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付之行动
田丰口中的刘备还真是在送张宁去二货师兄公孙瓒那儿,不出田丰意料的是还真带着蔡琰,一起送张宁的还有黄彩蝶和赵雨。当然,也少不了刘备的影子典韦,这是堵很威武霸气的背景墙。
张宁的胭脂马一直在黄彩蝶这儿,就算张宁从冀州回来了,也因为心情欠佳没心思要回胭脂马。今天北上,黄彩蝶早早就把胭脂马送了过来,再说送送闺蜜也应该。
张宁连夜就选好了一起随行的人员。有徐和,司马俱,李条三个小渠帅,还有十几个女兵,其余的都是精锐之士,一共千人左右。嗯,清一色的骑兵。
“宁儿姐,边疆苦寒,多注意身体!”蔡琰牵着张宁的手,大人一样叮嘱道:“如果真撑不下去,你别忘了,这里是你的家。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我们随时都欢迎你回家!”
“撑不下去?大家别忘了姐们是很能打的!”张宁一副大姐头的风范嚷开着:“不过这里是家是真的!也是让我最感动的地方!你们可要帮我看好双峰别院。嗯,记得打扫整理什么的!”
黄彩蝶和赵雨连连点头,表示会好好帮忙打扫的。两双美目略有点通红,这几个小姐妹感情还是挺好的。
“好啦,好啦!”张宁挥了挥手,气势为之一弱地说:“万一过不习惯,或者说心情一好,我就会回来的。你们就当我去外游历一番吧!”
其实几个小姐妹对张宁这个大姐头是十分敬佩的。无论是敢于独自外出,还是敢于去追求爱情。别说在这个年代,更别说是这个年代的女性。张宁都算是特立独行的一个。
“能打?”站得远远的典韦嘀咕着:“那边能打的多得去啦,等要你出手,也不知道战局恶化到什么程度。”
不是典韦看不起张宁那花拳绣腿,实在是赵云和张飞哥几个够凶残。有他们几个在,还真轮不到张宁有用武之地。
刘备白了典韦一眼,笑了笑说:“宁儿姑娘的人身安全我倒不担心,我就怕宁儿姑娘生活不习惯。戍边生活可由不得小性子!”
“侯爷放心,我会以一个戍边士卒的身份要求自己!”张宁傲娇地说:“我和兄弟们都会很好地执行守土之责!”
“好!我祝宁儿姑娘一帆风顺马到功成。”刘备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一语双关地说。希望她能追到赵云赵子龙才好。随后掏出两封书帛,交待一封给师兄白马将军,一封给子龙。
“谢谢!这里的兄弟姐妹们就麻烦侯爷啦!”张宁欣然地接过信帛,也接受了刘备的好意。向众姐妹挥挥手,翻身跃上胭脂马,带率千余人马向北而去。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刘备拍了拍犹在目送的蔡琰说:“走吧,已经看不见啦!我想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刘备虽然没有去过大汉的边塞,就算幽州的代郡和上谷也没去过,但是也清楚北方的冬天不好过。这个年代不比后世有暖气供应,这个年代对于恶劣的天气,边防将士们真的是要靠身体素质去扛。
当然,如果都像赵云等内气外放境界寒暑不侵,那么天气什么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士卒们都是常人,在冰天雪地里时间一长就会冻伤或冻死。
刘备以为张宁身为女儿家肯定在边疆呆不久。不料张宁此行却呆了好几个年头,直到刘备召回所有在边疆历练的将士,张宁才随队而返。除了说张宁非常人外,爱情的力量也是主因。当然这都是后话。
“这可不一定啊!”蔡琰一本正经地说:“我感觉宁儿姐这次是认真的。她有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决心和勇气。如果赵家二哥不回应,那就是旷时日久之事。爱情对于一个女人,或者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她生命里的全部。”
“琰儿你才多大,少想这些没边的!”刘备对蔡琰一直保持着天才少女的认知,可是蔡琰也一直刷新着刘备的认知。
“哦!”蔡琰有点含糊地回应着,却也收回了远眺的美目,又莫名意味地说:“师兄难道不佩服宁儿姐的勇气和决心吗?古往今来,女子敢于去追求爱情的真是不多见。尤其付之于行动者,更是难得。”
“付之行动,确实值得佩服佩服!”刘备认真地回答。对于张宁,刘备是真的佩服。不论是她的担当还是她付之行动的果决,都值得让人佩服。这个年代生活的人们不易,女人更难。
这世界上有许多美好想法的人很多,而付之于行动的少。就如后世那些个写网络小说的,开书前信誓旦旦,以为自己可以日更万字。结果呢?断更事小,有太多进宫啦。由此可见,付之于行动是多么难得和让人敬佩之事。
“好吧,回家!”蔡琰见刘备敷衍塞责,才高兴地转头往回走。
刘备把蔡琰和赵雨及黄彩蝶三个小美女送回楼桑村,才和典韦赶去郡府。郡太守在郡府才正常吧,何况今天还有两个大才去郡府上班,于情于理刘备都得去瞧瞧不是。
……
涿郡郡府里,田丰和荀彧师生的闲聊正在进行中。
“啥?不明白了吧?”田丰笑了笑说:“双峰岭的张宁校尉今天北上戍边,公子去相送了。文若你可知张宁是什么人?”
在荀彧茫然不知中,田丰波澜不惊地把张宁的身份说了出来,说完还问:“文若你说是不是公子把张宁纳之更好?”
“张角的女儿!张角兄弟伏法,张宁就是黄巾军中的一面旗帜。”荀彧对张宁的身份并不吃惊,反而分析道:“玄德纳之,利害各半,难说。”
“是敌人,做多做少,得罪深浅,还是敌人。何不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田丰不以为意地说:“公子之志之行,注定会成为某些人的对立面。只有强大自身,才能贯彻自己的意志。文若以为呢?”
“夫子言之有理,拳头大才是硬道理。有实力保证的仁慈才能让人感觉到善意,反之只会给人以拖累和伤害。”荀彧是君子的典范,却还不迂腐。
“对!就是这么个理。”田丰想了想说:“如果人们连温饱问题都不能解决,说得再好再美也没用。正如公子所言,一个国家的制度如何?由这个国家治下人们的生活水平决定。”
“对!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最好的和最完美的制度。只要让天下万民丰衣足食的制度就是好制度。”门外的刚到的刘备接口道:“当然,人治和法治必须刚柔并济。”
人治和法治,或者说德治和法治,直到千多年后人们也是争论不休的话题。到底以德治为主还是以法治为主?谁也不曾说服谁,一直没有个标准答案。
私以为,法治和人治是支撑一个国家健康发展的两条脚,应该相辅相成,不可有偏移,两者同样重要。
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健全的法律法规和严格的执行力度是保证一个社会安定,人们安定生活的前提和基础。
当然,人们的道德修养和素质同样重要。尤其是执法者的德行更是直接影执法的公正性。在严法治的同时,也注重德治才会让社会进步,让人们生活更美好。
第一百七十章,话说分明
“公子呀,法律都不外乎人情。”田丰拱了拱手,算是见礼后接口道:“在人皇的治理下,人治从来都是主流。故而加强德治,或者说个人的道德素养很重要。”
“玄德!”荀彧倒是正经见了个礼才说:“涿郡之所以政通人和,不就是因为玄德执政的原因么!”
现实就是这么无奈和让人绝望。连田丰和荀彧这些个当世智者也倾向于人治和德治。所以说法制建设从来都是一件任重而道远的事。
更别说在儒家当道的汉代,儒家讲究无为而治。推崇德治历时悠久,从儒家独尊至后世的唐宋明皆是如此。除非再现春秋时期的百家争鸣百花齐放才可能改善。
“人治很重要。”刘备并没有直接否认两人的说法,很婉转地说:“同样一件事情,处理的人,也就是说执法的人不同,很可能出现截然不同的两种结果。”
“正如文若所说,涿郡今天的繁荣是因为我。那么我们想,如果有一套健全的法律法规或者制度,无论谁执法或执政,事情都会公正,人们的生活都很好。那样不更好!”刘备说得有点抽象。
“可能么?”田丰和荀彧异口同声地说:“不可能的,涿郡现在没有你,很快就会和大汉别的地方一样。”
在没有接触后世法典和社会制度的情况,诸如田丰和荀彧等当世有数的智者也无法想像。虽然说后世的法典和社会制度也不是完善无美的,但是干多年的不断进步和改善,也足完爆汉代的法典和社会制度。
封建社会或奴隶制社会和现代社会制度相比,是愚昧落后又毫无自由可言。前者的优越性只对部分有名有姓的贵族,社会百分之九十的资源由百分之一的人所拥有,分配和享用。而后者最少五五开吧?
“怎么不可能?”刘备毫不犹豫地说:“提高全民素质,重新制成规规,在相对公平公正的情况下社会资源共享。当然,就算再努力再努力,也只能做到相对而非绝对。”
刘备叹息了一声接着说:“也许这世界上就不存在什么绝对。而我要做的,或者说要做的就是让这个国家,让这个民族相对而言兴盛起来。”
“所以公子难备从开启民智开始!”田丰对刘备的惊世之论早已免疫,显得十分淡定地说:“公子可知,开启民智之后人们认知更多更会给治理和统治带来问题。”
“是啊,愚民虽然说不好,但是从先秦焚书坑儒起就实行这一套。先贤无数,又岂会不知开启民智之重要?”荀彧也早经刘备洗礼,才能从容不迫地说:“正是他们预见了开启民智的后果,才一直愚民到底。”
“事有利弊,这是肯定。”刘备目视田丰和荀彧,正色地说:“我要的不是一家一姓的大平天下,也不是家国民族一时的兴盛。我要天下万民皆富裕的天下大平,我要国家民族千秋万代长盛不衰。”
在田丰和荀彧不可思议的表情中,刘备接着说:“就算我不在这世上,大汉帝国依然光芒万丈迄立于世界之林。这是我希望我这辈子做到的!当然,其中少不了无数人的帮助,奉献,牺牲!”
“公子,玄德,有所差遣但请命下,我必全心全力为之!”田丰和荀彧同时认真施礼而言,表示为了家国民族的千秋伟业愿意努力拼搏奋斗。
“万丈高楼平地起,元皓先生和文若现在要做的就是和我一起治理好涿郡。”刘备豪情万丈地说:“广积粮缓称王,积蓄力量,我们以涿郡为蓝本,把大汉天下都打造成繁荣富庶之地。”
刘备这是在公然发表造反言论,但是田丰和荀彧一点也不反感,还有那么一些热血上头的冲动。
“公子,康成公的弟子来了。”门外一样热血沸腾的典韦却不忘守卫之责地禀报。
“让他进来。”刘备知道是郑玄名下有国器之称的大才国渊国子尼来郡府报到来了。
“子尼不错!”田丰对国渊已有一段时日的考察,十分中肯地说:“知识渊博,熟读经典。假以时日不失为一郡一州之才。嗯,或异日可拜一国之相。”
“哦,比之文若呢?”刘备有点恶作剧地问田丰道:“国之重器与王佐之才应该有得一比!”
“我乃文若的夫子,让我评之有失公允,更会成为一种伤害。”田丰翻着白眼说:“人才,每个人才都有其优劣,也没什么可比性,这不比武艺,可以见个高低上下。再说其中还有时运一说,你叫我如何评说比定!其实最高兴的还不是公子你么,两者兼得啊!”
“这倒是,我是高兴过了火啊!”刘备一拍脑袋说:“文若你说是吧?”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荀彧温和一笑地说:“有人一生的功绩还得等盖棺才能定议,不急不急!”
荀彧虽然说是温文而雅,说话间也不急不燥。但是其间一份淡淡的自信却是人就能感觉到。
话说历史上荀彧和国渊本不是同一时期的同僚,根本没什么可比性。荀彧奋斗在曹魏创业时期,为曹操不可或缺的臂助,常常在曹老板对外奋战时镇守大后方保证后勤供给。
而国渊活跃在曹魏建立之后,为地方作出不可磨灭的功绩,深为曹魏当权者所器重。应该说两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大才。
在三人谈笑间,国渊在师兄弟孙乾的带领下走进了郡府办公处。孙乾一般也很少来郡府,最近和简雍等人在幽州各地乱跑,主要在忙着准备年货。
“使君,子尼硬拉着我陪他过来。”孙乾向刘备施了一礼,又向田丰和荀彧点了点头说:“人已带到,宪和兄还在等我,我就先告辞。”
“你忙你忙!”刘备让孙乾自去,伸手拉过国渊说:“康成公都不送,为何还要公佑送呢?岂不是见外!正好,文若也是今天才来,你们有个伴。”
国渊被刘备一拉手,浑身一震。作为深受乐礼熏陶的国渊,真被刘备这一手震了个不轻,这不是礼贤下士又是什么?
国渊是大才不假,不过相对于现在的刘备还真不够看。无论从名声,地位,权势上讲。刘备对国渊就有知遇之恩。
当然,国渊根本不知道刘备是习惯性使然,有志同道合的小伙伴加入,亲热地拉下手为彼此介绍下岂不应该。
嗯,刘备也确实礼贤下士,心中还有三顾茅庐的准备和觉悟。只要有人才,大才入伙,这都不是问题。
国渊很快平静了下来,十分有礼而得体地见也过了田丰和荀彧等人。
第一百七十一章,慷慨解囊
几个人没说几句话,国渊就步入了田丰和荀彧的后尘,三个人都伏首于政务之中。不同的是国渊和荀彧在熟悉,田丰在处理和解说。
而本应该做这些政务的刘备却在一边围观着。似乎还心安理得,差不多是在说便宜你们了。这大汉天下也只有涿郡刘备这里独一份了。
田丰等人乐在其中,刘备也是乐见其成,别人又有什么好说的。这种独特的风景一直存在着,直到许多年以后。不过那时做事的都独挡一面,围观的已经俯视天下。
“公子,有人求见。”就在刘备走神中,门外的典韦再度传声禀告。
刘备向田丰三人点点头,站起身出门,在政务厅里会客并不是好主意,影响这三个优秀的壮丁就不好了。
“刘大人!”门外是涿郡刘家的家主刘能和张家家主张强两个。看见刘备出来连忙躬身问好。
“两位好,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刘备是真的好奇这两个家主为何而来。刘备一边说,一边把两人引至政务厅旁边的会客偏厅。
两个家主相互看了一眼,由和刘备打交道较多的张家家主张强开口道:“念大人心系万民,收留活不下去的民众过多,以致物资紧张。我和刘兄商量,认为该助大人一臂之力以解燃眉之急。”
张家家主张强绝口不提黄巾军之事。那怕明知刘备收留的是当朝明令坑杀的黄巾军,他也不会说破。没办法呀,权柄刀柄可在刘备手上。
当初风光无限的涿郡四大家族,如今可只剩张刘两家。陈吴两家已掩埋在历史尘埃中,斑驳的血迹可还依稀可见。在涿郡而言,刘备可以一言决之许多人的生死。
这都是杀得人头滚滚所取得权威。那怕这实非刘备之所愿。不过事已至此,刘备也不曾后悔过,乱世用重典,不死人怎么可能?
何况来讲,刘备除了接任之初举起过屠刀,之后都是一心发展安境富民。连剩下的张刘两家也获益不浅,商会之中就有两家的席位。
也正因如此种种,张刘两家见刘备安置流民捉襟见肘,就准备慷慨解囊。可能张刘两家并非心甘情愿,却也必须这么做,还得做出一副甘之若饴的痛快样。
没办法呀,真等刘备开口了,就不是多少粮食物资问题,而是在涿郡不好混了。至于说逃离涿郡,算了吧,除了说故土难离,关键是外头比涿郡更难生活啊。
“是的,是的!大人悲天悯人,实有好生之德。大人之义举,我等感慨万千。”刘家家主点首附和着:“我们准备了点粮食和过冬的衣物,希望能为大人分忧。”
“两位真是地方贤绅,实乃涿郡万民之福也!”刘备不似作假地向两个家伙施了一礼道:“我代双峰岭下的十余万人多谢两位的慷慨解囊。你们可真帮了我的大忙,不然这个年都不好过了。”
“那里那里,大人言重了。这是我等应该做的!”刘家家主连忙回了一礼,双手乱摇地说:“比起大人,真是萤火之于皓月也。”
“谁说不是啊!”张家家主也回礼道:“大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望大人成全。”
“请说!”刘备看在物资的份上,笑咪咪地说:“只要我能办到的,都不是问题。”
刘备在这时代已经生活了十余年,从之初的茫然无措,到逐渐熟悉和融合,其中有改变,更有同化。从黑白分明,到并存兼容。人总是会不断长大和成长。
就如现在,刘备明知对面这两个家伙并非真心的慷慨解囊,也要做出一副大家相处很愉快的样子。倘若这两个家伙所求不过份,刘备还必须得允应。和谐从来是一个社会的主流。
“有闻大人年后开堂讲学,不知我们家孩童是否也可以入学?”张家家主略有点小紧张地说:“不求全部适龄者入学,能有数个名额就好。”
刘备准备年后办学的事,整个涿郡的人都知道。何况蔡邕,郑玄,卢植三个人名气实在太大。甚至可以说这三个人就代表着当前大汉天下文化学术的巅峰。稍有见识的人都想让子弟拜其门下受其教导。
“这个嘛!”刘备对两个家伙的心思十分清楚,故意叹道:“不是不可以,我曾经说过,希望每个涿郡的孩童都受到启蒙教育。而实际上呢,有许多事实并非我们愿意就行。”
“大人有何难处,不妨直言,只要我等力所能及,都责无旁贷!”刘家家主见刘备松口,不由拍着胸脯表示。
“还是经费问题,说白了就是没钱。”刘备很直白地说:“无论教舍还是教学材料,又或师生的日常用度,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郡府财力,你们也知,不然你们也不必慷慨解囊了不是。”
说刘备连办学的经费都不够,那是开玩笑的。有几个大儒及其弟子在,有刘备研发的纸张,办所学校花不了几个钱。不过有人愿意伸出脖子让你宰,谁也不会客气。
张刘两家家主有如天下父母一样,望子成龙之心犹盛。那有不削尖脑袋让自家孩子拜在当世大儒名下?这回还真是心甘情愿的慷慨解囊。而刘备本着利国利国之心,没有半点心理负担地开宰。
“不知办学所需还缺多少?大人说个数,我等尽力筹备!”张刘两家家主也不敢把话说死,就怕刘备狮子大开口。
刘备自然不会让他们倾家荡产。不过这年代的地方强豪可别小看他们,他们屯积钱财的能力是很让人吃惊的。
当刘备说出一笔相对于一般富贵人家无疑如天文数字的钱财时。两个家主只略迟疑下就满口答应了。
该办的,该说的,各自需求都满足了,剩下的就是品茶打哈哈。张刘两家家主坐了一会儿就告辞而去。
……
涿郡的一切都波澜不惊,算是有条不紊地发展着。而大汉的心脏洛阳正在上演着一剧剧让人不可思议的闹剧,悲剧,话剧。
首先,在灵帝的默许下,十常侍集团向所有讨伐黄巾之乱而受封赏的将校索要钱财。在他们印象中,打仗就是抢劫,肯定这些将校们都富得流油。
其实灵帝等人是想多了,也许确实兵过如梳,但是地方不富裕,人们都生活不下去了,又有什么油水可捞?发战争财的还真不是这些这次征讨黄巾的将校。
这次索要钱财分两极分化,本身家境不错的将校很痛快地舍财买安心。如世家出身的袁野,还不忘阴刘备一把,把可能接应叛逆余孽之事点了几句。
也有宁折勿弯之辈,坚决不从。如皇甫嵩和朱儁两个正副主帅就被削了刚封不久的官爵。两人都不约而同闭门谢客,处于半归隐状态。
时赵忠被封为车骑将军,张让等十三人皆封为列侯。真可谓朝政愈坏,人民嗟怨。
接着,以十常侍为主的宦官集团,仗着灵帝的宠信大肆排除异己。搜罗罪名,诽谤栽赃,无所不用其极。对不听话的,对敌对的,削除官职事小,还举起屠刀一杀了之。
有谏议大夫刘陶在灵帝面前说了句实话,骂了几句十常侍,就被武士推出去要斩之。司徒陈耽见状力劝,在说不通的情形下以头撞阶以谏。
灵帝大怒,将其两人一并下狱。当夜,十常侍就命人在狱中将刘陶和陈耽两个谋杀之。一时间整个朝堂,乃至洛阳城都人人自危。
“陛下,据当日追击逃往幽州的黄巾余孽袁野将军讲,很可能是逍遥侯刘备部下接应之。”得到袁野进言的张让,抽空向灵帝奏道。
“这袁野和刘备有过节吗?”灵帝心不在焉地说:“身为追击的负责人朱儁都不曾言,他袁野扯个什么淡?难道他不知刘备乃朕亲认的汉室宗亲吗?”
“汝南袁家就仗着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时常还不把陛下和奴才等不放在眼里。满口忠贞不渝,实则包藏祸心。袁家人的话不可信,还望陛下明察。”一边的赵忠阴恻恻地奏道。
“嗯,赵卿之言有理。”灵帝想了想又说:“为了不寃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走一个坏人。张卿你去问下那次负责的朱儁,看他怎么说。”
朱儁是什么人,典型的中立派。就算他心知肚明接应的就是刘备部下,就算有真凭实据,朱儁也不会说什么。自然关于刘备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嗯,以上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刘备常常慷慨解囊。玩着刘备献上的象棋和麻将,坐着刘备所造的逍遥椅品着刘备进贡的逍遥醇酿。这才是灵帝和十常侍集团对刘备问题高高举起,而轻轻放下不予追究的根本原因。
真以为刘备在涿郡的所做所为灵帝等人一无所知?那是不可能的!最多说他们不知道刘备心中所想及所图。只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或者说幽州有点远,鞭长莫及罢了。
当然,如今的灵帝想管司隶之外的人事都会心有余而力不足。自然会使个大方,反正灵帝还认为刘备欠自己一个承诺呢!
再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也是一个原因。所以说人一旦富有,还是应该常常慷慨解囊的。能够结交朋友,收买人心,还能够免灾避难。嗯,好处多得不要不要的。
身处幽州涿郡的刘备自然不知有些灾祸已消弥于无形。心中一直还在思量如何应对来自洛阳方面的问责,近十万黄巾军的涌入,并不是说没有这回事就没有。有心人多着呢,还不知道有多少方势力的探子在涿郡蹲着。
关于渗透和被渗透的问题,刘备也没有好办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算是一种常态。就算把情报系统再怎么改良和装备也没用。在利益攸关面前,在人心人性前面,有太多不能掌控和预料。
刘备一直认为只有强大自身,让敌人心生绝望才是王道。碾压过去,一切阴谋阳谋都成为笑话才是正途。任你万千变化,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万千变化只是小道,只能是辅助之力,自身强大才是不二法门。
发展自身,壮大自己是必须的。而刘备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过好这个年节。这个年节涿郡刘备治下都过得有点结据,其至有点寒酸和狼狈。
不过整个涿郡并没有出现饿死冻死人的现象。相对大汉别的州郡年节期间死人无数是算好的了。何况整个涿郡的人们都内心无比满足。用后世的话来说是幸福指数很高。
物质也许是暂时性贫乏,而精神是富足的。涿郡人都深信明天会更好,明年必定是个丰收年,必定是个红火年。刘备更有信心,明天会更好!
……
天下的大势并没有因为张角兄弟的伏诛而改变,反而更加纷乱不休。民不聊生,各地暴乱不断,各地地主强豪在镇压的同时不忘壮大自身,蓄养私兵兼并良田沃土。以致天下万民更是困苦不堪。
年后,有黄巾余党赵弘,韩忠,孙仲等人各自聚众数万或十余万人不等。声称报天公将军张角之仇,到处放火打劫攻城掠寨,一时之间让朝野震惊。
“陛下,黄巾余孽势大,地方武装力量已无力解决。各种救援信帛已如雪花般涌进洛阳。”大将军何进实在无奈才进宫面圣。
何进实在左右为难呀,无论是灵帝的裁军之议,还是地方组建武装力量,何进都是参与者和受益者。如今中央军栽了不少,地方武装组建很多,你们却告诉我平不了叛乱!何进郁闷啊!
“无力解决?”灵帝刘宏半眯眼说:“当初是谁拍着脑袋说地方叛乱不过覆手可灭。现在我中央军都解散得差不多了,难道让羽林卫去地方平乱?”
“这个,这个…”大将军何进有点无言以对。心中在想,羽林军不能去平叛乱,难道我大将军带亲卫去么?
“别这个那个了,何卿你想办法解决!”灵帝刘宏挥挥手说:“你可是大将军,掌管天下兵马,这应该不为难吧?”
灵帝刘宏说得倒轻巧,也不提调兵遣将,更不说粮草辎重。你何进自己看着办。何进闻言,差点一个趔趄摔在殿前,却也只好憋屈地应诺退去。
“来人,把袁校尉和曹从事传来议事。”大将军何进从宫内回到府上,半天也个好主意。不由想到平日表现不错的两个年轻人,就让人传过袁绍和曹操。
袁绍通过家族的关系在大将军麾做一支三千人左右人马的校尉,算是有实权的将校。本来这次裁军是要解散袁绍名下这支兵马的,架不住袁家财大气粗,人脉关系通天,这支兵马神奇地保留了下来。
也正因为如此,这支三千人左右编制的兵马,由官方逐渐成为了袁绍的私人武装力量。没办法,伍队的一切开销和用度都由袁绍解决,谁养活他们,自然为谁而战,这天经地义。
袁绍更不知道的是,这支他无心插柳的人马,日后为成为他袁家及袁绍争霸天下的基础及种子力量。
第一百七十二章,宛城血战
袁绍手中的这支人马可是由三河五校各部组建的精锐之师,由他们而衍生了无数能征善战的兵马。只要有种子就能生根发芽,这自然是很多年以后的事。
袁绍除了手握兵权,其人也是生得英姿不凡,加上气度为人都是大气得很,所以很得大将军何进的器重。认为袁绍是个有前途的年轻人,有事也愿意听他的建议和意见。
再说曹老板,相比于袁绍是全面处于下风。嗯,事实上曹老板现在也是以袁绍小弟自居。至于说曹老板胸中自有天地,在拳头不够大的时候,曹老板不会表现出来,也没人在乎。
曹操上回从广宗战场抽身而退,还真是带三千本部兵马回了趟老家谯县。虽然说曹老爹没病,但是曹老板也算自圆其说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就是如此。只要你做得漂亮,说得过去就行。
这次曹操就是如此,理由很牵强,遇上强势的主帅说你临阵脱逃也行。因私废公,那怕以孝为名也是可以治罪的。当然,其中又牵汲到人治和法治问题,总有那么几分说不清道不明。
而事实上是曹操一点事儿都没有。回了趟老家,又返回洛阳,在曹家长辈的操作运作之下,曹操在大将军府成为了一个幕僚,任将军府从事之职。
值得一提的是,曹操这支三千人的本部兵马也保存了下来,同样成为了曹家的私兵。与袁绍一样的是,曹操凭本身才学也获得了大将军何进的赏识。
如是大将军何进在百思不得其法的情况下,就把平日里看重的袁曹两个家伙召了过来,看看他们对这次黄巾余党叛乱有什么好办法平定么?
袁绍和曹操很快就来到了大将军府,对何进见过礼后,三个人就进入了正题。
“废话不说,目前几股黄巾余党已汇聚于一伙,以赵弘为首占据了宛城。陛下已全权让我处置,不知二位有何破贼良策?”何进抚了下粗而扎手的胡须,直接了断地问道。
“宛城乃南阳郡治所,南阳郡又是荆州重镇。因此城墙高大,护城河也深,诚易守难攻也!”袁绍首先开口道:“除了围城一途,实无他法。”
“本将军就是南阳人,还于宛城出生。宛城什么情况我是了如指掌啊!”大将军叹道:“也正因为我了解,才急切之间想不出什么良策。”
“将军,临阵才能破敌。既然我们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何不发兵到了宛城之后,根据实际情况再想办法?”曹操想了想建议道。
何进和袁绍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曹操说得在理。何进点点头道:“孟德说得在理!那么该让谁领兵讨贼呢?你们不妨说说。”
“皇甫将军和朱将军都闲置在家,两位将军中任何一位都可以胜任。”曹操再次建议道:“我和本初也愿随军为将军分忧。”
“好!就朱儁吧!”何进立即拍板,以大将军的名义命令朱儁为这次讨伐宛城黄巾余党的主帅。袁绍和曹操率本部随军听用。
朱儁是中立派,也算是以国事为重的人。身为职业军人,对军令自然是服从为天职。大将军一声令下,朱儁再次披甲领兵出征。
中央军是解散了大部分,但是三五万精锐之师还是有的。大将军何进点了二万五千步骑混合军付予朱儁,加上袁绍和曹操两人的本部,也就有三万出头的兵力。再点拔了三万人马三个月用度的粮草辎重,朱儁就领兵出了洛阳。
出司隶,进衮州,经豫州,朱儁部不日进入了荆州。在遍洒斥候之下,朱儁命令部队快速进入了南阳郡。
南阳郡本来是大汉天下有名的富硕之郡,是荆州的精华地区所在。不料就因为这次赵弘等人的掠夺,让富硕的南阳郡日见萧条,甚至许多村落渺无人烟。
并不是说全村人都死光了,而是被裹挟或逃难,一村一村成了死村。不可否认农民起义是推动社会进的,而与此同时对社会和社会秩序的破坏也是巨大的。
一路斥候洒下,并没发现什么敌情。朱儁知道这伙黄巾军都龟缩在宛城之内。朱儁一声令下,兵锋直指宛城。
也就是因为赵弘一伙黄巾军是半兵半民,或者说是由一群刚放下农具的农民组成。朱儁才会如此大胆地轻敌冒进。一不小心中个埋伏,这三万人就会交待在这里。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朱儁部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宛城城外安营扎寨,弄妥营寨后,朱儁率三千精锐骑兵,带着袁绍和曹操来到宛城城外叫阵。
……
赵弘,韩忠,孙仲等并不是天公将军的亲传弟子,却是实实在在的一方渠帅。他们一直在豫衮荆青等州交界处活动,影响并不大,当朝也未重视。
后来张角兄弟伏法,这些个家伙也不知出于仇恨还是私心使然,突然扯起为天公将军张角复仇的旗号。嗯,还别说,这旗号还挺好用。这几个家伙的队伍立马几何倍增。
其中以赵弘的人马最多,有十余万人,其中青壮约有七万左右。韩忠的人马近七万,其中青壮约有五万左右。孙仲的人马就少点,只有五万,其中青壮约三万。
也就是说赵弘这支黄巾军有可战之兵近十五万。与朱儁部三万兵力比是一比五。当然,可战之兵并不等于是善战之兵,更不等于是精锐。打仗还不是比兵力比人数,可以说一场野战的话,朱儁部三万精锐可以完胜赵弘十五万众。
朱儁部三万是能征惯战的精锐,朱儁又是兵家大佬。无论从战斗力,还是排兵布阵上来说,两者都不在同一层次。而战场上往往相差一线就要用无数士卒的性命来填。何况两者还不是相差一线,而是天渊之别。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战斗会以那种方式进行。是攻防战还是野战?如果是攻防战,朱儁部三万人全部填上也攻不破宛城一角。如果是野战,赵弘部十五万青壮也不够死。
在朱儁部进入荆州境内,赵弘等人就已获悉。获悉也于事无补,赵弘等既不敢在路上设伏,又不敢在城外决一死战。就呆呆地在宛城等朱儁兵临城下。
再说赵弘等人占据宛城之事,说是赵弘等人占据宛城,还不如说是赵弘等捡了宛城。在黄巾军进入宛城时,南阳郡太守和郡兵已不知所踪,一并消失的还有宛城里的大户人家。
换而言之,赵弘等人只占据了一座空城,城里的粮食物资有限得很。其中大部分还在宛城民众手中,民众们也仅仅保证在这个春天不会饿死。城内黄巾军的状况很不乐现。
“赵帅,朱儁贼子在城外引兵叫阵。”刚从城头上下来的孙仲有点慌乱地向赵弘禀告。
这支黄巾军中,相对而言老大赵弘四十余岁,其人最有谋略,而孙仲三十岁左在,其人最勇敢,韩忠二十多岁,其人最能打。
“韩帅,你领一支五千兵马出城去会会朱儁贼子。记住,万一不敌可急撤回城,我和孙帅会引大军在城门后接应。”赵弘不想一仗就打就死守宛城,故命韩忠出城一战。
“喏!”韩忠并没推辞,而是应诺点兵五千出城应战。
……
宛城城外的朱儁也只是象征性地搦战之,就算城内黄巾军不回应,朱儁也不会意外。朱儁让士卒叫骂一阵,见城内毫无反应,正准备撤兵回营再议对策。
“咚咚咚!”不料城内响起了一阵鼓声,宛城正南方缓缓打开,一面韩字旗迎风飞舞。黄巾军渠帅韩忠引五千兵马出城应战。
“我乃渠帅韩忠,谁敢与我决一死战?”韩忠在麾下兵马在城墙下摆好阵势后,跃刀横刀对朱儁部厉声喝道。
“咦!”朱儁没料到城内黄巾军竟然敢派人出城应战,不由轻咦出声,转首而问:“谁敢上阵立此首功!”
朱儁本想直接点将,文台两字没出声,才想起那个敢打敢拼还十分骁勇的孙坚孙文台已负气回江东去了,不由转而问之。
朱儁话音刚落,只见己方阵营冲出一骑,挺着一支铁枪向阵前的韩忠冲去,也一样大声叫嚷着:“我乃李達,特取你狗命!纳命来!”
李達是一员偏将,人生得五大三粗,天生一身神力,一把铁枪耍得娴熟,是练气成罡的修为境界,也端是一员勇将。
“废话少说,手下见真章吧!”韩忠本就是这支黄巾军中最能打的,一柄大刀也是斩杀无数,一身练气成罡的修为也从不曾甘心写个服字,自然舞着大刀迎了上去。
当然,这两货是没遇见过高手,才会如此自信。真可谓是无知者无畏。不过不可否认一点,这两货打得十分精彩。
铁枪如龙出海,大刀如虎归山。你一枪,我一刀,火光四溅,叮叮当当,就似铁匠铺里打得如火如荼!连朱儁和赵弘也传令擂豉助威。
“孟德,你观此二人战斗会如何?”观战之余,袁绍意气风发地执鞭而问:“李達将军不错!”
袁绍算是第一次上战场,其表现还是不凡。这世家的教育还不是吹的,确实有几把刷子。观一叶而知秋,可见身为袁家嫡子的袁术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两人皆勇将也!实属半斤八两,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半刻分不出胜负。”曹操微微一笑道:“斗将不过热身罢了,破敌才是要务。”
曹操可是战场上的老鸟,上次浑水摸鱼救出皇甫嵩算是牛刀小试,之后就对战场的无情和残酷有了深刻的认知。如果说袁绍此时有心看热闹,那么曹操就是在思讨破敌之策。嗯,其中高下立判。
“哦!孟德可是已有破敌之策?”袁绍眼皮一跳,似笑非笑地说:“孟德你不许藏着掖着啊,为兄可是学习来着。”
“本初兄说笑了!”曹操正色地说:“小弟也苦无良策,朱帅应该胸有成竹了。”
朱儁在部将李達上陈后,脸色一直阴晴不定,之后才一脸微笑。曹操以为他已有破敌之策。
“哈哈!”朱儁闻言一笑,也不无自信地说:“破敌说不上,最多小胜一场。”
谁都不知道朱儁刚才观战之时又再度想起了孙坚孙文台。朱儁认为如果是孙坚替代李達出战,应该早砍下了韩忠的贼首得了此战头功。
其实朱儁还真没想错,孙坚上次在广宗城内中计,死命逃脱之时已从练气成罡境界突破而进入了内气外放境界。一个内气外放的沙场宿将要砍一个练气成罡的将领,这与砍瓜切菜差不多。可现实是,朱儁部和赵弘部都没一个内气外放的高手。
“还望朱帅指教!”袁绍和曹操都恭敬地异口同声问道。
有真才实学的人,有本事的人,从来都会让人发自内心的敬服。在行军打仗方面,朱儁就是这么一个人。傲娇如袁绍和曹操也不得不信服恭敬。
“乘乱攻之,攻其不备!”朱儁倒乐得说教道:“再过片刻,不等阵前两将胜负如何,本初你引三千铁骑冲杀过去,能杀多少算多少,杀到贼军撤回城内为止。孟德你引声射营掩护之,扼制城上的弓箭手,以已方胜利回军为止。”
“明白?”朱儁厉声道:“以我令旗为准!”
“诺!”袁绍和曹操恭声应诺,下去各自准备。
在双方阵营的战鼓欢擂中,李達和韩忠已经交就了近百合。两货都知道这回遇上了对手,要取对方项上人头只是一种奢望。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呔!吃我一刀!”韩忠一声怪叫,一式力劈华山,向李達当头砍去。嗯,分不出胜负也得砍呀,还没有鸣金收兵呢!
“呜!来得好!”李達奋力举枪相挡,趁势一招风火燎天,拃着铁枪向韩当胸口扎去。同时不忘回头瞅瞅己方阵营,为什么还不下令收兵哦?
“嗒嗒嗒!”就在李達和韩忠打得很无奈之时,响起了一阵连宛城城墙都为之颤抖的马蹄声。袁绍已奉朱儁将令带着三千铁骑向韩忠部冲杀了过来。
“不好!鸣金收兵!”城头上的赵弘惊叫道:“孙帅率兵接应韩帅。弓箭手听令,火力全开压抑骑兵冲击韩帅部。”
不能不说赵弘还是挺不错的,这几个命令下得及时而合理。然而,战场上并没有因为赵弘合理的处置而改变。
“咻咻咻!”一阵破空的利箭声,数千支利箭向城头如乌云般笼罩而来。城头的黄巾军除了躲在母墙或箭垛后,再也不能做什么。说什么向下射箭压抑铁骑,真是想多了。
在曹操指挥声射营向城头不计成本射箭掩护的同时,袁绍带领的三千铁骑已冲杀至韩忠部阵中。
手起刀落,枪出人穿!在三千铁骑面前,韩忠部没有半点反抗能力,黄巾军那身可怜的布甲根本不具备半点防御力。
鲜血瞬间染红了宛城城前的土地,在还有寒意的春风中似鲜花般绽放,绽放。而战斗的双方无人欣赏,都在机械地挥舞着手中的刀枪。
屠杀在无情的进行,一面倒的屠杀在冷漠无情中进行。十息之间,宛城城前的五千黄巾军还站立的不足五百,由此可见铁骑的杀伤力,说声生命收割机一点也不过份。
尤其在铁骑对步兵时,尤其在铁骑对刚放下农具的农民时,其杀伤力和破坏力是让人绝望和徒劳的。韩忠就是如此!那怕奋尽全力挥着大刀也救不下任何一个袍泽。
“啊!”韩忠肝胆俱裂地仰天长啸一声,从马上一跃而起,大刀带着让空气为涟漪的劲风,向前方的李達当头砍了下去。
“不好!”李達见状,已知韩忠这招已超出了练气成罡的境界,并非这时的自己可以力敌的。
李達就在思忖间,就在电光火石之中,李達及时从马上翻滚而下,右手一抖,心爱的大铁枪向临空挥刀的韩忠激射而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宛城事了
每个人都有潜能,只有在危难时刻才会被激发。这点很让人无奈,却事实上常常如此。现在的韩忠和李達都属此例。
李達是不得已而为之,面对危及生命的状态,那里还顾得上形象?算驴打滚也好,算狼狈不堪也行,反正能逃过一劫就万幸。
韩忠是因为众部下的惨死,而激发了生命的潜能,从马背一跃而起,劈出了只有内气外放才能发挥的刀势。在无法对铁骑怎么样的情况下,韩忠只想砍死对手李達才解心头之恨。
李達翻身下马时的铁枪也带着劲风向临空的韩忠呼啸而至。不料韩忠视而不见,微微抬起胳膊,铁枪从韩忠的左腋之下电闪而过,铁枪去势不减,直钉在宛城城墙之上,枪尾还兀自颤抖个不停。
而韩忠必杀一刀也同时劈向从马上翻滚而下的李達,大刀在李達眼中无限放大,放大到全世界都安静了。
中刀的李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七窍同时冒出鲜血,终于还是没逃脱猎狗山中死,将军阵上亡的宿命。
韩忠没有一点斩杀了敌将的喜悦,因为就在此时,自己部下能站立的不过数十人,而且还都处于铁骑的兵锋下。
“韩帅,快撒回城!”半开的城门传来接应者孙仲焦急声。孙仲倒不是怕铁骑冲进宛城,而是怕韩忠部全军覆没。兔死狐悲,同为黄巾军的孙仲自然着急。
“撤?”韩忠看了眼半掩的城门,又看了眼想撒也撤不了的几十个部下。不见半分犹豫,立即翻身上马,挥起大刀决然地向铁骑冲去。
“你傻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接应的孙仲见韩忠单人冲阵,又气又急地叫嚷着,一边让部下关上城门。
韩忠是勇武,可是还没达到单人破阵的境界。别说是练气成罡,就是内气外气也会死得很惨。在铁骑动起来的情况下,个人勇武可以忽略不计。
当然,如果你有赵云的积累,有吕布的爆发,有关羽的心神,那么还可以放手一搏。前题是对方统帅不是朱儁等少数几个人。
韩忠不是赵吕关,而对方统帅是当世名将之一朱儁。于是韩忠悲剧了,连铁骑的边都还没摸到,就已经被踏为肉泥,一起被踏碎的还有活着的部下。
就这样,韩忠及其五千部曲全体牺牲在宛城城下,而朱儁部以一伤亡取得宛城之战的首胜。
“靠!单人破军!这货以为霸王附体呀!”首战立功的袁绍看了眼地上不成人形的血泥,吐了口口水吐槽着:“不过其勇气可嘉,视死如归的精神不错!”
“少说几句,赶快打扫战场,我们连夜攻城,希望宛城之战可以速战速决!”朱儁白了袁绍一眼,心中在酝酿接下来的夜战。
朱儁部打扫战场后,立即撤兵回营。刚才还异常惨烈的宛城城下,现在却异常的安静。几只贪婪的乌鸦在左顾右盼之后,翅展飞了下来。
……
“赵帅,韩帅全军覆没了!”孙仲十分心塞地说:“没想到朱儁贼子如此厉害。”
“朱儁贼子和皇甫嵩贼子都号称当世名将。连天公将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赵弘叹道:“韩帅是我辈之楷模,真没想到朱儁贼子不顾脸面偷袭也做得出来。”
其实来讲,所谓兵法计策,不就是比谁更不要脸么?成王败寇自古皆然,赢了什么都好说,什么都说好。输了,也只有自叹自怨地骂几句。骂人有用,还打什么打?
“你们出去!”孙仲这时屏退了左右,轻声道:“赵帅,如此情况十分不妙,全军士气低迷,原城内的人也蠢蠢欲动,我们该如何是好?还望赵帅早做决断!”
赵弘等人在宛城根基不稳,可不比当日张角经营广宗十几年。没有民众基础,又粮草物资缺乏。不能久守,还不能速战速决,似乎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孙帅所说我何尝不知。守难,战又不胜,天要绝我黄巾啊!”赵弘苦笑了一下又说:“不过我们也没有什么可失败的。本就是因为活不下去才揭竿而起,最多还是活不下去。”
“赵帅,听说小姐率部在幽州过得很好的!”孙仲眨巴着眼睛说:“我们不如突围向青幽方向转移,就算到不了幽州,沿途还有波才渠帅和褚燕渠帅可以彼此照应下。说不定能闯出一条活路。”
“我黄巾军在幽州得到庇护这点,我也有听闻。不过幽州实在太远,远到让人看不到希望。”赵弘站起身来说:“我料朱儁贼子今夜就会攻城,不如我们将计就计。”
“愿闻其详!”孙仲来到赵弘身边,两人开始了一阵密谋。
……
“将军,我军长途奔袭,又刚经一场血战,不如严防死守休息一夜,待天明再攻城也未尝不可。”朱儁的主帐中,曹操对连夜攻城持反对意见。
“孟德太小心谨慎啦!我观宛城之黄巾贼子不过一群土鸡瓦狗,今夜一战可定!”袁绍因白天杀得很爽,已经是目无余子,对黄巾军是不屑一顾。
这就是袁绍袁本初呀,顺废逆能。真可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性格决定命运,就算天生一手好牌,也非打得稀巴烂才罢休。
“孟德之虑有理!”朱儁没理袁绍,对曹操点了个赞说:“不过水无常形兵无常势。我今夜就要打他个出其不意。连你们都不赞成连夜攻城,宛城内的黄巾贼就更想不到。”
“将军之策也算奇策!但凭将军调遣。”曹操一听,也觉得朱儁说得有道理。于是压下心头一丝莫名的不安,不再说什么相左的话。
“好!孟德率本部携攻城器械攻宛城之西北面。本初率本部携攻城器械攻宛城之东南面。记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一个快字!”朱儁下了一系列命令。
众将领命,纷纷下去准备。朱儁部营寨处很快动了起来,与此同时也开始埋锅造饭,升起了阵阵炊烟。
入夜,初春的凉意让在外执勤的士卒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口里少不了咒骂几句贼老天鬼天气什么。
尤其是在宛城城头站岗的黄巾军士卒更苦,一阵初春的微风吹来,调皮地钻进了单薄的布甲中,钻进口里,钻进了眼中。
“哈欠!”守城士卒似乎挡不住初春的风寒,一个哈欠连眼泪也流了出来。
“嗯,见鬼了!”守城士卒在揉眼睛的时候,似乎看见了晃动的人头,不由伸头向城外瞄了眼,朦胧间又没看见什么。
“怎么啦?别一惊一乍的!很渗人的!”另一个守城士卒紧了紧布甲,环抱着长矛,撇了下嘴说:“城外冤魂难安,可别没事惹事。”
古人讲究入土为安,可是韩忠部五千余人死得连入土都做不到。也算是直接入土为安了。让人遗憾的是张角也死了,不然可以做一场安魂的法事,守城士卒也不必疑神疑鬼提心吊胆了。
“没事!”这名士卒笑了笑说:“我以为有人偷城,不过这大晚上怎么可能!”
“就是!”另一名士卒话还没说完,只见刀光一闪,脑袋与身子已经分了家。
“谁说大晚上没人偷城?”这是这名身首异处的士卒最后的念头。
“敌…!”袭字还没出口,那名首先感觉异状的士卒也步了同伙的后尘。不同的是被人扭断了脖子。
在两人倒地之前,已经被跃上城头的黑衣人接住,拖到了阴暗处。相同的画面在城头各处哨卡处上演着。很快无数的黑衣人跃上了城头。
“怎么会如此顺利?”一个黑衣人头领不由心头犯疑。就算是乘夜偷城,也不应该如此轻而易举,这可是两军对阵,不可能连最起码的防备和防卫都没有。
这名黑衣人头领自然不知道各自都在算计。只是不知道谁会笑到最后罢了。
那怕再多的疑问,黑衣人头领也不见停顿和犹豫,依然按照军令行事。一批又一批的黑衣人涌上城头。
……
“赵帅,朱儁部果然连夜攻城,现在已有近万人涌上城头!”孙仲一脸敬服地禀报着。
“按计划行事!”赵弘手一挥说:“希望他们好运!”
就在袁绍和曹操指挥各自兵马登上城头时,宛城城门突然大开,只见赵弘和孙仲全身披挂,各自率着本部青壮冲杀而出。
“我们中计了!”朱儁本来就只准备连夜攻城,根本没预料赵弘等人会连夜突围出城。
调整兵力布局已经来不及了,朱儁等人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赵弘和孙仲两部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其实就算朱儁不怕损失去追赵弘等人也不可能。因为登上城头的万余部队遭到赵弘留下断后和复仇的韩忠余部的致命打击。
韩忠部五千人的覆灭,是韩忠余部不可磨灭的血仇。所以明知赵弘舍尾求生的计划,他们也痛快地答应留在宛城内牵制追兵。
在彼此的算计中,韩忠余部也算以逸待劳地打击到了涌上城头的敌人。敌明我暗,一阵箭羽招呼,袁绍和曹操所部损失过半。
不过精锐还是精锐,在当头一击愣了一下之后,就很快隐藏于各个掩体后。伤亡一下子就停止了,接下来就是无休止的巷战。
在赵弘等人逃出宛城后,朱儁没有令人追击,而是率部入城。对于朱儁来讲,赵弘等人逃去那儿都不重要,他的目标是宛城。
断断续续的战斗持续了一夜,直到天亮才逐渐停止。战斗是惨烈的,更是无情的。韩忠余部的可战之士基本都牺牲了,剩下一些老弱病残不降而降。
是役,除了赵弘和孙仲带走十万青壮,其余十二万人全部战死或被俘。朱儁部损失五千人左右。其中战斗力高下立判。
“没料到赵弘贼子会如此果决!”站在城头的朱儁,环视左在的袁绍和曹操说:“所以说在战场上不要轻视任何对手。如果说赵弘贼子不是想急着突围,昨夜死的就不是五千人了。”
“是啊,水无常形兵无常势,将军之言乃金玉良言!”袁绍不复昨日之意气风发,深有所得地说:“战场让人成长,战斗让人坚强。下次我们会做得更好!”
朝阳正好爬上山头,万丈的霞光正照射在袁绍上方。这时的袁绍有一种让人膜拜的王霸之气四溢。受挫折之后的袁绍袁本初是可怕的!
“本初不错!我还怕你们受了点小挫折就一蹶不振!”朱儁十分欣慰地说:“虽然说赵弘等人逃脱,但是我们已经达到了战略目标。宛城事了矣!”
“将军,难道我们不追赵弘等贼众么?”曹操到这时才反应过来昨天自己的不安是什么,是没有防备黄巾军突围啊。
“追?”朱儁苦笑了一下说:“黄巾军解下黄巾遁入山林,我们去那里找?不可能逢人就抓,见人就杀吧?”
这年代的荒山野外可不是开玩笑的,就是大白天遇上老虎豹子什么也再正常不过。没有典韦手撕猛虎的功夫,还是呆在城池里才好。
“再说黄巾贼子为何可以占据宛城?你们想过没有?”朱儁扯着嘴有点阴阳怪气地说:“黄巾贼众不过是一群被人利用的棋子。当然,我们也是棋子!”
“对啊!宛城城高水深,一群连攻城器械都没有的庶民怎么可能攻进宛城!”袁绍挑了下眉头说:“是什么如此大的胆子,连我也敢算计?”
袁绍在大放厥词的同时,已经暗暗发誓自己要成为执棋之人而纵横天下。其实袁绍已经知道宛城就是一个局,还隐约知道布局之人,以及此布局的意。
“哈哈!”曹操大笑数声,目光眺望远方说:“不过是一群为了名正言顺武装壮大自身的人罢了。他们是不把大汉天下玩坏不罢休呀!”
现在的曹老板还是心怀汉室的有志青年,并没有因为外物而动摇曾经的志向。所以语气中尽是忿忿不平。
“孟德慎言!本初也别乱说!”朱儁从来都是提携后进,也保护后辈,才会笑骂道:“我们只负责打仗,现在就去安抚城内民众吧!等宛城安定后,我们就班师回朝。”
“谢谢将军!”袁绍和曹操向朱儁行了一礼,三人相偕走下城头。
至于说从宛城逃脱的赵弘等十万余人,天知道那里去了,谁要追谁去追吧,反正朱儁部半点追赶的意思都没有。
而赵弘和孙仲所部也正如朱儁所说,纷纷涌进山林,十万人洒进深山老林,连小鸟都没惊飞就没影儿了。
最后有人加入了波才部,也有人加入了褚燕部,更有扯了黄巾成为了万千大汉子民中的一员。最神奇的是还有一部分人真的走到了幽州,自然受到刘备及刘备集团的热烈欢迎和热情款待。不过这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在军管的情况下,宛城很快恢复了平静。一段时日之后,宛城又是商贾云集,似乎之前的战乱根本没有发生。除了说大汉民族适用性强,创造力不凡外,也说明南阳郡果然不负富庶之名。
嗯,这些都与出工出力的朱儁及朱儁部无关。因为新的南阳郡郡太守来上任了,朱儁即将班师回朝。
对啦,新任的南阳郡太守姓张,名纮,表字子纲,乃广陵的一个青年才俊。
第一百七十四章,孙坚发迹
南阳郡太守是谁?没人关心。他又那里去了?也没人知道。张纮是谁?乃广陵贤才。他如何上位?只有灵帝才知道。
反正朱儁不知道,他只知道南阳,乃至荆州,或是全大汉,都是一个旋涡,一不小心会把人吞噬得连骨头都不剩。
还好,今天朱儁就班师回朝。其实朱儁从平定宛城之后就吃住在军营,基本与外界失联。中立到朱儁这份上,全大汉也别无分号。
可是袁绍和曹操就没这么安份了,年轻人总是对这个世界充满着好奇。直到朱儁已整军待发,两个家伙才归队。
朱儁虽然说不参与政斗,也不与外界过多接触,但是并非冷漠到没有人情味。对袁绍和曹操的好动和迟迟才归队,也只是笑笑,并没有苛责。
在新任南阳郡郡太守张纮率一众官员欢送下,朱儁率部班师回朝。不日回到洛阳,大将军偕朱儁进宫面圣。
不料不等灵帝论功行赏,又有奏章无数涌上案头。荆州长沙有区星作乱,幽州渔阳有张举和张纯反,张举称天子,张纯号大将军。
“朱卿,你刚从荆州平定宛城贼寇,要不再出征长沙如何?”灵帝刘宏以商量的口吻说:“待平定长沙,两功一并再论赏赐可好?”
朱儁中立的立场和本身的军功,都让灵帝不得不倚重和重视。真心为国征战,还不参与乱七八糟的活动之人,是做皇帝可以争取和信赖的对象。
“为国征战,为君分忧乃为臣之本份,臣不要赏赐。”朱儁奏道:“圣上,平定长沙区星之乱,不必劳师动众。臣举荐一人,不日可定。”
“哦!是谁能让朱卿如此看重?”灵帝刘宏一听不必发兵,不需损财,不由龙颜大悦地说:“朱卿且速速道来,如果不需发兵就平定了长沙区星之乱,朕封他为侯,并坐镇长沙。”
灵帝刘宏也是心情太的,才许下如此宏愿。或者说这货多少认识到要想马儿跑,必须给点草的道理。
“陛下,此人乃上次随臣讨伐张角贼子的孙坚孙文台。”朱儁平淡地说:“其人勇猛有加,足以平长沙区星之乱。”
“嗯,上次其部下几千江东子弟命丧广宗,朕还没有所补偿。”灵帝刘宏略有怜惜地说:“传朕旨意,准孙坚就地招兵,不日征讨长沙区星贼众。平定后封孙坚为乌程侯,领长沙太守一职。”
“谢陛下!”朱儁躬身退于一旁,不复再说什么,连幽州渔阳之乱也不置一言。这就是中立派的朱儁,还真让人无语。
其实不是朱儁不想为平定幽州渔阳之乱建议什么,是因为说到幽州就会牵扯到逍遥侯刘备。上次张让还差人问过接应进入幽州的黄巾军余党是否是刘备部下?朱儁未置一言,这次自然不肯对幽州渔阳之乱说什么。
“何卿,你认为让孙坚出征妥否?再说幽州渔阳之乱应如何处置?”灵帝说完,又问另一边的大将军何进。
“陛下,朱将军建议很好,孙坚确实骁勇善战,不日就会建功。”何进开口奏道:“至于幽州渔阳之乱,巨也举荐一人,必定会马到功成。”
孙坚算是身后有人的人,其人脉关系到了大将军何进这里。何进才会默许朱儁的建议。当然何进口里的另一个人,也是人脉关系到他这里。
“何卿该不会说刘玄德那小家伙吧?”灵帝刘宏见何进点头,笑道:“还真不错,反正这家伙就在幽州,他也应该很乐意为朕分忧。这样吧,传朕旨意,也让刘备就地征兵,不日征讨渔阳之乱。”
如果说刘备平定幽州渔阳之乱只是景上添花,那孙坚平定长沙之乱就是发迹之旅。孙坚由此而打下了日后孙氏一族雄霸江东的坚实基础。
……
吴郡,富春,城西一处风景优美的庄园,这是吴郡富春威名远扬的破虏将军孙坚孙文台的府邸。
孙坚去年率数干江东子弟随皇甫嵩和朱儁平黄巾之乱,不料在广宗城中遇伏,三千江东子弟埋骨广宗。孙坚心灰意冷之余毅然带着幸存的三百余江东子弟兵回归故里吴郡富春。
以三千江东子弟兵为代价,孙坚就获得一个空头的破虏将军称号,再也半点实权实职。这怎么不叫满腔报国热忱的孙坚心灰意冷,又怎么不让铁骨铮铮的孙坚郁闷难当。
自回归吴郡富春家里后,孙坚坚毅的脸上再也没出现过笑容。一旦想到埋骨于广宗城内的熟悉脸孔,孙坚实在找不到笑的理由。以致吴府上下每个人都有点小心翼翼。
吴府的后园中,水榭楼阁,假山花卉,有说不出的幽雅别致。何况江南的春天总来得早些,在北方还是寒风拂人时,这里已经百花逐放。
在春色迷人的后园中,还有一块练武专用的小校场,校场两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和练武的器材。其中一把巨大的石锁特别惹人注目,从其光滑的把手上不难看出这石锁时常被人摆弄!
更惹人注目的是校场中一名年约十岁左右的俊美少年,正把一把环首大环刀耍得虎虎生风。一招一式有模有样,一瞧就知道这小家伙练了不短的年月。
“策儿,练功不可过度,得劳逸结合。”孙坚负手而立,有点不怒自威地说:“今天的功课完成了么?看书和写字与练功一样重要!”
“父亲!”这名叫策儿的孩子收刀挺立,十分敬畏地回答:“策儿要像父亲一样成为威名远播的将军,沙场骋驰,杀敌报国才是策儿的志向,才不辱父亲及先祖之威名。”
这个英武不凡的孩子自然就是孙坚的长子孙策孙伯符。现如今十一岁,也还没取表字。不知道是遗传还是说天赋如此,孙策对武学痴迷,对战场向往。小小年纪就武艺超群,可力举数百斤石锁。让人十分遗憾的是对文事不喜不通。
说得好听点是武痴,说得难听点是二货,脑子里全是肌肉的二货。不过这二货生得相貌堂堂,还气质不凡。嗯,就是一个自带主角光环的二货帅哥。
孙家乃孙武后人,才有孙策口里的先祖之威名。再说孙坚也就是以勇武著称,孙破虏就是他孙家引以为豪的事。孙策说得在理!
“策儿,文德武功一样重要。为父的遗憾就是只能以征讨为功,而不能修文德之事。”孙坚无奈地叹息道:“文武兼备才能兴家卫国,明白吗?”
“哦!”孙策拉耷着脑袋应了一声,心中却在吐槽:“一看书简就犯困,那里有一刀一枪来得痛快。再者说书简上都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孙坚自然不知儿子孙策心中所想所念,不然也不会如此从容地离开。孙策在孙坚离开后,解了外衣,开始摆弄着那数百斤重的石锁。
数百斤重的石锁,在一个十岁多点的孩子手上轻若无物。这画面怎么看也让人觉得诡异,却真实地发生发展着。
……
某日,城西孙府异常热闹,孙坚的几个铁杆部下不的而同来到了的孙府。黄盖,程普,韩当等亲信将领都到齐了。
“哈哈哈哈!”孙坚亲自来到门外迎接,发出归家后首次开心大笑道:“今天发了什么风,把兄弟们都吹来了?”
孙坚一边笑着迎进这些生死与共的兄弟,一边吩咐孙府下人准备膳食酒水及茶点。一行人进入了孙府会客厅。
“将军,长沙区星自称将军,聚众数万烧杀抢掠攻打城邑!”待坐定后,黄盖没有说什么客套话,而是直接进入主题,因为他知道孙坚想听什么,黄盖等人来的目的就是想听听孙坚的意思。
“揍他丫的!”孙坚想都没想地说,说过之后又叹口气说:“还是算了吧!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么?我的大荣兄弟呀!”
黄盖等人本欲劝说一二,不过一听孙坚提到亡故的兄弟祖茂祖大荣,众人相偕默然。虽然说将军难免于战死沙场,但是真正当兄弟死去,谁都难以释怀。
按历史来讲,在公元187年(中平四年),长沙人区星反叛,自称将军,聚众数万,攻围城邑。朝廷任命孙坚为长沙太守,前往剿灭。
而如今才公元185年(中平二年),这时间上就出现了偏差。究竟为什么会这样?谁也不知道,嗯,应该只有天知道,连灵帝刘宏都不知道。
“将军,大荣兄弟的事大家都很难过。不过大荣兄弟乃为国征战,为国捐躯,马革裹尸算死得直所!”程普在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如今天下纷乱,烽烟四起,我们也得掌握一支武装力量,保卫家园保全族人。而征讨叛乱不失为名正言顺之机。还望将军细思量!”
“是呀,将军应该知道如今天下各地的世族强豪都不遗余力地组建私兵,连当朝都是默许的。有将军出面必定会一呼百应!”韩当也适时劝道:“就算不去征讨叛逆,也可防贼子窥视家园。”
“嗯,众兄弟言之有理!”孙坚从思念祖茂的悲伤中回过神来,点头道:“组建人马是善,可还差一样东西!”
就在孙坚言语间,孙府管家急匆匆来到会客厅,也没回避黄盖等人,开口道:“老爷,洛阳有圣旨到。”
“哈哈!万事俱备矣!”孙坚霍地站起身来说:“众兄弟随我接旨,看来我们该再次披甲上阵喽!”
公元185年春,长沙区星聚众叛乱,朝庭任孙坚为长沙太守领兵征讨。孙坚领命,一声吆喝,从者如云,皆是自带铠甲兵仞粮食的江东青壮子弟。孙坚精选五千之数,带数名亲信将领开往长沙。
别人都是征兵征得泪流满面,孙坚倒好,一声吆喝就从者如云,还在其中有所优择。嗯,这就是天命所归之人呀!人家父子都自带主角光环,还真羡慕死个人!
……
孙坚率五千人马不日就来到了长沙境内,将人马安营扎寨安置妥当后,孙坚就带着数名亲卫来到长沙太守府。
“我乃新任长沙太守孙坚。”孙坚召集了太守府所有官吏,开始了上任的首次训话:“我不管之前如何,从今日起还劳烦各位各司其职,善待郡民,一切按规矩办事。若有治下之人检举揭发,一律清除出郡府。若触犯律法者,按律论处!”
“至于郡内的反贼,就交给我孙坚处理!”孙坚杀意十足地说:“我孙坚别的不行,杀人砍头还是很在行的。”
孙坚凶名在外,威名远播,一番话又说得杀气腾腾。让一众郡府官吏唯唯诺诺,除了点头应诺,连一句阿谀奉承之词也说不出来。
孙坚雷厉风行,一纸榜文张贴满郡,让全长沙郡民督查吏治。自己则察探区星敌情整军征讨。
区星其人三十余岁,举事前不过是一个地痞青皮,不事劳作。眼见天下纷乱,黄巾军四起,地方官吏贪婪而不作为,遂揭竿而起。不料也从者甚众,很快聚众数万,开始举风作乱危害地方。
苛政猛于虎,贪官凶似狼,官逼民反的世道中,区星一伙很快在内应外合下取得一系列小胜,也占据了几座小城池。
区星意得志满,准备干一票大的,围攻长沙郡城。这日,区星率部五万余众迤逦向长沙郡城而来。
“报!”前方探子很快通报:“将军,前方有一支兵马阻挡去路。”
“有多少兵马?是谁的兵马?”区星吓了一跳,知道敢拦路阻击的都不是善茬。
“将军,约五千人马。打着长沙太守孙字旗号。”探子把所探知的情形一一说明:“还请将军定夺!”
“再探!”区星挥了挥手,让探子离去,同时命令部队停止前进,把麾下的虾兵蟹将都召了过来开启临时军事会议。
“前方有一支约五千人的兵马拦路,大家如何看?”区星在众将来齐后,从容不迫地说:“旗号为长沙太守孙。”
“将军,区区五千人马算个俅,咱们兄弟直接开过去,还不吓死他们!”一个披头散发的壮年大咧咧地说:“十个打一个,真不知谁给那鸟太守的信心?”
“将军!”一个算比较有见识的家伙开口道:“此人敢迎头而来,自然有几分凭仗。曾闻吴地富春有一狠人孙破虏孙坚,莫非是此人,倘若真是此人,将军还得小心,孙坚人称江东猛虎!”
“什么破虏,什么猛虎,我就不信堆不死他姓孙的!”披头散发的青壮抱拳请令道:“将军,我愿为先锋,杀他姓孙的一个片甲不留!”
“好!你就率一万人马去打头阵!本将军随后就到!”区星大声叫道:“本将军倒要看看这长沙太守孙某人是不是三头六臂!”
……
“将军,为何明知区星贼众从此而来,而不设伏奇袭之?”黄盖满是不解地问:“我观贼军队形不稳,士气全无,一场伏击战就解决了所有问题。”
别说心思慎密的黄盖,连神经大条的韩当和老成稳重的程普也是不解。都在翘首以得孙坚的解释。
“哈哈哈!”孙坚开心一笑,环视了众将一眼,故作高深地说:“费解是吧?费解就对喽!我孙坚治政不在行,可是我武事可以啊!初任太守一职,我必须用一场堂堂的大胜来说服世人,有我孙坚在长沙,必可保境安民!”
“众将听令!”孙坚言毕,也不再废话,那怕明知对方不过一群土鸡瓦狗不堪一击,孙坚也不愿犯兵家最低级的错误,兵贵神速,从来是取得胜利的不二法门。
孙坚持刀纵马打头,黄盖跃马扬鞭护在周边。韩当在左,程普于右。孙坚的五千兵马分成三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区星部冲杀了过去。
这时孙坚连后队都没留,他坚信自己可以一战功成!这就是江东猛虎孙坚,勇猛而自信!
第一百七十五章,威镇三郡
当孙坚率部冲杀过来时,这个披头散发的壮汉还没来及领兵当先锋出击。伧促间区星部临时组织兵力对抗孙坚部的攻势。
“身为太守,难道不应该两军致师,说些什么大义凛然的话么?这姓孙的不地道!”区星披甲上马前不忘这么吐槽一句。
区星驾马向前,没走几步就见不远处一人持刀驾马如一阵旋风袭来,挡者莫不披靡。那个刚刚还磨拳擦掌的披头散发的壮年,交手不及一合就被砍翻于马下,眼看是活不成了。
“这就是江东猛虎孙破虏呀!”虽然对方没有通名报姓,区星却一个冷战,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就是孙坚,就是他今天要面对的对手。
自忖不是孙坚的对手,区星不断命令身边的将士冲杀在前,这货是期望用人命用人数堆死孙坚及孙坚部才好。
然而,就在区星拼命督战之际,天际闪过一道紫色的刀气,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力向区星头上宠罩而来。
“杀你者,孙坚是也!”区星的头离开身躯冲天而起,伴随区星耳边是这么一句响如洪钟的话。区星来不及再多思考,就已经魂飞魄散。
“区星贼首已伏诛,余者还不速速归降?”全力全开,展示内气外放境界的孙坚一刀枭首了区星,一时间气势煞是骇人,厉声喝叫间,有不少贼子自觉放下手中的武器伏地归顺。
从两军相遇到区星授首,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战斗就结束了。此役伤亡不大,除了区星等几个贼首被诛,余者皆降。孙坚部更是只伤几名士卒,无一牺牲。
孙坚不比皇甫嵩等人,并没有坑杀这些由农民组成的义军,而是斩杀了一批声名狼藉之徒,余者遣送回原藉。
正因为如此,区星部散落在各地的余贼皆举手投降或望风而逃。于是孙坚从领旨到长沙郡贼匪一清才半个月光景,这让孙坚这名威镇长沙。
在此期间,孙坚以长沙太守之名还斩杀了一批贪官污吏。凡是有人检举揭发,经孙坚查实属实,孙坚基本不待他人解释,就斩杀于市,以敬效犹!
一时间长沙郡民拍手称快,长沙郡吏治为之清,整个郡都飞速快捷地发展起来。郡民皆亲切地称孙坚为猛虎太守。
至于有官吏说孙坚出尔反尔,说好既往不咎,却又高举屠刀表示不满。孙坚淡淡说了句:“民意如此,我只是待天行道。不服,那你就去和那些被鱼肉过的郡民解释。不服,那你去阎王爷那里讨公道。”
无论心中有愧或无愧的人听了,再也不复对此说什么。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而如今在长沙,孙坚就是规则的制定者兼执行人。对此无人不服!
孙坚到任后月余,某日一大早,孙坚又来到军营击鼓升帐议事。众将疑惑中纷纷闻鼓而至,如今长沙靖宁,孙坚所谓为何?
众将都知解散队伍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建立的一支武装力量,孙坚再没脑子也不会轻易放手。何况孙坚出任长沙太守以来,表现得让人刮目相看。
“长沙境内叛乱已平贼匪已清。可是临郡桂阳和零陵以周朝和郭石为首的叛乱还在危害我大汉子民。诸位如何看?”孙坚待众将到齐,老神在在地说:“之前周朝和郭石与区星遥相呼应。这下区星被我砍了,不去招呼下另外两人也说不过去吧!”
众将忍不住都纷纷哈哈大笑,想打仗就想打仗吧,还说出如此牵强的理由,也真是够了。你孙坚是老大,你说开打,大家不都只有跟着冲么?
“别笑!”孙坚严肃地说:“勤于政务固然是极好,可是我孙坚就是刀利,这些曹功文书之事还是给那些文人去处理吧!我们就给他们和郡民们打出一片安宁祥和的天空。”
孙坚的话让众将一片肃然,当今大汉天下有几个如此为国为民的太守?没有啊!全天下也只有一个江东猛虎孙坚孙文台!
“请将军下令!”众将恭敬地唱喏,都不再有疑虑,心甘情愿跟随孙坚征战沙场,那怕命丧疆场也无怨无悔。
孙坚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下达了一系列军令。留老成的程普率二千人马驻守长沙,孙坚带黄盖和韩当率三千兵马开赴临郡桂阳。
孙坚的威名早传至桂阳,快速而麻利地平定区星部也被临郡熟知,是故孙坚部进入桂阳受到了桂阳军民的热烈欢迎和拥戴。
孙坚也不负众望,几场战斗下来,桂阳的周朝部被绞杀一空,连贼首周朝也没逃过被孙坚一刀枭首的命运。半月,仅仅半月,让桂阳郡军民束手无策的周朝叛乱就成了历史尘埃。
孙坚平定周朝之叛乱后,并没有指桂阳军政指指点点,甚至没多作停留。在桂阳人们感谢声中又向临郡零陵进发。
在零陵上演着同样一幕,都是孙坚及孙坚部华丽丽的表演。不同的是这次零陵的贼首郭石被孙坚活捉了。这可比一刀枭首更让人振奋,孙坚决定将郭石押回长沙当众公审,以警示世人。
又在零陵人们的掌声中,孙坚押着郭石率得胜之师凯旋回归长沙。至此,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一片清明安宁,孙坚也算是威镇三郡。
孙坚当然不知道正因为今日之义举,为自己儿子日后的基业打下了什么样的基础。日后孙策平定此三郡,只是把父亲孙坚之名一提,三郡就是孙策名下的领地。嗯,这又是后话。
……
话说区星,周朝,郭石三个家伙。其中区星是个地痞青皮,而周朝是个蛊惑人心的游方道士,只有郭石是个读书人出身。
郭石今年二十六岁,也生得一表斯文。这家伙与大良贤师张角的情况有点像,都是不得意的落第书生。相同的还有都揭竿而起,不同的是规模大小不一,影响也各异。
相对而言,张角所领导的黄巾起义已触动了大汉的根基。而郭石所领导的起义连零陵一郡都未憾动。就算罪行有大小,却都是诛连九族之行。
当然,如果说造反成功,又当别论。成王败寇,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失败的人都被钉在历史耻辱架上。这些就不说也罢。
现在是郭石起义失败了,连本人也被孙坚生摛活捉了。明天一早就要被在长沙菜市口当众斩首以示。就算是官逼民反又如何?就算郭石一心为民谋生路又怎么样?
“郭石,明天就要被问斩,好好吃一顿吧!”孙坚让人备着美酒好菜,亲自送至关押郭石处。
“孙太守是来郭某人的狼狈样么?”一身青衫的郭石并不见悲苦,反而问候老朋友一样对孙坚说:“如果说孙太守来看笑话,那么就真错了。”
“哦!”孙坚不以为意地说:“郭石,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在战场上砍了你么?”
“孙大人难道不是为了彰显你武功盖世么?”郭石挑动了一下眉毛说:“难不成孙大人还想招降于我?”
郭石是书生出身,也有书生意气,却也君子六艺都修为不错。那怕不是孙坚的对手,但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反而是心性坚毅,手段高绝的读书人。
“因为我从侧面了解过你郭石以及所部的所作所为。最少还算有一些底线和原则。”孙坚叹道:“是故我没一刀砍了你。”
“有区别吗?士可杀不可辱!”郭石傲然地说:“鱼肉百姓,烧杀抢掠,欺妇凌弱岂是我辈之所为!”
“唉!”孙坚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你说得没错,可是你的方式方法错了!”
“所以呢?我郭某人就非死不可!”郭石为自己斟了杯酒,擦了把嘴巴说:“孙大人别枉费口舌了,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可以砍下我的头,却别想说服我!”
第一百七十六章,英雄气概
郭石是读书人,所以比常人知道得更多。知道得多就会对这人吃人的世界尤为不满。也会在生活不下去的境地里揭竿而起,而不是认命等死。
为了生存而努力,郭石那怕起事失败,失手被孙坚所俘,也不承认或认为自己错了。嗯,头可断血可流,信念不能丟。从这点上来讲,郭石也算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我没想说服你,也不准备说服你。”孙坚沉吟了一下说:“口舌之能从来不是我的强项。我只想问你造反的目的是什么?”
“生存!为了活下去,甚至还不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仅仅是为了不死。”郭石想都没想地脱口而出:“天灾人祸,天灾我不抱怨,人祸才是最让我痛心疾首的。”
“我们辛苦地在田土里一年到头,凭什么连肚子都填不饱?他们不事劳作,凭什么还欺男霸女?”郭石越说越气愤,甚至激动地说:“不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生存是最基本的吧?我们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孙大人说我郭某人方式方法不对,那么我想问孙大人,还有什么方式方法可以拯救我们这些挣扎在生死边缘的草民庶民?”郭石说到最后眼勾勾地盯着孙坚拷问着。
“呃!”孙坚真被郭石问住了,想想自身之前的遭遇,又比草民庶民好上多少?若非孙坚本身出身较好,勇武不凡,也许被人舍弃了吧!
“孙大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吧?”郭石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态,揶揄地说:“成王败寇,我郭某人输在你手中也是命,我不怪你。”
郭石说完,自顾饮酒吃食,完全不管在一边失神的孙坚。这妥妥的是准备做个饱死鬼的节奏。
“咳!”孙坚咳了一声,成功地引起了郭石的抬头注意,才认真地说:“跟我吧,不仅能活下去,还能活得滋润。”
“噗!”郭石刚吃的酒食不由分说地喷射而出,连脸都胀得通红,大口喘气了老半天,郭石才瞪着充满不可思议神色的双眼说:“孙大人开玩笑吧?士可杀不可辱的!”
“士可杀不可辱?”孙坚歪着嘴说:“你认为是士,有人承认吗?从你揭竿起你就是反贼!当然,无论是士还是反贼,不都得活下去么?”
郭石闻言,低头沉思了半天。虽然说孙坚的话有点糙,但是话糙理不糙。人之一生不都是为了生活,只有生着活着,一切才有意义,一切才有希望。
“给我一个理由,我不介意把自己卖给你!”郭石百转千回,还是想找个台阶下。
有人不怕死,或者说视死如归,是因为万念俱灭,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但是没人真的愿意死,只要有万一的生存机会都会抓住。这是正常人的表现。郭石是正常人,所以在孙坚给了生的机会,他纠结了一下就准备继续活下去。
“因为我看你顺眼!”孙坚十分光棍地说:“这世上郭石死了,只有孙享。”
孙坚这么光棍的言行,在郭石眼中就是英雄气概十足。嗯,孙坚本来就是英雄,气概也是浑然天成,或者说有生俱来。
第二天一大早,贼首郭石蒙着头被斩首于市。而吴郡富春孙府多了一个斯斯文文叫孙享的二管家。
……
扬州,宜春县,县令姓陆。陆县令名不见经传,但是他叔父十分有名,就是现任庐江太守的陆康。
陆康字季才,少有烈名,一直深受当朝器重,历任要职。陆康是有名,可是后世知道陆康的还是从其从孙处知道。
陆康的从孙是谁?陆逊陆伯言啊!三国时期的东吴大都督。火烧连营,把刘备大半的家当烧没了。陆逊的儿子也有名,陆抗!三国后期的牛人之一。
嗯,扯得有点远。还是说这个宜春的陆县令吧。陆县令最近头痛啊!宜春县境内有一伙反贼,而且越来越来,从最初的几百人发展到如今的近万人。
这伙反贼开始只是烧杀抢掠占山为王,现在时不时来搔扰县城。虽然说还没围攻县城,但是也让陆县令不胜其烦。
其实陆县令最烦的是打又打不过,不打贼寇又更加猖獗。陆县令是一介文人,那怕君子六艺都有猎及,带兵打仗还是差点。
在自己没办法对付贼寇之余,陆县令想到了搬救兵。陆县令首先想到的是叔父庐江太守陆康。可是随即被陆县令自己否决了。陆康是能人,却不在军事方面。
陆县令又想到了向郡府,向洛阳上书求援。最终还是再次被陆县令自己否决了。如今匪患叛乱四起,都是自顾不暇,又那里会派兵来宜春县平乱。
与此同时,孙坚任长沙太守,到任不就平定长沙,桂阳,零陵三郡之乱的消息传到了扬州宜春。陆县令和孙坚是老乡,陆家和孙家都是吴郡有名的家族。
陆县令自然也认识老乡孙坚,江东猛虎可不是吹的,在荆扬豫等州都算是威名赫赫。陆县令听到这消息时突发奇想,何不向老乡孙坚求援?
想到就做,或者说死马当活马医,就算孙坚不来援,陆县令也没什么损失。再说乡里乡亲,彼此问候一下走动走动也是人之常情。
陆县令根本没想孙坚从长沙发兵来宜春可是跨州调兵。按正常程序来讲,这都得经洛阳方面肯首,荆州和扬州的州牧协调才可能完成的。当然,也不否认陆县令是被逼急了,或者选择性忘记。陆县令一纸求援文书就这么送至了长沙孙坚案头。
孙坚接到宜春陆县令的求援信,就立马召开了临时军事会议,召集长沙军政两界的头头脑脑商讨下。
“宜春陆县令是我同乡,今因宜春境内贼寇横行,严重危害到宜春人们的生产和生活。陆县令向我求援,发不发兵,大家议议!”孙坚一边说,一边把陆县令的求援文书让大伙传阅了一通。
众武将一听有点懵,他们怎么也想不通扬州宜春有叛乱,怎么会求援求到荆州长沙来。这可是不同州呀,中间隔了多少郡县?
如果说上回孙坚发兵桂阳和零陵正常,那么这回孙坚也发兵就让人觉得诡异了。最少众武将转不过弯来,又说不上那里不对。
“大人,宜春县隶属于扬州,不说大人发兵得洛阳许可,就是荆州和扬州的州牧那里也不好交待。”一个主薄见众武将不发言,才施礼道:“还望大人三思!”
不得不说这个主薄说得在理。他说的是实情,孙坚一旦发兵宜春,到最后很可能吃累不讨好。如果说一战功成还好点,万一战败就真的可乐了,很可能孙坚所有的功绩功名都不够赔,弄不好祸及家人。
“嗯!”孙坚闻言,开始转着圈子。孙坚是有英雄气概,或者说有点二。但是孙坚并不蠢,他明白这一切。
“所谓陆县令是同乡都是小事,关键是。”孙坚转了N个圈子后开口,说着又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措词。
“关键是我孙坚读书不多,没有什么文德,只能以征伐为功。越界征讨,是为保全郡国,是为大汉子民。如果因此获罪,我孙坚无愧于心,无愧于天下。”孙坚思忖良么,决定出兵宜春。
孙坚这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力,说得落地有声,说得大义凛然。所谓英雄气概,不外如是。众人皆服,不再反对。
当天,孙坚亲率一千精骑驰援宜春。所经郡县皆知江东猛虎孙坚之名,更知孙坚乃驰援宜春,故无人阻挡刁难,一路绿灯。孙坚不日就到了扬州宜春县境内。
可是让孙坚奇怪的是,进入宜春县境内没有看见一个反贼乱兵。奇怪归奇怪,孙坚还是马不停蹄来到宜春县城。
孙坚率部来到宜春县城门口,就看见陆县携一大群人在县城门口迎接。
“这陆县令耍什么把戏?宜春县境内明明无贼呀?他又为何求援?”孙坚是满满的疑惑呀!
第一百七十七章,再次出征
孙坚的疑惑很快得到的解释。陆县令在热情迎接之余,哭笑不得地为孙坚释疑解惑。
原来陆县令向长沙太守孙坚求援,而且孙坚也答应了,还亲自率部来援宜春的消息,不知为何被宜春的乱贼所获。贼子们一合计,散了。
“孙将军之威让贼子闻风而遁,真让人敬佩不已呀!”陆县令讲完原因,一通赞美之词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似黄河之水滚滚而来。
陆县令犹不自觉,孙坚却被称赞得面红耳赤,摇着一双蒲扇大的手掌说:“陆大人谬赞矣!不痛快打一场真让人不爽!”
“呃!”陆县令被孙坚噎到了,别人对战祸避之不及,那里有人还嫌没仗打的。陆县令无法接腔,只好傻笑着。
孙坚一至,贼寇闻风而遁,对于陆县令来说也是天大的喜事。麻烦不再,头也不痛,整个人都是倍儿舒坦呀!
“逆贼虽然遁去,陆大人也要多作防御,以防逆贼去而复返得有个万全之策才好。”孙坚忍不住叨叨了几句。
“孙将军放心,逆贼遁去容易,要再次进犯就难矣!”陆县令这下倒胸有成竹地说:“之前是准备不足,再说现在县里乡绅都动员组织了不少武装力量,足以痛击贼寇!”
孙坚瞄了眼陆县令身边的一群地方乡绅,点了点头说:“如此甚好,那么我就不多作打扰,现在就回师长沙。”
“别啊!”陆县令那里肯依,城里都准备了美酒佳肴,人家跨州而来,不热情款待下怎么都说不过去。
同乡之谊,盛情难却,英雄如孙坚也不想太独立特行。只好跟着陆县令一伙人进入了宜春县城大吃大喝了一顿。在犒赏三军之余,陆县令及一众乡绅还酬谢了一笔军响。
孙坚也没拒人于千里之外,再说一千精骑跨州而来所需的钱粮物资都不少,接受酬谢也算情理之中。之后孙坚就挥师回了长沙。
孙坚率部走后,宜春境内再未有贼寇作乱之事,谁也不知道之前那伙贼寇那儿去了。因此当朝诏封孙坚为乌程侯,也让孙坚的威名更是远扬,江东猛虎真正虎踞龙盘于荆扬一带。
……
这边孙坚王八之气大发,三拳两脚就平定了长沙区星之乱,还顺带平了桂阳,零陵,宜春之叛乱,长沙太守也做得十分滋润。
而另一边让刘备平幽州渔阳张纯,张举之乱的旨意刚到。两道圣旨同时从洛阳发出,先后时间相差如此之大是有原因的。
交通不便是一个原因,最主要还是这世道太乱,冷不防角落里就冒出一伙拦路抢劫的强人。去幽州涿郡传旨的王公公一行人就很悲催地遇上了一伙胆大包天的强人。
王公公一行人刚到幽州边境一个叫二龙山的山下,被二龙山山上的山大王包围了。那怕说是天使也没用,被山大王请上了山。
王公公一行人在二龙山上关了近半月,本来都以为小命休矣。不料又被山大王释放了,当然,王公公一行人下山时,除了圣旨还在外,什么马匹,什么值钱的都被山大王搜刮一空,连质地不错的袍子也扒了。
王公公一行人留得性命,又那里还计较身外之物,揣着圣旨,穿着糙布连滚带爬地下山,半刻也不想多呆。王公公自然不知道是这圣旨救了自己的小命,或者说是刘备间接救了他。
“老大,褚帅是让我们来打探逍遥侯刘备的消息。从种种迹象来看,刘备对我们黄巾军还是不错的。”二龙山的半山腰上山大王一伙正看着王公公几个人狼狈离开,一边说着话。
“接着说!”山大王依然看着山下,头也没动地回应着。
其实山大王这伙人是褚燕派过来打探消息的。刘备之前可答应过褚燕会接纳他们黄巾军的,在山上的日子并不好熬,缺衣少食的。是故褚燕才派人过幽州打探一二。
这伙人也用心打探着,结果是满意的,也知道刘备一时半会儿不可能主入青州什么,看来山上的日子还有得熬了。这伙人看在王公公等人传旨给刘备的份上,才饶其小命。
“老大,所谓军情如火,这样耽误了逍遥侯刘备出兵的日子好吗?”刚才开口的家伙接着说:“褚帅的意思是我们迟早会投靠逍遥侯刘备的!”
“没什么,就算以后刘备知道是我们扣留过这几个阉宦也无妨。”山大王不以为意地说:“正因为刘备不错,才饶这几个阉人。再说渔阳的张纯,张举也是在造反呀!”
“嗯!”山大王一伙没再说什么,就这么目送王公公几人离开了二龙山。
离开二龙山后,王公公等人持着圣旨在最近的县府里弄了几匹马,换了身行头,才再次向涿郡赶去。是故让刘备平乱的圣旨就迟了不少日子,以致人家孙坚都打完收工了,刘备还没动作。
“侯爷呀!本公差点性命不保啊!”王公公等人来到涿郡见到刘备,王公公首先不是宣读圣旨,而是好一阵哭诉。把在二龙山的遭遇好说了一通。
“世事维艰,天下都不太平。王大人平安乃最大幸事,王大人辛若了,我为你们接风洗尘压压惊!”刘备自然是好一通慰藉,再好好招待着。
“侯爷还是先接旨吧!”王公公在好一阵吱歪后,才想起正事。嗯,王公公对灵帝刘宏倒也忠诚。
刘备接了圣旨,慷慨陈词地说:“王大人放心,为皇帝哥哥分忧乃我的荣幸,解大汉子民于火中之乃我的本份,剿灭叛逆乃我的职责。不日我就领兵平定渔阳之乱。”
“甚好甚好!”王公公尖声地笑道:“侯爷,上回关于青州牧一事实在是阴差阳错,张大人托我向侯爷说明一二。”
之前刘备买官,王公公可是拍着胸口保证做得滴水不漏,然并卵,刘备派孙乾为使进洛阳买官却一无所获。虽然说刘备对孙乾带回了卢植和荀彧等万分满意,但是张让等人并不知刘备的高兴。也就认为刘备肯定不满。
“这件事过去了就算啦!”刘备挥手道:“王大人,以后有什么好事别忘了为我留心下即可!走,我为王大人接风洗尘。”
一顿好吃好喝后,看在圣旨中可以就地征兵的好处,刘备也不介意奉上几坛好酒和一些钱财,把王公公等人打发回洛阳。王公公等人也心满意足地回洛阳复命。
“恶来,把宪和,云长,汉升,公明等人都传召过楼桑村四合院中来。”刘备送走天使,转头就把所有在涿郡的集团文武高层都召集起来。
刘备集众开会的目的有两个,其一是平定鱼阳之乱的事宜。其二是布置一下今年的工作。这次会议也是年后的第一次的会议,之前都是刘备和某一个或几个碰下头而已。
……
话说刘备在过年之后才松了口气,这个年节过得让人很揪心,归根结底还是粮食不足。好在整个涿郡人心稳定,并没有出现因为粮食不足而混乱事件。
过了年之后,刘德然和简雍等人在幽州之外购置的一批一批粮食也纷纷到位,粮食严重不足的情况才得以缓解。这时大规模的春耕春种也开始了。
年后还有一件大事也让刘备操心,就是筹备已久的开启民智第一步办学。校舍早建好了,就在楼桑村后山脚下,一排砖瓦结构的房子,足以容纳几千孩子读书受教。
刘备在正月十五就全涿张贴了开学招生的告示,告示清楚明白地写着。凡涿郡范围内适龄的孩童皆可免费报名入学。嗯,先报名的有坐位,慢的可能要站着或蹲在教室之外。
此告示一出引起涿郡及周边议论纷纷。那怕涿郡及周边都知道刘备一直在筹备开放性的开堂讲学,当此事真正施行时,人们还忍不住议论,实在是前所未有呀,大具有话题性了。
学堂的名字乃郑玄所取,北方学校。北方学校四个字由蔡邕亲笔所题。刘备亲自任校长,田丰副校长。郑玄,卢植,蔡邕三人是名誉校长。郑玄名下弟子就是老师们了。
本来三个名誉校长拟名为北方书院,被刘备否了,学校多直白和亲民,书院总给人一种高门槛的感觉。刘备办学可是为了开启民智,而非为了培养世家子。
可是让刘备有点无力吐槽,或者说绝望的是,最先报名入学的恰恰是涿郡张,刘两个家族的小孩子。这就是差别,都不在同一起步线,如何不会出现两极分化?
这也是刘备想开启民智提升全民素质的原因。多少也要把彼此的距离拉近点再拉近点才好,不然汉民族何以傲立于世界之巅峰?
至于说到底能拉近多少?又需要多长时间?刘备没有去想,也没空思考。因为很快就人满为患,就算把所建的校舍全作教室用都不够啊。预计招收千名左右孩童,现在报名的就有五千,还不知有多少在报告的路上。
刘备接任涿郡郡守以来,对治下人口早做了普查,已经做到了心中有数。本来按刘备的想法是完全可以接纳涿郡范围内适龄孩童入学。
现在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你告诉我也要报名启蒙!拒绝吧,人家是真没上过学,也没读过书。刘备恨自己没在告示上注明三至六岁孩童才可报名入学。
嗯,大人说话算数!何况刘备身为一方大员,怎么能自打嘴巴?扩建扩建,增员增员。建栋遮风挡雨的房子很快,也花了不了几个钱。一个教室由原定的五十名孩子增加至一百名。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原来校舍两边迅速延伸两排房子。嗯,因为是建校舍,建筑工及木匠等所有匠人都要求义务,不要一个子,只要求吃饱饭就行。还有许多义务工,其中曾是黄巾军的人最多。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投靠刘备的黄巾军近二十万,可是其孩童仅仅千余。要知道这二十万人中有太半是青壮,而这些青壮又恰恰是单身,还都在护卫队中。刘备对此也无奈,想解决这问题还没有这么多女子来配对。
人口的多少无疑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潜力大小。如果人口越来越少,一切都枉然。如果人口越来越多,再解决温饱问题,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为此刘备不惜暗示这些单身汉可以去勾引外族胡女。二货师兄公孙瓒这些年可送过不少胡女过来。当然,相对于单身汉的基数,胡女之数也是杯水车薪,不过聊胜于无。
嗯,这都是扯淡。刘备用尽浑身解数,勉强解决了问题。最后近六千名孩子生生被塞进了教室。每个孩子发几张草纸一支毛笔,开始启蒙之学。
学生多,老师少。连郑玄,卢植,蔡邕也连轴转,就别说郑玄名下的弟子和田丰及刘备了。没办法,最终连小郭嘉也抓了壮丁。还好这时代没有不准用童工一说。
那怕每个人忙得脚不沾地,累成一只只死狗,却都是痛并快乐着。教书育人从来都是令人心身欢愉的活儿,尤其看着孩子们求知的目光,敬仰的神情,所有人都觉值了。
如今的情形,郡府及邻近县府的所有文职官吏,在完成份内的政务之余,就是去北方学校讲课。嗯,除了吃饭和睡觉,每个人都在上班和讲课或在上班和讲课的途中。也没有什么周末一说。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郡守大人刘备要求的,而是大家自觉这么做。刘备最多是以身作则也这么干罢了。刘备自己是真不想这么干,架不住未来的老丈人蔡邕和老师卢植,以及郑玄都这么做,不跟上怎么行?还要不要混了?
与此同时,孩子一多,问题也多。就像有一个孩子感冒,呼啦啦一群孩子都伤风。还好有华佗率弟子坐镇,不然凭刘备后世那些医学知识该哭了。还有什么小孩子吵几句,打个小架什么就不胜枚举了。
基于如此种种,刘备准备逐步分流,在不同地方多办几个分校什么。可是想到师资力量,刘备就有些崩溃。招学生易,想找个老师难。
这时代能识字的人都有限,能教书育人者更是屈指可数。更别说找如现在北方学校里这样一批大汉最优质的老师。当今大汉天下最大的大儒尽在其中。
想想后世一村一小学,一乡一中学,人口也达十几亿。而现在大汉不过五,六千万人口,还仅仅是一郡。刘备知道该把教育这一块分离开,系统化和规则化,不然会乱套,会适得其反。
没等刘备具体动作,王公公来宣旨了,刘备必须得先解决渔阳问题再说。打仗从来不是小事,消耗后勤事小,还人命关天。刘备便召集团文武高层开会,集思广益解决问题。
所有人无论在做什么,都放下手中的事快速来到了楼桑村四合院。武有黄忠,关羽,徐晃,龚龙等。文有田丰,荀彧,国渊,郭嘉等。另外有卢植和华佗两人列席。
就在大桑树下摆了一排逍遥椅,大家围而坐之。刘英带人奉上香茶和点心,典韦站岗放哨后,会议由刘备主持就开始。
“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有两件事需要我们一起议议。其一是洛阳传旨让我领兵平渔阳之乱。其二是今年的工作安排。”刘备开场就摆明会议议题。
刘备言罢,身为涿郡实际上干活的人田丰接过话题道:“出不出兵征讨渔阳这个没什么好说的,肯定出兵。其一是可以练兵,其二是渔阳张举,张纯已经是害民的败类,不剿灭不足以平民愤。关键是由谁领兵,以谁为将。”
众武将闻言,都开始左顾右盼,一副蠢蠢欲动的神色。这群家伙最近都闲得有些蛋疼,手庠得很也。至于说怯战畏战,那是什么?
随着情报系统的健全和发展,除了一些太过隐密的事情,基本上全国大小事件都会先后传报至刘备或田丰处。相对而言,田丰掌握的情报还多点。而田丰会有所选择地通传于刘备。
“近来大汉各处皆有叛乱发生。荆扬一带是江东猛虎孙文台领兵平乱,还有各处地方强豪的私兵也在行动。”刘备据自己从情报中所知道,简单介绍了一下全国的情形,又把渔阳叛乱的基本情况讲了一下。
张纯,曾为中山太守。张举,渔阳郡的土豪,曾为泰山太守。两人联合发动叛乱,张举自称为天子,张纯自号天将军。至今已纠众十余万,占据渔阳郡,危害幽冀两州。
“张纯,张举都曾官至太守,不比之前的黄巾军,算是极难对付的逆贼。”刘备介绍完大概情况后说:“至于到底派谁出征,汉升你说说。”
刘备之前和黄忠通过气,怎么说一直以来都是黄忠在统兵练兵。黄忠捋了捋胡须说:“张纯,张举之流也算知兵之人,无论谁出征都要小心应对。”
“这次出征还是由主公挂帅,徐将军统兵,关将军为先锋。兵马就步骑三万左右。”黄忠一直看好徐晃,有心给徐晃一个表现立的机会。这也是刘备的意思。
这样的安排也考虑了做先锋关羽的感受,关羽素敬徐晃,徐晃统兵,关羽心中无介蒂。
“老师,这样安排可好?”当黄忠说完,刘备请示了一下卢植。
“嗯,记住一点,张纯,张举历来残暴,一旦被围,容易生内乱,辅以间离之计,渔阳之乱可平。”卢植没对人事安排置言,而是指点了一下破敌之策。
卢植果然不亏是当今天下之名将,一言中的切中要害。历史上张纯,张举之败,就是因久困而生内乱,张纯被手下枭首,张举自杀而告终。
“谢谢老师!”刘备谢过卢植,转头正色道:“公明,此次出征渔阳由你统兵步骑三万。云长,你率本部五千为先锋。”
“喏!”徐晃和关羽起身应诺,就要起身下去准备。因为接下来的政务基本上与武将们关系不大,尤其是这次要出征渔阳的将士。
“侯爷,我随军可否?”一直默不作声的小郭嘉有些弱弱地开口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长长见识。”
“你!”刘备看着还是个孩子的鬼才郭嘉郭奉孝,对关羽道:“云长,给你配个小军师如何?”
本起身欲走的关羽闻言,不由身形一顿,半眯的丹凤眼睁了睁,一道有若实质的目光扫向年仅十五岁的鬼才郭嘉郭奉孝。
郭嘉无意地挺了挺小胸膛,惹得在坐众为之一乐。关羽审视了郭嘉一会儿,开口道:“行!”
关羽说完,与徐晃相偕而去。没人知道关羽是说郭嘉随军这件事行,还是说郭嘉这个小子行。关羽就是这么一个人,酷酷的拽拽的!
关羽和郭嘉都没想到,就从这一眼开始,就从这一刻开始,两人从此休戚与共命运相连。当然更是相得益彰交辉相映。
之后无论是关羽为先锋出征,还是独领一军作战,鬼才郭嘉都是内定的御用军师。一个勇猛无敌威震天下,一个奇谋百出响砌宇内。成为刘备集团一个最耀眼的文武组合。
第一百七十八章,彼此磨合
安排好军务后,自然是政务。主要还是民生和教育这一块。重点是春耕春种和北方学校的事儿。还真与武将们没多大的关系。
涿郡的政务相对于大汉别的地方有太多不同。这是刘备根据千余年的经验而筛选实施的。去芜存菁,因地制宜,以人为本,开发利用这几点就是刘备施政的原则。
从当年公孙瓒执政涿县以来,刘备就在试验,至今已近十年,别的不说,这经验刘备是积累够了。甚至已形成模板,只要小小改良,放之涿郡或幽州皆准。
当然,幽州及幽州四周是极限。再远点的话,地理环境和气候水土都不一样,需要调整和改变的太多。
换而言之,刘备治理一郡一州可以,地盘再大就力有不逮。不是说掌控不了,而是不能打造如涿郡这般光景。
如今涿郡人众一心,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商贾云集,妥妥一副安定繁荣的盛世景象。预计今年秋收后涿郡人都丰衣足食。
说句大实话,在涿郡范围有人说刘备的坏话会被打,被打还没处告状说理。不仅仅是刘备经过铁血手段和重典消除了不安定的人事,已经完全彻底掌控涿郡。关键是涿郡人心向刘备。
人们的眼睛永远是雪亮的,心中都有把称。对他们好的人会用心而坚决拥护,反之他们迟早会把这人打入万丈深渊。
这些都是废话,在涿郡刘备已经不需要证明什么。正如刘备所言,每个涿郡人都是自己的保护神。其中自然包括已在涿郡安营扎寨落地安家的二十余万黄巾军。
因为有迹可寻,有法可依,所以今年的政务也三两下就安排妥当。具体落实和执行人自然是田丰,宏观调控是刘备。荀彧和国渊则一边熟悉,一边学习,应该不久就可以上手。
……
第二天清晨,关羽和郭嘉率五千本部为先锋出涿郡,向渔阳郡方向而去。随后刘备和徐晃也统领三万步骑准备赶赴渔阳郡。
“傻师兄,刀枪无眼战场无情,一切都要小心谨慎!”蔡琰带着黄彩蝶和赵雨几个小姐妹一直把刘备送到了涿郡郡城门口,蔡琰美目略有通红地吩咐着:“琰儿在家里等你早日凯旋而归!”
“琰儿放心,我省得!”刘备挥了挥手说:“回去吧,家里交给你啦!”
“琰儿妹子放心,我必保公子无碍!”典韦在夫人刘英的示意下,胸口拍得啪啪作响地说:“我必不离开公子左右。”
“谢谢典大哥!”蔡琰对典韦的实力是认可的,也是相信的。不过要心大到若无其事,那就不是蔡琰了。
在众人目光中,刘备和徐晃率队消失在地平线上。这时初春的朝阳正好跃出地平线,放射着夺人眼目的万丈霞光。
时公元185年三月十五,因幽州渔阳张纯,张举叛乱,刘备率部征讨之。这也是刘备再次率部出征。
……
所谓先锋,就是兵锋之尖端,往往是一支军队最精锐之所在。有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之责,也有打探敌情之职,更有随时与敌军遭遇的危险。先锋之事是最容易立功,也最危险的勾当。
“奉孝呀,此去渔阳平乱可不好玩,如何不呆在四合院里好好读书,反而想随军呢?”关羽广洒斥候,坐在青骢马上闲得无聊地问郭嘉。
郭嘉自来楼桑之后,就被刘备安排住在自家四合院里,与荀彧同一待遇。关羽一家子也住在这里,自然彼此厮混熟了。
郭嘉年纪小,平日又是一副放浪形骸的样子。在关羽眼中就是一个有才的熊孩子。关羽深信大哥刘备的识人之能,再者说郭嘉小小年纪能被抓壮丁去北方学校教书育人的一点,就让人刮目相看。
当然,郭嘉在关羽眼中也就是个读书识字的大孩子。至于说军事才能,呵呵,郭嘉实在年纪太小,关羽还真不相信小郭嘉能参谋个啥?
“二将军,兵事凶险我自然知道,刀枪无眼战场无情。尤其是先锋之事,乃三军安危所系,岂是儿戏!”郭嘉对关羽之意明白得很,可是满腹奇谋也得在战场上展现才行,就算说得天花乱坠口干舌燥也没毛用。
“哦!”关羽闻言,丹凤眼一亮,微微睁开了半丝,有些考究郭嘉地说:“身为先锋,我们该注意些什么呢?”
“作为先头部队,主要担负整个部队的探路任务,侦察敌情,查看地理。侦查,试探性进攻,打乱敌人的部署,鼓舞己方士气等作用。”郭嘉不见犹豫,张开就道:“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的东西。个人以为先锋就是为保护大军和提供有用军情而存在。”
“至于如何拱卫大军和取得有用情报,这个并没有套路可言,纯粹靠身为先锋的将领个人本事。”郭嘉用头噌了噌自家瘦马长长的马鬃说:“没有任何相同的战役,也没有任何固定不变的战场和敌人。因人而异,因地制宜,扬长避短才是要点。影响一场战争胜负的因素太多了,有些我们算得到,有些是无法预料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让胜利偏向于已方,这也是先锋之职吧!”
关羽并没有因为和郭嘉熟,或因为郭嘉年纪少就漫不经心,反而十分认真地听着,更不曾插言打断。郭嘉说完后,关羽还在回味出神着。
话说郭嘉的坐骑就是他从颍川家里带过的,他父亲留下的那匹从西凉购置的瘦马。这匹马近来算吃得饱,竟然恢复了几分神骏的样子,不过马鬃十分长,马瘦毛长就是这么个马样。郭嘉也清瘦,倒与自家瘦马十分相配。
“大哥常说有志不在年高,有理不在声高。”关羽半天后微微一笑,悠悠开口道:“奉孝虽幼,却也满腹韬略。日后还多有请教!”
历史上关羽也许高傲自负,但是此时的关羽绝对多一丝谦逊和敬畏。是对知识的向往和敬畏。不同于历史的是,大哥刘备是穿越众,早劝诫过关羽,可以有傲骨,但不可有傲气。关羽也听了进去。
其次是经历和环境完全不同。历史中刘备三兄弟半生颠簸流离,别说静心看本书,连吃顿饭也不安生。不是在被人打,就是在逃亡的路上。
而现在刘备早早创下一份基业,那怕地盘小,却人才济济五脏俱全。有猛将,有大儒,有美酒,有万卷藏书等。关羽深受其益,洗涤了傲气和自卑,多了丝从容和智慧。
尤其关羽在藏书楼中找到春秋书卷日夜研读,在众多高手和大才的耳濡目染下,关羽已经从内而外蜕变一新。人还是这个人,精气神已经上了N个档次。
“二将军言重了,我们相互学习,共同进步!”郭嘉嘻嘻一笑说:“二将军该常常笑一下,才不会让大家觉得你拒人于千里之外。”
浪子郭嘉就是随性,刘备集团中除了几个大佬,还没人敢如此打趣关羽。嗯,几个大佬是不会,要说也是远远的,婉转地说。不可能像郭嘉如此直接和随意。
“哈哈哈哈!”关羽大笑,没有半丝不喜地回道:“是吗?那么多笑笑?”
“多笑笑!”郭嘉眉飞色舞地说:“生活多美好,人生多美好!”
第一百七十九章,锋芒初露
关羽笑声可把一众部下惊得不轻。关羽平时多么严肃的一个人,那怕在娶了二夫人杜月后改善不多,但也不可能如此放荡的大笑。
众部下不由对主公刘备配的这个小军师郭嘉好奇得很。姑且不论这小军师出谋划策如何,最少能让主将关羽如此开心大笑就是本事。
“生活美好,人生美好。”关羽念叨着这么一句,眼神有点迷离,不经意间还流露出一丝温馨,抬起右手轻捋了一下长长的胡须,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都是大哥刘备所赐!”
关羽犯事逃避于涿郡,先遇三弟张飞不计其嫌引为至交。也因张飞而与刘备三人桃园结义。从此关羽的人生就像开了外挂。
从一介逃犯一跃成为带兵的将军,不仅洗白了自身,一家人相聚,还抱得杜月这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归。关羽也算是妻贤妾美子孝的人生赢家。
所有的一切都归功于大哥刘备。关羽现在一门心思就是为大哥刘备的宏伟蓝图而努力奋斗。对于治理地方关羽无能为力,关羽有的高强武艺,他愿意为大哥刘备冲锋陷阵,九死而无悔。
“哦!差点忘了,临行时元化先生有交待。”关羽走神片刻,突然这么来一句。
“别,别说!不就是说不准我饮酒,还得练习五禽戏么!”郭嘉拉耷着脑袋,差点把头塞进了长长的马鬓中。
“嘿,还真是,奉孝有未卜先知之能呀!”关羽难得幽默地打趣一回。
郭嘉身体不好,被刘备勒令调理,由华佗全权处置,田丰负责监督。逍遥醇酿是当今大汉最好的美酒,郭嘉是垂涎欲滴,可是来楼桑之后都还未品尝过。
如果说郭嘉以前从没有品尝过,也不会如此难受。问题是郭嘉在颍川书院就偷喝过田丰处的逍遥醇酿啊!这与年轻男女初尝云雨之事一样,容易沉迷床第之间。郭嘉现在就是种这么百爪挠心的状态。
除了说郭嘉,基本上刘备集团的都练习五禽戏。华佗忽悠说男的练可以强身健体,女的练可以塑身美容。
因此每到清晨,刘备家的四合院和藏书楼的园子里,都有一群家伙在练五禽戏。尤其数个身姿婀娜多姿的大小美女,也算刘备处一道独特的美丽风景。
“未卜先知?”郭嘉呻吟一声,彻底把脑袋塞进了长长的鬃毛之中,无比怨念地嘀咕:“生活一点都不美好,人生一点都不美妙!”
关羽闻言,微微一笑,丹凤微睁,猛然喝道:“全军加速,目标渔阳郡城。”
……
渔阳郡地处幽州北边,是边塞郡,因在渔水之阳,故称渔阳。渔水就是后世的白河。渔阳邻渤海,也算交通便利,当然是指水路。如果没船,不能在海上航行,那么就容易葬身鱼腹。
在历史上,张纯和张举联合造反外,还与乌桓的丘力居一起纵横幽冀。而如今因为去年鲜卑二十余万大军无故退却,让周边外族都不敢异动。
所以现在张纯,张举起兵,却没乌桓的丘力居什么事。天知道乌桓的丘力居蹲在那个角落。
张纯和张举都是渔阳郡当地的强豪,他们都投奔在车骑将军张温帐下效力。经过几年的钻营,张纯和张举都当上了太守。
不过怎么说呢?人心不足欲求不满,两个家对车骑将军张温更偏爱重用公孙瓒不满,最后发展到起兵造反。嗯,还让人难以理解,太守之职已经是一方大员,人怎么就不满足呢?
从这里来讲,车骑将军张温也算公孙瓒的伯乐。当然,白马将军公孙瓒也是不负其栽培,在对外族战斗中打造了一条来去如风的轻骑兵白马义从,杀得外胡闻风丧胆。
换而言之,张纯和张举造反有车骑将军张温和白马将军公孙瓒的锅。其实还是扯淡,纯粹是张纯和张举认为当今天下大乱有机可乘才起事。
虽说扯淡,不过张纯和张举两个家伙也够凶残的,也算有本事。起事之后两人率兵一路杀了护乌桓校尉公綦稠,砍了右北平太守刘政,剁了辽东太守阳终等。
至此张纯和张举的兵力多达十几万,横跨两州,让天下震惊。张纯和张举最终还是盘据在家乡渔阳郡,张举自称天子,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俨然如一个小王国。
本来历史中灵帝刘宏是任命刘虞为幽州牧负责平叛。刘虞引荐因鞭打督邮后避难于刘恢家中的刘备三兄弟。刘备三兄弟也不负刘虞之引荐,用了不久就平定了张纯和张举之乱。
如今稍有不同,刘备早就不是历史同期失魂落魄的样子。别说抽打督邮,就是砍了无数个督邮也毛事没有。刘备可是由灵帝刘宏亲认的汉室宗亲,逍遥侯,涿郡太守。平定渔阳之乱也是由刘备负责。
渔阳郡郡城,原郡太守府,现在是张府,天子张举和天将军张纯就在这里。
“报,天子和将军,距城三十里处有一支打着关字旗号的五千兵马,正向这里快速运动。”有探子向张举和张纯禀报。
“再探!”张举手一挥,让探子退去。张纯和张举两人中以张举为主,光从称号上状可以看出来,实际上是张举比张纯更残暴,所以张纯以张举为主。
“弥天将军,有敌来袭,我们去打他个迎头痛击!”张举一甩自家特制的龙袍,大咧咧对张纯说:“也不知道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实在是张举和张纯起事起,一直战无不胜,有如催枯拉朽一般轻松。张举才会如此目无余子异样的嚣张!
“天子,据闻刘宏那货让涿郡太守刘备这个家伙来对付我们。”张纯没有和张举起哄,反而有点郑重地说:“刘备这家伙我倒略知一二,非易与之辈!”
“哦,我只知道刘备是个织草鞋的,还会写几首歪诗,最可恨的是,刘备是公孙瓒那贼的师弟,都是卢植老贼门下。”张纯有点恶狠狠地说:“刘备敢来,我非打死打残他不可。”
刘备也算是无辜躺枪,天地良心,刘备没见过张纯和张举,连这两货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却被人家记恨在心,打死才后快。还有比这更冤的么?
“天子!切莫轻敌!”张纯认真的劝告道:“昔黄巾军程志远部五万之众犯涿郡,就是被刘备所破。刘备还在褚燕几十万人马包围的青州城里求出龚景一家子。这都说明刘备十分厉害。”
“弥天将军的意思是?”张举有点不耐烦地说:“打不打?怎么打?你说!”
“这五千兵马应该是刘备的先头部队,我们可以派一旅之师于城外以逸待劳,先探探虚实再议!”张纯老成稳重地建议着。
“好!那位愿领兵立这首功,本天子大大有赏!”张举扫视麾下诸将而问。
“天子,未将愿领兵破敌!”一个牛高马大的壮汉抱拳答应。这壮汉叫牛通,天生神力,善使一支狼牙大棒,有万夫不当之勇。是张纯,张举帐下的头号猛将。
“哈哈!牛通好样的,我予你一万精锐步骑,于城门破敌!”张举狂笑道:“牛通你记住,敌首的脑袋可别砸烂了!”
“喏!”牛通领命下去整军备战。
渔阳郡城外三十里。关羽和郭嘉己经率部到了这里,这里已经隐约可见渔阳城城廓的样子。
“二将军,你可知侯爷此次出兵的目的?”郭嘉从鬃毛中探出脑袋,有点突兀地问关羽。
“目的?”关羽有点莫名其妙地说:“自然是击杀张纯,张举贼首,救渔阳万民于水火之中。”
“不!这只是表面目的。”郭嘉坐直了身子,有点锋芒毕露地说:“侯爷此次出兵的目的有这么几个,其一是为了可以名正言顺地招兵买马,扩大自身势力的同时不会惹人非议。当朝可就一纸诏书,什么都没给予。”
“其二是练兵。只有经历战事才能练出强兵和精兵。至于渔阳民众,该逃的早逃了,留下的都是死心从贼的。”郭嘉看向渔阳城,有点冷酷无情地说:“全部杀光都不会错!”
第一百八十章,渔阳练兵
关羽看着郭嘉一副智珠在握,侃侃而谈的样子,不由重新审视着这个大哥配给自己的小军师。嗯,关羽越看越觉得称心合意。
“奉孝的意思是大哥并不急着破渔阳?”关羽其实已经心中有数了,不过还是试探着说:“误了军机可不好,奉孝你可是小军师。”
“二将军大可放心!”郭嘉何尝不是有意在关羽面前证明自己,不由扬鞭指着渔阳方向道:“在我眼中,渔阳的张举,张纯之流不过是砧板上之死肉,只需略施小计,便随手可取,任意泡制。”
“不过为了侯爷之大计,我们不必速战速决,只需首战凶残点,把敌众逼在渔阳城内不敢应战即可。”郭嘉轻笑道:“不出我之意料,侯爷会换着兵打,让将军们轮流上阵,只为达到打磨练兵的目的,更是为日后争雄天下而准备!”
“渔阳练兵!这个可以有。”关羽已经笃定郭嘉说的没错。大哥刘备如此顺溜地答应出兵渔阳,就是为了名正言顺武装自己和练兵。
此刻的关羽因郭嘉之言论而有点狂热。争霸天下啊!这应该是每个武将都需要和向往的平台。可以建功立业,还可以封侯拜将。
“奉孝啊,首战凶残点是如何个凶残点法?”关羽心潮澎湃地说:“一刀碎城我可能做不到啊!”
“这个啊!碎城就不必了。反正首战二将军亲自上,能一刀劈了对方,就不要用两刀!”郭嘉一听,知道关羽心情激荡的同时还好极了,不由说起话来也有点欢快。
“好!”关羽点点头,想了想又说:“如果贼子不出城,据城而守怎么办?岂不达不到小军师的战略目的?”
郭嘉闻言一笑道:“此刻渔阳城下应该己经有兵马在列阵以待。以逸待劳,一探虚实!再说张举,张纯还未尝一败,为了稳定军心和渔阳城内局势,也必会出城一战。可惜的是张纯,张举不会出城。不然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也不错!”
“二将军,要不打个赌如何?如果如我所料,二将军输我一小坛逍遥醉。倘若不是,我戒酒,今生不再沾酒。”郭嘉说完,不忘调调小皮。
逍遥醇酿好,郭嘉听说逍遥醇酿中的极品神仙醉可干金不换。别说买,连刘备集团的高层也是按份额分配,刘备是用来公关的。郭嘉还够格分享,但是郭嘉知道关羽有,而且关府中就存了不少坛。
“中!”关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
关羽所率的先头部队是急行军,行军速度十分快。快到关羽都到了渔阳城附近,刘备所率的大军才出涿郡范围。
“公明,每次都让你驻守后方,汉升都看不过眼啦!”刘备骑着一匹老实巴交的战马,由典韦牵着慢腾腾地溜着,还和徐晃闲聊着。
“主公,此乃我之本份。”徐晃严肃认真地说:“汉升大哥对我有提点之恩,还承蒙他看重,我实在惭愧呀。”
徐晃在不久前才改口,叫刘备由侯爷变为主公。话说刘备这圈子叫刘备叫得有点乱。有叫主公的,有叫玄德的,有叫大人的,有叫侯爷的,有叫使君的,不一而足。好在刘备不注重这些,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志同道合,叫什么都不重要。
“公明乃大将之才,这点我深知。后方交给你我放心,由你领兵作战我也放心!”刘备由衷地说:“这次征讨渔阳张举,张纯,公明认为该如何攻取?”
“主公,攻取渔阳破张举,张纯易。”徐晃目视刘备说:“我军的目的是练兵啊!”
“哦!公明为什么如此说,我们不应该速战速决以免消耗过大。”刘备扯了扯嘴说:“三万余兵马每天的人吃马嚼可不是小数目。”
“只有经历战事,才可能练就强兵。渔阳张纯,张举正是合适对象。相对于练兵而言,消耗就在承受范围中。”徐晃张口答道:“主公派三将军等人戍边不正是如此。”
“对!我们这次去渔阳就是狠狠地练兵。我要把麾下十几万兵马操练个遍,无论对战,攻城,远袭,还是埋伏,都要运用和熟悉。”刘备点头道:“唯一让我不安的是会因此而让敌我双方许多人丧命渔阳。”
“主公,怒不举兵,慈不掌兵。打仗那有不死人的!”徐晃神色自若地说:“当今天下纷乱,不知多少人流离失所,又多少人无声地消失。只有练就强兵,才可能让天下大平。相较而言,小的牺牲是必须的!”
刘备与徐晃的一番交流,让刘备对徐晃刮目相看。果不愧是历史上曹老板帐下的五子良将之一。怪不得让威震华夏的关羽也敬重无比另眼相看。
“嗯!”刘备点了点头说:“这也是老师为何指点说破渔阳只需久困即可破之!老师也是要我在渔阳练兵啊!就不知二弟云长是否能领会这层意思?”
刘备之所以对此行的战略目的秘而不宣,除了考较下众人,更是为了不让麾下士卒怠慢而达不到练兵的目的。或者说刘备也够黑的!
“主公,云长领不领会都不重要。五千人再能打,也不可能破十几万兵马。那怕云长一时不明白,打着打着也会明白。”徐晃笃定地说:“主公还配了个小军师呀,够不够格,从这点上就可以看出来。”
“奉孝呀!从他要求随军时就已经洞悉我的战略意图。阅历重要,抓住历练的机会更重要。这小子啊,还有逃过他老师田丰的监督好浪一把的意思。”刘备十分开心地说道。
“哦!”徐晃知道郭嘉鬼精鬼精的,却不料刘备如此看重看好郭嘉,不由好奇地问:“主公为如何如此肯定奉孝知道?”
“元皓先生曾言,奉孝乃鬼才呀!”刘备曾听田丰讲过在颍川书院,郭嘉,陈曦两人在荀彧挑逗下偷老师田丰的酒之典故。
刘备只是把典故讲一讲,自然不会说历史中郭嘉早证明过他是如何的惊才艳艳。算无遗策都不足以说明。一句鬼才不死,卧龙不出也道尽了郭嘉郭奉孝的无尽风流。
徐晃闻言,点点头。田丰之才,徐晃是惊为天人,田丰都如此说,自然有几分道理。郭嘉虽小,也让徐晃记在了心里。
……
渔阳城下,两军对阵,杀气腾腾,战斗一触即发。连渔阳城上空的空气也开始凝固,不远处的树林中惊起无数鸟雀冲天而起,展翅往远方飞去。
“我输了,一小坛神仙醉记下,等元化生准你饮酒了就给你。”关羽看见渔阳城下一万人马,以及一个扛着狼牙大棒的壮汉,有点兴奋地对郭嘉说。
“哎!好说!”郭嘉见关羽愿赌服输十分欣赏,可是对酒中极品可闻不可及又十分怨念。更对关羽输了却十分兴奋吃味。输了不是应该沮丧么?
“来者何人?敢犯我渔阳,且吃我牛通一棒!”牛通早等得不耐烦了,立功心切地驾马来到两军阵前叫阵。
“将军,未将愿去会一会这牛通。”关羽的抬刀将周仓见状,不由手痒地请战。
“这个叫牛通的逆贼是天生神力之人,与元福倒是有得一比。不过。”关羽评价着说,一边目视了一下郭嘉。
郭嘉见状,有点无奈地接口道:“周将军,你有把握一刀砍了这个牛通么?”
“这个,有点难!”周仓并不知道关羽和郭嘉的作战计划,十分诚实地摇着头回答。
“这就对了!”郭嘉点了点头,才对关羽说:“二将军亲自上,必需不遗余力全力全开,能弄多大动静就弄多大动静,不怕惊动整个渔阳城。”
在周仓不知所以中,关羽已经开始催动青骢马,倒拖着青龙偃月刀,向两军阵前冲去。
刘备的青骢马跟随关羽已有不少日子,对关羽的心意十分明了,四肢刨了创尘土,片刻之后就如离弦之箭向前方冲去。
“来将何人,做了无名之鬼可别怪我棒下无情!”牛通见敌方阵中冲出一红脸长须绿袍的汉子,俨阵以待地叫问。
关羽也不答话,在青骢马达到最高速时,运气凝神,扬起青龙偃月刀,向犹在十几丈开外的牛道砍去。
一声龙吟低吼,青濛涟艳的刀气化成一条有若实质的青龙,张牙舞爪向牛通涌去。
“你!”牛通本想说关羽好不讲道理,既不通姓名,也不招呼一声就一刀砍来。牛通还想笑话关羽,那有相隔十几丈就出招的道理?
牛通刚一个字出口,就吓得魂飞魄散。因为远在十丈开外的青龙刀气转瞬即至,更加让牛通叫苦不迭的是,胯下战马似乎吓傻了,无论牛通如何使唤,战马就是岿然不动。
牛通惊恐无奈之余,运力于足下,双脚踏上马背凌空而起。同时双手紧握狼牙大棒向前方的青龙刀气狠狠地砸去!
然并卵,牛通所做的努力都是无用功。青龙刀气并没有受狼牙大棒的半点影响,牛通以及他的战马被无情地一分为二。
“嘭通!”一声巨响,狼牙大棒跌落于尘土之中。紧接着是战马分为两爿倒在地上,最后是牛通分为两爿落在地上,随之又是洒于一地的人和马的内脏鲜血等。
这还没完,青龙刀气砍死牛通人和马后,去势不减,“轰隆!”又是一声巨响,青龙刀气撞上了渔阳城墙之上。
“哗啦啦!”城墙上的掉落无数的砂石,一条裂痕就势不可挡之势由下而上行走着,直到城头箭垛处才停止。
“啊!”一声悲催的叫声响起,在城头兴致勃勃观战的天子张举吓得跃倒于城头过道上,连王冠也歪了。
“不自量力!”关羽见牛通抡起狼牙棒砸自己的刀气时,不屑地呸了一声,随之举起青龙偃月刀一挥!
“全军突击!”郭嘉虽说被关羽的一刀震懵了,却没忘军师之职责,十分配合地命令部队及时冲上去。
郭嘉是有点懵,可是关羽的本部就十分清醒,他们对主将关羽的凶残早习已为常。在关羽拖刀向前冲时,就暗搓搓地准备收拾对方城下的一万人马。
当关羽挥刀,郭嘉下令之时,关羽的本部五千人就已经各就各位行动开了。三千骑兵扬刀舞枪高速冲向对方阵营,一千弓箭手张弓搭箭随时准备压制城头可能的远程打击,五百校刀手防漏网之鱼,五百亲卫紧紧护卫郭嘉和军旗。
场中只有关羽孤零零的一人一马在慢悠悠地往回走。但是无人敢轻视之,甚至无人敢轻掠其锋。关羽一人一马却有千军万马之气势,尤其在惊世一刀之后。
“嘶!”郭嘉吸了口凉气,他早听说过关羽的凶残,却不知会如此震撼人心。早知道自己还交待个屁,只需让关羽一人一马上去砍砍砍就得了。
其实郭嘉也是想多了,关羽是凶残得可以,却也是对手级别不够。只要是同级对手,关羽也只能秒杀大意没防备的。更别说碰上成建制的军团毛用都没有。
不过不可否认的一点,关羽较之以前,已经有了质的飞跃。无让心神和实力都更上一层楼。再说今天关羽在郭嘉一句争霸天下的刺激下,也是超水平发挥。
怎么说呢?关羽一刀砍死牛通是肯定的。不过一刀让渔阳城墙留下一道由下而上的裂痕是不可能的。或而言之,现在要关羽再尽力砍出一刀,最多在城墙上留下个刀痕,绝对不会再出现个裂痕。
当然,关羽也不会闲着没事再砍一刀。就算有人说关羽不能,也没人相信。这裂痕摆在这呢!再说这本就是自由心证之事,万一再刀城墙倒了呢?
嗯,谁又知道?反正现在的郭嘉深信不疑,甚至脑子里浮现了无数种以关羽为箭头的勇战派作战战术。鬼才就是鬼才,举一反三都不算什么,奇思妙想才是他的作风。
扯远了,再说城下牛通留下的一万步骑,可没关羽本部那样灵醒,他们被震惊得直到敌人冲杀到眼前都没反应过来。
他们眼里只有关羽的惊天一刀,只有场上不成人形马样的肉泥,只有城墙上触目惊心的裂痕,只有如有天神的一人一马。
“我要投降!”也不知那个杀千刀这么要求投降的一叫,这一万人马就这么下马的下马,扔兵器的扔兵器,统统硊于一地求降!
“这!这!”这一情形让举刀扬枪的关羽部有点恨意,你多少也反抗一下吧?这样我勒马止步都有点难啊!
不过关羽本部不愧是精锐,在敌方集体硊地求降时,硬生生把急速奔跑的战马勒住了。有不少战马的两只前蹄都在敌人头部的上方。
让这么奇迹的一幕产生,除了关羽的凶残,也与城头吓坏了的天子张举有关。张举在吓得跃倒于地,来不及扶正王冠就下了一个十分无情的命令。
张举不是下令撤军,也不是让城头的将士射箭压制敌方接应城外的己方人马,而是下令关闭城门,立刻,马上。
城门关闭下,面对又是不可力敌天神般关羽。一万人马很明智地选择保全小命,此情此景举手投降也正常吧?只是这时的万余人都没想到城里家人会受到什么样的遭遇。
“啥?还有这样这操作?”郭嘉再次懵了,他想过千万种战斗情形,就是没料到可以这样兵不仞血地结束战斗。
一万五千余人参与的战斗,只有牛通一人一马悲剧。也可以算得上是古今中外的一个战争神迹了。
关羽部对招降纳降算是车轻熟路,十分有心得,处理起来也得心应手。甚至根本不必关羽和郭嘉吩咐,三两下就把战场处理得干干净净。除了牛通一人一马没要,渔阳城下基本上空空如也。
关羽这边押着一万俘虏在离渔阳城十里之外安营扎寨,同时派人快马把战况送去给刘备。而渔阳城里还是乱糟糟一片。
“城门关了吗?城门关了吗?”天子张举手扶王冠,小心肝乱跳地念叨:“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张举连滚带爬回到府里,半天也缓不过神来。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之前是没遇上厉害的角色,今天才明白什么叫不可力敌。
“天子,醒来!”弥天将军张纯对张举吼道:“个人再厉害也打不过千军万马,要收拾一个内气外放的武将并不难!”
“真的吗?”张举在张纯的叫唤下,终于算回魂了,眨巴着眼睛,摇了摇头颅,如梦初醒般说:“城外的一万精锐步骑呢?”
“一万精锐步骑没了!”张纯有点哭笑不得地回道:“都没了,都没了!”
“不可能!敌方才五千兵马,就算是一万头猪也还没杀完呀!”张举跳了起来说,他完全忘了是自己下命令立刻马下关城门,他只记得时间不久。
“没有被杀,一万人都被俘虏了。”张纯说时都觉得有点一有气无力,不过还是安慰道:“这些人的家眷都在城内,完全可以逼反他们。”
张举没置可否,而是十分心塞地问:“他们为什么没反抗就被俘虏了?”
“天子你下令关了城门啊?”张纯无奈地说:“没有退路,并不是谁都有背水一战的勇气和决心!”
第一百八十一章,渔阳练兵(续)
唉!”张举一声长长的叹息。在张纯说是张举自己下令关闭城门时,张举已经全部记起。
“被俘将士的家眷都集中看管起来。交待看管的将士不可乱来,要善待之!”张举因为是自己的锅,所以下达了一个与平常行为相反的命令。
“善!”张纯赞了一声,亲自去办理此事。
……
“什么?”刚率部进渔阳郡境内的刘备和徐晃得到关羽所遣士卒的传讯,都觉得不可思议,不约而同地反问了一句。
这名关羽麾下的士卒可是从头至尾亲眼目睹了渔阳城下这场堪称神迹之战。于是这士卒绘声绘色地详细讲述了这一战的过程。这名士卒对主将关羽的崇拜之情也是无法掩饰,大量地从字里行间里涌现涌出。
“嗯!你且快速返回,告诉关将军,我们会加快行军速度,天黑前就可以抵达渔阳城下。”徐晃交待了这么一句,让传讯士卒离去。
“公明,考虑云长部才五千兵马,俘虏就达一万之众,以防情况有变,你先领二万精锐快速与云长部汇合。我领余下一万兵马随后就到。”刘备对关郭组合十分放心,但是以防万一,还是作了最保险的布置。
“喏!”徐晃看了眼铁塔般的典韦,抱拳应诺,随后就分兵先行。
“公子,公明对你的安危很在意啊!”典韦看着徐晃率部快速而去,才裂着大口说:“都以为我是吃素的?”
“恶来从来吃得百无禁忌!”刘备闻言,不禁笑道:“典韦保驾,大胆放心!”
刘备把后世对赵云的评价转移在典韦身上。后世评价三国群英时,做保镖的合适人先有四。其一是常山赵云赵子龙,其二是恶来典韦,其三是虎痴许褚,其四是不死小强周泰。
按其效率和保险系数来讲,赵云赵子龙略胜一筹。从凶残和形象来讲,恶来典韦更见威势。许褚和周泰倒不相伯仲。
按综合能力和各自的保护对象实际而言,赵云高出那一线。个人观点,赵云做亲卫长和保镖有点屈才,赵云应该统率骑兵。如带一支白马义比纵横沙场才是赵云该做的。
或者说保镖只应该是赵云的兼职。全职保镖还是典韦,许褚,周泰合适。当然,这是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也许在汉末三国时期,主公个人的人身安全超过一切!嗯,谁又知道呢?
“嘿嘿!”典韦满意地傻笑。
……
“天子,被俘将士们的家眷都已集中看管起来了。”张纯亲自处理好这件棘手的事后,连忙向张举复命。
张举,张纯麾下十几万兵马,有家眷的只有小半,大多是了无牵挂的单身汉。就拿被关羽部俘虏的一万士卒来说,也就三千人左右有家眷。
就算有家眷的也不尽在渔阳郡城里。换而言之,需要看管的家眷人数并不多。这次张纯也就集中了五千人数左右的家眷。嗯,尽是老弱妇孺。
“弥天将军,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张举也知道部下家眷的情形,故并不在意,反而说起军情。
“天子,其实现在就有战机。”张纯也不纠结家眷之事,认真地说:“敌方不过五千人,我部被俘者就一万人。我还真不信一万兄弟就已经死心踏地。此时遣一旅之师足可建功!”
“这个,这个!”张举有点举棋不定,实在是关羽那一刀留给张举太多的阴影,心中的阴魇挥之不去。
不能不说张纯的建议是切实可行的。就算关羽再猛,也不过是个人勇武。就算关羽本部再强,也不过是五千之数。在还押带一万俘虏的情况下,一旦渔阳城内及时出兵,关羽和郭嘉只有放弃俘虏跑路的份。
然而怎么说呢?再好的建议也得得以实行才有用。张纯的建议不错,可惜张举没有当机立断之能。犹豫间就已失去有可能扳平一局的机会。任何计谋都有时效性,一旦错过,甚至全盘皆输。
能在麾下将领被阵斩,而昏头下令关城门的张举显然不具备明主或名将之资。自然无法把握住稍瞬即逝的战机。
张举素来残暴,却有着常人的劣根性。就是只会打顺风仗,只会欺负比自身弱小的人。对于凶残的关羽,打心底里害怕和恐惧。在张举心防中已经有一条犹如那城墙上之长长的深深的裂痕。
张举犹豫了一会儿才说:“谁敢领兵出战呢?你去?”
张举这么一说,也把提出建议的张纯噎了个不轻。张纯是什么货色?眼光,能力都不缺,缺少的就是勇气和力量。不然那会让张举做老大?让张纯领兵出战关羽,那是天方夜谭!
“既然天子不愿及时出兵,那么我们接下来只有两条路可走。”张纯根本不回应出战之事,而是尽着身为老二的职责。
“说来听听!”张举对张纯也是知之甚深,也没有强迫之意,示意张纯分析今后的局势。
“其一据城而守,坚决不出战,待刘备部粮尽而退。其二早做打算,突出渔阳城,北退或出海。”张纯叹了口气接着说:“虽然说渔阳城内已经被肃清异己之人,但是并不具备长期坚守的条件。天子还是尽快拿定主意才好!”
“弥天将军,我们就没有第三条路可走?”张举知道张纯说的没错,不过还是希翼地问。
“想听实话吗?”张纯有点颓丧地说,见张举点点头,才又接着说:“当你下令关城门,当你不敢再度出兵,我们已经失去了一战而胜的机会。失去一战而胜的机会,我们的结局就已注定,被杀或逃亡。当然还可以选择同归于尽或自杀。嗯,在见识今天敌将的一刀后,同归于尽的对象是我们自己十几万人。”
张纯说完,张举没有回话,而是再次陷入沉思之中。张纯也没再开口,而是静静地退了出去。去安抚已经有点燥动不安的麾下。
这时整个渔阳城内都处于一种暴风雨要来之前燥动惊慌的状态。似乎随时可能暴发,让人人都紧张兮兮,更是人人自危。
关羽一刀之威恐怖如斯,郭嘉的战略战术目的都一并达到。张举果然困顿危城不敢出战。接下来就是刘备集团在渔阳练兵的时间。嗯,长短,强度都由城外的人定。
……
距渔阳城十里外,关羽部已经安营扎寨,开始埋锅造饭。阵阵炊烟升起,袅袅于半空之上。
关羽一身甲冑站在主帐之前,眺望着山头的余晖,丹凤眼微睁,卧蚕眉紧锁,一副忧愁不已的神情。这让身边的扛着青龙偃月刀的周仓十分不解。
“明明打了大胜仗,关老大为何会愁眉不展呢?”周仓心中疑惑。可是要脑容量不大的肌肉男周仓再深想,这是在为难人。
“二将军可是见烟而惑?”一身青衫的鬼才郭嘉悄悄地来到关羽身边,见状开口道:“暴露不了,我量那张举,张纯之流一时半会也不敢出城。就算知道战机,也把握不了。”
“领兵作战,身系五千儿郎性命,由不得我不慎之又慎呀!大哥常有告诫云,人只有后悔。小心才使得万年船啊!”关羽确实看见炊烟袅袅,恐渔阳城突然大举出兵围杀。
“二将军所虑甚是。”郭嘉也皱了皱眉头说:“二将军说到船,我才反应过来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做。那就是在张纯,张举弃城而逃之前封锁水路。”
“奉孝是说渤海港口?”关羽也是知兵之人,在征讨渔阳之前就已经把渔阳郡及周边地区摸了个大概。自然知道郭嘉所说是渤海而非渔水河。
“嗯!掌控可能出海之处,还得让人一眼看上去与平常无异,才可能竞全功。”郭嘉眉头舒展说:“张纯,张举部已经插翅难逃!”
“自信很好,自负可不行!”关羽微笑道:“奉孝你确实有明心见性之能,但是人心人性又是最难把握的。逼急了,人往往连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举动。”
还好刘备不在这里,不然刘备听到关羽这么说,肯定会连眼珠子都会掉出来。这还是历史中自负高傲的关二爷?其实刘备也知道,如今的关羽与历史中的关羽不可同日而语。人还是这个人,有好多内在的东西都完全不同。总而言之一句话,如今的关羽比历史中的关羽更强三分。嗯,自个儿脑补去吧!
“咦!”郭嘉睁圆了眼睛,把关羽瞧了个通透,口里啧啧有声地说:“二将军,越看我越觉得我们就是天生的绝配!我敢断言,我们将是最出采的文武组合。嗯,我们搭档,天下大可去得!”
关羽自郭嘉来到楼桑村后,因大哥刘备对郭嘉的看重,也算对郭嘉多有关注,知道这货比较浪,却没料到这货会这么浪得飞起。郭嘉这么说,让关羽都不自觉脸红。
嗯,臭屁的人见过,这么自嗨的人少见。十五岁的郭嘉让关羽竟无言以对。还好关羽本就是大红脸,旁人看不出异样。反正一边的周仓没发觉,他反而也很嗨的。
周仓之所以愿意为关羽牵马扛刀,不就是因为关羽牛逼,自带五色光环么!郭嘉这么说正合周仓的味口。
“小军师,渔阳城内为何不派兵救袍泽呢?”周仓带着疑虑和不解地问郭嘉道:“如果是我,就算死也不会对兄弟们不管不顾!”
关羽闻言,也不顾脸红,也兴致盎然地想听听郭嘉之见。
“周将军,不抛弃不放弃这点很好!一支队伍的战斗力是由许多因素决定的。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凝聚力。抱成团的队伍不仅比一团散沙的队伍更具战斗力,有时还能打出奇迹!”郭嘉没有直接回答周仓所问,而是先为周仓点了个赞。
“小军师谬赞了,这不是人之常情么!”周仓挠挠大脑袋,憨憨一笑说:“关将军常说,冲锋在前,断后有我才是我们的作风。”
“不错!那怕战至一兵一卒也是在冲锋的路上。”关羽也理所当然地说:“大哥有言,我们身后是我们的家园,是我们的家人,不容敌人破坏和伤害。那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好!”郭嘉赞道:“并不是每个人或每支队伍都有背水一战,不胜则死的勇气和决意。如果渔阳城张举,张纯有如此兵马,我们现在就应该全军覆没或逃亡的路上。”
“从渔阳城门关闭这点看,张纯,张举之流没有长远的目光,更没大局观。”郭嘉意气风发地说:“他们会犹豫要不要派兵出击,当犹豫间已经失去了胜机。就算最后派兵追击,也是有来无回,只是让我们再多一些俘虏。”
“哦,奉孝何以为计?”关羽想不到万一有追兵,自己该如何应对才好。
“就侯爷不领大军尽至,最少徐将军已经领所有精骑随时可以进入战场。”郭嘉胸有成竹地说:“有二将军那惊天一刀在前,只需二将军一人一马立于阵前,就可拖到徐将军的到来。”
“如果敌方不管不顾一拥而上呢?我就算累死也砍不了多少人!”关羽笑着说:“干军万马中,我也会被打死的!”
“没几个人舍得死,也没几个人敢死。如果说我们遇上了不怕死的队伍,那么我也认命。”郭嘉冷笑道:“别说一群逆贼,就是当今天下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支精锐之师才具有这等可怕的素质。”
“小军师,何不说说当今天下有那几支真正精锐之师。日后我们遇上也会心里有数。”周仓听得津津有味,嗯,还觉得长了许多见识。
“嗯!”郭嘉应了一声,思索了片刻说:“当今天下约有这么几支不愧精锐之师的兵马。其一自然是名声最大的三河五校各部和人数渐少的羽林军。其二是董卓麾下的西凉铁骑,丁原名下的并州铁骑,以及白马将军处的白马义从。”
“除了三河五校各部中有步卒,基本都是骑兵。不可否认骑兵具有天生的优势,也更容易成就强军和精锐之师。”郭嘉不厌其烦地说:“真正的精锐不单战斗力强悍,还有可怕的战斗意识。”
“当然,任何强军和精锐都是打出来的。只有经过铁血的洗礼,队伍才会一再变强和升华。”郭嘉不无欣慰地说:“这也是侯爷让三将军将等人戍边和今天征讨渔阳的原因和理由。练兵啊,不见生死怎么算练兵!”
“接下来渔阳之战还有得打,不出我所料,会打到张纯,张举之流绝望为止。”郭嘉与有荣焉地说:“话说侯爷摩下也算当世人数最多的次强军呀!”
“何谓次强军?”关羽不由自主地问。
第一百八十二章,渔阳练兵(再续)
“侯爷麾下兵多将猛,众将士无论战斗力和思想意识都在水准之上。可是缺少一场有死有伤的生死大战。”郭嘉略有点无奈地说:“一线之差,真正遇上不知要用多少人命来填。”
当然这时候青涩的鬼才郭嘉不知道还有另外一种强军之路,或者说方式。那就氪金,打不过对手,那是氪金不够。氪金到位,有不错的战斗素质和心理素质,一样可以成为强军,精锐。
氪金就是士卒的装备和庞大有力的后勤供应。这也是刘备一直在着手准备和用心经营的另类强军之路。而练兵也是必须的,没有相应的扎实基础,氪金到位也白瞎。
最让人无语的是,当今汉室就是无法装备和供养更多的部队。一个字,钱,二个字,没钱。以致连中央军也解散不少,以致郭嘉想不到这种另类的,而在后世者认为理所当然的强军之路和方式。
果然还是眼界局限思想,目光决定定位。并不是每个人都是穿越者,无法穿过千年的光阴看到未来的发生发展。
所以郭嘉理所当然地认为刘备麾下是次强军,必须经过残酷无情的战火洗礼才能跨出那一步。郭嘉这样的认知没错,在当世也是顶级谋士的表现。
当日后因为刘备为麾下配上最顶级的装备,提供无限量的后勤,把本不可能战胜的对手打得懵逼时。郭嘉才知道什么叫世事无绝对,没有最好只有更好。认为做不到,只是你没想到,或者说你不具备非人的伟力。
“次强军!”关羽也深以为然地说:“素闻董卓麾下的西凉铁骑就是从发一个枪头打出来的,活下来的就是精锐。这样的精锐确实经过生与死的考验,从铁血的战火中走过来的。可是淘汰率或者说死亡率太高,以大哥的心性未必能接受。”
西凉军的军师李儒是个狠人,是一个对自己都狠的狠人。在保证不克扣军粮的情况下是这么招兵的。给一个枪头和一个编制,剩下的由将士们自己去解决。
什么?没有马?外族太多都是骑兵,你把他们的马抢过来不就有了。什么?没有铠甲?敌人有,你迟早就有。什么?怎么成为精锐?莽过去,莽死对方,你还活着,你就是精锐。
西凉铁骑就是这么在李儒不把人当人看的情况下练就的。其间到底多少人倒了下去,应该说董卓和李儒翁婿俩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在编的有多少兵马。
十存一是保守估计,残忍点就可能二十余一。没有可考的数据,全大汉都没谁知道到底这样练就精锐的死亡率。反正在西凉军就是以强者为尊,拳头够硬够大就会生活得很滋润。至于倒下的战友,都为他报仇了还要怎么样?
西凉军董卓和李儒为主,隐约间李儒还更具影响力。没办法,李儒太狠,狠到西凉军将士面对李儒就心里发毛。不过在发毛的同时又是无比的尊敬和信任。
因为在他们西凉军将士的心目中,军师李儒好像什么都会,还从来不会错!李儒在狠的同时确实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能让董卓从一无所有到拥兵十几万的一方大员,李儒之才能毋庸置疑。
李儒在狠和有才能的同时,还很聪明。他巧妙地藏在董卓的身后,既让董卓不猜忌,又让西凉军的将士敬服。这就真的很厉害了,李儒在三国众谋士中也是最顶尖的存在。
李儒是狠人一个,而刘备却不是。刘备在历史上就以仁德著称,也许有人说刘备的仁德是一种伪装,如果说能伪装一世,真与假又有什么区别?
这世的刘备是真仁德,还因为是穿越众的关系,更有一种妇人之仁。十分希望人事都完美,甚至认为一统中原也不要流血最好。
这世刘备的秉性,或者说观念,刘备小圈子里的诸人都知道。身为二弟的关羽更是知之甚深,才有以大哥的心性未必能接受之语。
“这是个问题。侯爷有个观点我也知道。那就是说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力。”郭嘉来楼桑不久,可是郭嘉有心见性之能,是故该知道的郭嘉都知道,该明白的,一点也不糊涂。
“侯爷的观点没错,还很好。可是不合时宜。如果说是大平盛世,又或侯爷主宰大汉天下倒没说的。”郭嘉欣慰的同时又隐约有点担忧地说:“侯爷仁德,侯爷以后面对的对手未必不会利用啊!”
“奉孝勿要担忧,大哥下不了手的,由我来。”关羽捋了下长长的胡须,丹凤眼微张,眼神刀般扫了眼已经没有炊烟的天空,似乎下了某种决定似的说:“关某的刀还是很锋利,我就不相信有砍不死的对手。”
“对于二将军的决心和担当我都不怀疑。”郭嘉满意地说:“其实如果说可以练就强军,在牺牲己方和敌方必须有所选择的特定境地里,侯爷还是会选择打死敌人的!”
“换而言之,侯爷潜意识中十分护短,甚至侯爷能做到欺负和侮辱他本人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欺负和侮辱他身边人。一旦侯爷身边人有什么,侯爷会很疯狂的!”郭嘉对刘备的心性拿捏得很准。
“小军师,你越说我越糊涂。你说的很有道理,似乎都对,可是我觉得有点自相矛盾啊!”周仓抓着头皮,严重觉得脑子不够用。
“本来就是呀!”郭嘉微笑地为周仓解释着:“人本来是个矛盾结合体。常常人前人后会有一张不同的脸孔。一般而言,人的言行都有一定的动机,说白点,一切因为利益。”
周仓听得很认真,半响后才讷讷而言:“小军师说的每个字,每句话我都知道。但是串起来要表达什么意思,我真不明白。”
“哈哈!”关羽闻言止不住仰天长笑,摇了摇头说:“元福,小军师的意思是说,不管敌人说什么做什么,敌人就是敌人,我们要做的就是砍死他。只要有人想对付我大哥,这人就是我们要砍死的敌人。明白吗?”
“明白!”周仓挺了挺胸膛,牛逼哄哄地说:“猜测敌人多累,砍死就一刀的事。要有人不利于将军,要不砍死我,要不我砍死他。多简单!”
周仓和典韦一个作风,简单,粗糙,凶残,以及霸道。这一类人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嗯,基本上不用脑子,一般是还没动脑子,拳头已经招呼开了。
周仓和典韦这一类人除了武力值高,有点二。还有个共同的优点,那就是忠诚无比。忠诚无比的人都听话,对认主了的人之命令执行起来丝毫不打折扣。
也正因为这些特点,周仓和典韦这一类人都是绝顶聪明人的最爱。蔡邕,曹操,郑玄,二荀,卢植等人都先后表示过欣赏典韦之意。现在的郭嘉也十分欣赏周仓。
绝顶聪明者从来都喜欢听话而且执行力强的人。对于那些没有能力又自以为是的家向来敬而远之。而让人无奈的是,这世上向来是前者少,后者到处都是。
“嗯,就是这么个意思!”郭嘉无法和周仓纠结。只好转移话题地说:“一支精锐之师固然是根本所在,但是一名优秀的主将同样重要。甚至有时后者的重要性更突出。”
“奉孝说的是淮阴侯吧?”关羽想了想说:“名将,想要成为名将,努力是必须,天赋也是不可或缺呀!”
别以为关羽不想成为名将,想啊,做梦都想。不说为了个人建功立业,拜将封侯什么。就是为了报答刘备之恩情,关羽也一直在为之努力。
然而名将不是这么容易练就的。兵法兵书都有,都会看,而成为名将的又有几个?所谓名将之资,资质很重要呀!资质就是天赋,天赋这玩意儿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
努力和看兵法兵书不能产生天赋。所以名将很少,尤其像淮阴侯韩信这种完全不可复制,也完全不讲道理的名将,一千年也难出一个。
韩信不善练兵,或者说韩信不屑于练兵。只要给他人,人数越多越好,再配以基本装备,韩信就能带着他们把百战之师打得怀疑人生。
不说战略,就说战术战法,韩信就代表汉末以前的上限。如果说有兵有后勤保障,韩信就不知道什么叫兵败。韩信一生都未尝败绩。
当然,韩信领兵作战是千年第一人。但是这货是个政治小白,最终也是被女人给玩死了。说来也是一件很让人悲哀的事。
“是呀,淮阴侯就不走寻常路,他可不练兵,带着一群新兵蛋子随便打打就能把对手打死。”郭嘉不无怀念地说:“当今所有的兵法兵书都逃不脱淮阴侯的影子。兵仙啊,淮阴侯真是带兵作战达到了神仙般的境界。”
“兵仙是学不来。”关羽叹喟一声,又问郭嘉:“奉孝认为当今天下谁可称之为名将?”
“所谓名将,不但要有胜绩,还要有指挥大规模战役的能力。”郭嘉清了清嗓子说:“如果以指挥十万人为限,当今天下可称之为名将的有四个半。”
“四个半?”周仓再次为自己的脑容量着急,不由差点抓掉了头盔地说:“小军师你能说人话么?”
“什么叫能说人话!听奉孝讲就好!”关羽扫了周仓一眼,周仓低头在地上数蚂蚁,表示自己十分无辜。听不懂也有错么?嗯,还真没有。
“没事!”郭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又接着说:“其一是有凉州三明之称中的段颍段纪明。其二是皇甫嵩皇甫义真。其三是朱儁朱公伟。其四是侯爷的老师卢植卢子干。另外半个是现在西凉军背后的那个军师李儒李文优。”
“为什么说李儒李文优是半个,据我所知,他没有指挥过十万人以上的战役,但是他有这个能力。故且称之半个。”郭嘉特地解释了一下谓之半个的理由。
至于说为什么郭嘉会知道李儒,这还是刘备的锅。刘备算是从后世历史知道李儒之能。自从上次解青州之围与李儒会唔之后,更是对李儒感兴趣。在某次有心无意间就和郭嘉提及过李儒之能。
“关东出相,关西出将。此话诚然也!”关羽听完郭嘉所说,不无感叹地说:“奉孝所提当世名将四个半,有二个半都算出自关西呀!”
所谓关东出相,关西出将的意思,就是函谷关以东的地区,民风好文,多出宰相。函谷关以西的地区,民风好武,多出将帅。纵观汉未之前的历史还真是如此。
凉州自然是关西。凉州三明的段颍算一个,而皇甫嵩又是凉州三明中皇甫规的儿子,自然也算一个。李儒这半个更是属于关西了。嗯,凉州三明还个叫张奂的家伙。
话说凉州三明都是三个十分会打仗的能人。凉州是边境之州,素有外胡犯境,战乱十分频繁。也正因为这样才造就了众多将帅。
相对而言,凉州三明中皇甫规和张奂主张一手大棒一手甜枣,对外族应该又打又拉,铁血的同时也要怀柔才好。凉州三明中的段颍则持不同意见。
段颍和白马将军公孙瓒持同一观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有死了的胡人才是好胡人。是以段颍铁血得很,灭了不少大小部落。
从短期看,段颍的手段更见效果。可以保边境一时之安定平静。从长远来讲,皇甫规和张奂的主张才正确。彻底永远地解决民族问题,只有民族融合和同化。
文化的入侵和同化才能不留隐患。汉文化无愧于这时最璀璨的文化,没有之一。再者说这时的周边外族无不对大汉和汉文化羡慕和仰慕,对加入汉室并不反感。汉室在当时周边小国也是宗主国来的。
“谁说不是呢?”郭嘉略有点揶揄地吐槽说:“不过又回到了原点。无论精锐之师,还是练就名将,都得经历战火锤炼才成啊!淮阴侯韩信可只有一个,还是不可复制的。”
不待关羽说什么,正在数蚂蚁的周仓嘟囔着:“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说来说去等于没说。听得我都肚子饿啦!”
那怕周仓是嘟囔,也与常人嚷嚷差不多。这和典韦又是一个德性,故意压低声音也和打雷没什么区别。
“民以食为天。奉孝,元福,我们也去为天去。”这回关羽倒没喝叱周仓,而是说句大哥刘备常告诫涿郡官吏的一句话。
刘备说句话的意思是,要治理好一个地方,只要你让治下之民吃饱就行。在封建社会,在农耕时代,没有什么比吃饱更重要。
吃饱穿暖的状况下,谁会去造反?这时代没有吃饱撑着乱来的人,更没有吃饱闲着造反的人。
至于吃饱之余吃好,那是美梦。甚至世家世族也太多无法讲究,还停留在煮熟吃饱的阶段。
所谓美食,必须在太平盛世的基础上。
第一百八十三章,渔阳练兵(终)
关羽几人正准备去饱食一顿,突然大地传来约有约无的震动。关羽的脚步为之一顿。
“元福,听听!”关羽有点小紧张地对周仓说:“不会有人让我们用膳都不得安宁吧?”
只见周仓不顾地面尽是灰尘,取下头盔,伏在地面侧耳倾听。没有多少功夫,周仓开口道:“禀将军,约二万兵马在急行军,太部分是骑兵,从东南方向而来。嗯,距我部约十五里。”
“嗯,不是从渔阳城出来的就好。应该是大哥派二万精兵先行。”关羽一边说,一边对郭嘉赞许地点了点头。
郭嘉对关羽的点赞没放在心上,反而对还伏在地上的周仓兴致勃勃。郭嘉半蹲于周仓身边,拍了拍周仓问:“想不到元福还有这本领。我想知道元福你能听的极限是多远?”
周仓一边仍然伏在地上聍听,一边说:“禀小军师,我不知道自己的极限是多远。再说骑兵和步卒反应不同,对方有心无心也是问题。”
“噢!”郭嘉没想到周仓如此有见地。虽然说没问到想知道的,但是郭嘉对周仓的回答很满意。最少周仓对侦察方面很有天赋,这点很重要。
“奉孝呀,每个斥候都会从地面振动听出点东西,这是必备的侦察手段之一。就是常人也能听,只是不能分清听到的具体如何。”关羽替周仓解释着。
“相对而言,骑兵造成的动静更大,传得更远。但是骑兵转瞬即至,有时听到动静连布置反应都来不及。倘若马蹄包上布帛之类,就只有高手才能听到动静。”关羽瞥了一眼地上的周仓说:“元福是这方面的高手,他还有一双飞毛腿。”
“飞毛腿好!”郭嘉站起身来说:“以后传递紧急军情,突围搬救兵什么就全靠元福了。有空测验下你身体的极限是多少。”
“没问题!”周仓爽快地答应了,随即站起身来说:“到啦!”
“果然是公明领兵!”关羽搭手远眺说:“奉孝,是合兵一处还是互为犄角?”
“二将军,你怎么知道是徐将军领兵?”郭嘉感觉到了大地强烈的振动,可是一眼看去,死活还看不见一人一马。郭嘉就不明白关羽为什么如此笃定是徐晃领兵?
“每个内气外放的高手都有各自独特的气势。公明气势全开,我焉能不知!”关羽在回答郭嘉之时,也把自己的气势放开,有一柄利仞冲天而起。
“嘿,这又是一个两军联络的好办法。二将军,两个内气外放的高手气势全开,彼此能感知的距离是多远?”郭嘉突发奇想,有十个内气外放的高手,摆个十面埋伏岂不正好!
“奉孝以为内气外放的高手是大白菜?”关羽对郭嘉的想法心知肚明,扯了扯口角说:“据我所知,当今天下内气外放的高手也不过双手之数。”
“哦,那算我没说。”郭嘉口里这么说,心中已经团算以后有机会一定把能召集的内气外放高手都召过来,就算不摆十面埋伏,多少也要弄一个八门金锁什么的。
“对喽,互为犄角更好。”郭嘉愣了愣神才回答关羽之前的问题说:“互为犄角不怕敌军偷营和突然袭击什么。”
“奉孝言之有理,等公明来了商讨一下接下来的战斗。”关羽十分满意地点点头,负手而立等徐晃部的到来。
关羽也许不知郭嘉心中转着什么念头,不过关羽越来越中意这个小军师。绝顶聪明,还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甚至会思考延伸,这样的军师那里找?虽然说郭嘉小点,但是关羽决定向大哥刘备要求要郭嘉做自己的御用军师。
“云长!”人还看不见,徐晃的声音已经遥遥传来。声音也没落地,地平线上已涌现一支骑兵,为首的正是提着一柄宣花大板斧的徐晃徐公明。紧接着一杆徐字大旗迎风招展。
徐晃的声音打断了关羽的思绪,关羽甩了甩头,带着郭嘉和周仓向徐晃部迎去。
徐晃远远就看见关羽三人走来,立即勒马止步,一声令下,全军立马停住,似乎二万余人从没动过。
“都说徐将军有大将之风,由此可见传言不虚,还犹有过之呀!”郭嘉见状,不由盛赞道:“令行禁止,动静自如,徐将军治军有方啊!”
“那是。”关羽没有半点吃味地说:“汉升老哥也是一直对公明青睐有加。还说公明统兵之能在大哥麾下无人出其左右。”
“是吗?”郭嘉有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关羽说:“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怎么在二将军和徐将军这里就失灵了呢?”
“好你个奉孝,你是惟恐天下不乱啊!”关羽扫了郭嘉一眼,轻巧地说:“奉孝你会和荀文若一争长短么?”
“这怎么可能?班头乃王佐之才,岂是我能比拟的!”郭嘉说完嘻嘻一笑道:“人言二将军冷,我怎么不觉呢?”
“不就是,公明乃我之兄长也!”关羽没理郭嘉的调笑,而是一本正经地说:“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公明是我学习的榜样。”
“云长,奉孝,你们说什么呢?说得如此热闹!”徐晃一身铠甲,却快步走了过来。
“徐将军,我们在夸你啊!”郭嘉有点放浪地说:“侯爷也太小心了吧?让徐将军快马加鞭赶来,是担心我们还是抬举渔阳的张举,张纯之流?”
徐晃对这个刚入伙不久的郭嘉也是有所了解,知道这货不拘小节,却是有真才实学。徐晃更知道这家伙是在变相考验自己。
“两军对战不是儿戏,系三军安危之事,小心总无大错,没人敢保证什么绝对。”徐晃认真地回道。
“别听奉孝扯淡。”关羽一把拉过徐晃说:“公明兄治军有方是不争的事实。”
“说来惭愧,我自跟随主公以来还毫无建树,上次还失火烧了酒坊,又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徐晃双手乱摇地说:“云长和奉孝这仗才叫打得漂亮啊!”
当时因程志远率五万之众犯涿郡,刘备率部对抗,留徐晃守后方。刘备一族人不小心烧了制酒的作坊。事后查证,确实是意外事件,并非有人故意为之。
刘备对此事并没追究,更没追责任何人。不过公正严谨的徐晃却耿耿于怀,认为自己没有尽职尽责。
“那件事我听说过,大哥的族人无心之失,与公明何干?至于说我们这仗打得漂亮,那是对手太弱了。”关羽那时还不认识刘备,嗯,正在冲冠一怒为红颜吧。
“唉!算了不说啦。我先安排部下安营扎寨吧。”徐晃觉得说出来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
“公明认为我们两军是合二为一,还是?”关羽准备互为犄角,各自据一营寨,不过还是先问声徐晃。
这次出征关羽是先锋,徐晃是统帅,关羽受徐晃节制。至于刘备,只是三军的太上皇,只是一个摆饰,一个象征。
“互为犄角吧,进可攻退可守,还相望守助彼此照应,不怕被人算计。”徐晃毫不犹豫地说,又顿了一下说:“云长,你把俘虏交给我。先锋重在机动灵动,押带俘虏是负累。”
徐晃和关羽关系是好,不过徐晃怕关羽误会,争功之事在当前大汉军队太常见了。甚至有些缺德的家伙滥杀平民,用无辜民众之头充贼匪以冒领军功。
“公明不必如此,就是你不提,这一万俘虏也得麻烦你看管。等大哥来以后,再押送至涿郡才是万全之策。”关羽见徐晃一顿,就明白徐晃的担心是什么。
“都为侯爷效力,又何分彼此!”郭嘉心大地说:“徐将军是先填饱肚子?还是先安营扎寨?”
“先安置好才吃东西吧!”徐晃理所当然地说:“你们稍候,我安排下就去你们吃,好好商讨下下一步行动。”徐晃就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一边说,一边快步向队伍走去。
“那啥英雄什么什么同的。”周仓在徐晃走后,死命抓着头皮吱唔着,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什么什么,是英雄所见略同!”郭嘉替周仓着急,接口道:“元福是说互为犄角安营扎寨的事吧?”
“对,对!”周仓连连点头地说:“知我者,小军师也。”
关羽和郭嘉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惹得一边小树林里飞出无数只本准备安歇的小鸟。
……
渔阳城内,张举和张纯也正在与几个铁杆手下在用晚膳。那怕打了败仗,东西还是要吃的。
也正因为出师不利,场面有点安静,只有碗筷声和喝汤咀嚼食物的声音,没有人说话。
“现在派兵追击还来得及么?”食之无味的张举目视张纯问道:“据探子回报,那五千人马带着一万兄弟就在距城十里山林边上安营扎寨,此时应该正在埋锅造饭,杀他个措手不及可行?”
“来不及了。”张纯放下碗筷,吞下口里的残食,从容不迫地说:“他敢不走远,还安营扎寨埋锅造饭,说明援军不远。我军一旦追击,很可能被其算计。”
“再者而言,我军士气全无,不能战而胜之,出兵何益?”张纯很有见地地说:“天色已晚,将士们夜里目不能视物,就别打仗,连行军也不易。”
这年代物质匮乏,夜盲症普遍严重,除了少数营养正常和修为不错者没有夜盲症。基本上来讲,夜战必须打火把才行。
“我们该如何提升士气?”张举放弃了出兵的念头,又问计道:“除了打一场胜仗,我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张纯其实也无良策,只好老生常谈地说:“至于有没有用,我也没有把握。最后还得全军尽出,以人多的优势看能不能打退刘备军。”
“嗯!”张举不置可否,低头进行着如同嚼蜡的进食之旅。
夜,渐深。渔阳城有如一只吞人的怪兽隐伏于黑暗中。
……
渔阳城东南方十里处,关羽的主帐中也是一圈人在用晚膳。关羽,徐晃,郭嘉都在坐。嗯,晚膳有饭有菜,有鱼有肉,还有汤,就是酒。
徐晃在离关羽的营寨三里左右安营扎寨,一万俘虏也安置在徐晃的营寨中。徐晃安排好一切后就和关羽等人到了关羽主帐中。
“还是楼桑四合院里的饭菜好吃!”郭嘉是首次吃军旅餐,吃得呲牙裂眼,无比怀念地吐槽道:“侯爷也算大汉最讲究吃喝的人了。”
刘备自穿越以来,对于吃的方面一直在竭尽全力改善和开发。经过十年来的潜心研究和研发。刘备已经无愧于当今大汉天下第一美食家,连刘备这个小圈子的人都养叨了口。
“大哥常说自己是美食家。”关羽笑道:“平儿刚来,就被大哥的美食给收买了。害得他娘和二娘不得不去大哥家的厨娘那儿拜师学艺。”
关羽一家北归涿郡,刘备就在涿郡的逍遥酒楼接风洗尘。刘备曾说带关平吃好吃的,结果关平很满意。
后来关羽一家住在了楼桑四合院里。关平少不了在伯父刘备家吃饭。刘备家的厨娘什么水平,经刘备常年指导教化,俨然是大汉第一厨,比御膳房的大厨水平都要高,花样还要多。
除了说烹饪方式更多,各种菜式五花八门,更要的各种佐料更胜当前啊。提纯后如雪花般洁白的盐,各种香喷喷的油脂,度数超高的料酒等,都是刘备家厨房独有的。
关平天真地对娘和二娘说伯父家的饭菜好吃。为了孩子,这两娘一合计,就来刘备家取经。在刘备默许下,关羽的两个夫人时常在刘备家厨房忙活。
嗯,刘备家也没断过客。就算没客,也有不少噌饭的家伙。何况刘母到了饭点,会在院子里叫开饭了。
“还别说,有机会谁不去主公家噌饭噌早点。”徐晃难得一笑地说:“以前没吃过早点不觉得,如今早上不吃个大饼咸菜,喝口汤什么的都不行啦!”
在刘备治下之外,是没有早点早饭一说的。太多数人连二顿都靠不住,朝不保夕的生活境地下,谁敢奢求三餐及吃好啥的。这也是刘备治下幸福指数高的原因之一。
“侯爷的民以食为天真是至理名言!”郭嘉十分感慨地说:“天下黎庶的要求并不高,仅仅吃饱穿暖而已。可是当今天下又有几成人达到了温饱线?都在饥饿和贫穷中挣扎。”
“是人们不努力耕种吗?不是。是田土中不生长粮食作物吗?不是。是人们连自己的土地都没有啊!是人们无法拥有劳动成果的百分之一啊!”郭嘉动情地说:“侯爷就是想改变这一切。侯爷所提的让天下人丰衣足食,人人有书读。是应顺人心之举,又是与天下那些最富有者为敌之举。”
“用心虽好,目标虽大,但是难度系数也高。若天下人不醒悟,侯爷难以实现这一切。我们该做点什么?”郭嘉说得自己都开始心潮澎湃。
关羽和徐晃彼此间对视一眼,发出了会心的微笑。他们对刘备的抱负和志向知之甚深甚详。有郭嘉这样的年轻大才心向刘备,正是他们喜闻乐见的。
“该做点什么?”关羽笑着说:“文以治政,武则安国。我就是大哥手中的一把刀,大哥所指,就是我刀锋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