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空荡荡
【娄眠：我也不懂魏蒲是发什么神经，还真的来这了，中间的小插曲我也不知道，反正厉宵！帮我！守住了！小鸭！】
【娄眠：我当时看到他的时候，他嘴角都有血！一片紫！还一直捂着腹部！我真的内疚死了。】
【黄洁雅：哦，然后呢？】
【娄眠：（微笑脸）滚！！】
厉宵看到娄眠发的最后一条消息，笑了声。
【黄洁雅：所以你是怎么留下来的？打同情牌？】
【厉宵：（微笑脸）。】
【黄洁雅：……行，我滚。】
放下手机，厉宵走到窗户边，外面零零散散的亮光，不足以给人带来温暖，但他此刻并不感到孤单。
如果。
如果他和娄眠结婚了，那以后的床上一定不会空荡荡，而是有个穿着清凉的她。
……
接下的几天，娄眠都没看到过厉宵，对方没发微信过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主动去问，每天就看着和他的聊天页面发愁。
“干什么呢？好好的下午就苦瓜相。”
自从黄洁雅没对象之后，每个周五晚上都会来娄眠家住，这次也不例外，经过了五天的劳累，周六直接睡到了下午，谁知道起床就看见了娄眠一副发愁的样子。
“今天要去程家。”
“去呗，”黄洁雅姿势随便的瘫在沙发上，“他们还会吞了你不成？”
“不是这个，”娄眠单手支撑着下巴：“我在想厉宵的伤怎么样了。”
“哦～原来你担心的是厉宵啊。”
“我能不担心吗？”娄眠叹了口气，把手机反盖在茶几上，“他受伤了，他家人肯定会问原因，到时候我得多尴尬。”
黄洁雅挑眉：“不会尴尬。”
“什么？”
“他不会说是为了你受伤的。”
娄眠瞬间有了希望，“你确定？”
“你这猪脑袋，”黄洁雅坐起身，正色道：“程岩是他舅舅，你算他半个舅妈，虽然帮你是正常的，但他要是说了实话，程家人想的肯定会更深，比如你的东西怎么会在他那，又比如你们之间的关系开始迷离扑朔——”
“停！”娄眠点头：“我相信你，所以你可以闭麦了，还迷离扑朔呢，人家厉宵喜欢的是男人，男人你知道吗？充满阳刚之气的那样。”
她这段话，听的黄洁雅差点暴躁起来。
还阳刚之气的男人？
厉宵喜欢的明明就是对外飙智商，对内没脑子的人！
平了下脾气，黄洁雅决定不和她谈论这个话题，不然自己就要成为手刃闺蜜的第一人了。
“对了，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件事吗？CY总部只留一名运营总监。”
“记得啊，”提到这个，黄洁雅就开始吐槽道：“你爸也是的，自己女儿的职位还要弄什么竞争名额。”
娄眠抿抿唇：“他说我这一年太平淡了，不弄出点刺激的东西，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你爸还挺潮。”
娄眠摆摆手：“我这两天也观察了对面团队的情况，整天满面春风，好像已经争取到名额了一样。”
撞的
“啊？”黄洁雅有些傻眼，“不是吧？就他们那成绩还满面春风？你确定不是以泪洗面？”
“对面总监妹妹谈恋爱了，”娄眠撇嘴：“男方是娱乐圈挺红的艺人。”
黄洁雅：“雾草！他们来这套？不行！我身为娱乐公司的宣传总监，也能给你扯个大人物来！”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娄眠眸光闪亮，“快想想有谁能介绍给我。”
“让我想想。”
黄洁雅沉默了半分钟，开始一个个想。
“易晨——算了，他不是很红。”
“苏瑜——算了，她最近有风险。”
“朱念——算了，她甩大牌。”
“木响——……”
连着说了十几个艺人，黄洁雅都给pass掉了，最后一脸愁的看着娄眠：“虽然有红的，但都不太靠谱，不过还有一个超级顶流——”
娄眠期待的回看她。
“我请不动。”
“谁？”
“詹戎。”
黄洁雅口中的詹戎可谓是娱乐圈中的顶顶流，微博粉丝量超一亿，每条内容转发都是破百万，代言的商品刚售卖就被一抢而空，周边也是卖到疯。
可他性子比较清冷，对名气都是随缘，代言也都是他亲自挑的，即便对方品牌再大给的价格再贵，只要他不愿意，没人能够改变结果。
听到‘詹戎’这个人名的时候，娄眠顿时泄气：“你觉得我能搞定他吗？”
“搞不定，”黄洁雅挑眉：“可我认识他妹妹，可以让你从内部打入，虽然詹戎不好接触，但他妹妹梗多又可爱，哪天让你们一起吃个饭，先接触试试。”
“好！”
……
夜色降临。
娄眠站在程家门口，偷偷深呼吸，却不想还是被程岩发现了。
“这次你真的可以放松点，原本我家里人都在，但外地亲戚出了点事，他们临时去了那边。”
“那我今天先回去吧。”
“为什么？”
娄眠干笑一声：“就我们两个吃饭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约，所以——”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门被打开，厉宵盯着她看。
娄眠缓缓扭头，看向程岩的眼神里都带着‘你骗我’的意思。
程岩刚想解释，突然发现厉宵嘴角的伤痕，“你嘴巴怎么了？打架了？”
此话一出，娄眠捏着礼品袋的手都紧了些，视线立马收了回来，垂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
时间仿佛过的特别慢，在她都要自曝的那下，厉宵终于开口了，“撞的。”
“撞的？”程岩一脸严肃：“你再撞一下，我看能不能撞成这样。”
厉宵瞥了他一眼，手扶住门，头微微往后一仰，蓄力要撞上斜边尖角处。
“好好好，”程岩认输似的摆摆手：“不用演示给我看了，下次注意点就行。”
三人一同走到客厅坐下。
娄眠现在还心有余悸，她已经不担心程岩发现真相了，而是害怕厉宵会真的撞上去。
“我去做饭，”程岩起身，对厉宵招招手：“过来帮我的忙。”
厉宵没动。
“啧，你先过来。”
厉宵有些不耐烦他的喊话。
有帮忙的时间，他都能多看几眼娄眠了。
难得一见
但程岩的呼喊还在继续，没办法，厉宵跟着他进了厨房。
“等会儿就你和娄眠在外面，对她礼貌点，知道吗？我给你做喜欢吃的菜。”
“我喜欢吃什么？”
这个问题难倒程岩了，支支吾吾半天才勉强说出一个菜名：“水煮肉片？”
“呵。”
厉宵直接转身出了厨房，被无情嘲笑的程岩一脸无奈。
他想多了解了解厉宵的时候，厉宵总是把自己封闭起来，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在家吃的每道菜都不多吃，也没看出有什么忌口的。
他是有力，但厉宵无心啊。
客厅。
娄眠没了第一次和厉宵独处时的尴尬，现在反而挺自在，“你腹部的伤怎么样了？”
“还好。”
“那就行，”娄眠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怎么没有和他们一起去亲戚那？”
“不熟。”
“哦，”娄眠微嘟嘴，看向别处，没有再找话题。
坐她对面的厉宵烦躁起来。
是因为他回答的过于简单了吗？
为什么她不说话了？
在他犹犹豫豫找话题的时候，娄眠再次开口：“学习怎么样了？”
“还——没什么变化。”
从‘还好’到‘没什么变化’，加了三个字，厉宵对自己的回答很满意。
娄眠点头，好奇道：“你成绩很好，老师有没有让你写文章？”
“有，”厉宵默了几秒，继续说道：“写了几篇。”
“真厉害，”娄眠露出笑容：“我上大学那会儿，老师让我另外写一篇专业文章，我就装头疼，最后还是没躲过，写起来的时候都想把脑袋给丢了。”
厉宵轻笑。
“哦，你笑了，”娄眠像是见到什么奇珍异宝一样好奇，“还真是难得一见。”
她刚说完，厉宵嘴角恢复弧度。
娄眠：“……”
程岩不仅厨艺好，速度也很快，在娄眠主动找话题，厉宵享受回答的一个小时不到，几道菜就上桌了，“吃饭了。”
“好，”娄眠走过去坐下，“你们厨艺都很好啊。”
“我们？”
娄眠舔舔嘴唇，扯了个不算僵硬的回答：“对啊，你，还有程姐姐。”
程岩笑了笑：“我是被迫学的。”
旁边的厉宵不爽程岩和娄眠说话，拉凳子时不温柔，凳脚和地板的刺耳摩擦声响起。
他这样，程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没多想，坐下给他们盛饭，而后夹了一筷子香菜牛肉准备放进娄眠碗中。
娄眠看着那几根青绿，表情有些僵，差点流出两行泪。
她最讨厌的就是香菜。
眼看着就要过来了，她还没想出拒绝的理由，只见另一双筷子突然横出，直接把程岩那筷子的菜都给弄掉了。
“小宵？”
厉宵面无表情：“不好意思。”
说完，他夹了块糖醋排骨，吃相干净又顺眼。
对此情况，娄眠差点就想大喊一句‘谢谢！’，扭头看向程岩：“我自己来吧。”
“好。”
厉宵微垂头吃着饭。
和娄眠谈恋爱，连她不吃香菜都不知道。
程岩配吗？
早早分手才好，他才是了解娄眠的人。
为什么不能是他？
吃饭期间，娄眠很不自在，因为程岩时不时就要给她夹一筷子菜，虽然没有香菜了，但这亲昵的动作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来说，确实有些过。
可厉宵就坐在她对面，程岩的菜她不接也得接，还要装作自然的模样吃下去。
吃完饭，碗筷是程岩洗的，而她和厉宵又恢复了吃饭前的样子，各自坐在沙发上。
过了几分钟，程岩坐在娄眠身边，距离特别近，两人的腿部都挨在了一起。
见状，厉宵的忍耐差点到极限，他狠狠摩擦着牙齿，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配合一下。”
声音在娄眠耳边轻轻响起，下一秒，手就被程岩牵上，他的手指在她手背上缓缓抚摸，带起一阵鸡皮疙瘩。
程岩一直都有感觉到厉宵在看着他们，还以为是家里长辈拜托他盯着感情进度的，所以想表明一下，他和娄眠非常好。
没曾想这一动作，让厉宵喉结滚动了下后，胸膛大起伏。
“小宵？你怎么了？”
厉宵没回答，舔舔嘴唇，起身去了厨房。
“他应该是热了，”程岩松开娄眠的手，小声道：“抱歉。”
娄眠摇头，“没事。”
话落，她视线瞥向厨房门口，虽看不见厉宵的脸，但能看见他一点身影，还有那只紧紧攥住的手。
厉宵左手拿着水杯，大口灌下，来不及吞咽，水顺着嘴角滑下喉咙，浸湿衣领。
他现在头疼，胸闷。
还有无处发泄的愤怒。
为什么程岩可以轻而易举做到他不敢做的事。
凭什么他只能在黑暗中，像个废物一样偷窥光亮。
坐在娄眠身边的人。
为什么不能是他厉宵？
“你没事吧？”
女人关心的话语传进耳朵内。
一瞬间，厉宵的怒气消失了大半，表情都不那么狰狞了，淡淡回道：“没事。”
娄眠没挪开视线，等着他，看他从厨房又坐回自己对面的沙发上。
时间到了晚上九点多，程岩刚想要送娄眠回家，电话就来了，是公司紧急的事，需要立马视频会议。
他看看娄眠，又想起在来的路上，她说这几天因为职位名额的事，所以会忙起来。
程岩开口：“抱歉，我现在有个推不掉的会议。”
“没关系，我可以自——”
“别说自己可以回去，现在的社会情况我不放心，”程岩默了几秒，继续说道：“我让小宵送你回家。”
这个决定，他是抱着会被拒绝的风险说出来的，毕竟厉宵从来不管这种事，别说他的女朋友了，就连送他都不一定会答应。
奇怪的是，厉宵没有拒绝，反倒很快答应下来了，“嗯。”
程岩又叮嘱了他几句，随后上楼了。
“走吧，”厉宵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先一步出了门。
娄眠看着他的背影，感到奇怪。
不是说和家里人的关系不太好吗？怎么现在看来，也不算很差？舅舅的女朋友都可以帮忙送回家。
……
厉宵右手打转方向盘拐弯，左手搭在按下的车窗上，手指没有节奏的乱敲着。
风流吹进车内，掀起他平常搭在额头上的碎发，显得成熟了不少，凌乱又帅气。
没救了
车已经行驶好几分钟了，娄眠还没见他左手碰到过方向盘，内心有了个奇葩的想法。
难不成——他左手对方向盘过敏？
“看什么？”
“咳咳，”娄眠连忙转头看向自己这边的窗外，“刚刚有个小朋友……在玩轮滑。”
“哦。”
车内沉默了会儿，娄眠再次开口说话。
“我小时候，爸妈因为应酬不经常在家，所以那么大的一个家里，除了我就只有保姆阿姨。”
“因为这个，我的童年几乎没有什么好回忆，没人带我去游乐场，没人带我吃冰淇淋，的试卷也越来越多。”
“有一天，我从电视上看见了别人去海边旅游的记录视频，那是我第一次产生向往。”
“我喜欢海，所以等到我高中放假的时候，我就去了海边。”
“沙粒顺着海水爬上我的脚背，无数的贝壳被太阳照射出光。”
说到这，娄眠轻笑了声：“等这次的竞选结束，我要再去一次海边，厉宵，你向往什么？”
一片安静。
娄眠看向他，只见对方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波动，也没有想要回答她的样子。
“算了，向往自己知道就好。”
娄眠没有感到尴尬或者其他，只觉得少年正值花期，不论是脾气还是思想，都应该由他自己决定要不要表现或者说出。
窗外的景色匀速倒退着，很快就抵达了幸福公馆，娄眠没有让他进去，而是停在了大门口，下车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在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后，厉宵这才绷不住表情，闭眸靠在椅背上，像是十分疲惫的状态。
许久，响起一声叹息。
“我向往的。”
“说出来又能怎么样。”
……
娄眠刚开门，就看见黄洁雅瘫在沙发上吃着零食，“你还在啊？”
“这是什么话！”黄洁雅立马坐起身，“你厌倦我了？”
关上门，娄眠换好拖鞋走到她身边坐下，“你这脑补能力别当宣传总监了，直接去当编剧吧。”
“切！”
黄洁雅刚要反驳，突然闻到她身上不同平日的香味，双眼一眯：“谁送你回来的？我知道不是程岩。”
“为什么？”
“那老男人怎么可能会喷香水？”
娄眠笑出声：“没听过一句话吗？男人四十一枝花，不过确实不是他送我回来的。”
黄洁雅又仔细闻了闻，“是厉宵送你来的。”
娄眠顿时目瞪口呆：“别当编剧了，你去当侦探吧。”
黄洁雅自豪的仰起下巴：“少年身上朝气蓬勃的味道果然不一样，简直让姐姐一口就想吞掉！”
“诶，”娄眠往后靠：“你再想吞掉都没用，厉宵不喜欢女人。”
“……”
黄洁雅果断停止话题，翻了个白眼。
这傻逼——没救了。
“吃了饭吗？”
“当然了，我怎么可能会饿着自己。”
娄眠看向餐桌，那上面干净得很，黄洁雅也不是个会收拾的人，疑问道：“在外面吃的？”
“对啊，”黄洁雅点头：“约詹戎妹妹一起吃的。”
提到这个人，娄眠认真道：“怎么样？”
别打脸！
“她说她每天都有空，让你定个时间就行，真是个可爱的妹妹～”
“每天都有空，不用上课吗？”
黄洁雅咂咂嘴：“她就比我小一岁，上个屁，而且人家是很有名的小说作家，前阵子热播的‘看到你在终点等我’那部剧知道吗？”
“知道。”
“小说原著作者就是她。”
“雾草！”娄眠眨眨眼：“年轻有为啊，那部剧影视版权卖了八百多万。”
“你怎么知道？”黄洁雅挑眉：“哪来的小道消息？”
娄眠撩了下头发，勾唇：“因为，这部小说是我推荐过去的。”
话落，黄洁雅傻了。
某天，她得知詹棉的小说要影视化，就跟公司其他部门的人打听了下，对方说是别人推荐的，还在商讨中，价格没确定下来。
可她完全没想到这个别人就是娄眠！
“你——”黄洁雅咽咽口水：“你什么时候开始看小说的？”
娄眠咂咂嘴：“那正好是第一次看，觉得剧情不错文笔通畅，就想起你公司有专门影视化的部门，然后邮箱推荐了，署名——CY集团总部运营总监，娄眠。”
“他们信了？”
“没有，”娄眠耸肩：“所以我把工作证发过去了。”
“去你的！”
黄洁雅暴走了，直接拿抱枕往她身上甩了两下：“就凭你这点，还用得着让我去约詹棉？你自己去不就好了！”
“我又不知道她是詹戎的妹妹……”
娄眠露出无辜表情，却看见她把头发扎起来了，立马跑进房间，关上门前喊了一句：“帮我和她说下周二就能见面！”
“你想得美！”
黄洁雅坐下叹了口气，发出微信：【下周二，地点你定。】
【詹棉：好滴～】
……
周二。
厉宵拿着书走进大教室，对于别人的讨论已经是习以为常，看见余盅抬起的手，走过去坐下。
“厉宵，这周末过的怎么样？”
“一般。”
余盅笑了笑：“也是，回家还不如待在寝室打游戏，诶，我怎么没看过你打游戏呢？”
闻言，厉宵手顿了下，没有回答。
他和娄眠就是因打游戏认识，分手以后，不管是什么游戏，他都没玩过了。
没意思。
这时，老师来了，大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刚准备上课，又走进一人，是厉宵的班导，他和老师低头说了些话，随后走到厉宵身边：“去我办公室一下。”
厉宵抬眼看他，随后起身跟着出去了。
“喂喂喂，”余盅把一大早就睡觉的白柯摇醒，“厉宵被班导喊去办公室了。”
“嗯？”白柯还是迷迷糊糊的，嘴里念叨了几句余盅听不懂的话，然后又趴下了。
“没用，”余盅又摇了摇同样在睡觉的钟明浩，可对方没反应。
余盅想了想，又说了一句：“厉宵要打你了。”
“别打脸！”
他突然的大声加猛地站起，让老师和其他人都有些懵。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钟明浩看了眼笑到无法自拔的余盅，深呼吸，语气乖顺：“老师，我没什么事。”
偷听？
“那就坐下。”
“好的老师。”
钟明浩坐下后，一把揪住罪魁祸首的腰部，“你想死啊？”
“停停停，”余盅痛的眉头紧皱，“我真的有事要说，你先放手。”
“一大早就捉弄我，还想让我放手？做梦，”钟明浩默了几秒，还是松开了手：“到底有什么事？”
“厉宵被班导喊去办公室了。”
“什么？”钟明浩有几秒的严肃，随后又放松下来：“别担心，厉宵去的话肯定是好事。”
“你确定？”
钟明浩眨眼，摇头：“不确定。”
余盅咂嘴：“我好想去偷听一下，怎么样？要不要去？”
“你疯了？”钟明浩瞥了眼老师：“这人脾气可不是好惹的。”
“到底去不去？”
“不去。”
“真的？”
“绝对不去。”
几分钟后，余盅一脸无语，看着刚刚还坚定不来办公室的钟明浩，此刻比他还认真偷听着里面说的话。
“别这种眼神，是你一定要拉着我来的。”
余盅撇嘴：“你说是就是吧。”
半掩门的办公室内，厉宵站在桌前，“不必了。”
“什么？”班导一脸惊讶，“厉宵，这可是其他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确定？”
“嗯。”
“不是厉宵，你再好好想想，”班导拉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那是国家的心理研究所，他们让你去参观是认同你，这种大好机会不能浪费。”
厉宵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他们怎么知道我？”
“这——”班导抿抿唇，“是我把你的论文发给他们看了。”
“老师？”厉宵微皱眉。
“我知道这样是帮你做了选择，但结果很好啊，”班导苦口婆心的跟他说：“研究所内的人员各个能力顶尖，在国内心理学上都是有点成绩的人，他们说是邀请你参观，其实就是变相的要你加入，你如果进去了，那未来就是一片光明。”
闻言，厉宵沉默了。
对于娄眠这件事，他是一定要赢的。
可如果进入了科学院心理研究所，以他的年龄，那不仅在学校出名，可能还会上新闻。
名气越大，他越不好对娄眠和程岩之间下手，要是事情暴露出来，他自己和程岩会怎么样都可以不在乎，可娄眠也会受到牵连。
到时候，他能解决吗？
班导看他似是在思考，刚要添上最后一把火，只听他开口：“我拒绝。”
“厉宵！”
班导站起身表情愤怒，指着他，“你为什么就是要意气用事？进入心理研究所，不仅你能功成名就，我们临海大学也能更加出名，你就不能为学校考虑一下吗！”
“为学校考虑？”厉宵起身，嘴角勾起一抹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完，他直接抬脚走出办公室。
班导气的咬牙切齿，如果厉宵进入研究所了，他的知名度也会打响，说不定会被调去工资更高的地方。
这个厉宵……
拿出手机拨打号码，班导说了几句话，随后露出笑容。
门外。
厉宵看见余盅和钟明浩各站在一边，“偷听？”
问世间情为何物
“我们——”钟明浩挠挠头：“厉宵，那么好的地方你为什么不去啊？”
余盅对厉宵的拒绝也有疑惑，跟上他的脚步：“去了那里，你不是更有发展空间吗？”
对于他们的问题，厉宵只有简单两个字——不去。
三人刚走到大教室门口，头顶就响起声音：“广播通知，恭喜心理学专业的厉宵同学，获得进入科学院心理研究所参观资格。”
闻言，厉宵眼神突变凌厉，转身要返回办公室，可还没走几步，手臂就被拉住了，回头，是白柯。
“别去。”
白柯刚刚在里面听到的时候，也是感到惊讶，随后看见了钟明浩探出的脑袋，当即就知道厉宵肯定就在外面，直接冲出教室拉住了他。
“放手。”
白柯摇摇头，轻声道：“你现在去闹，他们只会把事情传播的更快，对你，对娄眠都不是一个好情况。”
厉宵眸中闪过一丝震惊，“你——”
“咱们是兄弟，我能不知道吗？”白柯松开他，“下课我们一起商量办法，现在千万不能冲动。”
厉宵默了几秒：“嗯。”
“你们嘀咕什么呢？”钟明浩凑了过来：“我也想听。”
白柯在他脑袋上打了一下：“你个傻逼一看就是搅屎棍，下课再说。”
“你才搅屎棍，”钟明浩委屈的揉揉脑袋，随后和他们一起进了大教室。
厉宵在临海大学名气本来就大，加上这一通知，现在贴吧上都刷了几千楼。
【雾草！厉宵好牛逼啊！】
【不愧是我男神，厉宵永远的神！】
【有人科普一下科学院心理研究所是什么吗？】
【楼上的我告诉你，科学院心理研究所是国家机构，里面的人员只有教授和博士生，最差的实习生都得是硕士，厉宵这才大二就有参观资格，我猜研究所是想破例收他了。】
【这么牛？！】
【厉宵真的牛，刚入学就有无数小迷妹，外校的女生来这就是为了看他，成绩还好，直接上天了！】
【无语，厉宵能别这么张扬吗？】
【是啊，我还在教室睡觉呢，突然就被欢呼声吵醒了，还以为是明星来了，谁知道是厉宵的事。】
【不是我酸，厉宵也就只能在临海大学炫耀一下了，要是去了研究所，肯定只有被吊打的份。】
【我都能脑补出他现在得意的样子了。】
中午。
411寝室内。
四个少年围成圈坐，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只能瞧见厉宵严肃的表情。
余盅啃着鸡腿：“有办法没？”
“还没想出来，”钟明浩咂咂嘴：“毕竟对方是国家机构的人，就这么拒绝的话，那厉宵以后会不会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白柯点头：“不是没可能，但他现在在意的不是机会，是娄眠。”
“我知道，”钟明浩叹叹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研究所退出。”
话落，一道幽暗的视线停在他身上。
钟明浩立马改口：“我是说，咱们最好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实在不行，那肯定是娄姐姐更重要，研究所算个屁？”
打骨折
“还要你说？”白柯翻了个白眼：“厉宵，你确定了吗？”
“嗯。”
“行，那我就只顾着娄眠了，”白柯想了想，开口道：“你可以假意要进入研究所，等会儿让班导联系那边的人过来，然后再和他们说出自己的想法，就是不想去。”
“我懂了！”钟明浩挑眉：“这不就是典型的卖车广告情节吗？”
“什么？”
“没有中间商啊。”
“……”
两分钟后，厉宵拿纸擦擦手，重新坐在椅子上。
旁边，钟明浩瘫在上床的台阶那，委屈巴巴的抽泣着：“厉宵，我们室友一场，下手这么重干什么？”
“闭嘴。”
“哦……”
白柯觉得自己完全救不了钟明浩的脑回路了，也就不管他，看向厉宵：“我刚刚说的那个办法行不行？”
“嗯。”
“那就这样做，”白柯回头，“余盅，帖子删了没？”
“删了。”
余盅入学时因为性格好，电脑方面的能力也不错，就被老师拉进了学校贴吧群，刚开始管理着小话题帖子，后来吧主毕业了，这个职位也就落在了他身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特权，删除了关于厉宵的所有帖子。
白柯朝他竖起大拇指：“有一个吧主室友真不赖。”
“别捧杀，”余盅手搭在椅子上，仰仰下巴：“我刚刚想到一件事，班导既然能做出通知全校的事，那会不会给你家里人打电话？”
“打不了。”
“啊？”
厉宵微微勾唇：“学校资料表填的几个号码，都是我自己的。”
“雾草！牛啊！”钟明浩又满血复活了，走到他身边：“难怪你每次测试考第一，家长都没来过，诶，同时买两三个电话号码能不能打折？”
“能，”厉宵抬眼看他：“打骨折。”
“当我没说。”
……
某餐厅包厢内。
“别这么紧——”
黄洁雅话还没说完，瞬间语噎，她还以为娄眠会紧张，谁知道……
女人靠在椅背上，细白长腿交叠，眉眼之间都是勾人，红唇微微轻张，不知道在默念些什么，但她整体状态放松到不行，还有心思用手指卷着发尾。
“啧。”
黄洁雅已经能想到，等会儿颜值主义的詹棉看到她这幅样子后，会被诱惑成什么样了。
想曹操，曹操到。
门先是被敲了几下，随后一只手推开它。
来人是个看起来很可爱的女孩子，穿着白色短袖加背带裤，裤子口袋处还有只缝上去的小熊，背包也是爱心形状的，处处充满着美好。
詹棉一眼就锁定了坐在那的娄眠，顿时有些紧张，看了眼黄洁雅。
“快坐吧。”
詹棉点头，刚想坐在娄眠对面，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走过去，拉开了她身边的椅子，随后坐下。
……好好闻的香味。
詹棉对她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不少。
“你好，我是娄眠。”
……好好听的声音。
詹棉咽咽口水，直视过去。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闺蜜才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没想到，今天被刷新世界了。
娄眠伸出手，扬起笑容，“你好。”
签个合同
“你好你好，”詹棉连忙握住她的手，松开后内心一阵叹息。
应该和美女再握几秒的！
气氛安静了下，詹棉主动开口：“洁雅已经和我说了那件事，放心，我一定会让我哥签合同的。”
娄眠谢谢二字还没出口，只听她又说：“对面团队的那个总监人品也太不好了，居然为了争夺职位，就强迫自己妹妹去和讨厌的男艺人谈恋爱，要是詹戎这样的话，我一定扒他的皮。”
闻言，娄眠看向黄洁雅，对方立马抬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看着天花板。
“小棉，我可以这样喊你吗？”
“当然可以了！”
娄眠笑了笑：“小棉，应该是我没有给洁雅传达正确的事情过程，导致你有些误会了。”
“嗯？”詹棉眨眨眼：“什么误会？”
“对面总监的妹妹原本就在和男艺人谈恋爱，并不是强迫她。”
“这样啊……”
就在娄眠以为她会改变看法的时候，詹棉猛地站起身，“他这不就是打亲情牌吗！我也行！我打的牌比他厉害多了！”
女孩一副要为民除恶的样子，惹得娄眠笑出声，“好啦，先坐下吧。”
“姐姐，你别看我一副柔弱的样子，其实我很厉害的，詹戎在家都受我欺负呢。”
“好，我看得出你很厉害。”
詹棉怕她不信，连忙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给詹戎拨去了一个视频通话，立马就被接通了，画面一片黑，男人磁性低沉的声音穿过屏幕，“什么事？”
“哥，你是爱我的吧？”
对面有一会儿的沉默，随后像是极其不愿意的承认了，“你说是就是。”
“那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忙，你帮吗？”
“什么忙？”
“签个合同。”
——嘟，视频被挂断。
詹棉瞬间僵住。
黄洁雅和娄眠也有些严肃起来，交换了个眼神。
——这情况，感觉不对。
——我也感觉到了，不出意外，詹戎会拒绝。
——别慌，我来出招。
黄洁雅清了清嗓子，“詹棉？”
对方没回应。
黄洁雅坐到她身边，轻轻摇晃了下：“詹棉，别愣了。”
还是没回应。
“我们相信你可以的，只是现在——”
詹棉打断她的话，挎起包：“詹戎这个好家伙敢挂我视频？他下午就在临海拍戏，等我逮到他后，给你们好消息！”
说完，女孩风风火火的出了包厢。
门关上后，娄眠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太可爱了，就算合同签不成，我也想多认识认识她。”
“我就说了她很可爱，”黄洁雅挑眉：“而且，既然她让我们等好消息，就一定能成。”
“行。”
服务员推门上菜，两人吃饱后就离开了餐厅。
……
下午。
厉宵再次去到办公室，这次推开门，里面只有一个老人家。
对方看到他，起身：“你好，我是科学院心理研究所的罗教授。”
“罗教授您好，”厉宵走到他身边。
“坐吧，就我们两个人好好聊聊。”
“好的。”
罗教授本身对他的论文就很满意，看他这么有礼貌，更加想要他进研究所了。
劝撤回
“你之前了解过我们研究所吗？”
厉宵摇头：“并没有了解过。”
罗教授笑了笑：“没事，心理学和其他专业相比人本就不算多，正常，既然你不了解的话，我跟你介绍一下。”
“好的。”
“科学院心理研究所是国家机构，内里人员在国内的心理学上都有些成绩，少部分人在国外也做过研究有点小名气，每个月都会发表几篇文章登报，目的就是治疗更多心理有问题的人，希望他们看到文章后可以接受做心理治疗。”
“收到你的论文后，我和其他人员也讨论过了，结果一致，对你非常满意，希望你能先去参观一下，了解过后再做决定。”
罗教授耸肩：“没想到你这小子一下就同意了，让我有些吃惊，不过也是，国家机构的邀请换谁，谁都会同意。”
闻言，厉宵直视他：“罗教授，很抱歉，让您白跑一趟了。”
“什么意思？”
“我就是第一个拒绝的人。”
“什么？”罗教授一脸诧异：“那你，那你班导说……”
“不这样，我见不到您，说不出真实想法，”厉宵抿抿唇：“我上午已经拒绝过了。”
“你——”罗教授皱着眉，起身：“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多留。”
他的情绪突变，厉宵能理解，但他表情却不同刚刚的友善，甚至有些看不起的模样。
“罗教授，国家机构虽好，却也不是每个人向往的地方，您大可不必觉得我脑子有问题。”
说完，厉宵微微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瞧他这样，罗教授怒气更深，拨出电话，“厉宵那个名额直接撤掉！”
“教授，您这什么意思？”
“这学生看不起我们研究所，还留着他干什么？”罗教授胸口起伏：“枉我亲自过来交谈，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把他的名额撤了，再也不许他进研究所！”
“好的。”
电话挂断，正巧班导来了，看见罗教授那是一个兴高采烈的表情，“您好。”
罗教授走到门口，瞥了他一眼：“临海大学教出的学生就是不一样，连国家机构都留不住他，看来是想飞天啊。”
说完这段阴阳怪气的话，罗教授出去前，还冷哼了声，惹得班导心情瞬间跌到谷底。
“这个厉宵……真是给脸不要脸。”
他们气的要死，当事人厉宵却觉得一身轻松，回到寝室后躺在床上，从裤子口袋拿出一张照片，仔细又温柔的抚摸着上面女人的面容。
余盅他们正好回寝室，每人手上提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的都是零食。
“诶，厉宵你回来了，谈的怎么样？对方不留了你吧？”
“嗯。”
余盅把袋子放在桌上，拿出一袋零食撕开包装袋，随后扔了几个给他，“甜的，换换心情。”
厉宵拿起一看，是棉花糖，草莓味的。
“傻逼，厉宵不吃零食，”钟明浩嘲笑了声。
余盅挑眉：“别的零食他不吃，但‘棉’花糖他肯定吃，是吧厉宵。”
没有回应，只有手触碰棉花糖袋的声音。
钟明浩打了个寒颤：“要是娄眠知道你们用这种双关语，肯定嫌弃死。”
“劝撤回。”
“我撤回我撤回！”钟明浩连忙躲在窗帘后面，看厉宵没起身才又出来，“啧，以后欠打的话还是只能在群里说。”
骂到胎动
白柯瞥了他一眼：“我们又不是瞎子，你撤回了也能看见，蓄着怒气呢，当心吧。”
“好的大哥。”
厉宵没加入话题，手指捏着棉花糖一角举起，拍照发了朋友圈——吃。
半分钟后，床下传来惊呼：“雾草！厉宵你发朋友圈了？奇迹啊！”
“真的假的？”余盅连忙打开朋友圈看了眼，随后装出娇柔做作的模样：“吃～”
“噗——”
白柯没忍住笑出声，给厉宵朋友圈点了个赞后，也学着余盅的模样。
到最后，厉宵也觉得这个朋友圈有些幼稚，没忍住轻笑出声。
……
CY集团。
娄眠心情不错，坐在办公椅上嗑着瓜子看电视剧，突然手机一连串响起提示音，打开一看是公司群里在讨论总监名额的事，没忍住好奇他们的看法，所以一直在窥屏。
【这次玩的有点大，两个总监对抗，有好戏看了。】
【没什么好戏，业绩一直是娄总监领先。】
【前面的想死吗？不知道秦总监也在？】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他部下的人，他还能管我不成？况且我说的是实话。】
【别说，我知道一个小道消息。】
【什么什么？快说，我已经拿起瓜子了。】
娄眠看看自己手里的瓜子，点头，“我也拿好了。”
【秦总监妹妹在和娱乐圈的一个大火男艺人谈恋爱，估计能签下合同。】
【不是吧？！】
【这么劲爆？是哪个男艺人啊？我看有没有塌房的。】
【不太确定是不是，所以不好说。】
【快说！】
【别管确不确定，我瓜子都拿出了！】
【木响，没有塌房的吧？】
【他最近是挺火的，不过还没粉上，没踏房。】
【……妈的，我塌了！】
娄眠放下瓜子，看着‘木响’两个字，脑海中好像有点记忆。
几秒后。
“雾草？”
直接给黄洁雅拨去视频，“别打瞌睡了，我有了小道消息。”
“什么啊？”黄洁雅打着哈欠从沙发上爬起，“如果不是什么大八卦，你就完了。”
“秦雄妹妹谈的男艺人，好像是木响。”
“什么！”黄洁雅瞬间清醒，瞪大眼睛，“那小子上午才来我这问广告进度呢，我说他怎么莫名其妙打包票说绝对不恋爱的，臭小子！”
“他比你大吧？”
“这是重点吗？”黄洁雅起身，左右看看，随后拿起包：“看我今天不给他砸成脑震荡。”
娄眠叹了口气：“你先平静一下，敌不动我不动。”
“敌不动我不动？”黄洁雅冷笑了声：“他如果没承诺不恋爱的事，我还能理解一下，但现在他撒谎了，我直接给他骂到胎动！”
“你小点声。”
默了半分钟，黄洁雅冷静了，放下包坐在沙发上，“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真的要胎——呸，敌不动我不动？”
“对啊，先看小棉那里怎么说，不行的话我再去找詹戎面谈。”
“好吧，那你——”黄洁雅话还没说完，突然看见她紧皱眉头：“出什么事了？”
“我先挂了。”
“行。”
挂断视频后，娄眠打开手机，对着电脑屏幕开始录视频。
【秦雄：要我说这没什么好担心的，一个娄眠而已，我这次直接秒杀她。】
【秦雄：而且你们刚刚说的情况完全不存在，我什么时候怕过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到这种位置，肯定是睡上来的。】
你怕什么？
【秦雄：我确实有在担心木响那边，不过我妹妹已经跟他发生关系了，还拍了视频，这次他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连着三条消息发出，群里一片安静。
几秒后，秦雄发现自己这些话没有发在朋友群里，而是发在了这个群，连忙撤回。
【秦雄：抱歉，刚刚是我朋友发的。】
【……】
【……】
连着几百条都是省略号，没人相信他的话。
娄眠暂停视频录制，截下他刚刚发的那三段话，扭头看向打印机。
……
“为什么没一个人提醒我发错群了！”秦雄怒气冲冲的走出办公室，对着三个团队成员发火。
“老大……我们刚刚哪敢说话？”
“是啊，刚刚那情况……实在不好发言。”
“或许没人看见呢？他们的省略号可能是在疑惑你到底发了什么。”
秦雄皱眉：“你确定？”
“对啊，平常我撤回后，朋友们发的都是省略号，所以这次——”团队成员看见了什么，瞬间闭嘴。
秦雄：“干嘛不说了？”
娄眠在他刚出办公室的时候就到了，见他在发火，也没上前，拿着打印出来的照片靠在墙边，无言，却又低声冷笑。
“老大……”
秦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神一凝，“你来这干什么？”
——哒哒哒。
高跟鞋踩在地砖上，一步一步走过去。
她靠近一点，秦雄就往后退一点。
“你怕什么？”
“我为什么要怕你？”秦雄看见她手上的一沓A4纸，嗤笑了声：“这比赛还没开始，就要向我报告工作了？”
“报告工作？”娄眠笑意不达眸底，直接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你进去干什么？”
秦雄跟着追进去，看她自然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怒气上头：“给我起来！”
“秦总监好大的本事，年纪轻轻就能坐上这个位置，”娄眠抬眼看他，轻勾唇：“是睡上来的吧。”
“你——”
“如果你爆出恋情，木响肯定要好好谢谢你，”娄眠挑眉：“因为你让他更火了。”
“紧接着爆出了视频的话，他更加要谢你了，因为你让他火上添油——又火了一把。”
秦雄咽咽口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娄眠点头：“也是，你这个年纪差不多是该聋了。”
今年正值三十九岁的秦雄语噎。
“听不懂总看的见吧？木响那么火，难怪你会盯上他。”
秦雄冷哼一声：“这说明我眼神好。”
“这样？”娄眠把一沓A4纸甩在他脚下：“那你好好看一下。”
秦雄捡起来，照片用A4纸打印，会有大面积的油墨，边缘几乎看不见了，下面的省略号也是模模糊糊，唯独他的头像，他的名字和他说的话，能看的一清二楚。
“我——”秦雄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说了这是朋友发的。”
“那你朋友呢？在这的某个地方吗？”娄眠故意看了看旁边：“秦总监，需要躲的可不叫朋友，那叫小三，你老婆那么凶，你能承担起撒谎的后果吗？”
秦雄完全说不过她，扔掉A4纸，皱眉站在那。
厉宵你虎啊！
玩够了，娄眠起身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肩膀上不存在的灰：“秦雄，业绩这种事全凭能力，我知道你是自尊心强才说我的坏话。”
秦雄以为她接下来要说的是——我能理解。
可事实不如此，娄眠睥睨着他：“但不要脸也得有个度，你说呢？”
话落，她走出办公室，不论是脚步还是发丝都带着自信，完全没把他当成对手的样子，换句话说——就是觉得他不够格。
秦雄气的直喘气，用力踩着那些照片，“去死，去死！”
声音很大，外面能听见，还没走出他办公领域的娄眠也能听见。
她对那些团队人员露出笑容，“秦雄输定了，你们可以开始找下家，但别把主意打在我头上，被迫成为老鼠我可以接受，但我不能接受原始老鼠。”
其中一个女人等她走后，捏紧手：“她这就是明晃晃的瞧不起我们。”
“能怎么办？还是找下家吧。”
“我真佩服她的自信，还不是过于自信的那种，而是从上到下都闪光的老娘最牛。”
……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娄眠笑出声，“好拽好拽，不知道有没有暗中看八卦的人拍了视频。”
可惜的是，她去秦雄办公室的路上，气场过于强大，眼神足够冷漠，没一个人敢跟上去看戏。
娄眠放松下来了，打开微信刷起朋友圈。
“又结婚？这都第三个了，民政局都要眼熟了吧？”
“边唱歌边泡温泉？好地方。”
“凭什么女孩子一定要瘦？我不理解。”
“吃？”
娄眠点开厉宵发的那张照片，是无名品牌的棉花糖，可这形状瞬间让她想起了自己买的那款，连忙打开脚旁的抽屉，扯出半个人高的棉花糖袋。
对比了一下，娄眠知道了。
厉宵吃的是她手里这款棉花糖的平替。
“啧。”
抱着同情的心思，娄眠打开和他的聊天框，拍了张巨大棉花糖袋的照片过去：【我这有很多棉花糖，你吃吗？】
另一边，收到消息的厉宵躲进被子里，平复好激动的心情后探出头，却又开始纠结怎么回，想了好几分钟都没想出来，只好喊白柯出办法。
“你吃吗？”白柯摇头咂嘴：“看来娄眠的情商也不太高，要给就给呗，为什么要问你吃不吃。”
话落，厉宵看向他，眼神冷漠。
“行行行，我不该说娄眠的不好，”白柯挠挠脸：“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要是说吃，又显得主动，说不吃吧，你又闷的慌。”
厉宵点头，“嗯。”
两人开始一起纠结，半分钟后，对方又发来消息：【我晚点给你送过去吧，大概七点左右。】
看到这条消息的一刹那，厉宵心里像炸开了烟花一样，一把推开了准备上他床要继续纠结的白柯。
“雾草！”
砰的一声，白柯屁股着地，痛的直接飙出了眼泪：“厉宵你虎啊！”
余盅和钟明浩连忙过去扶他起来。
“慢点慢点！老子屁股都开花了！”
“哎哟，我说你干嘛要上他的床？这不给自己找罪受吗？”钟明浩无奈叹气。
我是她女朋友
白柯摸着屁股，“我怎么知道他会推我？啧，娄眠说什么让你这么激动了？”
“她给我送过来。”
“雾草！”
“雾草！”
“雾草！”
三人同时出声。
“厉宵你要成了！这段暗恋终于要成功了！”余盅兴奋的像是自己暗恋成功一样。
见状，钟明浩撇嘴：“只是送吃的而已，说不定是从舅妈角度出发要——”
脑海中突然想起白柯的话，他瞬间闭嘴，抬眼看去，这个做法是正确的，因为厉宵又盯着他看了。
“当我没说……”
白柯：“什么时候送来啊？我们有份吗？”
“七点。”
厉宵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第二个当选择性聋了没听见。
“那你赶紧收拾一下呗！她主动来找，这不得帅气一点？”
厉宵想了想，“嗯。”
下床，打开衣柜看了眼，刚想抽出一件短袖，手突然被按住，“我看过发型和穿搭视频，相信我，我来给你收拾。”
厉宵回头，见钟明浩一脸自信的样子，选择相信了他。
几分钟后，钟明浩窝进被子里，语气十分委屈：“不喜欢飞机头就不弄嘛……为什么要打人。”
……
今天天气特别好，直到七点，天空还泛着微白的光，一点都看不出已经到了晚上。
娄眠提前到了，把车停在学校门口，坐在里面等厉宵出来拿棉花糖。
车窗是按下的，女人的侧脸露出来，精致又好看，鼻梁微高，红唇，配着大圈耳环，惹不少男生偷看。
“那是谁啊？”
“不知道，但这女的好好看。”
“这不是上次来学校找厉宵的那个人吗？”
“不是吧？感觉完全不一样。”
“傻逼，女人妆一浓你就认不出了。”
娄眠没有听见这些讨论，玩着手机，微信来了消息。
【厉宵：我到了。】
娄眠抱住棉花糖，抬眼望去。
透过车窗，看见他正抬脚朝她这边走来，简单的白T加休闲裤搭配，露出的手臂白皙青筋微凸，两条腿简直逆天的长，给人一种脖子以下全是腿的视觉感。
少年眼尾微挑，眸中带情，随后压下，薄唇勾起，碎发撩后，露出些许光洁的额头，一缕一缕发丝都在散发魅力。
娄眠莫名有些慌张，像个初恋的小女孩一样，下车的时候都在想先左脚还是右脚姿势会更好看。
就在他快走到车边的时候，一个女生突然插入，“厉宵。”
厉宵垂眼看了下，又是个不认识的女生，刚想掠过，手臂突然被拉住，顿时烦躁起来。
“厉宵，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女生暗恋他一年多了，刚刚要出校门的时候，突然发觉他不同往日的可接触度，爱意更浓了，直接冲破怕被别人谈论的害怕，勇敢站在他面前。
娄眠看厉宵被拦住了，把棉花糖放回车上，随后抬脚走过去，“怎么了？”
厉宵：“没什么。”
女生对比自己好看的女生本就带着微微敌意，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
“你是谁？他姐姐？”
娄眠刚要说自己是厉宵的舅妈，听到她这语气后瞬间语噎，转念一想，如果说是亲戚朋友的话，那厉宵肯定还是逃不掉，斟酌了几秒，犹豫开口。
“我是他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