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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家最后的一位少爷全文阅读

作者:要做鲲的鲤     宫家最后的一位少爷txt下载     宫家最后的一位少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章 不出意料的战果

    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人生最难忘、最辉煌的也不过十年!

    “十年……”慕容羽轻叹道:“想必你这十年一定是练了很厉害的一招吧?”

    年轻人又挥了一下手里的剑,剑尖直对向慕容羽的咽喉。

    “好快的剑……”温杰看到年轻人挥那一刹那,不由的惊呼道。就连宫铭不禁也为这年轻人点了点头,虽只是最普通的一招,但是出手速度之快,悬剑而立之稳,击刺位置之准,就算是当今江湖上成名已经久的剑客,单拼这一招绝对没有十个人能胜过他!正所谓大道由简,最大的杀机往往就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此时众人才意识到他们刚才都想错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手并不像他这身穿着那样的破败不堪!

    年轻人冲着慕容羽冷冷地说道:“不错,我这十年来一直苦练收剑出剑,你若与我决斗,一招之内我必杀你!”

    慕容羽本是轻松地跨在马上,当他看到了年轻人挥出的这一剑,他一脸正色,挺直的腰背,这是他对于这个年轻落魄剑客的尊重。慕容羽说道:“看你的身手,我敢保证不出五年,江湖上一定会有你的名号!”

    年轻人哼笑一声:“五年,我为什么要再等五年?杭州的武林大会我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难道我真的比你们差吗?不是,只是因为我出身的比你们更低贱!”

    年轻人说完,温杰低下头轻咳一声,关于参加武林大会弟子资格一事便是他爹的主意,温杰冲着年轻人抱拳说道:“本次武林大会我爹和八大派的掌门确实只向江湖豪门世家的优秀弟子发送了请帖,本意不过是为了优中选优,不想仍有遗珠,在下在此代表温家邀请阁下参加武林大会,还请阁下见谅!”

    年轻人不屑地哼笑一声,说道:“不必了,我又不是你们这些豪门子弟家的狗奴才,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说着年轻人对着慕容羽大声说道:“慕容羽你敢不敢应战?”

    慕容燕看着慕容羽关切地唤道:“大哥……”

    慕容羽伸出手示意慕容燕不必再说,他看着对面的年轻人说道:“我慕容家的子弟从不害怕别人的挑战,有人挑战,我必应战!”说完慕容羽双脚轻轻一点,身子凌空飞起,缓缓落在了年轻人的面前。

    呆在马车里的温敏一直很好奇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和珠儿一左一右从车窗上探出头,她们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脏兮兮的男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至于他们之间说了什么一点也听不清楚!

    当温敏看到慕容羽飞身下马之时,她惊讶地冲着立于马车一侧的青衫随从问道:“怎么回事,慕容公子会不会有危险?”

    青衫随从应道:“温小姐不必担心,我家公子自有分寸,为保温小姐周全,还请温小姐待在马车里!”

    听完随从的话温敏的心头稍定,她坐回马车内,轻轻拍了一下珠儿的肩膀,珠儿把头缩了回来,叫道:“怎么了小姐?”

    温敏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珠儿摇了摇头,说道:“什么也没听见,不过我觉得慕容公子要杀人了!”

    “杀人?”温敏惊叫道,“你怎么知道的?”

    珠儿说道:“挡路的人身上带着剑,慕容公子还有二少爷他们骑在马上和挡路的人说了很久,如果慕容公子不是要杀人,他不必下马!”

    杀人?不错慕容羽心头已然被面前的年轻人激起了杀意!

    慕容羽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说道:“既是决斗,那就要公平一些……”

    年轻人说道:“所以你下马与我面对面决斗,绝不骑在马上居高临下!”

    慕容羽笑道:“不错,这是我对你最起码的尊重,但是还不够……”说着慕容羽举起手里的剑,说道:“能杀人的剑就是好剑,你的出手确实很快,但是决斗不仅要靠自己苦练的技艺之高,还要依靠兵器之利,我这柄剑虽不是什么上古神剑,但也是一柄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宝剑,还未出手你的剑已经占了下风。所以在动手之前,我觉得你至少还要一柄好剑!”

    慕容羽说完,只听宫铭对那个落魄的年轻人说道:“朋友,不妨试试我这柄剑!”说着宫铭举起手里的剑,在手腕上转了一圈,紧紧地握在手中。

    宫铭刚说完,温杰也举起自己的剑,他说道:“朋友,如果你不喜欢他的这柄剑,在下这柄你也可以拿去一用!”

    宫铭和温杰说完,年轻人收剑回身,他冷冷地说道:“不必了,我还是喜欢用自己的剑,只有自己的剑用的才最顺手、最舒服!”说完他看着慕容羽说道:“既然要公平一些,你最好在我们决斗之前把你的剑先从剑鞘里拔出来,因为我这柄没有剑鞘的剑出剑更快,我可不想在你连剑还没有拔出来的时候就把你杀了!”

    慕容羽轻叹了一声,他没有拔剑,他的心里有些不忍,他接着说道:“我叫慕容羽,你有没有父母家人,如果你死了,大可以让他们来找我报仇!”

    年轻人说道:“父母早亡,家里并无兄弟姐妹,我叫阿水,如果你死了,我随时接受你慕容家的人来找我报仇!”慕容羽根本不想知道阿水叫什么,因为他根本就不想过自己会输!

    阿水刚一说完,慕容燕怒哼一声说道:“大哥,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乌鸦嘴!”

    慕容羽没有理会慕容燕,他接着对阿水说道:“那你有没有朋友呢?”

    阿水看了手里的剑,说道:“它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最信任它,而它从来也没有背叛过我!”

    慕容羽双目微垂,似乎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宫铭看出慕容羽有意想再劝一劝阿水,劝他放弃与自己决斗,宫铭看着阿水说道:“你没有父母兄弟、没有亲戚朋友,那你有没有一个自己爱的人呢,在这个世上我们每个人总有一个自己爱的人吧?”

    阿水沉默了片刻,他抬起头望向远方,那里只不过是一片澈湛蓝的天空,他看了很久或许宫铭的话让阿水想起自己暗恋的某个女孩子。

    宫铭接着说道:“你有没有亲口告诉过这个女孩子,你喜欢她?你有没有想过,今天你会死在这里,再也见不到她?你知道不知道这个女孩子会为你的死感到伤心难过呢?……”

    宫铭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计重拳狠狠地打在了阿水的胸口,他转过头怒视着宫铭大声吼道:“不用你来教训我……如果我不有出人头地,有一个自己爱的人只会让我更痛苦,我只有杀了慕容羽,这样我的人生才会改变,而我经历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向远强大于自己的对手挑战,不仅需要很大的勇气,而且要承担送命的风险,虽然这个风险很大,但是还是有很多人都会选这条路,因为这是出人头地最快的路,对于穷苦人来说这条路更实用一些。

    宫铭没有再说话,在场的人都没有再说话,他们都已经清楚阿水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找慕容羽的,当他从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起,不会因为别人三言两语的劝告就放弃了,因为别人的劝告和阿水经历的一切比起来太软弱无力,太微不足道了!

    慕容羽缓缓抽剑出鞘,阿水深吸一口气,紧紧地握住自己手里的剑,钱阔不由得紧张起来,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地抓紧了牵马的缰绳,宫铭看着阿水轻轻叹了口气,垂下头摇了摇头。

    慕容羽和阿水二人持剑而立,两个人都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对方,对于阿水来说他只有一招的机会,哪怕稍有迟疑自己就会死在慕容羽的剑下,对于慕容羽来说他也只有一招的机会,因为对他来说这样的对方,他第一招如果落空就已经算是败了!

    慕容羽和阿水相持了一盏茶的功夫,在场的众人也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突然路过的一棵大树上飞出一只飞鸟,“咔”的一声脆响,折断了一只枯枝,就在这一时,慕容羽和阿水同时出剑了……

    两剑相交发出“铛”的一声,结果并没有出人意料,慕容羽的剑刺入阿水的咽喉三寸,而这个位置正是阿水想要去刺慕容羽的地方。

    阿水的剑停在离慕容羽的咽喉一尺远的地方,不是他太慢,而是他手里的剑太短,当他的剑与慕容羽的剑相交的那一刻,阿水的剑如同一根枯枝一般被慕容羽的剑拦腰斩断了,此刻阿水的手里紧握的不过是柄断剑,在他和慕容羽之间还有一尺多长的断剑插在泥土里。

    慕容羽吃惊地看着对面的阿水,阿水已经说不出话,他也看不到慕容羽惊讶的表情,因为慕容羽这一剑是一招致命的一剑。

    慕容羽收剑回鞘,鲜血从阿水咽喉处涌了出来,但是阿水依然稳稳地站在原地,他的手里还紧握着自己的那柄剑。

    慕容羽翻身上马,伸手一挥,从队伍最后赶来两名青衫随从,慕容羽说道:“把他好生安葬了!”

    说完众人轻轻一踢身下的马肚子,众人缓缓地从阿水的身旁走过,但是阿水的眼睛还是睁着的,他的眼睛里似乎还闪着一丝不甘心,却没有后悔!

第六十一章 斗笠人

    “亨运赌坊”外还是那条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大街,“亨运赌坊”里人声鼎沸,那股热闹的劲头也不比外面差。

    一顶四人小轿悄悄地进了“亨运赌坊”后面的小巷里,在一个小院的门口停了下来,轿夫走到院门前“哒……哒……”轻轻地敲了两下,门里探出一个脑袋,正是“亨运赌坊”一楼那个中年男人,他左右看了一眼,小声地问道:“来了?”

    一个一身布衣,头戴斗笠的男人从轿子里走了出来,这个男人显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把斗笠压得很低,而且他还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就连他的斗笠四周都被黑色的厚纱布围了一圈,他未发一言走到了门口。

    中年男人看到来人,脸上立刻堆满了笑,让开了身子,点着头哈着腰说道:“我们贾老板等候您多时了,请!”显然这个中年男人并不知道来人是谁,他总是想偷偷地从斗笠的条隙中看一看这个人的真面目,可是每当他有这个心思的时候,这个斗笠人总会发现一般,反而把自己保护得更加神秘。

    中年男人引着斗笠人走进院中,说是小院但还不如大户人家的一个马厩大,站在这个小院里还能隐约听到赌坊里摇骰子的叫喊声。

    中年男人带着斗笠人来到一个小木门前,他打开木门,里面就是一条长长的梯子,中年男人说道:“请!”

    显然这个斗笠人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他走进木门里顺着那条长长的梯子往上爬去,斗笠人刚迈进木门内,中年男人便将木门重新关上,自己站在木门前一动不动地守在那里。

    那条梯子很长至少有两丈长,斗笠人爬到了梯子的顶端,正对面还有一道木门,斗笠人轻轻地敲了两下木门,“吱”的一声,木门打开了,出现了一张面无血色,又瘦又长,毫无表情的“死人脸”,他不就是“亨运赌坊”的贾老板嘛!

    楼下的中年男人说过贾老板就是在等这个神秘的斗笠人,可是看到了贾老板,斗笠人还是一言不发,贾老板反倒恭敬地冲着斗笠人躬了下身子,点了下头说道:“您来了,我们老板等您好久了,请!”

    贾老板……贾老板……假的老板当然不是真的老板!看来宫铭猜的不错这个贾老板不是真正的老板。

    斗笠人走进门内,这里不就是“亨运赌坊”的二楼嘛,只不过在赌桌的一头挂着一张大大的围帐,围账里已经坐着一个人,他应该就是真正的老板了,在他的身旁还有一张空着的椅子,贾老板走在前面,轻轻掀起围帐的一角,待斗笠人走进围帐内在椅子上坐定,贾老板放下围帐,恭敬地后退了两步。

    斗笠人自在围帐里坐定仍是未发一言,看来就连贾老板这个斗笠人也不想让知道自己的身份,围帐里坐着的那个人一点也不奇怪,他披散着花白的头发,面容憔悴,看起来已经是六七十岁的老者,他的皮肢很白,应该有很长一断时间没有看见过太阳了,他穿着绵缎绸衫,但是两条腿的地方,衣衫搭在椅面上下面显得空荡荡的!

    那老者开口说道:“有什么事说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就像一个时日无多的垂死老人。

    贾老板说道:“妙空空死了!”

    老者并不惊讶或许对他来说死人这种事情他已经看过太多了,又或者他本就是将死之人早就把生死看淡了。老者说道:“这些年他也算给我们做了不少生意,虽说他杀人的本事不怎么样,但是他逃命的本事却是很高明,我倒想知道是谁杀了他?”

    贾老板犹豫了一下说道:“宫……宫铭……”

    老者的面部扭曲了一下,他双手重重地拍在了椅子的扶手上,大声地问道:“你说他姓什么?”

    贾老板说道:“他姓宫!”

    老者压着心头的怒气追问道:“这世上除了已经死了的宫阁,能杀妙空空的人不多,这个姓宫的到底是什么?”

    贾老板回应道:“他就是宫阁的儿了!”

    “什么?”老者激动地拍着椅子的扶手,恨不得要跳起来,贾老板跟随他十余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激动,老者说道:“快……快……快去把他给我抓来,不……把他请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他!”

    贾老板说道:“大明府的温决仁和八大派掌门在下月初五于杭州举行武林大会,宫铭已经离开了姑苏城,前往杭州了!温宫两家向来交好,如果我们贸然去抓宫铭,可能会……”

    老者冷笑一声,打断贾老板说道:“这个温决仁总是爱干一些好出风头的事,早晚不得好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把宫铭带回来见我!”

    贾老板点头应道:“是!”

    老者挥了一下手说道:“你退下吧!”

    “是!”贾老板点头应道,说完转身走进斗笠人来时的那个小木门,贾老板刚走进去,便随手将木门关了起来。

    等贾老板走后,斗笠人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了那张带着贵族气质而又儒雅的脸,他就是姑苏慕容世家当今的家主——慕容景。

    他怎么会来“亨运赌坊”,准确来说在他们的眼里,这里是“金勾赌坊”,江南第一豪门世家的家主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难怪他打扮的如此神秘。

    慕容景放下斗笠冲着老者笑道:“二弟,不必动气!”

    那“老者”看样子比慕容景至少年长二十岁,可是慕容景却他二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那“老者”猛然伸手掀起搭在椅面上的衣衫,下面原来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那“老者”的双腿不见了!

    “老者”扯着嗓子嘶哑地叫道:“想我一代‘骰魔’裴庆冬何等威风,如今却终年躲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小房子里,我才不过四十多岁,可是我的样子却是……”

    裴庆冬已不忍再说下去,他厉声叫道:“这一切都是宫阁害得,若不是他取我双腿,我也不用受这么大的折磨,虽然他死了但是这笔账我要让他的儿子来还!”

    慕容景说道:“宫阁当年本可要了你的性命,却只不过取了你一双腿,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人已经死了,你又何必执着呢?”

    裴庆科看着慕容景说道:“大哥,你不必劝我了,如果当年他一剑取了我的性命,我反倒不用受这么多年的罪,这笔账我本想和他算清楚,可惜他死了,那我就找他儿子算!”

    慕容景摇了下头说道:“我虽与宫阁相识却无半点交情,我言尽于此这本是你和宫家的私人恩怨,我也不便再多言!”

    裴庆冬气息稍定问道:“大哥,你这次找我来所为何事?”

    慕容景说道:“我慕容家几代经营,方能成为一方豪强,这十年来我与你执掌着姑苏城内黑白两道,虽然我们无雄霸天下的野心,但江南之地也容不下他人!”

    裴庆冬听慕容景的话,忙问道:“听大哥所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慕容景说道:“这些年江湖中传说的‘北温氏南慕容’你可曾听说过?”

    裴庆冬说道:“这个我当然听说过,这北温氏说的就是温决仁,南慕容说的就是大哥您啊!”

    慕容景说道:“温决仁在北方江湖威名甚高,可是到了南方除了江南马氏对其有所依附,其条豪门还是以我姑苏慕容马首是瞻。可是这温决仁偏偏联合八大派在杭州举行武林大会,这分明是想将自己的势力扩展到江南来,昨日温决仁还派了他的二儿子邀我去武林大会,哼……简直是痴人说梦,我怎么会去助他的威风!还有他的小女儿接近羽儿一事,我猜测也有可能是他刻意安排的!”

    裴庆冬说道:“如此说来,这个温决仁咱们不得不防啊?”

    慕容景说道:“温决仁的二儿子我看也绝非等闲之辈,所以我已私下告诫羽儿一定要在此次武林大会上摘得头彩,不能让温家的人太得意!”

    裴庆冬点头称道:“大哥说的不错!”

    慕容景轻叹一声说道:“如果只是他一个温决仁也不是什么大事,不久前南海的郑家也来找过我,郑家人也想插足内地江湖,据我所知这郑家已经走访了不少豪门世家,看来野心也不小啊!”

    裴庆冬说道:“此事我也有所耳闻,郑家家大业大来势凶凶,江湖不少豪门皆谈郑家色变!”

    慕容景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谁家的家业不是靠几代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岂能拱手让给郑家,但是无论是温决仁还是南海郑家他们都在明处还好对付,最让我担心的是‘至尊’!”

    裴庆冬脸色一变,忙问道:“传说中那个神秘的‘至尊’组织?”

    慕容景点了一下头,忧心忡忡地说道:“以前江湖上都有‘至尊’这个传言,大家不过认为是一些好事者的胡编乱造,但是如今江湖上关于‘至尊’的传言越来越多,看来‘至尊’不但是真的,它还可能要有所行动了!”

    裴庆冬眼睛微眯点着头说道:“老虎只有躲在山里才不会被人发现,它若要下山一定会惊动不少人!”

    慕容景看着裴庆冬说道:“我此次前来就是要告诉你,温决仁、南海郑家、至尊这三方的人马你我都要小心对付,万不可掉以轻心!”

    裴庆冬应声说道:“大哥放心,我一定小心应付!”

    裴庆冬说完,慕容景拿起斗笠戴在头上说道:“我该走了!”说完慕容景掀开围帐走到来时的木门前,打开木门顺着长梯走到梯尾,当他打开梯尾的木门,那个迎他的中年男人还站在门口守着,却不见贾老板的身影。

    中年男人看到斗笠人出了门,忙笑道:“您下来了!”说完引着斗笠人走到院门口,先把头探出门外左右看了一眼,见四下并无闲人,方才侧身引斗笠人走出门口,斗笠人一言不发走入四人小轿,中年男人看着那顶四人小轿一直等到他们消失于巷尾才关上了院门。

第六十二章 豁然释怀

    宫铭一行人还在赶路,他们并没有因为阿水的事停下行程,当然一个阿水也并不值得他们这么做,但是他们都走的很慢,比刚开始出发的时候还要慢。虽然每个人都不说,但是每个人心里还都在想着已经死去的阿水,相比于阿水来说,宫铭这一众人没有一个的出身不比他高贵,他们也从来吃过阿水吃过的苦,经历过阿水的日子,他们可算得上是一群很幸运的人,在江湖上生存,贫穷人总是要更难一些。

    慕容羽虽然赢了,但是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或许在他看来和阿水的较量赢本就是理所应当的,并不值得高兴!慕容羽面色沉重,一言不发地回到了温敏的马车旁,温敏本想好好的和慕容羽说几句话,告诉他自己刚才有多担心他,自己的心里有多么的紧张,可是看到慕容羽的神情,温敏便乖乖地坐在马车里,只是偶尔透过窗帘看上慕容羽几眼。自从见过慕容羽之后,温敏突然学会了一种技能,就是越来越能从一个人的神情中感受到对方的喜怒哀乐,她也越来越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说话,什么时候要闭嘴!

    慕容羽走得更慢,他的心里好像有什么心事,不知不觉间慕容羽与温敏这一队已经与宫铭一行人拉开了远远一段距离。

    走在前面的宫铭一行人中,钱阔叹了口气说道:“那个阿水真是可惜,虽然他看起来很落魄,但是看得出来他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子,骨子里还有一种傲气,我心里还挺喜欢他的!”

    说着钱阔看着宫铭说道:“如果他没死或许我会和他交朋友!”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他没死,我一定会和他喝一杯!”说着宫铭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如果他有一柄好剑,或许他就不会输!”

    温杰接言说道:“无论阿水选了你我二人谁的剑,至少他能接住慕容羽的第一招!”

    宫铭看着温杰笑道:“你也看出来了?”

    温杰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钱阔看了看宫铭和温杰二人一眼,问道:“你们两个什么意思,难道说阿水换了你们的剑,输的就是慕容公子吗?”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慕容羽一定不会输!”

    钱阔疑惑地问道:“但是你刚刚不是说如果阿水有一柄好剑,他也许就不会输吗?”

    宫铭笑看着钱阔说道:“不会输,不代表一定会赢,打平也不叫输!”

    温杰举起手里的剑说道:“我们一般用的单手剑,长不过三尺三寸,超出了就是长剑,短不过二尺二寸,再少些尺寸就是短剑了!慕容羽与阿水的剑都不超过三尺,在他二人决斗之时,慕容羽的剑刺入阿水咽喉三寸,虽然阿水的剑被慕容羽的剑斩断了,但是他的剑离慕容羽的咽喉不过一尺!”

    钱阔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明白了可是放在一起,我就不明白你要说什么了!”

    温杰说道:“关键就在于地上的那柄断剑!”

    钱阔恍惚大悟地说道:“我明白了你们的意思还是说阿水的剑如果不断,慕容公子的剑就不会刺进他的咽喉!”

    温杰笑道:“对,也不对!”

    钱阔皱着眉怒视着温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宫铭在一旁笑道:“温杰的意思是你说的这句话自然没错,但是你没看发现真正的关键所在!”

    钱阔歪着头看向宫铭说道:“听你的意思,你早就发现了关键是什么喽?”

    宫铭嘴角微微向上一翘,说道:“真正的关键所在就是那柄断剑的长度,超过了一尺三寸!”

    钱阔嘴里默念着:“一尺三寸……一尺三寸又怎么样?”

    宫铭笑道:“你试想着把那段插在地上的断剑,接回到阿水手里的剑上会怎么样?”

    钱阔睁着眼睛努力试着回想了一下,一直坐在马车里静静听着宫铭他们三人说话的慕容燕捂着嘴,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叫声,看来她已经想到结果了!

    突然钱阔的嘴巴张大,眼睛也睁得滚圆,他指着宫铭和温杰两个人激动地说道:“阿水的那柄剑也会刺进慕容羽的咽喉里,而且比慕容羽刺的还要深!”

    温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也就是说在慕容羽的剑在斩断阿水剑的时候,两剑相交之际,阿水的剑比慕容羽的剑离对方最近一些,阿水的剑比慕容羽的剑更快!”

    宫铭接着说道:“如果阿水有柄好剑,一柄不会被慕容羽的剑斩断的剑,他二人的第一招就算打平了,只凭第一招他们谁也杀不死对方,如果他们只对拆一招,阿水便与慕容羽打平了,阿水也不会死!”

    钱阔问道:“可是阿水的剑快,如果他再出第二招呢,慕容羽不一样还是要输?”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第一招往往只是抢占先机,阿水剑虽快但他不会剑招,更没有内力,第一招打平之后他的最大的优势也就没有了,慕容羽只要稍变化一下剑招或者使出些内力,阿水还是必死无疑。”

    钱阔小声问道:“慕容羽知道吗?”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慕容羽可是个用剑的高手,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更何况是他亲身下场迎战阿水,我们这些旁观者都看得清楚,他这个当局者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听完宫铭的话,慕容燕悄悄地转过头看着远远跟着自己身后的慕容羽,她明白慕容羽为什么不高兴,从小他就被所有人称赞为天之骄子,江湖盛名让他心高气傲,或许表面上看起来很谦逊,可是骨子里满满的自负!慕容羽与阿水的决斗看似自己赢了,可是他的心里知道自己输了!他又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呢?

    钱阔看着宫铭和温杰突然问道:“如果是你们两个站在了阿水的对面,你们两个人的剑会比阿水更快吗?”

    “不会!”宫铭和温杰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他二人没有丝毫迟疑,所言也非虚情假意,只是在慕容羽和阿水插剑的那一刻,他二人早就自己带入了战局中,只不过宫铭想象中自己替换的是慕容羽,而温杰想象自替换的是阿水,但是结果就是两个人都觉得自己没有阿水出剑快,所以就算钱阔不问这个问题,宫铭和温杰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宫铭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出剑慢,但是如果遇到阿水这种视死如归的对手时,他们身上瞬间所爆发的能力往往超出常人的想象!

    宫铭本想再多说两句,其实在他的心里一直觉得,以慕容羽的身手在自己的剑斩断阿水剑的那一刻完全可以收剑回身,留下阿水一命。更何况阿水的剑会断是大家早已心知肚明的一件事,慕容羽明明有能力做到却不做,那么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慕容羽并不想这么做,他不想留下阿水性命!

    宫铭试想着如果把自己放在慕容羽的位置,或许自己也会做出和慕容羽一样的选择,他是“江湖第一公子”他是江南第一豪门世家未来的家主,所以他的每一次决定都很重要,能消灭掉一个敌人,总比留下一个敌人更保险!对面明明是一只想要吃了自己的老虎,当然要趁它牙齿还未长齐的时候了结了,绝不能等它长大了,有了尖利的牙齿,锋利的爪子再来咬自己一口,或许那个时候自己还是有能力杀了它,但是很有可能自己也会受伤,何必要冒这个风险呢?

    宫铭想清楚了这些,他长长吁了口气,把剑在手腕上转了一圈,抱在怀里说道:“可惜生活中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事实就是阿水已经死了!而我们还要去杭州!”说完宫铭踢了踢胯下黄鬃马的马肚子,稍稍加快了些行程,在宫铭的带领下,整个车队的速度都快了起来!

    好在宫铭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终于在天黑前找到了一家像样的客栈,不然他们就要风餐露宿了!

    在宫铭众人走进客栈的那一刻,温敏刚巧走下马车,宫铭和温敏面对着面,这算是宫铭自去温府退婚以后,两个人真正地见了一面,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不过相视一笑,陌生中带着客气,就在那一刻宫铭突然发现自己此时心头已无波澜,他本以为自己再见温敏时一定会心生愧疚,虽然他们二人彼此互不相爱,但是毕竟是自己退的婚约,可是就在看到温敏的那一刻,宫铭的这个心结打开了!

    为什么呢?

    突然宫铭身后传来一阵笑声:“累死我了,终于可以好好歇一歇了!”宫铭转过头看着伸着懒腰的慕容燕,脸上不禁生出一丝笑意。

    宫铭再看温敏跟在慕容羽的身后,虽然慕容羽一言不发,但是温敏却是嘴角含春,宫铭微微一笑,豁然开怀,她终于找到了一个真正适合自己的人。宫铭心里猜测着此时的温敏一定也是释然的!

    我们人总要放自己一条生路,也应该放别人一条生路,这样也许能成为更好的自己,遇上更合适自己的人,同时也许能成全了别人!

第六十三章 霸道专横的严俊

    客栈不算太小,一共两层,大堂里摆着大约十张桌子,打宫铭众人刚一走进客栈,就觉得客栈里的气氛严肃而压抑,最西侧靠墙那一排共三张桌子,只有中间那张桌子上坐着一个人,他背对着大门而坐,只能看到他的一张侧脸,看起来年纪不太,这个年轻人前后的两张桌子都是空的,而就在这三张桌子通向大堂的这一侧,站着一排共五个锦衣大汉。这五个锦衣大汉注视着大堂里的每一个人,从宫铭他们迈进大堂门内的第一步,他们的眼睛就没离开过。

    这五个锦衣大汉把这个客栈的大堂分为两个明显的区域,客栈里的其他客人全都聚集在这五名大汉的东侧,客人并不算多,一共只有三四张桌子上坐着客人。每个桌子上坐着的客人都很不自在,说起话来小心翼翼,虽然这五个锦衣大汉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但是每个人心里总担心哪一句话说的不对可能会惹怒了他们。

    一个店小二从后厨端着一盘菜跑出来,他正要给西侧那一张桌子上只坐着他一个人的年轻人送菜,那五名锦衣大汉中看着最年长的一位长着一脸络腮胡的汉子突然伸手挡在了店小二的身前,店小二笑道:“大爷,小的是给客官送菜的!”

    那络腮胡汉子冷冷地说道:“不必!”说完夺过店小二手里的托盘转过身将菜送到了年轻人的面前,然后转过身将托盘塞回到了店小二的手里,店小二一愣,忙冲着面无表情的络腮胡汉子笑了笑,然后歪着头冲桌子上的那个年轻人笑着说道:“客官稍等,您点的别的菜马上就到!”说完又麻利地跑回了后厨。

    一个跑堂的小二哥看到宫铭众人走进客栈,忙哈着腰跑了过来,引着宫铭众人来到大堂东侧的两张空桌子前,主仆分两桌坐定。

    钱阔瞥了那个独坐一桌的年轻人,没好气地说道:“他是什么人啊,看起来很嚣张!”

    宫铭从进门的第一刻就已经注意到了那个年轻人,他一身锦缎绸衣,腰间缠着一条碧玉腰带,从宫铭众人走进客栈,这个年轻人连一眼都没有看过他们,他只顾着一个人坐着桌前慢慢地喝着酒,在他的桌子对面放着一个狭长的红漆绵盒,最特别的是在他的双手两侧还放着两柄弯刀,和站在大堂中的五个锦衣大汉腰上挂着的弯刀一模一样,只不过他们只有一把,而这个年轻人有两把。

    宫铭眉毛一挑,心头已经有了答案,还未等他开口,慕容燕皱着眉头对着慕容羽说道:“大哥,是他!”看起来慕容燕不仅认识这个年轻人,还很讨厌他。

    慕容羽未发一言,轻轻地点了下头,看来他们都已经认出了那个年轻人的身份。

    钱阔忙问道:“你们知道他是谁?”

    慕容羽又冲着那年轻人看了一眼,说道:“他就是青州金刀门严斌的独生子严俊。”

    温杰微微颔首,轻言道:“原来他就是严俊!”

    钱阔说道:“既然慕容公子与他相识,何不打声招呼?”

    慕容羽笑道:“钱公子有所不知,青州金刀门与我姑苏慕容家素来不和,我两家时常会有些生意上的摩擦,所以向来交往不多,而且这个严俊一向霸道专横,在下也不愿与这种人有所往来!”

    宫铭心里暗道:怪不得从他们一进门,这五个汉子一直看着他们,原来他们早已认出了慕容羽兄妹。

    慕容羽说完,钱阔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看出来了!”

    慕容燕笑问道:“看出什么了?”

    钱阔说道:“一个人吃饭占着三张桌子,还不霸道专横嘛!”

    虽然别桌的客人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唯恐被金刀门的人听见,可是宫铭他们才不在乎呢,自然他们的话那五个锦衣大汉冲着宫铭众怒目而视,而严俊当然也听见了,他转过头看向宫铭众人。

    严俊的眼神很复杂,看到温杰兄妹和钱阔的时候是傲慢,看到慕容羽的时候是厌恶,看到慕容燕的时候是又惊又喜,而看到宫铭是愤恨。因为慕容燕虽然和慕容羽坐在桌子的同一侧,但是慕容燕的身体却靠向她另一边的宫铭更近一些,一个人只有对自己爱慕的人才会愿意主动的向他靠近,同桌的温敏也是一样的!

    显然严俊看出慕容燕对宫铭是有意的,而宫铭从严俊看自己的眼神里也看出他对慕容燕也是有意的,因为当你从别人的眼睛里看出秘密时,你的眼睛也会出卖你自己的秘密。

    严俊冷哼一声说道:“你们怎么会在这儿?”话刚说完严俊已经想明白了答案,他接着说道:“想必你们也是去杭州参加武林大会的吧?”

    慕容燕冲着严俊叫道:“那你去不去啊?”

    严俊本以意回应他的人会是慕容羽,没想到是慕容燕,他轻咳了一声,忙理了理衣衫,说道:“当然,此等盛事我怎么可能不去呢?”

    慕容燕笑道:“是啊,一头猪都敢去,我们又怎么会不去呢,不然我们岂不是连头猪都不如了吗?”

    慕容燕刚说完,一桌人哈哈大笑起来,就边其它桌上的客人都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了起来,严俊顿时又羞又怒,他猛地站起身冲着大堂里其它客人大声说道:“不许笑!”严俊刚一说完,那五个锦衣大汉手握着刀柄冲着其它桌子上的客人怒哼一声,吓得其它桌上的客人硬生生地把笑脸憋了回去。

    严俊看向得意看着自己的慕容燕他怒哼一声说道:“好男不跟女斗!”说完严俊竟然忍下了这口气自己一个人坐了回去。

    慕容燕一脸得意,她刚想再出言嘲讽严俊一番,身旁的慕容羽伸出手轻轻地将慕容燕拉回了凳子上,说道:“三妹,你既然已经让他吃了亏,就别再做口舌之争,以免再生事端!”

    慕容燕想来慕容羽说的有道,点了点头,笑道:“好,听大哥的!”

    严俊在口舌上让慕容燕占了便宜,他一个人独坐喝着闷酒,而宫铭众人一路累苦享用着酒菜,大家到也相安无事。

    突然客栈门外闯进来两个人,说是两个人,却又像是一个人,因为这两个人无论是从长相外貌还是穿着打扮都是一模一样!

    他们两个人手里都提着剑,披着一件红色的披风,那披风的颜色比鲜血还要鲜艳。

    他们二人形色匆匆,只不过走进客栈里一步,好像并不是要来住店或是吃饭,好像随时都会走。跑堂的小二哥,刚想跑过去招呼一声,立刻被一头花白头发的掌柜拉住他的后衣领一把拽了回来。

    只见那二人,站在门口仔细地环视了大堂里的每一个,他二人的眼神在慕容羽身上停留了片刻,最后落在了孤身一人的严俊身上,但是在他二人和严俊之间还站着五个怒目而视,手紧紧握在刀柄上的锦衣大汉。而这两个披着红披风的人脸上却毫无惧色,右侧的一人指着严俊问道:“你就是严俊?”

    严俊转过头看向门口那二人,未等他开口,那个络腮胡的大汉怒斥道:“你们算是什么东西敢跟我们少主这般说话?”

    严俊一眼便看出二人来者不善,刚好他心口有口闷气未出,他冲着那个络腮胡汉子说道:“让他们说下去!”说着严俊看着那二人说道:“小爷就是严俊!”

    看来这二人是来找严俊麻烦的,此时宫铭众人已是酒足饭饱,众人静静地看着大堂里两帮人的局势。

    那红披风二人左侧的那一人说道:“我们兄弟二人是‘九州双鹰’。”

    钱阔低着头冲着宫铭轻声问道:“‘九州双鹰’是什么人?”

    宫铭轻声应道:“江湖上出了名的一对孪生兄弟杀手。”

    左侧那人刚说完,右侧那人说道:“我是哥哥燕飞!”

    左侧那人接道:“我是弟弟燕翔!”

    这兄弟真是有趣,两个人说话,总是一人接着一句,一点也不乱一点也不急。

    严俊哼笑一声说道:“我听过你们两个,江湖上还算有点名气,不知你们两个来找我干什么,难不成是来杀我的吗?”

    严俊此言一出,那五个锦衣大汉已向前迈出一步,手里的刀也已微微出鞘。

    看样子他们之间,难免会的一声撕杀,店里的客人忙丢下银子夺门而去,躲在柜台里的掌柜的重重地拍了一下身前店小二的脑袋说道:“还不快去把银子收起来,告诉其他人躲在后厨别出来!”

    那跑堂的小二哥,迈着颤抖的双腿收了收桌子上丢下的银子,然后转身交给了掌柜的,接着一溜烟钻进了后厨的门里。不一会儿,后厨的门帘悄悄地被人掀开了一道缝,从里面探出两张又紧张又兴奋的脸,正是那个跑堂的小二哥和那个上菜的店小二。

    而跟随着慕容羽一行人的那几个随从,也猛然起身然后散落在宫铭那一桌人的四周,将宫铭众人护在了中心。

第六十四章 麻烦缠身的严俊

    燕飞和燕翔二人齐刷刷转过头看向宫铭这一桌人,燕飞说道:“你们本不必如此紧张,我们并不想找你们的麻烦!”

    慕容羽笑道:“他们也是护主心切,二位请勿见怪!”

    慕容羽说完,燕飞和燕翔二人又看向了严俊,燕翔指着严俊桌子上的那个绵盒说:“我们来取那件东西。”

    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此重要,让燕飞、燕翔两兄弟不惜与金刀门少主为敌呢?

    严俊伸手取过那个绵盒,打开盒盖,只见里面躺着一支又大又肥的人参,看它的个头大小至少有百年以上,此等稀世罕见的人参也难道会有人要来跟严俊争。

    严俊哼笑一声,盖上盒盖将锦盒丢回桌子上,冲着燕飞和燕翔说道:“是陈大富请你们两个过来的吧?”

    燕飞说道:“不错!”

    严俊摇了摇头叹息道:“那个陈大富好不讲道理啊,这支人参明明是我从药材张那里买过来的,他竟然请你们两个来我这里抢!”

    燕翔哼笑一声说道:“那支人参本是陈大富先在药材张那里下了五千两定金,托药材张为他寻来的,而现在那支人参却在你的手中,你说到底是谁抢了谁的东西?”

    严俊一脸严肃的说道:“你们莫要胡说,我金刀门人向来做事遵循江湖道义,你们说陈大富给了药材张五千两,可是这支人参我给了药材张一万两,做生意向来是价高者得,我出的钱多自然这支人参就是我的了!”

    钱阔悄声说道:“这个严俊好会做生意啊,以他手中那支人参的品相,就算典当少说也值三万两,若是遇到有人需要它救命更是无价之宝,他只花一万两就拿到了手当真跟抢没什么区别!”

    慕容燕瞥了严俊一眼,不屑地说道:“他金刀门向来如此蛮横,这也是我慕容家不愿与之往来的原因。”

    燕飞怒视着严俊说道:“你可知道那支人参是陈大富准备买来救治他长病患病卧床不起的妻子,如此没有你手里的那支人参,他妻子活不过下个月!”

    燕翔说道:“陈大富托我兄弟二人告诉你,只要你愿意把人参还给他,你花的银子他会加倍补偿给你!”

    严俊哈哈一笑说道:“原来这支人参这么厉害还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刚巧家母月底寿辰,我便以这支人参给她老人家作寿礼了!”

    燕飞冷笑道:“如此说来,你是不准备把人参交给我们了?”

    严俊问道:“他陈大富老婆的死活关我何事,天下受苦受难的人何止千万,难道都来找小爷我不成?再说了如果我把人参给了你们,我不就没有了为我娘准备的寿礼,又有谁来帮我呢?”

    燕翔哼笑道:“即是如此,那就休怪我兄弟二人先礼后兵了!”

    严俊好奇地说道:“你兄弟二人的‘礼’,小爷已看到了,那‘兵’又该如何呢?”

    燕飞冷冷地说道:“你可知道我兄弟二人身上的这两件披风本是白色的?”

    严俊说道:“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燕翔说道:“当然有关系,这两件披风就是用被我兄弟二人斩杀过的三十余人的鲜血染血的,我们不介意用你的血再染一次!”

    用鲜血染过的白披风自然是红色的,被三十多人的鲜血染过的披风自然也要比鲜血还要鲜艳!

    燕翔刚一说完,挡在他兄弟二人身前的那个络腮胡的汉子大喝一声:“好狂妄的两个毛贼,也敢出口狂言!”汉子的话音一落,“铮……”的一声,那五个锦衣汉子的弯刀同时抽出了刀鞘,他五人只待严俊一声令下,就会冲上前将燕飞和燕翔兄弟二人砍成肉泥!

    严俊哈哈大笑了一声,他看着燕飞和燕翔说道:“看在你们二人是受陈大富所托,并非主犯的份上,只要你二人留下手里的剑,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燕飞说道:“你若放下你手里的刀,我兄弟二人只会带走那支人参,绝不会为难你!”

    严俊冷冷地说道:“想要我金刀门人放下刀,除非他死了!”

    燕翔冷冷地接道:“想要我兄弟二人放下剑,除非我兄弟二人死了!”

    话已至此,一场大战似乎在所难乎,大堂里的空气一下子如同凝固起来了一般,燕飞和燕翔兄弟二人的手已经紧紧的握住了剑柄,随时准备出剑,严俊皱着眉头也在等待着一个时机。

    围在宫铭桌子四周的那几个随从也是严阵以待,不敢有半点松懈,而客栈的掌柜的早就躺进了柜台里连脑袋也不敢露一下。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浓重而粗粝的嗓音:“他的命是我的……”

    燕飞略有些惊讶地说道:“还有高手!”他话刚说出嘴之时,他兄弟二人便已心有灵犀一同后辙了两步,退到了柜台前让出了客栈门口的位置。

    只见一个身体高大的汉子迈着沉重的步伐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个头很高比原来大堂里最高的那个络腮胡还上高出一个头,他满脸胡碴,皮色又黑又红袒露着胸膛,上面还有两道又长又深的伤疤,好像两条交错的小水渠一般,那胳膊上的肌肉又大又硬,感觉随时都会爆炸一样,他的肩上扛着一柄狼牙棒,当他刚走进大堂时,大堂里的光线暗了一下。

    燕翔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汉子没有理会燕翔,转眼看向严俊,燕飞怒声说道:“还从来没有人敢不回答‘九州双鹰’的问题!”

    那汉子搭着眼皮冲着燕飞说道:“那我就是第一个!”说完又把头看向了严俊。

    燕翔面色一沉,正要提剑上前与他理论,燕飞伸手按住燕翔的胳膊,轻轻地摇了摇头。

    严俊笑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也是来找我的吧?”

    那汉子点了点头说道:“你没有猜错!”

    严俊说道:“既然你是来找我的,总应该让我知道你是谁吧?”

    那汉子点了点头说道:“应该!”

    那汉子说话真有意思,总是问一句说一句,你不问的他好像一句也不会多说。

    严俊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你到底是谁呢?”

    那汉子说道:“我叫周融。”

    钱阔对宫铭轻声说道:“这个周融又是谁,看样子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宫铭说道:“周融也是一个江湖上有名的一个杀手,绰号‘孤狼’,以前是镇守西北边疆的一名步兵校尉,后来逃了兵役,当了一名流寇再后来成了一个杀手。”说着他冲着周融肩上扛着的狼牙棒挑了一下眉毛,说道:“他使的是军中功夫硬桥硬马,只注攻不注守,那柄狼牙最厉害的一招叫‘横扫千军’,只要碰上骨断筋折,就算不死也要残废!”

    钱阔听完头皮一阵发麻,他说道:“看他这个样子我都已经想像到了!”

    宫铭接着说道:“据江湖私下传言,周融在杀手榜上的排名就在燕飞和燕翔两兄弟排名之下……”

    宫铭还未说完,只听周融大声对他说道:“不是传言,就是真的!”说完周融又看了身旁的燕飞和燕翔一眼,对着宫铭冷冷地说道:“不过很快,我的排名就要高过他们了!”周融话音刚落,燕飞和燕翔兄弟二人同时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宫铭嘿嘿一笑,举了一下手里的酒杯对周融笑道:“祝你早日成功!”

    严俊“噢”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我今天的麻烦不小,这么多人都想找我的麻烦。”说着严俊指着周融,看了一眼绵盒说道:“难道你也是陈大富请来杀我的?”

    周融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严俊皱了皱眉头问道:“那是谁?”

    周融说道:“药材张!”

    严俊“咦”了一声,问道:“难道是他嫌我的钱的付少了?”

    周融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严俊正等着周融说出原因,却见周融闭口不言,严俊恍然大悟,无奈地摇了摇头问道:“那又是为什么呢?”

    周融说道:“因为你踢了药材张一脚,药材张就要死了!”

    “什么?”严俊大声说道,“我连药材张的面都见过,又怎么会踢他一脚呢?”

    正当严俊疑惑之时,他身前的那个络腮胡汉子转身说道:“少主人,是小的踢了药材张一脚,只因小的将一万两银子送给了药材张,药材张仍不愿将手中的锦盒交于小的,小的一时情急便踢了他一脚。”

    严俊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踢了也就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络腮胡汉子转过身冲着周融大声说道:“那一脚是我踢的,有什么事冲我来,别想为难我家少主。”

    周融冷哼一声说道:“你不过是你家主子手下的一条狗,狗犯了错当然要找主子算账了!”

    严俊笑道:“那这笔账,你想怎么算呢?”

    周融说道:“药材张说那一脚踢断了他的心脉,他只想在临死前要了你的命,拉你下去给他陪葬。”

    周融刚一说完,严俊哈哈大笑了两声,他说道:“就凭你们这样的小角色,也敢来取我的性命,倘若是我真的死在你们的手上,那我也真是该死了!”

第六十五章 鹬蚌相争

    两批人都要自己的性命,无论是对“九州双鹰”燕飞和燕翔两兄弟还是“独狼”周融,严俊的心里从来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他现在真正担忧的是此刻安静坐在一旁的慕容羽,严俊的眼力不差,他已看出与慕容羽同桌而坐的宫铭和温杰二人武功都不会太差。

    若此刻动手,只怕自己与燕氏兄弟和周融一战之后,慕容羽会趁机挑起金刀门与慕容家的旧怨,借机对自己下手,有道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到时候只怕自己疲于应战将会吃大亏!想到这里严俊的双手已伸向桌子上的两柄弯刀,为防万一,只得速战速决,保存实力,以备慕容羽之胁。

    正当严俊暗中盘算之时,只听得“铮”一声锋鸣,两柄剑同时出鞘,大堂内众人心头一动,皆于心中暗道:要动手了!

    出剑的是“九州双鹰”燕氏两兄弟,出乎所人意料的是,他兄弟二人的剑对准的却不是严俊而是周融。

    燕翔对着周融说道:“你想要他的命?”

    周融点了点头说道:“是!”

    燕飞说道:“我兄弟二人先到,就算是要杀他,也应该是由我兄弟二人先杀!”

    周融说道:“你们不过是想拿出他手里的那支人参,等我杀了他,那支人参你们拿去便是!”

    燕翔哼笑一声说道:“我兄弟二人想做的事,还不用假手于人,我们想杀便杀,想拿便拿,用不着听你的安排。”

    周融也哼笑道:“若是我执意要杀他呢?”

    燕飞和燕翔同时抖了一下手里的剑,发出“嗡”的一声剑鸣,燕飞说道:“那你就要问一问我兄弟二人手里的剑答应不答应!”

    周融冷笑一声,将肩上的狼牙棒往地上一放,“铛”的一声巨响,地上的一块青砖顿时被砸得粉碎,周融手握棒尾,冷冷地说道:“我的狼牙棒不答应!”

    燕翔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兄弟二人的剑也不答应!”

    周融笑道:“好,反正我早就想看看你们凭什么在杀手榜上排在我前面,不如今天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燕飞说道:“你刚才不是和那小子说你的排名很快就在我兄弟二人之上吗?那也我们瞧一瞧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燕翔斜眼看了一眼严俊,冷冷地说道:“反正姓严的也逃不了,我兄弟二人就先拿你的血来祭剑!”

    名声这个东西真是个害人的东西啊,有多少人在追名逐利的时候丢了性命,又有多少人在得了名声之后受盛名所累,远得不说阿水死在了逐名的路上,慕容羽也受自己盛名的拖累。还有一种比名声更害人的东西就是排名,因为只要有排名就会有争斗,而且无论做这个排名的人无论他的名声有多响,本事有多大,他做出来的排名总会有人不高兴!

    更何况这份排名还是一份杀手排名,一旦排了名就会有人排得高,有人排得低,这无疑就是告诉所有的人排得低的人自然就比排得高的人差,可是一个杀手排名太低,那么花钱请他去杀人的人出的钱自然也不会太多。那么想要赚更多钱的只有把自己的排名排得越高越好,所以所有追逐名利的人为什么总是那么贪心,正如阿水一样他不愿等五年混出名堂,而是想直接挑战“江湖第一公子”,因为这个“第一”的名头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无论在什么样的排名中,最不高兴的人不会是第一名和最后一名,而永远是排名最靠近的那两名,因为没有人会承认他会比排在他前面的那个人差得只有一点点!

    正如温杰打心眼里不认为自己会比慕容羽差,可是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就是没有慕容羽的大,周融自然也是不愿意排在燕飞和燕翔两兄弟之后,更何况他也不认为自己比他们两个差!

    现在全场最高兴的人就是严俊了,本来是两批都杀自己的人,现在却要先争一个高低,看样子最后坐收渔利的那个人是他了!

    严俊眼睛一转,把握在手里的双柄弯刀又放了回去,他拿起酒杯故作轻松地笑道:“你们最好先商量好谁先和我动手,我的酒还没有喝完呢?”

    严俊的这句话无疑就是趁周融和燕氏兄弟赶快动手,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得燕飞和燕翔两兄弟大叫了一声“啊……”,剑出手了,两柄剑同时出手,直刺周融的咽喉,周融大喝一声,举起手中的狼牙棒挡在身前,“铛……”一声挡燕飞和燕翔刺来的两柄剑。

    一招不中,本在燕飞和燕翔的意料当中,兄弟二人左右各跳开一步,分列周融两侧。剑又出手了,一左一右向周融刺了过来,还是直取他的咽喉。周融不慌不忙,心中早已有了打算,他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左拦右挡避开了这一招,虽然周融以一敌二,但是他的狼牙棒要比燕氏兄弟的剑长,一寸长一寸强,使得燕飞和燕翔无法入身,而燕飞和燕翔也忌惮于周融手上的狼牙棒势大力沉,他二人的剑无法承受便也不敢贸然近身。

    如此周融与燕飞和燕翔兄弟二人对拆十余招,双方战成平手,燕飞和燕翔使剑取其灵巧,而周融使狼牙棒取其力大,虽然双方战成平手,但是又拆过五招之后,周融已经有些力乏,虽然他是西北镇边军出身,但也架不住挥舞着几十斤的狼牙棒不得片刻喘息,周融大口喘着粗气,燕飞和燕翔也已经感觉到了周融的力乏,因为他二人挡住周融挥来的狼牙棒已经不如开始时的那般力沉。

    又拆过七招之后,周融喘了口气,晃了一下神,但是就在他晃神的这一刻,燕飞的剑便刺了进来,仍是直取周融的咽喉,周融自知不妙,忙向后一闪,退了一步,但是燕飞的剑还是刺破了周融的胸口。

    这便是取力的弊端,一旦气力不济很容易被自己的对手抓住破绽,眼看一招得中,燕飞和燕翔并未得意,他二人未发一言,确已心有灵犀,二人并没有因为刺伤了周融而选择近身,他二人仍一左一右不断攻击周融,只是他们出招更快,挥剑更密了,因为燕飞和燕翔心里知道只要耗尽了周融的气力,最后他们的剑一定会刺进周融的咽喉。

    周融自然也明白燕飞和燕翔的意图,他知道以燕飞和燕翔这样的攻势,就算他们刺死自己,自己也会被他们累死,既然如此他便要以攻为守。

    燕飞和燕翔兄弟二人又一剑刺出,这一次周融并未提前躲避反倒挥着狼牙棒迎向右侧的燕飞,挡开了燕飞刺出的剑,周融直冲着燕飞的头顶挥出狼牙棒,如此周融的后背便门户大开,但此时周融只得行此险招,仅凭燕飞手里的剑又如何能挡得住周融的狼牙棒呢,燕飞忙向一侧跳开。

    “轰……”的一声,周融的狼牙棒重重地打在地上的青砖上,被砸的砖块向两边飞溅而出,其中有两块飞向宫铭那一桌的碎砖块,便被挡在他们身前的随从挥剑挡了下来。

    燕飞避开周融一击,周融忙迈出一步避开燕翔从其身后刺来的一剑,周融脚下不停追着燕飞又挥出狼牙棒,燕飞一边躲闪一边挥剑来挡,这一次燕飞慢了一步,周融狼牙棒的棒尖滑过了燕飞的胳膊,燕飞的胳膊上留下了三道又深又长的口子。

    燕飞已闪到燕翔同一侧,周融面对着面前的两柄剑长出了一口气,如此他便不再受腹背受敌之扰,周融看了一眼胸膛上的伤口,伤口不算太深,但是血还是不停地从伤口上流下来,他盯着燕飞的胳膊看了一眼说道:“这是我还给你的!”

    此时周融的身后是客栈最东侧的那堵墙,燕飞和燕翔并排站在他的对面,而在燕飞和燕翔身后三步远的地方便是那五个手握弯刀的锦衣大汉,其中那个留着络腮胡的汉子悄悄地转过头看了严俊一眼,轻轻挥了挥手里的弯刀,严俊缓缓地摇了摇头。

    血从燕飞的伤口流出来,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流,在他的手腕处汇在一起,然后又流向他的手背手心,最后落在了地上,燕飞的剑柄上沾满了鲜血,这还是他的剑第一次沾上他自己的血。

    燕飞没有看自己的伤口,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剑,对着周融说道:“我要了你的命,看你还怎么要我还?”

    燕飞的话音未落,周融已经大喝一声,挥出了自己手中的狼牙棒,这一次他没等燕氏兄弟先动手,他要自己先抢下这个先机,而且这一击他使出自己十成的功力,使出的便是让他名动江湖的“横扫千军”。

    燕飞和燕翔的脸色变了,他二人已经看出周融这一招来势之凶猛,绝非刚才他那几招可比,如果稍不留神可能就会没了性命,这一招只能避不能接下!

    而坐在那里的严俊脸上却笑了,他这个渔人马上就要得利了!

第六十七章 吐露心声

    二楼东侧一共有五间房,那五间房都被严俊包了下来,他走上二楼之后,走进了东侧最靠里的一间房,那五个锦衣汉子分作两队,两人留在楼梯口通往东侧客房,络腮胡汉子带着另外两个人守在了严俊的房门口。

    宫铭等人也分房入住,随从分作两队轮流守夜,经过燕氏兄弟和周融与严俊一行人的一场大闹,整个客栈里只剩下严俊和宫铭两批人。

    温敏的房间里,珠儿为温敏准备好了热水,轻声唤道:“小姐,出门在外讲究不得,您简单梳洗一下,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温敏此刻正坐在桌子前发呆,对于温敏来说,大堂里刚刚经过的那番血腥场面,她从来没有经历过,想起刚才那鲜血飞溅的景象,她不禁感到胃部一阵抽搐,她快忍不住要吐出来了!

    珠儿看出温敏的不适,忙跑到温敏身前,安切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温敏猛地站起身,推开房间里的窗子,冲着窗外干呕了几声,夜外空气清新还带着水气的凉,温敏深深吸了几口,感觉舒服多了!

    等温敏定下了神,才发现在她右手旁隔壁房间的窗子也被人打开着,慕容羽在站在窗子前关怀地看着自己,温敏脸上一红,她不禁觉得刚才自己太过丢人了,自己的丑样子又被慕容羽看见了。

    珠儿忙倒了一杯茶送到温敏的面前,唤道:“小姐喝杯茶吧!”

    温敏轻轻摆了摆手说道:“不用,我没事!”

    珠儿的眼尖,她也看到了隔壁窗子前站着的慕容羽,忙欠了下身子,后退了几步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然后悄悄地退出门外关好了房门。

    温敏轻眼瞥了一下房门,然后笑着对慕容羽说道:“让慕容公子见笑了!”

    慕容羽微微笑道:“适才在大堂里我就发现温小姐似乎身子不适,没有什么大碍吧!”

    温敏心头一动,笑道:“慕容公子真是心细,只是我从未见过那般血腥的场面,所以才会感到不适!”说完温敏低头怯怯地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看杀人!”

    慕容羽心头一惊,脱口问道:“什么?今天竟然是温小姐第一次看到杀人?”慕容羽话虽问出,但是他的心里却多少有些不相信,江湖上有多少恩怨情仇,像慕容家和温家这样的豪门世家,哪一个不是刀尖舔血才过来的,而作为这些豪门世家的子弟又怎么会没看到过杀人呢?

    温敏说道:“从小我就生活在温家的大宅院里,在我的记忆中,我爹作出最厉害的惩罚就是有一次大哥不知因为什么事惹怒我的爹,气得我爹打断了一根藤条,打花了我大哥的屁股,让他一个月没下得了床!”

    慕容羽看着温敏说道:“看来你爹对你很好!”

    温敏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敢说这天下没有人会比我爹对我更好了,从小到大他总是关心爱护我,有时候他也会对我发火,但是我知道那不过是他吓恐我!”说完温敏看着慕容羽说道:“慕容公子你第一次看杀人是什么时候呢?”

    慕容羽转过头看向遥远的夜空,无月却是满天繁星,他轻叹一声说道:“我第一次看杀人的时候,我才十岁!”

    “十岁?”温敏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她实在无法想像一个只有十岁大的小孩子看到杀人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慕容羽缓缓说道:“那一年有个人来找我爹报仇,我爹与那个人相约于桃花坞十里外的一片树林里决斗。这一次决斗对方只身前来,而我爹却多带上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我爹的帮手,而是只有十岁的我!我记得那天早上,我爹特意吩咐下人为我准备了一身新衣服,我本以为我爹是要带我去郊游的,没想到是带我去看杀人!”

    慕容羽说完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他接着说道:“那个男人的功夫并不高明,不过三招的时候,他就被我爹刺破了咽喉,那个人就死在了我的面前。回去之后我大病了一场,高浇半个月才好,从那一年开始,无论是我二弟还是三妹到十岁的时候,我都会很害怕我不知道那一天我爹会带上他们去看杀人,但是这一天迟早会来,我知道哪一天不是逢年过节,又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我爹却命下人为我们准备新衣服,我就明白那一天来了!”

    温敏问道:“那你还记得第一次看到杀人是什么感觉吗?”

    慕容羽苦笑一声说道:“说来可笑,当年我爹特意吩咐我记住那个人的样子,可是我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我只记得他是二十几岁的男人,偶尔我也会静下来好好回忆一下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可是出现在我眼前的总不是那个男人!可能是这些年我见过太多的人死在我的面前,也可能是这些年我杀了太多的人,早就分不清谁是谁了!”

    温敏动了动嘴唇小声地问道:“那你恨你爹吗?”

    “恨?”慕容羽摇了摇头说道:“我从来没有恨过我爹,因为我知道身为慕容家的后人,想要保住祖宗基业,光大门楣,就一定要承受这个家族带给你的一切!”

    慕容羽的这番话,突然让温敏想起了她娘那天跟她说过的话,生在江湖豪门世家,享得了别人享不了的福,也得吃得了别人吃不了的苦,也要承担别人想都没法想责任。她想起自己的两个大哥,她觉得自己要比他们两个幸福多了,他们为了温家一定也吃了不少的苦!温敏心里作了一个决定,她平日里看到大哥温泰就觉得他很烦,她准备这次等她回到了家一定要对温泰好一些!

    温敏看着慕容羽,就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慕容羽也不是一个高高在上,只能让自己仰视的人,他也是一个可怜人,温敏心里甚至有些同情他,好想给他一个深情的拥抱。

    温敏说道:“你可知道当我看到那些死了的人来找严俊麻烦的时候,我就想起了那个阿水,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担心你!”

    慕容羽笑道:“虽然我不喜欢严俊,但是像他和我这种人,当然还有你二哥,像我们这种人是绝不能随便死掉的,就算我们要死也要死在更大的场面上!”

    温敏懂慕容羽的意思,她问道:“那你们以后一定会杀很多人的!”

    慕容羽说道:“想在江湖上成功,没有人不是踏着别人的尸体存活下来的,有些是因为利益,有些是因为恩怨,还有一些是像阿水这样的人,我虽不想杀他,他却一定要死在我的手上,当你到了一个位置,很多事情做不做已经由不得你自己了!”说完慕容羽突然想起了宫铭,他好像就是一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由着自己性子的一个人!现在他还能听到宫铭房间里隐约传来的欢笑声。

    慕容羽轻叹了一口气,看着温敏说道:“夜深了,早点休息,小心着凉!”说完慕容羽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关上了自己的窗子。

    温敏仍有些意犹未尽,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她的心里却比吃了桂花糕还要甜,因为慕容羽和自己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或许只有亲近的人之间才会说心里话,或许自己就是慕容羽心里的亲近人吧!想到这些温敏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她开心地关上了窗子,刚才的那种不适感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宫铭的房间里可不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温杰,别一个是钱阔,当然还有几坛酒和几碟下酒小菜。

    钱阔放下酒杯,笑道:“慕容羽不喝酒,刚才在大堂里喝的不尽兴,咱们几个开个小灶,也是惬意的很啊!”

    宫铭笑着对温杰说道:“我就曾和那慕容羽说过,不喝酒可是少了人生中很多的乐趣啊!”

    温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是会少很多的乐趣!”

    宫铭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可知慕容羽怎么回答我的?”

    温杰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宫铭笑道:“他说他虽不知酒中之乐,但是我也不会懂得水墨丹青之乐!”

    宫铭说完,三人哈哈大笑一声,钱阔笑道:“不错,他就是这么说的!”

    温杰笑着说道:“慕容羽说的不错啊,你是不懂水墨丹青之乐啊!”

    宫铭哈哈大笑,举着酒杯说道:“来那我们就好好享受一下酒中之乐!”说完三人仰头喝下杯中酒。

    突然宫铭的房门被人推开了,只见慕容燕双手掐在腰上,得意地看着宫铭三人笑道:“你们三个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佳公子,这么在背后取笑别人不太好吧!”

    钱阔吐了一舌头,冲着宫铭和温杰轻声说道:“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今有慕容燕为兄讨公道!”

    温杰伸手晃了晃桌子上的几个酒坛,看着宫铭说道:“酒没了,我们也该睡了!”说着轻轻拍了一下宫铭的肩膀,转过头冲着宫铭眨了一下眼睛笑道:“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宫铭和钱阔二人走到房门前,当着慕容燕的面打了个哈欠,伸了伸胳膊说道:“慕容小姐,我们先回去睡了,你也要早点休息啊!”接着温杰和钱阔二人不等慕容燕回话,分别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慕容燕刚想抬腿走进宫铭的房间,只见宫铭伸手抻着两扇房门挡在门口,冲着慕容燕笑道:“慕容小姐早点休息,咱们明天见啦!”宫铭说完“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慕容燕怒哼一声,本想冲着宫铭大骂几句,可是她若真的骂出声来,被楼上的其他人听见只怕会再丢脸,慕容燕气得狠狠地跺了跺脚,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六十八章 去杭州

    江湖中人讲究有仇必报,你明明知道有一个人要杀自己,并且雇佣了杀手来杀自己,第一次没有成功,那就绝对不能给他们第二次的机会!慕容羽连一个阿水也不会放过,对于严俊来说陈大富和药材张更是留不得。

    第二天宫铭一行人启程之时,却不见霸道专横的严俊一行人,慕容燕问道:“那个让人讨厌的严俊哪去了?”

    慕容羽说道:“严俊向来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温敏惊道:“他又要去杀人吗?”

    慕容羽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钱阔瞄了身旁的宫铭一看,然后冲着慕容燕笑道:“讨厌的人走了,留下的都是不讨厌的!”

    慕容羽冲着钱阔哼笑一声说道:“现在最讨厌的人就是你啊!”

    众人启程上路,宫铭手里捧着一个小酒坛,坐在黄鬃马一摇一晃,慕容燕从车厢里探出头,冲着宫铭叫道:“哪有人大清早就喝酒的?”

    宫铭笑道:“真正喜欢喝酒的人啊!”说着宫铭仰起头喝了一口酒,转头问道,“难道你从来没有看到过大清早就喝酒的人吗?”

    慕容燕点了点头说道:“你是第一个!”

    宫铭笑道:“那你今天就算看到过了!”

    接下来的两天众人一路相安无事,一路上离杭州城越来越近,离武林大会举行的日子越来越近,所以遇到不少来自江湖四处的江湖人士少年英豪。

    不知不觉再有半日路程便可到达杭州城内,宫铭骑在马上扔掉手中的空酒坛,擦了擦嘴冲着伏在车窗边看风景的慕容燕笑道:“再有半日我们就到杭州城了,到时候我请你喝太白楼的女儿红,算是报答你请我喝桃花酿!”

    慕容燕闭着眼睛她正在感受着微风拂风时,带来的那种清凉酥痒的感觉,她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好啊,等喝了女儿红,你就会发现还是我慕容家的桃花酿更胜一筹!”慕容燕虽未睁眼,便是她说出的话却有着十足的信心。

    温杰对宫铭笑道:“难道你不想在武林大会上有所表现吗?要知道我可是十分看好你的!”

    宫铭笑道:“江湖之大,卧虎藏龙,只怕我就是想出头,也没有这个机会吧!”

    温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跟在我爹身边这么些年,我也见过不少出类拔萃的少年英豪,我们这一代人之中,能真正让我看上眼的还真没有几个,而你的功夫绝对在我之上!”说着温杰微微转过头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慕容羽悄声说道:“单论武功你不在慕容羽之下!”

    宫铭睁大了眼睛看着温杰说道:“在我的印象里温二公子可是一个从不服输的人啊,你今天怎么会说出自己不如人的话?”

    温杰哼笑一声,看着宫铭真诚地说道:“你我自幼相识,对于你的实力,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我却清楚的很!”说完温杰扬着头说道,“对于一个真正的强者来说,承认自己在有些地方不如别人也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但是在别的地方别人也比不过他!”

    钱阔在一旁听着笑道:“听说武林大会里有一项是比武环节,是不是?”

    温杰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武林大会自然以武会友,到时会由八大派掌门作评审,参加武林大会的选手一一对决!”

    温杰说完,钱阔手叫道:“好啊,到时候只要是你们两个上台,我一定买你们两个赢!只希望你们两个千万别分到了同一场!”

    温杰笑着问道:“如果我和宫铭分到了同一场,你会买谁赢呢?”

    钱阔了口气,这真是一个难题,他挠了挠头想了一会说道:“买宫铭赢,你刚才不是说了嘛,宫铭功夫在你之上!”

    温杰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保证你在武林大会的时候能大赚一笔!”

    钱阔也笑着说道:“那你们一定要争气一点,等我赚我大钱一定请你们喝好酒!”

    慕容燕冲着钱阔说道:“那我也要告诉你一句话。”

    钱阔问道:“什么话?”

    慕容燕笑道:“无论对手是谁,只要有我大哥在场上,我劝你最好买我大哥赢,不然你一定会输!”

    钱阔看了看宫铭,眨了眨眼睛看着慕容燕问道:“那如果对战的是你大哥和宫铭呢?”

    慕容燕嘟着嘴想了想,说道:“你最好还是买我大哥赢,因为你们没有一个人比我更了解我大哥了!”

    宫铭哈哈一笑,看着钱阔说道:“我劝你最好听从慕容小姐的劝告,到时候说不定真的能大赚一笔!”

    正当几人说话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众人警惕地转过头看着来人,只见来人一共两个人,一人一马,一男一女,男人一身青衫,女人一身紫衣,两个人的手里都提着一柄剑。

    他二人先从慕容羽身旁飞驰而过,来到宫铭几人身前也未停留,看样子又是一对赶往杭州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中人,那二人从宫铭几人身前飞驰而去不久,突然勒住了马缰停了下来,二人商量了一番掉转马头,向宫铭几人飞奔而来!

    钱阔看着向他们飞奔而来的一男一女,面露难色地说道:“他们两个不会是像燕氏兄弟和周融一样,是来找我们麻烦的人,刚才跑的太快,没看清楚现在杀回来了吧!”

    钱阔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宫铭和温杰的手已经暗下握紧了剑柄,如果来人敢有异动,他们二人定会让他二人有来无回!

    钱阔话音刚落,那一男一女已经来到了宫铭几人的身前,“嘘……”二人勒住马匹,只见他二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男人长像斯文,眉目清秀颇有些女态,而那女人长的好生标致,身体也是玲珑剔透,眼波里自带一丝媚态,眉目之间又带着一些久经世事的风霜。

    不等宫铭几人问话,那男人先冲着温杰拱手问道:“请问这位公子可是大明府温二公子?”

    宫铭几人皆是一愣,温杰点了点头应声道:“在下正是温杰,不知二位高姓大名?”

    那一男一女听了温杰的话,脸上俱是一喜,他二人一共拱手拜礼,那男人说道:“我夫妻二人是江宁府‘紫青双剑’,在下楚天齐!”那女人说道:“在下孟梅娇!”

    温杰应声问道:“可是江宁府楚霸天前辈府上楚公子?”

    楚天齐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在下!”

    孟梅娇接言笑道:“我夫妻二人曾与温二公子有过一面之缘,适才赶路太过匆忙,差点没能认出温二公子!”

    温杰想了一下问道:“在下不知有何机缘与二位有缘相识?”

    楚天齐笑道:“一个月前,我夫妻二人曾陪同家人一块前往大明府为温家主祝寿!”楚天齐此言一出,温杰立刻想起来,温决仁寿宴当天楚霸天确是有来为其祝寿,他身后也跟着一男一女,但是温杰却也想不起来那二人模样。

    温杰忙笑着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想起来了当日二位确是来温府为家父祝寿,适才未能认出二位,还请见谅!”

    楚天齐笑道:“当日四海宾客众多,人多事杂,温二公子忙于应酬,记不得我二人也在情理当中!”

    温杰笑着问道:“我见贤伉俪风尘仆仆可是为了参加武林大会而来?”

    楚天齐笑道:“我夫妻二人正是为此事而来!能接到温家主和八大派掌门的请帖,我夫妻二人实是盛感荣幸啊!”

    温杰说道:“楚公子过谦了,‘紫青双剑’情意相通,双剑合壁,天下无敌!”

    楚天齐与孟梅娇相视一笑,楚天齐应道:“温二公子太过奖了!”

    温杰问道:“家父和我大哥早我一步到了杭州城,如不嫌弃不妨与我同行,也方便寻觅一个住处!”

    楚天齐笑道:“多谢温二公子美景,在下还有一些朋友相约齐聚杭州城,相必此刻他们已经为我夫妻二人安排好了一切!”

    温杰笑着点了点头:“既是如此,在下也不便强求!”

    楚天齐说道:“在下还要入城与老友相聚,恕在下不便久留!”

    温杰笑道:“既是早已相约而定,君子又岂能失信于人,楚公子请便!”

    楚天齐和孟梅娇二人冲着温杰几人拱手环视一圈,说道:“各位杭州城再见!”

    众人应声回礼道:“请!”

    “紫青双剑”如风而逝,宫铭笑道:“没想到‘紫青双剑’这般年轻!”

    温杰笑道:“不错,‘紫青双剑’二人青梅竹马,情意相通,练得楚家传家剑法,长居江宁府,他楚家也是一方豪强!”

    钱阔在一旁默默说道:“原来他们这么厉害,不知道还有多少厉害的角色会来杭州?”

    宫铭笑道:“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了,但是别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话,无论我和温杰对上谁,你都会买我们赢!“

    慕容燕也在一旁提醒道:”你也别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

第七十章 立威

    只要有酒宫铭就会很开心,来到了杭州城,西湖畔,喝着竹叶青,又怎么能少得了西湖醋鱼呢?说是太白楼的西湖醋鱼,那可是杭州城里的一绝!

    太白楼的西湖醋鱼先材精细,都是当天从西湖里打捞上岸新鲜草鱼,个头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太大的鱼就老了,鱼肉干柴,太小的鱼还太嫩,口感不佳。身长一根筷子左右,重约一斤半左右的草鱼是最好的。烹制时,火候要求甚高,大火烹调最多半盏茶的功夫,待鱼烧好后,浇上一层平滑油亮的糖醋,胸鳍竖起,鱼肉嫩美,酸甜可口,别具特色。

    对于长年生活在北方,极少吃甜酸口的宫铭和钱阔来说,太白楼的西湖醋鱼可是一道不可多得的下酒菜。

    宫铭和钱阔二人酒才喝下三碗,却已吃下了两碟西湖醋鱼,钱阔吩咐店小二又为他二人送上来了两碟。

    西湖醋鱼刚一上桌,钱阔便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鱼肚子塞进嘴里,这鱼刚刚烧制出锅,上面又烧有一层糖酸,虽然从后厨一路走来,但是温度还是很高。钱阔含着鱼肉,张着嘴哈着气,就是舍不得吐出来。

    宫铭笑道:“你莫不是要在这太白楼里一次把西湖醋鱼吃个够?”

    钱阔吞下口中的鱼肉笑道:“我何止要吃个够,我还想用这西湖醋鱼把自己吃到吐,以后莫要说再吃,只要是提起西湖醋鱼这四个字我就想吐,这样才好呢?”

    宫铭喝了口酒,摇了摇头笑道:“你这又是何苦为难自己呢?”

    钱阔又夹了一块鱼肉,一边挑着鱼刺一边说道:“因为这么好吃的西湖醋鱼,离开了杭州可就吃不到了,吃不到了就会想,你知道我们人生中有很多事是想而不得的,那是一种很难受的滋味,所以我要吃个够,吃到饱,吃到吐,以后想起它我就难受,这样我就不会再想它了!”

    说着钱阔指了指摆在大堂中的那一百坛女儿红笑着说道:“如果那一百坛女儿红都是你的,我想你一定会把它们喝个干净再回去!”

    宫铭挑了挑眉毛,笑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这西湖醋鱼也不是什么精贵的菜肴,做起来也不是很麻烦,我记得大明府里就有一家馆子做的西湖醋鱼味道还不错,等回去了我带你过去尝一尝。”

    钱阔摆了摆手问道:“你吃过大明府的西湖醋鱼,你今天又吃到了杭州城里的西湖醋鱼,它们都叫西湖醋鱼,那你觉得哪一种好吃呢?”

    宫铭想都没想,拿起筷子从自己面前的碟子里夹起一块鱼肉塞进口里,说道:“当然是这里的!”

    钱阔点头笑道:“那就对了,虽然两道菜都叫西湖醋鱼,可是不是西湖的草鱼,没有杭州产的糖醋,还没有太白楼师傅的手艺,大明府的西湖醋鱼怎么能叫西湖醋鱼呢?”

    宫铭笑道:“喝酒你不如我懂,可是说起美食,你才是行家!”

    钱阔哼笑一声,接着说道:“虽有西湖醋鱼之名,却无西湖醋鱼之实,这叫什么?这就叫名不副实!”说着钱阔将挑完鱼刺的鱼肉塞进口里说道:“大明府的那家馆子不去也罢!”

    宫铭端起酒碗,轻轻地呡了一嘴,环视了一眼太白楼,此时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英豪差不多都已经到了十之八九,偶尔还有一两个人刚刚进楼。

    太白楼内人声鼎沸,参加此次武林大会的少年英才多为江湖豪门世家的公子,许多人相互之间早已相识,大家相聚在一起彼此寒暄,好不热闹!

    钱阔看了宫铭一眼,问道:“你在想什么?”

    宫铭轻轻念着:“名不副实……名不副实……这楼里又有多少人是名不副实呢?有多少人是靠着父辈攒下来的家业混了一个好名声呢?”说完宫铭放下酒碗冲着钱阔笑道:“你说的对,大明府的西湖醋鱼应该叫大明府醋鱼,这样它就名副其实了!”

    钱阔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若是如此,我到想尝一尝那大明府醋鱼和西湖醋鱼到底有何不同!”

    正当宫铭和钱阔二人谈笑之际,突然大堂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嘈杂声,引得太白楼内的众人纷纷侧目而视。

    只见大堂里两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正在拳脚交加,二人不分伯仲,身旁的桌子被打碎了好几张,一片杯盘狼藉。竟然有人敢在太白楼动手打架,那人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太白楼内的众人既好奇又兴奋,大家议论纷纷,还有不少人趁机起哄:

    “这两个是什么人啊,真不怕得罪丽娘吗?”

    “看样子好像是曲阳府薛家公子和许家公子!”

    “一山难容二虎,一城难留二主,薛许两家在曲阳府不和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啦!”

    “今天薛许两家小辈在此动手,咱们看看谁能给自己家族长脸了……”

    “薛公子加油啊……”

    “许公子别心软……用点力气……”

    ……

    太白楼内的喧闹声终于惊动了在四楼议事的温决仁等人,只见一间房门打开,里面走出温决仁、郑攀和八大派掌门等人,众人在四楼回廊前一字摆开,宫铭抬头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温杰也上了四楼,但是他却站在众人的最外侧。温决仁身旁站着一个女人,一身红衣的红人,她的至少有四十岁了,但是她保养的很好看着才三十岁的模样,她的那身红不是少女们爱穿的那种鲜活的红,而是一种艳丽的红,这种红只有经历过世事,有一定阅历的女人可能驾驭。这种红穿在这个女人的身上,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没有一个告诉过宫铭这个女人的身份,但是宫铭的心里却确定无疑这个女人一定就是太白楼的老板娘——丽娘。

    看着温决仁众人现身,太白楼内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薛许两家的公子也停了下来,二人不发一言,怒目而视。温决仁微微皱了皱眉,丽娘抢先冲着大堂里的薛许二位公子笑道:“二位公子,是不是我太白楼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你们尽管说出来我一定好好罚他们!”

    丽娘刚一开口,宫铭明白了那个店小二对自己说过,只要见过丽娘的人没有一个人不说丽娘的好字,丽娘的声音很好听,不媚也不怒,没有抱怨也没有生气,很亲切好像真的是太白楼做错了什么事,处处透着一股为别人着想的劲。

    薛家公子率先开口道:“丽娘言重了,太白楼照顾周全,细至入微,哪有得罪一说?”说着伸手指着许家公子说道:“若有得罪也是这姓许的小子,出言不逊在先!”

    薛家公子刚一说完,许家公子怒哼一声说道:“姓薛的你到会含血喷人,混淆世听,若不是你先出语讥讽,我又岂会与你动武,果然有你老子的风范……”

    薛家公子一听,大怒道:“你还敢出言不逊,辱没我父亲,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说着转身跑向自己的座位,取过自己的配剑。

    许家公子也冷笑一声说道:“若是怕你,我便不是许家子孙!”说完也取过自己的配剑。

    眼看薛许两位公子就要兵戎相见,温决仁冲着身后的林云鹤轻唤了一声:“鹤儿……”

    林云鹤冲着温决仁垂首一拜,未发一言,便从四楼的回廊上一跃而下,刚巧落入薛许两位公子之间,太白楼里众人顿时叫好声响成一片。

    薛许两位公子已是怒火中烧,二人手握剑柄也已拔剑出鞘,林云鹤一只手按住薛家公子的胳膊将他手里的剑按回剑鞘,又伸出一条腿用膝盖顶在许家公子的手腕上将他手里的剑顶了回去,不得二人开口,林云鹤轻声怒喝道:“放肆……”

    林云鹤话音刚落,只听得温决仁喝道:“住手……”他这一声雄浑有力,虽不至人振聋发聩,却也传遍太白楼每一个角落,让众人听得清清楚楚,直击众人心底,温决仁的内力之深,控制能力之强可见一斑。

    太白楼内鸦雀无声,薛许两位公子缓过神来,怒气顿消,二人忙冲向温决仁拱手拜道:“温前辈和八大派掌门前辈息怒,晚辈无礼了!”

    温决仁朗声说道:“年轻人年轻气盛,难免压不住火气,此次温某与八大派掌门联合举行本次武林大会,本意就是从江湖年轻一代才俊中选出一批优秀的中坚力量,为江湖正道做出一些贡献。适才在下正与八大派掌门商议明日武林大会的流程,现在就借此机会告诉大家,明日参加武林大会的才俊们抽签对决胜者晋级,到时八大派掌门为裁判,年轻人争强好胜本应如此,不如明天大家就在太白楼外的擂台上一较高下!”

    温决仁刚一说完,太白楼内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众人齐声高喊道:“好……”

    丽娘笑道:“那今天大家就在太白楼里吃好喝好,明天再一展各位的风采!”说着丽娘冲着站在大堂里的伙伴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快将大堂里收拾干净。

    接着丽娘转过身冲着温决仁和八大派掌门笑道:“丽娘早已在偏厅准备好了酒菜,还请各位英雄入座一叙!”说完丽娘起身引路。

    大堂里薛许两位公子隔着林云鹤相互怒哼了一声,转身走向各自的房间,林云鹤方才迈步走向楼梯,追往温决仁离去的方向。

第七十一章 吃蟹去

    宫铭盯着林云鹤的背影,端着酒碗一动不动,钱阔盯着宫铭看了两眼,悄悄地把自己盛鱼的碟子和宫铭的碟子换了一下。钱阔夹起一块鱼肉看着宫铭问道:“你又在想什么呢?”

    宫铭看向钱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开口问道:“你还记得温决仁有个徒弟吗?”

    钱阔把鱼肉塞进嘴里,昂着头想了一会说道:“温决仁是有个徒弟,好像是他一次出门游历的时候,路上捡来的一个孤儿,听说那孩子跟着父母外出贩茶,路上遇到了山贼,父母都遇害了!我记得小时候我们去找温家兄妹玩的时候,总是有个小男孩躲在温家的大门后面偷偷地望着我们,我还叫过他几次想让他过来跟我们一块玩,可是我只要冲着他喊,他就远远地逃走了!”说着钱阔低下头,握紧了拳头,紧锁着眉头说道:“他的名字叫……叫……林……林什么鸟来着?”

    宫铭轻轻地说出三个字:“林云鹤!”

    宫铭说完,钱阔伸手一拍桌子说道:“我就说他的名字里带着鸟!”

    宫铭哼笑一声,不想与钱阔争辩,他说道:“你刚刚不是在问我想什么吗?”

    钱阔点了点头说道:“对啊,你在想什么呢?”

    宫铭笑道:“我就是在想林云鹤!”

    钱阔吃在嘴里的鱼肉差一点喷了出来,他说道:“你想他干什么?”

    宫铭又看了一眼林云鹤离去的方向,早已不见他的踪影,宫铭说道:“刚才在大堂里制止薛许两家公子抽剑的人就是林云鹤。”

    钱阔恍然大悟,夹着块鱼肉抖着筷子说道:“原来他就是林云鹤,这么多年不见都认不出来了,听说温决仁对他不错,视如己出,温家好多生意他都能插手,在温家的地位不比温杰兄弟差多少!”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也听说了,只要你有本事做事,地位自然不会太低。这一路我们与温杰相伴而行,以我的判断来看林云鹤的功夫应该在温杰之上。”

    钱阔忙问道:“那他和你比起来呢?”

    宫铭想了一会说道:“虽然我和他没交过手,但凭他刚才使出的那一两招,轻功上乘,出手稳准,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我想……五五分吧!”说完宫铭放下酒碗,拿起筷子准备夹鱼,低头一看碟子里躺着一条干干净净的鱼骨头。宫铭一愣,疑惑地看着钱阔问道:“我的鱼呢?”

    钱阔面前碟子里的那条醋鱼只剩下了半条,他一边吃着鱼肉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你碟子里的鱼没了,当然是被你自己吃了!”说着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哎……想必是你想那个林云鹤太过入神,自己做过什么都不记得了!”

    宫铭微皱着眉头,抬着手里的筷子,看着眼前碟中的鱼骨,说道:“可是……”

    “哈哈……原来你们躲在这里啊!”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宫铭的身后传了过来,不用猜来人一定就是慕容燕。

    宫铭刚放下筷子转过头,慕容燕已经在他的桌子旁坐了下来,慕容燕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碗碟,嫌弃地呶了呶嘴说道:“你们怎么喜欢吃这种东西,又甜又酸,味道怪极了!”

    慕容燕洗过了澡还换了一身干净的新衣服,天蓝色的衣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香味,宫铭和钱阔二人相视一笑,宫铭问道:“你怎么会来找我们?”

    慕容燕嘟着嘴说道:“刚才有人请我和我大哥一块去厅吃饭,听来人的话里的意思一块吃饭的人中还有温家主和八大派的掌门人。我向来不喜欢参加这种应酬,再说了我知道他们真正想请的是我大哥,有我大哥代表慕容家就足够了,所以走到半路我就跑下来了!”说着慕容燕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她睁大眼睛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我在房里听到外面乱哄哄的?”

    宫铭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只是两个小耗子在打架罢了!”

    慕容燕抿着嘴笑道:“那两只小耗子折腾的动静可真是够大的!”说着慕容燕揉了揉肚子,抱怨道:“你们可是到好吃饱喝足了,可是我还饿着肚子呢?”

    钱阔吃下碟中最后一块可以用筷子夹起来的鱼肉,笑着说道:“就算你不喜欢这道美味的西湖醋鱼,这太白楼里还有许多好吃的,这厨子的手艺真不错,比我家里的那个至少好上十倍!”

    慕容燕哼笑道:“太白楼的西湖醋鱼虽好,但是来了杭州还有一个地方不能不去!”

    钱阔问道:“哪里?”

    慕容燕笑道:“楼外楼,这楼外楼,取意山外有山,楼外有楼之意,那怕不吃太白楼的西湖醋鱼也不能不尝一尝楼外楼的醉蟹,怎么样你们两个要不要陪我去尝一尝?我请……”

    宫铭挑了挑眉毛笑道:“好啊,反正我的肚子还空着。”

    得到了宫铭的肯定回复,慕容燕满心欢喜地转过头看着钱阔问道:“那你呢?”

    宫铭冲着宫铭扬了扬头说道:“我和他吃的一样多,他的肚子空着我的肚子自然也是空着的!”

    慕容燕笑着站起身一扬手,说道:“那咱们就走吧!”

    宫铭跟在慕容燕的身后往楼梯口走去,钱阔刚站起身就忍不住打了个饱嗝,他揉了揉自己饱胀的肚子,狠狠地挥了一下拳头,恨着说道:“早知道就不贪他碟子里的那条鱼了,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

    宫铭头也没回地冲着钱阔高声喊道:“快点跟上,吃不到醉蟹,可别怪我们故意丢下你!”

    太白楼还聚集着很多人,但是他们都是来凑热闹的江湖人,没有请帖就不能入楼,但是还是有许多人可能仗着自己在江湖上有点名气,或者与楼里的某个大人物有些故交一直站在太白楼前冲着守门的温家家仆和八大派的弟子讲述着自己的辉煌经历。

    宫铭三人好不容易挤出了太白楼门口的人群,宫铭提醒道:“你们俩个可要小心看好自己的腰牌,若是丢了少不了一阵麻烦!”

    宫铭刚一说完,就听到门口有人大喊着自己的腰牌丢了……

    那楼外楼也建在西湖岸边,只因西湖岸道曲折,山林繁茂,两座楼也只有站在最高层的房间里才能看到对方的一角。宫铭三人骑着马慢慢地沿着西湖的堤岸缓缓而行,只见对面一阵尘土飞扬,五匹快马后跟着一辆豪华的大马车自远处驶来。

    宫铭看了一眼说道:“有位咱们都认识的朋友来了!”

    宫铭话音一落,马队已来到他们三人的身前,慕容燕看了一眼,那领头的人是个长着络腮胡的锦衣大汉,腰间还挂着一把弯刀,后面跟着的四个人与他也是同一身打扮,他们不就是严俊手下的那个五个汉子嘛,不用猜那华贵的大马车里一定坐的就是严俊。

    金刀门一行人似乎并没有认出宫铭几人,马队没有一丝迟疑便从他们三人身前飞驰而过。

    钱阔眯着眼,伸出手挥了挥飞扬在眼前的灰尘,说道:“不知为什么我看到这个严俊就特别讨厌他。虽然我知道他去杀人了,但是我希望死的人是他,看到他平安赶来,我的心里还有一丝失望!”

    慕容燕笑道:“失望的人不只有你一个!”

    钱阔冲着飞驰而去的马车冷哼一声说道:“我希望明天的擂台比武上有人能好好的教训教训他,让他也吃一次大亏,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霸道专横!”

    钱阔刚一说完只见一人一马正跟在他们三人身后向他们走了过来,钱阔伸长的脖子,仔细地看了一眼,突然钱阔指着来人,神情有些激动地说道:“宫铭……董……董……董大侠……”

    宫铭听了钱阔的话,转头一看,只见果然是董平正骑着马走到他三人身前,宫铭又惊又喜冲着董平说道:“董兄,你还是来了!”

    董平笑道:“就算为了那太白楼里的一百坛女儿红,我也非来不可!”

    宫铭接着问道:“董兄现在要到哪里去啊?”

    董平笑道:“找你!”

    宫铭疑惑地问道:“找我?”

    董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找你,我想找你帮我一个忙!”

    宫铭没有半点迟疑,笑道:“董兄但说无妨!”

    董平笑道:“我想找你帮我弄一块太白楼的腰牌。”

    慕容燕在一旁听完,笑道:“难道你没有收到请帖吗?”

    董平看了慕容燕一眼,笑着应道:“你看我的年经只怕当你的爹也小不了几岁,又怎么会收到请帖呢?”

    慕容燕听完只觉得董平摆明了是占自己的便宜,她正要发怒,董平疑惑地又看了慕容燕两眼,问道:“这位姑娘是谁?”董平刚一说完,他又看了看慕容燕身旁的宫铭,扬着头笑道:“宫兄弟眼光不错啊!”

    董平话音一落,慕容燕连发怒的事立马忘的一干二净,俏脸一红,抿着在嘴在一旁偷笑。

    宫铭笑道:“董兄,这位是姑苏慕容家的三小姐慕容燕,我们三人正相约一同去楼外楼呢!”

    不知为何慕容燕突然对董平心生好感,她冲着董平说道:“反正你现在也进不了太白楼,不如跟我们一块去尝一尝楼外楼的醉蟹如何?”

    钱阔也在一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一块腰牌这种小事,我去找温杰搞定,董大侠就放心好了!”

    董平闻言大喜说道:“如此甚好,早就听闻楼外楼的醉蟹味美多膏,宫兄弟咱们今天一定要痛饮一杯!”

第七十二章 楼外楼

    醉蟹并不是一道极难得罕见的菜肴,在江南一带它是一道普遍流传的美味佳肴,特别是在江浙地区每到螃蟹丰收之时,几乎每个餐馆酒楼都会有这么一道菜。

    可是就是这么一道流传于江南上百年的菜肴,为什么楼外楼的醉蟹如此有名呢?

    因为一般的酒肆饭馆中做醉蟹无外乎两种方法,一种是生醉,另一种是熟醉。

    生醉就是先选好鲜活、大小均匀的螃蟹,清洗干净之后再用高度的黄酒去污杀菌,最后放入配制好的醉料中腌制而成,而熟醉呢,则将挑选好的螃蟹清洗干净先蒸熟,然后再加入醉料。

    而楼外楼的做法则介于生醉和熟醉之间,首先楼外楼的醉蟹选的螃蟹个头要大,最少三两一个,然后将选好的螃蟹放于小坛中,再倒入当年新酿的绍兴黄酒,静放一天,一来去污,让螃蟹吐尽体内的脏东西,二来就在螃蟹吞吐之间,黄酒已经游走于整只螃蟹的全身。在取出螃蟹清洗干净之前,这些螃蟹已经都是醉蟹了,最后将清洗干净的醉螃蟹经过最简单的烹调方式——清蒸,即可出锅。

    食用的时候,一定要配上当年酿的绍兴黄酒,如此一来方能与蟹肉中的酒味更加相得益彰。

    这样讲究的做法与吃法,楼外楼的醉蟹名气自然就大了,名气大的东西往往价值就越高,如此一来,名声越大价钱越高,价钱越高声越大,传扬开来,楼外楼的醉蟹想不出名都难啊!

    懂吃的行家可不止宫铭几人,他们四人刚到楼外楼下,只见从楼里走出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公子,钱阔冲着他扬手笑道:“温泰……”

    那位贵公子不是别人正是温决仁的大儿子,大明府温家未来的家主温泰,温泰看样子喝了不少酒,已然有些微熏,他冲着宫铭四人摇了摇用脑袋定了定神,指着宫铭和钱阔笑道:“是你们两个啊!”

    宫铭笑着问道:“听温家的家仆说你入城了,本以为你改不了花花公子的脾气,到处寻花问柳,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温泰打了个酒嗝,呵呵一笑摇了摇手说道:“来到杭州当然要一亲江南姑娘的芳泽,寻花问柳自不能少,但是美味佳肴也不能不尝啊!”

    宫铭轻轻地摇了一下头,挑了挑眉毛,心里暗道:果然狗还是改不了吃屎的毛病啊!

    宫铭笑道:“武林大会举行在即,你作为温家的大公子,理应在太白楼帮助照应才是,温世伯和八大派掌门现在还在太白楼内议事呢!”

    宫铭本意是想提醒温泰,如此重要的场合,他作为温家未来的家主,又是武林大会发起人温决仁的儿子不能不参加,但是温泰似乎酒喝多了,压根没有理会宫铭的提醒,反而问道:“我二弟呢?”

    钱阔在一旁应道:“温杰就是跟我们一块到的太白楼,现在正跟着温世伯与八大派掌门用餐呢!”

    温泰听完,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如此那就是再好不过了,武林大会的事,有我爹和二弟就够了,再说了我也早已想好了对策!”说着他伸手向身后一指,紧跟在他身后的家仆手里提着一只大大的食盒,温泰笑道:“还好我早就准备,这里就是楼外楼的最有名的醉蟹,刚好送过去给他们添上一道好菜。”

    说完温泰冲着身后的家仆一挥手,说道:“走,咱们快点回去,醉蟹冷了可就不好吃了!”说着温泰又冲着宫铭和钱阔挥了挥手说道:“这楼外楼的醉蟹你们可一定要尝一尝,不然一定后悔,我先回去了,不然我爹该不高兴了!”说完温泰迈着步子踉踉跄跄走向停在路旁的一辆大马车,他身后的家仆一只手拎着一只大食盒,另一只手提着两坛绍兴黄海,冲着宫铭四人点头示意了一下,立马跟在温泰的屁股后面钻进了马车里。

    宫铭四人一边往楼外楼内走,宫铭身旁的董平问道:“他就是温决仁的大儿子?”

    宫铭笑道:“如假包换!”

    董平听完不禁摇了摇头说道:“温决仁也算的是当今江湖一代豪杰,可是他这个大儿子却没有一点像他的样子!”

    未等与温泰自幼相识的宫铭和钱阔开口,慕容燕也忍不住说道:“和温杰相比,这个温泰可一点也不像温家的人!”

    宫铭笑道:“一个大家族,总要有人做面子,有人做里子,在我看来温杰就是温家未来的里子!”

    董平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啊,以后温家要交到这位不学无术的大公子的手里,只怕到时候温家温决仁辛苦打下来的基业……”说着董平自觉出语不当,也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钱阔说道:“温家不是还有温杰嘛!”

    董平哼笑一声说道:“像你们这种独生子,自然是不懂其中的厉害,你说的这个温二公子我也有所耳闻,虽然他有些才能,可惜未来温家的当家人却不是他!”

    慕容燕在一旁不禁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她笑道:“创业不易,守业更难,江湖上世家千万,可是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我大哥的人!”

    宫铭点了点头笑道:“不错,在江湖世家的年轻一代中,确实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慕容公子!”

    董平看着宫铭说道:“听宫兄弟,这么一说,我到真想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江湖第一公子’是如何的了得。”

    慕容燕得意地摇着脑袋说道:“大叔不必着急,明天你就能见识到我大哥的风采啦!”

    董平一脸惊讶地看着慕容燕说道:“我怎么成了你大叔了?”

    慕容燕嘟着嘴笑道:“不是你自己说过,你的年纪都能当我爹了,叫你一声大叔也不为过吧!”

    慕容燕说完,董平一愣,看着宫铭和钱阔,三人哈哈一笑,董平忙点了点头,说道:“不为过……不为过……”

    店小二冲着宫铭跑了出来,躬着身子笑道:“几位客官,想要点什么?”

    慕容燕冲着店小二说道:“挑一个风景最好的雅间!”

    店小二点头应道:“得嘞,四位客官,楼上请……”说着店小二跑前一步引着宫铭四人走向三楼顶层,那三楼顶层一共不过五个雅间,分别名为“闻风”“观澜”“松涛”“闭月”“游湖”,店小二推其中一间房间的房门冲着慕容燕笑着说道:“小姐生得好生漂亮,理应用这间‘闭月’。”

    宫铭四人走进雅间,凭窗远眺,大半个西湖尽收眼底,远处的断桥还有藏于茂林中的**塔如画般映入眼帘。

    慕容燕笑着点了点头,口中含笑轻念道:“闭月羞花……”说着她摸出一只银锭丢给店小二笑道:“赏你的!”

    店小二接过银锭冲着慕容燕拜了一拜,忙说道:“多谢小姐,多谢小姐,您要什么?”

    慕容燕笑道:“来到楼外楼自然是要吃醉蟹了!”

    店小二笑着应道:“小店里的醉蟹,二两银子一只,不知小姐要多少?”

    慕容燕看了看对面的宫铭三人说道:“每个人先来二十只,四坛绍兴黄酒,再来几道下酒小菜!”

    店小二笑盈盈地说道:“四位客官稍等,马上给您送到!”说完转身退出房外,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慕容燕冲着宫铭三人笑道:“大叔,你不是说要和宫铭好好的喝一杯吗,今天我作东,你们可要一醉方休啊!”

    董平冲着宫铭和钱阔笑道:“我还有两顿酒没有和宫兄弟和钱公子喝呢,今天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宫铭挑了挑眉毛笑道:“好!”

    宫铭四人正说的高兴,突然隔壁“游湖”雅间里传来一声拔弦声,一声悠扬的吊嗓唱出“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闲凝眄生生燕语明如剪,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此一折正是昆曲名篇《牡丹亭》中的一曲目《游园惊梦》中《好姐姐》一段中的唱词。

    曲调婉转扬长,宫铭四人听得如痴如醉,“游湖”雅间里的客人也高叫着一声“好……”

    慕容燕笑道:“楼外楼不愧是杭州名楼,这一折唱得真不错,我在姑苏听到最好的戏班子唱这出戏也不过如此!”

    慕容燕刚一说完,隔壁拔弦声又起,那唱曲的姑娘刚开口一句:“好景艳阳天

    ,万紫千红尽开遍。”

    宫铭和慕容燕同时说道:“《画眉序》……”

    慕容燕一脸惊讶地看着宫铭笑道:“你也知道这一折?”

    宫铭笑着挑了一下眉毛说道:“我娘在世的时候常听戏,偶尔听过几出!”

    宫铭话音一落,隔壁紧接着唱道:“满雕栏宝砌,云簇霞鲜。督春工珍护芳菲,免被那晓风吹颤,使佳人才子少系念,梦儿中也十分欢忭。”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吱……”房间被人推开了,店小二端过一只大托盘,身后还跟着两个跑堂的小二,三人将宫铭四人所需的酒菜一并送了上来。

    店小二笑道:“四位客官,请慢用,有事您招呼小的一声!”说完躬着身子退出门外。

    宫铭笑道:“好酒、好菜、好景、好曲、还有好友,人生有此‘五好’,夫复何求?”

    董平倒上了四碗酒,笑着说道:“好……好个‘五好’,来……咱们就为了这人生‘五好’干一杯!”

    “好……干……”

第七十三章 窝心的一顿饭

    伴着好曲,赏着好景,吃着好菜,与好友闲聊,那好酒自然会喝得很多,不知不觉间,宫铭和董平二人又喝下两坛绍兴黄酒。

    董平与宫铭对饮一碗过后,放下酒碗笑道:“宫兄弟刚才说了‘五好’,我这里还有‘四老’,亦是人生难求啊!”

    宫铭笑着问道:“愿闻其详!”

    董平笑道:“一个人在江湖上漂泊久了,就会有什么的时间想明白什么事情,这‘四老’便是有一座老宅,有一些老底,有一个老伴,还有三五老友,如此夫复何求呢?”

    董平刚一说完,宫铭不禁拍手笑道:“妙极妙极啊……来,就为了这人生‘四老’,我也要和董兄再喝一碗。”

    “好……来……”

    宫铭和董平二人又倒下一碗酒,一饮而尽。

    钱阔在一旁笑道:“董大侠,不知你这‘四老’准备的如何了?”

    董平苦笑一声说道:“我这个人四海为家惯了,哪里有得这种福份啊!”

    钱阔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其实董大侠心头所想的这‘四老’一点也不难,以董大侠的本事,挣座老宅,赚点老底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好友这里已经坐着三个了,可能难就难在老伴这件事上了!”

    钱阔刚一说完,宫铭冲着钱阔摇了下头说道:“‘老伴’一事,看起来难,但是其实很简单,你忘了那个一直追着董兄的赵大娘了!”

    宫铭话音一落,钱阔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伸手一拍桌子笑道:“对啊,我怎么把赵大娘忘了,武林大会这么重要的事,郑家人来了,赵大娘一定也会来的!”说着钱阔冲着董兄笑着说道:“赵大娘有情,董大侠有意,不如趁此机会,你二人共结连理,共度余生好了!”

    董平尴尬地笑道:“实不相瞒,我找你们帮我寻一块入住太白楼的腰牌,也是因为她!”

    宫铭笑道:“如此说来,赵大娘来了,而你也见过她了!”

    董平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她和许多未能入住太白楼的江湖人士一样,就住在太白楼旁边的云栖阁里。”

    钱阔笑着说道:“如此要不要我和宫铭为董大侠撮合一下?”

    董平笑着摇了摇头,忙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劳闲二位小兄弟了,咱们今天就是喝酒!”说完伸手抓过酒坛,摇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没酒了!”接着董平冲着门外叫道:“小二……”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噔噔噔……”急促的脚步声,店小二推开门冲着董平笑道:“客官您还要点什么?”

    董平举了一下手里的酒坛说道:“再送两坛酒上来!”

    店小二惊讶地说道:“小的刚刚送来的四坛酒,您都喝完啦?”

    董平眉头一拧怒道:“让你送,你便送,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店小二识趣地点了点头,忙说道:“客官稍等马上到!”

    不一会儿店小二又送上来两坛绍兴黄酒,店小二笑道:“客官慢用!”转身出门刚把门关上。

    隔壁“游湖”雅间里,弦停音落,又一折曲子唱完了,慕容燕放下手中的螃壳,呡了嘴酒笑道:“不花钱听了好几折曲子,我真想去敬隔壁客人一碗酒!”

    慕容燕话音刚落,只听“游湖”雅间内,“铮”的一声,弦断之声,紧接着又传来一个女子呼喊的声音,慕容燕与宫铭在人相视一笑,众人未发一言,皆已起身,打开房门走向“游湖”雅间。

    只见刚才送酒的店小二并未走远,他此时正伏在“游湖”雅间的门旁,伸着头往里看,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店小二转过身一看是宫铭四人,忙冲着他四人摆了摆手说道:“四位客官,快请回去吧!”

    宫铭冲着“游湖”雅间里扬了一下头,问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店小二忙应道:“客官还是莫管闲事了!”店小二正与宫铭说着话,“游湖”雅间里又发出一声呼喊:“救命啊……大爷饶了我吧!”

    宫铭眉头一皱一把推开店小二,伸脚踹开房门,只见房间里,一个游荡公子模样的男子正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按在案几上,伸手撕扯着姑娘的衣领,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小肆正将一个白胡花者按跪在地上,老者的面前躺着一把摔断了弦的三弦琴。

    宫铭夺步上前,伸手按住那位浪荡公子的肩头,紧跟在他身后的董平,反手拍出两掌将两个小肆打退一步,搀起跪在地上的老者。

    那浪荡公子开嘴求饶道:“你是何人,快快放手,大爷我的肩膀快要被你捏断了!”

    慕容燕跑到唱曲姑娘的身边,帮她整理好衣衫,那姑娘跑到老者的身旁,唤了一声:“爹……”接着伏在老者的肩头掩面而泣。

    宫铭拉过那个浪荡公子往那个小肆面前一推,浪荡公子一个踉跄还好有那两个小肆伸手护住,不然就要摔了个狗吃屎。

    那浪荡公子转过身,理理了衣衫蛮横地冲着宫铭几人叫道:“你们几是什么人,本大爷的事你们也敢管?”

    慕容燕怒气冲冲地对着浪荡公子叫道:“我们是谁,你还不配知道,你敢随便欺负人,我们就敢教训你!”

    浪荡公子哼笑一声说道:“好你个小丫头,年纪不大,脾气不小,我要让你看看杭州城里谁能动得了我?”说着他两手一挥,身后的两个小肆,紧握双拳大叫一声,冲向慕容燕,宫铭和董平一左一右,踢出一脚正中两个小肆的小腹,他二人重重地砸在身后那个浪荡公子的身上,痛得他一阵鬼哭狼嚎,他忙捂着脑袋嘴里大叫着:“别打了别打了,我有钱……我有钱……”他一边叫喊着一边从怀里捧出几锭银子和几张银票。

    钱阔跑上前,接过浪荡公子手里的银钱怒骂道:“快滚,下次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那浪荡公子忙爬起身,带着两个小肆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门外,钱阔将手里的银钱交到老者的手中,说道:“老丈拿着!”

    老者双手颤抖着接过银钱,拜谢道:“多谢几位英雄,你们都是大好人啊!”

    楼下又传来几声叫嚷声,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急切而又沉重的脚步声,一个宽袍大袖的中年人,被店小二引进门内,那中年人刚一进门看着宫铭几人先是一愣,再看了老者和唱曲姑娘一眼,关切地问道:“你们没事吧?”

    那老者忙应道:“多谢掌柜的关心,亏得有这几位英雄出手相助,不然今天老小儿和我家姑娘定要受辱了!”

    那掌柜的脸露难色,叹了口气伸手从衣袖里取出两锭银子,递到老者面前说道:“你们走吧!”

    那老者看着掌柜的递过来的银锭,并未伸手接过而是忙接着身后的姑娘跪倒在掌柜的面前说道:“钱刚才这位公子已经给过我们了,您就看在我父女二人在此为您当牛做马三年的份上,掌柜的还请您一定不要赶我们走啊!”

    掌柜的忙接起老者说道:“快快请起,我受不起啊!”

    慕容燕突然从旁边挡在掌柜的身前怒斥道:“你这掌柜的好不讲道理,明明是他们被人欺负了,你不找刚才那人算账,反倒要赶这对可怜的父女走,你的心可真的好狠啊!”

    掌柜的转过冲着站在门口的店小二使了个眼色,那店小二点了一下头,忙把房门关上了。

    掌柜的打量了慕容燕和身后宫铭三人一番,说道:“看几位客官的模样不像是本地人吧!”

    慕容燕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掌柜“噢……”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这也难怪!几位客官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本是太义,可是你们却不知刚才那人是谁?”

    “他是谁?”

    掌柜的叹了口气说道:“他就是杭州府尹所养外宅的哥哥!他就是仗着背后有府尹大人撑腰,成天尽做些仗欺人的事,他可杭州城是出了名的混混流氓,今日你们出手教训了他,这口气他定不会咽下,日后一定会找机会报复的。我这楼里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要吃饭,我不能得罪他啊!”说着掌柜的又看向老者,把手里的银锭塞进他的手里说道:“你父女二人纵然不走,他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若是走了,我私下送些礼钱,打点一番他也不会为难于我!”

    老者又冲着掌柜的拜了一拜说道:“掌柜的,您是个好人啊!”说完又冲着慕容燕几人拜了一拜,紧接着拉着唱曲姑娘赶忙走出门外。

    赶回太白楼的路上,慕容燕还是一脸闷闷不乐,她冲着宫铭说道:“难道你们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宫铭差距道:“说什么?”

    慕容燕说道:“你不觉得那对父女很可怜吗?”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他们是很可怜,可是天下可怜的人又何止他们二人呢?”

    慕容燕一愣,接着说道:“那个杭州府尹外宅的哥哥呢,他也不是好人,应该好好教训他!”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他不是好人,可是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杀了他吗,你可知这天下有多少像他一样,狗仗人势,欺凌弱小的人呢?”

    董平接言道:“慕容小姐,不要再想了,天下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我们能做的无非是在能力所及之时,出手相助罢了!”

    慕容燕叹了口气,狠狠地挥了一下拳头,怒道:“真可气,好好的一顿饭吃的太窝心了!”

第七十四章 攻心的小伎俩

    太白楼的偏厅里温决仁与八大派掌门贵为上宾,温杰、温敏、慕容羽、郑攀和八大派中优秀弟子一众小辈于厅中坐陪。丽娘作为太白楼的老板娘处事周全,面面俱到,大家对明天举行的武林大会也是信心满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温决仁站起身端起一杯酒,冲着在坐的所有人笑道:“武林大会实乃江湖一大幸事,诚蒙八大派鼎力相助,温某人在此谢过各位掌门!”说完温决仁仰头喝下杯中酒,接着温决仁又倒下一杯酒说道:“这一杯我要祝在坐的江湖后辈明日能赛出风采,勇夺佳绩,江湖的未来就要靠你们了!”温决仁刚一说完,在坐的江湖后辈们纷纷倒满杯中酒,站起身来冲着温决仁恭敬地说道:“惩奸除恶,吾辈之责,定不负前辈期许!”说完众人与温决仁共同举杯同饮下杯中酒。

    “吱……”偏厅的房门被人推开了,门口站着温泰他的面上挂着笑容,胸膛腰板挺的笔直,他的心里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开场辞,在来的路上他在心中早就已经默默背诵了好几遍,一定不会出错,绝对不会给温家丢脸。

    可是房门推开的一刹那,温泰的笑容僵住了,偏厅里的人早已人去房空,满桌都是残羹冷炙,除了收拾桌子打扫房间的杂役一个人也没有了。

    一个杂役放下手中的碗筷,走到温泰面前笑问道:“这位公子,您有什么事吗?”

    温泰问道:“这房间里的人呢?”

    杂役说道:“您说的是这房间里的那些贵客啊,一柱香以前已经用过宴席回房休息去了!”

    温泰的眉头一拧,嘴角抽动了一下,跟在他身后的家仆凑到温泰身旁小声问道:“大公子,那这些酒菜怎么办?”

    温泰转过身一把推开身后的家仆,大声说道:“拿去喂狗!”说完怒气冲冲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那家仆拎在食盒和绍兴黄酒冲着温泰的背影小声嘀咕着:“冲我发什么火啊!”说着转身往温家家仆住的房间走了过去,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喂狗太惜了,带回去给我那几个兄弟尝尝鲜。”

    温泰刚沿着楼梯走到上一层,楼梯转角处一个白衣少年挡在了温泰的身前,温泰看出这少年是郑攀的家仆,他怒哼一声说道:“好狗不挡路!”

    那白衣少年不但没有一点儿生气,他还恭敬地冲着温泰说道:“温公子,我家主人有请!”说完也不等温泰答话,自己引着温泰往郑攀的房间走去。

    温泰在温决仁的寿宴上看到过郑攀一次,他的心里对郑攀这个人充满了厌恶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竟然不知不觉地跟在那白衣少年的身后走到了郑攀的房门前。

    白衣少年没有敲门径直推开了房门,然后伸出一只手请温泰进门,温泰站在房门前,看到郑攀正坐在房内的桌前喝着一盏茶,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眼睛看着手中的茶盏,并没有看向温泰,温泰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进房内,白衣少年立刻将房门关上了,并立于房门之前。

    就在温泰迈步走进房内的那一刻,郑攀的脸上立刻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他放下茶盏冲着温泰笑道:“温公子,你可让我等的好苦啊,我的茶都已经喝的没味了!”说着伸手指着对面的椅子说道:“温公子快请坐!”

    温泰昂着头侧着脸对郑攀说道:“不必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快说吧!”

    郑攀笑着站起身,走到温泰身前说道:“温公子快人快语,倒也痛快,那我也就不绕圈子了!依在下所见温家主似乎并没有与我郑家合作的意思啊?”

    温泰冷哼一声说道:“你郑家是何居心,已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爹又岂会不知你郑家的野心!”说完温泰转身就要离去。

    郑攀突然开口说道:“温公子且慢,若不是之前在温府宅上见过温公子,今日偏厅用餐之时,我还以为温二公子就是你呢!”

    郑攀的话刚说完,温泰的身体立刻僵住了,他伸出去准备拉开房门的双手也悬在了半空,他转过头冲着郑攀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攀伸手往桌前请道:“温大公子不妨坐下来慢慢聊!”郑攀说出此句时,特意在那个“大”字上加重了语音。

    温泰坐在桌前冲着郑攀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郑攀微微一笑说道:“不知温大公子和温二公子关系如何啊?”

    温泰哼笑道:“我与二弟自幼感情甚好,二弟也对我这个大哥敬重有加,郑公子不必费心了!”

    郑攀笑着说道:“今日我在偏厅之时,只觉得温二公子气度非凡,谈吐有礼有节,可是江湖世家子弟之中难道一见的人才啊!”

    温泰仰头笑道:“那是自然,我二弟自幼聪慧过人,于我所见的世家子弟当中没有几个能超过我二弟的!”

    温泰的回答郑攀似乎很满意,温泰也不明白郑攀跟他说这些人所共知的事有何目的,他冲着郑攀说道:“郑公子若是想当着我的面夸奖我二弟的话,大可不必!”

    温泰不知他已经一步一步地走进了郑攀为他设好陷阱之中,郑攀笑着点了点头,突然问道:“那温大公子比起温二公子如何呢?”

    温泰一愣,思索了片刻说道:“与我二弟相比,我不及他!”

    温泰没想到自己刚一说完,郑攀大声说道:“好!在下看来温大公子确是不如温二公子!”

    温泰听完郑攀的话,脸色大变,他冷冷地说道:“若是郑公子想羞辱在下,那恕不奉陪了!”说完温泰起身要走,郑攀伸手拉住温泰的胳膊将他按在椅子上忙解释道:“在下说的好,正是对温大公子敢于承认自己不如温二公子的敬佩之情!”未等温泰开口,郑攀接着说道:“当今江湖上皆知温家主有两个儿子,可是见过二位公子的人没有一人不说温二公子要优于温大公子的!”

    虽然温泰自知自己不如温杰,可是这种话被人当面讲出来,他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他紧紧地握着拳头说道:“凭我二弟再强于我,日后我才是温家的家主!”

    郑攀盯着温泰说道:“不错,温家的家主日后是你温大公子,可是温大公子可曾听过唐朝‘玄武门’之变的故事啊?”

    这个故事温泰当然听过,他呆呆地点了点头,郑攀说道:“按理说,李唐的江山本应传给李建成,可是李世民文韬武略没有一样不比李建成强上十倍,李唐的江山传给了不及自己十分之一的大哥,李世民能甘心吗?”

    温泰摇了摇头,郑攀站起身走到温泰的身后,双手搭在了温泰的双肩上缓缓地说道:“日后若温家主驾鹤西去,温二公子会甘心将偌大的温家拱手相让吗?”

    郑攀的问题就像是一个势大力沉的拳头狠狠地打在了温泰的胸口上,让他一瞬间喘不上气来。

    没等温泰回答,郑攀接着说道:“你我皆是世家子弟,日后都要继承祖业,毫不客气地说,在下和那慕容家的慕容羽都是家中长子,比起我们的兄弟,我们二人要优秀的多,试问有谁敢反对我们继承家业?而温大公子就不一样了,不仅温二公子比你优秀,而且依在下所见温家主似乎也在有意培养温二公子,日后温二公子势力日盛,取你代之犹未可知啊?”

    郑攀的这番话听着温泰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他忙问道:“依郑公子所见,我该怎么办?”

    郑攀笑着走到温泰身前,看了一眼自己说道:“跟我郑家合作!”温泰一脸惊讶地看着郑攀忙摆了摆手说道:“不行……不行……若是被我爹知道了,他非杀了我不可!”

    郑攀知道虽然温泰嘴上说着不行,但是他的心里已经动摇了不然他不会还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他笑着说道:“实不相瞒,江湖上已经有很多江湖世家已经答应与我郑家合作,就算温家主现在不愿与我郑家有生意上的往来,日后我郑家也会一点一点蚕食掉你温家所有的生意!再说了温大公子若能与我郑家合作,日后我郑家一定力保温大公子周全,谁敢与温大公子为敌就是与我郑家为敌!”

    郑攀说完,温泰犹豫再三不知该如何回答,郑攀笑道:“温大公子不用着急回复我,你可以回去好好想一想,早点巩固自己的势力以备不时之需!”说着大叫一声:“送客!”

    “吱……”房门被门外的白衣少年推开了,郑攀笑看着温泰说道:“温大公子请吧!”

    温泰缓过神,看了郑攀一眼,他的脸上挂着诚恳的笑容,这种笑容突然让他想起了自己的二弟温杰,他突然心里有一种很可怕的想法,看上去若是诚恳的人心机也越深。温泰忙站起身头也不回去走出门外,温泰刚走不久,郑攀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真是一个软蛋,三言两语就把他给吓住了!”

第七十五章 好的伙伴

    温泰的心里很乱,他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温决仁告诫过他和温杰,郑家的人野心太大了,郑家的实力很雄厚,如果一旦让郑家进入内陆江湖,那么郑家一定会雄霸整个武林。温家是一定不能和郑家合作的,不然到了最后,温家必定会被郑家抛弃,到时温家再想翻身可就难于登天了,与郑家做生意,无异与虎谋皮!

    可是郑攀和温泰说的话,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了温泰的心里,他的二弟温杰确实比自己优秀太多,虽然目前自己在温家的地位仅在温决仁一人之下,但是温泰还想起一个隐患,温杰并非与自己一奶同胞,作为一个庶出温杰自然没有资格和自己争家主这位,可是一旦温杰动争主之心,只怕他并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温杰成为李世民那样的人也不无可能。

    温泰犹豫了很久,竟然没有发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白楼里已经开始掌灯了,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温泰不耐烦地问道:“谁啊?”

    门外响起温泰随身家仆的声音:“大公子,天黑了,小的给您的房间点上灯!”

    温泰猛地打开房门,家仆冲着温泰躬着身子脸上堆着笑,还没来得及开口,温泰大步地走出门外,家仆唤了一声:“大公子……”

    温泰并未理会,径直往温决仁的房间走去,他突然一下子想明白了,他自己还是温家的人,他是温家的大公子,是温家未来的家主,现在的一切都对自己是有利的,他不能因为郑攀的三言两语就自乱阵脚,所以他想尽快把郑攀想要拉拢自己这件事告诉温决仁,好让温家做好应对之策。

    温泰的心里很激动,甚至感觉全身都在发热,他明明是大步走向温决仁的房间,可是不知不觉自己竟然跑了起来,可是来到温决仁的房门口时,温泰的心凉了,就像是一盆冰冷的水从他的头上倒下来,淋透了他的全身。

    温决仁的房间里有人,不是别人正是温泰的二弟温杰。温泰正准备转身回房,突然温决仁房间里传来一声厉喝:“谁在门外?”

    温泰推开门走进去,冲着温决仁拱手拜道:“爹,孩儿回来了!”

    温杰忙冲着温泰说道:“大哥,你回来了,刚才爹还跟我说起你呢!”

    温杰还是像平日里一样对自己谦逊有礼,若在往常温泰只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可是今天温泰只想冲着温杰微笑的脸上狠狠的挥上几拳。

    温决仁问道:“你这一整天去哪里了?”

    温泰应道:“孩儿去为爹备了一些杭州城内有名的吃食,不想回来晚了爹您已经用过饭了!”

    温决仁稍有些不满地说道:“太白楼里酒菜并不差,作为温家的大公子你应该留在楼里多与江湖英豪多走动才是,这样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温家都是有好处的!”

    温泰点了点头说道:“是爹,孩儿知道了!”

    温决仁接着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温泰愣了愣神,忙应声答道:“天色已晚,孩儿不过是来向父亲请安的!”

    温决仁点了一下头笑着说道:“泰儿有心了,刚好我也有事与你商量,只怪为父在你幼年时教导不严,才使得你的功夫并无精进,明日将会举行擂台比武,你作为温家长子为保万全,擂台比武一事你就不用参加了,你二弟会代表温家出战的!”

    温泰回想起幼年时,温决仁确实比自己较为放纵,自己练功偷懒就算被温决仁发现了,温决仁也不过是稍加惩戒,从来没有真正的处罚过自己,可是对于温杰,温决仁却严厉许多,常常温杰被温决仁罚得眼中含泪也不敢哭出来。那时温泰只觉得自己好舒服,这一切都是他作为长子应得的特殊待遇。

    如果是以前对于上擂台比武这种出力又冒险的事,温泰听说是让温杰去他恨不得跳起来大肆庆祝一番,可是今天温泰心里却很不高兴,他的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想法:也许爹在自己小的时候就已经看出自己不如温杰,所以爹只是一门心思地培养温杰,那些看似特殊的待遇其实不过是爹对于自己的失望。如果这一切都真的如同自己所想的一样,那么日后自己的下场也许真的就跟“玄武门之变”的李建成一样了!

    温决仁看着呆站在自己眼前的温泰问道:“泰儿,你在想什么呢?”

    温泰缓过神,说道:“泰儿听从爹的安排,论及武功二弟素来胜我,有二弟出战一定万无一失!”

    温杰笑着对温泰说道:“大哥过奖了,为温家出战本就是温家子孙的责任!”

    温决仁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们先回去吧,为父也要就寝了!”

    温泰和温杰二人同时拜道:“是爹!”接着二人恭敬地退出门外。

    温泰和温杰二人一同走回自己的房间,温泰笑道:“二弟晚上一定要睡好,明天万不可丢了咱们温家的脸!”

    温杰笑道:“多谢大哥关心,二弟一定不会辜负爹和大哥的期望!”温泰站在自己的房门前,看着温杰走向回廊尽头他的房间,他的眼中露出一丝恨意,这份恨意中夹杂着自己对温杰的不屑却又带点嫉妒。

    温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哼笑了一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就在那一刻他的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

    温泰刚刚一切的表现都被躲在自己房间里透过门缝观察的郑攀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得意一丝得意的笑容,他轻轻地合上门缝,转身走回到桌前。

    就在郑攀房内的桌前坐着一个人,一个年轻的贵公子,眉宇间带着股傲气,他的腰间挂着两柄弯刀,正是金刀门的少主严俊。

    严俊笑问道:“郑公子,你在看什么?”

    郑攀笑道:“一个刚刚成为我朋友的人!”

    严俊好奇地问道:“天下没有人会不想和郑公子交朋友,只有郑公子觉得那个人配不配而已,我真想知道是谁有幸成了郑公子的朋友?”

    郑攀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为时尚早,日后你们定会相见,说不定也会成为朋友!”

    严俊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郑公子的朋友就是我金刀门的朋友!”

    郑攀微微一笑,说道:“你来晚了!”

    严俊说道:“路上遇到了点麻烦,解决这些麻烦花了我不少时间,所以才会来晚了!”

    郑攀轻轻点了下头说道:“有麻烦解决了就好,花点时间也没有关系!”

    严俊笑道:“郑公子说的是,不知对于明天举行的武林大会,郑公子有什么安排啊?”

    郑攀说道:“此次参加的武林大会的江湖豪门世家,郑家已经拜访了三分有二,其中有一半已经有与我郑家合作之意,另外一半却没有透露出半点迹象,或许是在看雄踞南北一方的温家和慕容家的态度,可是偏偏温决仁和慕容景这两个老家伙对于我郑家合作的诚意视若无睹,他们两家才是此次武林大会我们要对付的目标!”

    严俊哼笑一声说道:“就算我金刀门没有和郑公子合作,我也会和慕容家的死磕到底,郑公子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阻止温家和慕容家的人取得好的排名,为郑公子铺好一条道路!”

    郑攀转过脸看着严俊笑道:“我有说过我要参加擂台比武吗?”

    严俊一愣问道:“郑公子的意思是你不参加吗?”

    郑攀哈哈一笑道:“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亲自上阵呢,不是还有你们吗?”

    严俊笑容绷在了脸上,但是他立刻笑道:“郑公子说的对,你是纵观全局,掌控全盘的人怎么能上擂台比武呢!”

    郑攀哼笑道:“我已经派下私下授意于与郑家合作的江湖世家子弟,尽全力阻击温家和慕容家的人,如果你有本事的话,我到希望最后夺得第一名的是你!因为论及与郑家合作之密,合作范围之广,你金刀门可是我郑家在内陆江湖的第一大合作伙伴!”

    严俊笑道:“多谢郑公子抬爱,在此我先小人后君子,按照郑公子之前于青州与家父的密约,若是我金刀门能助郑公子灭了慕容一族,那慕容家在姑苏城的生意,我金刀门要一半!”

    郑攀哈哈一笑道:“你放心,其实对于我们郑家来说,无论是你金刀门还是慕容家都是一样的,只是他慕容家不识抬举,不愿与我郑家合作,你刚才说我郑家的朋友就是你金刀门的朋友,那你金刀门的敌人就是我郑家的敌人,敌人的生意交给朋友打理,我又有什么不放心呢?”

    严俊冲着郑攀拱手笑道:“有郑公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还请郑公子看看明天擂台比武的好消息吧!”

    郑攀笑道:“那在下就拭目以待了!”

    严俊站起拜别道:“郑公子早些休息,我先告辞了!”

    郑攀起身送别道:“请!”

    送走了严俊,郑攀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这本小册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上字,他一页一页仔细地翻找到:大明府温决仁长子温泰,金刀门少主严俊。然后郑攀取过笔在他二人名字上轻轻地画上了一个圈。

第七十六章 紫青双剑

    宫铭四人默不作声,正走在回到太白楼的路上,西湖岸边的湖船大多都已经离开了,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冲着宫铭四人叫道:“小郎君,莲蓬好吃不啦?”

    宫铭四人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采莲女正站在一条乌篷船的船头冲着他们四个人在笑,宫铭转过头看着钱阔笑道:“找你的!”

    钱阔仔细地看了一眼原来就是那个白天见过的那个漂亮的采莲女,钱阔冲采莲女笑道:“你的眼睛倒是厉害,还认得我!”

    采莲女笑道:“小郎君是个好人,当然记得清啦!”

    钱阔笑着问道:“别人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采莲女看了一眼船上的一只竹筐说道:“我想卖完了莲蓬再回去,不然等到明天今天采的莲蓬就不新鲜了!”

    钱阔微微一笑,一边伸手往怀里摸一边冲着采莲女问道:“你还有多少莲蓬没有卖掉,我都买下来!”

    采莲女从竹筐里取出一只大莲蓬,顺手一丢不偏不倚正落在钱阔的怀中,采莲女笑道:“刚才还剩最后一个,就送给小郎君了!”说完取过一只长长的竹篙,往岸边的堤岸上一撑,采莲女脚下的那条乌篷船便带着她慢慢地往湖心漂了过去。

    慕容燕冲着钱阔笑道:“看不出来钱公子还是很惹女孩子喜欢的嘛!”

    钱阔握着莲蓬的根茎,摇着莲蓬对慕容燕笑道:“我向来对女孩子大方又体贴,被她们喜欢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宫铭轻轻地踢了黄鬃马一脚,说道:“快点回去吧,不然晚了温杰就要睡了,你答应董兄的事还没有办呢!”

    钱阔忙轻踢了一下马肚子跟上宫铭说道:“对啊,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温杰他爹也在,你知道温决仁一直对我没什么好感,若是被他看见我去找温杰,只怕又要讨他的嫌!”

    行至湖心的采莲女看着宫铭四人慢慢走进了太白楼,那是她这种人可能一辈子也不能像宫铭他们那样堂堂正正地从正门进去的地方,宫铭四人不知那采莲女哪里是在卖她的莲蓬,其实在宫铭四人去楼外楼的时候,他四人就经过了采莲女的身旁,可惜他们四人并没有一个人认出她,于是采莲女便一直等在那里她相信宫铭四人一定会再回太白楼,到时候她一定会再见到他们的,果然一切都和采莲女想象中的一样,她对自己的模样很有自信,在她看来常常来到西湖边游玩的许多富家小姐也比不上她,她多么希望有一位贵公子能看上自己,好让自己离开这乌篷船,不再从那发腥发臭的湖泥里采莲蓬。

    回到太白楼,宫铭和慕容燕陪着董平在太白楼外等候,钱阔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回去直奔温杰的房间而去,他来到温杰的房间轻轻敲了敲房门,温杰轻唤道:“谁?”

    钱阔嘻笑道:“是我钱阔!”

    温杰刚打开门,钱阔害怕被温决仁发现自己便立马推门挤了进去,温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感觉跟作了贼一样?”

    钱阔嘻嘻一笑说道:“没有作贼,不过有事要拜托温公子一下!”

    温杰愣了一下问道:“有什么事,说吧!”

    钱阔笑嘻嘻地走到温杰的身前,伸出一只手摊在温杰面前说道:“再给我一块太白楼的腰牌!”

    温杰惊讶地看着钱阔说道:“你是不是想拿太白楼的腰牌去卖钱?”

    钱阔收起脸上的笑容,严肃地说道:“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温杰笑道:“你怎么不是那种人,小时候我就听说有一次你没有了零花钱,偷了一张当票,然后把那张当票当在别家的当铺里换零花钱,你说是不是没钱用了?”

    钱阔尴尬地笑道:“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我现在就是为了一个朋友才跟你讨一块腰牌的,这位朋友你不认识,但是他的名字你一定听过!”

    温杰好奇地问道:“谁?”

    钱阔说道:“双手剑浪子董平!”

    温杰说道:“是他!那个赏金游侠?”

    钱阔笑道:“不错,就是他!”

    温杰问道:“你和他是朋友?”

    钱阔扬了扬头,得意地笑道:“何止是朋友,简直就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啊!我和宫铭不仅和他喝过酒,还帮他一帮抓过官府悬赏的犯人呢!”

    温杰哼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们这一路结识了不少人啊!”

    钱阔笑道:“那是当然,有空啊我好好跟你讲一讲,现在你快点给弄一块太白楼的腰牌,他还在楼下等着呢,我可是已经答应人家了,千万别让我丢了面子!”

    温杰哼笑一声,走出门外冲着楼下的家仆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那个在楼外迎接温杰等人的温童立刻跑了上来,他冲着温杰拜道:“二少爷,有何吩咐?”

    温杰看了钱阔一眼,说道:“为钱公子备一间客房!”

    钱阔笑道:“不用麻烦了,随便找一间空房间,把腰牌给我就行了!”

    温童二话没说,从怀里取出一块腰牌递到钱阔面前说道:“钱公子请!”

    钱阔拿过腰牌,高兴地翻看了两眼,然后转过身冲着温杰说道:“谢啦!”

    温杰冲着温童说道:“钱公子有位朋友在楼外,等一下你接一下!”温童点头应道:“是二少爷!”说完温童立刻退出了门外。

    温杰对钱阔笑道:“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今天我信你,我帮你,如果有一天我有事……”钱阔不等温杰说完,立刻说道:“放心能帮你的我一定帮,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说着钱阔看着手里提着的那只莲蓬,他走到温杰身前把手里的莲蓬塞到了温杰的手里笑道:“先用这个莲蓬给你当利息,这个莲蓬好吃的你一定要尝一尝!”说完钱阔紧握着腰牌跑出了门外。

    温杰冲着门外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莲蓬,哼笑一声,随手丢在了桌子上面,他冷冷地说道:“看来是时候借此机会拉扰一批人,日后为我所用了!”

    钱阔举着腰牌一路跑下楼,将腰牌递到董平的手中,说道:“董大侠,如此一来,你就不用怕被赵大娘找到你了!”

    钱阔不说还好,钱阔说完赵大娘三个字,董平只觉得的后背发凉,他急勿勿地说道:“世上最怕的事,就是说曹操曹操到,我们还是快点进楼吧!”

    温童一直在楼门外等候,当董平递过腰牌时,温童笑道:“请,我家温杰少爷已经为您安排好了!”

    董平笑道:“那在下就谢过温二少爷了!”

    走进了楼内,宫铭四人分头各自回房,宫铭和钱阔二人刚走到自己的房门前,却看到隔壁房间的雅座前,坐着一男一女,宫铭不禁觉得这二人有些眼熟,他转过头和钱阔相视一眼,二人走到那一男一女面前,此二人正是“紫青双剑”楚天齐和孟梅娇。

    宫铭笑道:“原来是‘紫青双剑’两位伉俪!”

    楚天齐看了宫铭和钱阔一眼,笑问道:“二位是?”

    宫铭笑道:“我们是温杰的朋友,在杭州城外与二位伉俪有过一面之缘!”

    宫铭说完,孟梅娇笑道:“我想起来,跟着你们的还有一位面容娇好的漂亮小姐!”

    钱阔在一旁应声说道:“不错,就是我们!”

    楚天齐忙说道:“二位请恕在下眼拙,快快请坐!”

    宫铭心里隐隐感觉有些奇怪,楚天齐和孟梅娇二人明明是江湖上有名的恩爱夫妻,可是二人在桌子上却面对面相视而坐,宫铭又看了一眼他二人的桌上,孟梅娇的面前摆着一只酒碗,而楚天齐的面前却是一只茶杯,宫铭和钱阔分别坐于楚天齐两侧,宫铭笑道:“看不出孟少妇人,酒量不差啊!”说完宫铭笑看着孟梅娇。

    孟梅娇看着宫铭,好像是晃了神,楚天齐在一旁轻咳一声笑道:“平日里在下与内人时常小酌,只是今天在下偶感不适才会以茶代酒!”

    听了楚天齐的话,孟梅娇才缓过神冲着宫铭笑道:“这里的酒不错,虽不是女儿红,却也是上等的竹叶青,还是很烈的那一种!”

    孟梅娇刚一说完,楚天齐眉头一促,眼睛里闪过一厌恶的神情,但是他立刻笑着说道:“内人胡言,让二位见笑了!”

    楚天齐的神情没有逃过宫铭的眼睛,但是孟梅娇对酒的了解更让宫铭感到惊讶,他笑道:“孟少妇人果然也是品酒行家,这里的酒正是上好的竹叶青!”

    楚天齐听了宫铭的话不但没有一丝高兴,他冲着孟梅娇使了一个眼色,孟梅娇冷冷地说道:“今天的酒太烈,我有些头晕,要回房休息了!”说完孟梅娇便要起身回房。

    孟梅娇一走,楚天齐也站起身冲着宫铭和钱阔笑道:“不好意思,内人不适,在下也要回房照顾她了!”说完不等宫铭和钱阔答话,楚天齐跟在孟梅娇身后回到了房间!

    楚天齐和孟梅娇走后,钱阔小声说道:“你有没有感觉他们两个人很奇怪?”

    宫铭微微一笑,挑了挑眉毛好奇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钱阔露出一脸八卦好事之徒的嘴脸笑道:“他们两个好像不像传说中的那般恩爱,还有你叫孟少妇人的时候,孟梅娇竟然毫无反应,好像你叫的人并不是她一样,楚天齐明显是在为他老婆打圆场!”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道:“幸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对江湖出了名的贤伉俪或许也被他们自己的江湖传言所累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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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家最后的一位少爷介绍:
宫家本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武林世家,可是十多年前的一场变故,使得宫家家道中落,宫家唯一留存于世的血脉宫铭,本是天赋异禀的武术奇才,宫家变故之后终日贪恋酒色,后来无意卷入一场江湖纷争,发现宫家的变故原来隐藏着一个大阴谋……宫家最后的一位少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宫家最后的一位少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宫家最后的一位少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