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过年
老太太那是一边心疼钱，一边骄傲，满村子，就我孙女能说出来这话。就是比不读书的见识强。
向阳那边，知道他一宿没回家，也没在老太太那边，大队长两口子都恼了。
别看大过年的手里鸡毛掸子，扫帚嘎达没闲着，一直在手里攥着。
向阳进门就被爹妈给堵门口了。
大队长：“秋上的时候，你不回家在你媳妇家歇着，有林业，大头两人跟着，知道你忙，我跟你妈没说过你什么，就是村里人，也不能说出来什么闲话。”
大队长媳妇跟着配合着抽了一棍子下去。
大队长接着说：“现在你咋回事，家都不回了，不在家里，不在你媳妇哪里，你去哪了？做啥了？家里撑不下你了，挣俩骚钱，看把你给飘的。”
大队长媳妇在配合的抽俩下。
向阳头跳起来了，一大早就来这个，太生猛了。
小五，小六猫在屋里，在窗户纸上偷偷的捅个洞看，看着扫帚嘎达下去的劲头，龇牙咧嘴的，替四哥肉疼。心说，真打呀。
三个嫂子在厨房忙活，也就向大嫂扒着脖子看笑话。
要不是最近在婆家不得意，还不定说出来什么不招人待见的话，不过没影响她把嘴撇飞了。
向阳跳着躲着扫帚嘎达：“我能做什么去，我咋就飘起来了，就是大头他们找我去玩牌，打了一宿。”
大队长直接上鸡毛掸子：“你还耍钱。”
向阳急赤白脸的解释：“提不上，就一块玩玩，都是发小，伴儿。没人玩大的。真的，现在外面都玩这个，不会玩人家说土鳖。”
大队长：“你就是土里刨食的玩意，还怕人家说你土，你这是忘了根本了。”
向阳真的觉得自己挺委屈的：“那咋办，人家都玩，我要是不跟着一块玩，人家说我不和群，都是村里人，能那样吗。以后咋办事。”
大队长媳妇：“风气歪了，这算啥不合群，非得撒钱给他们咋地。”
向阳看着屋里爬窗户看热闹的人影：“我大哥，三哥都玩，咋就打我。”委屈死了。
大队长扫一眼屋里猫着的几个儿子：“再怎么样，也不能夜不归宿，你媳妇那我同你妈交代不过去，人金家可是老实本分人家。对不起人的事情咱们不能做。心里有点数。”
大队长心说不正之风就得给掰过来，等过了年就得收拾这帮二八青子。这事不能姑息。
一大晚上的功夫，放在过去，多少玉米脱粒了。才有个人样，就开始不做人事了。
余下的哥两看着向阳生气，把他们招出来作什么，多大了，还带牵连别人的。
小五，小六看着外面没事了，才从屋里出来，准备饭。
家里老大两孩子，老二一个孩子唧唧咋咋的热闹。
向阳心里就不得劲，他们家这么热闹，不缺他一个。
金家不一样，就娘两，过年多冷清。
想到这里，家里啥饭也没啥胃口吃了。
知道昨天晚上就不该跑出去陪着一群发小胡闹，应该陪着老太太的。有点后悔。
大过年的跑出去肯定还得挨收拾，倒也耐着性子，同兄弟几个呆着。
到底不待见老大，就在三哥边上坐着，两人还说说打牌的事情。
屋里气氛没多大会就热闹起来了。
大队长媳妇就逗弄几个孩子，各个看着都可心。日子过得还是得意的。
别看是过年，能吃上白面饺子的人家不多。
尤其是中午，也就是菜里有肉，筷子有点地方去而已，家里有菜干什么的，炖上一盆。丰盛可提不上。
大伙坐在一块吃热闹有气氛而已。
向阳吃一口就跑了，向大队长两口子倒是没吭声，能知道顾着金家那边也算是顾家吧。
亏得儿子多，不差这么一个陪着他们热闹的。
小五，小六就更不吭声了，难得菜里有肉，四哥不愿意吃，他们还能多吃点。
几个兄嫂都不在这里吃她们才高兴呢。收拾桌子都是辛苦的。
向老大媳妇难得懂得闭嘴的艺术，埋头吃东西。这顿饭目前为止吃的还成。
两个小姑子琢磨，晚上包饺子的时候，不知道几个嫂子还来不？
大队长两口子看着闺女吃的心不在焉：“看什么看，吃你们的，别管你四哥怎么跑风，你们两个不许在外面玩，天黑就回家。”
串门都不让了不成？两姑娘面上发苦。
大队长媳妇：“要是觉得闲得慌，就过来屋里搓棒子。”
成吧，这样清闲的劳动就是消闲的一种。这也是变相的敲打儿子，儿媳妇呢。
小五不想在家里呆着：“我给我嫂子做了鞋子。”
大队长媳妇：“破五以前不许动针线，老老实实屋里猫着。”
反正就是偷跑出去也不成了。大过年的咋能这样？
明明跑出去的是四哥，为什么被圈住的是她们，这太不公平了，两人明显抵抗情绪很高。
余下的哥三就听着，爹妈不是光说给两妹子听的，也是在敲打他们。
大队长媳妇也不想大过年的让闺女不高兴：“去你金奶家里陪着你四嫂玩，或者去二嫂家里也成。”
两孩子不愿意，都有自己的伙伴，人家都出去溜达溜达，怎么他们家就非得在兄嫂家里。
再说了姑娘大了，能没有点心思吗。
问题人家大队长两口子，扼制的就是这种大姑娘的心思。
年轻轻的，能判断什么好坏，不如好好地请媒人给孩子们说个人家，自由恋爱，对于老两口子来说不如媒妁之言靠谱。
向老大媳妇，从头到尾不阴不阳的那边吃着，心里嘀咕着，凭啥就去金家，向家又不是没人了。
公婆可真是一心都向着金家了。那脸色都要甩飞了。
所以这顿饭，开头虽然不错，尾声不咋样。
大队长两口子心里不是滋味。儿子大了，放到没有孩子们小时候热闹。
关键是秋上时候，向老大两口子同家里老人的关系就没有缓和过来。
这事本来就是向老大两口子不对，不过现在反倒是向老大媳妇觉得婆婆不待见她，成天说话阴阳怪气的。看谁都挑事是的，带着三分气。
说真的，但凡她在家里晃悠，家里气氛就有点低迷。没人愿意搭理她。
第一百八十二章 找事
而且向老大媳妇还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干活躲着，吃饭抢着，嘴巴倒是时刻都不太闲着，说闲话，挑事，吃东西，嘴巴忙呀。
吃过饭，人家妯娌去准备晚上包饺子，向老大媳妇不干活就算了，还挑三拣四的。
开口就说金芳心里没有婆家，不然大过年的就不能不过来这边一块热闹。
向老三媳妇说了：“没成亲，不过来是弟妹矜持。”
金芳要是来这边过年，这位大嫂子准得说四弟妹，扒着他们家向阳，连点礼数都不懂。
向老大媳妇不说金芳了，没结婚就让人姑娘在家里过年，不占理。
然后就说了：“大过年的吃顿饺子，怎么还搀和玉米面，饺子馅加什么大白菜，不说向阳赚钱了吗，看来对爸妈也不咋孝顺。”
挑剔的德行，都让人没眼看，欠她的一样。
向老二媳妇菜刀都甩菜板子上了：“大嫂，别管啥面，啥饺子馅，那是人家向阳给准备的，咱们一帮白吃白喝的，有咱们挑的份吗。”
向大嫂就不愿意听了：“谁说白吃白喝，过年我们可是给了爹妈两块钱的。”
哎呦你这两块钱可真金贵，向老三媳妇都想拿钱甩她脸上让他滚蛋。
一家四口人在这吃一天，肉，面，零食，你问问谁家让你这么遭禁。
向老二媳妇：“大嫂，那是你给爸妈的，不是你给老四的，咱们吃的是老四给爹妈准备的过年东西。”
向三嫂跟着就说了：“咱们比不得老四，老四过年给爸妈十块钱呢。”
意思就是你那两块钱，不值得拿出来说嘴。
向大嫂不愿意听，觉得这两个兄弟媳妇傻：“你可别这么说，老四跟着爹妈过，他们怎么过咱们怎么知道，你知道爹妈平时给老四搭进去多少。再说了，爹妈不愿意，可以跟我过去。”
跟你过，爹妈得成啥样。
向老三媳妇：“大嫂我就想要说句公道话，爹妈贴补老四多少我没看到，也不想乱说，可爹妈过冬烧的都是煤块，一冬爹妈没冷到。爸妈吃饭，我们没少赶上，酒，肉，不说顿顿有，隔几天那是能看到的，嫂子爹妈跟你过，你能做到这份上。”
顿了一下：“我们两口子的条件，伺候爸妈到不了这份上。”
我做不到人老四这份上，我能说句公道话。向老三媳妇那是真的恼了，不然从来不在家里冒头。
向老二媳妇没给这个大嫂留面子，大过年的你不干活就闭嘴，不好吗：“爹妈跟你过，我们过年在你家能吃到一顿白菜饺子，我都觉得你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向老大媳妇被两个兄弟媳妇挤兑的，开始胡搅蛮缠：“你们一个个的，还不是想要扒着老四，现在挤兑上我了，就是看不上我这个大嫂，觉得我没有老四日子过得好。”
向老二媳妇：“日子过得啥样，也贴不到别人身上，主要人家老四对爸妈真好，我们挑不出来毛病。”
向老三媳妇：“我们做不到这份上，可得说句公道话。没有吃着别人还恨着别人的。”
向大嫂风风火火的就走了。不想同这两人一块玩。
出门还在叫嚣：“你们指着老四过日子，我可不指着沾他的光，当我不知道呢。”
哥两跟着老四倒腾年画挣钱了，这事也是向老大媳妇怨天怨地的原因之一。终于嚷嚷出来了。
还好老二，老三心态平和，本来就拉着人家老四衣襟儿挣的钱，不怕别人说。
老大媳妇嚷嚷，那是没沾光，气的。
向老三媳妇后悔了：“还不如就让她随便说呢，现在连个跟着包饺子的都没了。回头她还得吃现成的。”
向老二媳妇：“能消停会，我宁愿伺候她吃。亏的爸妈心里明白，不然就她这么搅合着，日子谁也别过了。原来也没觉得大嫂这样。”
可不是吗，撕破脸之后，好像更没人能约束他了。
向大队长媳妇在厨房饶了一圈回屋了。大过年的不稀罕说这些，再怎么样，把今天忍过去再说。
一年苦到头就今儿一天能吃饱肚子，还有肉，没道理还吃的不痛快。
就庆幸，自己明白，总共张罗这么一顿，这要是一块吃几天，她能让老大媳妇给气死。
也不想想老四为什么不让你沾光，难道就冲着你这张到处惹事的嘴不成？
金家那边，老太太做的饭菜可就丰盛了，油炸素丸子，炒鸡蛋，酸辣口的白菜片，一大碗的蒸肉，还有一个酸菜豆腐，娘两都把桌子摆满了。
火盆边上还煨着三块红薯，三个酸梨，连饭后消食化气的都准备好了。
可就一样，许看不许吃。
金芳耷拉着脸色看着老太太，扫一眼桌子上的碗筷，即便是先敬先人，这也不对经呀：“给我爷，我爸妈先吃的。”
老太太一巴掌拍过去：“不懂事就闭嘴，少说一句谁能当你哑巴，祭祖那是这么祭的吗。”
金芳看着好东西吃不到嘴，怨气十足：“也不怨我，做熟了，不让吃，我能不这么想吗。”
老太太望着门口：“连惦记男人都不知道，你可咋好。”
金芳就知道是这么回事，但凡吃个虱子，向阳都不能少吃个大腿：“大过年的，向阳就不能在跑过来。”
老太太有自己的理论：“那不能，一大家子人围着一桌子吃饭，孩子就算了，还有你大嫂那个没眼力见的，向阳能吃到什么，等着，回头姑爷来了一块吃。”
金芳就啥都不说了，吃不饱的时候都过来了，看着不能吃那也不算啥大事。
就这么一个不太明白事理的老太太是亲人了，惯着吧，不然能咋办。
心里就揣摩着，向阳吃过饭过来，他们家吃饭怕是要下午了，是不是把菜饭都放到锅里热着。
就看着向阳从大门进来了。老太太瞬间迸发出来的惊喜，把金芳眼睛差点闪瞎。
就听老太太招呼：“向阳来了，快起开，让向阳炕头坐着。”
炕头今儿烧了多少柴禾，也不怕烫到他。金芳冷哼一声。
金老太扭头就对着金芳：“大过年的，你别给我哼哼哈哈的，初一我都不忌讳打你。”
第一百八十三章 怂人胆
向阳抿嘴就笑：“奶，大过年的就打我媳妇，我不答应呀，怎么也让我们过个好年，过了破五在打，”
金芳：“滚球吧你，就知道我同我奶之间的关系都是你给挑拨坏了的。”
说着三口人坐在炕上准备吃饭。总算是能吃了。
也是怪欣慰的，向阳能惦记着这边，让奶吃顿舒心饭。
向阳马屁拍的不要钱一样：“还是家里吃饭热乎，奶我就知道肯定等着我呢。”
金老太违心的说道：“也不是，就是金芳做饭磨蹭，刚刚刚好碰上了。你爸妈那边好呀。”
金芳就不是那么不利索的人，看着老太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啥锅她都得背着。
向阳感慨就来了：“哎，人多，七嘴八舌的，啥都吃不好。奶我就稀罕咱们家这样的小家，以后再加上两孩子多好。我同金芳以后肯定不多生。”
跟着说道：“要不是得给咱们家一个，我们两个生一个就挺好的。”
人家向阳那是有感而发，他们家生得多，吃饭都不消停。
还有一句没好意思说，以后给儿子挑儿媳妇，肯定不要向大嫂那样的。多膈应。
金老太头一次同向阳观点不一样，特别坚持的说道：“但凡不是没法，都给我敞开了生，奶给你们带着，你们年轻想的短。”
跟着说道：“热闹闹的吃饭怎么不好了，非得同奶这样，冷清清的，不耐烦也只能看着金芳一个。我就羡慕你妈的日子，那么多儿子，轮着稀罕多好。”
金芳只能说，谁的苦谁知道，向阳妈的日子也不好过。
不过儿子多底气肯定多。这个不孝顺，还能换下一个。
向阳一点不觉得好，看到的都是家里的是非。他就觉得生一个其实挺好的。
这个理念同老太太不太合得来，不过还是说了一句：“我以后肯定对孩子好。”
金芳：“好儿子一个就够，孙女也当儿子用，您呀，别羡慕别人，你去外面问问，现在多少人羡慕您。不知足？还不耐烦我？大过年的，哪有这么说的，我也就是亲的，没法跟您生气。换个人你看看能不能答应您。”
不想好好过年了是不是？
向阳给金芳夹片肉：“可怜见的，快吃，要不是亲的，奶也不能这么说。咋这点道理都不明白了。”
一脸的你这孩子不懂事。奶说的能错吗。
老太太：“别搭理她，矫情的。”
金芳也是无奈了，这家里，她没地位。老太太昏聩，就信向阳这个献媚小人。
然后老太太对着金芳皱眉头：“酒呢？”
金芳一脸的差异：“酒？咱们家，谁喝酒”没这项不是。
老太太横眉怒目：“我就不配喝酒了？”这要不是过年，没准就对着金芳拍打下去了。
这不是找事吗？从来也没听说过老太太喝酒不是。
那不敢，金芳把家里的果酒，拿出来一瓶，过年特意进货放在小卖铺里面卖的。
向阳脸上乐的面团一样：“奶，真喝？”
老太太：“那咋地，还能闹着玩？从你爷，你爸妈没了，家里就没有超过两人过年的时候，今年添人进口，不许我高兴高兴，喝，咱们都喝一口。”
好吧，您随便高兴，这屋里就您最大，谁敢说您说的不对。
不过金芳隐晦的看看向阳‘添人进口’这话不知道向阳听出来没有，老太太想要拐带小衙内的雄心依旧在。
向阳听着确实别扭，自己是孙女姑爷，不是儿媳妇，也不是孙媳，添人进口这话不合适。
不过老太太高兴，不能计较这个。说明老太太不拿自己当外人。
关键是这酒对老太太来说小贵，平时老太太卖酒赚钱说的最多的就是，疯了，这人都疯了，好几毛钱买瓶这玩意，换成棒渣粥能吃多少顿。
不是真的稀罕向阳，都不能拿出来这个喝。
老太太要喝，金芳打开酒，就给三人一人倒了一点。
对着酒瓶子口鼻子使劲吸口气，虽然略制了一些，到底是酒味。怪想念的。
老太太同向阳都看着金芳。
金芳：“看什么看？”
向阳：“我爸喝酒的时候都用鼻子先闻闻，你这到学出来了，闻出来什么了。”
老太太：“看的我以为你会喝酒是的。”
金芳抽抽嘴角，只能说自己看着公公喝酒，瞎学的。
不然你还能承认自己真的能闻出来味道好坏？
向阳，端起酒杯，对着老太太一通的吹捧，然后老太太就跟着向阳碰杯喝了一口。
把金芳吓一跳：“奶，小口，咱们就是个意思。”
老太太抿抿嘴，吧嗒吧嗒味，对着孙女就看了一眼。这一眼的分量有点深，有点沉。
老太太开始张罗着吃菜。好吃的都给向阳往碗里扒拉。
向阳也知道老太太什么人，知道盐从哪头咸。对老太太孙女好，老太太才把你放在心尖上的。
啥东西都没少了金芳的一份，向阳的筷子都是绕着金芳转悠。
金芳看着老太太喝酒了，光绕着向阳转悠，老太太都没吃东西，自己就顾着老太太了。软烂的都给老太太吃。
三口人转一圈，大家都满意。
你说这样的饭菜，吃的就是有滋味。不知不觉的，一瓶酒竟然没了。
金芳那是馋了，向阳在外面多少喝点，老太太这也跟着一点没少喝。
金芳看着老太太心里就琢磨了，这事有点深。可没听说过村里女人会喝酒的。
扶着脸色红扑扑的老太太回屋歇着，老太太打着呼噜睡着了。
向阳跟着金芳一块收拾桌子，向阳脸色也红红的，拉着金芳要屋里歇会，难得老太太不棒打鸳鸯。
黏糊模样很上头，看着向阳贼心不死，金芳冷哼两下。
这时候同你一块进屋，我疯了，金芳坚定的摇头：“不行，我得和面，准备饺子馅，我得包饺子。”
向阳就在厨房跟着金芳身后磨蹭：“你看着白了许多。”
放屁，自己的脸自己能不知道什么样。男人，为了哄女人，可真是什么瞎话都敢说。
就听向阳在金芳耳边说：“脖子上白了，真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好日子
然后就感觉脖子上热热的呼吸都喷上了，金芳深吸口气，家里遇上流、氓了，还是想要借酒闹事的。
金芳就在想，我到底实用菜刀好，还是用脚丫子把向阳踹出去好的时候，大头推开门就进来了。
好吧金芳不用费脑子，没机会用绝招了。
向阳嘟着嘴巴，老不乐意了，他这机会多不容易，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对着大头：“干啥，你怎么这么早就吃过饭了。”
大头拉着向阳：“走，走，一块玩会去，就差你了。”
向阳看向金芳，没想到媳妇愿不愿意他出去混的问题，向阳纯粹就是舍不得媳妇，还想在黏糊会：“不去，一宿没睡觉，困了。”
大头：“别说哥们不拉扯你，不合群是不是，赚大钱了，看不上兄弟们耍的小玩意是不是。”
那还说啥，正是要面子的年纪，还没来的及同金芳说话，就被大头给拉走了。
金芳脸色都是黑的。看这德行，是不是以后但凡人家说两句，就得陪着人家玩。这算是几陪？
就不能等人上瘾了在收拾，迫在眉睫呢。
金芳这边包饺子，两个小姑子过来了，愿意这边呆着，暖和。
姑嫂三个一块上手，没一会饺子就包出来了。
金芳拣出来一盖顶去知青点那边给林业送过去，也怪不容易的。
向阳本来请林业过来一起过年的，林业拒绝了，说是向阳都在家里过年，他过来老太太这边不合适，听人说话，就知道，是个心里懂事的。
既然同向阳有这份交情，情分就不能丢了。
带着两个小姑子一块把饺子给送过去是为了避嫌，向阳要是在家，哪用她跑这么一趟？
金芳过来顺便还要同人家找点书看。
林业拿着饺子怪不好意思，不过听说金芳要看书：“你要考学？”
这个没听向阳说过，林业心眼多，金芳要考学不知道向阳知不知道。
这要是见识了外面的世界，这媳妇还能是向阳的。
不怪林业这么想，看到过的东西太多了。人心，善变，那是属性。
看着林业那个德行，金芳差点把没给向阳用上的绝招施展一下：“你有就给我两本看，没有就拉倒。”
林业：“咳咳，主要是你突然想要考学，我这不是挺惊奇吗，不知道向阳是不是一块考。”
金芳：“没有考学的打算，就是想要看书。”
林业：“呵呵，那也挺好的。就是怪突然的。”
变着花的问自己，到底因为什么想要看书，这个哥们当的倒也尽职，至少比拉着向阳打牌的大头强多了。
金芳：“遇上的奇葩多了，多看看书，学学说话，磕碜人挺好用的。”
读书还能为了这个，这次真的把林业给惊讶到了：“没听说过书里教这个。”
金芳：“那就是你读的少。”
好冷场一瞬间。
林业抿嘴，然后把没用的书都给金芳了，你有本事，你读好了。
就这，两个小姑子还跑过来：“嫂子是不是有人为难你，怎么这么半天。”
金芳：“没有，借几本书看。”
小五，小六：“嫂子，有好书，我也看。”
金芳可不敢把两个小姑子拉着同林业认识，怕呀，万一想窄了，觉得大尾巴狼好，回头没法同公婆交代。
俩小姑子看着林业同防贼一样。比金芳都紧张。
就听小六说了：“嫂子，你别看他们人五人六的，其实也不咋样。没有我哥这样的小伙子实在，用起来也实在。”
小五跟着就说：“他们对你怎么好，心里还是跟你隔着东西呢，骨子里面他们就看不起咱们乡下人。”
这个就有点偏激了，金芳：“也不至于。”
不过两个小姑子能心里这么明白，金芳也很放心，不怕姑娘们被小伙子给花花了眼。
小六：“怎么不至于，他们若是真的瞧得起咱们乡下人，你怎么没看到他们有一个人落户在乡下，这就是跟儿上没有认可咱们，别听他们嘴上话说的好听。”
好吧，金芳承认，被小姑子们成功的教育了，人家说的很是有道理，而且真知灼见，跟儿上看问题。
偷眼看看两个小姑子，怕是不光自己防着小姑子们往知青这边凑。
这两位也防着自己被知青给拐跑了，想到这里，金芳忍不住笑了。
果然是一家人。就没有说不到一块的地方。
林业给金芳的书，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高考的倒是不多见。
人家也要高考用书，这个不强求。这小子怕是还在防备自己要考学，回头把向阳给踹了。
林业还说了：“随便看，能找到你要学的就成。”
金芳也不挑剔，只当没听到林业的讽刺。
没有自己需要的，老太太还有收废品那么一个招牌呢。卖废品能换钱。
这玩意他们家能消耗的动。拎着半袋子书就走。
这不是大晚上的就有业余生活了，可以看看书，休闲一下。
家里多了这几本东西，让金芳心情大大的愉悦，终于晚上不用一直在挑豆子了。
老太太睡醒的时候，家里都掌灯了。
小五小六跟着把家里的年画，对联都贴上已经回家了。
老太太在院子里面饶了一圈，特意照看一眼老母鸡，才对着金芳说道：“这日子可真是有盼头，多喜庆，多热闹。这年过得好，吃得饱、太平。”
老太太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个，金芳顺着点头‘吃得饱，太平’这五个字多难得。
然后晚上除了算数之外，金芳还能给老太太念书听。
偶尔白话文的小故事，老太太听过就一顿贬斥，不是这不对，就是那不对。
然后金芳念绕口的，大部分老太太听不懂。
老太太不发表意见，就使劲的听着，反正就是不说自己听不懂。
屋里祖孙两个在一块斗心眼，怪有意思的。
大队长两口子大晚上的还过来串门子，看到向阳不在这里，心里就不太高兴，这孩子野了。
陪着老太太说话，一直到要煮饺子的时候，两口子才回家。
金芳送公婆出门口：“爸妈，向阳跟谁玩去了。还是家里陪着兄嫂呢。”
大队长媳妇：“玩野了，管不住了，回家我收拾他。”
第一百八十五章 软刀子
大队长回头看着儿媳妇，顶认真的对金芳说道：“我跟你妈不惯着他破毛病，该收拾收拾。”
金芳心里嘿嘿就乐了，那我就能放开手脚了。公公撂下话了，让收拾向阳。
娘两吃过饺子，老太太难得吃饭的时候没提向阳，心里也知道，大过年的饺子，向阳不能过来吃。
外面家家都敲打两下盆子，弄点动静出来，这算是过年了。
舍不得买鞭炮，这也是个意思吧。
然后金芳围上毛围脖，同老太太说一声：“奶，我去找向阳”就出去了。
老太太还纳闷呢，大晚上的非得找做啥？三十晚上孙女姑爷应该陪着爹妈在家的，招呼过来不太合适。
怕万一向阳晚上跟着过来，老太太心情老复杂了，把饺子放在锅里给向阳热着，才进屋等着两孩子。
金芳在大头家隔壁找到的向阳，老远的就听到一屋子人闹腾。
透过窗户纸看进去，影影绰绰男男女女的，很是不着调。
这地方，金芳觉得还是少来的好。
站在窗户外面招呼：“向阳。”好几声，屋里都听不见的。
金芳推门进去，对着屋子：‘向阳’
好吧，屋里终于静了那么一下，然后轰然而笑：“向阳你媳妇找你呢。”
还有人跟着起哄：“向阳，怕媳妇不？你媳妇管得住你不？”
多讨厌的人，这不是诚心起哄架秧子吗？
向大嫂竟然也在屋里，还撇声拉气的开口：“听着声音不对呀，不是生气了吧，老四，你这媳妇挺厉害，没成亲就管着你。”
外人都没有这么说的，你这个亲嫂子这时候挑事，当着这么多人，你让你兄弟，兄弟媳妇脸上怎么才能好看。
别管是向阳还是金芳两人肯定要折了一个人的面子不是。
大头觉得不好意思，他把向阳给拉扯出来，怪对不起金芳的：“咳咳向阳，金芳找你肯定有事。别听大嫂子的。”
向阳脸上通红，本来也没想听大嫂的。阴沉的扫一眼向老大媳妇。
金芳已经进来了，掀开门帘，屋里腾云驾雾的，抽烟的，脱鞋上炕臭脚丫子的，金芳差点吐了。
扒拉开众人，到桌子边上，绷着脸对着向阳：“是不是非得玩，跟我出去就觉得丢面了是不是。”
对着向大嫂那是一点好性都没有了，就这种不知道家庭团结的人，有她吃亏的时候。
向阳就觉得金芳肯定遇上事了，不然不能这样，老太太自来就讲究，在外要给男人留面子的。
瞪一眼大嫂，对着媳妇好言好语的哄着：“不是，我向家爷们怕媳妇，这也不是头一份了，不丢人，回家让媳妇掐耳朵我愿意。”
向阳乐呵呵的这就把场合圆过来了。
屋里人都跟着松口气，没当场撕破脸就成。
金芳可没就此打住：“大头，今儿我就告诉你，我金家找个男人不容易，这乌烟瘴气的地方，以后你少带我男人来。”
向阳穿鞋的身子踉跄一下，咋这么泼辣：“咳咳，回家说。跟人大头没关系。”
金芳：“一次说清楚了，没有第二回。怕没面子，就别来。来一次，我搅合一次。”
大头直挠脑袋，没碰上过这样的事情：“咳咳，这话说的，不能，不会的，那什么你们两个先回去，先回去。”
向大嫂：“金芳，你这么不给男人面子，你把你自己当谁呢。你这话里话外的挤兑人，冲着我来的？”
跟着向大嫂又拉着这家女主人说了：“你这不给人留面，也是不给徐大嫂家面子，好像谁愿意招惹你男人一样。向阳可是长腿的，他自己不愿意，别人拽不来。”
这话偏题了，大头，向阳他们都在徐家玩。把人给牵扯进来了。
徐大嫂家都不高兴了，不过恼的是向老大媳妇：“金芳是不是你奶着急了，回家去吧，回去吧，你放心向阳就是凑热闹的，不跟他们玩。”
跟着就对着向大嫂：“你当大嫂的不说压事，也不能挑事。你们家有矛盾回家折腾去，别把我们带累上。”
向大嫂弄得两面不是人，指着徐大嫂：“我为的是谁。”
徐大嫂可不领情：“你为什么你自己知道。”
大伙看向大嫂喧宾夺主的模样都觉得肯定是妯娌内部矛盾。在大伙看来金老太的孙女平时挺老实的，做不出来伤众的事。
金芳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以后确保没人在拿面子情分拉着向阳过来打、牌就成。
金芳不吭声，一个内向小媳妇的，耍浑的形象，那真是太鲜明了。全情投入表演，都没顾得上收拾向大嫂。
大伙赶紧把向阳从炕上拉下来了，新媳妇生气了：“快回去”
真要是人家没结婚的两口子因为这点事亲事黄了，他们就罪过了。
向大嫂那边嘚瑟的开口：“哼，这样的媳妇，哈，也是出彩了，我向家男人的面子都给踩脚底下了。”
屋里老远就能听到向大嫂说话，向阳脸色不太好看，终归不是很有面子。
刚好还是挺在乎脸皮的年纪，出门就对着金芳说道：“你做什么，我本来也不稀罕这个，偷偷的喊我出来，我还能不听你的。闹腾的我怪害臊的。”
到底没同媳妇耍气，口气不横，不过带着委屈。
人家金芳也没有生气，出门脸色就缓和了，跟没有刚才那一出是的。
拉着向阳的手还晃悠两下：“我这也是为了你，不得已呀。你看我这么一闹腾，以后谁在招呼你一起出来玩，你就直接推到我身上，省的放不下来面子，也省的人家用你不合群挤兑你。都是媳妇管得严，对不对。”
跟着：“我名声都搭进去了，明儿村里人肯定说我，又蛮又不懂事。”
声声都是，我都是为了你的口气，比向阳委屈多了。
向阳抽抽嘴角，咋听着比自己还忧愁呢，闷闷的开口：“难为你了。”
不然能说啥，人家这还掏心掏肺的为了自己好呢。可这情分，真不想领。
金芳：“不为难，只要是为你好，让你喜欢自己喜欢的。不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受罪，名声算啥，反正让人念叨几天就过去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背锅老太太
跟着金芳说了：“只是爸妈那边，怕是我要不招待见。你得帮着我点。”
向阳觉得被人扔套子里面了，明明就是自己变成了没面子的那个，结果还成了，她委屈。
可不得不接着媳妇的话头：“放心，爸妈对你多好，这事肯定不会不待见你的。”
金芳拉着向阳：“你对我真好。”
好屁呀，现在向阳也觉得不真实，明明就该两人闹个小矛盾的，怎么出门态度就变成这样了，还没办法恼了她。
这就是传说中的软刀子，让自己疼了，见血了，还不能还手，不能生气。
向阳没法同金芳生气，暗恨向大嫂，没有这人搀和，他们小两口子根本就没有矛盾。
一边回家，向阳一边琢磨着点事，结论就是，金芳同学本事呀。
向阳看着金芳的表情都不对了，自家媳妇有这么精明吗：“你这是跟谁学的。”
金芳顺口就说：“心疼你，不用学。”
跟着老温柔了：“外人要是在找你一块玩，你只管推到我身上，说我不懂事，说我难相处，说我混蛋混蛋的，反正就是不让你跟他们玩，名声什么的臭了就臭了，只要别为难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就好。”
向阳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信了这话是他傻。
好吧，你这么说，那就姑且这么算吧。突然就觉得前方看不见的天空很灰暗。
反正向阳对于这种事情那是真的没瘾。
不过到也不至于，因为这事非得坏了媳妇的名声。
他一个老爷们还能因为这点事，把媳妇遭禁进去。太小瞧他了。
向阳更加恼恨的还是向大嫂，别人尚且怕他们小两口因为这点事闹腾起来。
她一个亲嫂子，当着那么多人的挑拨是非。
他们两口子如何且不说，让外人看来，那就是队长家的几个儿子相处的不愉快，不抱团。
金芳若不是被大嫂给刺激了，能当众翻脸？不给向阳脸面吗。
这就是向大嫂给架起来的事。
这事不光向阳这么想，外人也真的都是这么想的。
向阳送金芳回家，大门口分开的时候，向阳才悠悠的开口：“你不愿意我玩，我就不玩呗，说的那么好听。真当我好忽悠。”
金芳乐呵呵的干脆应下：“那就别玩了。”然后关门，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向阳摸摸鼻子回家了，心说，金芳目的这算是达到了吧。
惹不起，不玩就不玩吧，总不能因为不太喜欢的事情，把喜欢的人给折腾不高兴了。
大队长家里，两口子还纳闷，老四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
大过年的晚上这事出来的，初一拜年，基本上村里就没人不知道的。
金芳的名声算是一夜花千树。
拜年的时候，谁都要劝两句：“有时候咱们当女人的得给男人脸面，不能同你奶那么较真，两口子过日子，那得商量着来。”
就差没对金芳说，别听你奶的，一个老寡妇，不懂得怎么同男人相处。
金芳那是想的很明白，真的不怕因为这事把名声坏了。里子、面子只能要一个的时候，她肯定要里子。
可那是真的怎么都没有想到，受到波及最多的竟然是老太太，谁都说肯定是金老太容不下这事。
说金老太一个人过日子，把孙女教偏激了。你说跟谁说理去？
才出去两家拜年，金芳就回来了，新年头一件事，把老太太兜进去了，这事金芳亏心。
看着老太太，拉着老太太的手，千言万语的，真不是故意的。
老太太不知道咋回事：“出去就回来了，你婆家去了吗，咋了，受气了，还是小妖精又来村里了。”
金芳有点支支吾吾的，心虚：“都不是，我干了一件事。”
老太太还没问什么事，怎么回事，就看到大队长两口子带着向阳上门了。
这也太早了，老太太看一眼金芳，娘两对视一眼，谁也没明白谁心里想的什么。
老太太就迎过去了：“向阳妈咋这么早过来了，去家里拜年的多少人，你家里哪能离开人，多耽误事，咱们晚上在唠嗑多好。”
大队长拉着儿子：“婶子，我对不住你，这孩子我们没教好。”
老太太愣了：“咋了，大过年的，数落孩子做什么，别说咱们家向阳怎么都好，就是不好，也该过了破五在跟孩子说。”
向大队长媳妇：“婶子，您对孩子的好，我们心里都知道，可孩子该管还是得管，我今儿过来就是同您说一句话，这孩子您该打打，该骂骂，我这里没有一个不字。”
老太太要说话，干嘛打孩子？
金芳悄悄的拉了老太太袖子一下。
老太太跟着含混的说道：“这话说的，都是咱们家孩子，咱们都稀罕宝贝着呢，咱们对着孩子还能有坏心思。”
大队长：“老婶子，都是这孩子不懂事，带累了老婶子，这么大岁数，还外人嚼舌头，我要是不过来一趟，我心里过不去。”
踹了向阳一脚：“你说话。”
向阳就觉得这事说不清楚了，老太太对自己好着呢，才没有别的意思。
在看看金芳，那才是惹事的祖宗，结果事惹了，半点没沾上。
好名声坏名声，都同她没什么关系。跟谁说理去？
向阳：“奶，以后我再也不同他们一块瞎混了，咱们过日子人家，图的就是平稳，安康。面子不面子的，人情不人情的都没有这个重要。”
别管前面为什么这么说的，这话肯定是没错的，金老太可乐意听了。就说自家孙女姑爷是个懂事的。
乐滋滋的就应下了：“好，好，这个好，我也觉得一群人在一个屋子里面乌烟瘴气，男男女女的不像个样子。不去好，不去好。奶给你弄俩小菜，喝点小酒都比这个好。”
向阳听出来了，虽然昨天的事情同老太太没关系，可老太太对于打、牌的事情也不赞成。
怕是还偷偷的去看过环境，男男女女的，老太太看不得这个场面，能压在心里没说，给他好大的面子。向阳觉得脸红。
金芳也跟着挑眉，没想到老太太当着自己面什么都没说，背地里对这事关注度这么高。
向阳最近的表现，老太太肯定不满意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大忽悠
大队长两口子听到这话，面色就不好看了。两人觉得这事不好，不过从来没有去看过环境。
因为他们家可不光老四一个人跑那地方去，老大两口子，老三都去耍两手的。
现在听到老太太嘴里这么说，心里就装下这事了。
关键是男男女女的这玩意人家老太太能说出来，那就是看不过眼了。
大队长媳妇都有点坐不住了：“让您这么大的岁数了，还跟着操心，我们两口子真是没脸见您。”
老太太糊里糊涂的，还是没弄明白咋回事：“说啥呢，都是一家人。”扫一眼孙女，含混过去了。
向阳：“以后我晚上家里跟着奶搓棒子，听金芳给咱们娘两读书，把大头他们招呼过来一块热闹，肯定不出去玩了。”
老太太立刻应承：“好，想的周到，奶不是怕你伴儿多，奶给你们准备零嘴，奶就是觉得那么一大群人，裹在一起，将来是非肯定少不了。年轻轻的咱们犯不上搀和。”
跟着拉着向阳：“干点啥不好，扎堆那么一块耍，不是个事。”
向阳跟着老太太身后：“都听奶的，我走错了，你得把我拉回来。”
越听越让人牙疼。金芳心说，好像这事真的成了老太太做的。哈。
大队长两口子那是听进去了，本来带着向阳过来，就是给人老太太一个交代。
定亲的两孩子，因为这事生气了，这里面肯定是有老太太的态度，不然一个小姑娘能把脸皮豁出去吗。
虽然小题大做了些，当公婆的就得表达一个态度出来，不然以后这亲事可咋办？
因为这点事不做了亲，肯定是不成，再说了，这事肯定是向阳不对的。
可心里难免觉得老太太较真，到底是家里没男人，啥事都当大事看。
现在听着老太太这么说，就知道人家老太太才是明白人，打、牌这事别管是不是玩真的，还是假的，那一屋子男人女人搅合一块肯定是不咋样。
人家担心姑爷学坏了，太有道理了。比自己想的长远。
从金家大门出来的时候，大队长媳妇就说：“人老太太担忧的有道理。到底比咱们想的周全。”
大队长想的更深：“这风气就不能起来，惯得他们毛病。”
大队长媳妇：“哼，我先把自家的几个媳妇给收拾收拾。尤其是老大媳妇，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做的那点事。丢死人了。”
说完风风火火的就跑了。
大队长不慌不忙的去收拾儿子们。
金老太这边这才有机会对着金芳，向阳。
关上门老太太询问：“咋回事？”
向阳心说，你看就知道老太太肯定是不知道这事的，老太太讲究的就是男人在外的脸面。
金芳怪对不住老太太的，前后吧啦吧啦的说了一通。
然后：“我为了他好，不怕我坏名声，真的，我都做好准备让人说我不懂事，把男人看的严实的准备了。可谁知道，这些人不讲究，传闲话，还带自己连蒙带猜的，竟然把您给兜进去了。”
老太太气的拍打金芳：“你咋这么蠢，你不会偷偷的喊向阳回来，好好说。”
当名声臭了是好事是不是，当别人说你男人怕媳妇不丢人是不是。头疼死了。
金芳：“向阳肯定是知道好歹的，那不是面子大，别人总拿面子拍他吗，我这也是给他一个不去的借口。在有人说不去瞧不起人，就说媳妇家里闹腾，多方便的借口。”
说的好听，谁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太太偷着看向阳：“向阳，这事真不咋好，一堆人扎一块是非就少不了。金芳做的也不对，回头奶打她给你出气。”
向阳抽抽嘴角：“奶，不是媳妇都不能这么管着我，我高兴着呢。”
不然能咋说，我媳妇跟我玩心眼，收拾我，还给自己找那么一个借口。
这话说出来，老太太心里不定怎么看不上自己。
向阳：“奶，我年轻，搁不住人两句好话，最近挣钱了，觉得自己本事了，有点飘。您同金芳要是都不把我拽下来，那我掉下来的时候得摔多疼，好赖我懂。”
老太太跟着就抿嘴乐：“我们家向阳，就不是那样孩子，飘起来点也不会飘远，醒过来自己就能跳回来。就不能摔了。”
然后看着金芳：“我岁数大了，这么多年名声也没好了过，多一个帽子，少一个帽子不当回事。”
金芳越发的觉得对不住老太太：“替我背锅了。”
老太太：“我名声在怎么好，我还能改嫁，少说用不着的，该出去拜年出去拜年，村里长辈的人家都走动一番，外人说什么别往心里去。”
向阳拉着金芳的手，乐呵呵的：“哎”
出门的时候老太太偷偷的拉着向阳，背着金芳说道：“那丫头当真的，你别同大头他们出去玩了，家里的扑克，留着赚钱的都让丫头昨晚给填灶膛了。”
用这种说悄悄话的形式，对姑爷表示，我同你一伙的。
向阳跟着捂着胸口，满配合的：“这么大的决心，那可都是钱买来的。”
老太太点点头：“别玩了。”
向阳摇头：“不玩了，再也不玩了。”
这才做贼一样，追着金芳去拜年了。
你说人家娘俩多会玩。金芳斜眼，很是不消这两人的小动作。
你们愿意这么折腾就折腾吧。觉得好玩就成。
金芳看着向阳跟上来，对着向阳就抱怨：“这事肯定你大嫂那张破嘴给宣扬出去的，除了她就没别人能这么遭禁人。”
向阳：“让她说吧，我不怕别人说我怕媳妇，就是委屈你，以后我真的抹不开面的时候，就得拿出来这事说道说道，总不能因为出去玩，把媳妇丢了，也就没人拉着我玩了。”
两人对视一眼，金芳心说想的明白就好。
而且这名声金芳真的愿意搭进去。
金芳拉拉向阳，笑眯眯的：“成，这名声我愿意背着。放心，我一点都不委屈。”
向阳能说什么，你本来就这个目的。我那是愿意被你忽悠，你才忽悠成功的。
哼了一声，这事过去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点评好嫂子
路上都是年轻人出来拜年的多，看到金芳、向阳都过来打招呼。
然后一大群年轻人呼啦啦的，挨家去拜年。
村里年年都是这么一个气氛，吃不饱的时候，饿着肚子，初一这天也得热闹闹的。
今年大家吃的饱，过得好，脸上有点肉看着喜庆，精神面貌尤其不一样。
几个姑娘都对着金芳挑眉，背地里一块走的时候还说：“你可真敢，你公婆多厉害的人，你也不怕这么闹腾，回头你公婆不待见你。”
金芳平时同这些姑娘不熟，今儿凑巧扎堆了，没想到大伙对她关注度还挺高。能搭上话了。
金芳：“那不能，我公婆那都是明白人，谁家男人成天扎堆玩牌，这就不是事。”
几个大姑娘跟着说道：“我也不喜欢他们那样，你们没看到，那个谁家的嫂子，成天跟着这群男人身边，晃悠来晃悠去的，看着吧，那就不是个好东西，不定谁家爷们上套。”
额，金芳也没想到，大姑娘们的话题，怎么一句不对就转弯了。
边上的大姑娘呸了两口：“别乱说，姑娘家家的说这个做什么？”
还有人跟着数落，那就是个不要脸的。
金芳听着，就明白了，自己到底还是想的窄了，人家老太太想的才周全呢，男男女女的一块晃悠，早晚都是闲话。你看现在就出来了。
有几个已经找对象的姑娘对着金芳表示“我婆婆要是明白人，我也敢这么闹腾。”
所以这名声坏的事情，还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感觉自己被人很崇拜，金芳差点嘚瑟起来。
金芳他们几个姑娘就在后面跟着说悄悄话，向阳三不五时的回头看看，金芳是不是掉队了。
平时看着自家媳妇不合群，这时候就分外的操心，怕吃亏，怕被排挤。
向阳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牵肠挂肚的一面。难怪人说，定亲的男人同没定亲的男人不一样。
他体会到这份心境上的不一样了，好像有点晚。
几个大姑娘就跟着笑：“在自己村里找婆家就是好，你看看向阳，对你多好，怕你丢了是的。一直回头看你。我们还能欺负你不成？”
金芳这时候应该脸红的，被一群姑娘笑话了。
意思一下低头略羞涩，啥话都没吭，可心里老不以为然了。
好啥呀，屁点事闹得村里都知道，连点秘密都没有不说，家里老太太都给牵扯上了。
打眼色让向阳玩自己的，别给她捣乱。
向阳才不呢，不光看，还招呼：“金芳你快点呀，跟他们不熟，别让他们欺负了。”
有这么说话的吗，这不是让大伙挤兑金芳吗。
弄得大姑娘小伙子都跟着起哄，反正没人拿昨天晚上的事情笑话金芳同向阳。
年轻人的视角那是不一样的，都觉得向阳同金芳的感情好，不然谁敢这么折腾。
一群的年轻人闹腾腾的，在村里走了一圈后，最后都在金老太的代销点前面聚群。
过年了，这群二八青年，手里都有钱，一毛，两毛的买点东西都不心疼。
老太太的买卖那是火爆起来了。
金芳为了自家买卖，也得在门口跟着大伙一块晒太阳，被人调侃两句就调侃两句了。
等正月初二，回娘家的日子，老太太这边一大早就忙活开了。
金芳，向阳，小五，小六，一块跟着过来忙活，尤其是金芳的点心卖的最多，其次就是酒。
谁家出去串亲戚，回娘家都会准备这些东西的。
提前金芳屯了很多酒，还有点心的包装纸，老太太嘀咕了不是一次，吃饱了撑的卖不出怎么办？
现在好了，看着家里人忙的都拔不开手了，老太太就觉得自家孙女心里老有数了。
你看看这要不是提前准备好，今儿哪有这么多的东西卖给别人。
而且隔壁村的，隔壁隔壁村的，都过来这边买东西了。
一大早小五，小六就在那边给点心打包，四块点心一包的，八块点心一包的，就没闲下来过。
向阳给人绑酒，两瓶酒拴在一起，拎起来能走的那种。
老太太就光拢着兜子数钱了。小买卖的红火的让回娘家过来买东西的向大嫂都眼红了。
不过人家金老太收钱的时候，半分都没少收她的，这个亲家侄媳妇实在是让人稀罕不起来。
向大嫂：“金奶，回头明儿我回来了，也过来给你帮忙。”
金老太：“不敢用，我这里有小五，小六就够了，姑爷那边都没事做呢。”
意思就是你算老几，你来我都不放心。
金老太媳妇悻悻然的走了。
老太太回头就对着金芳：“当我不知道她什么东西，背后糟践我孙女孙女婿，还想过来买好。”
小五，小六跟点头：“搅家精”对这个大嫂够够的。
老太太：“去，别跟着瞎搀和，你们两个可不许说，不求她说你们好，别乱开口就成，姑嫂的情分呢。”
这要不是两孩子走的近，老太太肯定不说这话，同大队长媳妇对俩闺女说的一模一样。
小五，小六：“奶，你是不知道，我这嫂子成天嘴里说的都是啥。”
要不是同金奶走得近，俩姑娘也不会在外面说嫂子，家丑不可外扬吗。
老太太：“左右就是这点事，姑娘家金贵，别跟她学就成了，回头看着她哪不好，心里多揣摩揣摩，自己将来过日子掂量起来方便，绕着点走，还能绕过坑去，多好的事。”
金芳跟着点头：“碰上这么一个在你们前头帮你们踩坑的嫂子不容易，瞪大眼睛看，好好学。”
小五，小六都愣了，竟然还可以这样。这可是亲妈没告诉的。
也对，大嫂那是亲妈的儿媳妇，各种糟心，亲妈都跟着闹心，哪有功夫绕着圈的点评，让闺女从这嫂子上学避雷。
老太太光说大实话：“她也舍得下身段，现场教学，你们领情吧。就可怜你妈怪不容易的。”
金芳：“咳咳。”这话没法深想，毕竟这位倾情演出，现场教学的时候，大队长媳妇这个婆婆各种糟心。丢人实打实的。
老太太脸色通红，说多了：“咳咳，回头奶给你们煮鸡蛋吃，别瞎说哈。”
小五、小六慎重点头：“不瞎说。”记在心里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凌绝顶
向阳把金芳做好的绿豆糕端上来：“哼，听你们的口气就知道，没说好话。”
老太太这次真的尴尬了。确实她不对，不是自己孙女，说多了。
小六就笑，这次四哥可是踢铁板了，不是他们说的，老太太在里面说话了。
然后半天老太太看着姑爷都不太自在。你说事闹腾的。
晚上的时候，老太太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把向大队长两口子都招呼过来了，感谢人家小五小六给帮忙的。
大队长乐呵的应下：“我这是沾了两个闺女的光，有人请吃饭了。”
人家这是给面子，好歹大队长，从来不差请吃饭的人。
一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关于金芳同向阳闹的风言风语，两家就接过去了。
然后大头就这时候进来的，憨憨的招呼向阳。
向阳脸色通红，一家人都看着呢。咋还招呼，他真的不跟她们玩了。
大头也不太自在：“咳咳，婶子，奶，我知道不招呼向阳出去玩。”
说完还看看金芳的脸色，你说多坑人，自家这点事都过去了，他这还不依不饶的。
金芳想要踹人。
跟着大头结结巴巴的说道：“可就是还得跑这么一趟，别人说向阳怕媳妇不出来玩了，我知道不是那么回事，我不能因为这个不招呼向阳，向阳不去那是不去的。”
实诚人办事，就这么实诚。
让金芳很是无语，你这是非得把向阳怕媳妇这事给拍死了呗。
还不如不搭理向阳呢，招呼了也不去，那就是媳妇不让。
向阳气的拍大头的肩膀：“你就不喊我，咱们交情也在那，你缺德玩意，坑哥们呢。”
大头乐了：“就知道你不能因为这点事同我生分了，我走了呀，放心，我肯定不说你媳妇不让你玩，我就说你不自己想玩。奶，叔，婶儿我走了哈。”
然后大头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的跑路了。
向阳吸口气：“说他不是故意的我都不信。”没有对不起这小子的地方，怎么这小子做的都是打击报复的事情。
这时候说什么重要吗？只要他不去玩了，那就坐实了他怕媳妇。
倒霉催的大头，还跑过来特意招呼他，多讨厌。
可人家大头真的一心一意的给向阳洗脱怕媳妇的名声。
大队长都替儿子糟心。发小太憨了。
而且大队长吃过饭就忙活去了。
屋里听到大喇叭广播，宣传关于村里禁止打、牌的事情，还说了一大堆的话。都是让大伙走正路，多干活的。
能听的肯定是没几个。
不过到底不敢明面上招呼着一群人一块玩了。
没看到向老大两口子为了晚上回家玩、牌，回娘家都赶回来了吗。
一屋子人，看到向老大两口子，的因为这事这么赶，都跟着当笑话说。
向老大媳妇一点不当回事，男人扎堆玩，她们就跟在后面看着乐呵，说着闲话。
就没有这群人嘴里说不出来的闲话。
东家长西家短的，初三村里就两家因为传瞎话打起来了。
大队长算是忙活开了，劝架，解决矛盾纠纷，没闲下来过。
问到这些闲话都是从哪传出来了，都跟这波闲人脱不开关系。
这群人嘴上就没有把门的，什么都敢往外说，有影的，没有影的，听来的，猜的，没有不敢说的。
尤其是听到自家大儿媳妇搅合里面的事情，大队长气的回家都没吃下去饭。
还同媳妇生气，说媳妇没有把儿媳妇管好。
你说大队长媳妇多冤枉，老大媳妇那么大的人了，孩子都两个了，那是婆婆能当孩子管的吗。
向老三也出去玩，不过看着家里的风向，这几天不敢闹腾了，偷偷的玩，找消停地方玩，还是被媳妇给知道了。
回去两口子就生气，向老三的脸都被抓了一条。
向老三媳妇对于二嫂、金芳都是佩服的，不能学全了，学一半也成。
而且金芳觉得这事不好，那肯定不好。二哥，向阳，都不玩，那肯定是不玩好。
跟向老大靠拢的事情，向老三媳妇下意识的就知道不能做。
向大队长媳妇看到老三那张脸的时候，一句没说老三媳妇，还给儿媳妇送过去两碗蒸肉。用行动表示支持儿媳妇管儿子。
得，这就是态度，向老三被媳妇抓花了脸，屁都没敢放一个。
亲妈都向着媳妇的，出去玩在自家里那是不被准许的。
向大队长媳妇给家里竖起了风向标。可惜有人明白，有人不肖一顾。
初五大家一块吃饭的时候，向老大媳妇这个当嫂子的，啧啧半天，句句都是老三不提气，脸都让抓了，说是老三媳妇这样不对。
把自己放在一个特别高的点上，数落妯娌：“不就是玩玩吗”
一大桌子人吃饭，都没人搭理她。
老三倒是想上火，脸被抓花了，还被大嫂奚落。
可惜身边是二哥，怕媳妇绝对比自己在村里出名，所以他也没什么好觉得丢人上火的，那不是家里门风就这样吗。
再说了老四被媳妇当众不给留面的事情现在村里还是第一手的热闹，他这点事真的太不叫事了。
可朱老大媳妇不那么想，人家在这张饭桌上，可有发言权了。
觉得她这个大儿媳妇当的一点挑都没有。可以做妯娌的标榜了。
家里妯娌一个一个多不省心，哪有一个同她是的体谅爷们，支持爷们。
不光这么想，人家还敢说。从老二媳妇，到老三媳妇一个个的数落过去。
最后对着大队长媳妇说道：“妈，妈你说说，弟妹们也不咋了，都是老四媳妇给带累的。哪有这样的，男人在外哪个不需要脸面，他们这是踩着男人的脸站起来的，咱们向家的爷们可不能这样。”
大队长媳妇气的心口疼，里子，面子，哪个重要：“你有本事，你多好呀，你可给够了男人脸面了，对了，孩子上学钱还够吗。”
向老大输、钱了，这是也瞒不住人。
家里知道，村里人也知道，其实他们这群一块玩的的就没有不输、钱的，赢了吃了，喝了。输、了的自然是白输了。
向老大媳妇腰板倍儿硬气：“妈，你别管，我就不能让我家老大比别人掉面。”
大队长气的后槽牙咯嘣响，败家娘们当初到底看上她啥了。
向老大媳妇：“老四，你要是想一块玩，没钱，从嫂子这里拿，金家说起来那还是不亲，弄钱能给你随便玩？”
向阳撂下筷子：‘傻叉’走人了，都不想多跟她废话。突然就感觉到了自家媳妇智慧上的优势。
本来没觉得打、牌有什么不好，金芳不让玩，不喜欢他玩，他就不玩了而已。
现在知道了，打、牌真的不好，至少老大媳妇脑子越来越不好了。
－－－－－－题外话－－－－－－
我一边检查错字，一边自己笑，感觉满过瘾的。
真的，大家看看。
第一百九十章 家底
老三媳妇跟着向阳后面，拉着向老三就走了。看老大媳妇表演，也没人给钱，不捧这场了。
当然了人家跟婆婆说了：“妈，我今儿不收拾了，我们先走了。”
大队长媳妇拉着三儿媳妇的手：“没事，你大嫂在呢，你大嫂收拾。你收拾男人就成，留口气在，别打死了，妈就没话说。”
这就是明着支持三儿媳妇的。
可惜向老大媳妇愣是没听出来：“妈，你也别说的这么委婉，怕是老三媳妇听不出来，心疼老三了吧。”
大队长媳妇气的深呼吸，我说的是真的，你也管管我大儿子，我谢谢你。
然后向老大媳妇就觉得特别寂寞，就觉得这家里，除了她这个大儿媳妇能拿得出手，就没有能拿得出手的。
收拾桌子算什么。这都不是事。
向老二拉着媳妇：“咱们也走吧，别给大嫂捣乱。”
他们两口子也在老大媳妇看不上的眼里。谁让他怕媳妇呢。
向大队长媳妇捂着脑袋回屋了，对着向大队长：“我不生气了，我现在知道了，不是老大媳妇拿不起来，是老大媳妇脑子有病，傻，比别人都傻。同脑子不灵光的，我生气犯不上。”
大队长给媳妇拍着后背：“不怨你，真的不怨你，上次我说错了。”
两口子这点矛盾，被向老大媳妇用实力化解了。
可不是吗，私下里面跟着向老大说了好几次，不许出去混了，干点正事。
向老大也是明白人，真的不咋去了。家里门风好，作为老大，他还能不如下面的几个懂事。
可挡不住人家媳妇支持，每天晚上都有人招呼向老大，向老大媳妇隔着院子就应了：“有空，有空，我家老大一会就到。”
那个热闹，好像村里只有她家老大有脸面一样。向老大就这么半推半就的。哈。
而且人家向老大媳妇还同两个小姑子说了，你看看你大哥现在多有脸面，谁家玩、牌都招呼你大哥。
小五心说，她妈有一句话说对了，这大嫂的脑子真的不好使。
然后人家向大嫂就说了：“你大哥认识的人多了，回头让你大哥给你找一个有牌面的小伙子。”
小五气的肚子都疼了：“我妈啥时候没了，才轮到你这个嫂子出头，话说我嫂子多了去了，真不用你操心费力的，这事不麻烦你”
说完就走了。找个没事不干活，就扎堆玩牌的对象，她脑子有毛病不成。
向大嫂还不乐意：“哼，有你后悔的时候，你大哥能接触的那都是村里挑头的好小伙子。”
小五，气的想要踩死这狗东西。
回屋里跟着大队长媳妇哭了一通，就没见过这么遭禁小姑子的，盼着家里人点好不，找对象还往打、牌、耍、钱的小伙子堆里找。
大队长媳妇被气的脑袋都疼，跟着大队长就说，挑儿媳妇可得找对了，不然祸害你一家子。
谁说不是。可看着折腾的孩子们，你能说吗，尤其是老大媳妇，自觉挺好，比哪个媳妇都体谅爷们。
你让爹妈的说啥。给人两口子拆生分不成。
大队长：“以后多说说老大两口子，这不是事。”
那谁不知道，可也得管用不是，人家向老大媳妇还觉得这样不错，他们家男人在村里威望多高。
自觉碾压兄弟们的存在，老骄傲了，听不进去人话。
金家，别管是谁都忙着呢，没时间搭理向老大媳妇。
初五以前都是串亲戚的，老太太的买卖火的不要不要的。
可惜货准备的还是少了点，年头老太太怎么埋怨金芳败家，弄那么多的酒堆在家里占地方。
现在就抱怨金芳，怎么就那么小家子气，这玩意多准备点能坏了咋地，你看看不够卖了吧。
金芳那是一句没说，就那么听着了，能把老太太说的话，现在怨怼老太太吗？
再说了老太太也不会承认的，昏聩的老太太前头说的话，转眼人家就不承认。老任性了。
以后有闲钱了，金芳第一件事就是买个录音机，给老太太留证据用。
点心卖光了，酒水也没剩下了，老太太关上门好好歇一晚上。
在屋里同孙女，孙女姑爷一块数钱，然后加加减减的那边算纯利润。
老太太眼睛都笑的眯上了：“这都顶上你收果子的收入了。真不错，要是天天过年就好了。”
金芳：“人家收果子的都没盼着，天天收秋。得知足呀，再多，您也数不过来。”
老太太：“那倒也是，这钱呀，挣不完的，是的缓缓。虽说日子好过了，谁家也不能天天串门，抛费不起。”
跟着：“谁说我数不过来，我有数着呢。别想糊弄我。”
金芳能说啥，就问一句，我能说啥。
向阳凑过去看着老太太把钱藏起来，才问道：“奶家里多少钱了。”
老太太很是防备的：“干什么，肯定不够你买拖拉机的。”
向阳：“咳咳，不是，问问。我年前打听着镇上挨着学校的屋子好像有要卖的。”
老太太立刻把话头给拉回来了：“那还是能张罗的，钱家里够用。你没问问，大概多少花用。”
向阳心里就乐，摸着老太太的底说道：“七八百总是要的。”
老太太一拍大腿：“等啥呀，定下来呀，不好没关系，咱们骑驴找马，慢慢来。”
金芳同向阳一块看着老太太，点点头，家里这钱肯定比七八百还要充裕的。
两人：“哎，家底这么厚实呀”
老太太看着两人气狠了：“你们两个兔崽子，套我话。”
跟着捂着一摞子的钱：“谁都别惦记，就给我重孙子，重孙女上学用的。”
向阳：“奶，原来你可不是那么说的，你可是支持我的。”
老太太：“那是原来，我看出来了，我孙女女婿那是大本事的人，看不上老太太这俩钱。”
把人捧上去了，不过就是钱不准备拿出来了。
风向不对呀，向阳努力思考，最近老实的很，而且对老太太只有更孝顺一说，怎么就突然对自己这个姑爷这么防备了。
向阳看向金芳，用眼神传达，是不是你挑拨的。
金芳冷哼，她倒是真想挑拨，那不是一直没找到挑拨的正确方式吗。
向阳没能从老太太这边找到原因，心里挺不得劲的。
－－－－－－题外话－－－－－－
自卖自夸，这段真的好玩，都舍不得2000字一章的断开。
第一百九十一章 钱多愁得慌
等向阳走了，金才问老太太：“您这孙女姑爷失宠了？”
老太太看着孙女，一脸的苦大仇深，就仿佛背着多大的心事一样：“那倒也没有。”
金芳指着自己：“我复宠了？突然发现还是自己带大的好。”怪受宠若惊的。
老太太瞪一眼金芳：“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真当讲故事呢，还宠不宠的，我也不是老妖婆。”
咳咳，好好地皇太后，到了老太太嘴里愣是成了老妖婆，也是没法在沟通了。
金芳：“怎么的了看着你孙女姑爷都笑的不那么灿烂了。”
老太太瞪一眼孙女，她就没有笑那样过，多磕碜。
跟着说道：“我是看着最近不太稳当，你说咱们家向阳肯定是好的，可挡不住身边的人不稳当。这才有俩钱，就有人拉着打、牌，耍、钱。身边那个大姑娘小媳妇围着的多热闹。”
说着说着，老太太把牙齿都磨响了。可见心里多在意。
金芳怪心疼老太太本来就不太健全的牙齿：“也还成。”
老太太：“你说要是买了拖拉机，以后该当什么样？向阳年青，落不下面子，到时候让人今天拉走了，明天拽走了。受罪的还是你。”
这就是有亲奶，真的处处为你着想，宁可不出风头，不走富贵路，也要让孙女孙女姑爷守着过日子。
尽管这个想法真的很没必要。
是那样的人，早晚都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人，什么时候都能把握住自己的。
这点金芳还是看的开的：“您心里，您孙女就那么差，连自家男人都看不住。”
老太太：“你岁数小，不懂，男人呀。”
这话说的，金芳真没法说，我其实看过猪跑。猪肉也闻过味。
搂着老太太：“别担心，我没那么傻，钱您拿着，您觉得怎么稳当就怎么来。”
老太太：“你也长点心眼，别啥都说。不过该对向阳好，还要对向阳好。可劲的对人好。不然你这模样，我更愁得慌。”
能不提模样不？再说了，也没差在哪。
老太太怎么就用老眼光看人。
金芳把脸送到老太太面前：“您有没有仔细看过我，我现在的脸，同村里大姑娘比起来，黑吗？”
初一拜年的时候，金芳特意仔细对比过，虽然不是最初挑的白，可也绝对不黑了。
一群大姑娘里面肤色上她已经中吧流了。
老太太这是固有印象。而且显然老太太没觉得她白了。
金芳老不愿意听这个了：“向阳没有那么好，我也没有那么差。”
老太太：“别管怎么说，反正呀，这事我心里一直在琢磨，向阳那孩子，有出息，压不住，早晚要混出头的，身边的花花人就少不了。”
金芳左右打量自己：“我看着就是那个出不了头的吗？”
老太太拍打孙女一下：“女人出头又怎么样，你敢花花，我打死你。同男人不一样，你不懂。你说，不然你们早点成婚。”
金芳：“我才多大？”
老太太心里装事了：“我这个岁数了，也不知道能帮衬你几年，要是能看着孙女孙女长大，我就知足了。别管什么时候，你有个血脉亲人在，我能放心点。”
金芳看着老太太的样子，那真是半点坚持都没有，安慰自己村里十七八就有结婚的。
老太太要是觉得合适，结就结吧，多大的事：“村里摆酒就算结婚了，去领结婚证的也没几个。”
老太太立刻就笑了：“就是这么说。”
金芳再一看老太太还哪来的失落，合着自己掉坑里了，亲孙女怎么还来这套。
暗恨自己在老太太面前，没有坚持原则。
金芳深吸口气：“奶呀，这事好歹咱们是女方，怎么也得等着人家上门吧。”
老太太：“那肯定是，你放心，让你没脸的事情奶肯定不能做，让你面子保准足足的。”
金芳就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在女方着急结婚的时候，由男方提出来这个婚事。呵呵。
老太太拿着钱，到处藏，金芳：“您这长期藏东西，还用得着这么费事。”
老太太愁得慌：“钱太多，没地方藏了。我也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赶上这样的事。”
金芳噗嗤一下，嘴里的水都喷了，家里的钱都不过千，藏不住了，这话说出去得让人笑话死。
金芳出去找来一个破麻袋片子：“放这里。”
老太太瞪眼睛不愿意：“这可是钱。”
金芳：“是钱，才放这里，没人当好东西拿。”
老太太：“胡扯，当破玩意，直接当破烂给我卖了，我都没地方哭去，净出骚主意。”
金芳：“那怎么办，弄个梯子，我放房梁上。”
老太太：“耗子给咬坏了也不行。”
金芳仰天长叹，为一千块钱发这样大的愁，她也是头一次：“存上吧。”
老太太：“不行，不放心，钱哪能放在别人手里。”
金芳再次仰头望天，就这么点钱，真不至于愁成这样。
再这样她努力的方向都要没了，以后挣来金山银山不得把老太太给愁死。
金芳：“成了，别藏了，明天咱们去给花了。”
老太太：“乱说，别说不能花就是花那也花不完。”
金芳抽抽嘴角，可别在继续丢人了，就那么点钱，花不完，哈。
事实上现在的消费水平，想要在村里花一百块钱都难。
老太太担忧的还是很有道理的。两人为了怎么藏钱的事情，大晚上的还没睡。
就听村里鸡飞狗跳的一阵的热闹。
金芳起身穿衣服，就要出屋，老太太都给拦了：“听话屋里猫着，外面动静不对劲。”
跟着老太太连灯都给拽了，嘴里还叨叨：“但凡家里有个男人，咱们娘两也不至于怕成这样。”
问题金芳真的没有怕，扒着窗户往栅栏外面望，可惜正前方有自家窝棚挡着，天色太黑，真的什么都看不到。
就是听着乱哄哄的一阵，又一阵的。
一直到外面消停了，外面栅栏才被敲开：“奶我是向阳，我怕你们娘两害怕，过来看看。”
然后向阳跳栅栏进来，自己开门，老太太把屋门打开，灯拉开：“咋回事，我咋听着动静不对。”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能少了你
向阳进屋，自己倒口水喝：“奶，出事了，家里长期一堆人玩的那几波都被抓了。”
老太太拉着向阳：“你呢，你没事吧，为啥你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家里睡觉吗。你这是要躲，还是要藏。”
老太太真急了，腿脚都有点不利索。
向阳哭笑不得：“不是，奶，都不是。我大哥也被抓了，我大嫂家里哭呢，我这出来怕你们娘两不知道怎么回事，害怕，过来说一声。”
老太太拉着向阳的手不撒开，后怕的很：“就说那不是啥正经事，亏得没有你的事。”
向阳情意绵绵的看着金芳：“主要是我媳妇有远见。”后怕，真的后怕，亏了金芳了。
老太太扫一眼孙女，在看看向阳，说的啥，当老太太不懂。
想到姑爷的大哥还被抓了，自己也不好太庆幸：“咋样呀，去看看，带点钱，该教育教育，可人不能受罪。”
向阳领情，他大嫂就没做过人事，老太太这时候能不计前嫌，多不容易。
向阳：“我要跟着去镇上看看。你们歇着吧，跟咱们家没关系。”
金芳：“去看看吧，别让爸妈跟着着急，我也过去家那边看看。”
老太太拿出来一个饭盒子，里面全是吃的，塞向阳怀里：“带着，大过年的，外面都不见得有卖吃的。回家把衣服都穿上在去。别冻到，别把你自己搭进去。”
向阳摸着饭盒，还是热乎的：“奶，我有分寸，放心吧。”
向阳先把金芳送到自己家，穿戴好金老太给准备的羊皮袄，羊皮裤，才骑着车子去打听消息。
向老三心里不是滋味，自己也是半夜跟着出去的，就没有这个待遇。
能怨自家媳妇不体贴，家里没有这么心疼孙女姑爷的老太太吗？
人跟人，得扔，他就是那个被随便扔出来的。
金芳进屋就看到向老大媳妇哭的没法看了，真想说一句‘该’，早干啥去了。现在哭有个屁用。
完全是自己作出来的。
大队长媳妇黑着脸，担心儿子，还要被儿媳妇烦。
说出来的没好话：“哭，哭，你就知道哭，成天你男人有牌面，谁都招呼他玩牌，你看看你猖狂的，家里都搁不住你了，谁说话你听。拦着不让你男人出去混，那都是挡了你男人上进的门路了。”
说完气的直咬牙，摊上这么一个媳妇，咋好。
这话说得，妯娌几个都点头，向大嫂那真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男人有人招呼，有人缘。
家里就他男人有牌面，家里其他的几个妯娌都不如她贤惠，支持男人上进。
向大嫂还是哭，后悔了，她也不知道有牌面的事情这么危险：“妈，现在咋办呀。”
队长媳妇：“能咋办，你还猖狂，就能把你男人猖狂回来了。”
大队长媳妇也发现了，人跟人，就不能比。
你说老四媳妇同老大媳妇，那要放一块，老大媳妇能把人给气死。
金芳差点笑出来，婆婆可真是厉害。
向大嫂：“妈我知道错了，那也不能不管老大不是。”
大队长媳妇：“闭嘴，别在我面前哭。”
恨不得把败家媳妇送进去，把儿子换回来。要不是这个儿媳妇成天的攒对，自家儿子不是那么没谱的人。
金芳：“妈，别着急，三哥带着向阳去镇上了，总能打听出来点事。二哥在村里问呢，消息打听清楚了，左右咱们这边都是女人玩瞎白的，没大事。回头同人好好说说，算不上耍、钱。”
大队长媳妇听着宽心不少：“对，对，是这么回事。”
向大嫂不愿意听，瞎白的谁玩，多没面子：“乱说，你大哥可不玩瞎白的，大老爷们同一群女人扯什么。”
大队长媳妇一个苹果甩过去：“闭嘴吧你，”
向老大媳妇才支支吾吾的开口：“妈，桌子上好几块钱。都让人抓住了。”
大队长媳妇气急：“刚才你怎么不说，刚才你怎么光哭。你倒是跟老三老四说清楚。”
金芳着急：“都走出去挺远了，追也追不上了。”
向老大媳妇：“假好心，你说是不是看我笑话。”
大队长媳妇气个仰倒，这时候都掰扯不清，这媳妇真不想要了。
金芳：“我家向阳跑前跑后的不是为你，那是兄弟情分，为的是家里爹妈放心。真要是冲着你，真好心、假好心都用不上。”
意思就是，你这人没冲向，没有这份脸面。我犯不上跟你搅合。
向老三媳妇：“大嫂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我们当妯娌的就当没听到。”
向大嫂抹一把本来就不好看的脸：“你们想把我这个大嫂挤兑走。”
金芳：“这个真没有，你得信我，毕竟没有你，爸妈也看不到我们的好。我们妯娌都挺感谢你的。”
要不是时候不对，向老三媳妇就笑场了。
向老大媳妇都顾不上哭了，结结巴巴的：“她，她啥意思？”
金芳都不搭理向老大媳妇，对着二嫂，三嫂：“真的，都是二嫂，三嫂这样的，爸妈能看到我哪好？”
这时候乱捧人做什么，向二嫂偷眼看看大嫂：“瞎捣乱，大嫂着急了。”
队长媳妇被小儿媳妇给气乐了：“没别人，你也是好的，好了，都消停点吧，咱们着急也使不上劲儿。”
跟着对向老大媳妇：“你在这边哭也没用，回家好好地带着孩子，家里好好地，你就算是帮忙了。”
向老三媳妇：“二嫂跟着妈这边歇着，我同金芳过去爸那边，把刚才大嫂说的跟爸说一声，咱们心里好有数。”
大队长媳妇：“对，去吧，夜里小心点。”
小五，小六要跟着一块去，大队长媳妇：“好好屋里睡觉去。”
两个大姑娘跟着跑什么。
可这么大的事，谁能睡得着。别说小五小六，就是整个村子，都没有几户能睡着。
平时也有几个打、牌的，大家都当是玩玩，没人当回事。顶多就是岁数大的数落两句，没正事干，闲扯淡。耽误庄稼人功夫。
可你说谁知道这玩意真的就出事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娶好媳妇的重要性
因为大半夜的村里闹腾，孙家儿子儿媳妇都聚到了老娘的屋里。
孙老太歇下的时候，就对着家里的媳妇们说道：“娶儿媳妇的时候，都瞪大眼睛挑，娶一个明白的儿媳妇多重要，知道了吧。”
娶儿媳妇肯定是娶明白事理的，不过老太太这话从何说起？他们是真的不知道。
孙老太斜眼几个儿媳妇：“哼，前几天，你们见天的说的什么来着？跟着村里人一块传闲话，当我不知道。”
惟妙惟肖的转播儿媳妇们当时说的话：“一个个的说人金老太一个孤寡老太太过的绝户日子，不知道怎么教孙女，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多好的姑爷，也搁不住这么折腾。是不是你们这么说的。现在想想，村里几个今年出头的小伙子，现在还蹦跶的有几个。”
那是，那不是因为活跃，好面子嘛，人家拉着一块玩的时候，少有能抹得开脸的。
一来二去的长期一块混着。
这不是就剩下一个传说中怕媳妇，被不懂事媳妇拘在家里的向阳没被牵连进去。
孙家大媳妇脸色通红，他们那么说，主要是安慰小叔子的。
不然自家小叔子还惦记人家定亲的姑娘也不合适不是。
可这时候被老太太拿出来挤兑了。
孙大嫂：“妈，看您说的，要说起来，向老大媳妇可比我们打脸多了，我看这次她还怎么用一副比妯娌都强的口气自居。”
孙老太瞪眼，没一个好东西：“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孙老大替媳妇解围：“我媳妇真的比向老大媳妇强，我媳妇就舍不得我拿钱出去祸祸，别管因为啥，你看我没事。”
孙老大媳妇在边上都骄傲了，我们这是用事实说话。
老太太能说啥，难道儿子跟着向老大是的让人抓了好。
而且确实比向老大媳妇那个不知道四六的强。
孙老太一时间颇为感慨：“我这辈子竟然还能同队长那样的人放在一块比，说真的，也就是娶大儿媳妇的眼光，同运到上强了那么一点点。”
咋听着有点得意呢？
孙老大心说，我媳妇这是被肯定了。
说着人老太太睡觉了。
孙老大媳妇突然就觉得腰板都直了：“我来咱们家半辈子了，听妈这么说，怎么觉得有点骄傲。”
孙老大：“扯淡，人家向老大媳妇多大年纪，你一个村里的老嫂子好意思放在一块比，丢人。”
那倒也是，顶多他们就是一个辈份的，要说经历、见识、岁数，那真是不一样。
自己同人家队长媳妇岁数差不多。当婆婆的年纪了。
自家小叔子能同人家儿子差不多大，那是婆婆生小叔子的时候，岁数不小了。
孙家在说这话，其他的人家也再说。这么大的动静，谁能睡踏实了？
你说谁家不把这话拿出来掂量掂量。
当初金芳闹腾了一回，别看大队长两口子给金老太去赔礼道歉了。
可大伙都认为，那是因为金家是女方，对不对的，男方也得认。娶媳妇多不容易。
可外面背着金老太的时候，多少人再说金芳不懂事，哪能如此不给男人面子。
这话去大队长两口子面前说的就不少。
亏得大队长媳妇心里明白，儿子该管就得管。
而且向阳这段时间晃悠的有点出头，多少家大姑娘找对象眼睛都盯着。
真要是金芳同向阳的亲事有个好歹的，你看着吧，自家这边，有的闹腾呢。
好闺女有人惦记着，好儿子同样有人惦记着。
现在想想还是金芳好，老实本分，有这样的人看着，自家儿子就没跑偏。
当然了要是都同老儿媳妇这样多好。
偏偏还有个不省心的老大媳妇扯后腿。
要说金芳待见这位大嫂那是真没错，毕竟没有这位做对比，顶多她管着向阳没啥错。
可有这位对比，金芳在婆婆面前的形象，拔高了不是一点点。
大队长这个当爹的明面上，背地里说了多少次让老大别出去跟着一块混。
老大倒是听了，架不住有个贤惠的媳妇背后攒对。看看攒对进去了吧。
弄得一家子跟着提心吊胆的。
大队长媳妇翻来覆去的哪能睡着觉。把向老大媳妇放在嘴里嚼都不解气。
向老二媳妇：“妈没事，向阳心眼活泛，肯定不能饿到，冷到大哥。”
向大队长媳妇：“嗯，我心里明白，就该让他吃点教训，现在吃亏总好过将来吃大亏。”
跟着说了一句：“以后给儿子娶媳妇可得长住眼。”
意思就是对向老大媳妇还是不满意。
向老二媳妇，心说，谁能满意。这事一家子都看不上眼，真的就是那么一个嫂子，成天嘚瑟，把爷们架起来吹捧，正经事一点不干。
还觉得自己贤惠，话里话外挤兑他们几个妯娌。没见过这么蠢的。
以后她给儿子挑媳妇，只要别找大嫂这样的，她觉得都能对付。
婆婆就是不说，她也得避这个雷。
憋了半天，一句‘大嫂还成’这话也没说出来，太违心。没法劝。
金芳同老三媳妇那边出去跟着跑了半夜，帮衬不上什么事。
不过就是一块搅合的一群男男女女，大队长同会计两个老爷们不好同人了解的事，两个儿媳妇能搭个话，弄个七七八八。
让金芳说，那也就是大家坐在一起扯闲话大半夜而已，实际用途不大，余下的那就没什么了。
妯娌回来的时候，老三媳妇就问金芳：“你说这事可怎么办？搁到过去，这也是要抓的。”
现在那就更要抓。
让金芳说就是太偏僻了，法=律=意=识薄弱，宣传不到位，不然哪来的向老大媳妇那样的蠢人，愚昧无知。
口口声声玩的不大，就是玩的事。真赶上严=打，你看这事能善了不。
为什么不让向阳玩？金芳就是怕这个，他们山沟沟里面安稳的过日子，求人都不找不到门路，惜命不好吗？
人若是没有了敬畏之心，你知道你啥时候晦气，就赶上竖立个典型什么的。
向老大两口子非得奔着死路上作，谁拦得住。
人还得往繁华地方走，至少不能让孩子们有个好的环境。多看看，多听听，这就是见识。
大半夜的金芳被触动了，规划未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人物
金芳：“怎么说，也不能让人留下底子，让人不当你是好人，以后但凡有个坏事就找到你头上，这样肯定是不成。”
向老三媳妇就觉得自己还是心眼窄，光想着能出来，不受罪就成，没想过这些。
以后不光拉着二嫂的衣襟儿，还得跟紧了老四媳妇的步伐。这才是正路子，人家想的宽，想得远。
真要是记住了，让人家以后有点不好的事情就盯着你，想想这日子都没发过。
向老三媳妇愁容满面：“可咱们也做不了主。”
金芳心说，向阳怎么也该知道才对，顶不济，大队长该明白。
明儿一早怎么说大队长也该去镇上看看的。
妯娌两人回去在小姑子的屋子歇着，这时候也顾上什么别的。一家子都为了向老大的事情担忧奔波。
向老二回来的时候，天都亮了，眼睛熬的通红。
小姑子们懂事，知道大伙都忙了大半夜，一大早就把早饭给准备好了。
大队长媳妇殷切的看着二儿子：“你爸怎么说的，老大在混账，咱门家也不能不管”
向老二：“妈，我爸今儿再跑一趟镇里。怎么办也不是咱们说了算。不过不光是我大哥一个人的事，也不光是咱们一个村的事。”
大队长媳妇担心过儿子，担心男人：“你爸呢，既然要出门怎么不回来吃饭。”
向老二：“同会计叔那边说事，我吃一口，给我爸带一口这就走。”
跟着看看金芳，动动嘴，没好意思吭声。
向老二媳妇：“这时候你有话倒是说，让人着急。”
向老二：“弟妹，你能跟着去一趟镇上不，咱们在镇上都没什么认识人。说起来，还是你对镇上熟悉一些。”
这话让一个大老爷们说出来挺脸红的。让他们去镇上打听消息都不知道去哪打听？
金芳痛快的答应：“成呀。我这回家穿件厚衣服。”利索的下地走人。
为了向老大的事情奔走，半句没提向老大媳妇的不是东西。
这份大气的心性，让当婆婆的还有妯娌折服。
换成他们也得数落两句，拿捏一下，办不到老四媳妇这份上。
大队长媳妇招呼俩闺女：“给你嫂子煮点鸡蛋带着，都没顾得上吃饭。”
向老三媳妇看着金芳还有婆婆的态度，心里就想了，当人儿媳妇的孝顺不成，还得有见识。
就得同他们家老四媳妇这样，关键时候，别人把你当个人物。
金芳回家老太太早就把饭菜放在锅里等着了，一看就是夜里没有休息。
金芳心疼老太太：“别跟着着急上火的，没大事，老大两口子自己作的，真有事跟咱们家也没关系。好好歇着。”
老太太拍打孙女：“这话可不许跟别人说，那就得当成自家事办。在向阳面前也不能这么说，好歹是兄弟。疏不间亲。吃过饭就去婆婆家呆着，等着，像样。”
老太太：“帮不上忙，心意也得到。”
金芳就乐：“懂，懂，怕您跟着瞎担心吗。好好炕上歇着去，别让我心疼哈。”
跟着对金老太说道：“让我说向老大媳妇就活该。”这话憋了一宿，终于说出来了，舒坦。
老太太吸口冷气：“不要脸的，我用你心疼个啥。锅里有饭，先吃口，暖和暖和。回头你去张罗着，去镇上看看，好歹人头熟悉，显得咱们家积极。”
心说，确实祸害，叫你没事出去败坏我孙女的名声。孙女能说出来痛快，她不能说，忍着吧，憋得难受。
金芳：“我二哥刚才还说，让我跟着去一趟。”
老太太：“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应该的。”就是外面怪冷的。遭瘟的向老大媳妇，整的这事啥事。
金芳三两口把老太太给做的面疙瘩给吃了，肚子里面暖和和的。
老太太已经拿出来一个灰扑扑的大棉袄给她往身上穿：“暖和为主，不许脱跳。尤其是跟着公公大伯子出门，就得让人看到你怎么稳重。”
金芳抿嘴就笑，自家老太太早就成精了。
然后老太太拿出来一个铝水壶，向阳年前带回来的，灌满了热水给孙女揣怀里：“捂着，暖和。向老大媳妇这个不修德行的让我孙女跟着不消停，大过年的还得挨冷受冻。”
金芳抱着水壶，身心都暖呵呵的。
笑眯眯的回话：“就这样冷不到，放心吧，我不在家，您好好吃饭，别为我担心，冻不到我，饿不到我，也不会傻了吧唧为了别人的事情把我搭进去。还能顺便看好了你姑爷。”
得老太太担心的事情，一句话不用叮嘱，人家心里明白得很。
金老太憋了半天：“你自己说的都记住了。”
金芳拍拍水壶：“放心。”
向老二在外面咋呼：“弟妹。”
金芳：“二哥，来了，来了。”
老太太拎着好几盒点心跟着孙女一块出去，放在骡子车上：“都带着，出去多说好话，不差东西，咱家人不受罪就成。”
向大队长感激坏了，还是老人想的周到：“老婶子，丢人呀。”
金老太太：“你为了一个村的后生跑前跑后的，谁家不感激你。丢人的不是你。”
后面一句‘是你大儿子’这话不能说了。
这话说得，金芳不好意思抬头了。太虚伪。
向大队长心里也舒坦不少。他不是为了一个儿子去奔波的。村里还有别的人被抓了。
跟着老太太对金芳说：“好好的听话，有多大力用多大力，不行就是哭也给你哥哭回来。”
这话说的，同屋里一点不一样。
娘两心照不宣的对个眼神，金芳：“我们先走了，赶时间。”
好吧，老太太又塞给向老二好几个年勃勃：“大年下的，都不见得有卖吃的，拿点路上当干粮。”
你说这亲戚做的，多贴心。
别管大队长，还是向老二都觉得热乎乎的心里。
金芳自己脸红呀，老太太前后判若两人。妥妥的小人形象，不敢想了，怕把自己归在坏人那一行列。
去的可不光是向大队长带着儿子，儿媳妇，还有村里的会计，同一个比较有威望的长辈。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多一句不能说
大队长看到儿媳妇满眼的愧疚，大儿子没出息，折腾的小儿媳妇跟着奔波。丢人。
让儿媳妇坐在车上，拿出来一个旧被子：“捂里面，你妈给你准备的。”
才说过话，老五老六拿着鸡蛋过来了：“嫂子拿着路上吃，这是热水壶，别冷了。大嫂现在还没起来呢，要我说嫂子你就别跟着去。”
后面这句偷着对金芳说的，不过大队长哪能听不到：“别捣乱，那是你哥自己的事情吗？那是村里的事情。”
会计跟着说道：“金家大侄女连累你跟着跑一趟，也是我们老哥倆想的窄了，不然哪有这事。”
大队长虽然没说什么，可也是这么想的。
儿媳妇都知道把儿子给骂回去，你说自己当队长的，要是早点同儿媳妇这样把他们都骂散了，能有这事吗。
俩人半宿没睡觉，就检讨自己了。
金芳：“看您说的，这要是他们真的耍、钱，叔同我爸能不管吗？那不是都是小孩，玩瞎白的，过年的时候大伙乐呵吗。谁知道昨天晚上不巧，就碰上有钱在桌子上，误会了。”
额，向老二就傻傻的看着兄弟媳妇，昨天你们串门子去，那群妇女是这么说的吗？
他知道怎么不是这么回事：“不是吧。”
金芳：“肯定是，不然叔同爸就容不下这事。咱们村，就不能有这事。”
说的这个斩钉截铁。一车人差点就当真了。
向大队长把儿子从车上踹下去了：“去问问是不是这么回事。”
向老二懵了，问过了，不是这么回事，我大嫂就说了，我大哥可不玩瞎掰的。
可这话嚷出来，总觉得要被在踹一脚。
会计：“对，就是这么回事。”
然后就看着向大队长，人家这儿媳妇娶的，长眼睛了。比那个傻乎乎的儿子都强。
跟着就说了一句：“还是上学的孩子好，脑瓜子好使。”
向老二听明白了，自己脑子不好使，听脑子好使的。
是不是这么回事，也得是这么回事。
而且吧，这事村里真的就没当真，玩瞎白的有。不过拿钱玩的也有。
一边赶车一边就思路就开了，肯定有该收拾的，可也不能都收拾了。
金芳老老实实的坐在车里，一会给公公递个水壶，一会给公公递个鸡蛋，捂得严严实实的边上伺候着。
看的会计眼睛都瞪大了，这样的丫头，难怪把男人脸面都给踩下去了，大队长媳妇那样的厉害婆婆一句话没说。
多讨巧的孩子，还孝顺。
这要是自己儿媳妇，家里哪来的那么多是非。
想到自家婆娘同儿媳妇相处的时候，儿媳妇那个不服气，事事较真的德行，忍不住就来了一句：“你们两口子倒是有福气。”
向大队长：“这个不瞎说，我这老儿媳妇那是真的同她婆婆贴心。”
对于这个比较含蓄的年代，当公公的能这么当面，当着外人夸奖儿媳妇，那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赶车的都跟着说道：“往常没看到这丫头出来在村里晃悠，敢情金老太这是把孩子藏家里了，这要是大伙都知道这性子，可都抢着娶回家当儿媳妇。”
向大队长抿嘴，是这个理，人家金老太的为人，那真是内敛沉稳。
不想让话题绕着儿媳妇转。
大队长：“你说这些年轻人，说飘就飘了，这才过几天好日子，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怎么就嘚瑟成这样，但凡有金老太这份稳劲儿，也不至于如此。”
谁说不是这么回事。
说起来金老太这话题也挺丰富的，从当年进村子，到怎么守寡，怎么没了儿子儿媳妇，金芳就边上听着，都掉眼泪了，太心酸了。
这就是一个女人的悲惨一生，小说都不能这么编，这要不是有自己这个孙女在，那就是惨淡收场。
日子才好点，男人没了。
寡妇带着半大儿子，好不容易儿子成家了，又都没了，又开始带着孙女过日子。
老太太幸福全靠自己这个孙女了。
金芳：“爸，我都没听我奶说过，我奶不是本来就在村里的。”
大队长：“那时候我还小呢，听老年人说的，你爷推着独轮车去镇上把你奶娶回来的，你奶独身一人，就带着个包裹跟着你爷回村来的。”
说完就闭上嘴巴了。多了的一点不说。
小脚老太太，光这一点，出身就让人猜测，那年月出身多重要。
厚道一点的不敢瞎说。
会计：“是听老年人说过，你爷是个老实人，勤快的很，不过那年月家家都那样，日子过得赖吧吧的。能从镇上娶你奶，那也是村里头一份的。”
大队长跟着就说到：“你爸那人可是不错，好人，别看人没了，在村里的时候人缘那是不错的。可惜好人不长命。”
会计跟着说道：“谁说不是，金家本来就人丁稀薄，等你爹妈没了，就剩下你们娘两，哎。”
跟着两人都不说了，金芳也不敢问了，这也就是现在日子好了，放在以前，这两人怕是这事提都不会提。
想到老太太给向阳的金镏子，金芳觉得八辈贫农这话，以后说起来腰杆子怕是不太直。
大队长看着金芳低头，跟着就说一句：“你奶那个岁数了，知道他们那年月事情的不多，这事都是谣传，知道的没几个了。现在都得听你奶讲古了。咱们村去过镇上的都没几个。”
听明白了，公公的意思就是别怕，有点风言风语的也没事，知道的人都老了，你奶咋说咋是。
在说了，也没人敢说我家以前多辉煌，那是作死。老太太过得多谨慎，金芳放心着呢。
会计跟着说道：“你爸你妈没了，谁也没想到那么一个小脚老太太能把你从那么小养大，还养这么好，说到这事谁不佩服金老太。”
大队长：“以后好好地孝顺你奶，不容易。”
那肯定是，看老太太的手就知道。
金芳晚上没事的时候，经常把老太太的手放在自己手上胡乱的给按着，长期用力过劲儿已经有点变形的手，也是养大自己的一双手。
大队长心疼儿媳妇跟着跑一趟：“冷不冷，围严实了，冻坏了，回家你妈谁都绕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