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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子小花     我的三国有些乱txt下载     我的三国有些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四章,孙坚必死

    “汉室犹存,传国玉玺岂是轻易可染指的。”郭嘉没回话,反而是荀彧开口道:“孙坚自己发毒誓,若匿传国玉玺,必死于乱箭之下,自有人为他实现这一誓言。”

    “是呀!如果孙坚现在不辞而别,起营拔寨回江东,那么就是不打自招坐实了私匿传国玉玺。”荀攸接口道:“孙坚回江东,必过荆州,荆州牧刘表乃汉室宗亲,还带甲十万,岂有不为传国玉玺而拦截之理。”

    刘表这种牧守一方,带甲十万的汉室宗亲,一般都会恪守汉律祖训,不会轻易出自己的地盘。但是为了保证汉室的威严,他绝对会让孙坚死的和他的誓言一样。

    你孙坚发誓说拿了玉玺就会乱箭射死,那么就把你乱箭射死。让天下所有怀有不臣之心的家伙明白,汉室犹存,天意犹在。

    “我也是汉室宗亲,一样带甲十万。虽然说对于这群家伙目无汉室十分愤慨,有种自家宝物被抢夺的不忿,但是绝对没有将他们除之而后快的念头。”刘备算是自嘲地说。

    刘备说完就明白,是因为自己是穿越众的原因。那怕在这汉末十几年了,还是旁观者的心态,后世人的目光在观察这世界。刘备早不拘泥于一家一姓之天下,而是胸怀国家和民族。

    “以为都是侯爷这等境界,传国玉玺不过是块破石头。”郭嘉抿着嘴说:“在众人眼中,传国玉玺就是至宝。每个心中绝对都怀着得传国玉玺者得天下的想法和念头。”

    “侯爷是胸怀天下,高瞻远瞩,知道传国玉玺不过是李儒的一个诱饵罢了。”荀彧微笑道:“可叹的是,有许多人明知这是块香甜的陷饼,也会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就算搭上身家性命也在所不惜。”

    “李儒厉害呀!攻心为上,利用人心人性的弱点,让人明知是陷阱,也无法置身事物,被他牵着鼻子走。”荀攸接口道:“如果说放弃虎牢关,让联军入洛阳,是让联军完成之前盟誓时的约定,让其停驻不前。那么传国玉玺就是要分而化之,让联军分裂,甚至众诸候不得不挥刀相向。”

    刘备闻言,笑了笑说:“李儒利用传国玉玺,还扯下了正在风雨飘摇中的汉室那最后一块遮羞布。得传国玉玺者得天下,是多么的可笑。”

    刘备的话十足的大逆不道,刘备说出来不会让人这么觉得,刘备是汉室宗亲,说白了就是有权继承这大统。别人可不能随便乱说,会死人的。

    郭嘉几个人就对刘备这句话听而不闻,郭嘉歪着头,目视刘备说:“侯爷,如果传国玉玺真转到了你手上,你会要吗?”

    “不要!”刘备很肯定地说:“传国玉玺是宝,这没错!而传国玉玺真的很重要?我不觉得,不就是一个印玺。秦皇真是缺这么一个印玺?”

    “这是天大的玩笑,能扫六合平八荒,凭这功绩和身份已得到了天下人认可。只有当自身实力到达了这一步,自动会拥有传国玉玺,到时是块石头,是块木头,是块板砖也一样。”刘备不以为意地说道。

    刘备说到这里,正了正身形才接着揶揄道:“有空想这破石头,还不如研究如何尽快结束这乱世,还天下人一个大平盛世,大家不妨畅所欲言。”

    “不要就好,不要就好,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是多虑了。”郭嘉轻笑一声说:“当一个人不需要加任何前缀被天下人时时提起时,任何外物都已经不能轻易动摇其地位和心志。侯爷就快到了这一步。”

    “奉孝过誉矣!”刘备略显云淡风轻说:“身位和地位不重要,权势富贵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现实人生价值和理想才是我的追求。当然,有些东西也是必不可少的,如你们这等大才,如钱粮。”

    “主公,孙将军已起营拔寨,起程离开洛阳。”这时一名亲卫进帐,将一众诸侯的最新动向,及时向刘备禀报。也打断了郭嘉等人张口欲言的进言。

    “袁绍外宽内忌,好谋无断,必传书刘荆州,阻孙坚而索传国玉玺。”郭嘉在亲卫退出营帐,摇着头说:“孙坚勇而少智,身边又无良谋,免不了被人算计,这回想不死都难呀!”

    “孙坚必死!”二货师兄公孙瓒见刘备有点意动,难得开口道:“孙坚现在出洛阳,已经摆明了私匿传国玉玺。孙坚不臣之心意一动,就已种下必死之因。玄德不会想拉他一把吧?”

    刘备苦笑了一下,自己还真有对孙坚伸把手的念头。不过公孙瓒这么毫不留情地点出,刘备也熄了这个念头。不出意外,孙坚是真的死定了。

    刘备也知道公孙瓒这么说的原因,其一是为了刘备好,免得让人诟病。其二是孙坚和公孙瓒在征讨黄巾军时就有隙呀。当年孙坚在广宗城内几乎全军覆没,怪话不断,就说了打酱油的公孙瓒和董卓出工不出力。

    公孙瓒什么人?除了对刘备好外,其他人可是鸟都不鸟。就算孙坚无意中得罪了他,他也一直记在心中。如今孙坚成了众矢之的,不落井下石就是宽宏大量了。嗯,连刘备伸手都不行,话就摞出来了。

    换而言之,孙坚是死在董卓,公孙瓒,袁氏兄弟,刘表等人之手。当然,孙坚动了不该有的邪念,指染了无法拥有的宝物,也是致死之因。

    “是呀,侯爷,当一个人的实力无法支撑他的野望时,离毁灭也就不远了。有时怀璧也是一种罪,还是死罪。”荀攸也不希望刘备伸手。

    “好啦,好啦,我们就别管别人的破事。”郭嘉一摆手,似乎将杂念赶走,神色肃然地说:“还是来讨论如何扫平这纷乱天下,还一个大平盛世。”

    “侯爷,该入主青州了!”郭嘉有点跳脱地说:“就凭涿郡,渔阳两郡已容不下五十万兵马,也养不活这么多兵马。必须拿下青州。”

    “奉孝认为我该如何入主青州,如今想买官都没地方买呀!”刘备知道青州牧一职一直悬空,甚至想过这次讨董后,将四,五十万人马往青州一摆。有褚燕百万之众呼应一声,青州应声入囊,不过吃相有点难看。

    “此事易耳!”荀彧笑了笑说:“侯爷只需向孔大人和韩大人等人露一下口风,两位大人必会联名上奏。天子在长安,而长安的实际掌权者李儒为了分化关东诸公,绝对会答应。只要有了这一纸任命,青州就是囊中之物。”

    “好!就这么办。”刘备一听,心中明了,入主青州,只少个名正言顺的名份。

    ……

    盟主大帐中,袁绍更是及时得到孙坚出洛阳的消息。不过这家伙并没有出声,也没有出兵阻挠。袁绍阴恻恻的冷笑几声,召过麾下的两个谋臣相商。

    片刻之后,两个年龄相差有点远,皆文士装束的人过来了。其一个年长点的是南阳许攸许子远。一个年轻点的是颍川郭图郭公则。

    “子远,公则,且坐。”袁绍让许攸和郭图坐下,屏退左右道:“孙坚不遵我号令,擅自率兵出洛阳,我应如何处置?”

    “孙坚必死!”许攸和郭图两个异口同声地回道。说完两人相视一笑,许攸开口道:“本初呀,孙坚之举,无疑是不打自招,诏告于天下传国玉玺在他孙坚之里。”

    “就算如此,子远何以认为孙坚必死?”袁绍听许攸唤自己的表字,心中是不舒服的,不过并没表现出来,反而热情地说:“孙坚乃江东猛虎,不伤人就不错了。”

    “江东猛虎,他孙坚就是有吕布之勇,也难逃乱箭穿身之厄!”许攸气定神闲,指点江山地说:“本初只需修书一封,快马递至刘荆州处,自有十万甲兵伏击这只江东猛虎。”

    许攸一向与袁绍,袁术,曹操等人交好,又自持其才,至此刻和已经上位至盟主的袁绍相处,还称其表字,实在不自觉。

    许攸和袁绍有交情不假,许攸有才也没错。但是持情才而傲王侯,就是取死之道。许攸根本没发现袁绍眼神中闪过的那一丝怒意。

    许攸这个人怎么说呢?人脉资源不错,其人贪财无治。不如看看世历中诸位牛人对许攸的评价,也许就知道一二。

    袁术:“许子远凶淫之人,性行不纯。”

    孔融:“田丰,许攸,智计之士也。”

    荀彧:“许攸贪而无治。”

    司马光:“昔周得微子而革商命,秦得由余而霸西戎,吴国得伍员而克强楚国,汉得陈平而诛项籍,魏得许攸而破袁绍。彼敌国之材臣,来为己用,进取之良资也。”

    罗贯中:“堪笑南阳一许攸,欲凭胸次傲王侯。不思曹操如熊虎,犹道吾才得冀州。”

    何焯:“许攸卖国邀功,小人之尤者,收治之殊快也。”

    诸位大佬的意思很清楚,许攸是才智之士,贪财性恶,革命立场不坚定,容易做叛徒。

第六十五章,孙坚中伏

    “公则,你以为呢?”这时的袁绍还是知道兼听则明,集思广益,没有直接采纳许攸之见,而是问询于一边的郭图。

    郭图心细,早捕捉到袁绍眼底那些不快,听袁绍相询,对袁绍作揖施礼道:“孙坚虽有勇,出身也不过一小吏,顺势而起,亦不配拥有此传国至宝。”

    “明公,宏伟大度,德才兼备。又四世三公,恩泽天下,才配拥有此重器。”郭图星沫四溅道:“就如子远兄所言,孙坚必死!才德不配,怀璧其罪也!”

    郭图郭公则,年纪轻轻已深得官场厚黑学三味。知道逢人说人话,见鬼讲鬼话。历史诸牛人如是评价。

    郭嘉:“有郭图,逢纪为之谋臣,必交斗其间,还相离也。”

    审配:“凶臣郭图,妄画蛇足,曲辞谄媚,交乱懿亲。”

    刘表:“知变起辛,郭,祸结同生,追阏伯,实沈之踪,忘常棣死丧之义,亲寻干戈,僵尸流血,闻之哽咽,虽存若亡。”

    曹丕:“佞邪秽政,爱恶败俗,国有此二事,欲不危亡,不可得也。何进灭于吴匡,张璋,袁绍亡于审配,郭图,刘表昏于蔡瑁、张允之徒,固未足多怪,以后监前,无不烹菹夷灭,为百世戮试。”

    胡三省:“郭图,审配各有党附,交斗谭尚,使寻干戈,以贻曹氏之驱除,谭尚既败,二人亦诛,福祸之报为不爽矣”

    郭图有才,还善政斗,有致政敌于死地的狠劲,实小人也。袁绍以许攸,郭图为谋,创业前期没问题,袁绍凭自身气度镇得住。

    一旦袁绍势成,袁绍一浪,就是个悲剧。官渡之战,郭图将硬直的田丰搬倒,许攸一叛变,袁绍去了大半身家,失去北方霸主地位,也无缘一统天下,岂不让人无语。

    “好!且让我修书一封快马送给刘荆州。”袁绍听得眉开眼笑,即时挥笔就书,命人快马加鞭将这孙坚的催命符送出了洛阳。

    ……

    华佗一行人,终过几天急行军,终于见到了返程大队伍的开路先锋赵云和太史慈。

    “元化先生!”赵云目力极好,远远就看见了如众星拱月的华佗,一夹胯下玉狮子,电闪般来到华佗一行人面前,恭声叫道。

    华佗在刘备这个小圈子里的地位,是与蔡邕,郑玄,卢植等大儒一样受人尊敬的存在。尤其军医在刘备军普及后,在刘备治下医者的地位直接拔升到了农以上,接近士的位置。

    “子龙辛苦了,情形如何?”华佗身体很好,急行军几天也不见疲惫,神采奕奕地笑问赵云。

    “哎!粮食短缺是最大问题,以致许多生病了的人愈加严重。”赵云叹了口气,将迁移队伍近段日子的大概情形简单介绍了一下。

    一个字饿,二个字很饿,三个字非常饿。粮食不足,甚至可以说基本上没有了。刘备军所有将士都吃一顿,节省下来的粮食是不少,可是均分于百万之众,又显得有点少。

    若非军民一心众志成城,早就炸营了,人群该四散而去。那怕是这样,队伍中也发生了不少强抢豪夺之事。为了大局,关羽可没少砍人。

    “粮食物资在路上,还需坚持几天才行。”华佗也没有好办法,带来的一点粮食根本于事无补,只好安慰着说:“我于此处搭棚施粥烧水,子龙你们带没病者先行,身体不好者先停下,由我带人调治一番再走。”

    “好!”赵云让传令兵一路传下去,自己和太史慈率队继续前行。有希望总是能给人无限的力量,迁移队伍明显快速移动起来。

    道路两边无数个棚子搭建了起来,随即打灶生火,煮粥烧水。粥是稀粥,水多米少。开水是用来配制生理盐水和糖水的。

    生理盐水的配制,是刘备从后世记忆中提取出来的,只向华佗说明一下可以补充人体必需的体液,华佗认为这是行军必备的至宝,也很快就上手,还用得十分麻流。

    不说一定是配制成百分之零点九的生理盐水,作用也差不多,说声能救人一命,绝不过份。口渴者喝口生理盐水,饥饿者喝口糖水,这效果是刚刚的。不见人群中纷纷叫好。

    类似的棚子,在往后的路上不少,基本上以十里为距离,多少都会有棚子,一直到洛阳。这是刘备向袁大盟主建议的,也许没有生理盐水和糖水,粥和开水不会少。

    有了华佗带队的一行人加入,只要没死的,都得了及时有效的诊治。期间也挂了不少实在救不过的倒霉蛋,人们依然感恩戴德,绝对不存什么找医务人员麻烦的医闹事件。

    “吁!”接到赵云所派传令兵传来的消息,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关羽终于松了一口气,关羽是真的没把握将这百万之众顺利带回洛阳。

    “二将军,侯爷反应的速度真快。”被刘备分配为关羽副手的张辽,也松了口气说:“一支兵马能做到这份上,一个侯爷能做到这份上,天下绝无仅有啊。难怪别人的兵马越打越少,我们越打越多。”

    “文远,非正式场合,唤我表字云长即可。你我可一见投缘,还有幸成为并肩作战的战友。”关羽心情不错地说:“凭文远的能力,迟早会独领一军。大哥有识人之明,更不会埋没像文远这样的大将之才。”

    “云长兄,我能行吗?”此时年轻的张辽,还不是威震天下的五子良将之首,更不曾经历多少战事,自也有不自信的一面。

    “哈哈哈哈!”关羽大笑,丹凤眼半睁,看着张辽说:“文远年纪轻轻就己经是练气成罡巅峰的修为,还有不俗的统兵能力,为人也谨慎。你日后的成就,我都很期待。”

    “谢谢云长兄,还望云长兄多多提点之。”张辽施了一礼,恭声道:“我必不负云长兄和侯爷的厚望。”

    “嗯!”关羽点点头说:“文远刚才说我们这支兵马和大哥是天下绝无仅有的。这个应该这么说,只有大哥是这天下绝无仅有的,有了大哥的率领,这支兵马才会爱民护民。换而言之,只要加入了大哥麾下,就必须做到爱民护民。这支兵马若由别人率领,就难说了。”

    关羽说的这点,是现实,是实情。刘备军带着刘备个人的深深烙印。而这恰恰是刘备最担心的,万一自己不小心挂了,所谋求,所追求的,都会成为泡影。

    要让一个国家和民族长兴不衰,不是一代人能完成的伟业,必需数代或人们一直努力才行。如果说刘备仅仅能做到自己这一代让大汉强盛,意义何在?

    刘备一在思考,该怎么样才能没有自己,这个国家和民族一样可以强盛。而在此之前,必须先结束这乱世,打破一切故旧的规则,重新建立新的秩序。

    要做到这一点,一支绝对忠诚的兵马是必不可少的。这就矛盾了,这也让刘备这个有着后世千多年见识的穿越者,也一时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至少目前没有。

    “以民为本,以人为本。侯爷真神人也!”张辽由衷地感叹着:“天下谁与争锋?”

    “谁与争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粮食物资不到位,我们大家都得饿肚子。”关羽难得地说了个冷笑话,却也是实情。在接下来几天,连关羽等将校也得喝粥了。

    ……

    不说关羽等人又累又饿携百万之众回洛阳。且说孙坚率部出洛阳回江东。孙坚在袁绍大帐里挥刀杀人,在刘备调解下才脱身而出。

    孙坚回到自家营寨,二话不说,将传国玉玺随身携带,起营拔寨就离开洛阳。孙坚甚至做好了一路杀回江东的准备。

    说起来孙坚真算是心大,就是有黄忠驻守的虎牢关,就凭孙坚这万余人,除非插上翅膀飞过去。嗯,凭黄忠的通神箭术,就是飞上天也可以射下来。

    好在袁绍还在乎一点表面上的东西,并没有要求虎牢关守军拦截孙坚。就算这样,孙坚率部来到虎牢关前也被难处了。

    “孙将军,可有袁盟主手令或我家主公的通关文碟?”黄忠接到守关门的将士禀报,就来到了关门口,见到是孙坚,不由微笑道:“不然,未将不敢放将军出关。”

    不管怎么说,联军这么多路诸侯兵马,孙坚这一路算是值得让人信服的。加上刘备曾对孙坚施以援手,以致刘备军对孙坚都有不错的感观。当然,孙坚对刘备也是深怀感激的。

    虎牢关自黄忠奉命守关以来,白天是畅通无阻的,除了必要的例行检查,关门只有在晚上才会关。当然,一支兵马要通过虎牢关,通关的文碟少不了。

    “黄将军,我两样都没有。”孙坚十分光棍地说:“袁绍徒有虚名,进入洛阳后再无半点行动。曹将军独自追击董贼,损兵折将,若非你家主公派兵接应,曹将军都难逃一死。我见事已不可为,不如回江东。”

    “就算如此,孙坚回师江东也应该得到袁盟主肯首,最少也可以向我主公知会一声。除非另有隐情,才让孙将军一声不吭就欲回江东。”黄忠依旧笑意不减地说。

    黄忠对于这些情况都知道,也能理解孙坚为什么要回江东。不过黄忠更是心细之人,说孙坚不知道过关需要令信,这是不可能的,肯定有原因。孙坚私匿传国玉玺之事,还没传到虎牢关。

    “黄将军,实在是我心灰意冷归心似箭,所以疏忽了,不知黄将军可否通融一二。”孙坚作揖施礼道:“关东众公,我独敬玄德。玄德于我多有恩德,将军也必不会为难于我。”

    黄忠闻言,闭目沉思了片刻,脸上笑容消失了,正色道:“孙将军,职责所在,还望勿怪。就是主公也不希望我公私不分。”

    “黄将军,你到底要如何才让我过关?”孙坚是不想开罪于刘备,不过怕袁绍等人为难,只想早日回江东,不由声音有点大。

    “好!”黄忠毫无惧色,朗笑一声道:“其一,派人回头取通关令信。其二,胜过我即可过关。”

    “黄将军,讨教了!还请小心!”孙坚见没有回旋余地,拔出古锭紫金刀,拍马向黄忠杀来。

    “无妨,孙将军尽可全力施为!”黄忠不敢托大,亦拔出赤血宝刀静静以待。

    “喝!”孙坚大叫一声,挥刀砍出一道紫色的刀气,带着足以摧毁前方一切的威势向黄忠劈来。

    “来得好!”只见黄忠信手抬起赤血宝刀往一划,一股血红色的刀气撞向紫色的刀气,紫色刀气如被秋风扫过的落叶,片刻消失于无形。而血红色的刀气犹在孙坚马首前划出了一条整齐的沟壑。

    黄忠一见孙坚的招式和威力,就对孙坚的实力有个估计,不错,也仅仅是不错。在刘备这小圈子里还真不够看,就别说与黄忠打斗了。

    “嘶!我输了!”孙坚倒吸了一口凉气,无奈地说:“天下英雄何其多也,我只以为关,张,赵,太史将军等人神勇,不料黄将军更是深不可测。”

    孙坚修为不错,眼力也有。黄忠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刀,就不是自己能抵挡的。也知道人家是手下留情了,不然这一刀就可让自己一分为二。

    孙坚的干脆利落,让黄盖,程普,韩当三将无比着急。黄盖等人急的是想帮忙都帮不上,就是三人齐上,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同时也让守关的黄忠为难,黄忠的为难之处在于。放吧,身为守关将校的职责不允许。不放吧,又该如何做?扣押,斩杀,还是关起关门置之不理?黄忠愁眉不展起来。

    “黄将军,主公有令,勿为难孙将军,且放其通行。”上天好像知道虎牢关前众人为难,正好有人持刘备双股剑中的一把,遥遥高叫。

    来人正是刘备新收的保镖汝南陈到陈叔至。这还是鬼才郭嘉在得知孙坚起营拔寨,不辞而别的走了,及时向刘备说起孙坚过不了虎牢关。刘备并不想为难孙坚,才让陈到快马持剑而来。

    “孙将军,请!”黄忠如释重负,伸手道:“非我有意为难将军,职责所在,还望见谅!”

    “不敢不敢!”孙坚苦笑道:“多谢黄将军刀下留情,还请代我向玄德道声谢!”

    孙坚本想说今日之恩异日必报,念及刘备今日今时之势,又念及怀中的传国玉玺,也就只好苦笑一声,率部快速而去。

    黄忠见自己都放行了,孙坚还如此急急离去,十分不解地问传令的陈到:“叔至,孙坚离开洛阳到底为了什么?”

    “黄大哥,孙坚藏匿了传国玉玺。”陈到不忿地说:“我也不明白主公为何不下令拦截,如此至宝,只有主公才配拥有。”

    “呵呵!这就是主公与众不同之处呀!”黄忠一听就明白了孙坚为何急急离开,跟随刘备日久,黄忠也明白刘备为何不在意这传国玉玺。

    “何解?”陈到迷糊了。在陈到看来,传国玉玺代表正统,代表汉室皇权,岂容他人藏匿?

    “传国玉玺对于主公来说,就是这把剑。”黄忠轻松地指着陈到手中刘备的双股剑说:“重点在人而不在外物呀,因为主公,这把剑才能号令三军,不然就是绝世宝剑也只是一把剑。”

    “哦!我似乎明白了一点点!”陈到看了看手中的剑,又想了想黄忠的话,有点不太确定地说:“可是,众人又为何争夺不休?”

    “呃!”黄忠被陈到噎到了,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解释这万分复杂的人心人性向题,只好哄小孩一样说:“这样吧,叔至你先回去复命,免得主公久等,以后我再告诉你为什么。或者问主公或几位先生,他们都会给你一合理而满意的答案。”

    “我也不太清楚啊!”看着陈到听话地策马飞驰而去,黄忠嘟囔着,返身回了虎牢关。

    ……

    孙坚侥幸过了虎牢关,带着所部万余人马不停蹄地赶路,经过数日急奔,不日来到荆州地界,不料刚进荆州地界就中伏了。

    埋伏孙坚部的刘表,连招呼也没打一声就万箭齐发,可怜的孙坚部万余人马,片刻就被射杀近万。若非黄盖,韩当,程普三将死命护住孙坚,孙坚就算是内气外放境界的修为,也会被射成筛子。

    “刘表,此仇不报,我孙坚誓不为人!”逃出生天的孙坚,看了眼仅存的几百人,仰天发着毒誓。这时孙坚忘了都是怀中传国玉玺惹的祸,只记得必报此仇。

    至此,孙坚和刘表算是结仇结大了,基本上是不死不休。孙坚和刘表从此刻起,两人是有得打了,只要有机会,谁都不忘捶死对方。

    “什么?没有孙坚的尸首!”刘表得到亲卫的禀报,失声惊叫:“难道天意如此?这次没射死这只猛虎,迟早是荆州之祸也!”

    “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刘表咆哮了几句,命令麾下所有兵马进行地毯式搜索,一心要斩草除根。无奈最后还是无功而返,孙坚就像平空消失了一样。

    “异度,异度!”刘表收兵回襄阳,就问计于帐下最有才智的蒯氏兄弟中的蒯越。

第六十六章,人心已散

    刘表刘景升,山阳高平人,是正宗的汉室宗亲。其年少成名,好结纳,时与名士七人为友,号江夏八俊。

    这七人分别是,汝南陈翔陈仲麟,鲁国孔昱孔世元,渤海范康范冲真,山阳檀敷檀文友,南阳岑晊岑公孝,以及与刘表同郡的范滂范孟博和张俭张元节。

    刘表当年单人匹马入荆州上任州牧,用蒯氏兄弟,蔡瑁等人,拉拢分化荆州世族,算是有分本事的人。

    刘表在荆州期间,恩威并济,招诱有方,万里肃清,群民悦服。刘又开经立学,爱民养士,从容自保,据地数千里,带甲十余万,一时间称雄荆江。

    刘表接到袁绍快马传书,得知孙坚藏匿传国玉玺,顿时勃然大怒。身为汉室宗亲,又带甲十万,怎容得孙坚指染汉室的传国至宝。

    刘表在蒯越的建议下,于孙坚过荆州的必经之路上设伏,以践孙坚死于乱箭之下的誓言。无奈人算不如天算,万箭齐发下也没有取得孙坚的性命。

    蒯越在刘表的传召下很快到来,闻言叹息道:“如此设伏都没取得孙坚这只猛虎的性命,迟早为祸荆州啊!”

    “别感叹了,天意如此,我只想问该怎么除去这祸患。”刘表没好气说:“孙坚在江东之地根基不浅,若不早定计议,异日更难铲除。”

    “孙坚确实在江东之地势力不小,不过江东之地可不止孙家,只要没计得当,并不难孤立孙家。”剻越建议道:“将孙坚私匿传国玉玺之事广散于江东之地,就会有人算计这只猛虎。”

    “好!就依异度之见!”刘表这才眉开眼笑,着手命令人四处传播孙坚拥有传国玉玺之事,更隐约说孙坚有不臣之心。

    刘表和蒯越口中的江东猛虎孙坚,正带着黄盖,程普,韩当三将,以及数百残兵,逃出刘表的包围圈后,狼狈而逃。

    历史是惊人的相似,数年前孙坚率数千江东子弟出江东征讨黄巾军,差点全军覆没于广宗城内,最后剩下数百人回江东。这次孙坚率二万余兵马出江东讨董,结果还是剩下数百人归来。

    还好一路上再没遇到围堵袭击,路途又熟悉,孙坚一行人虽然狼狈,但也顺利地回到了吴郡富春老家。

    “将军,不回长沙?”回到富春后,程普不解地说:“不管如何,将军的长沙太守一职还在呀。”

    “长沙太守?”孙坚苦笑道:“早就应该有人顶上了,那里还轮得我现在去!”

    孙坚还真没说错,在他率兵会盟后不久,就有人大大方方名正言顺地顶了孙坚做了这长沙太守。这人是地方大族张家的人,还名声在外,就是张机张景仲。

    “将军,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程普恨意滔天地说:“万余弟兄,刘表贼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斩尽杀绝,此仇不得报!”

    “报一定是要报的。”孙坚肯定地说:“而目前必须螯伏之,静待时机。德谋,你去趟舒县周家,将我家人接回。”

    孙坚回到吴郡富春后,基本上闭门不出,暗中一直在招兵买马,静候时机以待成就一番大业。

    ……

    程普奉孙坚之命,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舒县周家接孙坚托付于此的家人。

    “程叔,且让我与瑜弟辞别。”孙策见到风尘仆仆而来的程普,许多话问到嘴边都吞了下去,这么说了一句。

    孙策已经长成一个英姿勃勃的美孙郎。也取了表字为伯符,其武艺修为已达到临门一脚就进入内气外放的惊人境界。

    这时周瑜也已经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美周郎,取表字公谨。其文韬武略都达到了一个非人的高度,文武双全还真有让别人活不下去的疯狂。

    “我来了,且让我送伯符兄一程吧!”翩翩而至的美周郎,似乎早料到程普会来接人一样,一点也不吃惊地说:“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机会与伯符过一段这么宁静而闲暇的日子。”

    “公谨,近来多有讨扰了!”孙策也许是即将要离开好友,难得地正经施礼道:“后会有期!”

    就在孙策和周瑜依惜话别之时,程普已带着孙母及一家先行而去。程普知道这两个好友应该有许多话要说。

    周瑜闻言,瞪了孙策一眼,孙策识相一改正经之态,狂笑地翻身上马,回头道:“公谨,我必打下江东,你我兄弟并肩剑指中原!”

    周瑜点着头,笑了笑,挥挥手,表示孙策可以滚蛋了。

    ……

    洛阳,在孙坚走后,刘备军带百万之众还未归来之前,就已经是暗流汹涌,有如一个火药桶,只需一点火星就会爆炸。

    时有兖州牧刘岱刘公山请辞挥师回兖州,临出洛阳时,向东郡太守乔瑁借粮。两人本来不和,早年就有隙,乔瑁那里肯借粮。

    再说乔瑁自己都想向别人借粮,应该说讨董至今,各个诸侯都没有余粮。这也是一众诸侯在洛阳按兵不动的原因,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吃的,打个屁!

    谁也没想到的是,刘岱借粮未得,恼羞成怒,竟然引军突然杀入乔瑁营寨,当场就将乔瑁砍死,还尽收降乔瑁其部,才扬长而去。

    再次让人跌破眼镜的是,一众诸侯,包括袁绍袁大盟主在内,都视而不见。既不发兵救援乔瑁,也不指责当众行凶的刘岱。至此,讨董联盟名存实亡,人心已散。

    “奉孝,你为何阻止我出面化解这场本不应该发生的悲剧?”刘备早知刘岱和乔瑁这个诸侯会火拼,一直命人严密监控着,临了却被郭嘉拦住了。

    “侯爷,袁盟主都置身事外,你又何苦趟这浑水。”郭嘉不以为意地说:“所谓借粮只是借口,谁都知道时至今日没人有余粮。刘岱是一心要置乔瑁于死地,谁劝都没用。”

    “可是,看不过眼就是看不过眼。倘若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我们可还是名义上的盟友,这样背刺的行为,就算有千万理由也不可原谅。”刘备忿然地说。

    “大浪淘沙,乱世之中总会有许多人注定会淘汰!”郭嘉正色地说:“侯爷你准备救这全天下的人么?”

    “我倒想。”刘备何尝不知,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死起人来完全不讲道理。就凭刘备现在的力量,想救全天下的人,真是想多了。

    “若非侯爷与人为善,急公好义,又有不错的军势,也许早有人计算侯爷了。”郭嘉一针见血地说:“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才是乱世生存的法则。”

    “没错,奉孝的话也许不好听,却是真话。”荀攸见刘备陷入沉思状态,接口道:“按目前态势来看,讨董联盟马上要散伙了。侯爷还不如去找孔,韩两位大人聊聊,定下入主青州之事。”

    刘备甩甩头,把自己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和念头驱散,定了定神说:“我知道,没有实力保障的仁慈只会害人。”

    “侯爷能这么想最好!”荀彧满意地一笑说:“我现在陪侯爷去拜访两位大人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再迟,大家就该四散而去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是我犹豫不决也!”刘备霍地站起来,伸手拉住荀彧说:“走,我们取青州去!”

    当刘备和荀彧来到孔融营帐时,韩馥也正好在。两人正在相对长吁短叹,唏嘘不已。

    这两货都是一方大员,更是清谈客。引经据典讲道理一套一套,真要处理棘手问题,呵呵!不然孔融日后也不会有北海被围之难,韩馥不复冀州被夺之灾。

    “玄德贤弟来得正好!”孔融见到刘备,就开始吐槽道:“人怎么可以这样?完全不顾盟约道义,不讲仁义道德!”

    “文举兄,文节兄!”刘备拱拱手,坐下后才说:“这世上呀,什么人都有。尤在乱世,人性百态皆可见也!”

第六十七章,一拍即合

    “见过孔大人,韩大人!”荀彧也算是常客了,见过礼,在孔韩两人点头中自己找了个靠后的位子坐下。

    “玄德,前番孙坚携传国玉玺出洛阳,你为何不在虎牢关拦截之?”孔融知道荀彧是刘备的人,也就一点不避讳地点名道姓说:“枉我一直认为孙坚忠勇,原来也是怀有不臣之心的叛逆,与挟天子乱政的董贼有何区别!”

    “文举兄,不是每个读了圣贤书的人,都会遵循圣贤之礼,明圣贤之义,讲圣贤之理。”刘备有点无奈地说:“在无真凭实据的情况下,我实不愿让更多无辜的人因此而丧命。”

    “玄德高义!”韩馥点头赞道:“如果刘大人有玄德这么想法,又如何会酿成流血事件。以致联盟讨董一事成空,真让人,唉!”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知两位兄长接下来去向如何?”刘备也作叹息状说:“出兵时都是信誓旦旦,如今却虎头蛇尾无功而散。”

    “我正与文节兄说起此事。”孔融道:“袁盟主是会呆在这洛阳,遥控渤海一地。有玄德的兵马带回那百万之众,袁盟主算是名利双收。我们嘛,只有回家了。”

    “不错,我们刚才就想来与玄德告辞,没想到玄德过来了。”韩馥点头道:“正好,明天一早我和文举兄就结伴而行,路上也好有照应。玄德你呢?”

    “我哦!”刘备沉吟了一下说:“我一定要等我二弟等人带百万之众返回洛阳后,才能打算下一步。再说,我还不知道去向何方呢?”

    “玄德,怎么会不知道去向何方呢?”孔融和韩馥异口同声地问,其中关切之意没有丝毫作假。可见这两位大佬是真把刘备当兄弟了。

    “两位兄长,幽州两郡又那里容得下小弟如今麾下这么多兵马?也养不活呀!”刘备愁眉紧锁地说:“我又舍不得那些为讨董大业流血负伤的十几万将士们。”

    “对啊!玄德收容了大伙的伤兵十几万,又收降了汜水关和函谷关外的降兵,幽州两郡是太小了。”孔融一边勾着手指说,一边看向韩馥,期望他出个主意。

    “青州!”韩馥和孔融再次异口同声说:“青州无主,玄德正好去青州容身,妙也妙也!”

    “青州?”刘备揣着明白装糊涂地说:“青州确实无主,可是小弟这么名不正言不顺而去,会遭人诟病的。再说陛下在长安,我想请命都不可能呀!”

    “此事易耳!”孔融大包大揽地说:“我和文节兄联名保荐玄德为青州牧,玄德又是陛下皇叔,无不准不理。”

    孔融乃圣人之后,又是当代大儒。韩馥能掌九州之首冀州,也是影响力不凡的大佬。有此俩人联名保荐,刘备入主青州就是定局。

    “谢谢两位兄长厚爱,还烦请两兄长费心。”刘备长身而起,施了个大礼道:“玄德有礼,也代麾下五十万将士们多谢之!”

    “玄德勿须如此!只有你入主青州我才放心也!”孔融挥手道:“不过青州匪患严重,黄巾余党真有几百万之多。整个青州境内,也就几座坚城四周安全点。玄德你要心中有底!”

    相比于历史同期,现在青州的黄巾军多了一半,而且一直是在褚燕的率领下,算是一股有组织,有一定战斗力的霸匪,一般人还真不敢招惹。

    在青州为官者,都是与这股黄巾军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不主动去剿杀,在褚燕的约束下,黄巾军也不会无故扰民犯官。

    当然,孔融和韩馥不知道的是,没有这几百万黄巾余党要收复,刘备还未必会去入主青州。答应了褚燕这么多年,怎么能不践行承诺呢!

    “文举兄放心,青州之事我略知一二。”刘备不忘安其心道:“三年之内,我将青州匪患清剿一空,期间还得仰仗两位兄长之力。”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孔融和韩馥都满口答应了下来。嗯,绝对是很仗义!

    刘备见状,想了想这两个家伙不久后都有大难,忍不住拍着胸膛说:“两位兄长之恩,小弟没齿难忘。小弟在这里承诺,日后两位兄长若有难处或差遣,只须一纸传书,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也许孔融和韩馥都未必要求刘备报恩,不过凭刘备如今的身份势力,有这么个承诺,也让这俩个家伙眉开眼笑。花花轿子众人抬,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为官之道。

    “来人,笔墨纸砚伺候!”孔融一高兴,当场就撸袖执笔疾书,一篇全文锦绣生花的举荐信片刻而就。韩馥也乐呵呵地提笔添上了自己的大名。

    “来人,一人双马火速送至长安宫内。”孔融收好举荐信,厉雷风行地命人当即快递。

    孔融三两下处理完毕,笑道:“等玄德从洛阳启程,任命圣谕就该到了,我在青州等你。”

    刘备和孔融,韩馥算是一拍即合,相谈甚欢。三人聊了许久,才依依作别。第二天,孔融和韩馥相伴而行,双双离开了洛阳。

    在不久之后,除了袁绍这个盟主和刘备,一众诸侯都纷纷离开了洛阳,各自回到自己的地盘发展去了。刘备深知,接下来就是这些家伙相互计算吞并的戏码,完全不顾长安的董卓和天子。

    ……

    “刘备,入主青州!”李儒回到长安,刚刚稳定长安局势,就收到了孔融和韩馥联名举荐信。

    李儒考虑了一会儿,也不知怎么想的,既任命刘备为青州牧,又任命曹操入主兖州,却又不撤兖州牧刘岱。

    临了,李儒还任命孙坚为江夏太守。这个就有点不讲道理了,人家孙坚刚刚差点被刘表射死了,现在要孙坚任江夏太守,刘表会答应?孙坚敢去上任?这是阳谋,就明面上分化关东众诸侯,看你们会如表演!

    李儒在处理传国玉玺时,可盖了无数张空白圣旨,只需往上一填内容,就是合理合法的圣旨,一般人还无法说不是,何况当今天子在手。嗯,怎么玩就看李儒的心情了。

    “嗯,还有谁该安置在那里才能发光发热呢?”李儒看着这一大堆空白圣旨,开始绞尽脑汁给关东一众诸侯挖坑。

    ……

    “大哥,大哥!”张飞如炸雷般声音传遍了刘备营寨:“我要吃饭,我要吃肉,我要喝酒!”

    张飞从函谷关一路而来,体会最深的就是饿。什么累,什么怕,张飞都没感觉,只有这饥饿让张飞发慌。以致一回洛阳,就是要吃,要特吃太吃,将这些天少吃的都补上。

    “三弟,辛苦了!”刘备在营寨门口迎着,笑道:“早准备好了,酒就没有,饭菜管够!”

    “嗯,嗯,嗯!”张飞不迭地点头,飞也似的向饭菜香气四溢处而去。这货不是饿得不行不行了吗?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

    “翼德,云长和子龙等人呢?”刘备在张飞进去后,翘首以待半天也再看半个人影,不由高声问张飞。

    “二哥和子龙他们还在指挥人群进城呢!”张飞端一只瓦盆,足有脸盆那么大,一边挥筷如飞,一边吱唔着说:“我实在饿得不行不行了!”

    刘备不忍心责怪张飞,只是瞪了一眼说:“慢慢吃,吃快了对胃不好!”

    “恶来,去城门口。”刘备说完,又叫典韦牵过一匹老实巴交的战马,和典韦一起去城门口。

    “大哥!”张飞本以为刘备会责骂自己,不料刘备反而这么说。张飞心头一暖,大口吃着无比美味的饭菜。

第六十八章,毛遂自荐

    “袁盟主!”刘备骑着走起来慢悠悠的战马,来到城门口,就见袁绍意气风发地指挥好不容易归来的人群进城。

    袁绍及袁家这次为了接应这百万之众返回洛阳,是下了血本。不过看见眼前这浩荡的人群,袁绍觉得一切都值了。心中正在想,日后振臂一挥,不就可以荣登大宝!

    刘备之所以没来城门口接关羽等人,就是不想抢袁大盟主的风头。做人,还是低调点好,那怕刘备一路出尽风头,能免的还是免了。

    袁绍什么货色,没人比穿越而来的刘备更清楚。这货表面雍容大度,骨子里小人刻薄得很。口是心非,表里不一,无容人之量。困境有可取之处,顺势么,呵呵哒!

    “玄德来得正好!”袁绍正在兴头上,亲切地招手道:“此次百万之众能脱董贼魔掌,玄德功不可没,为何来迟?”

    “诶!说来惭愧,我骑术平平,只敢骑这样的马。”刘备拍了拍胯下这半死不活,没有半点神采的劣马说:“不比盟主马快,故来迟也!”

    “这可不行,像我们这样率兵甲无数的,那能没有一匹好马!”袁绍不无得色地说:“白马将军也不地道,就不能弄匹宝马给玄德么!”

    “与师兄无关,是我愚钝,怎么也骑不好!”刘备摇着头,一副实在无奈的死样。

    要说刘备骑术差是真的,却没有刘备自己说的这么不堪。刘备何尝不是在糊弄袁绍,不见袁绍喜上眉梢么!

    “还别说,联盟众人,也只有玄德才是君子也!”袁绍转移了话题说:“若非我袁家拼着砸了家底,这百万之众又该饿死几许?”

    袁绍这么说,别人也许会信。而刘备知道,这次接应之举中,袁家所表现出惊世骇俗的人脉和财力,只不过是袁家真正底蕴的冰山一角。嗯,袁家就是这么拽!

    刘备笑了笑说:“盟主高义,世人皆知。我本也早该回幽州,只是在等兄弟们。这里就有劳盟主了。”

    刘备知道自己再不走,该惹袁绍猜忌了。在袁绍看来,不论是洛阳和这百万之众都是他袁绍的,任何人都不能伸手。

    “那我就祝玄德一路顺风!”袁绍见刘备如此识趣,大手一挥说:“玄德之麾下护民有功,守关不易,还有无数伤兵,我会调拔你全军七个月用度的粮草辎重。”

    “多谢袁盟主,还请盟主马上就调兵接管虎牢关和汜水关,我明日一早即率部出洛阳,北归幽州。”刘备在袁绍有所表示下,才放手两座关隘的控制权。

    本来按鬼才郭嘉的意思,袁绍不出血,就不放弃虎牢关和汜水关的控制权。当然,郭嘉也就说说,真要走,孤兵也守不了这两座关隘。

    “好,好!”袁绍一边叫好,一边命人调拔相应数量的粮草辎重送至刘备营寨。刘备也心中暗爽地招呼自家兵马去了。

    其实在临近洛阳时,袁绍就已经命人全盘接管了这百万之众的回城和安置工作,关羽等人也只是顺道而回,最多算协助之。还好有刘备的提前交待,不然袁绍麾下会不好受。也正因为这样,刘备军很快脱离出来回到了自家营寨。

    为一众辛苦的将士们接风洗尘在所难免,不过论功行赏是不太可能,没有条件。最多口头表扬几句,这个刘备擅长,最后直接演变成思想教育。

    没办法,降兵比本部兵马多,不多进行洗脑,不,是多进行思想教育才行。一支队伍没有思想,没有灵魂怎么行!最少要知道为谁而战,为何而战。

    “侯爷,孔大人呢?”刘备刚喘口气,就见武安国和太史慈连袂而来。原来他们一回来,却不见孔融及其人马了。

    “文举兄在半月前就已和文节兄结伴而去。”刘备一边说,一边拿出孔融的留书给武安国和太史慈。

    “侯爷也会去青州?”太史慈看完孔融的留书,又问:“孔大人可还有交待?”

    “不出意外,我会入主青州。孔大人还说,子义可随我回青州,也可起程去扬州,一切由子义自主。”刘备并没准备瞒着太史慈和武安国。

    孔融也知太史慈投入自己帐下,只是报一时之恩,更知道太史慈在讨董之后就准备去扬州投刘繇。故留言于刘备,让太史慈自己决断即可。

    “嗯!我随侯爷回青州,得把娘亲大人带上。”太史慈点点头,和武安国施礼而退。

    “太史子义,孝义两全之人也!”郭嘉和荀攸两人从后帐转出,不约而同地说:“侯爷,不准备强留之?”

    “全其孝义,岂不比强留更让人痛快!”刘备指了指坐位说:“坐下说吧,挥兵青州可不是小事,半点大意不得。”

    “侯爷当年在青州救龚太守一家人,是何等的从容写意,今日怎么小心起来了?”郭嘉似笑非笑地说:“侯爷可别说侥幸之语!”

    “我就知道瞒不了你们。”刘备坐下,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N年前大良贤师张角所赠的纯金令牌,往案几一放说:“还别说,我还曾是张大师名义上的师叔,褚燕也恭声叫侯爷。”

    “嘻嘻!”郭嘉一把抢过这块上方刻着张字,两边状似牛角的纯金令牌,张口就咬,“咔嚓!”一声,好玄没蹦掉鬼才的牙齿。

    “纯金的,真是纯金的,值不少钱,值不少钱!”郭嘉张牙裂嘴说:“侯爷,送给我好了,异日万一没了酒钱,酒瘾又上来,可以解燃眉之急。”

    “好,就送给奉孝!这样吧,为了保证这纯金令牌不失,你指派一个合意的保镖吧!”刘备岂不知鬼才之心意,这是妥妥的一见这令牌,又开始天马行空奇计顿生了。

    “这你也看出来了?”郭嘉放下令牌,再无半点嬉皮笑脸说:“时隔太久,谁也不敢保证人心不变,为大局计,必须派人先去褚燕处探探底。”

    没等刘备开口,荀攸毛遂自荐道:“会会褚燕很有必要,可是奉孝不合适,还是由我走一趟吧!”

    “公达,此行有着无比的风险!”刘备正想劝说一二,见荀攸眼神中的坚决,不由改口道:“我让恶来陪你走一趟可好?”

    “不,奉孝身体不好,不宜身入险地。典将军太显眼,天下谁人不知侯爷身边的双戟典韦!”荀攸挥手道:“有个最合适的人先,就怕影响侯爷的整体计划。”

    “公达不会是说子龙吧?”刘备一想到保镖,除了典韦也就赵云了。

    “然也!有子龙相伴,此行无忧矣!”荀攸点点头,接着说:“侯爷入主青州的时机到了,可是收褚燕部几百万之众的时机却还没到。在此期间必有人引导褚燕及其部该如何面对青州全新的局面。”

    “没错,侯爷已经够惹眼了,若再收褚燕部几百万人,就会成会众矢之的。”郭嘉也附议道:“得不偿失就没意思了。”

    “还是奉孝和公达考虑周全,我可只准备派人探探褚燕的底,然后开始在青州大展拳脚,屯屯田,练练兵什么。”刘备倒也坦白地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现在不但不能收褚燕部,而且必须营造一种与褚燕部水火不容的敌对状态。”荀攸老神在在地说:“最少让世人认为侯爷得全力对付褚燕部,而无力他顾。这样别人才会放心侯爷,侯爷也可以暗中取事。”

    刘备知道郭嘉和荀攸厉害,却真不知道厉害至斯。这已经不是一句奇策妙计可以形容,这是算计了全天下人啊!

    荀攸的厉害之处还有一点,就是善于伪装。明明人在那儿,也厉害到影响或决定全局,可就让人会无意间忽视他荀攸的存在。这种能力去完成引导褚燕部再合适不过。

    “公达,此事就一切拜托你啦!”刘备不再纠结,当机立断地拿了双股剑中的一把,递给荀攸说:“我给你临机独断之权。除了子龙,可还需人手?”

    “有此剑和令牌,有常山赵子龙,足矣!”荀攸爽快地接过剑,又从案几上抓起令牌说:“奉孝,侯爷这里你可上点心。”

    “知道啦!不是还有班头和老师么,没问题,你就放心去调教褚燕吧!”郭嘉再次恢复了吊儿郎当的鬼样。

    夜幕降临,刘备和典韦将荀攸和赵云送至洛阳城外。刘备临别对赵云说:“子龙,公达军师就交给你了!”

    就在郭嘉和荀攸献计之后,刘备找到赵云,说明一切,赵云不带半点犹豫地答应了。这让刘备无比感动,连许多话都免了。

    “侯爷放心!”赵云微微一笑,无比自信地说了这简单的四个字。只有刘备知道,常山赵子龙保驾,可以大胆放心。

    “好!记住,一切听公达军师的,去吧!”刘备点点头说:“我等你们凯旋归来!”

    “军师,我们走!”赵云倒提银枪,策马护着荀攸溶入了夜色中,只留下一道白影和清脆的马蹄声。

    “公子,走吧!”以典韦的目力都看不到赵云和荀攸两人的背影。刘备还是定定地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典韦不由开口道:“公子放心,就凭子龙今时今日的修为,就是在百万军中也可以杀个数进数去。”

    “恶来,我不是不放心,而是舍不得呀!”刘备收回目光说:“公达新来,总让我过意不去。子龙就没停歇过,四合院里还有两个大美女在等待,让我情何以堪!”

    “呃!”典韦无言以对,搔着头,半天才说:“那我还是陪公子多呆会儿吧!”

    “你这呆子!起风了,回吧!”

    “哦!”

第六十九章,各有谋算

    “袁盟主,后会有期。”刘备在次日一早,就起营拔寨,袁绍十分客气地将刘备礼送出洛阳城,刘备挥手作别。

    “玄德好走,后会有期。”袁绍笑如春风般地也挥手道:“天下英雄,唯玄德与我也!”

    “呃!”刘备闻言,浑身一阵恶寒,却不得不万分虚情假意地说:“天下英雄唯盟主也!”

    刘备说完,策马狂奔而去,真怕被袁绍这二货感染。目空一切,自我良好,这妥妥的是一种感觉,绝对可以被传染。

    “咦!不是说骑术差么?”袁绍被刘备策马狂奔给弄懵了,似乎才听刘备说的,袁绍一愣又笑:“看来刘备是被自己夸成这样,也太喜形于色了,不过这样也好!”

    袁绍一直在心里看不起刘备的出身,连寒门都算不上,那怕今时今日刘备带甲数十万,袁绍还是看不起刘备。只认为刘备踩了狗屎罢了。

    在一直受着世家精英教育的袁绍看来,刘备这样出身的人,会经不起荣华富贵的诱惑和考验,一有机会享受就会沉溺其中。这不,自己只夸夸他刘备,刘备就乱了。

    对于袁绍这种心理和想法,刘备是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也就会说声正合我意。轻视对手或看轻对手,都会付出血的代价和教训,甚至赔上性命也正常。

    “本初兄,笑什么呢?”许攸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袁绍身边,不解地说:“想他刘备不过是织鞋贩履之辈,本初又何苦付其军七个月用度之粮草辎重,岂不太高抬了这一时得意之徒。”

    “是呀,我们的粮食都不多了。”袁绍笑意不减地说:“刘备是不怎么样,可是其麾下的文武都不简单,为了免得多生事端,就当打发一群凶横的乞丐吧!”

    “主公英明!一批粮草辎重换可立百世基业的百万之众,以及两座雄关,我想不出有什么不值的。”郭图也如幽灵般出现,极其恭敬地说:“刘备麾下皆豺狼虎豹之辈,呆久了不知会横生多少枝节,走了好,走了好!”

    “嗯!说说如何解决我们粮草物资不足。”袁绍看了眼许攸和郭图,心中自分别。应该说人呵,就怕对比,一对比就有伤害。最少近来袁绍对许攸这个发小就有不少看法,也认为郭图是个妙人,有引为心腹谋臣的趋势。

    “一如之前,本初一声令下,有的是粮食物资涌进洛阳。”许攸不带气喘地说。这货算是深知袁家的底子有多么的雄厚,才如此理所当然地叫嚣。

    袁绍对许攸之说不置可否,转头对郭图说:“公则,可另有他法么?”

    郭图完全不顾许攸阴晴变幻的脸色,对袁绍作揖为礼道:“主公,九州之首冀州,更是当今天下最富庶之州。冀州韩馥乃一清谈之腐儒,主公修书一封命其资助一二,谅他也不敢不火速送来。”

    “这样不好吧?”袁绍故作沉吟状说:“此番讨董,文节多有资助,也率部刚回冀州。我现在又讨要粮物,岂不让世人笑话于我?”

    “主公差矣!主公讨要的不是区区钱粮,乃是九州之首冀州也!”郭图阴笑了几声说:“当主公坐洛阳,控司隶,据冀州,与豫州遥相呼应,谁又敢说半句不是,天下人也得仰主公鼻息啊!”

    “好!图大事者乃不拘小节。公则,就由你走一趟冀州,由你全权处置。”袁绍语重心长地说:“我要一个完整而富硕的冀州!”

    ……

    “大哥,大哥!”刘备策马跑得有点远,人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好被张飞一把勒住了缰绳,才停了下来。

    “等等!让我歇口气再说。”刘备下得马,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块上,没有半点形象和气度地双手乱摇,止住了张口欲炸雷的张飞。

    “哦!”张飞点点头,也坐在了石块上,还不忘为刘备轻轻地捶着背。这让刘备深切体会了一把张飞的粗中有细,这猛货还挺体贴人的嘛。

    “哈哈!”缓步而来的荀彧见状大笑,看了刘备几眼才说:“我听翼德将军说侯爷首战黄巾程志远,以我方无损而阵斩贼首降其部五万余,但是侯爷就没停过呕吐,看来是真的!”

    “那个嘴啐的告诉文若军师的?大哥,我可没说!”张飞炸雷般的声音在刘备耳边响起,刘备只差点没震昏。

    刘备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整理了下衣甲,瞪了张飞一眼,笑道:“文若,这是真的!三弟当时还说我有身孕了。嗯,我决定以后有战事,都让三弟押运粮草。”

    “大哥,我真的没说,这次出涿郡后都没喝醉过,不可能酒后吐真言什么。”刚蹲下数蚂蚁的张飞不依地嘟囔着。

    “好!你没说。”刘备没好气地说:“刚才鬼喊鬼叫是想说什么?”

    “嚯!”的一声,张飞一跃而起,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道:“袁绍那厮真大方,袁家果然不亏是四世三公之豪门世家,我真还没见过一次性出手送人这么多粮草辎重。”

    “三将军,这批物资可是你们带回的百万之众,以及黄将军等人所驻守的汜水关和虎牢关所换来的。”荀彧笑如春风拂面般说:“三将军还认为多吗?”

    “啥?”张飞虎目圆睁,似乎在心中团算了一番才说:“少了,少了!袁绍这厮算封我等之口?我去找他算帐,不加几倍钱粮可不行。”

    “要不,三将军守虎牢关?”荀彧不无诱惑地说:“不说别的,就收个过关的人头税,也足以坚持到侯爷以后挥兵入洛阳。”

    “你们都走,留我一个率部守虎牢关?”张飞还真有点意动,甚至都拉颜良和文丑下水的念头。

    “不然呢?”荀彧抖了抖剑眉说:“人多会饿死的!你一支孤兵嘛,没了也就没了,我们一样过得滋润。”

    “文若军师!”张飞围着荀彧转了几转,啧啧称奇地说:“人不可貌相啊!润润如玉的文若军师也够黑的!独守虎牢关不能喝酒,又没有逍遥醇酿可喝,我才不干!”

    张飞的这个理由无比强大。张飞不惧独守虎牢关,却怕喝不上美酒呵。这让逗张飞的荀彧接不上话了。荀彧可不是郭嘉,郭嘉才是酒鬼。

    “嗯,三弟去唤声奉孝过来。”刘备知道荀彧过来肯定有话说,就支张飞干活去。不是说刘备不信任张飞,而是不让张飞在场恰恰是一种信任和保护。

    “翼德将军不错,有胆有识,粗中有细,经历磨砺必将成为一方统帅。”荀彧看着张飞挺拔的身姿有感而发道:“只要他能善待麾下将士,可一往而无利也!”

    荀彧对张飞的这个评价就有点高。将和帅可是境界的区别,一代名将未必可以成为名帅,而名帅可统无数名将。而且荀彧有识人之明,知道张飞的优缺点。

    “三弟是有着无比潜力,可是优点和缺点同样突出。优点可以让他名震天下,缺点也足以致命。”刘备叹道:“希望他把我平日训言放在心中,才是我最大的期望,平安是福,至少要尽力避免无谓的牺牲。”

    “乱世啊乱世!”荀彧没有继续这话题,而是感叹了这么一句。

    荀彧和刘备都明白,在乱世中平安真是一种奢望,一种奢求。在汉末这天下,有多半多人都在苦苦挣扎,仅仅是为了人类最基本的诉求和权力,就是活下去。

    “当做大平犬,不当乱世人!”郭嘉来得很快,听到荀彧的感叹,就笑道:“为了尽快结束这乱世,我们现在就必须在入主青州,调教褚燕的同时,该陈兵冀州边境了。”

    “什么?这时兵锋直指冀州欠妥吧!”刘备不解地说:“之前才和文节兄说好有事传书,我才好挥兵入冀州呀!”

第七十章,人心不足

    冀州是中原地区的精华,这点毫无疑问。中原太多数时侯就是天下的代名词。换而言之,得冀州者得天下。也许不绝对,但是冀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如果说刘备不想占据冀州,那自然是骗人。将冀州甄家的大小姐甄姜安排在四合院中,除了甄家本身的重要性和徐庶的原因,何尝不是刘备对冀州一种隐性而长远的图谋。

    刘备一直认为自己介入冀州最好的时机,就是袁绍和公孙瓒两个家伙准备平分冀州之时。历史中刘备无法左右时局,而让公孙瓒空有其名而无实惠。

    如今一旦出现袁绍邀公孙瓒平分冀州,或冀州韩馥求刘备出兵援助。刘备有信心,也有把握,最少占据半个冀州。以有心算无心,或者说预知未来都输了,刘备也无话可说。

    刘备求的是一个师出有名,在先天掌握大势的情况下,不教而诛或不言而取,总让刘备心中不是滋味。刘备也知道这点不好,远不能和宁我负天下人的曹操相比。不过,穿越一回,多少要任性一些。

    “也许侯爷认为谋划冀州可以不急,可是有人已经付之于行动喽!”郭嘉皱着眉头,并不是十分肯定地说。

    “奉孝是说袁绍袁大盟主吧?”刘备直而言之,又问荀彧:“文若,你不会也是这么个意思吧?现在就上手想方设法调兵驻扎幽冀边界上。”

    荀彧对刘备能一语道破是袁绍一点也不奇怪,而是认真地说:“没错,我也是看到袁盟主送过来的这大批粮草辎重,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等等,先让我安排下,我们再详谈细说。”刘备一边说,一边对典韦道:“恶来,传我命令,着三军先行至虎牢关安营扎寨,留支一千人左右的骑兵和一辆最少可载四人的大马车。嗯,别忘了弄几个小菜和一壶茶放在大马车上。”

    “酒,一壶神仙醉!”郭嘉见典韦应诺掉头就走,扬脚舞手说:“密谋怎么能无美酒,不然奇计何出!”

    刘备想了想,点点头说:“恶来,弄一坛神仙醉,还叫我师兄公孙将军也留下来。喝酒怎么能没人陪呢!”

    典韦快步而去,荀彧笑道:“白马将军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侯爷考虑周全也!”

    “文若,如果说我真的只想叫师兄陪酒你信不信?”刘备是真没想什么,就纯粹让二货师兄陪鬼才郭嘉喝酒。

    历史中刘备一直依附和仰仗公孙瓒,而如今,刘备和公孙瓒平等存在,公孙瓒还无比迷信刘备。在公孙瓒认知中,刘备无所不能,从认识刘备起,公孙瓒自以刘备的爪牙存在,甚至引以为荣。

    “信!”荀彧和郭嘉都是一副信你就有鬼了的表情。刘备只好笑着摇头。

    真话总是难以取信于人,尤其这些当世有数的智者。明明一句平常话,死活也要品出N种意思。嗯,或者说中华的文化博大精深,汉语也特么深奥难明,人们又喜欢不要字面上的意思,去深研细想。

    刘备几人在闲话,身边的大队人马一直在缓缓而行,反正今天傍晚能到虎牢关就行。至于袁绍所派的兵马早到了虎牢关和汜水关,不过刘备没出虎牢关,黄忠等人是不会换防的。当然,袁绍也没强求,只要刘备军完全撤走后能接管下这两座关隘就行。

    刘备命令一下,关羽和张辽打头,华雄和张飞押后,全军速度明显快了起来。一会儿功夫就剩下一支千人左右的白马义从,和典韦护卫的一辆大马车。

    大马车缓缓而行,坐在车里并不见多少颠簸。该品茶的斟上茶水,想品酒的斟满美酒。在刘备的示意下,荀彧从容不迫地开口了。

    “袁家是四世三公底蕴厚实,更是当今大汉天下的顶级世家豪门。可是不可能袁家所有资源都倾向于袁绍,袁绍还是庶出。袁绍表现得再能干和突出,也最多就能得到袁家一半的资源。”荀彧说到这里品了口茶。

    “就这次接应函谷关外百万之众返洛阳来看,袁家能给予袁绍的助力基本上到了那个度。豫州的袁术可在盯着呢。”荀彧笑了笑说:“这下又送了这么多粮草辎重给我们,袁绍就要想办法维持自身的供给。而冀州就是很好的选择。”

    “就算如此,袁绍最多向冀州韩馥讨要钱粮,不可能挥兵占据冀州呀!”公孙瓒本就是个强横之人,一听就明白荀彧的言外之意,说起话来也是点名道姓理所当然。

    “公孙将军,人心不足啊!依冀州韩公秉性,袁绍有求,他必有应。一旦袁绍觉得得来容易,就会更加垂涎冀州。”郭嘉开口回答公孙瓒道:“重点是与我同郡同姓的郭图郭公则已经投效袁绍。”

    郭嘉不比公孙瓒,在刘备前面还能指名道姓议论这天下诸侯,有别人时,多少还会顾忌点。当然,多饮了几杯美酒的郭嘉就难说了。

    “颍川郭图郭公则?年纪不大吧!”刘备对郭图所知不多,在印象中就是个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家伙。

    刘备在后世对袁绍麾下印象深的人不多,个个都是名声大的家伙。武将有河北四庭柱,颜良,文丑,张郃,高览,以及麹义。谋臣有田丰,审配,沮授,许攸。其他的最多有个印象。

    其中许攸若不是在官渡之战中叛袁投曹,而决定官渡之战胜负关键的人物,刘备也许都会忽略不计。就郭图而言,有个年纪不大却老奸巨猾的大概印象。

    “郭图不小了,比奉孝大四岁,比我小一岁。”荀彧如数家珍地接过话题说:“郭图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其人性格阴险好斗,又无原则和大局观,为权为利就会致政敌于死地。换而言之,其人为了一己之私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

    郭嘉生于170年,荀彧生于163年,郭图生于164年。刘备真想问一句:“你们是查户口的吗?”

    刘备是真的不解,这些家伙到底是记忆力逆天,还是这些家伙都有查户口的习惯?可知在后世,年龄和生辰都是禁忌或保密的。尤其在女人和明星身上这方面表现得更为突出。

    有如女人,明明是七老八十,也想人家叫姐姐,实际上生得十分讲究,大家却都叫美女。生生将姐姐和美女两个美妙的词语糟蹋了。

    明星就更不用说了,老而为妖,小而做鬼。当然,这与后世发展到极至的美容技术和化妆手段密不可分。个人以为,还是人心人性的问题,人不纯洁,人无初衷初心,会变的。嗯,完全是题外话和水数字。

    “有一点无法否定,郭图其人不行,其才却不可小觑。”荀彧呲了呲牙说:“袁绍据洛阳,拥半个司隶,遥控渤海钉冀州。如今又活百万之众,袁绍已是声势滔天。这时郭图必定会建议袁绍吞并冀州,一旦冀州归袁,天下大势就定了一半。郭图这点战略目光一定有。”

    车上四人不知道的是,郭图不但向袁绍建议吞并冀州,而且就是由郭图在操作此事。真可谓是天下英雄所见略同,只差在行动的早晚快慢。

    “郭图有才,也不等于就可以得到冀州呀!”刘备有点侥幸地说:“冀州文节兄麾下可有一群能力都不弱的文臣武将。”

    郭嘉一笑,饮了口酒说:“问题不在袁绍和郭图这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根本问题就出在冀州韩公这群得力的麾下呀!有人会把韩公卖了,将冀州完整地送给袁绍。”

    “当然,这是在没第三方势力插手和干扰的情况下。”郭嘉揶揄地说:“如果是让我选择,我也会弃韩公选袁绍。韩公是大儒,而非人主,更不是明主。”

    郭嘉说完,刘备恍然之。

第七十一章,不是为我

    冀州人杰地灵物富民丰,冀州算是军事或经济的实力一点也不弱。韩馥帐下人才济济,库府钱粮充足。可是韩馥这个人不行,其性软偏弱,还有点书生意气。大平盛世倒也罢了,乱世争雄就差点。

    这也是历史上袁绍图谋冀州时拉公孙瓒合伙的原因。冀州是真不好打,也就是韩馥主冀州,换成刘备或曹操,袁绍拉上公孙瓒也白瞎。或者袁绍根本不会打这个主意。

    而正是因为韩馥胆小怕事,竟然为了对抗公孙瓒将最魁祸首袁绍引为外援。结果被一群得力手下卖给了袁绍,自己最终憋屈地死在茅厕里。

    想到这,刘备除了佩服郭嘉和荀彧的才智,甚至怀疑这些家伙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是穿越众。这天下那有这样的识人之明法?

    什么孙坚,曹操,袁绍,郭图,韩馥等,从性格脾气言行,甚至一生都被郭嘉,荀彧这些家伙看穿看透了。

    刘备恍然大悟的神色,二货师兄公孙瓒见了,品了酒说:“玄德呀,话虽如此,我们作为第三方势力又该如何插手和干扰呢?”

    刘备笑了笑,对公孙瓒再再次装了回神棍说:“我料袁大盟主为掩天下人之耳,必会找一个同盟夹击冀州韩馥。从实力和地理位置上讲,师兄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袁本初会提什么条件?就肯定我会答应他做这把刀!”公孙瓒品着酒,不以为意地说:“争霸天下,我可没兴趣,有这精力还不如饮酒抗胡。”

    “平分冀州,靠幽州的一半归你,靠司隶的一半归袁大盟主。”刘备把历史中袁绍对公孙瓒的承诺说了出来。

    “我没兴趣!”公孙瓒不带半点磕碜地说:“如果真是这样,袁本初该找玄德呀!”

    这时的公孙瓒与历史同期的公孙瓒是判若两人。历史中公孙瓒会毫不犹豫地答应袁绍平分冀州的条件。现在的公孙瓒对此没有半点兴趣。

    “袁大盟主不会找侯爷!”郭嘉插口道:“一是侯爷与韩公私交甚笃,二是侯爷即将入主青州无暇他顾。反而韩馥很可能向侯爷求援,不过等韩馥求援就晚了,连汤都没得喝。”

    “文节兄那帮文臣武将会如此绝情?”刘备明知故问地说:“文节兄就没三五个心腹,手上没掌控一支精锐?”

    “这不叫绝情,这叫良禽择木而栖。”荀彧对刘备笑了笑说:“心腹不给力等于没心腹。麴义此人,侯爷知道吗?”

    麴义可谓是三国时期数一数二的大将,据《英雄记》记载,袁绍和公孙瓒战于界桥南二十里。时公孙瓒步兵三万余为方阵,骑兵为两翼,左右各五千余匹,数千白马义从精锐为中坚,亦分作两校。

    袁绍令麴义以八百先登死士为先锋,强弩千张夹承之。袁绍自以步兵数万结陈于后。

    公孙瓒见其兵少,便放骑欲凌蹈之。麴义的先登死士兵皆伏盾下不动,未至数十步,乃同时俱起,扬尘大叫,直前冲突,强弩雨发,所中必倒。

    此役麴义临陈斩公孙瓒所封的冀州剌史严纲,及甲首千余级。公孙瓒军大败,步骑奔走,不复还营。

    麴义追至界桥,公孙瓒的后军还战桥上,麴义复破之,遂到瓒营,拔其牙门,营中余众皆复散走。

    又有公孙瓒部二千余匹突然赶到,将袁绍重重包围,弓矢雨下。当麴义赶来,公孙瓒部四散而去。

    这是刘备在后世中看《英雄记》,记得最深刻和清晰的有关麴义及其率领的这支先登死士的记载。两个字,厉害,三个字,真厉害!

    麴义是冀州广平人,现在是韩馥部下。之前麴义久在凉州,晓习羌斗,兵皆骁锐。训练一支名为先登死士的精锐。先登死士属于重装弩兵,配备大型盾牌和重弩,专门克制骑兵的。

    麴义在历史上最辉煌的战绩,是叛韩投袁后对白马将军公孙瓒的战斗,消灭名震幽并凉三州的白马义从这支精锐的轻骑兵。

    若非麴义因战绩彪悍而居功自傲,傲到连主子袁绍的东西都抢,被外宽内忌的主子袁绍砍了。麴义必定会在以后的时间大放异彩。

    可惜没有假如,那怕砍了麴义的袁绍日后无比后悔,麴义还是早死了。麴义其人和袁绍其人都注定麴义必死于袁绍之手!

    “略有耳闻,听说麴义早年在凉州就好勇斗狠,会带兵能打仗。”刘备一愣神,很快就对荀彧说:“这次讨董,文节兄可没带他来。”

    “麴义还会练兵,手中就有一支名为先登死士的精锐。可惜麴义并不卖韩公的帐,也是韩公讨董没带麴义的原因。”荀彧点点头说:“不是韩公不想带,而是带不动。”

    “别扯有的没的,还是说说我们该如何应对吧?”公孙瓒对这些狗屁倒灶,上下失和的事更没有兴趣,不由挥手道:“为人主者会被人卖是活该,为人臣者卖主是该死!”

    如果说公孙瓒知道历史中自己的心肝宝贝白马义从,就是被此时议论的麴义及其先登死士所灭,那么公孙瓒还有这么不耐烦么?

    可要知道界桥之战,白马义从被团灭,连主将严刚也惨死。也是这一战让公孙瓒无缘北方霸主,还自焚于易京,从此退出了历史舞台。

    “调兵遣将潜至幽冀边界,如果公孙将军接到袁绍有关夹击冀州的消息,就出兵冀州,赶在袁绍全占冀州前能占多少算多少。”郭嘉一点也不含糊地说:“就算袁绍没反应,我们也应该广洒斥候和派人在韩公身边,及时反馈相关情报,一有异常,同样即时出兵,强行接收地盘。”

    “不错,不错,奉孝很对我胃口,就这么办。”公孙瓒竖起大拇指对郭嘉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袁本初这家伙得个完整的冀州,不然这家伙该起飞了。”

    公孙瓒对郭嘉是越来越欣赏,从没见面时,看刘备传来的渔阳战况就对年纪小小的郭嘉感兴趣。到这次参加讨董之战,郭嘉所表现出来的才智,更让公孙瓒欣赏有加。

    “调兵遣将容易,潜伏于幽冀边界也不难。”刘备十分纠结地说:“该派谁去冀州韩公那儿才是难决之事。既要审时度势,又要及时反馈,还得安全。难也!”

    “嘻嘻!”郭嘉突然一笑说:“难么难么不难也。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去!”荀彧微微一笑说:“我家兄弟正好在韩公帐下任一小吏,我该去看看了。”

    荀彧从来找刘备提起这事,就有亲自走一趟冀州的决定。甚至理由和借口都是天然而成的,合情合理到让人无话可说。最少刘备不好说什么。

    “好是好,文若办事我也放心。”刘备挠了挠耳边发际说:“可是公达才为我而去犯险,这下文若又去即将战火纷飞之地,我过意不去啊!”

    “为了尽快结束这乱世,为了早日实现侯爷所描绘的天下盛况,我义无反顾,亦义不容辞!”荀彧施了一礼道:“侯爷且宽心,我还是能自保的。”

    “去吧,去吧,班头之能,冀州之地可来去如自!”郭嘉加油添火地说:“太不了让典将军陪班头走一遭冀州。”

    “不妥,典将军太显眼,达不到敌明我暗的奇效。”荀彧当即否决,眉头扯了扯说:“黄老哥倒合适,在人前没显山没露水的。”

    相对而言,黄忠在刘备这个小圈子里的武力值是第一。而外人只知虎牢关下表现凶残的关羽,张飞,典韦和赵云,而不知黄忠更强横。荀彧以黄忠为护卫,安全有保障,还有奇兵之效。

    “好,就由汉升陪你去!”刘备不再纠结,而是肃然地说:“文若,你于我无比重要,你的安全胜过得冀州全境。”

    “谢谢侯爷!”荀彧一如春风拂面般微笑道:“我一定会安然归来,还会为侯爷最少谋求半个冀州。”

    荀彧声音不大,却透露出无比坚定的自信。让听到他说话的人都感觉,荀彧有这个实力。王佐之才荀彧确实也有这实力!

    “对啦,文若去冀州还顺便为我办件私事。”刘备忽然有点天马行空地说:“去冀州甄家提个亲。”

    “侯爷,此时去甄家提亲好吗?”郭嘉歪着头说:“除了这个时间点,任何时候都可。”

    “不是为我!”刘备瞪了郭嘉一声说:“为你!”

    “咚!”的一声,郭嘉的头撞到了马车的木板上,疼得鬼才郭嘉呲牙咧嘴说:“为什么?我还小!”

    “嗯,二十岁还小!”荀彧捋了下刚成形不久的小胡须,摇头晃脑地说:“素闻无极甄家有数女,个个国色天香,还有个贵不可言的。随便一个配奉孝都挺好!”

    “最大的和最小的不要!”郭嘉摸着后脑勺上隆起的包,知道刘备和荀彧决定了就无法改变,只好哀求道:“最大的惹不起,最小的么,我还没活够。”

    “你倒想呢!”荀彧老气神秋地说:“得了便宜可别卖乖,事成后你奉孝可少努力十年。”

第七十二章,都在行动(上)

    “少努力十年?”郭嘉牛气冲天地说:“如我者,需要努力十年么!”

    不说郭嘉有成家恐惧综合征,就郭嘉本身的才智而言,还真不要努力十年。郭嘉是这样,太多数时候都是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只有事情临头,才会认真。

    认真的郭嘉是可怕的,更是恐怖的存在。也许在眉头一皱之间,或许在杯酒之中,就奇计横生。而这奇计让多数人绝望,多数人穷其一生也未必弄出这么一条奇计来。

    话说回来,也不是郭嘉故意装成放浪形骸的表象,而是郭嘉成竹在胸,心中自有天地。换句话说就是一切尽在掌握。历史上一句算无遗策的评价,已经道尽了其中风流如许。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母亲盼儿媳都不知念叨了多少回。”刘备将荀彧去甄家为郭嘉提亲之事独断专行地定了来。

    “说起儿媳,子川那口子可来了不短时日,也不知子川的病如何了?”荀彧歪楼的功夫也不差,这时提起跟南华仙长而去的陈曦来。

    “南华仙长只说子川很好,具体的倒没说。”刘备叹了口气说:“说什么机缘到了,子川自会下山。”

    刘备对于南华和左慈这类仙人有些无力吐槽。时不时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你面前,反正只有他们找你,基本上不存在你能顺利找到他们。就算是见到,也常常是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鬼样。

    “张角那货的师父南华?”公孙瓒皱着眉头说:“他不会对玄德你不利吧?如今汉室成为这个鬼样,他南华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从目前来讲,还看不出南华仙长有什么歹意。”刘备轻松一笑道:“再说有恶来在身边,就算他想做什么举动也不可能。”

    “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点没错。”公孙瓒指了指马车外说:“前方就有几十万人,说声玄德举足轻重不点也不为过,现在别说什么闪失,就是一举一动也牵动无数人。”

    “谢谢师兄!我明白。”刘备突然听到二货师兄公孙瓒如此小心叮嘱和关爱,虽然说有点不适用,但是由衷的感谢。

    “别废话,说说入主青州是怎么回事?”公孙瓒大手一挥说:“子龙不见了,是去青州探路去了吧?”

    “我令子龙陪公达走一趟青州。”刘备将之前对青州的谋划毫无隐瞒地对公孙瓒细说了一遍。

    “青州牧一直悬空,如今也是入主青州最好的时机。不过青州最大的问题就是黄巾匪患众。这点对于玄德来说倒问题不大。”公孙瓒似乎想到了什么说。

    “青州和幽州都与冀州接壤,能占半个冀州的话,挪转腾移的空间就大了。”公孙瓒接着说:“前可攻,退可守,你我也可以遥相呼应。”

    “师兄不反对我同时谋划青冀两州?”刘备只所以叫公孙瓒上马车,就是交个底的意思。也许公孙瓒不会说什么贪心不足之类话,凭公孙瓒一直以来对刘备的力挺,也应该知道这么回事。

    “反对?”公孙瓒闻言一笑,瞬间明白刘备的顾虑,饮了口酒说:“就是玄德你要晋位九五之尊,我也一样全力支持。放手干吧,若有需要,我麾下几十万兵马随时可以听用。”

    “好!师兄回幽州后,只要袁大盟主表示要与你合击冀州的意向,你就大张旗鼓陈兵幽冀边界。”刘备意气风发地说:“你我兄弟联手,半个冀州要定了。”

    “放心,我会给袁本初一个好看。想利用我,是要付出代价的。”公孙瓒心中已有计较地说:“争霸天下我不行,不过帮玄德你剑指中原我可以不遗余力呀!”

    公孙瓒现在这么说,刘备等人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当不久后袁绍传书公孙瓒意平分冀州,公孙瓒的一个举动让天下哗然。袁绍可为此头痛很久。这自然是后话。

    就在马车上四人相谈得差不多时,长安任命刘备为青州牧的圣旨也传到。刘备拿到入主青州的门票,就迅速离开虎牢关,率部向青州扑去。

    在刘备入青州之前,荀彧在黄忠的护卫下转道冀州。与此同时,天下诸侯都在行动,占地盘,招兵买马都忙得不亦乐乎。

    ……

    最先率残部脱离讨董联盟的曹操,回到兖州陈留后并没有自艾自怨,而是掏尽曹父攒下的家底,再次在卫家的资助下招兵买马,以图东山再起。

    对于曹操来说,一时的胜负并不在意,在这次讨董联盟中,曹操得到了声望,这是种无形而巨大的东西。有了声望,一切都有会有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曹操在陈留振臂一呼,有无数文臣武将慕名来投。如兖州东阿程昱程仲德,颍川戏忠戏志才,陈群陈长文,河内司马朗司马伯达,武城吕虔吕子恪,陈留平邱毛玠毛孝先,泰山巨平于禁于文则等先后来投。

    曹操以对人己皆狠的程昱为谋主,以戏忠,陈群,司马朗为军中从事,以于禁统兵练兴。曹操自己掌控全局。曹操本身就是政略军略都出类拔萃的存在。

    一日,曹操接到长安任命自己为兖州牧的旨意,连忙召过程昱,戏忠,陈群,司马朗等谋臣商议。

    “想我当日大败于荥阳,险些全军覆灭,连我自己都几乎丧命于吕布之手。”曹操待众谋臣到齐后,以敢于正视自己的洒脱说:“我始兴于大义,欲为国除贼。本来我的战略战术是,袁本初引河内之众,临孟津。酸枣诸人固守成皋,据敖仓,塞轘辕,太谷,制其险要。”

    “袁公路率南阳之军,驻丹,析,入武关,以震三辅。众人皆深沟高垒,不与董贼交战,益为疑兵,示天下形势,以顺诛逆,可立定也。”曹操叹道:“不料身为盟主的袁绍迟疑不进,大失天下之望,我窃耻之。”

    “往事已已,不说也罢!”曹操自个儿挥挥手,拿出长安传来的旨意说:“仲德,戏才,文长,伯达,你们都看看,董卓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呀!”

    “讨董大业未竞全功,错不在明公。”程昱让其他三人先传阅圣旨,开口道:“董贼军势本就不是当日关东联军可抗衡的。若非董贼退避长安之意甚,还不知今日关东诸公能存活几许。何况关东诸公心不齐力不协,又怎么能诛董贼营救出天子。”

    “仲德言之在理。如今董贼在长安挟天子以令诸侯,真让人无奈。”曹操点头道:“董贼不除,天下不宁也!”

    “多行不义必自毙!明公不需过虑,目前我们要考虑的是找块足够容纳我们和可持续发展的地盘。”程昱眉头紧锁地说:“青州本来合适,皆可练兵又能扩军,可惜被逍遥侯刘备捷足先登了。”

    “刘玄德不简单,说来我还欠其活命大恩呢!”曹操感慨地说:“这次讨董中,收获最大的不是袁本初,而是刘玄德。”

    “为名忙为利往,也说不上明公欠刘备的。”程昱不以为然地说:“还好明公也收获不小,只要有块地盘,兵将都会有,天下也少不了明公的一席位。”

    “嗯!”曹操亦自信满满地点点头,又说:“仲德,青州没可能,我们现在所在的兖州呢?董贼借天子名义任命我为兖州牧,你怎么看?”

    “说兖州,其实除青州外,我也看好并州,并州丁原故后,并州牧一直悬空。吕布又委身为贼回不了并州。并州有强兵呀!”程昱苦笑道:“可惜并州太远,中间隔着司隶,冀州,幽州,凉州,还是算了。”

    “做这个兖州牧么,明公真是在火上烤!”程昱沉思片刻说:“不过也不是完全在火上烧。”

    “仲德之意是,兖州牧可做?”曹操精神一振地说:“且细细道来。”

第七十三章,都在行动(中)

    当程昱和曹操说到这,戏忠等三人也把圣旨都看过了,传到了程昱手中。

    “货真价实啊!董贼也挺狠的,在利用传国玉玺分化关东诸公之前,不知印盖了多少空白圣旨。”程昱扫了一眼说:“可惜了孙坚这江东猛虎,必死于私匿传国玉玺之下。”

    不比刘备知道李儒其人的凶残及在西凉军中的重要性,世人都只知董卓和西凉军,将李儒当成了董卓一个厉害的爪牙。在程昱看来,能把传国玉玺这样的至宝用做诱饵,自然是董卓所为。至于孙坚藏匿了传国玉玺,已是天下人共知。

    “孙文台上次在荆州被刘景升伏击,不是没死么?”曹操并不十分在意地说:“传国玉玺是国之重器,说穿了也只不过一枚印玺,关键还在于人,在于实力。”

    “一次没死,是孙坚命不该绝,不过迟早必因此而死。”程昱放下圣旨说:“并非人人都如明公这般看得透彻,拿得起未必放得下,焉有不死之理。”

    “孙坚死不死我不管,我们还是说说兖州的事吧!”曹操对孙坚和传国玉玺都兴趣不大,他感兴趣的壮大自我。

    “兖州辖郡,国有八,县八十。治所昌邑县。有我们所在的陈留郡,济阴郡,山阳郡,任城郡,东平国,东郡,泰山郡,济北国。”程昱胸有成竹地说:“兖州地势狭长,又处中原腹地,接壤的州郡最多,要生存和发展都有不小压力。”

    “有压力才有动力,我曹操不惧任何挑战!”曹操微黑的脸庞散发着无尽的自信光辉,语气坚定地说:“我决定,就做这兖州牧,大家都各抒己见吧!”

    “明公,诚如仲德兄所言,兖州地势狭长,临青,徐,冀,豫,司隶五个州,压力自然不小。”戏忠开口道:“在压力的同时,何尝不是充满机遇。而我们当面要做的就是尽快掌控兖州。”

    “还好明公对兖州有着先天优势,我们现在就在兖州,调兵遣将也容易。”陈群有点狠绝地说:“不服者,不听令者,我们也不必讲道理,掌控兖州宜快速,才好应对四周局势。”

    “伯达,你认为呢?”曹操心中已有决断,不过还是问了下一直没开口的司马朗。

    “明公,掌控兖州不易,并不是一味杀戳就可以解决问题。”司马朗沉吟了片刻说:“一旦兖州地方势力反弹,我们将得不偿失。我们要的是一个上下齐心,也没有遭到大肆破坏的兖州。并以此为基图万世基业。”

    司马朗天生就有一种让人如沐春风,容易亲近和接受的特质。不论提建议或出使游说都是无往而不利。

    “嗯,游说兖州地方强豪,就拜托伯达了。”曹操深以为然地说:“希望他们识相,不然我不介意血洗兖州。我们没有很多时间和精力和他们耗。”

    “诺!”司马朗恭声应诺。在明确曹操的态度后,司马朗有信心说服兖州地方势力依附曹操。一手甜枣一手大棒,从来是挟迫他人的不二法门。

    “好!兵发昌邑!大家齐心协力拿下兖州。”曹操十分干脆地下了决定。

    第二天,曹操将父亲及一家人送回老家谯郡。以司马朗为使,夏侯惇兄弟率一支兵马护之,开始游说兖州各郡县地方强豪拥护兖州牧曹操。

    曹操自己带着程昱等人,率着三万新兵向兖州治所昌邑而去。曹操的发迹之旅正式开始,从此曹操及曹操集团长期活跃在这个历史舞台。

    ……

    扬州,吴郡,富春孙府。

    “任命我为江夏太守!”孙坚接到长安方面的任命,召程普三将相商,一边冷笑一边示旨让三人观之。

    “将军,这是董贼置你于死地呀!”程普咬牙切齿地说:“天下谁不知将军与刘表贼势不两立?刘表贼子又怎么将江夏郡拱手让给将军呢?将军又怎么会去做这江夏太守呢!”

    “这都是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行驱虎除狼之计。”黄盖紧锁眉头说:“有闻逍遥侯刘备被任命为青州牧,刘备已挥兵进青州去了。骁骑将军曹操被任为兖州牧,曹操也率部入巴邑。惟有将军只被授一郡之地,还是可望不可得之地,真是让人愤慨。”

    “刘玄德和曹孟德都是讨董发起人,袁本初是盟主。”孙坚叹口气说:“好处都被这三人捞去,我们该怎么办呢?”

    袁绍占洛阳,刘备主青州,曹操掌兖州,中间有个共同的冀州。李儒的本意就是让这三个在讨董联盟中最主要的人斗一斗。斗死一个算一个,斗个三败俱伤更好。

    “将军,我们要地盘没地盘,空有数万精兵而无发挥空间,我是不知该怎么搞。”韩当忿忿不平地说:“不如我们去打刘表贼子,夺下荆州为地盘。”

    孙坚虽然每次出征都损兵折将,但是一点也不影响孙坚在江东之地的声望。这次私匿传国玉玺之事传得沸沸扬扬,让江东许多世家对孙家敬而远之。

    同时却又让许多人对孙坚趋之若鹜。关于孙坚是天命所归之人早就传之甚远,加上有了传国玉玺,许多人都笃信孙坚有天子命。从龙之功谁不想?因为孙坚在静伏的这段日子里也招收了五万兵马。

    “刘表贼子迟早要打,江夏郡及荆州我都要定了。”孙坚豪气干云地说:“不过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扬州拿下。”

    “没有扬州牧的任命旨意,只怕会遭到扬州各个世家的强烈反抗啊!”程普和黄盖说着差不多意思的话。他们还有一句没说的是,名不正言不顺,就是造反。

    “我传国玉玺都敢纳之,区区扬州又算什么!”孙坚豁出去地说:“当今汉室已名存实亡,不都是谁的实力强就听谁的么!我孙坚也不弱,占了扬州,谁又敢说什么?”

    “一切以将军马首是瞻!”程普三人对望一眼,觉得也确定如此。传国玉玺都纳了,还怕什么造反。

    “好!今夜就发兵郡城,先将吴郡占了再说!”孙坚当机立断,下达了当夜进攻吴郡郡城的命令。

    当天午后,孙坚以程普和黄盖率支兵马分批潜入吴郡郡城。入夜,孙坚和韩当率三万兵马,与程普和黄盖内应外合,兵不仞血地取得了郡城。

    孙坚本是吴郡最强豪,其他县城传檄而定,一个月不到,孙坚顺利地占领了吴郡全境。

    孙坚强占吴郡的消息传出,天下一片哗然,众人说的最多的是孙坚坏了规矩,吃相难看等等。至于什么规矩,没人说得出个所以然。

    乱世,乱世的规矩就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历史,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最少目前孙坚是强者,更是胜利者。

    反正孙坚对天下人的反应顾若惘闻,一心蹲在吴郡秣马厉兵,准备随时攻城掠地,再伺机攻打荆州。

    ……

    “孙坚这厮,已经疯了!”身在南阳的袁术听到孙坚强占吴郡的消息,哈哈大笑地帐下众人说:“不过也给我提了醒,我也该活动活动了,大家说说,那里做我的地盘才好。”

    袁术自讨董联盟解散,谁都以为袁术会回豫州汝南袁氏老家,不料这家伙就率兵出洛阳来到了荆州南阳。荆州牧刘表对袁术十分忌惮,对袁术进入南也不闻不问实在让人无语。

    如果说孙坚已经不管不顾,那么袁术就是肆无忌惮。似乎将那里为自己的地盘,也就只要他想。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不见他进驻南阳,刘表都不敢吭声。

    “将军!”袁术帐下杨弘施礼道:“南阳虽好,可是刘表带甲十万,终非我们安身之处。汝南也不错,不过是将军故里,更不好学孙坚。不如去淮南,物富民丰,足可成就不世基业。”

    “嗯,荆州确实不好取,豫州也是不好弄,扬州么,孙坚可占据了吴郡。”袁术眯着眼,一边说一边斜视着帐下主簿阎象。

第七十四章,都在行动(下)

    袁术帐下文臣武将很多,拿得出手的却很少。文臣也就张弘和阎象算有点才,武将有纪灵,刘勋,张勋,桥蕤,雷薄,陈兰等,其中只有纪灵和二勋能打点。

    “此事易耳,前不久刘表伏击孙坚,双方已结死仇。将军何不修书一封予孙坚,言将军可与其里内外合破刘表。”阎象见袁术看向自己,识趣地献策道:“无论成与不成,都利于将军日后行止。”

    “好,好!”袁术笑道:“就我所知,孙坚必出兵也!死了更好,免得在扬州碍手碍脚。主簿大人,还麻烦你修书一封予孙坚!”

    “将军,修书事小。”阎象想了想又说:“既然孙坚必出兵,将军又欲行淮南,何不向刘表借点粮草呢?”

    “主簿大人,你好奸诈,既削弱了刘表,又得好处,一举两得,我喜欢!”袁术睁着三角眼说:“纪灵,陪杨大人走了趟襄阳,问刘表要粮二十万石。余下众人整顿兵马准备去淮南。”

    “诺!”帐下众人应诺,各行其事。

    “二十万石!”刘表听到袁术借粮的数目,当众咆哮如雷:“你袁术怎么不去抢?据我南阳也就算了,如今得寸进尺,岂有此理!真当我刘表是泥捏的?”

    “大人,不需恼怒。”蒯越笑了笑说:“袁术借粮,说明不日即离开南阳,离开荆州。大人只需推诿,袁术自去。”

    刘表闻言,拍了拍起伏的胸膛,点点头说:“就依异度之见,且以无余粮推之。万一袁术不依,多少还是打发一点。”

    “诶!”蒯越在心中暗叹一声,对刘表越来越胆小表示十分失望。身为汉室宗亲,一方州牧,还带甲十万,却对一个客居于荆州的袁术无可奈何,蒯越都无力吐槽。

    “什么?无余粮?”袁术听纪灵和杨弘回报,恶狠狠地说:“我还不要了,就让孙坚打死他吧!”

    ……

    与此同时,冀州也是逐渐风起。袁绍帐下的郭图和刘备方的荀彧几乎前后脚进入冀州,两人同时搅动着冀州的局势。

    荀彧和黄忠比荀攸和赵云后出发,却先进入冀州境内。没办法,青州更远。在这年代,路况和路程都是耗时耗力得让人绝望的事。

    “汉升,你算是跟随侯爷最久的了吧?”一路上荀彧和黄忠边行边聊:“听三将军说,汉升可是侯爷麾下的总教头。”

    “文若先生,典兄弟是最早跟随主公的。”黄忠并没有因为资历老,或者说因荀彧比自己小一半而轻视怠慢,反而十分尊敬地说:“别听翼德乱说,我只是长年行伍,主公重用罢了,总教头不敢当。”

    “典将军从侯爷十一二岁游历天下就开始护卫,确实算最久的。”荀彧点点头又说:“汉升,你是怎么会跟随侯爷的?”

    “文若先生,这话说来就长了。”黄忠将当年荆州瘟疫疟疾病横行,刘备和华佗联手扑灭疟疾病,以及自家孩子黄叙打小身体不好的情形讲了一遍。

    “侯爷有颗悲天悯人之心,才有如今的成就,不说别的,这帐下可谓人才济济。”荀彧感触颇深地说:“可惜世人多是只为自己考虑,才有当今天下之乱。”

    “要改变这世道就要靠文若先生你们了。我就一介武夫,行军打仗还凑合,谋划天下平定乱世就惭愧了。”黄忠捋着胡须说:“侯爷经常说人才最大的资本,还说人存失地,人地皆存,人失存地,人地皆失。”

    “这是侯爷的战略思想,从全局考虑,不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更是对天下万民的一种肯定。”荀彧笑道:“圣人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只要有人在,有人心在,什么事都能成,即便眼前失败了,也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会大翻盘。”

    “文若先生说得太对了,侯爷几次出征,都再三交守留的将士,人比后方更重要,万一不济,保全人为上。”黄忠不迭地点头说:“虽然说没出现过后方不保的情况,但是留守的将士们都有拼死守护后方的决心和勇气。”

    “侯爷和将士们都没错。”荀彧沉吟了片刻才说:“有些时候,有些事就是这么矛盾。能想到或说出,并不等于做得到,我们可以做的,就是尽力而为。”

    黄忠是绝世虎将,却不是绝世谋臣。就算能听明白荀彧说什么,也不等于就可以和荀彧交流思想。黄忠更多的还是倾听和思考。

    荀彧和黄忠就这么走走说说就到了冀州治所邺城。只能说马儿不会交流,才不耽误行程。

    “汉升,你知道吗?本来冀州的治所在安平国的信都,在先灵帝年间才定这魏郡的邺城为冀州治所。”荀彧于邺城城门口,勒马扬鞭道:“整个冀州就邺城和南皮两座坚城,而邺城最坚固和繁荣,迁治所也是理所当然。”

    黄忠点点头,心中却无限地吐着槽:“你们这些谋臣,怎么可以知道这么多?怎么可以记住这么多?”

    荀彧没听到黄忠回应,转首笑了笑说:“记得侯爷在涿县的藏书楼前写了这么副对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我也算是学习侯爷的精神,走吧,进邺城。”

    黄忠再次默然地点着头,翻身下马,一边还牵着荀彧的马。两人走向城门,进城很顺利,守门的士卒并没有例检或阻拦。目前冀州是政通人和,邺城更是商贾如云。

    荀彧打听了一下兄弟荀谌住处,很快就得到了准确的住址。荀彧口里的兄弟是一小吏,其实是韩馥帐下最重要的几个文臣之一。

    这时期的韩馥实力真不可小觑,文有荀谌,辛评,沮授,审配等。武有麴义,张郃,高览,以及亡于虎牢关下的潘凤。身居九州之首冀州,还有兵马数十万。若非韩馥本人偏弱,历史中三国时代都要改写。

    荀谌荀友若,荀衍荀休若都是荀彧的兄弟,都有大才。历史上陈群曾评价道:“荀文若,公达,休若,友若,仲豫,当今并无对。”当今并无对!这是多么高的评价。也无不说明荀家人才何其多也!

    现在荀彧在刘备方无疑左臂右膀,荀谌在韩馥帐下也举足轻重。历史上就是荀谌等人游说韩馥退位让贤,将冀州拱手让给袁绍。

    邺城南街一小巷中,就是荀谌的住址。荀彧和黄忠就来到了这里,敲门门开。

    “不知两位找谁?”一四十余岁的管家模样的人打开门,显然不认识家主的兄弟荀彧,才如此问。在管家看来,又该是有求而来的,之前可来了好几拨人都是求家主荀谌办事的。

    “我是荀彧!”荀彧自报家门。

    “是三爷,请进,请进!”管家一听,连忙将门全部打开,躬身请荀彧和黄忠入内,一边高叫:“老爷,老爷,三爷来啦!”

    这管家是荀谌为官冀州之后所用,荀彧又不曾来,故管家知其人而不识其人。就在荀彧和黄忠入内,管家牵马去安置时,一个笑声从府内传来。

    “哈哈哈哈!三弟,可想煞为兄也!”一个与荀彧有点神似形近的文士飘然而去,一见荀彧身边的黄忠,明显一愣,望着荀彧道:“看来三弟不是专程来看望为兄哟!”

    “兄长,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荀彧微微一笑道:“我收个保镖不行吗?看你大惊小怪的!”

    “保镖?三弟以为这天下都像逍遥侯刘备刘玄德,游历天下都有双戟典韦护卫!”荀谌若有所指地说:“我观这位将军并不比传说中的双戟典韦差啊!”

    “什么都瞒不过你!”荀彧转首向黄忠和荀谌彼此介绍道:“这是家兄荀谌荀友若。这是侯爷麾下黄忠黄汉升。”

    “见过友若先生。”黄忠对荀谌施了礼,和对荀彧一样的尊敬问侯。

    “黄将军好!请进!”荀谌伸手请道:“刚才言笑也,三弟至,我是喜不自禁呀!”

    荀谌热情地款待着荀彧和黄忠,午餐桌上除了鱼肉,还有美酒。其间半点也没提及政事或敏感问题,只谈些家常,讲点陈年旧事及兄弟间小时候的糗事。

    “老爷,韩大人有请。”还没等荀彧兄弟说什么深入点的话题,管家躬身禀报于荀谌。

    “我知道啦,马上过去。”荀谌挥挥手,管家自去回复韩馥的人。荀谌回过头对荀彧说:“三弟,旅途劳顿,且在家中休歇,待为兄回来再接看唠。”

    “去吧,去吧,我可不敢耽误兄长的公务。”荀彧有样学样的挥挥手道。荀谌点头一笑,换上身正而八经的官服就急匆匆出了门。

    “这么快?”荀彧在兄长荀谌出门后,喃喃自语着。

    “文若先生,什么这么快?”耳力非凡的黄忠自然听得明白,经这段时间的相处,黄忠知道荀彧是大才,还平易近人,一般都有问必答,这才随口一问。

    “不出我意外,能让韩公午时召兄长议事,必是袁绍的人来了。就不知道来的谁?”荀彧并没有对黄忠隐瞒自己的想法。

    “哦!文若先生不准备正式拜见韩公么?”黄忠没纠结于此,而是问了另外一件事。

    “明天早上就去拜见。”荀彧笑答:“侯爷还让我带了礼物和信函给韩公,又岂能不正式拜见呢!”

    ……

    荀彧所料不差半点,韩馥急召荀谌议事,就是袁绍帐下的谋士郭图。郭图明面上是借粮而来,暗地里是打探冀州虚实而来。或者说来联合纵横搅乱冀州这潭秋水而来。

    郭图一来,就是狮子大开口要粮三十万石,钱一亿。这实在是出乎了韩馥的意料,才急将麾下重要的文臣武将都召了过来。

    文臣除了荀谌,还有辛评,沮授,审配等。武将有麴义,张邰,高览等。嗯,有这配制就足可以和袁绍开战了,还可以把袁绍打得满地找牙。

    而事实上呢?韩馥只是征求下众文武到底该给多少予袁绍。身为袁家门生故吏的韩馥,心中就从没反抗或对抗袁家的念头或打算。韩馥只求袁家要求不要超过他自身的极限。

    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中韩馥众属下叛变起来毫不犹豫和毫无半点心理负担。你韩馥自己都以袁家门故吏的身份自居,投入袁家怀抱不正合你意么!于是乎韩馥就自尽在茅厕而告终。

    “大家说说吧,袁盟主遗使来借二十万石粮食和一亿钱。”韩馥待众文武到齐后,眉头紧锁地说:“不给吧,怕袁盟主不喜,给吧,府库钱粮都不够啊!”

    荀谌闻言正欲开口,又想起今天兄弟突然而至,就立即闭口不言,大脑开始疯狂的运转起来。

    “大人,你只曾蒙袁家提携,就是袁家的儿子,也没这么求索无度的吧!”性格耿直的麴义声音很大地说:“前番讨董会盟,其中一半的粮草辎重就是我冀州出的。这下又要这么一大批钱粮,真以为冀州是他袁家的?”

    麴义话粗理不糙,还真是这么回事。冀州不是袁家的,更不是韩馥的。而韩馥作为袁家的门生故吏,也做到了点滴之恩以涌泉为报了。

    “呃!”麴义的话让韩馥这个州牧,这个大儒面红耳赤,嚅嚅半响也无言以对。韩馥不明白这些吗?明白得很。可是常读圣贤书的韩馥,有一颗感恩而宁人息事的心,却无杀伐决断争雄天下之意。

    如果易人而言,处于韩馥这位子的是曹操,曹操肯定会说:“别说什么是你袁家门生故吏,要钱粮,我不要你袁绍的钱粮就不错了。”

    孙坚会说:“要钱粮,来抢啊!不敢打,打不过,就别逼逼!”

    刘备会说:“要钱粮,可以啊!只要给相应代价。”

    当然,这只是个人yy一下,现在就是韩馥呀,既不想反抗,也不敢反抗,一心委屈求全。麴义的话不仅让韩馥无言以对,连欲开口的文臣也不敢轻易说什么。

    “大人!”韩馥帐下的别驾关纯在此众人默然之际开口道:“麴将军言之有理。大人对袁家已经仁至义尽,就回袁盟主无有钱粮即可。”

    “是呀,大人!”韩馥帐下主管冀州府库钱粮的长史耿武道:“虽然我很不想说,但是又不得不说。前番讨董会盟,我们冀州出钱粮无数,如今府库已空,若非今年风调雨顺,秋收可喜,冀州万民才得糊口,不然冀州都要饿死人啊!”

    “这个,这个!”韩馥听麾下三个重臣如此一说,连征求的本意也无法说出口。

    “别这个,那个。”麴义从席位上站起身,大咧咧地说:“我要去练兵了。至于给不给钱粮,又给多少,我不管。不过该发的军粮军响可不要少!”

    麴义说完,向韩馥施了一礼,旁若无人地径直而去。一看就知道这货不是第一次如此,持才傲主。

    这样的麴义再能练兵打仗,也难逃一死啊!除非战死在疆场,不然那个人主容得下如此放浪形骸,目无尊长的麴义。

    “你!”韩馥手指麴义的背影,哆嗦着又说不出话来。想了想叹道:“袁本初外示于人宽弘大量,其心却是有仇必报。若我不予其钱粮,冀州必有兵灾也!因我之故,让冀州生灵涂炭,我心何安!”

    真以为韩馥糊涂,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只是每个人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同。连人都有优缺点,何说一件事呢!得失之间谁又会说得清?

    “大人差矣!”长史耿武又道:“大人今应其求,明日复索,何时才是个头?就算大人答应,也得问问冀州万民答不答应。希望大人勿做失民心之举呀!”

    长史耿武的话,让本就无比纠结的韩馥更加苦恼得无以复加。韩馥的脸色一时青,一时红,一时白,真的是十分精彩。

    “大人,不如这样吧!”一直没开口的几个人中的辛评说:“我们可以回袁盟主,稍候时日,等秋后征粮完毕,府库有盈余,再斟情借予之。”

    辛评辛仲治,颍川阳翟人,和鬼才郭嘉是乡人,还有弟辛毗,皆一时之才也。

    辛评是人才,为人却不咋的。好斗,与同僚关系一般,跟同为韩馥帐下重臣审配就不和,时常会出妖蛾子,这货在历史中还叛韩投袁。

    不过让人很奇怪的是,投靠袁绍后,虽然说还是拉帮结派好斗,但是对袁氏忠诚不二。

    辛评忠于袁氏,即使在袁绍官渡大败后,也不离不弃。那怕袁绍亡故后,辛评保袁谭,袁谭又是节节失利,面临灭顶之灾,也是没有弃之而去,可谓从此从一而终。

    历史名人对辛评的评价就很中肯。钟敬伯云:“评亦汉子。”毛宗岗道:“辛评之死,胜辛毗之生。”嗯,不管怎么说,辛评都是条汉子,他的死比兄弟的活来得轰烈。

    “大人,辛大人之见我不敢苟同之!”与辛评一直不搭调的审配及时开口反对道:“要么现在多少给点,要么就干脆不给。如此推诿拖延,不是给我冀州惹祸么?”

    没错,这个审配就是辛评的政敌,更是当年和沮授一起率众在冀州清河县县城门口,拦路索要蔡邕万卷藏书的家伙。结果差点被刘备挖了个大坑给埋了。

    相对而言,审配可比辛评强得不止一点半点。从才能上而言,审配守城牢不可破,善守。从忠节上而言,审配能慷慨赴死。河北多名士,谁如审正南?

    如果说缺点,审配也有好斗之性。历史中在投袁后就和逢纪一起,与辛评和郭图一党斗得不亦乐乎。甚至到不问对错,只为反对而反对,为斗而斗。

    就像今天,无论辛评说什么,审配都会跳出来反对。若在没外敌的情况下,这倒可以平衡一个势力,不让一家独大。反之,很可能让一个势力消亡。

    如历史中官渡之战,不就是内斗得太厉害,而让袁绍的大好局面付之东流。当然,如果不是袁绍,而是曹操,或者说主公得力,属下也不敢斗得这么欢。

    世事无常,从来如此矛盾,在偶然中有必然,在必然中又充满着无数偶然,还真让人无比的无奈。

第七十五章,风起冀州

    “审正南,你什么意思?”辛评不等韩馥开口,就扬手而指审配而高声责问:“你的居心,别以为我不知道!”

    “居心?”审配眉头一皱,声音一点也不低地说:“辛仲治,我审配一心为公,何来居心?又有什么居心?你可当众给我说清楚,不然,哼哼!”

    辛评眯着一双小眼,煞有其事地说:“当真?你可别后悔!你做过什么别以为没人知晓,这天底下还没有不透风的墙呢!”

    “说!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我今天让你血溅五步!”审配也是急了,将长袖都撸了起来。

    在汉朝,别说州郡官吏,就是大朝会上文武大臣也时时一言不合就开干。君子六艺还真不是开玩笑,学而不用学什么学。这也强汉的根本原因呀!说不过就打,打服了再说。

    “够了没有?”韩馥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拂袖道:“此事三日后再议!”

    韩馥既怒又恼还无奈地走了,一众文武也一哄而散。其中辛评和审配从头至尾都是大眼珠子瞪着,恨不得将对方瞪死了事。

    “黄昏时刻南头河边柳树下见,不来者心虚!”出了州府,审配直接摔狠话道:“听风是雨,挑拨离间的小人!”

    “不见不散,拳脚见真章!”辛评一点也不怯战地回道:“食冀州之俸禄,行卖冀州之事的奸妄之贼!”

    “哼!”

    “哈!”

    辛评和审配就有哼哈二将一样,满鼻孔冒着烟,皆怒气冲冲而各归自家。两人心中都暗搓搓准备给对方一个狠的!

    ……

    “哈哈哈哈!辛仲治这个老乡还真有意思。”荀彧听兄长回家提了提辛评和审配之间争执,笑道:“回去可要给奉孝好好叨叨,说他邻居是多么霸道蛮狠。”

    “就是那个被几位先称为鬼才的小家伙?”荀谌不无叹惜道:“文若,你们这一代可比我们这一代强啊!”

    “兄长,话里有话啊!”荀彧指了指案前说:“我们兄弟数年未见,有些话也该说说了。”

    荀谌依言坐下,正色道:“想我颍川荀家,也是传世千年的世家。荀家众人想当这千年世家家主者众,而你和公达是最有希望的,也是父辈们一致肯定的。万万让我想不到的是,你和公达都先后效力于刘备刘玄德。”

    “兄长的意思我明白,也谢谢兄长好意。”荀彧亦神色肃然地说:“千年世家的家主之位确实很有诱惑力。荀家长辈们也不希望我和公达效力于同一个势力。这些都没错,也是事实。但是,兄长,人生在世,如果不能展现抱负,实现理想,人生一世又有什么意义?”

    “文若,你就这么肯定在刘备麾下就能展现抱负,实现理想?甚至于公达也这么认为!”荀谌语重心长地说:“别看现在刘备似乎风生水起不可一世,可是刘备到底不是世家出身呀!”

    荀彧正想开口说道,却被荀谌举手拦住,荀谌示意听他说完。荀谌接着说:“别急着否定我,就拿这次讨董一事而论。袁绍在渤海才多久就兵多将广,还出任盟主,这只是世家表现出的冰山一角。刘备努力多久,十多年啊!这怎么比?不用我多说了吧?”

    “刘备是否世家出身且不论,兄长你不是也想袁绍入主冀州吧?”荀彧剑眉转皱,有丝希翼地说:“袁家虽是世家代表,却不是汉室宗亲呀!”

    “汉室天下怎么来的?”荀谌理所当然地说:“就是光武帝中兴,不都是我们世家出汗出血帮他打出来的么?如今汉室凋零,刘氏已不配拥有这锦绣江山,就由世家来角逐吧!袁绍就是个不错的人主。”

    “曹操曹孟德,袁术袁公路也是世家选出来角逐天下的代表吧?”荀彧对此心知肚明,却不动声色地说:“世家果然在下一盘好大的棋。”

    “文若,你也是世家一份子啊!凭你胜我万倍之才,何不在这乱世立不世之功,让荀家长兴于世家之林。”荀谌略有规劝之意说:“无论你辅助袁绍也罢,效力曹操也行,都可保荀家数百年安宁兴盛。”

    荀彧想起刘备常说的眼界决定高度,高度决定成就。知道兄长荀谌已被家族局限了,就算自己再说什么也枉然。

    当然,经过了刘备治下的洗礼,荀谌说再多,也无法改变或荀彧半分。一个是家族,中原,一个是国家民族,世界。前者的终点只是后者的起点,荀彧身为当今天下有数的智者,已经不需要选择。

    “文若,想什么呢?”荀谌以为自己已说动了老弟,语气温和地说:“就是你现在选择效力袁术和孙坚都行呀!”

    “孙坚?私匿传国玉玺必死呀!他又怎么会成为世家选出的角逐天下之代表?”荀彧一惊,不解地说:“世家难道一点也不顾颜面,不怕天下人诟病?”

    “私匿传国玉玺!多大的事!世家都准备重新定规则了,谁又在乎这点?”荀谌不以为意地说:“孙坚只要不死,挺过汉室最后的余辉,前途一片光明。也正因为孙坚敢私藏传国玉玺和强占吴都,世家之中才有部分人认定孙坚有资格角逐天下。”

    “明白了!”荀彧点了点头说:“兄长之好意我心领了。我已选择一条完全不同的路,我坚持走下去,甚至走到底而九死无悔。”

    荀谌对兄弟荀彧的回复有点意外,不由讶然道:“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该不会像大家传言中一样,帮刘备铲除世家,而让天下黎庶享受这土地,知识,权力吧?”

    “铲除世家?”荀彧同样知道这种传说喧嚣尘上,又故作不知地说:“刘备何时说过要铲除世家?不过要让这天下黎庶有田耕,有书读是真的。”

    “这,这,这让被我们世家牧守了千年的黎庶开启灵智,这与铲除世家又有何区别?”荀谌有点急了地说:“这肯定不行,刘备乃世家公敌也!文若你还是早点离开刘备才好,不然就是万劫不复!不,从现在起就不要回去了,不然整个荀家都得为你和公达陪葬!”

    “兄长!”荀彧拔出佩剑,“啪!”的一声放在案几上说:“就如这把佩剑,可以当装饰品,也可以保护自身,更可以杀人害命。兄长何苦一定要认定这把剑是凶器呢?”

    “诶!我知道文若之才在我之上,我也知道自己未必能说服你。”荀谌岂不知兄弟拔剑之举所代表的多重意义,不由叹道:“在公,我们以后各为其主不必有顾忌,在私,你我永远是亲兄弟,好朋友。”

    “谢谢兄长理解!”荀彧起身很正式施了一礼道:“不论日后如何,你我永远是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我也是荀家人。”

    荀谌点点头,又揉了揉头,似乎赶走头脑中纷至沓来的种种思绪和困扰,良久才说:“兄弟可是为冀州而来?”

    “不,我就来看望兄长,再为奉孝说门亲事提个亲,顺便代侯爷送点礼物给韩公。”荀彧很顺溜地说:“明天一早我就去拜见韩公,然后转道中山无极。”

    荀彧不是说不信任兄长荀谌,而是说一旦涉及家族利益和皇权归属,别说兄弟相残,就是父子也反目。在真正明白刘备的宏伟蓝图,荀彧不想让这大汉太过于内耗,以后还有世界要征服呢!要倒也倒在开拓进取的路上才是英雄的归宿。

    “哦,为奉孝提亲?又为何去中山无极?”荀谌一下子就荀彧给弄懵了,有点好奇地问:“不会去中山无极甄家提亲吧?也应该是为刘备而提吧?”

    荀谌是真懵了,他不相信兄弟荀彧会看不出冀州已经是风起云涌,各方势力都不同程度地介入和关注。荀彧真会为了看望自己,为了给郭嘉说亲,为了给韩馥送礼?荀谌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还正是去中山无极甄家,也真是为奉孝提亲。”荀彧肯定地说:“明天一早见过韩公,我立马出邺城去中山无极!”

    “如果真是如此,文若太可不必去中山无极。”荀谌松了口气,有小轻松地说:“风起冀州,兄弟办完事早早离开方好!”

    “兄长的意思是?”才智高绝如荀彧,也有跟不上节奏的时候。

第七十六章,牵动天下

    “我的意思很简单,无极甄家在邺城就有许多产业,而且甄家家主夫妇都在邺城西街甄府内呀!”荀谌既得意又告诫地说:“文若你拜见过韩大人,去西街甄府提了亲后,就离开冀州可好?”

    “好!”荀彧顺从地点了点头。

    ……

    黄昏,就在荀谌家不远处的小河边,辛评和审配都如约而至。两个家伙都是步行而来,也没带一个随从,更没有携带武器。

    “审正南!”

    “辛仲治!”

    辛评和审配两个家伙有如武者决斗一样,都是一身劲装,见面招呼一声,拱了拱手。

    两人相斗不是第一天,彼此都知根知底。不过两人在心中都认为自己才高,身手也略强,迟早可以把对方斗趴下。而事实上,两人相斗经年,一直还没分出个胜负高低。

    “等等!”就在辛评准备一个猛扑,却被审配举手打断了,审配开口道:“打架也要打明白架,你在众人面说我有居心,你还没说出个究竟来呢!”

    “哼!袁盟主帐下的郭图郭公则是不是私下拜访过你?”辛评阴恻恻地笑道:“郭公则可是逢人就说你审正南答应了说合韩大人将冀州拱手让给袁盟主。”

    “郭公则确实拜访过我,可是我们只说些家常,叙叙友情呀!”审配一愣,恍然大悟道:“人口两面嘴,一面之词你也信?说你是猪都侮辱了猪!”

    “你!”辛评冷笑道:“无风不起浪,三人成虎众口烁金。再说你审正南没有迎袁盟主入主冀州的心思?”

    “韩大人自己都把袁家门生故史挂在口边,就是真的退位让贤于袁盟主也不奇怪。”审配似笑非笑地说:“你应该已经和郭公则达成了共识吧?你们可是乡党!”

    这两货在州府众人前形如泼妇骂街,在这里没人时也如市井之徒,又那里有半点名士智者的风范。也许,有些名士智者就是如放荡不羁吧!

    “多说无益,我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辛评说完,一个箭步冲向审配,当面就一个老拳。嗯,就是市井之徒的套路,凭血勇之气,无所谓功夫。

    审配一歪头,抬脚就是一记撩阴腿,也被辛评让过。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打得不亦乐乎,场面很壮观,却一点也不壮烈。两人打了老半天,也不见鼻青脸肿或血肉横飞。

    “啊!”终于听得有人惨叫一声,中了招的辛评双手捂着鼻子,鼻血顺着手指间不由分说地流了下来,辛评气急败坏跳起来说:“审正南,我跟你没完!”

    “来呀!说狠话有用,还需要手底下见什么真章?”小胜之余,审配神清气爽地向辛评招着手。

    “我跟你拼啦!”辛评吃了小亏,一声怒吼,不管不顾地冲向审配。就算审配雨点般拳脚招呼,辛评也不见半点退让,直接抱住了审配。

    在辛评流氓般的打法下,两人第一次滚在了地上。揪头发,扯耳朵,挠面门,什么下三滥的招式都用上了。

    两人滚啊滚哦,打呀打呀,“扑通!”一声,两人扭在一起掉进了小河中。

    “我不会水!”审配发出绝望的尖叫,两手再没空扭打辛评,而是胡乱地拍打着河水,溅起了无数水花。

    “就让河水淹死你吧!”辛评三两下就来到了河边,就坐在河边柳树下幸灾乐祸地围观着,还不时用语言刺激着正在狼狈挣扎的审配。

    “咳咳!辛仲治你不得好死!”审配被河水呛得快要窒息了,心中满是对辛评的怨恨和诅咒。这时审配真的有了弄死辛评的想法和念头。

    “我是不得好死,也好过某些人被半人高的河水给呛死!”辛评站起身,来到岸上,抖了抖满身的河水,就像得胜的公鸡扬长而去。

    “哈!”审配一冷静,停止了不知所谓的挣扎,才发现河水真的只有齐肚脐眼深,看了眼不见踪影的辛评,审配才慢慢来到岸边,坐在柳树下发呆。

    ……

    郭图在将韩馥帐下文武重臣拜访了一遍之后,在傍晚时分又晋见了韩馥,准备得到个明确的答复。

    “韩大人,不知钱粮准备得如何?”郭图对韩馥施了一礼,十分傲慢地说:“主公收容安置洛阳百万之众可不容易啊,韩大人可别忘了是怎么做上这冀州州牧的!”

    韩馥有种哑巴吃黄连的苦楚,叹了口气说:“公则呀!前番讨董所花甚巨,这你也知道。如今冀州府库真是见底了,不如稍候时日,征秋后征粮到位可否?”

    “稍候?要不韩大人去给洛阳饿着肚子的百万之众说,或亲自去跟主公说。”郭图一点也不饶人地说:“冀州富户多矣,韩大人会没办法?是蒙我吧!”

    “那样太扰民了,岂是读书人之所为!”韩馥是人,是个读书人,而不是泥菩萨,对郭图的傲慢无礼和咄咄逼人也是有火的。

    “别说什所为不所为,韩大人是不借钱粮喽?”郭图对韩馥的火气视而不见,斜着小眼儿说:“韩大人只要说声没有,我马上回洛阳。”

    “我不是不借,实在目前没有呀!”韩馥声音有点小地说:“要不公则去我冀州府库去看看?”

    “好!告辞!”郭图施了一礼,转身就走,心中却在数步数,等韩馥开口叫等等。不料一直到门口,也没听到韩馥发出什么声音。

    韩馥是想叫停,可是如今库房里是真的空空如也。加上下午几个家伙一致反对,韩馥才一直没开口,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开口又何益!

    “好啊,好一个袁氏门生故吏韩文节,整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也!”郭图右脚在外,左脚在内,转首冷笑道:“前有幽州白马将军公孙瓒公孙伯圭约主公夹攻冀州,主公念旧而没答应,没想到主公一片心意都被你辜负了!”

    “袁氏提携之恩我不敢或忘,我自会向盟主解释。”韩馥终于小小地硬气了一回,实在是不敢突破读书人的底线,不敢做有失民心之举。

    “哼!”郭图甩袖而去,当天就带队离开了邺城,离开冀州,星夜兼程地回洛阳,向主公袁绍汇报去了。

    郭图本不为钱粮而来,只为搅动冀州局势,分化人心。如今达到了目的,自然快速而去。郭图此去,让冀州成了天下风云的中心,牵动着整个大汉天下。

    ……

    韩馥一夜不眠,整夜在书房长吁短叹,无论他怎想都想不到一个万全之策。其实这世上本来许多事情就不是想而能解决的。

    “大人,逍遥侯刘备麾下从事荀彧荀文若请求拜见大人。”一大早,亲卫就在书房门外高声禀报。

    “是玄德的人!有请有请!”韩馥不迭地高声应道。心中却在哀嚎,刘备千万不要命人来借钱粮才好!

    荀彧和黄忠两人被人引进州府议事厅,等了好一阵,才见韩馥顶着一双熊猫眼过来。两人纷纷见礼问好,韩馥示意就坐。

    “文若,玄德可好?”韩馥坐上主位,微笑问道:“玄德该进青州了吧?”

    “韩大人,侯爷已率部去了青州,而我转道冀州,于昨天才至邺城。至于进青州的具体情形我也不太清楚。”荀彧温文有礼而答:“侯爷甚是想念韩大人。”

    “玄德有心了!文若回去后代我表达谢意。”韩馥一边笑,一边小心肝有点乱颤地问:“不知文若此来冀州所为为何?”

    “韩大人,我此来冀州目的有三。”荀彧从容地说:“其一,自然是奉侯爷之命看望韩大人,并带了点薄礼,还望韩大人笑纳。”

    “啊!”韩馥见黄忠捧上数样事物,不由眉开眼笑地拆开一观。有神仙醉一小坛,有全套麻将一副,有精雕细琢的象棋一副。

    “好!好!多谢玄德厚礼,我就却之不恭了。文若还有二件事是什么?”韩馥对这三样事物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韩大人喜欢就好。至于其二嘛,我来冀州为郭嘉郭奉孝向无极甄家提亲。其三,兄长在大人帐下为小吏,我特来省亲。”荀彧一口气说完了。

    “对哦!友若就是你的兄长。你看我都昏了头。友若不错,乃大才也!”韩馥拍着脑袋说:“无极甄家的家主夫妇就在邺城西街甄府,要不要我陪文若走一趟?”

第七十七章,审配失常

    “韩大人,我所为乃友人私事,怎敢劳驾大人,也怕甄家为难。”荀彧善解人意地说:“成与不成都看天意,我不想甄家有别的念想。”

    “文若乃君子也!”韩馥点头,又向外高呼:“来人,准备酒席,我要为文若两人接风洗尘。”

    “多谢韩大人。”荀彧并没推辞,那怕对冀州局势已经了若指掌,还是想搅动下冀州这风云之地。

    韩馥招待荀彧和黄忠的酒席很丰盛,还邀遍了文武重臣作陪。如荀谌,辛评,审配,张郃,高览等。其中只有麴义以军务烦忙而推之,也不知这货忙个什么鬼?

    韩馥为大家彼此介绍了一下,其实除了黄忠,高览,张郃三人,其他几人可是老相识。何况荀彧和荀谌还是亲兄弟。

    “文若,汉升来我冀州为客,我们要好好敬他们酒,才不失为待客之道。”韩馥介绍完,又说开席词:“今天,我们只谈风月,就叙友情,不言政事。”

    韩馥说完,众人轰然应好!一时之间推杯换盏,筷起箸落,尽是一片友好欢腾的景象。荀彧斯文,酒量却凶残。黄忠就不用说了,那怕不利用修为蒸发酒精,也是海量。

    酒过三巡,菜至五味,众人也都喝得二麻二麻。尤其是韩馥,说话都已经口齿不清,晚上又没休息好,“扑通!”一声伏于酒桌之上,醉了。

    韩馥一醉,就有亲卫扶着进内室休息。等韩馥一消失,审配就举杯向荀彧道:“早闻文若乃王佐之才,不知何谓王佐之才?就那织鞋贩履之徒刘备也配称王?”

    “你!”黄忠霍地站起来,一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威压直接让审配呼吸困难。黄忠很随刘备日久,对刘备已经是奉若神明,容不得别人半点对刘备的不敬,那怕言辞上都不允许。

    “汉升!”荀彧轻叫一声,黄忠才收回这无上的威势,不忘瞪了审配一眼。黄忠气势一出,可把张邰和高览惊了个不轻。他们看不出黄忠修为的深浅,却没料到黄忠修为高到了这个地步。

    最少张郃和高览都认为联手也非黄忠三合之对手。可要知道张郃和高览也都是达了进入内气外放境的门槛。实力不俗,眼光也有!

    审配终于从濒死的状态解放了出来,一时不备,差点软倒于酒桌之下。黄忠的气势固然强,却也不至于让审配狼狈至斯。实在是审配昨天傍晚落水,身体本就不舒服,才致如此。

    “你内气外放了不起呀!”审配摇了摇头,双手扶着酒桌边,呲看牙对黄忠嚷着:“他刘备不就是个织草鞋的穷鬼么?装什么汉室宗亲,扯什么为天下人计!”

    审配对当年在清河县县城门口的事耿耿于怀啊!恨不得将刘备撕成碎片。这下借酒装疯耍泼,那有不尽力诋毁刘备的道理。

    “英雄莫问出处!”荀彧不怒反笑道:“昔高祖也不过一介亭长,斩白蛇起义而有大汉天下。织草鞋又怎么啦?正南兄难道不知劳动最光荣?”

    “一群庶民,又何谈光荣,又何谈天下,真笑死人也!”审配双手拍着桌子,冷笑连连地说:“真以为拉一批难民,喊几句不知所谓的口号,就可以争雄天下?”

    “正南兄,你喝醉了,今天我不与你辩解。”荀彧不慌不忙地说:“酒是个好东西呀!可以让这天底下的妖魔鬼怪都现出原形。是人是怪一眼可见!”

    “你才是妖,刘备才是魔,你们都是披着人皮的豺狼虎豹!”审配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狂吠道:“这天下是世家的天下,这冀州是世家的冀州,刘备这穷鬼就别妄想了!”

    “汉升,我们走!”荀彧不想和失常的审配多有处,站起身来道:“各位,失陪了!”

    “想走?我还没骂够呢!刘备就是异想天开的穷疯子!”审配只想把十年刘备对他的无礼说教一古脑儿全部奉还,一边嘶叫,一边扑向荀彧,准备扯拿住荀彧骂个痛快。

    “真是一只疯狗!”黄忠护住荀彧,向审配挥了一手,审配就如坐火箭一样腾空而起。

    “啊!”一声惊动整个州府的惨叫声响起,半空中的审配也忘了咒骂刘备,绝望地以为这下必死无疑。

    “审大人小心!”张郃和高览双双纵身而起,在审配落地之前还是接住了。

    “咦!”张郃和高览接住审配,都轻咦出声。他们入手才知道,黄忠用的是巧劲,那怕审配落地,最多是屁股痛,而生命无忧。

    说来轻巧,要做到却很难。张郃和高览就做不到。不由对黄忠修为又高看了一层次。张郃和高览不知道的是,黄忠已经是当今天下前三的高手。

    “我没事,我没事!”审配在脚踏实地之后,有点欣喜若狂地大喊大叫:“我也说刘备那厮的手下不敢在冀州撒野行凶。”

    审配是狂,却也怕死。这货还深知黄忠弄死了自己还就弄死了。凭今时今日刘备的地位,死个审配还是没半点问题。韩馥不会发难,世家嘛,从刘备出涿县起就不是一路人。

    “审大人,你已醉得不浅,我们送你回府歇着去吧!”张郃和高览实在对失常的审配看不下去了,都好心劝说着。

    “呃!还别说,头痛如裂,都忘了自己刚才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了。”审配把头拍得咚咚作响,顺势地说:“就麻烦两位将军了。”

    “应该,应该!”张郃和高览一左一右将审配架了出去。

    “呸!”审配三人一出门,辛评就呸了一声说:“还河北名士,不就是一个借酒装疯撒拨的无赖么!我都耻与之同僚为伍!”

    嗯,辛评这货完全忘了昨天傍晚自己恶劣的表现。现在一本正经以名士自居,痛斥审配的不斯文表现。

    “诶!按说审正南不应该如此不堪,一时之间失常真让人费解。”荀谌叹息地说:“这下可丢人丢大了,将我们冀州文臣的脸面都丢尽了。”

    “他配?”辛评一拍酒桌说:“他审配也配代表冀州文臣?就冀州文臣中一斯文败类!说这次丢了冀州文臣的脸面我可不认!”

    辛评只要有打击审配的机会一定不会放过,极尽诋毁之能事。如果说可以,审配名声扫地,成为过街老鼠,也是乐见其成的。

    “友若,你有所不知,正南兄之所以如此失态痛骂逍遥侯刘备是有原因的。”沮授不喜辛评如此落井下石和为斗而不管不顾,笑着对荀谌说:“这事还得从很多年前说起。”

    沮授沮公与,是当年和审配一起聚众于清县县城门口索要蔡邕万卷书的家伙。沮授一样对刘备心怀敌意,不过没有和审配一样形喜于色。

    再者而言,沮授并不赞同袁绍入主冀州。在历史中,沮授曾劝韩馥道:“冀州虽然狭小,能披甲上阵的有百万人,粮食够支撑十年。袁绍以一个外来人和正处穷困的军队,仰我鼻息,好比婴儿在大人的股掌上面,不给他喂奶,立刻可以将其饿死。为什么要把冀州送给他呢?”可惜韩馥没有同意。

    “哦!我也说正南兄不会无故失常呀!”荀谌兴趣十足地说:“还请公与说给大家听听!”

    沮授点点头说:“当年伯喈先生遭阉竖陷害,悲愤离开洛阳,时和逍遥侯一起,还带着家藏的万卷书。让天下读书人吃惊的是伯喈先生没回陈留老家,反而是北上幽州涿县。”

    “我们都听说过伯喈先生这回事。”荀谌等皆点头表示知道当年这回事。实在是蔡邕家藏的万卷书太唬人了,当年天下士子的目光在注视着呢!不过后来天灾人祸不断,士子们也逐渐不关注了。

    “当年我和正南兄都年少轻狂,受人挑唆,就聚合了数百士子在伯喈先生车队必经之路清河县县城门拦住了伯喈先生一行人。”沮授说得现在审配就不轻狂一样。

    “抢书?”辛评有点一惊一咋地说:“听说蔡府万卷藏书中有不少孤本!”

    沮授看白痴一样看了辛评一眼说:“读书人读书爱书,这么一件文雅的事,怎么能说抢书这么难听?我们当时是要求分享知识来的。”

    “分享,分享,公与兄且接着说。”辛评倒没计较沮授看自己的眼神,十分识趣地让沮授接着说。这货不仅是怕树敌太多,而且还想将沮授拉拢为一伙。

    “当时伯喈先生没说什么,反而是逍遥侯刘备出的面。”沮授似乎回忆了一会儿,才接着说:“当年刘备才十一二岁吧,可是这口才可不像十几岁的人。反正我和正南兄被刘备坑得不浅。”

    沮授没有将当年两人和刘备的言语间交锋详细说,只是说后来反应被刘备坑了。刘备当年说的是让天下人富有的方式方法,当时沮授两人无以为答。

    后来这两个家伙想来思去,这天底下就没有让全天下的人富有之方式方法。不然如今大汉天下为何会如此?审配激进点,借酒就开撕刘备。沮授好点,不过有机会也不会放过刘备。

    “原来如此!”荀谌等人也没深究细节,皆恍然大悟状。主要是对当年这事有个印象,经沮授这么一说,大家都自发脑补了当年当时的情形。也许有出入,不过刘备这伶牙俐齿的形象是相同的。

    “好啦,韩大人已歇了,客人也走了,我们也散了吧!”沮授挥挥手,众人各归各家各找各妈,至于各自的心思就一言难尽矣!

    ……

    “张将军,高将军!”审配被张郃和高览送回府后,拉着两人神秘兮兮地问道:“那个叫黄忠的家伙到底什么境界的修为?比你们如何?”

    “审大人,内气外放的境界呀!这不是你都说了么?”张郃奇了个怪地说:“据我所知,武学修为的最高境界就是内气外放。不同的是进入内气外放境界的时间问题,进入越久就越厉害。”

    张郃张儁乂,河间鄚人,现任冀州韩馥帐下军司马。其人武艺高强,还善于练兵统兵,不失为大将之才。

    历史中张郃和高览都先是韩馥帐下将校,后一同归属袁绍为河北四庭柱其二。在袁绍官渡之战惨败后,这两个家伙又一伙投曹。

    张郃投曹后屡立战功,被称为五子良将之一。到了三国后期基本上没有敌手,连刘备也对其无比忌惮。后被诸葛亮设计射杀。高览就没这么幸运,早早就死于战乱中,成了某些人威镇天下的垫脚石。

    史学家们有这么一种说法,说袁绍之所以在官渡之战中惨败,是与张郃和高览脱不了干系的。不过小子认为,同是张郃和高览,为何在曹操麾下就不会犯这样或那样的错?官渡之战的结果还是由袁绍和曹操两人决定的。

    “儁乂兄说得没错!不过这个叫黄忠的家伙至少进入内气外放境界十年往上。”高览见审配眼巴巴的,无奈地说:“我和儁乂兄联手也非黄忠三合之对手。”

    “审大人不会想派人刺杀他们两个吧?”张郃想到这,吓了一跳地说:“你可千万别,内气外放境界者,五识不知多灵敏,你的人连他们的身都近不了就会轰杀成渣!”

    “张将军你想什么呢?我审配岂会行如此小人行径!”审配有点落寞而感叹道:“想那刘备一织席贩履之徒,又有何德何能?”

    审配完全没听到张郃和高览两人内心的呐喊:“说你审配小人行径,都怕小人们不高兴。刚才在酒宴上什么德行?啧啧啧啧!”

    “审大人此话怎讲?”高览半天也反应不过来,这与刘备的德行又有半毛钱关系?

    “哦!”审配甩了甩胀痛的脑壳说:“有闻前番讨董,义军与贼兵大战于虎牢关下。有典,关,张,赵,太史,武安诸将勇不可当,战败了并州飞将吕布。其中就四个绝世猛将属刘备,现在又一个黄忠,岂非我等之大患!”

    上次讨董会盟,韩馥只带无双上将潘凤前去。潘凤也确实冀州这群武将中修为最高的,可惜被人给阴死了,没会上吕布就被华雄砍死了。

    “吕布确实厉害!审大人好好休息,我等先行告退!”张郃和高览对审配说我等之语听而不闻,敷衍了这么一句就飞也似的跑了。

    “喂!喂!走什么走?”审配招着手,口里嘟囔着:“我还有许多话没说呢?刘备这穷鬼迟早会成为世家之大敌,后患无穷呀!”

    ……

    “文若先生,为何不让结果了那无礼至极之厮?”黄忠护着荀彧出了州府,犹自气呼呼地说:“我有千万种方法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常人还查不出死因,更查不到我头上。”

    修为到了黄忠这份上,暗地震坏审配的内脏,让他一个月后死跟玩儿似的。到时审配呜呼一声,黄忠和荀彧都回青州去了。

    “汉升兄,这大汉天下诸如审配者众,难道我们能一一诛杀?”荀彧笑道:“杀个审配很容易,或者说杀人是件简单的事。可是以杀止杀,以暴制暴,绝非侯爷所希望的!”

    “是我糊涂了!”黄忠听荀彧之言,有如暮鼓晨钟般惊醒,才想起刘备平时之所为和所言,不由谦意地对荀彧说:“多谢文若先生提点。”

    “汉升兄不必客气。你已经做得够好!”荀彧摇了摇手说:“侯爷选择了一条最艰难曲折的理想之路,我们必须全力以赴辅佐之,才可能让侯爷的宏伟蓝图现实得快一点点。”

    “让国家长盛,让民族长兴!”黄忠一边念叨,一边觉得热血沸腾。

    “让诸夏成为天下,让天下成为诸夏。华夏民族傲立于世界之巅!”荀彧也恣意地低吟。

第七十八章,贵不可言(上)

    “文若先生,我们现在去那儿?”荀彧和黄忠陶醉了一番,黄忠才说:“也不知道侯爷他们在青州还顺利否?”

    “汉升兄放心,有几十万兵马往青州一摆,有奉孝在,有侯爷在,我想不到青州境内有什么摆不平的人事。”荀彧十分淡定地说:“我们现在去西街甄府。”

    中山无极甄家就像后世那些有钱人一样,在全国各地都有产业和房产,甚至可以按气候变化而有所选择。冬春在南,秋夏在北,就不要多说有多爽了。

    甄家在邺城就有不少产业,还有一座正式的府坻。甄逸夫妇就没少时间长居于此。如果说冀州是中原的中心,那么邺城就是冀州的中心。

    甄家至甄逸这一代算是人丁兴旺,甄逸有三子五女。在历史中有二子早亡,五女甄宓名垂青史。而如今,有幸华佗出手,不但甄逸本人身体安健,连二个儿子也健康无比。

    甄逸三子是甄豫,甄俨与甄尧。另外还有五个女儿分别是甄姜,甄脱,甄道,甄荣,甄宓。其中最大的甄姜在涿县,最小的甄宓才八九岁。

    甄宓是公元183年1月26日,即光和五年十二月丁酉出生。甄母张氏在怀甄宓之时,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觉有人把玉衣盖在她身上,大家对此都很奇怪,也觉得所怀的孩子必定不凡。

    甄宓若三岁的时候,有闻名天下的相士刘良为甄家的子女看相。其时刘良指着甄宓对大家说:“这个女孩贵不可言!”因此,甄宓从小到大都受到甄家特别的爱护,更没人敢戏弄于她。

    就在今年,甄府外有耍杂技的,甄家的几个姐姐都上阁楼观看,只有她没去。甄姜等几个姐姐观赏完杂耍就奇怪地问甄宓:“宓儿,你为何不去看杂耍呢?”

    甄宓反问道:“这杂耍难道是女孩子该观看的吗?”甄宓一声反问,让甄姜等几个姐姐无言以对。不过几位姐姐更加认为小妹甄宓不凡。

    甄宓很小就喜欢看书读书,到了七八岁时,凡是她看过的字文都记得。还经常用她哥哥的文房四宝写字。

    她哥哥甄俨等就对她说:“你应该学习女工。读书学习,想当女博士吗?”

    甄宓答道:“听说古时候贤惠女子,都学习前人的经验,用来借鉴。如果不读书,又拿什么借鉴呢?”几位哥哥亦无理反驳,从此一家人都无比重视甄宓。

    汉末天下大乱,灾荒连年,百姓们为糊口活命纷纷卖掉家中值钱的东西。当时甄家有大量的谷物储备,就趁机收购了很多金银宝物。

    才七八岁的甄宓看到这种情形,便对她母亲张氏说:“乱世求宝,可不是善策啊!一个人本来没有罪,但因拥有一件珍宝便可能被定为有罪,这便是人们通常所说的因财丧身。再说眼下众多百姓都在饥饿之中,不如将我家谷物开仓赈济四方乡邻,这才算是一种惠及众人的德行。”

    甄母张氏甚异之,与全家人商议,都认为甄宓说得有理,是个好主意,于是将家中的粮食全部无偿分发给邻里乡亲。

    嗯,这是在冀州关于贵不可言的甄家小女甄宓的种种传说。荀彧和黄忠不清楚,他们只知道冀州甄家是巨富之家,其女个个国色天色,最小的贵不可言。

    西街甄府很好找,甚至都不必打听,西街最繁华地段,一座巨大的宅子十分显眼,上书甄府两个字。甄府大门是敞开的,门前有四个彪形大汉。

    “甄家果然不愧是冀州,乃至大汉天下的五大富豪之一。能在这寸土寸金的位置下偌大的府地,又岂是一个富字能言尽。”荀彧站在甄府门前有点感慨。

    颍川荀家也是当今大汉天下的世家豪门,按影响力和底蕴就不是甄家所能比拟的。决定一个家族的兴衰绝对不是钱财,而是人才。荀家近几代牛人无数,随便拿一个出来都是左右时局的人物存在。

    这也是甄家无比重视甄宓的根本原因。贵不可言,说白了就是王妃皇后,就凭这点足可保甄家百年无虞。而对于荀家而言,百年之内不考虑兴衰,要计较就是三五百年或上千年的屹立不倒。

    “官商结合自古如此,若没官家背景,岂不时时得担心被抄充公。”黄忠多有听刘备和田丰等人讨论这些,十分顺溜地说道:“历史中可不少家伙这么干。”

    “咦!汉升兄真知灼见啊!”荀彧双眼一亮,随即反应过来道:“士农工商,社会地位就决定了许多东西。也只有在侯爷治下才可能相对的平等和公正。”

    “是呀,主公常说劳动最光荣,只要是靠自己辛勤劳动所得都是值得肯定的。人生来平等,只是各自的资质和环境决定了以后的生活和成就。主公就是创造一个让人人平等生长发展的大氛围。”黄忠对刘备的有些言论记得很清楚,甚至理解深刻。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荀彧点头地说:“与侯爷在一起,常常一席话就让人胜读十年书。侯爷对人生的理解近乎于道。”

    荀彧的这个评价就有点高,无论那一方面,只要达到所谓的道,就是大家。基本上是人类在这一方面目前的极限。如吕布在武学方面就是一个极限,一个目前的最高标准。诸子百家就曾有百人在某方面近乎于道,才成大家,源远流长。

    “请问,两位有什么事吗?”这时甄府的其中一个门卫恭声地问道。

    甄府门前的四个彪形大汉,见荀彧和黄忠两个站在府门前也没打扰。身为大户人家的护院,眼力不会太差。荀彧其人一看就不凡,黄忠的威武更不用说。直到荀彧和黄忠说得差不多了,护院才出声问之。

    “我们从幽州而来,受逍遥侯刘侯爷和元化先生所托,前来拜访甄大人。”荀彧拱手为礼道:“还烦兄台通禀一声。”

    “请稍候!”护院对荀彧所说的人一无所知,但是并不妨碍他按惯例行事,跟家主说一声,由家主处置才妥当。

    “受逍遥侯刘备和元化先生所托!快请快请!”甄逸一听护院传报,站起身来说:“还是我去门外迎进来。”

    甄逸现在能活蹦乱跳,其长子健康无比,就是拜神医华佗之妙手回春。至于说刘备,人家大女儿甄姜和好些产业在刘备治下呢。也我怪不得甄逸亲自出迎。

    “在下甄逸,请进!”甄逸来到门口一见荀彧和黄忠,虽然说不认识,但是两人的不一般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甄逸十分热情有请入府。

    “见过甄大人,在下颍川荀彧荀文若,现任刘侯爷麾下随军从事。这位是南阳黄忠黄汉升,现任刘侯爷麾下军中校尉。”荀彧知道甄逸曾任上蔡令,故称之为大人。

    荀彧和黄忠一边随甄逸入府,一边也又拿出身份凭证给甄逸过了一眼。甄逸扫了一眼,心中更是大定。本来就凭荀彧和黄忠这个组合,这两张脸,就让甄逸信了大半。

    “那里是什么大人,早就是没做那上蔡令了。”甄逸一边引路,一边笑道:“不知刘侯爷和华神医可都安好?如今可在幽州涿郡?”

    “侯爷和华神医都好。华神医近年奉刘侯爷之命忙于治理瘟疫,一直奔波在豫,徐,兖等州。直到这讨董会盟才与刘侯爷汇合,现在应该随军在青州。”荀彧据实而答。

    “青州?讨董联盟解散后,除了袁盟主留洛阳,诸公不都率部回封地了么?”甄逸对时局和政事还是挺灵通的。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荀彧笑了笑说:“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无妨,无妨,我略备酒菜,我们边吃边聊。”甄逸对刘备是真的感兴趣,因为他从大女儿甄姜的家书中已经了解了一些,更是想知道得多些。

    反正对甄家来讲,什么时候来客,什么时候都可以上酒菜,厨下可有一批手艺不凡的厨师厨娘候着呢。你说半上午我半午,下半夜就下半夜,只要老大开口发令,很快就有香喷喷,热腾腾的好酒好菜奉上。

    “可是我们刚在州牧韩大人那里吃过。不如品杯香茗即可!”荀彧自觉腹中还饱,审配失常也是在酒足饭饱之后,并没影响到之前的食欲。

    “哦!”甄逸对荀彧两人拜见过冀州牧韩馥一点儿不奇怪,点着头说:“那好,就弄点点心和酒水好啦!”

    “甄大人太客气了!”荀彧笑了笑,三人相继走进了甄府客厅,甄逸一边吩咐人去弄点心酒水,一边招呼荀彧和黄忠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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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国有些乱介绍:
三国,三国,是每个热血男儿都挥之不去的一份情怀。无论白马银枪的常山赵子龙,还是挥扇间百万雄师灰飞烟灭的美周郎,都让人心驰神往。
三国归晋之后的五胡乱华,让后人每多唏嘘。于是乎就有了这些许自言自语般的文字。
(ps,纯属臆想,勿以正史为例喷之,更不必考究之。)我的三国有些乱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三国有些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三国有些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