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放着我来
成吧，老太太：“别弄炉子了，弄个灶台，搭一节火炕，金芳做点心的时候还方便。不遭禁柴禾。”
成吧，只要老太太舒心，都听她老人家的。
向阳还特意从供销社同人找来了旧报纸，屋子里面从顶棚开始都糊了一遍。立刻就亮堂了。
金芳就说幸亏没有搭炉子，不然就这纸糊的屋子，多不安全。
不过看着还成，以后自己也说一句，书香之家。呵呵。
亏得烧火的大锅在院子里面。
老太太心满意足开张的时候，向阳还遗憾：“应该连着院墙一起修起来的。”
金芳：“别着急，攒钱吧，老太太不说了吗，以后这家里还要翻盖的，现在折腾什么。”
心里想的是，向阳他们家不折腾以前，我们家就先高墙大瓦的不合适。
向阳不知道金芳的想法，心说那倒也是：“以后咱们家翻盖的时候，到处都用青砖黑瓦，地面咱们也用青砖铺上。保准让你在村里头一份的。”
金芳：“你真不用那么努力，现在我也是村里头一份的。真的。”
向阳就有点抹不开脸，金芳说的头一份，不是因为日子过得好，而是因为绕着向阳的闲话在村里传的都没法听了。
那个卢月每天出去学习，早晚那么点时间还要叫嚣，她喜欢向阳，谁也不能挡住了他追求向阳的脚步。
人家大队长两口子听到风声的时候，特意过去找姑娘谈话，你不要脸可以，可不能这么祸害我们儿子。
卢月拍着桌子同大队长媳妇说了，反对包办婚姻。
弄得向大队长媳妇捂着胸口，回家就拿着烧火棍子把儿子给抽了一顿，招惹的什么东西。
咋这么不长眼。
回头还要给人金老太同金芳赔礼，句句都是招惹了那么一个混不吝的东西，根本就不懂廉耻。
最冤枉的还是向阳，真没招惹谁。
可齐川同卢月在村里成天的瞎折腾，今天你喜欢我了，明天我喜欢他了，两人就同演大戏一样。都要成了一景了。
这要不是时不时的非得把向阳拉进去客串一下，向阳自己看的挺有瘾的。
可这两人不消停，你们两个玩就得了呗，非得扯着外人在里面做什么。
还有那个王丽丽，也不知道在里面是个什么角色，反正连着林业都时不时的被搀和进去。
向阳被亲妈打，让林业给擦药的时候，特别的委屈：“盐里没我，醋里没我，我咋这么倒霉。”
林业：“得了吧，你那算什么，好歹你有媳妇了，在怎么样，你媳妇还在呢，我一个大好青年，根本就同他们从来没有过交集，结果闲话传出去那么多。我讨媳妇都困难了，我冤不冤。”
林业那是真的郁闷，亏得以后要回城的，不然你说他怎么娶媳妇。
大头那边挠挠脑袋：“怎么就没人说我的闲话。”
能同大姑娘放在一起扯闲话，你们还不愿意，心里老不平衡了。
两人一块看看大头，就你那样，估计疯子没瞧上。
向阳有点忧伤：“小伙长得太精神了，也不都是好事。”
林业跟着点头。还摸摸自己的脸，两人这个不要脸。
大头不高兴了：“合着你们两个说我长得不好。活该你们两个被拉进去埋汰。”
说完人家就走了，不同他们两个玩了。
把人挤兑走了，这两人嘿嘿笑开了。
林业：“你给金家准备了那么多的大柴，也够冬天烧了，怎么样，这一冬，就猫着了。”
向阳：“我想好了，这个冬天我去收购站给帮忙去。”
林业皱眉，这话咋说的：“熟悉人头，为了来年的收购做准备。白给人干活？”
只能这么猜测，不然没道理人家向阳跑去给人帮忙。哥们就不是给人白干活的人。
向阳：“混个脸熟，也算是吧，我去给他们收购站的司机当个跑腿的。”
林业：“啊”
向阳：“反正冬天也没啥事，我想跟着司机一块学学开车。”
林业一激动：“成呀，哥们，这个好，这个好。你以后相当司机。手艺学到手，没准能混上个好工作。”
这个想法真没有，向阳最近赚钱有点飘，小钱都看不上了。那点工钱才几个。
为了同司机套近乎，他把人家司机的工资都打听清楚了，一年的工资，还没有子收十天红果的钱多。
他吃饱了撑得去受这份罪。
林业看向阳的表情不对，就知道自己还是把向阳想的简单了：“咋想的，哥们。”
向阳：“别管我咋想的，反正你也不能跟着去，好好学习吧，我看着你们这帮人都学疯了。你在不好好的，要跟不上了。”
你有你的出路，我有我的打算，都是对未来有规划的人。
林业吸溜一下鼻子：“就靠这一拼了，你不说，我也得学。这事还要谢谢你，手里有钱，让我学习的踏实多了。”
那肯定是，吃饱了学，同饿肚子学能一样吗，再说了，没有了后顾之忧，学起来都是有底气的。
林业：“村里那么多的流言蜚语，金奶对你还能那样好。”
向阳：“你可别小瞧我奶，那是什么人，还能让两句闲言碎语，破坏了我们家庭的内部团结，也就是我妈太没有脑子了，竟然不相信自己儿子。”
说着还揉揉被打出来的红痕。真下死手。
林业啧啧两声：“卢月这是多想不开，非得抓着你不放。”
向阳黑脸：“这女人可不是看上我向阳，不然原来的时候怎么转眼就同齐川好上了。”
林业：“这姑娘可真是不拘一格，也是你风头太盛了，人姑娘说了，你这样的人只有她才配得上。”
向阳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了：“别提，膈应的慌。”
林业：“你得想，金芳听到这话得多恶心的慌。”
是呀，怕是要没有好日子过。
向阳听到卢月就愁得慌：“我出去，也是躲着点，这种疯子怎么还不考试去。”
林业都笑了，小衙内也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躲了。
向阳去金芳家，金芳对他的笑容灿烂的让向阳觉得诡异，这还不如同他妈一样抽他一顿让她来的坦然。
第一百六十七章 行善积德
不用金芳开口，向阳先卖惨：“遇上个不要脸的，咋办。”
金老太：“哎，我这么大岁数的人，也是头一遭碰上这样的，听不懂人话，不懂得礼义廉耻，占全了。”
金芳老神在在的：“没事，你稳住了，我收拾她。”
向阳小心的边上奉承：“我一心都扑在你身上，四平八稳的。你，还能把她送哪去。”
金芳：“送啥呀，不送，我又不是他妈，还要对她负责任不成。”
说完手上做点心的动作越来越快，感觉锅里的绿豆沙被当成卢月在碾压。
金老太看着孙女姑爷，使劲的烧柴禾，皱眉：“有柴禾了，也不能这么烧，省着点，这屋子夜里不住人，点一把火屋里不冷就成。”
那可不成，他们家老太太冬天就该坐在暖炕上盘腿唠嗑扯闲话，不然都不算是过上好日子了。
向阳现在讨好媳妇阶段：“不差这点柴禾，别让自己冷了。”
金老太端着一簸箕棒子去火炕坐着，一边看着自己的摊子，一边搓玉米粒。家里的活啥都没耽误。
娘三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卢月发现自己突然就忙起来了，忙的连追求爱情，同情敌宣战的时间都没有了。
去隔壁村学习回来之后，竟然每天都有村里的大娘过来给她提亲，今儿是东村的，明儿是西村的。
反正就没有让卢月消停的时候，连学习的时间都没有。
这就算了，那些被提亲的对象一言难尽，不是三十多岁的老光棍，就是村里的二傻子，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卢月气的要疯了，这要看不出来有人要整她就怪了。
关键是一个屋里住着的姑娘不干了，你这样成天的折腾，影响他们学习，人家提意见了。
姑娘们对着卢月：“你倒是喜欢哪一个，赶紧定下来吧，这样太耽误时间了。”
定个屁，这些村汉哪个能配得上她卢月，哪个能谈婚论嫁。
今天又过来一位嫂子，拉着卢月就不等卢月开口，直接就介绍男方的条件。
大嫂子说了：“家里锅碗瓢盆都是齐的，成家就能做饭过日子，多好的条件。”
卢月咬牙切齿的，孩子要是都有，我都能当妈了，哈。
说起来还是自己在村里没有人缘，不然也不至于让人挤兑成这样。
这姑娘终于明白点做人的道理了。
阴沉着脸打断这位嫂子的话：“你回去告诉金芳，她这样就不觉的良心会痛吗。逼迫一个姑娘嫁给二傻子，你们做事厚道吗。”
小嫂子不愿意听了：“怎么就是逼迫，我好心来提亲，你不愿意就算了，怎么就逼迫，一家有女百家求，你爹妈不在这里，你一个大姑娘都追着定亲的男人后面跑，想来也不是个要脸的，我正经八本的上门提亲，那都高看你了。”
边上的知青觉得这位嫂子欺负人，可你说人家说的话也对。你追有媳妇的男人厚道了？
若不是卢月自己不检点，人家也不能做这事。
这位嫂子生气了，对着卢月没鼻子没脸的一顿数落，最后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过来提亲的还是过来骂人的。
走的时候还说：“就你这样的名声，想在咱们村里嫁人，二傻子能要你就不错了。但凡是个长脑子的，谁能要你。娶回家当祸害吗？”
卢月这辈子的委屈都在今天受了，怎么能如此胡搅蛮缠。
等小嫂子走了，同屋的姑娘：“你就消停点吧，稀罕谁不好，偏偏稀罕人家定亲的小伙子，你这样会连累我们的名声的。”
卢月：“名声，还有什么名声。咱们就是不正经的。”
是，你的名声是没了，可我们的名声挺好的，这丫头诚心要毁人。
在这村里憋屈了好几年的老大姐不干了：“不正经也是你不正经，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带累了大伙。要不是看着你年纪小，我大巴掌抽你。”
几个小姑娘跟着就吵吵起来了。左一句不要脸，右一句不要脸。
卢月最后都不知道，要不要哭一下委屈了，整个人都是木木的。
要说活该，那是真活该，要说可怜也是真可怜。
老大姐叹口气：“脚下的泡都是自己走的，你要是正经人，这村子人就不会这么对你。我到了这里好些年了，就没人这么为难过我。”
跟着：“村里人厚道，不等就得等着让你抢男人，你要点脸吧。”
几个小姑娘：“万一回不去，我们就落户在这里了，你不要脸，也不能把我们搭进去。”
卢月冷哼，对着几个姑娘：“没出息。”这是油盐不进。
小姑娘也有牙尖嘴利的：“你有出息，也没见你把人家大队长的儿子扒上，我们也不需要你这样的出息，我们不想同你一个宿舍住了，你赶紧搬出去。”
这就冷了，让她搬到哪里去。
卢月气急败坏，自己人都开始挤兑她了：“你们欺负人。”
小姑娘也是说的实在话：“我们不欺负人，我们没有你那样的出息，只能靠着学习考回去，而你现在耽误了我们的学习。”
人家这话说的在理，你除了学习还能靠男人，你有出路，我们不想在村里落户，我们就只能努力学习，而你现在就是我们大伙学习路上的绊脚石。
别管这话怎么说，反正几个姑娘都认可。都不想跟卢月搅合了。
大伙心里也都明白过来了，人家村里人厚道，你才能在这里呆的好。
你要是妖精是的，让人村里人过不上消停日子，人家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当然了村子里面，欺生也是真的。没惹到人家的时候，那是真没看出来。
卢月这次真的哭了，呜呜的哭了半宿。
就这样，第二天一大早还有堵门过来提亲的。
这次的大娘那是用买东西的眼神看着卢月：“丫头呀，你这人缘不咋地，名声也臭了。大娘我话先说在前面，好小伙子那是看不上你的。”
卢月：“滚，滚，谁要你们给我提亲了，谁说我要找对象了，我用得着你们这样看我吗。”
第一百六十八章 惹众怒
大娘不乐意了：“你这丫头还不知道好歹，但凡不傻的人家能娶上媳妇的人家，怕是都不稀罕你这样的，就这模样那也是倒霉丧气的样，实在不怎么发家。”
卢月捂着脑袋：“啊”跑掉了。
大娘：“这孩子脑子怕是还有病，这要是给人家生娃，人家怕是都嫌弃。”
王丽丽阴沉的看着大娘，看着卢月这样，她有点物伤其类。
王丽丽不觉得这样的手段是金家那样的人家能用出来的。
她觉得这样挤兑卢月赶紧滚蛋的应该是大队长家。不然谁能有这样的实力。
王丽丽那还是想窄了。
人家金家也不是当初的金家了，老太太家门口，但凡太阳出来，一堆一堆的女人陪着老太太在门口晒太阳。
金芳抓一把瓜子出去，一大群的女人一人一小撮就老领情了。
何况上次帮着金芳家盖屋子的几户人家，过后金芳都送了点心过去，那玩意多金贵，虽然谁家也舍不得吃，可人孩子的心意在那摆着，而且没小瞧他们。
这就是人情，大伙看着大姑娘不要脸要破坏金芳的婚事，谁都仗义直言。
这在村里，本来就是容不下这样的事情。一个大姑娘你想喜欢谁就喜欢谁？道德呢？
谁家女人心里不琢磨一下，赶上向阳有出息，不搭理这样的便宜女人。
换一个扛不住诱惑的汉子，家还能有吗？物伤其类。这样的危险存在村里就不能有。
何况还有金老太过去同人说：“就盼着这不要脸的姑娘赶紧嫁人，这样我孙女也能过踏实日子。”
大伙就说了：“不要脸的劲头，怕是没人要。”
老太太：“也是可怜，找不到四角俱全的，那样的丫头，就是找个憨的，能嫁出去咱们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这话一来二去的就变味了，大伙过来给卢月提亲，真的奔着积德行善来的，不然那样的姑娘真的嫁不出去。
你说敢上门提亲的媒人，那都是什么样的一张嘴，不敢说死的能说活，可活的大概说死不难。
这卢月在村里名气蹭蹭的往上涨。
连村里的孩子提到‘卢月’这两字都要说一句，那是个真不要脸的。
往日里卢月出门都是昂着脖子的，一脸的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
现在她就是昂着脖子，也没用了，因为村里人看她眼里都是同情，名声臭了，嫁不出去的姑娘，脑子还不好使。
可怜他爹妈，怎么养出来这么个玩意。
别看就早晚能看到村里人，可村里人勤快，起的早，一路过去还是能同许多人打照面的。
这还不算，人家靠山村也听到这话了，找卢月的大娘这么说的：“丫头，你要是不嫌弃，大娘在村里给你找个憨点的汉子，咱们村里人厚道，只要你以后正正经经的过日子，过个十年八年的这事也就过去了。”
卢月真的疯了，都没等其他人，直接就跑回来了。
这里的人都有病，她能在那个村里猫个十年八年的？她疯了不成？
她名声怎么就臭了。不就是追求喜欢的人吗，这群愚昧，落后的乡下人。
回来收拾包裹，对着舍友：“你们不用担心我耽误你们学习了，我今天就回城，我卢月想要回城，从来都不是别人说了算。”这话狂的。
几个人撇撇嘴，能走就好，这时候真没人嫉妒她能回城这么方便。
卢月背着包裹直接去找金芳：“你别得意，我卢月看上的男人，早晚都要是我的，你等着，我还要回来的。”
金芳淡然的很：“咳咳，那你可得好好护着你这张脸，毕竟过个三五年，你这脸都不占优势了。本来名声就臭，人在老，哈。”
花姑娘一朵的时候男人都看不上你，等你老了的时候，就问一句你是长相占优势，还是情分占优势，不缺心眼的应该都不至于吃回头的老草。
卢月就没这么败北过：“我犯不上同你口舌争锋，今儿这事我记下了。”
说完就走，这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呆了。
老太太忧愁：“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也不能一巴掌把人给拍死，咋就这么闹心。”
金芳不以为然：“算什么闹心，您见谁一路高歌能说这话，那都是混的不咋地，败走麦城的。”
老太太：“你咋那么不长心。”
金芳：“我就是长心，也犯不上现在就同这样的玩意计较，我男人要是真的本事了，十八的花骨朵能前仆后继几十年，她卢月又算个啥。”
老太太愣是傻了，想想挺有道理的，能有这么一个，就能有这么不要脸的十个。
老太太：“我这就不该给你定这门亲事，咱们找个老实能干的多好。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我咋就没想到这呢，你说这人都咋了，放着正道不走，盯着别人家有本事的男人做什么。。”
金芳：“那就是个比方，你孙女姑爷，真没本事到那份上，您呀，真不用这么闹心。”
这点老太太那是非常不服气的：“谁说的，咱们家向阳，站在那，同别人都不一样，顶顶有本事的。以后肯定是被人盯着的。”
然后苦着脸：“可咋办呀。”
得，老太太一个人唱念做打，那就是一处完整的戏，根本就不用金芳在边上说话，玩的还挺开心的。
金芳看出来了，老太太喜欢这么想，那就随便吧。
不知道孙女以后闹心，同孙女姑爷将来有本事这两件事情里面，老太太最后取哪一个。
金芳：“大不了以后咱们家就在村里种那么几亩地，出头也不会出头到哪去。”
老太太瞪一眼金芳，果断的说道：“那还是算了，以后啥样以后再说吧。”
你看这不是很明白吗，老太太选择姑爷好了，这小老太太可真是偏心的没边了。
然后就听老太太说道：“关键是我信我孙女姑爷的人品。”
信个鬼呦，自己糊弄自己玩吧。金芳那是半天都没搭理老太太。
老太太心里哼哼两声，我更信你这丫头不是东西，摆弄的明白。来多少人都不怕。
第一百六十九章 学本事
老太太不是对孙女姑爷有信心，是对孙女的本事有信心，你看那个卢月，那不是被孙女给收拾的哭着跑了。
家家户户就那么一个柴禾枝子绑出来的栅栏，谁家有啥事能瞒得住什么。
卢月在金家叫嚣的事情，很快就传出去了。
大伙看着金芳都是用可怜的眼神，怎么就让那么一个没脸没皮的女人惦记上男人了，村里多少年也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
人走了，还不消停，给人小两口的生活留下阴霾，太不是东西了。
向阳抹着脸上的汗进门：“奶，那个女人好歹是走了，她说什么您就当大风吹了，但凡我脑子没病，我也不能瞧上个不正派的女人，还是个脑子有病的。”
说的那真是太实在了，问题老太太现在不担心脑子有病的.
老太太担忧孙女女婿有本事，以后还有比孙女嫩的姑娘向孙女姑爷扑过来。
拉着向阳：“快坐下歇歇，这算是啥事，好好地日子让小妖精搅合的同唱大戏是的，我们娘两在村里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这么关注过。”
向阳老内疚了：“都是因为我，奶这事我没处理好。”
老太太：“怪你啥呀，怪那姑娘眼神还算不错，至少看上你还不算是瞎。”
这话可让向阳怎么接口，老太太啥意思。
老太太：“阳呀，以后咱们家好日子在后头呢，这样的姑娘怕不会遇到一个，外面的闺女，花一样。我孙女现在年轻，可她有岁数大的时候。”
向阳脸上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看着老太太说了一句话：“奶，咱们家金芳现在也没多嫩糊。”
然后老太太同向阳就那么对视上了，这话太写实了。可说出来它伤人。
向阳想要描补：“我是想说，我稀罕咱们家金芳的脾气，性子，奶我没那么肤浅，不看脸蛋。你看多有力地说明，对吧。”
那倒是，真要是看脸蛋，那肯定是直接就同卢月那个小妖精在一块了，没自家孙女啥事。
可不能这么说呀，老太太一巴掌拍在向阳的肩膀头上：“作死呢，瞎说啥真话，可别让她听到，这还能好。”
向阳被老太太拍打吓一跳，往日里这份殊荣都是金芳的，老太太竟然给他用上了，这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特别具有代表性的一个具体表现。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然后看向门外的金芳：“这话以后咱们谁都不提。”
不然都不用好了，就金芳那破性子，就是长得不好看，也不能让自家人说。太了解了。
金芳进门就看到娘两那么一个不太自在的模样，扫一眼就知道有事：“怎么了，不好说。”
老太太：“没事。”
金芳很是怀疑，看表情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不能，怎么看你们的表情都是有奸情。”
老太太一巴掌就拍过来了：“会说话不，亏得我岁数大，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在婆婆面前，就这张破嘴，早让人拍死了。”
向阳：“咱们奶这么蕙质兰心，持家有道，气质雍容的老太太可不是随便什么小伙子都能瞧上的。”
老太太被孙女姑爷夸的，嘴巴乐的合不上了：“看到没有，人家向阳多会说话。都给我滚。”
这真是没法再好了，现在的年轻人，说话怎么这么百无禁忌。
不过心思到真的没有那么想不开了，自家孙女的长相，那还真是没那么出彩。
向阳一句话说的实在，现在他们家金芳也不是靠模样把姑爷拴住的。
那还有啥担心的。
金芳开始担心事业：“天冷了，以后去外面看电影的人肯定不多，我这小买卖怕是要受到点影响。”
向阳：“没事，大冬天的，我也舍不得你出去跑，以后咱们就给供销社供应点心。我找了个差事，没多少钱，不过能学点东西。还不耽误给奶进货，送货。”
老太太：“啥活计。”
向阳：“我同供销社收购那边的司机搭上话了，给人跑跑腿，他要是去的远了，金芳的小零嘴，我还能弄到外面去批发。”
只要这个稳定的财路不断就成，金芳也没有太大的追求。猫冬这事挺好的。
琢磨一下向阳，这小子太鬼了，他自己的买卖怕是做大了，成天的往镇上跑，还搭上了司机，路子越来越宽了。
有点不是滋味，难怪白跑腿也愿意给人忙活。
金老太听到这个眼睛都亮了：“哎呦，这可是好事，不怕赚的少，咱们要是能转正花多少钱都成。”
金芳同向阳都看向老太太，他们两个都没有这个想法。
至少向阳没有，人家奔着自己赚大钱去的。
金芳觉得在找个体面地工作以前还是填饱肚子务实一些。
他们家的日子现在也就在温饱线上，弄个正式工，也得算计着过日子。
不如多咱点钱，在殷实一些，才能心里踏实。
不过这话同老太太说，怕是老太太想不明白的。
金芳：“得先看看，这事也不是咱们这些一点门道都没有的人能摸清楚的，不过在镇上混开点挺好的，以后咱们孩子去镇上上学，好歹不是生面孔。”
老太太立刻点头，但凡说道对孩子好的，老太太都赞成：“对，对，就是这个事。不着急，慢慢来。”
跟着夸奖向阳：“我孙女姑爷，那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主，也不怪小妖精们看上。”
金芳：“您认真的。”
老太太：“说走嘴了。”
向阳：“奶，你可饶了我吧。后院要着火了。”
老太太笑呵呵的，开始为向阳盘算：“回头让金芳给你做点零嘴带在身上，给司机多送点，让人家教点真本事。咱们家不差这点玩意。”
向阳：“听奶的。”
老太太：“出门在外，吃亏就是占便宜了，别先想怎么地，先站住脚。”
心里还是惦记，想要向阳转正，多牛气的事情。
向阳耐心的听着：“奶说的都是大道理，我懂。”
金芳就看着两人那边腻歪，好像要出去八百里地，多少年不回家一样。
实际上不过是一早骑车过去，晚上骑车回家。没法看了。
第一百七十章 下功夫
就这老太太还把自己准备给重孙子买房子的钱拿出来十块，同村里换了好几张老羊皮。
从头到脚给向阳捂上一层。
这不是要上冬了吗，人家老太太说了，天天早出晚归的，冻到怎么办。
连向阳的棉鞋里面都是一层羊毛外面一层羊皮。羊皮的帽子能遮住耳朵。羊皮的裤子，羊皮的袄。
打扮上金芳看着同狗熊是的。妥妥一个座山雕。
向阳有点拘谨羞涩，这也太邪乎了：“奶，真不用这样。”
老太太这都觉得保暖不到位：“回头我在给你做棉袜子，棉裤腿，棉手套。就是这眼睛得露着，真要是刮风下雪的，还是受罪。”
金芳看的：“眼睛都遮上，亏您想的出来。这身衣服不光保暖还抗摔。”
老太太一巴掌拍过去：“以后你这嘴巴在没有个把门的，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向阳以后做啥的，那是开车的，摔什么摔，这个字以后你都不许说，给我出去呸呸呸去。”
金芳心说以后我在家里都不开口。就这还让老太太逼着，对着门口吐了三口。
向阳穿着这么一身衣服拉着金芳的手一块出屋的：“咳咳，老太太紧张我。没事咱们百无禁忌。”
金芳：“老太太岁数大了，昏聩很正常的，你也别太得意，哪天老太太明白了，没准都不知道你是谁。”
说完昂着脖子，把向阳踹出大门了。那么一身衣服，踹一脚都不疼。
家里老太太拿出来一块小羊皮，那边给向阳做手套，抬眼看看金芳：“你冬天也不出屋，不然我肯定给你捂的更严实，过去那是没条件，现在那不是日子好了吗，你也别多想。”
金芳老郁闷了，失宠了：“难得您还考虑一下我的心情。”
就看到老太太从炕上拿出来一张雪白的羊皮：“你看看，这不是给你留着呢，想做什么，怎么做，咱们娘两慢慢合计。”
金芳眼圈有点红，娘两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还以为老太太真的就让一个外人拿下了。
摸着软软的羊皮：“我以为你就给我剩下点边边角角，哄我不哭呢。”
金老太：“我可不敢，你这心眼多的，我能随便糊弄。”
金芳摸着羊皮，心里得意了，就争这点宠，明显老太太也受用，愿意孙女、孙女姑爷在她面前争宠。
最后这张羊皮做了两件马甲，羊毛在里面的那种。
老太太的马甲实用为主，能盖到半个屁股。搭了不少的边角料在上面。
金芳的马甲好看为主。没费多少料。
老太太嘚嘚金芳好久，臭美光顾的好看了，根本不实用。不过到底是知道孙女那是为了给她省皮料。
老太太就后悔，早知道就不心疼那么俩钱了，多弄一张皮子多好。
不过看着家里孩子穿的挺好看的，倒也没多说什么。
就是用边角料给金芳做了一双羊皮筒子鞋，下雪的时候，这玩意穿在脚上，打不湿。
向阳那边穿成那个德行回家，被向家两口子看到。老两口醒来有点不是滋味。
向大队长媳妇抽抽嘴角：“我看透了，我这要是真的把你招赘出去，你也是去享福的。人家把老底都拿出来给你放在身上了。”
向大队长：“你一个小伙子，让人老太太这么宝贝着你，丢不丢人。”
向阳也不乐意，这一身皮子穿着，给自行车加载二十多斤，可不方便了：“这衣服吧，哎。”回屋了。
大队长那边抽抽嘴角：“他还嘚瑟上了”
然后心里不是滋味，他都没能置办这么一套，扫一眼婆娘：“我老丈人家，对我可没这样。”
大队长媳妇嘴巴一点不饶人：“你也没有你儿子给老丈人家那么效力。”
好吧两人都闭嘴了。这事吧，就得考虑清楚在说酸话。
向阳去供销社学习开车了，这事在村里也算是新闻，谁不说向阳有本事。
金老太那边更是热闹，穿着小羊皮的马甲，坐在暖炕上看着代销点，别人都猫冬了，她一个老太太天天有进项，你说谁不羡慕。
现在村里都在说，生个好儿子不如找个好姑爷。
这话老太太爱听，不过人家大队长两口子未必喜欢听。
老太太背地里面就同金芳说，说这话的人都没安好心。
然后今儿让金芳给队长两口子送双袜子，明儿让金芳送斤酒，但凡老太太能弄来的好东西，都让金芳送过去。
坚决不能让闲话，把孙女的美好姻缘填上阴影。
这两家相处的，空前的和美，别管外面怎么说，反正两家都没当回事。
人向大队长媳妇在外面说了：“金奶能照顾自己，有个营生，那也是金芳同向阳的福气，那是给孩子们减轻负担呢，那是人老太太心疼孩子。”
话里话外都是老太太啥样他们向阳都要管的，老太太能自己攒俩钱，那都是为了孩子想的。
你说村里的闲话还能怎么说。
可金老太自己知道，那可不是攒俩钱的事。
自从收秋以后，村里人口袋有钱了，家里有粮食了。手脚就大了。
老太太的代销点已经从针头线脑，到卖酒，卖点心，卖花生米红糖了。
这就是村里的消费水平提高了。
原来的时候一天也就两毛，五分的赚，可现在每天流水就十几块，纯收入一块打不住。
这事老太太捂的严严实实的，连金芳都不透底。
这还不算是老太太收废品的那点收入。金老太算了，没给月五十打不住。
别看老太太捂的严实，可金芳谁呀，扫一眼就知道老太太挣多少钱。
老太太愿意藏着，金芳也不吭声，反正只要老太太高兴就成，这些日子家里的生活水平明显提高。
三五天都能吃一顿搀和着大米粒的大棒米饭，不过都是偷偷的吃。
可不敢让人知道，老太太说了，你要是过日子苦，大伙可怜你，谁都能接济你一下。
可你要是过得比大伙都好，突然就冒头了，那肯定没人搭理你，怕是要处处踩你的。
他们虽然不指着别人接济，可也不能让人惦记着踩几脚。
第一百七十一章 捧一个踩一个
所以吃大棒子渣粥，大咸菜的时候，老太太就拉着金芳在代销点的窝棚那边吃，吃给别人看的。
吃搀和一小把大米粒的棒米饭炒肉，炒鸡蛋的时候，就三口人在屋里，捂着吃。
为了照顾向阳的这份工作，金芳家里的饭食安排是这样的。
早晨要吃得好，因为要给向阳带着干粮，必须吃好的。
中午老太太同金芳吃粥，在家里对付一口，还要给村里人看看他们的伙食。
晚上吃饭就正常多了，别人家晚上怎么吃，他们家晚上就怎么吃。
金芳也是服气了，老太太这生活料理的，同敌后工作是的。
向阳的饭盒里面，不是两米饭，就是白面饼，鸡蛋那是每天都有一个。
一块吃饭的，都羡慕坏了：“你爸是当队长的，家里伙食可真好。”
向阳：“呵呵，可别这么说，跟我家没关系，我这早饭都是去我媳妇家吃的，家里好吃的都给我了。”
反正镇上的人不认识老太太同金芳，随便向阳怎么说，也不担心家底露出去。
大伙就开始羡慕向阳定了一门好亲事，就看这个饭盒，就知道人家多宝贝这个姑爷。
到下小雪的时候，向阳那一身的穿着，就更打眼了。
别看骑车子的时候累熬了些，可开车的时候，那是真挡风，还保暖。
本来人家司机师傅，就让向阳打打下手，跑跑腿，现在不成了，冷了，伸不出手去。
看着向阳这身打扮，直接就让向阳开车，反正人家手套，皮袄，护膝，大棉鞋，冻不着。
向阳摸到方向盘了，心里都是火热的。
人家师傅也说了：“这玩意皮实的很，没想象中那么难弄。”
向阳跟车这么久了，早就摸索出来点门道了，兴奋地抓着方向盘：“我就是过来学车的，会开，懂点门道就成，没想过当司机，”
意思就是学会了我也不抢你的工作。
这话说出来，人家司机对着向阳更亲切了。
回家同金老太一说，金老太给向阳的饭盒变成两个了：“没有白学的道理，同人家师傅好好学。”
准备的贴心程度，让向阳窝心：“奶等我学会了，哪天开车带您兜一圈，您放心，我这师傅大方的很，还问我家里要不要拉柴禾什么的，车子开出来一天没问题的。”
老太太：“那可不敢，别让你师傅为难，以后咱们家有车了，随便坐。”
向阳还说什么呀。等到下大雪的时候，向阳偶尔都不骑自行车上班了。人家直接开拖拉机回来的。
师傅说了，顺脚，明天从村里拉点秸秆回去。
这就是金老太饭盒的功劳，向阳都能看出来，自从自己给司机师傅带饭之后，这车子那真是随便自己折腾。
别看向阳没工资，就是扒着师傅跟着学手艺，可人家来回的跟着车跑，钱一点没少赚，看的司机师傅都眼红。
当然了也没少跟着沾光就是了。不然人家为啥这么照顾向阳一个编外的编外。
而且金芳的零食买卖突然就有个小高潮，更忙了。
入冬了，串亲戚，走礼的多了，从五天送二十斤点心，到现在两天送二十斤，余下的还有零碎的江米条什么的。
向阳忙，老太太忙，金芳更忙。
别人家都猫冬，就他们家三人挣钱。日子那是突飞猛进。
而且快过年的时候，金芳给老太太弄了一批年画。
向阳看老太太卖得好，跟风给几个伙伴能了一批年画，那钱赚的，让老太太说，睁不开眼了。
就不知道现在的庄户人家这么有钱了。
林业，大头，都没少赚，他们走街串巷，追着大集卖，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当然了他们特意避开了代销点附近的几个村。毕竟这买卖抢的人老太太兜里的钱。
金老太真不在乎这点，她这里点心，酒，卖的最好，余下的就是窗户纸，家家户户都要糊窗户，亮堂亮堂。
而且金芳不顾老太太的反对，家里堆了一堆的酒，留着年后卖的。
小五，小六从进了腊月就在这里帮忙，一个帮着老太太，一个帮着嫂子。
别看累，人家心里高兴，嫂子同老太太这里吃得好不说，还大方的很。
三天两头的给两孩子零花钱。不要都不行的那种。
照着这样下去，他们两个自己能把陪嫁挣出来。
大队长两口子虽然不说什么，大致上也能瞧个八九不离十。
金家这买卖一个年节赚了不少。比自己儿子在外面当司机学开车，肯定是赚钱的。
两口子叹口气，感觉儿子是那个没出息的。
尤其是听小六，小五说了，我嫂子忙起来，腰都累的直不起来。
大队长媳妇心说儿媳妇太能干，儿子不太提气，让当婆婆在儿媳妇面前有点底气不足。
回头对着金芳就劝：“别太累了，钱哪能赚完。”
金芳：“不打紧，这也不是长期的，过了年就好了。”
大队长媳妇想想也是，这玩意也不是谁家都天天买点心，就是过年串亲戚才有这么一股子歪风。
当然了赚钱也是就这么几天。索性白天跟着闺女一块过来给儿媳妇帮忙。
向老大媳妇嘴巴都要酸死了，都不给我带孩子，却给一个没进门的帮忙，这婆婆以后养老怎么怎么地。
这话传的满村就没有不知道的。
这也不是头一次说这话了，向老三媳妇心说，大嫂子这就是记吃不记打。
向老二媳妇不吭声，不过让向老二给金家弄过去一大骡车的柴禾。
金芳做点心，用柴禾地方多。意思很明白，我们不同老大媳妇为伍。
大队长媳妇听说也就嗤之以鼻，这个老大媳妇早就不指着了，这话听习惯了也就没有那么心寒了。
向阳听金老太说的：“你这个大嫂真不是个东西，这当婆婆的哄着没过门的儿媳妇，谁家不是这样，到了她嘴里怎么就变味了，还成了不养着婆婆的借口了，你妈心里不定多不好受。”
向阳也没吭声，不过第二天就给家里拉了一车的煤块回来，金家一半，向家一半。
然后就是冻梨，冻苹果，菜干什么的，都往家里倒腾，都是一家一半。
第一百七十二章 见识多了
村里人都看到了，不用向阳开口，大伙就说了：“老大媳妇你也别说你婆婆偏着谁，你看人家给爹妈的孝敬，以后不指着你，人家也饿不死。”
向老大媳妇面上不好看，还想要过去讨便宜。
可惜婆婆都没让进门。
大队长媳妇对着大儿媳妇说了：“我也不指着你养老，你也别过来讨嫌，当爹妈的，给儿子娶上媳妇，带大孩子，你去问问，我这个婆婆做的到不到。”
那可不是，当婆婆的，能做到这样，说到哪都能把腰板挺直了。
老二媳妇已经从屋里拿着一兜子冻梨出来了：“妈我这里孩子你还没带大，我这还得赖一阵子。”
说完就走了，明显同婆婆处处的好。开玩笑呢。
老三媳妇拿着一兜冻苹果：“妈，我害口。”
说完人家走了，婆婆追着又给了一兜子冻梨，冻柿子，害口那是怀孕了，这还能亏嘴。
反正向老大媳妇的好东西，都让嘴巴说出去了，半点没落到。气的急眉瞪眼，嚷嚷婆婆偏心。
向老大回家就数落媳妇：“你活该吃不到好东西，你嘴巴都用来惹人了，你哪有功夫吃。”
这话说得，让向老大媳妇委屈的什么似的，也没说什么。打定注意要过好日子，不就点冻梨，冻柿子吗，谁稀罕？
向老大心里也愁，以往有老太太帮着照顾孩子，两口子地里那点活干着不累，也不赶得慌。
现在不行了，这不是同过去不一样了吗，别人家两口子农忙之余还能做点别的营生，他们两口子光忙活着孩子了。
进项已经同老二，老三差了点，至于老四，向老大从来不把自己放在老四一块比。
他们家老二两口子那是能干，怎么都能把日子过好。
老三两口子脑子够用，拉着老四的衣襟儿，秋上也没少收入。
听说这一冬都不用发愁没有什么活计做。
可他们家不能这么下去，眼看着日子就让几个兄弟拉下了。
因为倒霉婆娘，他这个大哥在几个兄弟、妹子面前已经没啥威严了，这要是日子还不如他们过得好，那真是变成笑话了。
可论吃苦耐劳，他比不上老二。
论脑子比不过老三，老四那就不提了、
为啥老四在家的时候，总说爹妈偏着他们哥三，对他疏忽呀，就是因为老四打小就心眼多，扔哪都能给自己弄口吃的，饿不死自己。
当爹妈的对他放心，可不是心思都在别的孩子身上。
所以跟老四从来不放在一块比。那玩意就是妖孽。
向老大叹气，以往有老子指点，他好歹还能稳得住。
现在老头不搭理他们两口子了，向老大那是真的心里半点谱没有。
大队长媳妇这几天出门就美滋滋的，谁不知道他们家向阳有本事，门路广，别说这个司机跑腿的师傅挣钱多少，可名声那是真的出去了。
满村的看看，谁家能烧煤块，他们家就烧上了。
而且私下里面，谁家有个菜干，红薯干，杂粮什么的，都是向阳给倒腾出去的。
在村里来说那是人情，在向阳自己来说，那就是一份灵活机动的收入。
因为向大嫂没事外面瞎叨叨，向阳偷偷的给老二，老三家弄了一批年画。
不过向阳丑话说在前面了，地方就那么大，卖年画的都不是外人，地盘上不能发生冲突。
村里他们不能卖，大头，林业他们卖年画的时候，同样不会在附近这几个村。
那是人家老太太手里撒出来的钱。没有金芳，金老太，他们都想不到卖年画，这钱来的这么痛快。
向阳说了，你们得往媳妇娘家的地方跑。
哥两也没说什么，能挣个过年的花销就挺知足的。他们年轻，跑远一点不算什么。
这么算下来，就把向老大两口子给落下了。
向阳就是故意给向老大两口子看的。
这一腊月看着金老太，看着向阳的发小挣钱向家老两口子，本来心里还有点别扭。
当兄弟的明知道挣钱的买卖不知道拉拔兄弟，拉拔外人。当爹妈的哪有不惦记自家血脉的。
现在都没有了，虽然怎么看老儿子拉拔老二、老三都没按好心，敲打老大的。
可最重受益的还是他们的两个儿子。钱真的赚到了。
而且向老三另辟蹊径，为了多卖点钱，都跑到隔壁县了。借的还是向阳的自行车。
从老二，老三过年给向阳买东西上就能看出来，没少挣，老两口子心里都有数。
至于老大的事情，他们不想了，自己混的。
腊月二十八，向阳拉着金芳一块进的城，自行车放在拖拉机上拉着过去的。
主要是放假了，要把拖拉机给人放回去。
回来的时候小两口骑车回来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在车子上挂着。
村口就有人开始啧啧：“金芳，向阳，日子可真是好过，看的大娘都眼馋了，这见天的给你奶往家里倒腾好吃的。”
这些人的嘴巴也是真的够损的，看不得别人好，以往自家最穷，没啥人挤兑他们。
现在不一样了，自家富裕了，出头了，谁都想要挑拨俩句，难怪老太太总说不能露富。
这可不是夸讲她，让自家婆婆听到，那不是饥荒么。
向阳：“大娘，你也别光看到我们往奶家倒腾呀，我给我妈倒腾的更多，啥时候您串门过去看看。让我妈拿出来同您显摆显摆。”
向阳赚钱不怕人惦记，嘚瑟起来，也不怕人嫉妒，人家爹是大队长。
金芳感叹过，这就是家世的区别。你混的足够藐视别人，就没人在嫉妒你了。
金芳：“我奶岁数大了，我妈说了，好东西尽可我奶这边用。我孝顺爸妈的日子在后面呢。”
村口好几个妇女，就呵呵的皮笑肉不笑了。
也有心眼好的：“闲吃萝卜淡操心，有你啥事。少去人家金奶家里蹭火烤了。”
说闲话的这位大娘就没人搭理了，闲话不能乱说，现在金奶那边热闹，大伙都过去呆着。
金奶那边现在比大队部都热闹，成天一群人侃大山。
有时候队长开会，都在金奶的门口，那边人多，张罗个会什么的方便。
你说谁还没事，吃饱了撑得同金奶过不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活人能说死
向阳把金芳送回家，在金奶那边喝了一大碗的红糖姜水，才让金奶拉着坐热炕上。
金芳侧目加撇嘴，老太太把伺候老母鸡的劲儿拿出来伺候向阳了。
向阳也很无奈，自从入冬，他就是坐月子妇女的待遇，见天早晚的红糖姜水喝着。
老太太说了，成天起早贪黑的，万一风寒落下了，以后老了受罪。
金芳嘚嘚过老太太两句闲话。
人家老太太说了，我也是为了你以后省心，向阳要是落下寒症，那还不得你精养着。
金芳突然发现老太太说的这话，她没法反驳。也对。她是最重受益人。哈哈。
向阳给老太太带回来的大烧鸡：“奶，特意让人给卤的烂乎乎的，专门给您吃，不费牙口。”
老太太：“咋这么遭罪呀，吃这个做啥。”
向阳：“给您吃怎么是遭罪呢，家里的老母鸡您当财神供着，我也不敢动。养着的母鸡，给咱们下蛋吃的，也不能动，想让您吃一口那就只能买了。您吃，这个特意给您卤的。”
金芳碰了一下，肉都脱骨了，那确实不是哄人的话。
给老太太放在嘴里一块：“这次没哄您，真的烂乎乎的。”
向阳不愿意听：“我同奶好着呢，要是哪天关系不好了，就是你调拨的，我什么时候哄过奶。”
金芳：“你要是不哄奶，我能同你定亲？”
那个，必须承认自己哄了。这时候讲道理，论事实，肯定自己吃亏。
老太太就看着两孩子乐呵了。这鸡不用吃，就美滋滋的。孩子心里有她。
金芳：“奶，我拎着东西进村，大伙都看到了，我同向阳先去回去一趟，晚上咱们一起吃饭。”
老太太点头：“去吧，去吧，你爸妈那边好好地哄着，这段时间可没少给咱们家帮忙，亏得他们了。要孝顺点知道不。”
向阳臭不要脸的继续哄老太太：“您对我啥样，他们对我啥样，我就按着这个标准排布下去就成了。”
金老太抿嘴就笑，姑爷再说自己比爹妈对他都好。难怪孙女说这孩子哄老太太呢。
不过还是没绷住笑开了：“乱说，爹妈那是在心疼孩子没有的了，这事不掺假，别皮。”
金芳：“关键是别带累我。”
向阳心里琢磨，老太太难道说对自己好是掺假的，没感觉出来呀。
看了金芳祖孙俩好几眼，到底没敢说出来。
金老太看着两孩子走了，才摇摇头，把门关上，这村里的人嘴，可真是扛不住。
老太太现在同村里人相处的多了，她这里又是消息中心，那是切身体会村里的闲话怎么传歪的。
前几天下雪，村里一个二流子在屋门口的水沟滑到了。
过来买东西邻居刚好看到，顺嘴念叨了一句，二流子出摔倒了。
这边一块烤火上鞋底子的小婶子听见了，转眼就同过来另一个过来买东西的说，二流子摔伤了。
过一会有人过来买东西问金奶：“听说二流子摔死了。”
别看一次传错一个字，可意思差太多了。
老太太那是从头到尾的见证者，心说，哪是摔死的，那是被你们说死的。
在不把这股子流言蜚语给止住，一会二流子家里该去办丧事的了。
所以听到村口人看到他们回来了，赶紧就让金芳他们回家去，不然过一会，孙女拎回来这点东西不定传成什么样呢。
向阳家里，看着两孩子大包小包的回来，就愁的慌。太败家了。
队长媳妇：“入冬以来哪天你们不是拎东西回来，谁家日子搁得住你们这么败，能让我消停俩天不。”
金芳呵呵就笑开了：“妈，这个可不是别的，这个是绒衣，等开春脱棉袄的时候穿的，咱们家一人一件。”
那更败家了，连大队长都无奈的皱着眉头：“你妈你们娘几个穿就算了，我们老爷们穿那玩意做什么。不要。”
金芳：“外面挣来多少你们说了算，可家里穿啥，吃啥得我们女人说了算，爸这可是向阳说的。”
大队长瞪一眼儿子：“好的跟他学，坏的别搭理他。把你都给带歪了，怪对不起你奶的。”
向阳龇牙：“哪有你们这么埋汰我的。”
两个小姑子已经过来把绒衣拿着比划起来了，一个个抿嘴笑开了：“谢谢嫂子。”
金芳掏出来好几双袜子，还有一人一双棉鞋，藏蓝色的裤子：“奶给我钱，让我给你们看着买的。等以后有钱多了，在给你们买新款式的。”
两小姑子：“奶真舍得花钱，嫂子以后别让奶给我们买东西，我们两个在家呆着也没事，过去帮忙家里还省下粮食了。”
金芳：“奶挣得多，乐坏了，乐意花钱。说了，过年拜年的时候还有。”
小六最近同金奶混得好，也不怕老太太了，乐滋滋的：“我一定去。”
大队长媳妇看着两个闺女高兴，寻思了人家老太太会办事：“光给这里拿，给你奶准备了没有。”
金芳有啥说啥：“我奶说了，她不稀罕穿的，向阳让卤肉铺子，帮着卤了一只鸡，烂乎乎的那种，给奶放家里了。”
大队长点头：“这事做得好，说明你把老人家放心里了，不过衣服也不能差了。家里一人一件了，就差老太太一件了。”
向阳：“不会的，老太太更愿意穿软和的，看不上我们买的。”
大队长媳妇：“婶子就是那么说，还是会过日子。家里有布，我留着将来给孩子做衣服的，早就锤烫好几遍了。明儿把你二嫂叫来，用这个布当里子给老太太做一身夹袄。穿着暖和软和，保准稀罕。”
金芳：“再好没有了，妈，还是您想的周到，我也想给我奶置办，可我这手艺不行。”
大队长媳妇：“你奶哪舍得你做针线，不用学，以后家里的针线有妈呢。”
小五：“嫂子你不用学，妈老了，有我呢。”得后半辈子的都给包了。
大队长媳妇瞪一眼闺女：“有你啥事，现在都有卖绒衣的了，肯定以后还有卖棉衣的，以后没准都买着穿。”
金芳使劲的点头，婆婆想的太明白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谁孝顺
还有一些零碎的过年玩意两人都帮着家里置办了。
大队长两口子看着都感叹：“去年的时候，我都不敢想，咱们还有这样的日子。”
那是这话全村都感慨。现在的日子那是真的好了。
大队长：“以后肯定越来越好的，你们两个挣钱没错，可得踏踏实实的。别瞎折腾。”
金芳同向阳知道这是好话：“哎，听爸的。”
大队长看着儿子，儿媳妇：“金芳稳当，我没什么可说的，向阳你心里得有数，有事没事多问问你媳妇，可别把自己折腾进去。”
这话是对儿媳妇多大的肯定？金芳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向阳不服气：“爸，我可是你亲儿子，走南闯北的，还能不如一个女人有见识。”
金芳听着都牙疼，南不过一百里，北不过一百里，加在一块方圆二百里圈住的人，好意思说走南闯北？
显然大队长这个老子听到这话，也是这么牙疼的。
嘬牙花子了：“快闭嘴吧你，丢人现眼的玩意。你咋就不能同金芳学学。人家靠手艺就能稳稳的，也没有你这么轻狂。”
而且手艺人好，手艺人把稳，到啥时候，人家来钱都是正路。
向阳那是不服气这话的。
金芳扫一眼就没吭声，年轻人在村里混出头了，大伙都捧着他，飘了那是正常的。
找机会给拽下来他就飘不起来了。且让他美几天。
大队长看着倒霉儿子，眼神都阴沉了，这孩子不踏实了。
一路走来，太顺了，没吃过亏，这孩子欠收拾。
在看人家金芳那边，随意瞥了儿子一眼，就低眉顺眼的听着。
对比一下就知道，两孩子哪个踏实。可真是对不起人家金老太，好孩子让他们向阳给哄了。
大队长：“你给我听着，听你媳妇的，让我知道你瞎折腾，我大棍子抽你。”
向阳多要面的人，还是当着没结婚的媳妇面：“好好的回家来，您说这个做什么，我没事瞎折腾啥。”
大队长媳妇跟着说道：“说这个做啥，咱们家向阳也不是没谱的人，真要是做错了，她媳妇收拾他。”
金芳笑吟吟的接口了：“这话可是妈说的，爸你得帮我做个证，以后我要是真的收拾了向阳，妈可不能因为这个同我生分。”
大队长媳妇乐呵呵的，自家儿媳妇嘴甜的很，看着就软和，就不能收拾了自己儿子，爽快的应承下来：“今儿在这的都作证。”
大队长抽抽嘴角，看看媳妇，啥坑你都敢跳。傻老娘们。
向阳就有点心虚，等闲金芳可不说没用的，这事不能当真：“我可是您亲儿子，除了妈同我爸，谁好意思收拾，谁收拾您能舍得。”
自己肯定不会犯错，可也不得预防万一。这事向阳不糊涂。
向大队长媳妇：“出息，你媳妇收拾你一点错都没有。”
大队长媳妇就在边上乐了，儿子出息，她当妈的出去有面子。谁不奉承她两句。
放下绒衣的两个小姑子站在金芳身边：“我嫂子就不能有错。”
得，这叫众叛亲离。家里妹子，爸妈怕是都被金芳用糖衣炮弹给哄走了。
向阳觉得这话有坑，不轻易认栽：“知道啥？你们两个别瞎捣乱。”
小五：“知道的多了，以往你也有钱，可给我们顶多就有三毛两毛的，有嫂子了，你看看我们穿的是什么，我们屋里零嘴就没有端过。”
总结就是：“嫂子比你大方多了，我们以后都听嫂子的。”
小六跟着补充：“我们从实际出发。东西，虽然不能代表什么，可它说明的问题很真实。”
大队长两口子就不知道这两丫头这么好收买的。
金芳就觉得遇上明白人了，东西没白瞎，拉着两个小姑子，三人笑的那个轻快进屋了。
顺便人家也想了，以后有姑娘了，一定要富养，不然就容易同小姑子们这样，很容易就让人哄了。
向阳一抹鼻子：“姑嫂相处融洽，我吃亏点也成。”
大队长扫一眼儿子，不乐意你也没法：“你媳妇确实比你大方，我都没喝过儿子给买的酒。”
向阳吸口冷气，当爹的还有这么挤兑的儿子的：“他们两个小不懂事，您能不知道，金芳买来什么，那也是你儿子的钱。”
大队长：“我儿子的钱都栓肋巴骨上了，这是我儿媳妇孝顺的。”
向阳算是彻底服气了。爹妈都靠不住，让那个女人给收买了。
还好向大队长媳妇说话了：“妈还是心疼你的，你跟你媳妇多学学，听你爸的，别瞎折腾，我现在听说谁家，谁家发财了，我心里都发愁。”
向阳心说，替别人发愁怎么花钱不成？谁比你儿子赚得多，就是愁也该是替你儿子发愁。
就听大队长媳妇说道：“你说财是那么好发的吗？咱们过日子得踏实。你媳妇靠手艺挣钱就挺好的。”
向阳就只能那么一听，不然能说什么，我这钱比我媳妇的赚的容易，不过也搭着辛苦。真不是白来的。
只能对着亲妈：“放心都是来路明白的钱。”
大队长两口子：“你心里有数就成，胆子小点，爹妈不嫌弃你磕碜。”
那真是谢谢您二位。向阳真的就不想开口了。
大过年的，向阳就在这里接受心里辅导了。
两妹子的屋里，不时的传出来，姑嫂三人的笑声。
向阳就觉得日子过得没有媳妇美，他更愿意去金家，老太太是拿他当宝的。
老太太担心自己也不会这样说的直白，让自己没面。
每次出门，人家老太太都说：“奶老了，以后靠着姑爷呢，你可得稳当点，奶指着你呢。”
就这么一句话，向阳做啥都掂量一下的，怕老太太没指向，就那么祖孙俩，有钱也得让别人惦记去。
金奶那是隐晦的提醒，爹妈这边那就是直白的警告。
向阳回想一下自己老老实实的，真没做什么让人提心吊胆的事情。
这段时间他都在外面跑车，村里的事情知道的不多。
回头得好好地同大头、林业他们打听打听，别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不然爹妈不至于提醒。
回头可别搅合进去。好日子来的不容易，他比谁都珍惜。
第一百七十五章 黑白的问题
大队长媳妇有点踌躇的同儿子商量：“今年过年怎么过。”
向阳差异的抬头看向亲妈，能怎么过，该怎么过怎么过呗。
大队长瞪一眼媳妇，当爹妈的还得看儿子脸色过日子不成。
直接开口：“往年都是一大家子一块过的，今年不是多了金芳娘两，你几个兄弟也分家了吗，你妈是想着热闹点。”
向阳：“他们回来围着你们过，那不是应该的嘛，就一样，我媳妇可不伺候他们。”
跟着说道：“家里东西有，让他们自己去折腾。还有让我大嫂消停点，到时候别说大过年的我不给她面子。”
大队长媳妇没忍住就拍了一巴掌过去：“你媳妇是媳妇，你哥的媳妇就不是媳妇，还是你想着让你妈下厨房伺候你们一帮。”
向阳：“那就一人在厨房一天。谁也别攀扯谁。我媳妇没成婚呢，不能算里面。”
大队长媳妇：“放屁，你多少钱，骚气的你，还几天，就过年一顿饭在一块吃，吃过了拉倒，几个儿媳妇一块在厨房忙活，热闹。你媳妇特殊在哪。”
说完把向阳给踹出去了。疼媳妇也不是这么疼的，要不是自己还算是明白人，怕是因为这么两句话，对儿媳妇都有隔阂了。
大队长知道向阳准备让兄弟过来吃好几天，心里还是舒坦的：“你儿子多大方，那也是为了你能高兴点。”
大队长媳妇：“我儿子大方、心疼我，我都知道，可也不能这么遭禁孩子。好几家子，吃几天，日子没富裕到这份上。”
盘算着说道：“老二，老三还算了，知道添补进来点，老大两口子那是没皮没脸的，真要是在这吃几天，我先受不了了，就这样吧，热闹一顿就成，让人知道，咱们向家兄弟和睦。真要是好几天，得吵成什么样，不得成村里的笑话。”
大队长：“没老糊涂呢，还成。”显然两口子想到一块去了。
主要是心疼老儿子挣钱不容易。谁家钱来的都不容易，凭啥管着一大家子的吃喝。
老儿子见天顶着月亮走，顶着星星回来，当妈的哪有不心疼的。
人家金老太汤汤水水的给孩子准备着。把他们当爹妈的活都给抢了。
当爹妈的在不知道心疼孩子，那可是把孩子给推到金家去了，这样的事情她不干，不傻。
金芳呆了好半天，向阳才给送回家。路上两人穿的狗熊是的，拉着手舍不得撒开。
消停了，不用绕着钱转悠了，终于把感情培养上来了，有点黏糊糊的劲头。
向阳：“等我学会了开车，哪天我把车子开出来，教你。”
金芳不大看得上眼拖拉机，难道她一个姑娘拿着摇把子去启动拖拉机，那场面不敢想。
不知道最后抡飞的是自己还是摇把子。
看着金芳笑的羞涩，向阳：“我看着你白净多了。”
这话是真的，猫一冬了，虽然没条件，可鸡蛋壳里面的蛋液金芳都没遭禁，都摸脸上了。
再加上雪花膏擦着，而且身上还有点肉了，吃得好，营养跟得上去，马马虎虎能看的过去了。
就听向阳说道：“这雪花膏还是有用的，先天不足咱们后天找补上，你男人有钱，回头就多买几瓶雪花膏给你准备着。”
换来金芳不太温柔的一脚，太不会说话了。
向阳委屈，还嫌弃买的少不成：“我都够大方的了，弄来多少雪花膏也得一点一点擦不是。”
是这个问题吗？谁先天不足了，踹死你都不冤枉。
向阳要再说，金芳都要咬人了。她不是天生丽质，也不难看。
好吧向阳终于懂了，长得不好看，还不让人说了。
这女人可越来越不讲道理了。
想到这里就郁闷，好像同这个女人能讲道理的时候就没有过呢。这可真是一个不太美妙的认识。
金老太看着两孩子进屋，就觉得不对劲。
扫一眼孙女，脸蛋子耷拉的都要掉地上了：“不知道自己长啥样，再耷拉耷拉脸都要掉地上了。”
这还能好吗？这就是火上浇油，金芳都气蒙了：“我，我长啥样，你们两个我说清楚。”
金老太听出来不对劲了。怎么还让两人说清楚，自己嫌弃孙女难看可以，别人嫌弃肯定不成。
直接看向向阳：“不好看，可也不丑对吧。”这很客观的评价。
向阳心说我要敢点头别说金芳您都不干：“谁说的，明明就好看的很。”很是昧良心的。
金老太都抽抽嘴角，也不用这么睁眼说瞎话。
你说老太太同向阳都尴尬了那么一下下。
金芳气的冷哼，不是她自夸，不顶尖的漂亮，可真的不丑，这两个人审美不行：“哼”
金老太：“猫狗都不嫌弃自己家孩子臭，我就说说。”
金芳：“谢谢您的不嫌弃，我要鼻子有鼻子，要脸蛋有脸蛋，眼睛也不小，眉形也不错，我哪丑了。”
她是真的认真的端详过自己，不算是丑，不过是没条件打扮而已。
再说了自己胜在气质出众。尤其是最近伙食上来以后，脸上都有肉了，挺好看的。
可惜这块地方，就没人懂气质这玩意。
好不容易有几个看出来自己不一样的，还说自己是劲儿劲儿的。
金芳那真是觉得代沟这个东西太坑人了。生错了时代。
金老太同向阳都看着金芳，说出来你不愿意听，还得生气，干嘛呀：“都挺好的，真的。”
金芳不依不饶：“哪丑”
这不是逼着别人说真话吗，向阳：“就那么一说。”
老太太：“别当真”
然后两人前后开口，老太太：“黑了点，”
向阳：“不白”
好吧，金芳彻底恼了，两人这样都能变成一个意思，那就是真的皮肤颜色有点不大众，这怨她吗。
一个从小放羊，满山跑的丫头，能白吗？
美白真的成了第一要务了，比增肥都紧要。这是一个一白遮百丑的时代。
这大晚上的，老太太拉着俩孩子一块吃夜宵，专门等着向阳的，金芳就哼哼了两声。
显然，心情没有好多少。看着老太太同向阳，都是阶级敌人的眼神。
第一百七十六章 立起来了
把向阳给送走了，金芳就拿了老太太一个鸡蛋，还有向阳淘换回来的一罐子蜂蜜，搅合着雪花膏往脸上抹。
温饱虽然差了点，可好歹不饿肚子了，该顾脸面了。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话切身体会到了，金芳自己都叹口气。
老太太进屋就看到，金芳竟然把好东西往脸上抹，拉着金芳一脸的惊恐：“啥玩意上身了，咋癔症了，呸呸呸。”
在老太太看来，但凡正常的人，就不能糟践吃食。所以使劲的拍了金芳脑门几下。
金芳：“奶，快撒手，这玩意可别遭禁了。”
老太太愣住了，然后一扫帚嘎达过去：“没疯，你遭禁这东西做啥。”
金芳：“美白呀，你当白白净净的怎么来的，不付出点代价，能变白吗，你不能一边嫌弃我黑，一边舍不得东西给我变白。”
老太太：“胡说，黑，白那都是天生的，谁还能变来变去的，你可别给我遭禁东西了，才能盖上屁股就嘚瑟成这样，败家不败家。”
心疼的要去抢金芳手里的东西。这可咋好，蜂蜜，老值钱了。
金芳继续往脸上抹：“您别捣乱，我说真的。”
老太太：“真的也不行。还不如抹点白面省钱。”而且疗效显著。
那能看吗，金芳脸上就那么糊着，让老太太敲打了好几下，反正都这样了，挨打就挨打吧。
老太太心疼的抽抽了：“人不能这样，想想咱们娘两饿肚子的时候，这可都是救命的玩意。”
金芳有点后悔，不是忘记了，家里这些东西一直都有，那不是没舍得祸祸吗。
想想当初娘两吃不上的时候，金芳：“我就是被你们两个刺激到了。我下次不弄了，真的，顶多我就用老黄瓜片贴一贴，真的，再也不折腾了。”
老太太看着孙女这样也心疼，金芳也不是自愿黑的不是，姑娘家，想要好看点，到臭美的时候了。
尽量不去看金芳遭禁的蜂蜜：“说的跟真的是，要是真的能让你变白，我一天一个鸡蛋也舍得，那不是瞎折腾吗。”
金芳心下叹气，老太太舍得，她都舍不得。
被老太太敲打的时候，她就想明白了，这年头，啥也不如吃壮实一点，好好踏实过日子，美白什么的，完蛋去吧。
对着老太太保证：“我下次再也不了，真的，我也没遭禁整个鸡蛋，蛋黄留着呢。”
老太太：“算你还懂点事，明早在填个鸡蛋，奶给你摊饼，向阳喜欢吃那个。吃饱了，人吃胖了，不白净人家也会说你胖乎乎的好看。”
好好地气氛，说向阳做什么，金芳立刻就闭嘴了。
而且胖乎乎的好看，金芳不追求。营养均衡就好。
然后拿着没祸祸完的东西给老太太脸上抹了一层，老太太肯定不愿意，不过岁数大了，闹不过孙女。
这不是娘两一块躺着，晾脸，老太太那边一直在嘟囔：“缺了大德了，遭了大罪了，可不敢呀。”
好吧，金芳那边就是闭嘴不吭声，老太太说急了，金芳就说，反正也祸祸了，这次的先用了。
老太太：“别没有变白，再把你脸给毁了，还是洗了吧，听话。”
金芳：“没事，向阳不是说了吗，什么样他看着都好，考验他的时刻到了。”
老太太差点打人，是这么玩的吗。那话能当真吗？不信你把脸毁了，你看看他还能那么说不？
等金芳帮着老太太把脸洗干净了，老太太摸着自己的老脸，愣是霸着小镜子看。
嘴里说的都是：“瞎折腾，一点都没白。”
不过摸着脸上光滑多了。金芳能不知道效果吗，摇摇头，就看着老太太折腾。
金芳想看看变白没有，都抢不到小镜子：“您看不出来，给我看看。”
可惜老太太根本就拿着镜子不撒手。你说您到底是觉得这个效果满意不满意。
金芳没办法直接睡觉了，反正就那么点灯光，变不变的也看出来。
这效果一直到第二天早晨，老太太还是拿着镜子，一直往脸上看。
金芳：“真是没看出来，您还是个爱俏的。”
这话能听吗，被老太太打发出去扫院子了。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不过老太太也着急，那么多的好东西往脸上抹，咋啥效果没看出来。白瞎好东西了。
过年了，金芳做点心的买卖停下来了。
娘两开始准备年货，老太太舍得东西：“多做点，给向阳带回家点，给小六，小五吃。”
金芳还纳闷怎么蒸了那么多的两合面红豆陷勃勃，原来老太太要送人。
等着向阳端着一大盆子的豆腐过来的时候，金芳裂开嘴笑了。
这个好，这个可以不计较他说自己黑的事情，过年了，村里讲究做豆腐，村里家家户户就这玩意充足。
老太太：“这个好，冻上，以后吃冻豆腐。”
那算是什么年货，金芳可不想这样吃：“我准备年货，你们等着吃吧。”
老太太不太愿意，这丫头败家，啥东西都敢糟践：“差不多就得了，咱们也吃不了多少。”
金芳：“您别管了，前面有人买东西。您忙吧。”把老太太支开，才能祸祸东西。
老太太前面忙，顾不过来，只能任凭金芳发挥了。
然后就看着，家里的大萝卜，大葱，豆腐，都被折腾盆子里面了，然后就祸祸半锅的油。
老太太一边答对买卖，一边对着院子咬牙切齿：“败家玩意，咋还更折腾了。”
向阳：“奶，金芳做的就没有不好吃的，您就当她试着做一些小零嘴，以后咱们还能拿出去卖。”
那倒是挺有道理的，一会就出来素丸子的香味了，老太太这会不忙了，过来给烧火。
向阳帮着捞丸子，娘三一边炸一边吃，就这个场景，让进来送年货的孙奶看的一愣一愣的。
就不知道这个老太太能同孙女姑爷相处成这样，这才是一家子，这都看不出来中间有外姓人。
孙老太：“咳咳，在家呢？”
金奶才回头看到孙老太，指挥着向阳：“快给你孙奶收一碗尝尝。”
向阳笑眯眯的端着碗跑过去：“孙奶你先吃着，回头走的时候，在收点回家吃。”
跟着：“奶，我烧火，你跟着孙奶唠嗑。”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人穷志短
厨房就让给年轻人了，金老太同孙老太在院子里面晃悠一圈。
孙老太看的挺高兴，院子里面都是烟火气，金老太这日子算是起来了。
谁能想到半年前过的拮据的金老太，能有今天这样的日子。
把年勃勃递给金老太：“你这日子有盼头了。”
金老太面对老姐们儿，也很感叹：“没想过，没敢想过呀，我还能过这样的日子，那可不是盼头，那是念想。不敢想，几辈子的福气都积攒在这了。”
孙老太：“乱说什么，你这孙女是个有本事的，你这后福大着呢。”
金老太看着孙女，孙女姑爷，满眼的高兴：“借你吉言，我是愿意的。就不知道老天是不是也能疼疼我。让我多活几天，多过几天好日子。”
孙老太看着金老太嘚瑟膈应死了，妥妥的显摆：“呸，谁能不愿意。”
好吧，说两句就要偏。这两人在一起，好好说话那是不太可能。
金老太难得大方，给孙老太收了一大碗的炸丸子。
从金家准备年货上就能看出来，金家现在的日子。不敢比。
孙老太心说，当初差点耽误了金芳的好亲事，现在反倒让人金家，向家捧着了，怪难为情的。
也不怪自家儿子对着自己怨的什么似的，光金芳丫头这手艺，就少有男人不喜欢的。
金老太了不得，家里藏着这么一个丫头，愣是在村里不显山露水的。这才是精明。
孙老太心说，就知道你这个老太太不厚道。这点底都没有同她透过。
金老太把孙老太送出去老远，这么多年了，能掏心窝子说句话的，就这么一个脾气不是多合得来的孙老太。
向阳带回来的豆腐，加上大萝卜，金芳炸了两大盆子的素丸子。
这玩意不值什么钱，可就是费油，一般人家舍不的这么祸祸。
炸完了，娘三也吃饱了，泡了红果干的水，消食化气。
金芳从老太太那边拿了一大张窗户纸，剪成小块的，弄成一个个三角筒，往里面放炸丸子，然后封口，很是精巧。
老太太看着都皱眉头：“败家的玩意。”
金芳：“咱们不至于家家户户的送，可邻里邻居的得送，这小半年咱们没少麻烦人家。给咱们帮忙盖窝棚的人家得送。向阳的伴儿得送，都是人情。向阳的兄嫂得送，那都是您要走动的实在亲戚。我婆婆得送。”
老太太听着老闹心了，挥挥手：“送，别跟我说。都送。”说了老太太闹心，心疼东西。
向阳拎着篮子就笑，扶着老太太：“走，咱们娘俩先送一批，让金芳在这分份。东西不多，是咱们的心意。”
老太太指着自己鼻子：“我还去呀？让金芳去就成。”
向阳：“您去是带我认门的，我代表金芳我们小两口，咱们娘两往外一走，别人就知道，咱们金家在送年货。您就当给我仗胆了。”
老太太眼圈有点红，满村子连耗子洞孙女女婿都认识，用她带着认门什么？
带着自己去，那就是说这是金家的走动。不是向家的走动。
金芳他们娘俩去，让人说金家没人。
小两口去，人家以为有向家的面子，向家在走动。
自己带着孙女姑爷去，那就不一样了，这点区别，老太太比谁心里都清楚。
向阳愿意陪着老太太在村里慢慢溜达，她领情。
她们金家，别看就一个孙女，可人在，事在走动。立起来了。
高高兴兴的跟着向阳就走了，嘴上还说：“没有这些弯弯绕绕奶也愿意跟着你出来溜达一圈，我就是显摆我孙女姑爷的。”
向阳听了能不高兴吗：“那您等等，我收拾利索点，保准您显摆的出去。”
金芳就听到老太太的笑声，那个渗人，老太太这是敞开了笑的。被向阳讨好了。
金芳倒也不至于幼稚到以为被两人排除在外了。
人得惜福，家能到今天这样，老太太能见天的有笑脸，金芳已经很满足了。
这个对象找的挺满意。比预想中要好的多。
趁着老太太不在家，把家里需要祸祸油，祸祸糖做的零食，年货都准备出来。
省的老太太回来看着心疼。能把日子过得讲究点真是不容易。打游击是的。
等向阳扶着老太太从村里溜达一圈回来，金芳已经做的七七八八了。
本来还想要蒸点接年饭什么的，现在也不用了，娘两出去的时候篮子里面是满着的，回来还是满着的。
村里人或许斤斤计较，大面上绝对过得去，不会让人家觉得自家占了大便宜。
当然了金老太这样的没办法，油炸的素丸子，别人家可舍不得这么吃，只能多给老太太捡几个年勃勃放在篮子里面算是回礼。
金老太回家美滋滋的，还说呢：“原来是我想的窄了，咱们村里大部分人家还是懂礼数的。”
小部分人家真的没有什么东西拿出来回礼，也只能就闭着眼睛把东西收了。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这个老太太不挑，往年的时候，娘两也过这种日子。
金芳：“人没有的时候志气就短，等以后混的有了。人情上也会补回来的。”
金老太叹口气：“就是这么说，咱们娘两不就这么过来的，不用你点我，活了这么久，这点道理奶还能不知道，让我轻狂我也轻狂不起来。”
向阳听的不是滋味，我奶怎么就不能轻狂了：“奶说什么呢？我奶就得狂，有这么本事的孙女婿，凭什么狂不起来。”
臭不要脸的，老太太非得张牙舞爪的是不是。金芳算是服气向阳这张嘴了。
向阳挺认真的：“您不狂起来，就证明我们两口子在村里混的还不够好。”
有这么说话的吗，还能好好过日子不。虽然不当真，不过老太太那是真高兴。家里有男人到底不一样。
金芳把别人家送的东西，放到后院背阴的大缸里面，天气冷，这玩意能吃到出了正月。
老太太就不放心：“这要放在去年，哪有这样的好东西，自家人都吃不饱别说送人了，就这么放在院子里面我是真不放心。”
金芳：“没法子，放在屋里您是放心了，粮食它受不住，几天就得长毛。”
老太太也不能夜里不睡觉，看着这点粮食不是：“造孽呀。”
这话那就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了，挨不上边。
第一百七十八章 美白
一直到晚上向阳才拎着一篮子的好东西回家，都是老太太给收拾出来的。
出大门的时候还乐呵呵的同老太太开玩笑：“奶，不送我回家？万一被人打劫了怎么办。”
老太太笑眯眯的，心说，只要不是劫色的，这点东西，老太太现在不心疼。
可不能对着孙女姑爷这么说：“我家向阳的小体格，打几个都不怕，奶没啥担心的。”
金芳就挑挑眉，瞧着那娘两在院子门口嘚瑟。
屋里给自己烧水洗头发，一天烟熏火燎的下来，身上、头发上都是油脂子味，牺牲了她一个，幸福了小半村。
自家做代销点的，金芳豁出去走人情，不太熟悉的人家也都抓一把素丸子。几个不多，给孩子甜甜嘴的事。这效果得往长了看。
老太太都说了，有条件了，想要好人缘了。
她这些年日子过得紧吧，带着孙女不容易，留下的人情基本没有。
他们娘两慢慢来不着急，过上几年人情就走动出来了。
金老太给村里人的印象太深，都是刻薄，小气的。想要转变印象不容易。
老太太回屋嫌弃的看着孙女：“家里有柴禾了，也不能这么折腾，向阳不累咋地。那脑袋头发天天洗，也还黄不拉几的。”
多戳心，有这么说自己孙女的不，咋就黄不拉几的了，那不是已经不错了吗。
金芳：“炸了半天丸子，身上都是油脂味。不洗多难受。”
老天太：“就那味，还难受，闻着都解馋，你个败家的矫情玩意。”
要不是大冬天的太冷，金芳都想扭头出去洗，我不能顶着一身的味道出去给人解馋吧。
是不是亲奶了。这叫什么矫情。讲卫生还被嫌弃了。
自家有煤炭，向阳给买了水壶，烧热水就是顺便的事。也没浪费什么柴禾。
你说老太太咋就这么看不上自己。
好不容易把头发缴干了，金芳都不想同老太太一块呆着了。
结果老太太拿出来一个鸡蛋：“给你，败家玩吧，过年吗，就当给你零花钱了，万一能把脸给抹白点，我也对的起向阳了。”
这事，配着这话，怎么就叫人那么不痛快。
金芳：“不用，我就这样，天生的，抹什么都一样。”
老太太：“咳咳，让你抹就抹，该痛快的时候不痛快，心眼都没用在正地方上。”
这话依然那么不中听。让金芳那真是不知道说老太太什么好了，不带这样的。
家里但凡做什么事情，出发点肯定是向阳。这个认识让金芳心里不痛快。
到底把鸡蛋给打了，难得老太太这么大方不是，用了一点点的蛋清，余下的给老太太蒸了当宵夜。
其实也没遭禁多少，金芳这样安慰自己一下。
苦日子过来的，鸡蛋这玩意，真舍不得这么用。
而且不光自己用，还给老太太往脸上抹，老太太嘴上嚷嚷着遭禁东西，到底是跟着孙女一起受用了。
要不是老太太坚决不洗头发，金芳就把老太太的头发一起洗了。
两人躺在炕上美白晾脸，老太太嘴里就嘚吧，这日子谁能想到这样，鸡蛋虽然没有吃一个扔一个，可也是地主家的待遇了。
金芳能说什么，您高兴就成，为了让老太太不那么感慨。
还是教老太太算数吧。大过年的，别人家都热闹闹的，他们家娘两扎堆学习。
金芳心说，他们家不富裕起来，都对不起这份认真学习的精神。
第二天一大早，娘两又开始扫房，小五、小六老早的给送来两碗蒸肉。
这年头，这样的东西，绝对是超高规格的。家里也有肉，可老太太舍不得这么吃。
而且人家小五说了：“奶，我爸妈说了，今年过年，不请您过去一块热闹，初二的时候我姑姑他们过来吃饭，到时候奶跟我嫂子一块过去热闹。不过等来年的时候，咱们大伙一块过年，奶你不能推脱。”
金老太就知道人家向家这样安排，考虑她这个老太太的地方多。
乐呵呵的：“成，成，都成。听你爸妈的安排。”
至于来年怎么过年，那不是还要自己愿意才成吗。去别人家过年，老太太肯定不乐意。
金芳把家里的东西，又给小五，小六收拾了一些：“家里都准备了，让爸妈别惦记我们。”
小六：“嫂子，那可不成，这东西我们要是不送过来，我四哥能把家里房顶给掀开。真的。”
老太太：“别作怪，你四哥可不是那样的人，我这姑爷哪哪都好，就不能做那样的事。”
小五、小六一块看着金奶，这说的就不是他四哥。
老太太脑子肯定是糊涂了，没看到向阳的本质。
小五，小六：“爸妈让我们两个过来给嫂子帮忙，说是家里的铺盖跟着拆洗做好，家里的窗户纸也得重新糊，奶岁数大了，在边上给咱们看着就成。”
老太太听着就高兴，这说明孙女在婆家做得好。婆家才能处处体谅孙女。
老太太连声应下：“好，好，好，三个姑娘一块干活，那是再好没有了，还是你爸妈想的周到。我这个老太太算是轻省了。”
没有一会向阳就拿着一套东西，偷摸摸的进来了，几张包点心的糙纸和窗户纸，看着向阳带的这套装备，祭祖专用的。
向阳做贼一样：“奶，我先把这个折腾出来。”好些年明面上不许折腾这玩意了。
老太太看着这玩意直接红眼圈，偷摸摸的带着姑爷去后院。
嘴里也没闲着：“不讲究这个了，早就不讲究这个了，奶不封建迷信。今年咱们同你爷，还有爸妈说说定亲的事情，过年就不冒这个风险，咱们不弄这个了。”
向阳：“奶，没事，家家都这样，咱们过年，祖宗也过年。”
老太太：“那也不成，心里惦记着就足够了，咱们得听话。”
为了没了的人，让活人冒险，那是犯不上的，一了百了，老太太心里很明白的。
向阳忙活活的去后院：“我听奶的。”
金芳心说，向阳这一手玩的，算是把老太太的心给抓住了。从蔡伦造出来纸，就讲究这个，越是岁数大的人，越是在意此事。
这个事情在村里但凡家里有男人的，这事都是家里男人来。
往年老太太就偷摸摸的用剪子剪几下，是那么一个意思算祭祖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此风不可长
村里人的一张嘴，说什么的都有，反正就是家里没有人，绝户了之类的话。
每年过年祭祖，对老太太来说都是个坎儿。心里不得劲。
看的再开都没用，别人叨叨就够你烦了。你家没男人就让人说道。
老太太是早就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了，她也给自己变不出来儿子。可到底心里不舒坦。
突然今年就不一样了。谁说他们家没有男人，谁说他们家就绝户了。
听着后院有节奏的敲击声，老太太拉着金芳：“你得对向阳好好地。使劲的对着向阳好。”
这是让她把这个姑爷给拴住了。
金芳无奈，就知道向阳这骚操作之后，自己肯定更没地位了：“您是不是说反了，得向阳对我好好地。”
小五，小六在边上就笑。他四哥竟然把人老太太哄的都不认亲了。
金芳带着两个小姑子糊窗户，打扫炕边，把顶棚上的蜘蛛网扫干净。
老太太在外屋给他们做好吃的。恨不得把家里过年的东西都翻出来给向阳吃。
小五偷偷的同金芳说：“我四哥在家里都没有这么讨人喜欢，也就金奶看着我四哥怎么都好。”
金芳跟着点头，很是认可：“这两人都中邪了是的。”
小六跟着就笑：“让我妈看到我四哥的德行，肯定得酸一把。”
金芳：“我见天的看着他们娘俩我也酸气冲天的，习惯习惯就好了。老太太岁数大了，不变忠奸邪，不分好赖。”
听着嫂子说话咬牙切齿的，这是得多意难平。
小六有共鸣：“当初嫂子说金奶对我哥好，心里不舒坦，我们都当嫂子哄我妈呢，现在算是知道了，那真不是哄人，有时候我都没眼看。”
金芳画龙点睛的用了两字：“腻歪。”
小五，小六跟着使劲点头：“就这个词。”
向阳进屋就冷哼：“谁家大姑娘背后讲究人，还扎堆，我同奶那是缘分。”
金芳心说，踩猴大便的猿粪。从定亲开始，这小子就把老太太的心里抓的死死的，老太太在意哪，他就往哪使劲，从孩子姓氏，到现在。能看不明白吗？
小五：“我们不嫉妒，四哥你随便。”
小六岔开话题：“刚才大头还打听你，四哥你没事了，不然去问问大头找你啥事。”
好吧，向阳出门去了，姑嫂三个舒坦不少。
院子里面老太太也不绕着向阳转悠了，对他们三个还是一视同仁的。
向阳这一冬忙着学车，同村里的发小都疏远了。
过年刚好是大伙联络感情的时候。
向阳除了把老太太这里的活计给收拾好了，余下的时间就是满村子浪，连人都找不见。
三十的早上，大队长两口子过来这边串门：“老婶子，拜早年来了，家里还缺啥东西不。”
金老太：“啥都不缺，就没有比今年更好的年景了，要说这日子越过越好，我都舍不得死了。”
大队长：“可不敢说这个，您这身体，且得看着孩子们呢。”
大队长媳妇转了一圈：“向阳没在这里。”
大过年的儿子不在家，俩口子心里不是滋味。过年怎么说也得在家里过，不然不至于跑这么一趟。
金芳，金老太都愣了一下，就说怎么一大早的人家两口子还串门。原来找孩子的。
老太太：“咋地向阳还没回家，那可不对，大过年的能去谁家？”
大队长两口子乐呵呵的陪着说话，儿子不着调，不能在儿媳妇家人面前抱怨。亲事黄了怎么办。
心里恨得咬牙，面上也得撑着。
东西屋的都看看，两口子才走。还给金芳塞了五块钱，这是过年给儿媳妇压兜的。
金芳咧嘴就笑，还有这个福利，五块钱，已经很不少了：“妈，单独给我的。”
大队长媳妇愿意看到儿媳妇这个模样，一点不做作：“别说出去。”
娘两就那边逗闷子，金老太也佩服孙女这本事，把婆婆哄的倒是挺合得来。
大队长媳妇拉着金芳出门：“平时看着还成，可这松一松那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昨天一宿都没回家。亏得村里没有小妖精了，不然我都没法跟你交代。”
也怕这孩子赖在金家不走，没法同老太太交代。
你说当爹妈的多不容易，儿子同儿媳妇没结婚，走的近了，他们也着急。怕孩子做出来点什么出格的，那就成了村里笑话了。
路上两人还商量，不然就早点把两孩子的婚事给办了。省的两家人都跟着闹心。
金芳心里咯噔一下，难怪公婆一大早过来了，怕是以为向阳在这边睡的，又没法同儿媳妇，金老太明说。金芳有点脸红。亏得没什么，不然丢人丢大了。
等金芳送出门，才拉着金芳说，那是看出来了，向阳根本就没在这边。
金芳：“妈，回头我去找找，再怎么同发小玩，也不能不着家。让我爸收拾他。”
大队长媳妇笑笑，这儿媳妇说话的时候，怕是自己都想亲自动手收拾倒霉孩子了。
确实该管，去哪不同爹妈说就算了，怎么媳妇也不知道，真当没人管了是不是。
大队长媳妇：“妈不怕你收拾他，该管就管。男人没有个缰绳不成。”
金芳脸红：“咳咳，只要您不心疼就成。”
大队长媳妇：“你二哥啥样，你见妈数落过你二嫂吗？”那真是用事实在说话。向老二怕媳妇整个村子都知道。
金芳拉着婆婆：“您可真的太好了，我们妯娌四个享福了。”
大队长媳妇：“能管着我儿子的媳妇，我凭啥不稀罕。”
说完人家傲娇的就走了。特有风范。明显被儿媳妇给捧飘了。
大队长在前面迈步等着婆娘：“你也别把儿子都推给媳妇，该你管的，你得管。”
大队长媳妇：“管多了媳妇也不乐意。这事呀，你得听我的，啥时候管，我心里有数。”
大队长还真就听媳妇的。这事他不操心了。
向阳回来的时候都中午了，金老太看着姑爷：“干啥去了，咋好像没吃早饭是的。”
向阳揉揉眼睛：“大头喊我打牌，打了一宿，早晨才眯一会，奶饿了。”
第一百八十章 下功夫扯后腿
金芳听的就牙疼，别说媳妇的奶，就是你亲奶也不能这么惯着你，打一宿的牌，回来还敢喊饿，是什么让你觉得你这样做的对？
金老太就要给姑爷拿吃的，金芳把老太太给按住了。此风不可长。
坐在看上：“饿了，你得回家吃饭，今儿三十，谁家过年不一起吃饭的。”
向阳睡眼朦胧：“我这不是过来先陪你们吃，在回家吃吗。”
金芳笑眯眯的：“不用，赶紧回家吧，爸妈等着呢。大过年的把你留在这里吃饭，回头我没法同公婆交代。”
金老太一听是这个理：“对，回家吃，吃过饭过来，奶等着你。年轻也别一宿一宿的不睡觉，多难受。”
知道孙女姑爷去干什么了，老太太就不着急了。
向阳扫一眼金芳的表情，激灵一下啊，媳妇脸上不高兴了：“奶，大头他们都一段时间没看到了，这不是人家喊我，我碍于面子吗，没玩多大的，就是一块热闹热闹，我不稀罕那玩意。”
老太太眉开眼笑的：“那就对了，大小都是赌，这个字可不能沾，咱们可是本本分分的过日子人。”
在老太太心里，孙女姑爷就没有不好的，你看看不用别人说，自己就想的明明白白的。
向阳吸口气，就说媳妇看他的眼神不对，原来为了这事，老太太同金芳不稀罕打牌的。
向阳：“奶，放心吧，我不玩，不过就这么几天，过年了，一般大的发小拉着我，不玩显得不合群。”
多少人碍于面子陷下去的，谁开始的时候想过在这‘赌’字上拔不出来。
老太太：“心里有数就成，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就还稀罕这玩意。”
老太太：“怪不容易的，不稀罕玩还的陪着，年都过不好。别累到自己哈。”
向阳听到这话，也觉得自己怪委屈的：“嗯，放心吧奶，找空我就睡会。”
金芳就冷眼看着娘两腻歪，然后把向阳送出门了。
向阳在金家连个鸡蛋都没吃出来，这可是没有过的事情。
门口，向阳拉着金芳的手：“以往我真的以为家里当家的是咱奶，今儿我算是看出来了，奶在厉害，也拧不过你。”
说不给吃，就不给吃，说不给面就不给面。媳妇真威武。
金芳想甩没甩开：“可不敢这么说。”
向阳拉着金芳不撒手：“你真狠心，真不给我一口吃的，大过年的。我以后不玩了就是。”
金芳那是当真的：“你说的，以后要是在玩怎么办。”
向阳：“随便你怎么办。”
金芳：“你说的。”
向阳：“咳咳，你知道的，男人吗，有时候得应酬，就是别人拉着你玩，你不能不玩吧。”
别人拉着你去死，你去吗？这话不能这么说，都是要面子的年纪。
金芳笑了，春风细雨的那种：“这么说，我要是有办法让人不拉着你玩，你该是感激我的。”
向阳没多想：“那肯定是，我媳妇那是帮我呢。我真不喜欢玩。”
金芳拍拍向阳的肩膀：“我记住了今儿这话，你也记住了。我突然觉得二哥二嫂那样的相处挺好的。”
向阳没多想：“我二哥二嫂本来也挺好的。别看我二嫂看着厉害，家里享福的还是我二哥。”
金芳点点头：“你看的真明白。你也是个享大福的。”
向阳抿嘴，这话听着别扭，可一宿没睡觉，脑子有点不好使：“我先走了呀，一会就过来。”
金芳咣当就把门给关上了，打牌这事，在村里人看来，根本就不是大事。
就是因为谁家都不当回事，这股子风气才浓厚。
金芳要是拿这个上纲上线的，到时候村里人都得数落金芳。
可哪个赌、徒开始不是这样想的，不是觉得这玩意不算什么，最后才陷阱去出不来的。
再说了，这年头，民风还是淳朴的，流、氓，赌、徒，碰上严打折进去的多了。
老太太看到孙女脸色不对，瞧着就没憋好主意：“干啥呢，你也别较真，村里的小伙子都玩，咱们就卖牌。”
金芳：“以后不卖了，谁爱卖谁卖，咱们家不挣这钱。”
老太太舍不得，这买卖还挺稳当的：“你这孩子，那就是热闹热闹。”
老太太思想认识不到位，看来宣传的不到家。
金芳去窝棚里面拿着牌就给扔灶膛了，老太太看着孙女发疯，心疼的抽抽了：“不让玩，就不玩，咱们管好了自家人就成，你烧它做什么，败家玩意。”
金芳：“奶，您供我上学让我多认识几个字，舍不得让我跟你一块做活，图的是什么。”
老太太扒拉着灶膛，想要挽救几个钱，没好气的说道：“图的让你认识两字，长点见识。”
金芳：“奶，那就说我长见识了，我比不识字的有见识。”
老太太不得不点头。他孙女在村里一站，就同其他的姑娘不一样。老太太认为，那就是读书了。
金芳：“你不识字，我识字，我就比您有见识，这事就得听我的，别人在怎么玩都成，咱们家人不能玩，这事你不能惯着向阳。别人都可以拿卖牌赚钱，咱们不赚这钱。”
还能这么绕，老太太一脸的你驴我。
金芳：“我是不是能教您算数，我是不是认识的字比您多，您信不信我见识比你多一点。”
老太太被孙女的歪理说服了：“听你的，听你的，早说我就不花钱弄它了。退了也成，干嘛要烧了。”
金芳从头到尾，脸上都是严肃的：“奶呀，那时候咱们肚子成天饿着，都过来了，现在不饿肚子了，已经好多了。”
还有许多没说的，可以挑着钱赚了。不是看到钱就赚，不是看到吃的就往嘴里塞。
不过老太太懂孙女话里的意思，就是说，这钱他们不赚：“奶就不后悔让你读书。我孙女就是有见识，我也不觉得一帮人一块凑着耍钱好。搓棒粒子都比那个来的务实。”
金芳看着老太太明白了，才缓和了脸色：“我奶有见识，才会觉得读书好，才舍得这么惯着孙女，根儿还在您这呢。”
大过年的娘两就腻歪上了，顺便金芳还把老太太的思想给升华了。
这是一个把向阳从老太太心里拉下来的好机会，金芳没少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