是在父兄皆短命的情况下。当然,对孙策之死,疑点重重,除了江东世家,连孙权这碧眼小儿也难逃嫌疑。

    甚至孙策亡故后,孙权接位,周瑜不久也离开人世。关于周瑜之死同样耐人寻味。说什么周郎被气死,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周瑜是何许人人家是典型的高富帅,还多才多艺气量宏伟,胸中有天地。出身豪门,周氏一族四世三公,比起汝南袁氏也不遑多让。只是周家相对低调,不似袁家那么喜欢营私结党罢了。

    既然周瑜不可能被人气死,年纪轻轻又岂会因区区旧伤而复发身亡蒙三岁小儿么真以为周瑜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周瑜不但有武艺,还有不错的修为。至少强身健体没有一点问题。人家真是上马可舞剑上阵,下马挥毫拨墨。尤其他的统率能力,在历史同期就无出其左右者。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宋代大诗人苏东坡先生一首。让后人吟唱了千余年。词中表达了周瑜是如何一个人,也无一不说明周瑜的统兵之能。

    遥想当年,曹老板正值巅峰状态,率百万雄师,挟平定荆州的大胜之威,意一举打过长江统一天下。当时形势何等紧迫

    不料被周郎以数万之师,运筹帷幄,挥扇间让曹老板梦醒成空。赤壁一战,让曹老板一统天下变得遥遥无期。以致曹老板至死也无力南望。

第二百章,中山风云(四十五)

    “王霸之业不就是改天换地么?这又有什么不同?”荀谌的话让高览越听越糊涂,实在理解不来,不由喃喃自语。

    “咦,人呢?”高览一愣神之后,才发现荀谌走远了,高览本就不太关心这些,也就没有追上去追问的冲动,念叨了一句之后,自个儿忙活安营扎寨的事去了。

    荀谌见高览不再追问,也是松了口气。荀谌跟高览交流有鸡同鸭讲事小,重点是荀谌自己都没有看懂刘备。荀谌只知道刘备所图甚大,这样推测的依据是荀攸和荀彧都在为刘备效力。

    荀攸和荀彧到底有多优秀,别人也许不太清楚,荀谌就知之甚深,起码荀谌自愧不如。能让荀彧和荀攸都看好的刘备,自有人为人知的优势和魅力。

    安营扎寨之后,荀谌和高览广洒斥候,揪着心在老虎嘴口驻扎了下来。直到三天后黄昏时分,派出去的三百余勇士回来了二百左右,其中的百名左右都倒在了搜索途中。勇士们带回了一个让荀谌十分意外的情报,老虎嘴没有伏兵,老虎嘴这里是安全的。

    “这怎么可能?这没有理由呀!”荀谌心中暗想,又仔细问了回来的好几个将士,都是一些枝末细节的问题,硬是没有什么遗漏,可以肯定老虎嘴这险要地方没有伏兵。

    “下去休息吧!”荀谌挥了挥手,让将士们下去休息,又让亲卫去请高览过来。

    “荀大人,我们什么时候过老虎嘴?”高览在过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勇士们带回来的军情,一见荀谌就高兴地说:“天无绝人之路,天无绝人之路!”

    “是呀,害人提心吊胆的,原来是白担心。”荀谌点了点头,顺着高览的话说,随即又一转折道:“可是,对方会留这么大的一个破绽吗?”

    “自从进兵中山郡以来,我们处处被动,处处被对方算计。可以说我们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荀谌一边说,一边示意高览坐下。

    高览并没有坐,而是在帐中转了个圈说:“荀大人的意思是刘备军故意让我们过老虎嘴?这我就不明白了,老虎嘴地势险要,只要设下一支伏兵,就可以全歼我军,弄这么复杂干什么!”

    “高将军所说有一定道理。”荀谌并没有因为高览的诘问而生气,反而耐心地说:“埋伏的前题是出其不意,对方无法觉察,才有奇效。就现在而言,刘备军要埋伏我们,又何做到不让我们觉察?郭嘉郭奉孝这个小老乡厉害呀,不愧是有鬼才之称,实在让人摸不透。”

    “郭嘉会算到我们过老虎嘴时会派斥候队探查?这都是什么人呀!这可如何是好?”高览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憋屈,更多的是愤慨。

    高览也算是久经战阵,更对谋臣的阴险狡诈有着深刻的体会和认识。高览对荀谌是信服,那怕口里哗啦着,心中十分清楚荀谌没说错。

    “老虎嘴不是伏击我们的地方,而是断我们退路的地方,就如关羽所占的新乐城一样。”荀谌扯了扯眉头说:“过老虎嘴容易,要回头就难了,前方凶险呀!”

    “荀大人,你是如何推算的,我们又到底该怎么办?”高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头大无比,进不是,退不能,难道等死?

    “作为先头部队,主要担负整个部队的探路任务,侦察敌情,查看地理。侦查,试探性进攻,打乱敌人的部署,鼓舞己方士气等作用。这些都是老生。

    “至于如何拱卫大军和取得有用情报,这个并没有套路可言,纯粹靠身为先锋的将领个人本事。”郭嘉用头噌了噌自家瘦马长长的马鬃说:“没有任何相同的战役,也没有任何固定不变的战场和敌人。因人而异,因地制宜,扬长避短才是要点。影响一场战争胜负的因素太多了,有些我们算得到,有些是无法预料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让胜利偏向于已方,这也是先锋之职吧!”

    关羽并没有因为和郭嘉熟,或因为郭嘉年纪少就漫不经心,反而十分认真地听着,更不曾插言打断。郭嘉说完后,关羽还在回味出神着。

    话说郭嘉的坐骑就是他从颍川家里带过的,他父亲留下的那匹从西凉购置的瘦马。这匹马近来算吃得饱,竟然恢复了几分神骏的样子,不过马鬃十分长,马瘦毛长就是这么个马样。郭嘉也清瘦,倒与自家瘦马十分相配。

    “大哥常说有志不在年高,有理不在声高。”关羽半天后微微一笑,悠悠开口道:“奉孝虽幼,却也满腹韬略。日后还多有请教!”

    历史上关羽也许高傲自负,但是此时的关羽绝对多一丝谦逊和敬畏。是对知识的向往和敬畏。不同于历史的是,大哥刘备是穿越众,早劝诫过关羽,可以有傲骨,但不可有傲气。关羽也听了进去。

    其次是经历和环境完全不同。历史中刘备三兄弟半生颠簸流离,别说静心看本书,连吃顿饭也不安生。不是在被人打,就是在逃亡的路上。

    而现在刘备早早创下一份基业,那怕地盘小,却人才济济五脏俱全。有猛将,有大儒,有美酒,有万卷藏书等。关羽深受其益,洗涤了傲气和自卑,多了丝从容和智慧。

    尤其关羽在藏书楼中找到春秋书卷日夜研读,在众多高手和大才的耳濡目染下,关羽已经从内而外蜕变一新。人还是这个人,精气神已经上了N个档次。

    “二将军言重了,我们相互学习,共同进步!”郭嘉嘻嘻一笑说:“二将军该常常笑一下,才不会让大家觉得你拒人于千里之外。”

    浪子郭嘉就是随性,刘备集团中除了几个大佬,还没人敢如此打趣关羽。嗯,几个大佬是不会,要说也是远远的,婉转地说。不可能像郭嘉如此直接和随意。

    “哈哈哈哈!”关羽大笑,没有半丝不喜地回道:“是吗?那么多笑笑?”

    “多笑笑!”郭嘉眉飞色舞地说:“生活多美好,人生多美好!”

    关羽笑声可把一众部下惊得不轻。关羽平时多么严肃的一个人,那怕在娶了二夫人杜月后改善不多,但也不可能如此放荡的大笑。

    众部下不由对主公刘备配的这个小军师郭嘉好奇得很。姑且不论这小军师出谋划策如何,最少能让主将关羽如此开心大笑就是本事。

    “生活美好,人生美好。”关羽念叨着这么一句,眼神有点迷离,不经意间还流露出一丝温馨,抬起右手轻捋了一下长长的胡须,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都是大哥刘备所赐!”

    关羽犯事逃避于涿郡,先遇三弟张飞不计其嫌引为至交。也因张飞而与刘备三人桃园结义。从此关羽的人生就像开了外挂。

    从一介逃犯一跃成为带兵的将军,不仅洗白了自身,一家人相聚,还抱得杜月这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归。关羽也算是妻贤妾美子孝的人生赢家。

    所有的一切都归功于大哥刘备。关羽现在一门心思就是为大哥刘备的宏伟蓝图而努力奋斗。对于治理地方关羽无能为力,关羽有的高强武艺,他愿意为大哥刘备冲锋陷阵,九死而无悔。

    “哦!差点忘了,临行时元化先生有交待。”关羽走神片刻,突然这么来一句。

    “别,别说!不就是说不准我饮酒,还得练习五禽戏么!”郭嘉拉耷着脑袋,差点把头塞进了长长的马鬓中。

    “嘿,还真是,奉孝有未卜先知之能呀!”关羽难得幽默地打趣一回。

    郭嘉身体不好,被刘备勒令调理,由华佗全权处置,田丰负责监督。逍遥醇酿是当今大汉最好的美酒,郭嘉是垂涎欲滴,可是来楼桑之后都还未品尝过。

    如果说郭嘉以前从没有品尝过,也不会如此难受。问题是郭嘉在颍川书院就偷喝过田丰处的逍遥醇酿啊!这与年轻男女初尝云雨之事一样,容易沉迷床第之间。郭嘉现在就是种这么百爪挠心的状态。

    除了说郭嘉,基本上刘备集团的都练习五禽戏。华佗忽悠说男的练可以强身健体,女的练可以塑身美容。

    因此每到清晨,刘备家的四合院和藏书楼的园子里,都有一群家伙在练五禽戏。尤其数个身姿婀娜多姿的大小美女,也算刘备处一道独特的美丽风景。

    “未卜先知?”郭嘉呻吟一声,彻底把脑袋塞进了长长的鬃毛之中,无比怨念地嘀咕:“生活一点都不美好,人生一点都不美妙!”

    关羽闻言,微微一笑,丹凤微睁,猛然喝道:“全军加速,目标渔阳郡城。”

    ……

    渔阳郡地处幽州北边,是边塞郡,因在渔水之阳,故称渔阳。渔水就是后世的白河。渔阳邻渤海,也算交通便利,当然是指水路。如果没船,不能在海上航行,那么就容易葬身鱼腹。

    在历史上,张纯和张举联合造反外,还与乌桓的丘力居一起纵横幽冀。而如今因为去年鲜卑二十余万大军无故退却,让周边外族都不敢异动。

    所以现在张纯,张举起兵,却没乌桓的丘力居什么事。天知道乌桓的丘力居蹲在那个角落。

    张纯和张举都是渔阳郡当地的强豪,他们都投奔在车骑将军张温帐下效力。经过几年的钻营,张纯和张举都当上了太守。

    不过怎么说呢?人心不足欲求不满,两个家对车骑将军张温更偏爱重用公孙瓒不满,最后发展到起兵造反。嗯,还让人难以理解,太守之职已经是一方大员,人怎么就不满足呢?

    从这里来讲,车骑将军张温也算公孙瓒的伯乐。当然,白马将军公孙瓒也是不负其栽培,在对外族战斗中打造了一条来去如风的轻骑兵白马义从,杀得外胡闻风丧胆。

    换而言之,张纯和张举造反有车骑将军张温和白马将军公孙瓒的锅。其实还是扯淡,纯粹是张纯和张举认为当今天下大乱有机可乘才起事。

    虽说扯淡,不过张纯和张举两个家伙也够凶残的,也算有本事。起事之后两人率兵一路杀了护乌桓校尉公綦稠,砍了右北平太守刘政,剁了辽东太守阳终等。

    至此张纯和张举的兵力多达十几万,横跨两州,让天下震惊。张纯和张举最终还是盘据在家乡渔阳郡,张举自称天子,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俨然如一个小王国。

    本来历史中灵帝刘宏是任命刘虞为幽州牧负责平叛。刘虞引荐因鞭打督邮后避难于刘恢家中的刘备三兄弟。刘备三兄弟也不负刘虞之引荐,用了不久就平定了张纯和张举之乱。

    如今稍有不同,刘备早就不是历史同期失魂落魄的样子。别说抽打督邮,就是砍了无数个督邮也毛事没有。刘备可是由灵帝刘宏亲认的汉室宗亲,逍遥侯,涿郡太守。平定渔阳之乱也是由刘备负责。

    渔阳郡郡城,原郡太守府,现在是张府,天子张举和天将军张纯就在这里。

    “报,天子和将军,距城三十里处有一支打着关字旗号的五千兵马,正向这里快速运动。”有探子向张举和张纯禀报。

    “再探!”张举手一挥,让探子退去。张纯和张举两人中以张举为主,光从称号上状可以看出来,实际上是张举比张纯更残暴,所以张纯以张举为主。

    “弥天将军,有敌来袭,我们去打他个迎头痛击!”张举一甩自家特制的龙袍,大咧咧对张纯说:“也不知道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实在是张举和张纯起事起,一直战无不胜,有如催枯拉朽一般轻松。张举才会如此目无余子异样的嚣张!

    “天子,据闻刘宏那货让涿郡太守刘备这个家伙来对付我们。”张纯没有和张举起哄,反而有点郑重地说:“刘备这家伙我倒略知一二,非易与之辈!”

    “哦,我只知道刘备是个织草鞋的,还会写几首歪诗,最可恨的是,刘备是公孙瓒那贼的师弟,都是卢植老贼门下。”张纯有点恶狠狠地说:“刘备敢来,我非打死打残他不可。”

    刘备也算是无辜躺枪,天地良心,刘备没见过张纯和张举,连这两货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却被人家记恨在心,打死才后快。还有比这更冤的么?

    “天子!切莫轻敌!”张纯认真的劝告道:“昔黄巾军程志远部五万之众犯涿郡,就是被刘备所破。刘备还在褚燕几十万人马包围的青州城里求出龚景一家子。这都说明刘备十分厉害。”

第二百零一章,中山风云(四十六)

    “王霸之业不就是改天换地么?这又有什么不同?”荀谌的话让高览越听越糊涂,实在理解不来,不由喃喃自语。

    “咦,人呢?”高览一愣神之后,才发现荀谌走远了,高览本就不太关心这些,也就没有追上去追问的冲动,念叨了一句之后,自个儿忙活安营扎寨的事去了。

    荀谌见高览不再追问,也是松了口气。荀谌跟高览交流有鸡同鸭讲事小,重点是荀谌自己都没有看懂刘备。荀谌只知道刘备所图甚大,这样推测的依据是荀攸和荀彧都在为刘备效力。

    荀攸和荀彧到底有多优秀,别人也许不太清楚,荀谌就知之甚深,起码荀谌自愧不如。能让荀彧和荀攸都看好的刘备,刘备自有不为人知的优势和魅力。

    安营扎寨之后,荀谌和高览广洒斥候,揪着心在老虎嘴口驻扎了下来。直到三天后黄昏时分,派出去的三百余勇士回来了二百左右,其中的百名左右都倒在了搜索途中,这年代的野外就是这么恐怖。

    勇士们带回了一个让荀谌十分意外的情报,老虎嘴没有任何发现,没有伏兵,老虎嘴这里是安全的。

    “这怎么可能?这没有理由呀!”荀谌心中暗想,又仔细问了回来的好几个将士,都是一些枝末细节的问题,荀谌怕将士和自己有所疏忽。

    然而将士们的回答,荀谌硬是没发现什什么遗漏,或者说有价值的东西。也就是说可以肯定老虎嘴这险要地方没有伏兵,是可以安全通过的。

    “下去休息吧!”荀谌挥了挥手,让将士们下去休息,又让亲卫去请高览过来。

    “荀大人,我们什么时候过老虎嘴?”高览在过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勇士们带回来的军情,一见荀谌就高兴地说:“天无绝人之路,天无绝人之路!”

    “是呀,害人提心吊胆的,原来是白担心。”荀谌点了点头,顺着高览的话说,随即又一转折道:“可是,对方会留这么大的一个破绽吗?”

    “自从进兵中山郡以来,我们处处被动,处处被对方算计。可以说我们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荀谌一边说,一边示意高览坐下。

    高览并没有坐,而是在帐中转了个圈说:“荀大人的意思是刘备军故意让我们过老虎嘴?这我就不明白了,老虎嘴地势险要,只要设下一支伏兵,就可以全歼我军,弄这么复杂干什么!”

    “高将军所说有一定道理。”荀谌并没有因为高览的诘问而生气,反而耐心地说:“埋伏的前题是出其不意,对方无法觉察,才有奇效。就现在而言,刘备军要埋伏我们,又何做到不让我们觉察?郭嘉郭奉孝这个小老乡厉害呀,不愧是有鬼才之称,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又防不胜防。”

    “郭嘉会算到我们过老虎嘴时会派斥候队探查?这都是什么人呀!这可如何是好?”高览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憋屈,更多的是愤慨。

    高览也算是久经战阵,更对谋臣的阴险狡诈有着深刻的体会和认识。高览对荀谌是信服,那怕口里哗啦着,心中十分清楚荀谌没说错。

    “老虎嘴不是伏击我们的地方,而是断我们退路的地方,就如关羽所占的新乐城一样。”荀谌扯了扯眉头说:“过老虎嘴容易,要回头就难了,前方凶险呀!”

    “荀大人,你是如何推算的,我们又到底该怎么办?”高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头大无比,进不是,退不能,难道等死?

    “其实很简单,只要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至于我们到底该如何做,才能在这必败之局谋一丝生机,我还真没把握。”荀谌并不把高览当外人,而是定位于可以信赖的战友,才直言不讳。

    换位思考是每个优秀的谋臣必备的,不同的也分强弱第次。最厉害的有李儒,贾诩,郭嘉,荀攸等,厉害的有田丰,陈宫,荀谌,沮授,审配,戏忠等,许攸,辛评,程昱,鲁肃等就差点,这是率先登上历史舞台的。

    还有诸葛亮,司马懿等是后起之秀暂且不论。至于说荀彧是以内政著称,周瑜是统帅型全才,他们已经不能单纯以谋臣论。

    “没把握总比等死强!”高览终于坐了下来,取下头盔抱在怀中说:“这样被钝刀割肉,还不如痛痛快快战一场。”

    “你倒想!”荀谌有些无奈地说:“对方不仅想全歼我们,而且想以最小的代价全歼我们,或者说想不战而屈人之兵,迫使我们投降!”

    “回头是不可能了,现在定县都应该易主了。”荀谌想了想说:“为今之计,只有先通过老虎嘴,然后见机行事。”

    “呃!”高览对荀谌是寄以厚望的,万万没料到荀谌并没有说出什么可行之计,说的是说也等于没说的废话,这简直是……

    “令三军埋锅造饭,连夜通过老虎嘴,迟则生变。”荀谌也很绝望呀,难不成投降!

    是夜,荀谌和高览部走进了老虎嘴,在天亮时分走出了老虎嘴。老虎嘴的情况与之前探查的情况一样,没有伏兵,甚至连人都没有发现一个。

    “当当当!”袁军刚出老虎嘴,就只听得一阵梆子声,紧接着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杆刘字大旗迎风招展。

    “荀谌,高览,我家军师早料定你们不会走新乐突围,令我在此等候你们,果然不出军师所料,此时不归降更待何时?”只见一将一马当先,正是黄忠黄汉升。

    在沮授兵分两路突围之前,郭嘉因为有点不放心安熹方向,就命黄忠率一万精骑过来协助。

    “列阵!”高览是知道黄忠有多猛,连忙列阵以待。这时荀谌在亲卫的护卫下纵马来到前方,对黄忠叫道:“你家军师可是颍川郭嘉郭奉孝?”

    “荀先生,正是!”黄忠对荀谌分尊敬地说:“我家军师有交待,荀先生乃当世大才,高将军亦是良将,主公对两位是十分仰慕,在青州盼首以待。”

    “谢谢你家军师和主公,可惜人各有志,恕我等实不能答应。”荀谌笑了笑说:“黄将军,是否可问一句,你家军师为何不在老虎嘴设伏?”

    “无妨,军师说荀先生至老虎嘴,必定会派人探查,设伏的话很难做到不被发现,不如让你们通过。”黄忠不以为意地说:“军师说将你们堵在老虎嘴之中更好!”

    就在袁军进入老虎嘴后,郭嘉就命人随后封锁了老虎嘴入口。袁军想要退出老虎嘴已无可能。

    “厉害!”荀谌竖起大拇指说:“你家军师就这么笃定我军冲不破你的防线?”

    “荀先生和高将军尽可试试!”黄忠赤血宝刀一摆,十分自信地说:“我部有骑兵一万五,郡兵二万五,你我两军兵力也相若。”

    黄忠的一万五骑兵中有一万西凉铁骑是华雄所部,五千是其他骑兵,就这一万五骑兵也不是袁军可以战胜的。二万五郡兵是汉昌城的守军,他们的任务就是来抓袁军俘虏的。

    荀谌没有说什么,就拔马回阵,低声问高览:“高将军,打得过么?”

    高览摇了摇头说:“打不过,对方的骑兵一旦动起来,我们只有退守老虎嘴一途可走。”

    “冲!”黄忠见袁军没有冲杀过来的迹象,一扬赤血宝刀,率领一万五千骑兵对袁军发起了冲锋。

    “撤!”高览没有选择和黄忠对抗,十分干脆地下了全军退回老虎嘴的命令。让高览安心的是老虎嘴易守难攻,就算黄忠再猛,其部再凶,也打不进老虎嘴。

    “哼!”黄忠见袁军退老虎嘴,冷笑一声,停止了进攻,命令三军就在老虎嘴前安营扎寨,还在寨前深挖沟,密布拒马鹿角,完全是一副打持久战的准备。

    “这是想困死我们?”高览十分吃惊地对荀谌说:“难道不怕我们攀上两边悬崖从山林而走。”

    “你看下!”荀谌指着两边山石之上说:“一切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我们被困死于老虎嘴之中矣!”

    两边的悬崖峭壁难以攀爬事小,其上还隐约可见刘备军的身影。高览不由脸色一黑,让原本就黑的脸有如锅炭,心中更是一片瓦凉瓦凉的。

    荀谌和高览部被困于老虎嘴的第一天,没有半点动静,既没有发动突围性质的攻击,也没有试着攀上悬崖峭壁逃窜之举。

    第二天依然如是,直到五天,高览终于忍不住亲自带队向黄忠的营寨发起了攻击,黄忠没有命人出营寨应战,只是一阵箭雨伺候,袁军丢下一地的尸体,狼狈退回了老虎嘴。

    其间荀谌派人回到老虎嘴入口探查,只见入口已经被巨石封死,还有无数刘备军把守。也就是说入口的情况更让人绝望。

    前有狼,后有虎,两边还有弓箭手,一种绝望而无助的悲观情绪在袁军中蔓延。更让荀谌和高览无比头痛的是,军中粮草不足了。

    第六天,有小股袁军走出老虎嘴,向黄忠部投降,黄忠自然热欢迎。随后愈演愈烈,荀谌和高览在无法可想的情况下,命其亲卫本部组成执法队守住山口,凡有擅自离开老虎嘴的袁军将士,格杀勿论!

    就算荀谌和高览以如此铁血的手段,也并不能解决问题。只要执法队稍有松懈,就有袁军将士溜走。真是那里有压迫,那里就会有反抗,最后大部袁军将士纷纷抗议,强烈要求荀谌和高览解决面临的问题,不然就集体投降!

    “荀大人,投降吧!”高览实在撑不住了,悲观地说:“事已至此,就算把将士们全都处死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放他们自由而去,大家都解脱了。”

    “都解脱了!”荀谌苦笑几声说:“放弃很容易,要坚持却很难。这样吧,等我和郭嘉谈谈再说。”

    “郭嘉?刘备军的军师!”高览有点不解地说:“我们被困这么多天,除了黄忠外,可没见郭嘉呀!”

    “在的,就在老虎嘴入口处!”荀谌肯定地说:“也许郭嘉正在我去找他呢!”

    荀谌所料不错,郭嘉正在老虎嘴的入口处。当高览陪着荀谌来到入口处,大声叫唤郭嘉郭奉孝,郭嘉出现了。

    “友若兄,别来无恙呀!”郭嘉站在巨石堆上,对下面的荀谌施了一礼问候着。

    “啧啧啧!”荀谌啧啧有声,揶揄着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谁曾想到,昔日小子成长如斯,真是后生可畏也!”

    “侥幸,侥幸!”郭嘉轻笑一声说:“友若兄,各为其主,还请见谅。”

    “郭奉孝,我认栽,你待如何?”荀谌一挥手说:“技不如人,要杀要剐请便,我决不投降!”

    “友若兄,何必呢?”郭嘉劝降的话硬生生被荀谌逼了回去,涎皮赖脸说:“友若兄如此,我无法向文若交待!”

    “郭嘉,别假惺惺的猫哭耗子,你就下令放箭吧,若哼一声都不是荚雄好汉!”高览有点看不惯郭嘉,尤其郭嘉如此年轻,年轻到高览替自己不值。

    “这黑炭头是谁呀?敢称自己为英雄好汉!”郭嘉尊敬荀谌,那是发自内心的,却不等于就会看重高览,一听高览发问,郭嘉就不客气了。

    “我乃袁公帐下高览是也!”高览手指郭嘉骂道:“你等只会耍阴谋诡计,可敢双方拉开阵势,明刀明枪干一场!”

    “高览?”郭嘉似乎在想高览是谁,突然一拍掌大笑道:“高览,我知道是谁了,侯爷口中的冀州名将呀!我记得华雄将军说放过你一马,怎么?忘了!一个败军之将安取言勇!”

    “你!”高览想起上次的奇耻大辱,不由一口鲜血喷出,手指着郭嘉有点颤抖地说:“黄口小儿,安敢如此!?”

    当年张郃和高览奉原冀州收韩馥之命,带兵前往冀州四郡,结果被华雄部伏击,除了张郃和高览及千余本部亲卫,几万部下被俘。嗯,张郃和高览都是华雄放走的。

    恰好那时正是袁绍入主冀州之际,冀州牧韩馥也被袁绍逼死了,袁绍为了收伏冀州众将,对打了败仗的张郃和高览抬手就放过了。

    当时张,高两人并没说是华雄放了他们,而是说中伏被围,拼命杀出重围的。

    至今高览都以为这件事除了几个当事人,还没人知道。这下被郭嘉当众指出,高览是又气又急,免不了一口老血喷出。

    “安敢如此!”郭嘉脸色一冷道:“要灭你高览,只须我一声令下,你就化为埃土,那轮得到你叫嚣!”

    “你,你!”高览听郭嘉如此轻视自己,又见荀谌怀疑的目光,张口你了两句,心中升一股闷气,头一黑,从马上栽了下来。

第二百零二章,中山风云(四十七)

    “你,你!”郭嘉如此这般轻视自己,又见荀谌投过怀疑的目光,高览张口你了两句,心中升一股闷气,眼一黑头一昏,从马上栽了下来。

    “高将军,高将军!”荀谌吓得不轻,翻身下马,三两步来到被一众亲卫扶着的高览身边,只见高览脸色惨白,气若游丝,人已经重度昏迷,荀谌叫了几声都没反应。

    “郭嘉,真没想到你还如此灵牙俐齿,这下你满意了吧?”荀谌一边传军医过来为高览诊治,一边虎着脸对居高临下的郭嘉质问。

    “我只是陈述了一下事实,当年华雄将军围困张,高部,本可以将他们一举歼灭,为千万生灵计,华雄将军才放走张,高两人。”郭嘉不为所动地说:“今日之局势也一样,我可以答应友若兄带本部亲卫离开,余者放下武器归降。”

    “高将军及其本部亲卫跟我一起走。”荀谌何尝不知两军对阵只讲胜负,没什么情面可讲。郭嘉这样已经算是给足了荀谌面子。荀谌迟疑了一会儿,提出了要带高览一起走的要求。

    “好!”郭嘉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将荀谌和高览部困于老虎嘴,就是不想双方折损过多,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好不过。就算放荀谌和高览这两千余人,能换四万袁众归降,郭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双方大佬一谈妥,事情就很快顺利而圆满地解决了。三万七千余袁军放下武器走出老虎嘴接受刘备军的改编,而荀谌带着昏迷的高览,及各自的亲卫本部,一共约二千人左右离开老虎嘴,走汉昌,下无极,回到了钜鹿郡。

    可以说曲阳一战和老虎嘴一役彻底奠定了刘备军在中山之战中胜利的基础。剩下的沮授和蒋奇残部万余人,以及不知所踪的麴义部三万余人,在中山郡境内只是作困兽之斗,很难有所作为。

    ……

    所有人都不知所踪的麴义部,在不与华雄部纠缠后,小心翼翼地避开诸多城池,终于来到了曲阳附近,时间是华雄部与沮授部发生遭遇战后的第三天。

    而这时华雄已经押着二万余袁军俘虏离开了,曲阳的守军并不能阻止麴义部的行动。也就是说麴义现在可以大摇大摆的,十分安全地撤出中山郡。

    “将军,前方有两军交战留下来的战场痕迹,应该是我军从曲阳突围遭遇了刘备军的阻击。”斥候将所获的情况向麴义禀报:“从战场留下的诸多迹象来看,我军突围失败。”

    双方数万人交战的战场,不管怎么打扫战场,都无法掩饰这里曾发生过大战。经验丰富的斥候能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很多讯息。如双方兵马的所属,双方投入兵力的多少,甚至能知道战斗的胜负。

    “再探!”麴义挥了挥手,让斥候继续打探前方军情,而自己带着亲卫本部及麾下主要将校来到了战场,亲自到实地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确实突围失败了,而且损失惨重,参战四万余众,撤退只有万余人。我们怎么做才好?”麴义观察了一番之后,环视着麾下将校说道。

    这就是麴义的厉害之处,只观察了一下战场,就有如亲眼目睹了战斗中所发生的一切。一众将校也基本上心中有数,知道自家主将所说没错,皆齐刷刷望着麴义。

    “我们有两条路可走。”麴义本没抱希望麾下将校能有什么好主意,顿了一下就接着说:“其一,现在我们就从曲阳撤出中山郡,能安全地进入常山郡,没有半点危险。其二,驻守此处要道,接应沮大人等部从此处撤退,不过很可能我们会全军覆没。”

    “将军,我们听命行事。”一众将校异口同声。这没有什么好说的,麴义在这支兵马中有绝对的权威,绝对是说一不二。这不仅仅是权利所致,更是麴义凭自身的能力和战绩做到的。

    “好!我亲率先登营往定县方向接应,余者于险要处安营扎寨,随时准备阻敌追击。”麴义十分满意麾下将校的反应,也没讲多少原因和理由,十分直接地下达着命令。

    麴义口中的险要之处,正是之前华雄部阻击袁军沮授部的地方,也是通过曲阳,进入常山郡的必经之地。真是风水轮流转,又是英雄所见略同,也可见此处之险要。

    “喏!”一众将校恭声应诺,纷纷下去行动。麴义也没多做停留,率领先登营向定县方向而去。

    ……

    黄忠善使大刀,更会引弓射箭。黄忠现在的大砍刀还不是历史中有名的赤血宝刀,弓也就一张二石的硬弓。但是到了黄忠目前这个境界,任何武器在手都堪称神兵利器。

    就拿箭术来讲,文丑射箭和典韦掷戟就一个准字了得。而黄忠的箭术已到了气的境界,准头只是基础。

    箭术中气的境界无法用言语来界定。应该说比黄忠修为低的,无论明箭暗箭都难以闪躲。和黄忠修为差不多的,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当今天下别说修为比黄忠高的人,就是差不多的人也有屈指可数。

    三国群英中有许多用箭高手,如吕布,赵云,太史慈,曹性,甘宁,马忠等。吕布辕门射戟,赵云江上射帆等。而只有黄忠一人称之为箭神。当然,到了黄忠这份上,一般不会暗箭伤人。

    最让人无奈的是,善射者亦终于箭下。历史上有箭神之称的黄忠也伤于马忠指挥的乱箭之下,出血气衰而亡,时年七十五岁。

    黄忠有这么一丝意动,并不等于他就要上场表现下。黄忠依然地静静的看着场上的龙争虎斗。

    文丑舞着刹那枪,真是一枪快似一枪,朵朵枪花有如毒蛇出动,从四面八方向典韦刺去。文丑的枪法确实比颜良的刀法稍胜半筹。

    对面的典韦并不见慌乱,见招拆招,见式解式,双戟应付得绰绰有余。还能抽空指点下文丑枪法中的小问题。

    典韦的戟法在与黄忠的对练中得到了长足的长进。现在典韦的戟法在刚猛之余还多了份回旋的技巧。这就很可怕了,有如一个流氓有文化!

    文丑越打越憋屈,每一次刺出的枪都被典韦的大戟挡住,还震得虎口发麻。在最终一双手都握不住刹那枪,文丑收枪认输。

    “典兄弟太厉害了!文丑不是对手!”文丑说完,拉开雀舌宝弓,一支箭羽离弦而去!

    “咻!”的一声,箭羽正中练武场另一头的红色靶心!箭尾在好一会儿之后犹兀自颤动!

    “好!呔!”典韦怪叫两声,从腰间抽出两支小戟,向箭靶飞射而去!

    “通通!”两声巨响,箭靶应声而破,中间靶心一团带着文丑射上的箭羽,和典韦的两把小戟一并飞得老远。

    “太狂野啦!”黄忠轻呼一声,从场边随便拿了一把弓一支箭,张弓搭箭往天上胡乱射了一箭。

    黄忠射完箭后,放下弓拍拍手走了。留下场上三人不知所以,都有些莫名其妙!

    “嗯!还真不狂野!”颜良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不禁吐槽着。

    “啪!”的一声,只见一支箭羽挂着一只秋雁落在颜良面前。把颜良吓了一跳,一把捞起这只秋雁道:“这是什么鬼?”

    文丑也跑了过来,看了看秋雁,又回头看了眼走远了的黄忠道:“神射也!这才叫射箭啊!”

    “啥?不就是胡乱射了只从空中飞过的大雁么?有你这样大惊小怪的吗!”颜良死活看不出黄忠这箭术有何神奇之处。这叫瞎猫碰上死耗子误打误撞好吧!

    “颜兄弟说得没错呀,不就是碰巧了么?”典韦也走过来,蹲在一起研究道:“俺也可以把天上飞的大雁打下来!虽说黄老哥是比俺厉害那么点点,可是射只雁稀松平常啊!”

    “呃!”文丑扶额,看白痴一样看了颜良和典韦两个几眼。扯了扯嘴说:“这射的是开口雁,黄将军看都没看,听声辩位就做到了。我们谁做得到?”

    “嗯,懒得跟你们说,以后别说文丑善射!”文丑也不想和两个傻帽解释,扭身反思去了。

    “这都那跟那?射开口雁很难吗?”颜良翻了翻白眼问典韦。

    “听风辩位很牛吧?”典韦不答,反而问颜良。

    “文丑大概知道吧!”颜良干脆闭上眼睛,歪着口角说:“你问吾,吾又该问谁?”

    颜良和典韦听文丑一说后,都反应过来这黄忠射雁这手箭术是真的很牛。他们自问做不到。两人吱歪了几句,深受打击地步文丑的后尘,也各自散去。

    两天后,刘备向颜真辞行,执意返回家乡涿县,有许多计划该提上日程了。为了应付接下来的天下大乱,勿必夯实自己的根基。

    “侯爷何必急匆匆的要返涿县,多逗留数日让吾略尽谢意岂不美哉?”颜真面对刘备的辞行,极力诚意挽留着。

    “多颜庄主美意,已经多有打扰。现已秋末,年前都不知是否可以返回涿县,还是赶路要紧!”刘备微笑道。

    “既然侯爷去意已决,吾也不再挽留,不过还有个不情之请,望侯爷应允!”颜真也笑了笑说。

    “颜庄主有话直说,小子玄德必无不应之理!”刘备想不到颜真会有什么请求,自己还没达到颜真这类小地主强豪有所求的境界呀!

    “是这样的,吾侄良儿两兄弟想拜托给侯爷代为管教一二,不知可否?”颜真说出了一个让刘备舒爽得不要不要的请求。

    刘备当然不知道华佗与颜真之间的互动。对于颜真来讲,投资于一个有真龙命数的汉室宗亲是理所当然。而刘备而言,接收两员虎将只有嫌少。

    就这样稀里糊涂中,原本应属于袁绍的两大打手顺理成章地隶属于了刘备,还属于元老级别的一批。刘备不知所以,却也欣然地应下。

    刘备与颜真辞别后,就带着蔡邕一家,黄忠一家,华佗和典韦,颜良和文丑,以及数十车书简出颜家庄,就于官渡最大的渡口过黄河。

    过黄河事宜颜真早安排妥当,十多艘官渡最大的渡船已经一字排开,只待书简装船就即时过河。河对岸就是延津。

    刘备看着浩荡的队伍,不禁有些心潮澎湃,从三年前只身出涿县,如今也算有自己的班底了。武有典韦,黄忠,颜良,文丑。文有蔡邕,华佗,还有万卷书简,何愁大事不成!?

    “过河!”刘备一挥手,十多渡船一字排开向对岸延津哗啦啦而去。颜真等人在岸上频频挥手,还不忘叮嘱:“良儿兄弟听真,一切以侯爷为主,早晚多听教诲!”

    “叔父大人放心,良儿和文弟省得!”颜良傲立船尾,恭敬地回答着。至于文丑在一旁也点头表示知了。

    “玄德,黄河浩荡,让人心怀激荡,岂能不赋诗一首耶?”蔡邕在河心也意气风发地说:“不要求如《将进酒》那样气象万千!”

    “呵呵!好的,让弟子想想。”刘备听蔡邕之言,还真怕要求再来一首《将进酒》。那就真不是刘备能为,抄都没得抄啊!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刘备把自己从小就背诵得滚瓜烂熟的又一首千古名诗丟在了黄河之上。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好,此诗虽然没有上一首豪迈,但也余味悠长,属不可仿效的上佳之作。”蔡邕十分中肯地平价道。

    “师兄,更上一层楼?这里只有渡船,又非楼船,何来楼耶?”上船就呆在刘备身边的小蔡琰萌萌地问。

    刘备有种不想和小才女说话的冲动,还有种想窜入黄河的感觉。这首诗本来就是唐代诗人王之焕登鹳鹊楼之作。这在船上而吟,是有点文不对题,也只有小蔡琰才会注意这些细节。

    “嗯,师兄心中有楼高万丈,一揽天下无余!”刘备摸了摸蔡琰的发角,有点唬人地道:“心中有天地,万物皆入文!”

    “是吗?为何不见黄河鲤鱼跃入舟中呢?”蔡琰歪着漂亮的脸蛋问。鲤鱼跃龙门,一样会跃龙舟。蔡琰话中意思不言而喻,这可让听到的人哈哈大笑。

    至于典韦和颜良及文丑三人却不知所云,只知道在一边傻笑。

    “哗啦啦!”一声水分浪开的声响,一尾三四斤重的黄河鲤鱼地跃出了水面,不偏不移正好落在了刘备和蔡琰所处的船板上!

    “哦耶!鲤鱼跃龙舟啦!”小蔡琰欢快地鼓着小掌,围着这尾鲤鱼看个究竟。

    “真的假的?”一行人不约而同冒出这个念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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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国有些乱介绍:
三国,三国,是每个热血男儿都挥之不去的一份情怀。无论白马银枪的常山赵子龙,还是挥扇间百万雄师灰飞烟灭的美周郎,都让人心驰神往。
三国归晋之后的五胡乱华,让后人每多唏嘘。于是乎就有了这些许自言自语般的文字。
(ps,纯属臆想,勿以正史为例喷之,更不必考究之。)我的三国有些乱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三国有些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三国有些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