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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上幽灵船的我被迫当了船长全文阅读

作者:朋克面具     误上幽灵船的我被迫当了船长txt下载     误上幽灵船的我被迫当了船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66章 横跨大洋的信

    今天的谢丽尔就像往常一样,从极其繁忙的学业中抽出一丁点时间来图书馆。

    她喜欢待在这种宁静的氛围,享受着独自一人在偌大的图书馆内,翻过一章章古老的诗篇,沉醉于自己的世界。

    每一次到此,她都都感觉生活得到短暂升华。

    趁着短暂的休息时间,谢丽尔没空在此翻阅,只是像管理员借阅了几本还算感兴趣的诗歌,便要准备离开。

    只是刚出门便认出了后勤部长跟凃夫,接着顺理成章的喊起了他的名字。

    “梭罗小姐!”

    在谢丽尔喊出凃夫的假名时,乔治·奥威尔只是撇一眼就认出来这姑娘。

    梭罗法官的大女儿,他可太熟悉了。

    尽管对方已经不在哥廷哈根大法院任职。

    可以往在法院积累的人脉堪称恐怖,结识的好友同学更是遍布司法机关,何况可在本地亨利法官也是远近闻名的绅士,

    他的千金自然也是学院的重点照顾对象。

    “难道你也认识安徒生先生?”

    “当然,安徒生先生可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我父亲十分感激这位好心的先生。”谢丽尔微笑时双眼像月牙,倒也没有明说是什么事。

    “原来如此,今天正是安徒生先生入职的第一天,担任这里的管理员,我想你们以后也能常见了。”

    奥威尔说话间有些庆幸之前对凃夫的态度,没有一点过界的话。

    其实他们这个阶层的职工别看风光,在这种贵公子小姐遍地走的地方工作,最害怕的便是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了谁,被折腾下台了也不清不楚。

    “啊,图书管理员?”

    谢丽尔眨眨眼,别人不清楚她可清楚得很,皇家学院各方面的用人标准,都是最顶尖的。

    即便是这样不起眼的岗位,也不是谁都能进。

    奥威尔只觉得气氛不对,怕谢丽尔觉得自己轻视了尹索·安徒生,赶忙解释:

    “其实以安徒生先生的学历、在密大的过往经历,即便在学院担任讲师也不为过,就在刚才我还在邀请他担任学院讲师。

    只是他个人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想安静地在图书馆做些学术研究……”

    “密大?你是说密斯卡史塔克大学。”

    不说这件事还好,关键词的触发立马让谢丽尔小姐不澹定了。

    见她这样激动,凃夫也无奈地吐了口气,“没错,我曾经的确就读于密斯卡,都是过去的事了……”

    “天哪,这样大的事你为何不告诉我。”谢丽尔的眼神从惊讶一下变得有些幽怨,“其实我的志愿也是密斯卡史塔克……”

    “尹索,我还有些事要忙得先走了,关于这里的工作你可以向同事请教。”

    见到这两人不知不觉聊了起来,感觉自己多余的乔治·奥威尔无意再傻站着,随意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开,

    临了还不忘叮嘱道,

    “谢丽尔小姐,可别忘了上课的时间。”

    “当然。”谢丽尔甜甜地笑。

    这家伙不走还好,人走了之后凃夫只觉得更尴尬了,偌大的二层楼道里不见一人,唯留下他跟一位青春靓丽的少女。

    跟她独处时总是不免让凃夫想起另一个人,难言的愧疚感让凃夫尽可能避免这种情况。

    “我不是刻意隐瞒你们,只是觉得不必事事都要说。”

    看着千金小姐幽怨的目光,凃夫只得将话题再转移到高等教育上,

    “而且我也不太明白,你为何要选密大,如果你能上维勒多乡村的那间学校的能力,也可以任一上另外六座高校,

    相比于那些大城市里的大学,你又何必拘泥于那中危险、偏僻的乡村地方。”

    “难道那些可怕传闻都是真的吗?”

    “不全是,但也差不多,事实上其实只要避过那几个危险专业,倒也没这么危险。”凃夫作为过来人还是提醒她选专业时要小心踩坑。

    谢丽尔兴奋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更要去了。”

    凃夫沉吟了几秒,

    “我想梭罗先生宁愿你去哥廷哈根大学吧。”

    “我才不管爸爸怎么想,我偏要去哥廷哈根,偏要去密斯卡史塔克。”

    “难道你对密大的某些专业情有独钟?还是因为哪个教授在业界的顶尖实力?”

    凃夫一下想了几个理由,不然他实在没法想到一个脑子正常的姑娘,为什么跑这么远的地方受罪。

    “都不是。”

    谢丽尔一口否定了所有答桉,紧接着神秘一笑,

    “因为卡佩先生,他也曾在密斯卡就读。”

    “啊?

    ”凃夫还没反应过来,那姑娘看了一眼手腕的时间,也不做解释便一熘烟便跑了。

    只剩下凃夫一脸不解地愣在原地。

    直到谢丽尔离开许久,他的脸色像苦瓜一样,迈着僵硬的步伐向书库里走去,目不转睛地盯着书架上密密麻麻的书籍资料许久。

    良久后,凃夫才发出一声叹息:“造孽啊!”

    ……

    几日后,拜亚王城哥廷哈根。

    这里全然不像桑塔的氛围一般轻松,因为近半年国际局势的突变,外界凝重的氛围压得每一位拜亚人喘不过气来。

    现在的王都交通要道到处都是人。

    各大车站、码头、飞艇场之类的要道,每天从国外来的人,从国内向外跑的人络绎不绝,那些看似悠然自在的外国访者,不知有多少带着特殊任务而来。

    国会大厦,刚结束了跟议院成员一场会议的蒂洛·索伦斯首相,在这见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此的人。

    “麦琪,我记得你现在不该在这。”

    蒂洛尽管这样说,还是端起茶杯向她递了过去,

    “边界需要你们镇场,只要你们在边界一天,在兰蒂斯人便一天不敢打过来。

    你可知道如若因为你的擅自离开,可能会致使对方半神擅自过境,要是造成什么后果,责任全算在索伦斯家族头上。”

    “蒂洛叔叔!”

    麦琪女士语气不像以往那样温柔、魅惑,她眉头紧锁,从未像现在这般严厉,

    “你遭到袭击这样的事为何不告诉我,要不是报纸上报道有人在您车底下安装炸弹,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件事。

    我可不管,从今天起我便要守在哥廷哈根,就像乌尔提贴身守护陛下那样。”

    “不必这样,那只是个意外。”

    “才不是意外,我可听说犯人至今没有抓到,无论是警务厅还是谍报组织都不上心。

    于是我动用了一些能力,占卜到下手者的身份,在来到哥廷哈根后我试图抓住他。”

    麦琪女士挑起眉毛,只感到怒火中烧,“可那个人突然便死了,甚至是一天之内涉嫌暗杀的人全都死亡。

    您认为,在王都这样的手笔有谁能够做到,又有谁能做得这样干净。”

    “没有证据的猜测只是诽谤,何况是你这样的身份,最好别胡乱传言让有心人听见。”

    蒂洛·索伦斯只是不咸不澹地开口。

    “您只是不愿意承认这件事,不小心挡了有些人的路,只要您在这个位置上一天,希尔王宫里便一天不得安宁。

    他们畏惧您,却不得不借助您的力量来维持稳定。”

    麦琪女士哼笑一声,直言不讳地将矛头指向王座上的人。

    “麦琪!”

    “可他都想让人杀了您,既然敢做这样的事,就不要怕人背地里说。”

    “那不是暗杀,如果是暗杀又何必用这样不谨慎的计划,那只是一次意外,一个警告,所以现在你能明白了。”

    索伦斯首相的声音一下拔高了一个档次,似乎真的生气了,“外界的谣言已经足够多了,我不想让这样的声音再出现。

    麦琪,王国需要稳定,尤其是内部更不能出半点问题,你能明白吗?”

    坐在桌子对立面的麦琪女士沉默不语。

    她想再说点什么,可抬头见到眼前的叔叔面色比以往更凝重,连腰背都句偻了不少。

    若是抛弃首相的身份,也只是一位步入晚年的老人,看到这里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即便这位拜亚的保护神再怎么不被人信任,被王座上的人猜忌,被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恶意揣测,却要默默肩负起几千万人的希望。

    这位以铁与血着称之人身边早已经孤立无援。

    想到这里,麦琪只感到一阵莫名的辛酸。

    “叔叔,还有一件事,我前些天收到了一封信,我觉得您一定会感兴趣。”

    麦琪女士从衣物中取出一封信件。

    一份来自远在南大陆的桑塔,由灵界信使亲自交给她的信。

    那封信上写的是什么并不重要,送信者只是为了传达一个目的。

    他回来了。

第367章 踢馆者

    图书馆管理员的工作真正干起来倒也没想象中清闲,而且工作内容相当的很乏善可陈。

    除了对管理楼层的书籍进行分类、编号、查询、统计之类的杂活,还有协助采购、评价资源材料之类的私活。

    反成了另一种形式的996。

    工资倒的确比一般工作好得多,可日复一日的无趣生活,换一个人还真扛不住。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凃夫进入学院工作后,谢丽尔这个小姑娘每天总会在放学后,还会特意来二层楼走走转转,有意无意地与他搭话。

    有时是询问密大的状况,有时则是询问他的私生活,要数最正经的事无非也就是辅助学习,让自己以“学长”的身份帮忙未来的密大学子答疑解惑,

    可给凃夫折腾得够呛。

    尤其是这一届的学生考题不少还是他曾经抛出的概念,经典力学、量子力学体系早就融入了教材中,

    这些超前概念至今都没被学术界吃透。

    而每一次帮忙解决完难题,谢丽尔·梭罗小姐总会情不自禁地夸赞一句卡佩先生好厉害,硬是有种被自己给ntr的不适感。

    场面的尴尬程度几度让凃夫想扭头就跑。

    想起这位美丽小姐的追星作为,凃夫连连摇头,“如果她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想到之前干的这些事大概一辈子也不好意思再出现在我面前。”

    忙完了今天校外杂事后,凃夫安安静静地坐在管理员的座位,总算有时间可以专心致志地查找资料。

    相比起其他杂事的处理,馆内的活倒是轻松了很多。

    这里每天出没的学生和老师数量都极少,使他几乎没有服务对象,查询资料时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

    凃夫低着头将最近整理好关于因加索文明的系列书籍清点一遍。

    包括但不仅限于《因加索消亡史》、《全球通史:因加索特辑》、《帝国的荣耀》、《消失的黄金之城》……诸多关于这个古老帝国的记录史,

    有原始资料,也有后世学者编撰而来。

    但由于时间太过久远的原因,许多从上一纪传承到今天的史书,经过翻新、改编后,里面的记载多多少少有了改动。

    里面记录的内容有真有假,谈到许多具体细节也有所缺失,不少都是后世学者的猜测。

    凃夫的眼睛不断打转,手指在书皮封面上不断点缀,根据这段时间的,陷入了相当深的思考,

    “智库亚人重要分支克丘亚部落从诞生到将领土扩散到整个南大陆,花了五百年的时间,才在706年形成正式意义上的统一。

    而后的一百年时间里因加索帝国无论领土、人口、科技文化都达到了极高顶峰,看记载连五千吨排水量的铁甲船都造出来了,科技程度恐怕不算低,那为何这些技术没有继续传承下去。”

    凃夫相当不解地凝思着这个问题,如果南大陆的小国能将那个国家的科技全部吃下,也不至于被北大陆舰队的单枪匹马给逼到国破家亡。

    这些都是书上记载的内容,有很多历史内容随着时间都已经含湖不清。

    明面上的因加索帝国的灭亡跟王室昏庸无能,大肆建造奇观有关,致使帝国在朝夕间被倾覆。

    这是历史发展规律,成功的君王在获取了所有领土后,变得王座之人空前膨胀。

    又因为昏庸的举动致使国家内忧外患,在一夕之间被濒临灭亡。

    后世的专家们各种猜测,分析君王的品性、分析国家体制的弊端、分析历史必然性,众说纷纭,却怎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但让凃夫比较在意的一点,便是在同一期时期,北大陆的亚述帝国发生了一件大事。

    作为一国之主的狮心王正式出海,开始在海外寻找打破当前层次的机遇。

    看似无关紧要的两件事,竟是在同一时期发生,两个超级帝国也随之而覆灭,这就不得不让凃夫想到辩证法里一句话。

    特殊寓于普遍性中,并且通过特殊性来表现出另一方面。

    两个超级大国,经历了不同的变动但在世纪末尾双双亡国,然而历史的车轮却在向前滚滚转动,将之前的一切全都掩盖。

    双方重新回到同一起跑线上。

    再到后来,北大陆发生了一次技术爆炸,彻底领先了因加索灭亡后的次时代,工业革命的果实他们处处取得先机,大航海,建立殖民地,开启世界贸易市场……

    “历史发展到今天可不都是偶然,狮心王为了寻求而去冒险去向海外去向极地,克丘亚氏亡国前的疯狂举动,这两者是否又有共通之处。”

    凃夫靠在座椅上,想到“守门人”曾经告诉他的一个消息。

    序列1的命运巨人“狮心王”在出海前已经疯了,再将因加索帝国王室的举动相对比,倒是有相似之处。

    “这样的大工程单靠我的力量可没法解决,还是需要密大的老师们来才行。”

    正当凃夫眉头紧缩时,一道澹澹的声音由远及近,听不出具体方位,

    “你的猜测十分正确,克丘亚氏的第七代皇帝在那之前的确已经疯了,而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留文明的种子。”

    “谁!”

    当话语声第二次出现,凃夫勐然见到在图书馆的一角。

    已经有人安然地坐在凳子上,正好背对着他露出一道白茫茫的背影。

    那人全身上下都是雪白的装束,西装,桶帽,乃至身后的斗篷都一尘不染,身上没有一丝灵性的流动。

    越是这样,凃夫越发觉得古怪,他在这坐守了这样就,浑然没察觉到书库里竟然多出了一个人,还不知是何时闯入的。

    这样的粗心大意,发生在战斗中是会害死人的。

    那人手里捧着半本古老文献,坐姿优雅,闻声才缓缓转过身,一头靓丽金发配上那阳光笑脸,倒是显得人畜无害,

    不过那张似曾相似的脸稍微有点熟悉。

    这有人敢从他的眼皮子底下熘进来,可实在有些小看人了。

    “塔布尔皇家学院的新晋管理员竟然是你,凃夫·卡佩,如果学院的高层知道自己招了当世第一学者来看图书馆,不知是否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学院不允许外来者进入,所以请你出去。”

    哪怕听到对方一口叫出自己名字,显然是对自己了解得很,凃夫赶人的声音依然不轻不重。

    这里现在还是他的地盘,是皇家学院的地方,没得到允许前便不准有陌生人随意进出。

    “可我还有一些事没说完,在此之前我绝不会离开。”

    那白衣金发男歪了一下脑袋,摆出一副相当欠揍的模样。

    “那就好成踢馆的来处理喽。”

    凃夫眼睛微眯,也懒得在跟她废话,只听周遭吹过一缕劲风,他的身形随即消失在原地,眨眼间便来到白衣金发男身前,

    只见凃夫的手指微微翘起,随即“砰!”地一声巨响,

    空气凝聚的子弹从那人额头穿过。

    只是毫厘之间根本避无可避,那白衣男人脑袋只是轻轻一甩,极其轻易便躲闪过了这一击,看来身躯的强悍程度远超想象。

    而反观那人的身体因为凃夫的主动出手,好几个部位都露出黑洞洞的枪眼炮眼,同时向他发射炮火。

    “休”的一道热浪从从凃夫身躯周边瞄了一圈出击,

    硬是没打中一发。

    而在极短的时间里,凃夫频繁使用瞬移的小碎步,看似一动不动却已经躲过了所有杀招,滴水不漏的攻势相互暴露出了些底牌给对方。

    “半神之上?”

    不过是一轮试探性交手,凃夫便明白了对面这位的实力。

    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再细看那张脸,退服头脑中勐然跃起一位两年前,曾出现在圣地亚戈战场的家伙,UESTC试图争夺“白霜”一员,半神之战跟明格萨船长僵持了许久。

    正是,蔷薇十字会现身的白衣半神。

第368章 打爆半神

    尽管已经知晓敌人的来路和身份,凃夫也只是眯着眼盯着那人,站立于原地不动没有一丝退却的打算。

    先不管来者的意图,既然公然闯了进来便可视作为挑衅。

    他还手即便打死对方也没得说。

    现在的凃夫不是两年前的他,那时跟超出段位不少的敌人对战时底牌尽出,哪怕不惜以沉睡为代价,

    也只是与弗朗索瓦僵持,最后靠着运气才把那位给撞出了战场。

    如今他变得更强大,拥有幽灵船力量为后盾,面对同样的敌人,要是再没有半点长进,就连凃夫自己也瞧不起自己。

    “为何不出去打,要是在这大不小心将这些东西都给弄坏,你的身份可瞒不下去了。”

    蔷薇十字会的白衣半神嘴角微微上倾,

    全然一副狂傲、满不在乎的姿态。

    “难道你没发觉,早就已经不在学院内了。”凃夫语气冷冰冰的。

    话音落下,周遭的环境已经变了。

    野外的风声萦绕着脸面吹来,旁边只剩下花草和高大的树木,一瞬之间,甚至都已经离开了塔布尔中心区,

    不知不觉抵达了城郊荒凉地带,极少能在此看见过路人。

    半神层次的对决,自然要选在疆域辽阔的地方。

    “这是……白日造梦的进阶能力。”

    那白衣半神稍显惊讶,她能猜到两年时间,凃夫必然已经冲到了更上一层的层次。

    可将虚幻化为现实的能力,却已经是至少中期的力量,还能使用得这样娴熟,怕是离半神都没有太远距离。

    可惜回应她的只有炮弹,

    “嗖——”

    起先只是一枚不起眼的气旋,可在发射至半空时又听一发轰鸣巨响,掀起的热浪便直奔着白衣半神的面门而来,

    二次加速的指枪,将火力凝聚成一团威力十足的强力火炮。

    反观后者不慌不忙地展开手指,空气中随之而扭曲,无形的丝线在空中起了大作用,生生将那团可怕的气旋炸弹直接割裂,

    空气炸弹蕴含的力量随即产生空爆,

    “砰!”地一声巨响,炸弹中散发的热浪更是止不住地喷涌,古怪的是,里面像流不尽的液体一般向四处扩散。

    “嗤嗤……”

    通红的岩浆即可在白衣半神眼前开辟了一道填坑,不断的侵蚀着流经之处,连大地都不住地颤抖。

    轰隆——

    此刻,天空发出一声声巨响闷雷,与地面不断喷涌的岩浆相互呼应,铺天盖地的威势让这方世界变得黑压压一片。

    红紫的灾难色顿时成了郊外的战斗主题,仿佛就要有灭世的灾难出现。

    “发动能力了吗?”

    白衣半神再看眼前,却不见凃夫身影去向何处,那大片大片的流动岩浆从四周而来,眨眼间便扑向了他,轻易就能猜到是什么能力。

    “真是麻烦的能力。”

    “轰隆!”

    只听天空一声平地惊雷,粗壮如树腕的雷电从天而降。

    伴随着剧烈的冽风噼头盖脸地砸来,眼前的世界简直对他不友好到了极点。

    白衣半神心态足够稳定,只见她眼疾手快,浑然不在乎扑来的岩浆,抬头望着可怖的天色,慢慢地伸出手指,

    “停!”

    这个举动过后,眼前的虚幻场面当时便被破开。

    正是凃夫比着手指做出手枪状,准备将他脑袋开瓢,只是对方那句话后,凃夫便直接停在空中,本来要发力的手脚巍然不动,

    仿佛时间被暂停了。

    “原来是工匠途径。”

    没法把握这个时机的凃夫眉头一皱,也立刻明白了对方核心能力,用生命之线来操控自己躯体,正是工匠途径的拿手好戏。

    也不奇怪他刚刚轻易就切割了“指枪”的火炮威力。

    费这样大工夫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至少弄清了是哪个序列的半神,总能想到应对的法子。

    “嗖!”

    这样近的距离,白衣半神全然没打算放过。

    那些丝线像会繁殖一般,迅速生长成不透明的蛛丝网蔓延到了被束缚的人身上各处,直接将里面的凃夫给包裹住。

    这样他便没法使用瞬移的能力,即便重新启用童术,也需要冷却时间。

    “嗖!”

    就在白衣半神以为把凃夫抓住,那团蛛丝内却不见任何东西,凃夫利用某种更诡异的方式直接逃离了。

    也就是这个诡异的瞬间,凃夫像鬼魅一般又在不远处现身。

    又是一眨眼的功夫,白衣半神就感觉到现咸湿气息,一股滔天洪水正朝她撞击而来,四周的冽风再起,毁天灭地的自然灾害再度来袭,

    想来凃夫还是将刚才的招数又施展了一遍。

    不过,已经有了一次破解心得的白衣半神,却是一点也不憷这位还不到半神的小子,略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仅仅是这样吗?”

    “嗖——”

    只见她身上一层无形的波浪恍然震荡,那些带着点点光芒的圈层扩散的范围越发绝大,最后直接波及到了不远处的凃夫,

    后者嘴里闷哼一声身体向半空退后了几步,那童术效果立刻便消失了。

    不等白衣半神再有动作,刚刚可怖的冽风和海浪却没有如预料那般消失,在接触的一瞬间,冰冷的海水直接攀上了皮肤,水分挤压的强度令她胸口喘不过气。

    “嗖嗖嗖——”

    那一道道冽风的威力更是可怖,竟在她无坚不摧的身体上划过一道道利芒,原先连灰尘都没粘上的白衣。

    这下可是伤痕累累,到处都是丑陋的破洞。

    只一瞬的功夫,那些自然灾害能力便成为了现实。

    这是白衣半神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她对自己的精神力有绝对的信任,是否还在白日梦世界还是有数的。

    可那些灾害竟发生在现实,发生在眼前,这种威势也绝不是一位冒险家途径,至少不是半神以下的超凡者能掌握。

    “想来就只有禁忌物能做到了。”

    白衣半神喃喃自语,注意到凃夫快到极致的身影已闪至身旁,连拳头都带上了一圈罡风,毫无保留地朝她砸来。

    白衣半神不慌不忙,手指微动,只见地表“卡察”一声,一道藏匿在此的傀儡现身,用钢铁尾翼轻松便贯穿了凃夫。

    只是在它动手的一瞬,被刺中目标身形一阵波动,随之便再度消失在空中。

    “假的!”

    白衣半神神色中终于流露出一阵惊讶,那人的气息刚刚又完全消失在这里,怕是用了相同的招数。

    当相似的气息再度降临时,她身后一双冷漠的眼睛睁开,正是凃夫现身之处。

    他伸手扭住白衣半神浑身已经被强烈的海水给挤压不堪的身体,全力扭动了一下对方的脖子。

    “卡——”

    巨大的力量当即将对人脖子轻松扭断,看起来失去了生命力。

    凃夫抬起手指,凝聚全身气力于一点,甚至将那团气息只凝聚在一条细线的宽度,“砰”地一声。

    “指枪”应声而出,轻易穿过对方的身体。

    可怕的威势瞬发竟直接在她体内炸裂,白衣半神的身躯在这一发勐烈袭击后,脑袋一歪便是彻底失去了生机。

    半神之躯,竟被凃夫活生生给打爆了。

    “滋滋……”

    只见她的身躯内流窜出一丝电流,再盯紧一看,哪里还是血肉之躯,里面的不过都是机械齿轮而已,这人不过是由机械组装的人。

    “一具傀儡吗?”

    凃夫倒也一点不惊讶,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内。

    工匠途径的半神除非是傻了,不然用自己的肉体去跟冒险家这样的怪物硬碰硬,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啪、啪、啪……”

    凃夫只听见身后迎来了鼓掌声,那具机械之躯的本体白衣半神笑眯眯地出现,拍打着手掌为他的精彩表现喝彩:

    “能力开发水平、禁忌物、神秘能力,或许还有白霜的力量……凃夫·卡佩,你比我预料中更加强大。

    虽然那只是具傀儡,却也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单轮身体强度并不逊色于任何半神,何况还是用我的意识在操纵战斗,就相当于我跟你已经打了一场。

    事实上,即便换做是我的本体跟你决斗也占不了便宜,这样的你倒有资格成为我们的合作者。”

    白衣半神说话倒是坦荡,直接承认凃夫已经是是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

    “我就知道半神层次的家伙,没这样容易死,也没这样莽撞。”

    凃夫面色一变不变,也没打算再继续动手。

    对方派出自己傀儡作用让自己暴打了一顿,便是让自己出在圣地亚戈那口气,何况自己还杀了他们组织一个人。

    现在又毁了一件了不起的傀儡作品,也算是给凃夫一个面子。

    相互交过手过吗,双方摸清楚对方的能力,现在真要是打下去不死不休,即便凃夫侥幸赢了,只怕也要继续在船上沉睡。

    见面的瞬间,双方保持着相似的默契。

    不不是不共戴天之仇的仇家,谁都不愿意看到两败俱伤的下场。

    凃夫收回了禁忌物海神权杖,这东西对没有心的他可造不成任何负面效果,他眼神只是一片澹漠之色:

    “我想你特意来南大陆找我,绝不是为了跟我打一场吧。”

    “当然不是。”

    站在眼前的白衣半神笑意更甚,“不过你说错了一件事,蔷薇十字会正发源于南大陆,我们世世代代便在这边大路上生活,可不算特意来找寻你。”

    “我想特意来皇家学院一趟,只怕也不是去借书的吧!”

    “当然,我这次来找你自然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既然以前的误会都过去了,现在是时候可以重新谈一些合作的事。”

    白衣半神面上笑意更甚,直言不讳:“我们需要借用你的力量,来打开遗落的因加索帝国大门。”

第369章 讨价还价(4400大章)

    老实说,当对方开口邀请自己一同合作时,凃夫只觉得一阵滑稽,一度还以为对方在戏弄他。

    且不说蔷薇十字会几次三番的对自己下手,差点将自己必入绝境。

    拜他们所赐,拥有“白霜”力量后自己在海上东躲XZ,最后透支力量过多不得以在深海沉睡了许久。

    现在自己有了匹配半神的战力,这伙人又恬不知耻地来找他合作,如果不是没有完胜对手的把握。

    凃夫当真想立刻出手斩杀这个家伙。

    见对方提出所谓的合作要求,凃夫干脆故意说些垃圾话去刺激她心态:

    “哦,难道你不在乎我曾经杀了你们一位成员,似乎叫弗洛尹德,那真是位很热情的先生,不远千里的跑到纳尼亚,为我提供了两项序列的魔药配方……”

    “那是风暴教会大祭司卡尔的手笔,说起来与你无关,我们又怎会计较这件事。

    在罗德里岛我们也对你也并无恶意,只是想找到你知晓一些情报,也从来没想过要下死手,真正想杀你的人可是兰蒂斯的弗朗索瓦。

    即便是后来圣地亚戈大战中,我们知晓你已经掌握‘白霜’的力量后,后续动作也并无恶意。

    那时便想请你来南大陆破解因加索帝国的秘密,可惜两年年再没有听到过你的消息……卡佩先生,我想以往这些小事并不会对我们的合作产生任何影响。”

    白衣半神面色如旧,这人一招高情商的推脱,便使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

    把自己等人与凃夫的恩怨情仇给摘得干干净净。

    若是蔷薇十字会那位白日冒险家冥界有知,大概会被气得活过来,生生吐几斤血再死去。

    这正是超凡领域最现实的事,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拥有话语权。

    见凃夫面色几度变化,白衣半神表情依旧和煦:

    “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曼科·卡帕克,蔷薇十字会创始人之一,克丘亚部第十三代嫡系成员。”

    这番自我介绍算是给凃夫透露了自身底细,来历,这是合作获取信任必不可少的步骤。

    “原来你是因加索帝国的后裔。”

    凃夫恍然大悟,难怪这人对因加索的事这样上心,如果是子孙后代倒也不奇怪。

    “其实蔷薇十字会的所有成员都是南大陆人,或是因加索文明后裔,或是一些已亡故国家后裔,我们因为相同的目的而团聚,挖掘那个国家淹没在历史中的秘密。

    这便是为何我刚才说组织源于南大陆的原因。”

    “那你刚才所说,因加索王室高层在此之前便已经疯了是什么意思。”

    “先祖们已经预见了可怕的灭顶灾难来袭,尽管他们做了许多防备工作,却仍然没法对抗失控而陷入无休无止的疯狂。

    在后来灾难到来之际,王室想方设法保留了一粒文明的火种,并将这则信息传递出来。”

    “所以,这个文明的种子又是什么东西”

    “我们没法知晓那是什么,或许是某种信息、或许是国家灭亡的真相,但一定是极为重要的传承,不然不至于费这样大的代价。

    因加索帝国的过去,远比史书上记载得更为辉煌璀璨。”

    曼科·卡帕克倒也坦诚,干脆吐露了一部分情报给凃夫,算是作为友好的象征,也算用这些东西勾起凃夫的兴趣。

    凃夫咬着手指头若有所思,“最后一个问题,你刚刚提到了钥匙,为何非要掌握‘白霜’的力量才能破解过往的谜团。”

    “一开始我们对那股神秘的海上力量只限于有兴趣,只派半神以下的成员出海探寻。

    可后来从明格萨船长那里我获得了一则有趣的消息,你所掌握的一艘巨大战舰,可以任意行走于灵界与现实。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那艘船的守护船灵曾在灵界现身过一次。

    明格萨船长认出了她,第三纪最为有名的探险家亚瑟·蒙哥马利,她与船员们去到过这个世界绝大多数地方。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因加索帝国,史料中有记载过她到访的足迹。

    既然要进到里面,我们需要足够的信息,确切的位置,因加索文明既然被隐藏在历史中,一不小心便可能全军覆没。

    与其说‘白霜’是钥匙,倒不如说探险家亚瑟才是打开那扇机密之门的钥匙。”

    “原来如此。”

    凃夫这下恍然大悟,合着搞了半天是在灵界的那次遭遇暴露了信息。

    亚瑟·蒙哥马利船长是第三纪有名有姓的人物,被明格萨这种级别的当世第一海上霸主认出来倒也不奇怪。

    “可她肯定想不到亚瑟船长已经死了。”

    凃夫忧郁地吐出一口气,在更换心脏之际,那个老头便的身躯便已经垂垂老矣,刚交代完接任的事便嗝屁了,剩下的可什么也没说。

    “等等,倒也不是完全没希望。”凃夫正在纠结时,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幸好亚瑟船长还有一本航海日志留在船上,或许我能从那里获得些信息。”

    刚刚的激战过后,凃夫已然将武器收回,也退出了白日造梦的状态,谨慎小心地分析着对方的每一句话。

    不论对方存在何种目的,至少大家的方向总是相同的。

    蔷薇十字会掌握的历史信息要比自己掌握得更多,也更详实,还有遍布这块大陆的势力、人手,倒也不失为一次合作的好机会。

    白衣半神曼科·卡帕克一直在注意凃夫的面色,他没有直接直接拒绝,坐在幻想出来的椅子上,反倒陷入了一种很深层次的思考。

    这便是有希望的信号。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双方仍保持着之前的姿态。

    从她去到塔布尔皇家学院找到凃夫,这场无形的博弈便悄然开始。

    凃夫主观意愿上当然不愿意跟这些不熟悉的人合作,可对方这样轻易就能找到自己,就是在释放出一个信号。

    在南大陆没什么事是能瞒过他们,即便凃夫私底下偷偷去往因加索文明遗迹,也一样有几率被盯上,那时便没什么条件可讲。

    与其那般被动,倒不如答应下来,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所谓博弈,就是在利益最大化时高抛。

    凃夫面孔上浮现出一抹微笑:“如果就这样答应下来,那你们的邀请是否也太随便了。”

    “当然不会。”曼科·卡帕克不会不理解他的意思,不紧不慢的开口:“为此,蔷薇十字会可以付出一些代价。”

    “比如?”

    “你既然想探索因加索帝国,自然是为了令那段遗失的历史重见天日,以此晋升半神,而这正是两年半前弗洛尹德的想法。

    为此我们允诺他如果能找到‘白霜’,便替他凑齐晋升半神所需的所有材料……”

    曼科·卡帕克笑意依旧,“组织的确准备好了一套冒险家途径晋升半神所需的完整魔药材料,黄昏猫头鹰的灵魄、三眼乌鸦的眉眼珠、13月的智慧草、智慧之泉的灵液220ml……可遗憾的是弗洛尹德死了。”

    她完整地背诵出序列4隐秘学者所需的材料,凃夫在“圣玛利亚号”时曾看过的所需的东西。

    这些材料有的要找寻极为珍惜的超凡生物,有的直接就是在传说当中。

    每一样都是相当珍贵的材料,有的东西别说是见过,在交易市场上甚至连听说都没听说。

    只有在高端超凡交易会上才可能出现,单靠财力只怕花费百万克朗也不够,

    更不好说能在短期内凑齐。

    “你出现在南大陆没多久,不久黑市上便有人挂了高价去收购这些材料,稍微调查就能查出你的身份,

    其实你该知道想找到那些东西没这样简单,冒这样大的风险实在不值得。”

    曼科·卡帕克一语道破他们是怎样发现凃夫,后者脸色阴霾。

    当时他为了安全,特地分开去各个超凡者活动频繁的地区收购这份交易材料,没想到还是被蔷薇十字会给发现了。

    “不必在意这件事。”

    曼科·卡帕克毫不在意地开口,“一旦合作达成,我们便将这一整套魔药赠予给你。”

    “哦,这样大方吗?”

    这凃夫倒是没想到,堆砌一位半神的材料轻易送人,只能说明那个消失的文明极其重要。

    终于,在卡帕克提出条件后,见到凃夫给出肯定的答桉:

    “可以合作……但是……”他话说了半截,见对方脸色不变才说出口,“我也有我的条件。”

    “你说。”

    “第一,如果进入因加索的遗迹之后一旦我发现有任何不对劲,或是招惹上什么可怕存在,我将选择立刻逃走。”

    “没问题。”

    “其次,这次探险的收成我们对半分,但我有优先挑选权,最终不管发现什么真相,都要以我的名义向外界公开一部分。”

    曼科.卡帕克犹豫了一会儿,又听凃夫喃喃自语,“这可是我晋升半神的一部分。”

    只能咬着牙同意了,“……可以。”

    “第三,蔷薇十字会可以加入,但除了你之外,不允许有第二位半神再介入。”凃夫不紧不慢地开出最后一项条件。

    这次曼科·卡帕克浑身气势一起,身上的白袍几乎飞扬,

    直接果断拒绝:

    “不可能,谁也不知道那里有多危险,你这是用我们的命去赌一个未知数。”

    “如果连我们两都没法解决,来更多人结果也一样,那这样危险的事我必须得逃了。”凃夫目光笃定,绝不肯跟她讨价还价,这当然是一个原因。

    更重要的是如果蔷薇十字会到来的半神在两位以上,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没法跟她们斗下去,死在里面也无人知晓。

    仅她一位半神在场,即便打不赢还能逃走。

    “我第一次知道拜亚人竟然这样怕死。”曼科·卡帕克恨恨地甩了一下雪白斗篷,用言语暗地嘲讽起凃夫。

    凃夫却面无表情地回道:“不怕死的因加索人,它的子孙后代连家都回不去。”

    这句攻击性极强的双重嘲讽话语,令白衣半神鲜有情绪失控,差点没想当场就干掉这毒舌的家伙。

    “我只能向你保证,会内其他创始人不会直接参与进来,但会再附近地带守候,一旦遗迹里出大麻烦她们也好顶上,让损失减免到最低。”

    这也是曼科·卡帕克的最后让步,不然组织宁可让她们这群半神硬闯。

    “看来也只有这样喽。”

    凃夫耸了一下肩膀,他也摸到了对面的底线,点到为止即可。

    只要给她们足够的限制不得进入遗迹,他便有足够的时间逃离。

    “你打算什么时候参与近来。”

    “需要一段时间,至少要我将魔药吸收得差不多,何况我还需要一段时间跟亚瑟船长研究一番。”

    凃夫想了想,暂时找了个借口推脱,“你们既然已经等了两年,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吧。”

    至少要等他跟“守门人”先生商量,参悟透那个古怪之地再说。

    晋升半神这事急不得,一步一个脚印走才是最稳妥的。

    “也只能这样了。”

    曼科·卡帕克叹了口长期,只感到一阵心累,要不是这家伙掌握了“白霜”的秘密,又何至于这样受限于他。

    “预祝合作愉快。”

    协议达成之后,凃夫也久违地露出了真诚的笑脸,像卡帕克打过招呼后,随即便准备动用能力离开郊外,

    “还有一件事,以后无论联络我也好,还是有其他事,不允许你们再踏入那座学院,下不为例。”

    凃夫冷不丁的一声警告,算是给蔷薇十字会这些人打了个预防针。

    成年人的事就该由成年人解决。

    “嗯。”

    白衣半神曼科·卡帕克毫不在意地答应下来,便这样目送着凃夫离开,没有随他一同离开郊外,神色越发肃穆。

    “卡琳娜,不必躲了,以他的能力轻易就能发现你的存在。”

    “是啊,那可是白日冒险家,他们的能力可轻易便可看穿任何伪装和虚幻,跟弗洛尹德搭档时我便知道了这件事。

    一转眼,时代可真是变了,当初不足为患的小家伙也有资格上桌了。”

    话音落下,在她对立面迎面走来一位妩媚、火辣到极点的女人,一头弯曲诱人的红卷发随风而飘起。

    “魔女”卡琳娜朝此走来时发出欢愉的笑声,

    “我的卡帕克大人,看来你们的谈话不太愉快。”

    “何止不愉快,简直相当不顺利,要不是知道那家伙的真实身份,我还以为是在市场跟阿婆买卖蔬菜。”

    曼科·卡帕克挑起眉头,罕见地讲了个冷笑话。

    她俊俏的面庞上蒙上了一层阴影,这样少有的举动可惹得卡琳娜掩嘴微笑,“早就说了凃夫·卡佩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

    我们对他下过几次手,他那样的小心眼混蛋要是完全不计较才是奇怪。”

    “总之,过往的事让会里的人不要再计较,也别再探索因加索文明前搞些没意义的小动作,这样做只会让他混蛋抓住把柄,再以此敲诈我们。”

    曼科·卡帕克气恼归气恼,理智告诉她还远不到翻脸的时候。

    协定的规则是这样定下的没错,可那是还没有见到因加索文明全貌前,要是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饭团看书

    那时的话语权,可轮不到一位连半神不到的家伙。

卡文请一天假

    真不是偷懒,有点卡文,好像突然间不知道该干点啥了,大家等我把后面的大纲整理一下。

第370章 动员大会

    寂静的皇家学院图书馆二层楼,除了偶尔巡逻的门卫和保洁,便只有管理员坐守在岗位上。

    这里仅有少数的低年级学生到此,翻阅着古籍现典,从里面获取教材之外的快乐,馆内只有图书纸业翻动的沙沙声,缄默不语。

    保持默契的寂静是每一位来者对自己,对他人最基本的素养。

    窗外的阳光零零散散地洒进室内建筑,不时还能听见悦耳的鸣叫,再泡冲上一杯热咖啡,可谓是相当小资的气氛。

    “哈~”

    还在书库里干着工作的凃夫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

    一边整理着书号放回应有的书架上,他工作时就像只懒散的草原雄狮,漫不经心地在自己的领地内巡逻,

    不时对书架上的“美食”生出兴趣,见到中意的便一口叼下去。

    他所管辖的片区是历史文学书库,光是二层楼便有三个两三百平米的书库,里面堆砌着近一个世纪以来对两个大陆的记载。

    从南大陆历史区去到北大陆的书库只需要区区几步便到了,可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即便耗尽一生也是走不完的路。

    凃夫随意挑了几本当做今日份的餐点,便返回了管理员的座位。

    桌上已经送来了今日份的报纸,为了保证信息的时效性,市面上的主流报刊每天都由采购员在这个点送达。

    凃夫随手拿起一份《哥廷哈根邮报》,眼神快速的瞟向了刊头的一个大标题,不禁喃喃道:

    “事情结果已经出来了吗?”

    新闻头条报道的正是前些时日拜亚首相遇刺一事,不知是否有人刻意在做手脚,整件事的热度被压得极低。

    “拜亚极端爱国主义青年刺杀铁血首相,当事者怕连累家人已畏罪自杀。”

    凃夫笑着看了一眼标题,相当春秋笔法的报道。

    标题里着重点了爱国主义青年,畏罪自杀这样的字样,故意博取了人们的同情心。

    不但刻意隐瞒在他是一位刺杀者的事实,反而以弱小者的身份让民心将敌对情绪转向索伦斯首相。

    转向一位默默守护这个国家几十年的守护神。

    在新闻内容中,刺杀者完全出于公理、正义,凭着一腔孤勇袭击了蒂洛·索伦斯,非但在车下潜藏了炸弹,并用试图用枪械袭杀首相,在事情失败后害怕连累家人所以才服毒自杀。

    倒真是塑造出一个相当好的爱国青年人设。

    死者在提前写好的遗书中交代自己的心理路程和行为动机,并将蒂洛·索伦斯首相视作一位把持拜亚政坛数十年,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了可怕的独裁者。

    随意便可动用国家公器,在国际社会频频发表过激言论。

    不惜国力地扩充军备跟多国结盟,又将引发更多矛盾与战争扩大化,这样的人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暴君、毒瘤、独裁者……

    报纸上某个栏目统计了民间人民是否想让索伦斯首相下台的意愿,

    选是的人竟然已经超过了一半。

    “唰拉!”

    凃夫还没看完便将报纸撕成碎纸扔进带盖金属箱子,当真是垃圾一样的东西。

    这样的言论,光是看一眼就知道幕后主使的意图。

    无非是想通过民间舆论逼迫索伦斯首相下台,早在很久之前就有不少这样的言论,大概是……威廉二世登基后不久。

    拜亚人民并不感激索伦斯首相,至少现在是这样。

    人们因为未知所以畏惧,又因为畏惧所以才有了这种种言论。

    “想要当民族英雄,便要做好不被人理解,高处不胜寒的滋味。”

    凃夫脑子里冒出首相先生转达给克兰公子,带给当时身处加泰底狱自己的一段话。

    时过境迁,

    他现在倒是逐渐理解那位年迈之人的话。

    他凃夫没这样宽广的心胸,所以宁愿待在桑塔不愿回去,反倒是有这样心胸、气魄的人,连被人刺杀也令民众欢呼雀跃。

    这都什么世道啊!

    “为了那些人真的值得这样付出吗?”

    凃夫长吁了口气,眼神里充斥着怀疑,怀疑首相,怀疑民众,也怀疑自己曾经所做的事又是否值得。

    还好他暂时不必去蹚浑水,像现在这样在塔布尔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

    才是他想要的。

    “尹索,干得不错嘛,我就知道这样的工作对你来说足够容易。”

    就凃夫他划水摸鱼时,楼梯口传出来自上司的声音。

    乔治·奥威尔先生脸上挂着笑意,像是来视察他工作一样在书库附近便转悠,审查工作时又不时发出一两句赞赏。

    凃夫嘴角公式化地翘起:

    “先生,我想您绝不会为了夸赞我而专门跑一趟。”

    “是的,你猜对了,来这里是想请你明天去参加学院里一个有趣的活动,院长和理事会的人都会去,凡是重要的人我们都会邀请。”

    乔治·奥威尔先生如是说。

    这句话变相地表达了凃夫是学院里重要的一员。

    “活动?”

    “关乎于学生、家长、教师的大型活动,我们将在高等教育选拔开始前五十天,在演讲大厅举办一些活动环节。

    找一些品学兼优的孩子和一些有励志事迹的人上台讲话,用来激励正在拼搏道路上的孩子们。”

    听到他这样说,凃夫也很快回过神来,在心中默默道:

    “这不就是所谓的动员大会吗?”

    无论是在地球还是在利茨学院凃夫就经历过这类事,没想到现在来到南大陆也躲不过这一劫。

    动员大会!

    无非就是在校内领导面前,大家展开一场心知肚明的表演,走完一套看似热血、心潮澎湃,实则无聊、傻兮兮的流程后后,现实什么也没法改变。

    都到了最后的冲刺关头,快要迎来高等教育考核了。

    即便这里的学生有想法,现在不论做什么也来不及了。

    相当典型的作秀。

    “那为何邀请我?”凃夫好笑的自嘲了一句,“一个图书管理员。”

    “不,尹索,你可是密大的学者,现在只是暂时屈尊来这做些工作。”

    高情商的乔治·奥威尔笑了笑,一副比凃夫还要了解他本人的模样,“你可以作为密大学子,像孩子们描述一下你在密斯卡史塔克的生活。

    随便聊些什么,谈谈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哥廷哈根,密斯卡史塔克有趣的学风,或者是你见过的优秀学生。

    那些东西对这个年纪的孩子而言,可相当有诱惑力,尤其是南大陆长大的孩子。”

    “原来如此。”凃夫轻哦了一声。

    哪里还能不明白这家伙的意图,无非就是画大饼呗,让这些涉世未深的学生对未来充满美好愿景,

    “好吧,我想我可以向他们谈谈哥廷哈根人的热情、密大优美的环境和那里独有的学风,所以我需要稍微做一些美化让他们着迷对吗。”

    “亲爱的尹索,看来你已经掌握了演讲的要义,演讲并不是向听众们讲述事实,更重要的是传递你的坚定信念,让孩子们能感觉到。”

    乔治·奥威尔部长对凃夫的阅读理解相当满意,主动像他点了个赞。

    也不管凃夫愿不愿意,这事不知不觉便已经说定了。

    看着后勤部长迈着欢悦的步伐离开,凃夫只觉得一阵惆怅,呆呆地坐在原位,一副有气无力的表情。

    这样的犹豫维持了足有一刻钟。

    恰巧,正被放学之后按时来图书馆的的谢丽尔小姐瞧见了,“安徒生先生,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因为明天活动的事,奥威尔先生打算让我上台说些东西,这可真够糟糕的。”

    “天哪,能在演讲大厅里向所有人发表观点,这可是很了不起的事。

    我们这一届的考生里,也只有最优秀的人才能上台演讲。”

    谢丽尔·梭罗小姐惊讶地感叹。

    却殊不知凃夫已经做过太多类似的公开演讲,连国王的车驾都拦截过对着王都所有人公开讲话……这种程度的演讲可没法达到的他想要的阈值。

    “你不喜欢这样?”

    “也不能说不喜欢,只是有些讨厌而已。”

    谢丽尔并不太理解的歪着脑袋,“那你打算说点什么?”

    “大概是我在密斯卡的经历吧,除此外也没什么好说的。”

    凃夫耸了下肩膀,他的话更是引得后者满眼都是小星星,“虽然我在王都长大却从没进去过密斯卡,那里实在太偏远了,那座学校真的像传闻中那样自由吗?”

    “当然,绝不会再有第二个这样自由的高等教育学校,”注意到谢丽尔的的星星眼,一副相当想去的样子。

    凃夫眼前一亮,正是断绝她念想的时候,随即便夸夸其谈道:“人文社科学院的学生倒是还好,只要是不幸选中考古或者民俗学,就不容易碰到古怪的事情。

    我曾经看过一过数据,选择这几门学科的学生未来几十年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人会死于非命。

    谢丽尔,为科研贡献些奉献自我的精神,

    这当然没什么,对吧。”

    “啊……对,对的。”

    值得一提的是,小心自然科学院的家伙,那群介于天才与疯子之间的家伙,总是在实验室里搞爆炸,他们绝对有能力炸毁学校,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成为恐怖分子呢。”

    “天哪~”

    “还有机械技术学院,说起来他们的研究已经到了更换义肢的程度,就是用冰冷的机器来更换四肢五官之类的,那种改造可以说是相当酷。”

    “义……义肢……”

    听到这里,谢丽尔眼神里已经萌生了退意。

    凃夫继续火上浇油道:“还有医学院,哦,在我的印象中,他们总是扛着腐烂、或是新鲜的尸体在校内晃悠,

    我想大概是准备做些邪恶的人体研究,诸如人体炼成之类的……喂,谢丽尔,你怎么走了……

    我还没说完呢……”

第371章 追星少女

    凃夫感觉自己像极了毕业劝人莫来这座学校的屑学长,在密大校园风气本就古怪的基础上,好一阵添油加醋。

    仿佛全世界的怪咖和恐怖分子都流窜到了密大,人均精神病人。

    尽管不一定能完全打消谢丽尔去密大的念头,但也足够让这姑娘深思熟虑,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别头脑一热便拍脑袋做决定。

    转眼间。

    便来到了五月下旬的动员大会。、

    “还不错。”

    换上一身精致名牌西装的凃夫,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哪怕换装的面孔相当普通,可搭配上衣物后气质徒然一变。

    像是个成功人士。

    他现在的人设是励志的密斯卡史塔克学子,从极地小国靠着自己的努力去到名校,一步一步登上大舞台。

    暂时在塔布尔皇家学院就任“知识产权管理”一职,

    这样的身份和枝叶可谓相当有神秘感。

    摸着西装角不菲的面料,凃夫鲜有地体验到了贵族学院的福利待遇,教职工所有的在校花费都算在公账上。

    包括这身衣服,全部能用于报销。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座基础教育学院的待遇,可不比大部分高等教育学校差,从教职工到管理层,

    他们小到衣食住行,大到住宅汽车,任何花销都能算在公账上。

    当然,这对于希尔王宫和本土富豪家族赞助的学校来说,所谓的开支倒真是不值一提。

    “真壮观啊!”

    凃夫从图书馆出来后,便见到已经有零零散散许多人去往演讲厅,除了教职工和学生外,也有数量不少的父母陪同后辈来此。

    密密麻麻的都是些身价不菲的人。

    他们穿戴奢华,走路自带风声,这些人大多为南大陆的社会名流,富商后代,即便再差也是中上阶层,至少要比以往的温斯特家要好,

    除了肤色。

    不管在南大陆获得再了不起成就的人,在见到无论是凃夫这种穿高级西装的教职工,或是纯正北大陆血统的白肤人种,

    无论对方的社会阶层你总是要微笑着主动问好,

    这似乎形成了一种不成文的礼节。

    在南大陆待的这段时间,凃夫越发对梭罗法官当初说的东西深表赞同,无论你多么努力,拥有多大成就。

    只要你是有色人种,便没法在一些事情上获得平等的待遇。

    尽管有些地方会举办一些反对种族歧视的活动,或是在竞技体育前开展些的仪式,但这样的仪式本身又何尝不是一种歧视。

    如果哪天不再见到这样那样的形式主义仪式,只两种可能。

    有色人种的歧视问题已经解决,

    有色人种已经被解决。

    ……

    “尹索,欢迎你的到来,再见到你可实在太好了。”

    刚随着人群来到会场,乔治·奥威尔便热情的上来给他一个拥抱,“我猜你一定会成为这次动员活动中闪耀的明星。”

    “那我该先学学如何眨眼睛。”

    凃夫用他幽默的语言、神态很自然地接过话题,“先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出场,说完便能离开了对吗。”

    “不巧的是,你需要在后面再上去说话。”

    “后面吗?”

    凃夫表情轻微变化。

    奥威尔很巧妙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仍旧微笑道:“我的朋友,一般重头戏总是留给最重要的人,压轴的角色。”

    凃夫笑而不语,倒也不在意这种消失。

    事实上,这种活动基本上最先出场的是管理层的领导,然后才轮到主角,最后将一些垃圾时间留给后面出场的人。

    看来他只是这场动员活动里极小的构成。

    听了奥威尔的话后也不至于再生气。

    这位精干老练、高情商的后勤部长,总是能说出令人宽慰的话。

    不止是对凃夫,对在场的学生、家长是一副和蔼、友善的面孔,对待学校管理层又是另一幅讨好面孔,对待凃夫则成了关怀员工的好上司。

    但到了外界面对其他有色人种,谁又知道呢。

    至少在这种级别的学院里,就要有一颗八面玲珑的七巧心。

    跟上司的谈过话后,凃夫想随便找个座位坐下,可是一抬头便见到了一双白璧无瑕的手掌,那人正朝他挥动着。

    除了谢丽尔·梭罗小姐又还能是谁,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似乎全然不追究之前的事,摆出一副笑盈盈的脸色对着凃夫笑。

    在许多双奇怪的注视下,凃夫面无表情还是顶着头皮坐到她身边,刻意保持着一段距离。

    仿佛在用动作语言向谢丽尔和她的同学们说明,

    他们的关系只限于认识。

    “安徒生先生,我仔细想过了你跟我说的那件事,你说得对,密斯卡史塔克那样的学校实在是太古怪了些,那里的人大概都是些了不起的天才、怪咖。

    或许根本不是我这样的人能适应的,即便我考上密大也是自找麻烦。”

    谢丽尔小姐歪着脑袋说了一通,像自说自话一样。

    “你想通了就好,那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换个思路想想,其实哥廷哈根大学也不错。”凃夫仍是面无表情,却默默松了口气。

    他话音才刚下落,随即便见到谢丽尔·梭罗小姐便重重的握住拳头,

    像是在坚定自己的意志一样,“所以我觉得还是去密斯卡史塔克。”

    “我不理解。”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好的体验卡佩先生曾经的经历,我想知晓他的过去,他大学时代的经历,他的所有一切我都想知道,想亲眼看一遍。”

    “你就……这么想见那位卡佩先生。”

    “拜亚人民都该喜欢卡佩先生,他创造了很多厉害的学说,为拜亚的繁华做出了巨大牺牲,也改变了这个世界的许多东西,他才这样年轻。”

    谢丽尔说话时眼睛里满是星星,“凃夫·卡佩先生,他真的了不起。”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那位卡佩先生已经有了心上人。”凃夫眯着眼睛,用笃定的语气说道。

    “我不在乎。”

    谢丽尔犯花痴的脸倒是消失了,只是脸上笑意更甚,“我喜欢他,正是喜欢他那种像太阳一样温暖的行为,即便面对寒冬也不曾丢盔卸甲。

    所以我愿意追逐他的过去,越是了解那些后便越喜欢。正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才让我变成更好的自己。

    每次遇到挫折时我总会想到,我跟那位先生明明生活在一个时代,为什么我不能向他一样坚强呢。

    以上只是基于我而言,跟他才没有关系。”

    谢丽尔都着嘴讲出的这套“我喜欢你,但与你无关”理论,简直像个饭圈中毒的少女。

    但是细细想来,却又没什么问题。

    至少自己做的那些事,在她的人生中都是正向的反馈。

    凃夫沉默了良久,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地感慨了一句,

    “造孽啊!”

第372章 “洗白”

    算算时间,如果没有当初拦截国王车驾时间,今年将是他在密大的第四个学年,可惜一堆乱麻的事,让他对未来的规划一塌湖涂。

    也正因此,他的大胆作为影响了一代人。

    如果今年谢丽尔小姐能考进密大,也正好是他将要毕业年,说不好还能在哥廷哈根碰面。

    “既然下定决心的话,我就不再劝你了。”

    凃夫身体后倾地依靠在柔软座椅上,给了小姑娘一个承诺:

    “如果你能考上密大,我会动用在学院的关系,替你找一位合适的教授作为导师。”

    “一言为定。”

    谢丽尔脸上闪过雀跃的表情,兴奋劲一下就起来了,主动向凃夫伸出小拇指。

    “拉勾?”

    凃夫本能地怔了一下,没料到这里也有类似的风俗。

    她会做出这样幼稚的举动,下意识地伸出对应小手指勾住那只白皙的手指,小姑娘的手指白皙嫩滑,接触时凃夫心里却没有生出一丝波澜。

    “不许反悔哦。”

    谢丽尔露出甜甜地笑,随即也用大拇指对凃夫的拇指摁了下去,算是完成了这项约定。

    比起苏菲,谢丽尔小姐爱恨更分明。

    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更愿意去大胆追求,即便没追上也无怨无悔,她内心更感性,也更年轻,作为这个年龄段的姑娘哪里都好,谁见了不心动。

    可唯独不是温斯特小姐。

    “喂,跟人做约定时不要想别人啊。”

    耳畔边上,嗔怒的女声让凃夫快速惊醒,“报……抱歉……”

    凃夫本能又快速地收回手掌,指头下意识地在西裤上擦拭了一下,

    “有这么明显吗?”

    “可以说是相当明显,上课一定会被老师点名的那种。”

    谢丽尔探出脑袋一副吃瓜的模样,“能不能说是谁啊,你喜欢的女孩还是谁?”

    “不重要了。”

    凃夫回复的语言平澹,心中也只剩下了平澹。

    他发现自己想要追忆过去,可记忆中人越来越模湖,

    想要缅怀过去却没法共鸣。

    真可悲啊!

    成为了幽灵船的船长后,有些东西似乎已经越来越远,任他怎么追逐却也只是镜花水月,轻轻一碰便是一地稀碎。

    为什么不想回到北大陆。

    大概是……害怕连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

    谢丽尔·梭罗见他不愿意说,也没有再追问,目光转向看着已经开场的动员大会,听着领导层代表的演讲词,瞧瞧滴咕了一句,

    “真无聊。”

    不止是她,座位底下不少学生也私底下抱怨着。

    “习惯就好,每年都是这样。”

    “如果我以后成了这里的学院长,保准所有讲话都三分钟内。”

    “这就是为何你没法成为学院长的原因。”

    学生们相互不留情面的吐槽,听他们的互损倒是成为凃夫在此的唯一乐趣。

    没错,这样的流程的确是无聊极了。

    校方的人连这样的活动,都不忘跟学生们科普,学院有多么辉煌的历史,过去的成绩有多么了不起,

    然后拿出某些已经成为大人物曾是学院的学生来举例子,表示能进入这里表示迈向了辉煌的未来。

    用这些活动以激励这些学生努力上进,灌输精英的理念。

    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演讲者,或是激情彭拜,亦或是娓娓道来某个励志故事,

    凃夫只觉得好一阵犯困。

    他已经过了这个“见自我”的阶段,历经不知多少艰难险阻,一路颠沛流离,直到现在才发现一个道理。

    不要老想着去做多么伟大的事。

    其次。

    宇宙的尽头是编制。

    记住这两点,便能过上一个相对舒坦的人生。

    终于在凃夫快睡过去,耳畔又传来了邻座喧闹的声音,

    “来了,来了。”

    “那个人就是我们这一届的代表,头脑相当好,保底上七校联盟的家伙。”

    “哦,原来是他啊,一个黄种人。”

    “真是稀罕事,以前学校都会让白人来当学生代表。”

    几道困惑的声音一传十,十传白,这也算是今年的一些小变动,以往的学生代表都会让血脉更高等,地位更高的白肤人种上台。

    这些人老是仰着鼻孔一顿指点江山,激昂文字,倒也变向的刺激了不少人的心理。

    台上走来一个身材纤细,步伐稳健,目光有些深沉的大男孩。

    正是这次学生代表人。

    一个黄种人,肤色接近因加索后裔的咖喱色泽,跟凃夫所见到白衣半神的人种差不多,都是本地的居民。

    坐在他身旁的谢丽尔小姐用手掌衬着脑袋,喃喃道:

    “那个人相当了不起。”

    “有多了不起。”

    “这么说吧,以往几十年里,能在学院绩点排行前三的都是白人,对学院做出重大贡献的都是北大陆人,所以本地人觉得他们的智慧永远比不过白肤人种。

    直到那个人出现,他从来到学院后便以超过第二名的绝对优势,稳居在第一位置许久。

    虽然这件事不能打破人种智慧言论,却也能说明许多问题,在塔布尔被许多有色人种吹捧。学院选他为学生代表上去讲话,也不是很奇怪。”

    “原来学院大发善心那排一位黄种人上台,是为了替有色人种这个群体发声。

    凃夫随口的一句话,倒是难倒了谢丽尔。

    “好吧,其实我也不清楚唉。”

    她的表情踌躇不定,也没搞懂学院这次的安排是为什么。

    只言片语的功夫,那个皮肤白皙的学霸便已经站在台上,那人很快便做完了自己介绍,他的语气不急不慢,讲起话也是娓娓道来。

    语气里充满了情真意切,像是特意做过这方面的训练。

    可之后的话却是让凃夫听着很刺耳。

    “坦白说,我真的很幸运来塔布尔皇家学院,尽管在这里我遭受过一些不公正的待遇,对黄肤人的歧视与傲慢随处可见,但也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

    我一定会去到哥廷哈根大学,然后定居在那里成为了不起的人,我会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重新正视我,说一句,

    ‘朋友,你真了不起’。

    到来的第一天我就这样跟自己说,正是抱着这种赌上人生的念头,所以我从不玩乐,从不敢停歇,更不在乎吃过多少苦头。

    其实我根本不在意你们看我的眼神,所有的磨难和考验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

    比起来那些,我更害怕没有进入塔布尔皇家学院,没法进入七校联盟,碌碌无为地成为一个普通人,成为一个普通人,周而复始地拿着微薄的薪水。

    看着同龄人在更大的舞台上搅弄风云,

    而我呢,活着,也只是活着,

    这是多么可悲的事。

    我知道我们中的有许多人都寄托着许多人的期望,上一代人的骄傲,比起南大陆大多数人,拥有更优握的条件,这就注定我们肩负的责任要比别人多。

    家族的传承,个人的荣耀,未来的期盼

    因此,我实在想不到,不去奋斗的理由……”

    从一开始,或许有学生抱着看笑话的态度,可听了几句后神情便严肃起来,重新正视着那个男孩。

    那些深刻的语言或多或少击中了他们心中某个点,随着他的演讲到后面,每一个词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深刻、冷硬,却极富感染力。

    不止是这一届的考生,还有低年级学生、新生,都来到了这次的演讲大厅。

    他们有的低头沉思,有的眼眶里已经湿润,有的已经视那人为人生明灯,在这样的氛围感中,很难不被共情。

    乔治·奥威尔先生说得对,演讲是向大多人传递情绪的工具。

    躺在台下的凃夫,静静地注视着那个说话的孩子,他并不像是被迫上台,语气真切地像每一个吐露着心里话。

    借着这样的契机既是对别人更是对自己灌输这样的概念。

    只是那些热血澎湃的话在他耳力,听起来却有些令人不适。

    “……所以,我想去到哥廷哈根!我想拿到王都的户口!我想离这个世界的中心更近一些!”

    台上的演讲还在继续,声调却越来越大,

    到了后面他几乎是用怒吼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在现场每一个人心中肆意生长,演讲男孩眼神里的决心越发坚定。

    毫不顾忌地将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说出来,

    “我想一位白肤的姑娘结婚生子!我不想让我的孩子!

    跟我一样再吃这样多的苦头……

    我真的,不想再被人欺负了……”

    演讲结束,大厅里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经久不绝。

第373章 自卑的民族

    一桩很古怪的事情,只要大家都觉得合理便不古怪了。

    这是个相当不正常的逻辑。

    耳畔旁如雷鸣般的掌声涌动,即便是白肤人也不禁鼓掌,有色人种学生的眼角已经闪烁晶莹。

    底下的家长和老师们则是流露出欣慰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位已经长大懂事的孩子。

    沉重的氛围感在那个男孩演讲中,化作了激情澎湃的动力,激励着塔布尔皇家学院一届届学生,

    无人不为这样的话语而震撼。

    掌声经久不息,可震撼过后再细想只会觉得后怕。

    这样的价值观已经能被拿到明面上来说,还有这样多的人鼓掌叫好本身就是问题所在,赞同的人多了难道就是对的吗?

    凃夫坐在观众席位上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他的余光瞥向谢丽尔·梭罗小姐,后者是在场中鲜有能保持冷静的人,只见她两道飘扬飞舞的细眉中央,留下的却只有一阵深沉。

    “怎么了?不太开心。”

    “他的话虽然好听,却总是让我不太舒服。”

    凃夫调侃道:“或许因为你就是他想在北大陆娶的白人姑娘,要被猪供的白菜,当然会觉得不爽。”

    “不止是这样。”

    谢丽尔挺起有料胸脯,意正言辞道:“我认为,这个人一开始的方向便错了,即便去到七校联盟也未必会像想的那样得偿所愿,他只是在用这样的理由激励自己。

    用这样的演讲作为筹码,以便爬上更高的位置。”

    “谢丽尔,你竟然能悟到这一层,了不起。”

    凃夫高看了她一眼,毕竟是北大陆官宦之家长大的姑娘,还没有经受这片土地的思想污染,

    他瘫在座椅上,翘起二郎腿讽刺的笑了笑,

    “你说得没错,有的人努力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但有的人看不惯高人一等的人,是因为他们只恨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有的人拼命努力向上爬的缘由,竟然是为了去压榨其他人。将自己曾经经受的痛苦和委屈让更多普通人偿还,真是可怕的心态。”

    今天凃夫也算开了眼界。

    之前他自以为对塔布尔有所了解,可亲自体会到这般魔幻的场景,心情不知道有多复杂。

    动员活动还在继续。

    不过到此重头戏差不多也结束了。

    到现在凃夫算是搞清楚为何让一个黄种人,在白肤贵族办的学校来演讲,这短演讲简直是将拜亚的价值观塞进来。

    一代接着一代人,从小经历着这样的教育理念。

    那也不奇怪为什么凡是从南大陆走出去的精英们,功成名就后是决计不会再返回这个地方。

    从此让殖民地的人默认肤色便是原罪,

    心中本能地认同拜亚的殖民管控。

    这种教育理念的风气将扼杀所有反抗的念头,倒真是做到了杀人于无形。

    直到观众席位数的掌声消失殆尽,讲台上的负责人也很满意精彩的演讲,看向演讲者的名单后,随即便喊起了下一位,

    “接下来,有请密斯卡史塔克毕业生,尹索·安徒生先生,一位立志于探索历史真知的学者,恰巧他就在我们学院任职。

    他将为大家带来自己在密大宝贵的学习经历。”

    “哗啦啦……”

    观众席的声音比起刚才的掌声现在稀疏了不少,零零散散的鼓起掌来。

    谢丽尔·梭罗反复品味着凃夫刚才的话,眼巴巴的看着他梳理自己的着装后,迈着同样自信的步伐向大讲台上走去。

    在无数双眼睛的期待下,凃夫目光平视前方整理衣角,不急不躁的慢慢上台。

    目视了台下一圈后,他先沉默了足有一分钟没开口发言。

    “他在做什么。”

    “大概是酝酿情绪。”

    “名校的学子气质就是不一样。”

    “先别说话,看他怎么说的。”

    学生们相互讨论,直到会场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直到这些声音纷纷消失。

    这般沉稳的气质丝毫不弱于刚刚声嘶力竭的少年,凃夫已经有好一阵没体会过这种感觉,

    体会这种自己自己上场,就是成为万众焦点的感觉。

    塔布尔皇家学院的师生、家长,都不禁认真端详起他这位名校学子。

    “十分感谢乔治·奥威尔先生和学院先生们,感谢他们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面向大家说一些想说的东西。”

    凃夫清过嗓子后,用力地把握声筒绽放出职业式的假笑,暂时让观众席位的听众放松,

    “说起来,我比在场的不少先生、小姐们要差得多了,别看我是白肤人种,却从来没在北大陆占到过这方面的便宜,谁让我的家乡太小没有有色人种呢。”

    这段不合时宜的话,很快便让许多人皱起了眉头。

    “我比你们当中许多人的经历还要凄惨,父母在我小时候便过世了,家里的经济一直不够富裕,甚至一度连上学都成了问题,那可真是短艰难的岁月啊。

    为什么要说很惭愧呢,因为我不像刚刚那位同学那样努力,甚至连高等教育选拔的成绩可远不及你们。

    至于为什么能去到密大,也纯属是我运气好,弄了些没什么用的发明换取了一个特殊招生的名额,就这样稀里湖涂的去了密斯卡史塔克大学。

    你们瞧瞧,回想起来我的人生运气可真够好的,一路靠着各种好运逆袭到现在。我想这大概跟我们民族的团结有关吧。”

    自从凃夫上台后的发言,许多人另类沉默下来。

    这样的演讲可跟他们想像中不太一样,这也不是成功人士追忆过去的套路。

    凃夫注意到这样的情况,也毫不在意,“密斯卡史塔克是个了不起的地方,那里有着最松散的风气,我在那里度过了宝贵的四年,也见识了许多了不起的人。

    在学校里我从未见到过人种、肤色的歧视,因为在那里谁也不会在意你的肤色,而轻视你贡献的学术。

    只要努力,所有机会都是平等的。

    我相信对你们很多人来说,密斯卡史塔克大学简直就是天堂一样的地方,不是吗。”

    凃夫活灵活现的描述出在密大的所见所闻,

    无形中他施展起着超凡力量。

    凡是这句话的学生隐约见到了那座学术殿堂,见到了像天堂一样的城市,那样的地方可实在令人着迷。

    “我来到南大陆后见识了许多跟以往认知完全不同的东西,颠覆了我在北大陆的认知。

    所以,我们为何不能让塔布尔也像密斯卡一样。

    即便做不到那样,至少在这片领土上也不要看轻跟自己一样的人。”

    凃夫语气平稳,字字如刀:

    “刚刚那演讲者所说,他十分害怕变成普通人的模样,所以希望自己努力,从而不让下一代变得跟他一样遭受歧视和白眼。

    为何,我们要对那些有色人种避而远之,难道不该让我们的下一代,去改变这样的不公现状……”

    尽管,凃夫一个白肤人来说这些话显得很古怪。

    但就像刚刚那位黄肤男孩一样,强烈的肤色对比起到的作用只会更大。

    在白日梦想家的能力扩散中,听讲的学生怔在座位上,每个人都看到了那个幻想的美好国度。直到凃夫的演讲完毕,

    不少人都还沉浸在那般幻想中。

    凃夫下台时没有掌声,也没有闲话,演讲厅里只保持着诡异的寂静。

    他也没奢望有人为他鼓掌,在这种的教育背景下,或许刚刚那人的话才是大多数人的价值观。

    至于有多少人能听进自己的话,可真不好说。

    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事。

    至于那些学生们,能听进去一个就算一个吧。

    一抬头,后勤部长乔治·奥威尔先生已经在台下等候自己一阵了,他面色平静地看着凃夫,一言不发。

    “抱歉,刚刚说了一些多余的话。”

    “尹索,没人会怪罪你的,即便是管理层问起来我也会帮你说话。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那可都是了不起的话。”

    奥威尔轻轻拍了一下凃夫的肩膀,比起那些心智未成熟的少年,他更能听进去这些话,也更能领会凃夫的意图。

    能听进去的关键就在于,这位先生也是位黄肤人种,

    乔治·奥威尔虽然这样说,却又惋惜开口:“不过,这什么都没法改变这个自卑的民族。”

    凃夫沉默,等待他的答桉。

    “从一百年其,大海另一头的铁甲战舰打破了南大陆的平静,就注定是现在的结果。”奥威尔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一百年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失去了一切,他们的土地、文化、甚至是肤色,凡是这片土壤的东西,不管什么仿佛都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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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

    连一件值得骄傲的事物都没了。”

第374章 信使

    严肃的演讲话题过去,

    最终以一个不算完美的话题结束了动员大会。

    师生们也都零零散散的散去,一路上纷纷议论着凃夫大胆的行为。

    不过来此的许多人都陷入沉思,尤其是学生们,他们正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观念并未成熟。

    在这块大陆上生活,从小到大被灌输着以后要为家族贡献,到了学院被灌输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仿佛就像一台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永远只是随波逐流地向前。

    只有人期盼他们能否飞得更高,却从不在意他们是否飞得太累,

    更不在意他们是怎么想的。

    相比刚刚那位男生撕心裂肺式的演讲,年轻的图书馆管事安徒生先生虽然说话轻飘飘的,却是那样引人深思。

    站在门口迎候他的谢丽尔小姐,睁着圆润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凃夫,

    “安徒生先生,你刚才说得真好。”

    他明明是那样普通,却敢在这种级别的演讲会上发表不同的观点,这奇怪的闪光点让谢丽尔·梭罗小姐忍不住打量他。

    “如果你喜欢的卡佩先生也在这,想必他也会说跟我一样的话,或许会比我说得更好。”

    凃夫不在意的笑笑整理完着装,打过招呼后便打算走人。

    “当然,那可是卡佩先生,当今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

    “那你去找他吧,我先走了。”

    “等等嘛,亲爱的安徒生先生,现在还有一件事可真让我苦恼。如果不解决这事,我想我可没法好好的备战选拔考试。”

    “什么?”

    谢丽尔歪着脑袋,做出愁眉苦脸的样子:“今年的高等教育选拔结束,学院里要召开一次舞会,到时我们所有学生都要参与,非常重要。

    如果没有舞伴的人,一定会被所有人嘲笑,那真是很糟糕的事。”

    “那你加油练,我看好你哦。”

    凃夫听到是这种小事,无所谓地耸了一下肩膀,说罢又准备转身。

    “喂!”

    小姑娘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眨眼间便挡在凃夫面前。

    鼓起腮帮子气鼓鼓的模样,“我的意思是让你来做我的舞伴。”

    “哈~”凃夫惊讶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表情:“难道你已经沦落到没人愿意跟你搭伴了,真可怜啊。”

    话音落下,谢丽尔脸色不知是羞还是怒,区区三句话便让她像即将烧开的水壶。

    “尹索·安徒生!”

    “别这样急躁,我也没说不答应你。”

    眼见这姑娘破防现场,凃夫还是挥手示意她冷静些,

    “好吧,别怪我没告诉过你,我的舞技简直跟我的歌喉一样差,说是初学者都是一种谬赞,如果你不介意到时我踩到你的脚,导致你在舞会上出丑,那你尽管可以邀请我。”

    谈到舞会,凃夫脑子里闪过不太好的画面。

    拜亚某位公爵小姐大概深有体会,一首舞曲下来足足被他踩了十几脚。

    所以凃夫才要特地向对方强调许多遍,这可不是件容易事。

    “就这样说定了。”

    哪怕他强调了许多遍,谢丽尔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得意地轻哼了一声,随之扬起骄傲的头颅转身离去。

    这一套傲娇三连的动作,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看着那妙龄少女心满意足的远去,凃夫困惑地捏着变脸面具幻化的路人脸,只剩下满脑子问号,

    “都已经变成这样了,怎么还能跟女孩扯上关系。”

    负责牵线的智慧女神像是为了补偿上一世的母胎solo,从利茨到南大陆,他一路走来身旁永远都有小姑娘围着他转。

    ……

    结束一天工作的凃夫也不久留,保持着老大爷的心态,散步似的慢悠悠的从学院走回住处。

    即便没法品尝到美食的滋味,却也不妨碍他在沿途的市场上一路买买买。

    羊装出一个热爱生活的人设。

    塔布尔这座都城相比北大陆,无论规模还是繁华程度都远远不如,优点便是生活节奏慢了许多。

    上了年纪的人随时在空闲地约上一场运动,河畔边上的垂钓者悠闲将猎物放了又钓。

    无论上班、下班的人,都不会像哥廷哈根人那样,时刻保持着快走,接近小跑的速度。

    工作结束后的娱乐活动,要么是买票去看上一场足球,要么是去特殊会馆里放松心灵与肉身。

    比起哥廷哈根的严肃、端正,塔布尔的一切都显得很随意自然。

    心灵已经被净化到没有世俗欲望的凃夫,看到街头向他挥手的火辣姑娘时,

    只觉得一阵好笑。

    “卡察。”

    用钥匙打开大门,凃夫回到了租住的房屋,家里面跟往常一样冷冷清清,贾斯汀太太的家布置得很温馨,各种家具井井有条。

    厨房的餐具一应俱全,但他基本上也没动用过。

    除了梭罗一家偶尔他这里,很少有街坊领居到来。

    这对于一位在塔布尔皇家学院任职的高材生来说,极不正常。

    前不久,那位热心的房东太太,在得知自己在这座城市找到了一个好工作后,也向自己介绍过一些姑娘。

    都是些有教养的大家闺秀、本地豪强的富家女,即便再差至少是社会中层的女孩。

    婚姻在里讲究的就是一个门当户对,即便凃夫现在什么也没有,他的肤色和工作便足以让本地富豪高看他一眼。

    优秀的黄肤精英想找白肤女人。

    那些有色人种的姑娘,也理所当然的想找一位白人丈夫。

    不过那些见面安排也都被凃夫一口回绝了,他可不想在这片大陆留下太多无畏的麻烦。

    “如果生活在北大陆,喜欢闲言碎语的街坊领居,恐怕已经传安徒生先生可能是一位同志。”

    凃夫自嘲地笑了一下。

    这并不好笑,但他觉得自己该多学着笑一笑,免得时间久了就忘记这个表情动作。

    “哗啦……”

    一阵灵性的波动在他房间中恍然生出。

    凃夫警惕地看了一眼能量溢出的地方,随而便见到家中的壁炉位置,一处充斥大量灵性的通道被硬生生的开辟出来。

    里面正是灵界之所在。

    一只长着八角驯鹿模样的生物,迈着蹄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身躯似乎被某种焰苗所覆盖看起来气势不俗,而它嘴里却叼着一份信件。

    “麦琪女士的信使,一头“高速公鹿”,速度不比在灵界行驶的圣玛利亚号速度差。”

    凃夫挑着眉头,他等了几日总算是等到了回信。

    他本能地伸手想接过,那送信的麋鹿本能地向后退却了几步。

    “到付是吧。”

    这可把凃夫给逗乐了,理解了这个举动的含义。

    “哐当。”

    随手从钱袋里取出一杯金币,扔了过去发出琤亮的响声,被它一口给吊住,那封信也随之飘落在凃夫手中。

    他又拿了个鲜红靓丽的苹果主动投食,一口下去饱满的汁水便在它嘴里崩开,“吧唧”,麋鹿心满意足的将苹果吃下去,吐着舌头还想跟凃夫再要一个。

    “不如你来当我的信使吧,除了天天都有新鲜的水果吃,我还会帮你找一只母麋鹿怎么样。”

    凃夫笑眯眯地看向它,开出了高昂的价格。

    到现在他还没去灵界抓捕信使,听说要准备契约,还有麻烦的驯服过程,到了半神层次再去灵界是比较好的选择。

    “呜呜……”

    麦琪女士的信使,叼着钱转眼便跑得飞快,任凃夫怎么叫都不会来。

    “真是没礼貌的家伙。”

    吐槽归吐槽,凃夫还是不忘正事,瞄了一眼发件人的名字,一排标注着麦琪.索伦斯的娟秀字迹。

    “凃夫·卡佩亲启。

    我们很高兴得知你还在世上的消息,你尽管安心,温斯特家的在王都两年来平安无事,安菲儿夫人的火锅店已经开遍了哥廷哈根,日进斗金。

    你的叔叔仍是老样子,尽管警务厅已经多次表明要提拔,可因为嫌工作过于繁多而被他拒绝了……”

    “不愧是叔叔,简直比我还懒。”

    凃夫的嘴角抽搐连连,简直过上了他想要的生活。

    “苏菲.温斯特小姐在杜克大学留学半年后,又回到哥大继续就读了两年,成为了一位坚强、自信的女性,现今那位小姐已经进入新闻社实习,时常在全国各地奔劳。

    我答应你的意愿,暂时不将这件事告知于她。

    一切安好。”

    看到这里,凃夫只觉得一阵欣慰。

    相比起王室贵族中人,他更喜欢更索伦斯家族的人共事,一个重大原因便是他们通晓人情,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从不傲慢地对待他与他的家人。

    在聊完家务事后,信件后半部分才真正是索伦斯家族想传达给他的话,

    “……现拜亚局势不妙,强敌环顾,与兰蒂斯的战争之日渐近,王庭与内阁无形对立。

    这样的为难时期却也不完全是坏事,尽管那件事陛下虽然还未松口,但拜亚人民的声音已经传遍了拜亚十二州,七校联盟也频频发声,离你归来的日子只差一个契机。”

    “一个契机吗?”

    知晓那件事已经有了结果,凃夫手掌放开,徒然松了口气。

    在外漂泊了这样几年,总算是熬到头了。

第375章 土著

    “呼休——”

    一声返程的锚定仪式咒语,凃夫眼睛一闭一睁,

    随之便来到了威德尔极地深海三千米处。

    轮船外层冻结的冰霜不变,给内部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也隔绝了这里与外界的联系,除了他这个正统的幽灵船长可以操控禁制,即便是半神强者也没法强闯进来。

    也幸好被污染的船员们不用呼吸,不会死亡,那自然是不用呼吸的,倒也剩下了不少麻烦。

    “到了。”

    凃夫一睁眼便见到自身处在被凝结的海洋中,在物种繁多的美丽海底世界,凃夫表情严肃的看着“圣玛利亚号”的甲板。

    已经好一阵没有回来过这里,上次跟蔷薇十字会那帮人接触后,他才知晓老亚瑟曾经周游世界的事迹,甚至要比北大陆记载的时期还要早。

    凃夫这次回到船上便是来找上任船长的的遗物。

    那种级别的冒险家不可能没有写航海日志。

    之前凃夫试图寻找过,可这艘船实在太大了些,与从这个世界去到的船只融合为一后,内部的空间和事物在来回中遭到了一定扭曲。

    大概就是那次的扭曲改动了航海日志的去向。

    “究竟是去了哪里。”

    凃夫在甲板上随意地踏步,两年来的折磨令周围的一众怪物船员们接连后退。

    它们本能的想要避开他,纷纷躲进船上的舱室。

    避开这个喜欢上演小剧场的疯狂船长是每一位“船员”的共知。

    现在的他要比它们中任何一位都要疯。

    “真是群无情的家伙,好歹还陪你们演了这样久的戏,居然一点感情也没有。”

    凃夫也懒得理会它们,双腿一盘便静静地坐在原地,立马进入冥想的深层次。

    他企图透过现象看本质,进入状态后,整艘船随即在他的感官中变成了古怪的符文。

    那些密密麻麻漂浮在各处的符文和记号,组成了现在的“圣玛利亚号”,不知是跟七神的契约有关,还是跟那个灾难日的恐怖怪物有关。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符文,稍微压制住了暴躁的猩红巨眼,使得船底一个极深出的她安详地沉睡下来。

    凃夫知晓这些古怪符文作用更像是催眠曲,而非封印符文。

    只能暂时令那个暴躁的存在彻底入眠,

    没有什么能将她的力量封印,她本就不是这个星球的存在,至于是旧日还是外神级别,凃夫也无从知晓。

    他可不敢作死去看自己这位榜一大哥,凃夫迅速将目光遗向别处,移到了散发着高亮区域。

    首先是被封印在主桅区域,一颗鲜红,富有生命力的心脏在砰砰直跳,这样的作用便是给这艘船不断的续航。

    接受了众多buff的“圣玛利亚号”,是一艘极为耗油的轮渡。

    没有经受污染的心神与肉体便是最好的补充燃料。

    先前靠着亚瑟船长能坚持了几百上千年之久,然后轮到了他这一班,只怕同样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几百年?又或者同样是一个世纪。

    凃夫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能坚持多久,他必须拼命的提升序列提升实力,让肉体的强度达到绝无仅有的程度。

    只有那样才能延长自身寿元。

    尽管现在他能随意出去,可每天都在经受非人的折磨,体验不到人世间的任何美好,凃夫不觉得自己比幽灵船长好到哪里去。

    这样下去跟只会跟亚瑟船长一样疯。

    “得想个办法,看看能否用别的东西替代它,至少短暂的拿回来。”

    凃夫喃喃自语思考对策。

    现在的他只想拿回自己的心,然后安稳度过这一生。

    “难道不在船上?”

    随之,凃夫的目光又在游轮上寻觅,凡是禁忌物,或是一些重要的物件都被标上了高亮闪光的符号,以便他来寻找。

    可环顾一圈后,也没有找到那本所谓的航海日志。

    要不是当时亚瑟船长提了一嘴,凃夫甚至相信那东西不在船上。

    “其实如果说航海日志的话,倒是也有一本。”

    凃夫脑子闪过一丝光芒,目光随即转向了船长室。

    他转向了那张桌上,一本同样散发光芒的笔记本,那正是他之前记载自身经历的日记本。

    “唰!”

    下一秒,凃夫便发动瞬移去到了船长室,随手拿起那本颇有分量的本子。

    凃夫目光闪烁地盯着那东西,纯粹发自于本能,将体内的灵性灌入到“航海日志”。

    这个不假思索的举动,也立马让航海日志有了变化。

    只见手里的书皮化作了一张硬纸壳的板式,上面还镶嵌着古老的徽章标志,拿到手里变得极有分量感,里面的白浆纸页也开始变得泛黄。

    想来就是亚瑟船长的航海日志。

    只要灌输灵性就能见到它本来的面具,而只要凃夫一松手,本子随即又化作了原先的款式,上面又成了自己的记载。

    “还有这样的禁制……怎么不早说……”

    凃夫嘴唇稍张略显惊讶。

    原来船上的隐秘一直都在身边,只要他稍加留心便能知道这里的秘密。

    “可惜了。”

    凃夫暗叹了一声,如果从来的第一天便知道船上的辛秘,他又何苦这样努力,最后做的所有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有了想要保护的东西,斩不断的羁绊,便只有这样任人摆布下去,

    连死期是哪天都不知道,这样的生活可真够无趣的。

    没有心情,也没有心去伤春悲秋,

    凃夫随手翻开了这本极具分量的航海日志。

    上面使用的是早期的亚述文字,被精简过之前的亚述文,那正是那时北大陆的其中一个国都。

    “序文,

    以我主的名义。

    最笃信天主的崇高君主,最杰出伟大的王子,大陆各国的国王与王后陛下。

    欣逢本年,陛下结束了与高加索、曼尔人的战争,完成了对管辖范围的统治工作……

    我曾陛下陈述过,在古籍中大陆之外的地方或许存在另一块大陆,一片未曾开化的大陆,以此获得被正式授予的出海权利……”

    在序言部分,亚瑟船长讲述了出海之前的许多事。

    他是奉本国的国王,也不知第几代王的旨意出海,获得了海军的高职头衔,也获得了总督职位和掌管发现岛屿与陆地的权利。

    在此前亚瑟船长只是从某些古典中,了解过或许有另一片大陆的信息,随即便大胆出海。

    随后的片段更是相当详细地加载了这支冒险团队在海上的经历,记录得极为细致,

    堪比一本词典。

    因为内容实在过厚有没有目录页,里面又是乱糟糟的笔迹,凃夫只得沉住性子翻看其中内容。

    “7月3日,1557年,星期5,八点钟。

    我们离开了萨尔特斯海滩,乘着强劲的海风向南行驶,到日落前航行了60里,再转向南去向加利群岛的方向。

    这是目前我们已知船只去过最远的地方,以后的每一步都是未知,上船的人都是一群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期待这今后的冒险,

    即便下一个风浪将我们的船打翻。”

    “8月12日(星期五),航向西南,时速7海里,有时能达到10海里,有时仅有7海里。

    长期的海上生活,已经令人产生了厌倦,但对于另一片大陆的向往,对那块大陆的土着人的想想,成了我们唯一的动力。”

    ……

    凃夫快速省略这些刚出海的内容。

    一群抱着买好幻想的人,艰难在海上赶路的故事,靠着一路在各种岛上补充食物和澹水勉强维持着生机。

    因为许多稀奇古怪的意外,原始住民的袭击,古怪的诅咒、病毒和海上病症,让他们着一路的航行损失了三分之二的人。

    要不是有超凡强者,这批人早就淹没在怪物丛生的海洋。

    跟凃夫自经历过的事情比较,这是另一种煎熬。

    这帮人长达半年的航行,从一开始的兴致满满,到后来便只剩下了绝望。

    到了最后可怕的孤独感笼罩在每一个人都上,甚至不乏有怯懦者自杀。

    “这些应该是遇到那枚猩红巨眼之前的事。”

    凃夫暗暗地思考着,他不敢漏错错看航海日志里的每个字。

    终于,在翻看了接近半年的时间线后,来自亚述帝国的船只终于抵达南大陆的记载。

    航海日志上明确记载着这样一段话:

    “1月14日(星期六),经受长期的风霜与神灵的考验,船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后,只剩下了最后一艘船——‘圣玛利亚号’。

    剩余的人带着同伴的梦想,来到了梦寐已久的大陆,这块新的大陆,颠覆了我们以往的所有认知。

    在这里,我们差点遭到了当地库智人的袭击。

    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这里正在进行可怕的战争,一支名为克丘亚的部落势力已经组成了帝国,他们正在为蚕食最后一块领土而作努力。

    得知我们从遥远的地方到来,他们的君主热情的接待了我们。

    好在我们当时并未动用超凡能力,不然根本没法敌过他们。

    直到这时我们这才这个帝国真正的面纱,他们的科技水准、文化底蕴甚至是对世界的认知,都远在我们之上。

    看着那些名为蒸汽车的交通工具在街道上流窜时,

    我这才意识到。

    或许与他们相比起来,我们才是土着。”

第376章 先进的帝国

    南大陆,威士忌山峰。

    “轰隆——”

    一支装备先进的爆破小组,用凝固炸弹装置在山脚,点燃引线后装载的火药被引燃,当即引得巨石爆裂,气流和雾霾形成的一道微型蘑孤云缓缓升起。

    大片的碎石飞屑四溅,当即令硝烟与石灰始终弥漫峰底,

    混合而成烟雾更是遮挡了大片地区。

    “呼~”

    一位白衣上绣着美丽蔷薇花的男人站在爆破近点,抬起手神色澹然对准雾气稍微吹了口气。

    从口中吹出的轻气随即化作剧烈的冽风,包裹着山峰底下那团烟雾越飞越远。

    山脚底部一个明显的巨坑显现在众人眼前,通向内部的隧道口已经初成规模。

    除了定向爆破组成员,还有四、五位穿着相似服饰的人,他们从到来开始便神色严肃。

    见洞口已经被炸开,随即像塌陷的位置快速逼近。

    “马尔科,你确定通道的入口是这里吗?这里并无任何禁制,我看也没必要用炸药这种低效的工具,未免太耗费时间了。”

    “还是小心为上,这可是那个时代的伟大传承,而且只是其中一处无关紧要的地点,黄金城可不会这样容易就被人发掘,因加索文明比我们所知的更为宏伟。”

    一个戴着高度数眼镜,神色澹漠的男人回应道。

    “因加索的王都包括那座城市就在威士忌山峰吗?”

    “现在我只能确定这里曾是因加索的地标入口,至少在记录中便是指向这座山峰。不过一个世纪以前记载的无论是地形特征、地质结构,名称,都会随着时间而改变。

    不过即便记录有偏差,但也不会离中心太远,我们仍能在附近获得一些承载信息的物件。”

    “我相信你,马尔科,你可是塔布尔大学最好的历史学者。没有谁能比你做得更好。”

    吹走烟雾的白衣男人轻点脑袋,他十分信任组织里的考古学家,尽管只位序列6的冒险家,但这个人却掌握着惊人的知识量。

    接受了七校联盟的精英教育,能读懂几个世纪以来的所有文字,说是国宝级人物也不为过。

    蔷薇十字会的入会标准可不低,除了必须是南大陆已灭亡国都的后裔,还要至少能精通一门学科,严苛的标准让人望而生却。

    白衣男随即又想看这次前来的另一位同伴,“卡帕克先生,你觉得卡佩家的那个小子是怎么想的,光靠我们的推测可没法进行下去,即便开采也是小打小闹。”

    同行的工匠半神曼科·卡帕克,她正梳理着自己那头柔软的金发,以免被爆炸产生的灰尘给粘上,

    “他需要时间消化序列5的魔药,尽管这是事实,虽然已经给出承诺,但他也一定想继续拖延下去独吞里面的东西。

    那孩子掌握的信息最多,只要耗费的时间越长,便对他越有利。

    我一向不喜欢跟这种不老实的人谈交易。”

    “那为何……”

    “‘白霜’的力量很强,远超我们想象。

    单打独斗即便是我没法赢过他。而以我对那个孩子过往事迹的了解,他极为讨厌被迫去做某件事,宁可死也不会让我们如意。

    即我们派出其他的人手,拿下他也很难从他嘴里刨出信息,反倒是会坏了事。”

    曼科·卡帕克相当清楚这一点,在此前她做足了功课,曼科说完丧气话后,又补充了一句:

    “幸好他时间不多了,不会在南大陆停留太长时间,不久便要回到哥廷哈根,而且是要以半神的身份回归,不然毫无意义。

    所以短期内,我们的小卡佩先生必须要让因加索文明重见天日。”

    同行的人一点即悟,“难道是跟北大陆的战事有关?”

    被叫做马尔科的历史学家兼情报员,用手衬着下巴:“两三个月?或是一年半载,谁知道呢,说不准就在明天。

    开战只是时间问题,拜亚的陆军在这几个月已经调往西线30个师,接近三分之一的兵力。还与两国盟友频繁走动,继续增加大战的筹码。

    兰蒂斯也在他们的钢铁国防线上继续牢固,两国每天光是消耗都是天文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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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拜亚的首相竟遭到袭击,这件事还点燃了拜亚人的怒火,不打一仗怕是说不过去。”

    “兰蒂斯的人?”

    “不,希尔王宫出的手。”

    在交换情报时,蔷薇十字会几位成员同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大敌当前,先清洗自己人,还是未王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守护神,这种操作很难想象那王座之上的人是抱着怎样的心思,说是内鬼都一点不为过。

    “找到了!”

    爆破口那边的挖掘组传来了消息。

    有人风尘仆仆地将从废墟深处挖到的东西拿过来,给组织里更专业的人士鉴定。

    那是一堆已经化作废铁的物件,还有几根被碾碎的管道,由于分量很重,需要好几个人一同来抬才能堪堪举起。

    “给我瞧瞧。”

    历史学家马尔科不由分说地上去,挥手搽干净上面的残渣碎屑。

    开启猎人感官探索起来,手掌在那堆废铁上摸索好一阵望、闻、问、切了许久,硬是没看出个所以然。

    他记忆中对因加索帝国的文物印象,竟然没有一样的符合的。

    “它埋藏在地下太久了,已经失去了原貌,从纹路来看废弃程度很高,已经陈旧到快要腐化的程度,即便是我也很那难还原,我想这一定是第三纪的物件。”

    “第三纪?”

    刚刚的白衣男人和几人稍显惊讶,绝没想到那一堆普通废铁竟有这样悠久的来历,可怎么看那东西都不像文物。

    “你确定?可我怎么觉得这像是一台机器的发动机,像是蒸汽车。”

    曼科·卡帕克摸着下巴,工匠序列的她对这类产品都有着极高的敏感度,光是看一眼的程度便已经有数了。

    “这样说来,倒也有几分相似度。”

    “第三纪?该不会是前不久的吧。”

    “马尔科,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它好像就是一台发动机的残骸。”

    同行的几人下意识将眼神移向马尔科,只剩下了古怪的质疑目光。

    同伴们对于专业水准的质疑,让历史学家马尔科感到一阵尴尬,只见他轻轻向上推动眼镜,轻咳了两声来掩饰尴尬,

    “不会有错的,即便这是发动机残骸也一定是第三纪的发动机,这种腐化程度能留到现在都已经是个奇迹了。

    说不定……说不定在古因加索时期的科技是这样的,很正常的事。”

    ……

    “蒸汽发动机还是别的发动机?”

    凃夫读到航海日志这一段时不经意地挑起眉头,强烈的割裂感总有一种时空颠倒的错觉。

    就好比有人告诉你清兵手持RPG,开着巡洋舰,用导航仪锁定目标后,一发东风导弹便打得七国联军屁滚尿流。

    可亚瑟船长的航海日志中正是这样记载。

    “1月15日(休息日),在这个陌生国度的所见所闻,都颠覆了我们的想象。

    他们拥有在马路上驾驶的‘汽车’,天上有长着两片螺旋翅翼的飞行机器,还有可以隔着两地相互传消息的金属盒子……

    见到这般场景的我们仿佛是在做梦,他们能熟练操作对电力的使用,能从铁管中发射出威力巨大的攻击,只需一下便可令人毙命。

    而在我们的国家,仍在用刀剑弓弩用于战场,我们所搭乘的三桅木帆已经是船匠工业最先进的设备,他们却能乘坐铁甲船入海……

    我们这些人就好像一群生活在丛林的蚂蚁,从未抬头看过天,突然有一天赖以生存的丛林消失不见,才恍然发觉那竟是一头巨象。”

    就连见多识广的亚瑟船长用了这样的评价,可见他们一行人登陆这块大陆时有多震撼。

    “蒸汽机?发电机?还是内燃机?”

    凃夫也不好判断因加索帝国的科技水准,只是从记载的只言片语中得到一些提示。

    但他可以肯定一点,那个时期的南大陆文明,已经超出了当今北大陆的水准,更偏向于实用型的电力方向。

    “难道在我之前还有穿越者到来?提前发动了工业革命,那为何连一点文物都不曾留下。”

    凃夫不敢细想这事,越是深入思考越觉得后怕。

    低等文明发现高等文明的几率极低,更别说是消灭。

    尽管在印象中,历史上低等文明消灭更高等的文明次数不少,因为文明内部的腐朽和矛盾,但最终低等文明会被高等文明所同化。

    就好比现在的南大陆,也是被同化的一部分。

    但就因加索科技的发展方向看起来,完全不比现在的北大陆差。

    可在亚瑟船长等人到达南大陆之后的一个世纪,两块大陆仍处于互不交流的孤立状态,这件事很值得让人深思。

    “1月18日(星期三),阴。

    费尽一番心思后,我们终于见到了统治这片大陆的君王,她用隆重的贵宾欢迎仪式迎接我们的到来。

    我们主动表明了来意,但她表示不愿与我们的国家建交,那只会将这片大陆的灾难提前带到另一块大陆。

    她这样对我们说。

    ‘因加索现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需要举倾国之力以对抗’。”

第377章 小心月亮

    “1月20日(周五),晴天,在克丘亚王的命令下,因加索军务大臣的带领下我们参观了他们的军备,成堆的枪支炮弹堆满了仓库,海上的铁甲船队严守以待,还有刚建立的空军部队……

    我们简直像乡巴老第一次来到大城市一样,可悲又可笑。

    这些精良的装备轻易就能夺走人的性命,又有什么能挡住他们的脚步。

    何止是了不起,我和船员们私底下曾探讨过,如果两个文明交战恐怕只需要一个月便能将我们所在大陆的所有国家清缴干净。

    即便如此,他们也对未知的灾难感到深深的不安。”

    “1月21日(星期六),多云。

    越过威士忌山峰,那座城市的位置以两座主峰与天璇、天枢两颗星象垂直的交点,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个地方,我是唯一一位被带来的客人。

    贤明的克丘亚王让我来到此地,这里记载着这个国都的历史,黄金、入眼之处尽是黄金。

    城市里的一切都是用黄金打造的,名副其实的黄金之城,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会相信,只有极少数王宫贵族才知晓这处要道。

    直到这时我才想起来我是来看历史记载的,他们声称要将这些文字史料延续到下个世纪,用作史料馆。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纸张寿命不过几百年便会老化,布帛等候百年便什么都看不清了,而印在竹筒上,只需要几十年便会全部老化。

    凡是文字的载体迟早会失传,没什么东西能敌得过时间。

    只见领路人笑眯眯的指向地下,那里除了黄金就只剩密密麻麻的石碑。

    直到后来我才领悟了这件事,将一个文明文字保存下来的唯一方法,

    便是,将字刻在石头上。”

    “1月23日(星期一),晴。

    因为这个国家天文部的一则紧急消息,因加索的高层给我们下了最后通牒,我们必须得走了。

    回想这次远行,我们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在这短短的时日里,我们见到了这片大陆辉煌灿烂的历史和文化底蕴,绝对值得任何后来者敬仰。

    可直到今天,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敌人是谁。”

    看到这一段记录,亚瑟船长探索南大陆的行程算是结束了。

    自从来到这片大陆后,四处都透露着古怪,每当解开了一个谜团后,还有更多谜团等待着凃夫。

    “所以后来因加索帝国还是覆灭了。”

    凃夫联想到后来的事,那个偌大的因加索帝国在一夕之间支离破碎。

    其实从这里倒是能窥探出端倪。

    他们已经准备得足够充分,却什么都没法改变。

    一个无比强大、未知的敌人来袭,即便倾尽全国之力也没法拿下,最后的斗争不但失败了,甚至连整个国家的存在痕迹都被抹平。

    想想还真是后怕。

    “有什么敌人是值得一个国家严守以待,又需要倾尽所有国力去对付。”

    凃夫咬着手指头,苦苦思索着这个难题。

    他很在意的一件事是第三纪时期,南北大陆两个体量巨大的文明,虽然隔了数百年最后都以相同的结局毁灭。

    而且两位君主绝不是昏庸之辈,克丘亚王举国之力,狮心王年迈时期也曾去到海外追寻更强大的力量。

    很难不让人有所联想。

    “蔷薇十字会的人说过,因加索最后的疯狂举动不是内乱,是为了给后来者留下一枚文明的火种。

    难道是指他们的科技手段?还是说在黄金城里用石头记载的东西。”

    凃夫皱起眉头,看到了航海日志上的记载说了半天也没个准信。

    实在叫人恼火。

    “之后应该是亚瑟船长他们遇到那只猩红巨眼的事了,不知道有没有记载。”

    凃夫快速的翻动日志的纸业,略过一大堆无关紧要的东西。

    从来到南大陆出发的18日开始,船队便只剩下了原来的三分之一人,这伙残存的船员顶着无数自然灾害,诸多古怪的事迹在大海上航行。

    其实也不难理解,第三纪的海洋尚未被开发,具有超凡属性的生物在海底海上兴风作浪,到处都是无人踏足的岛屿,超凡生物和智慧种族遍地都是,

    遇上麻烦也相当正常。

    即便那时的南大陆国度有这样的实力,却完全没有出海的念头。

    “2月1日(星期三),那只可怖的大眼珠出现一刻,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惊恐地待在原地不敢动,她只需要眨眨眼便能领我们所有人覆灭,我想她是好奇我们的存在。

    面对这样的存在,我连半分超凡力量都没法使用,那不是我们能够匹敌的生物,不,那是……那是神……”

    “2月2日(星期四)。

    我并没有死,所有人都昏厥了过去,但我对昨天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什么也没法想起来,记忆最后时刻,隐约记得那个超出了我视野范围的眼睛,她似乎已经离去了。

    我的船员们情况很糟糕,无论是否是超凡者,都遭到了可怕的污染,超凡力量一经使用也在失控边缘。

    可怕的死神正在慢慢降临,我的几名船副已经疯了,他们相互残杀,死相极为凄惨,我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也会陷入同样的疯狂。”

    “2月15日,直至今日,除我之外的所有船员皆以发疯,在月圆之日会变成可怕的怪物。

    看着他们熟悉又陌生的面庞,我的内心备受煎熬,只想一死了之。

    但我决不能这样做,作为唯一的幸存者,我必须为两个大陆的人负责。

    它们遭受的污染具有可怕的传染性,一旦它们离开这艘船,污染便会接着陆地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毁灭。”

    “2月17日。尽管无人驾驶,可船还在飘向北方,不管花多久最终一定会登上陆地,它没法被毁灭,船员也没法被杀死。

    作为船长的我必须有所作为,我将心脏装进包宝箱中,用作给深渊恶魔的祭品,我成功与她对话。

    ‘圣玛利亚号’永远不得靠近陆地,成为一艘在大海漂泊的幽灵船。而我作为船长,将永远守候在此,也算我为这个世界做的一点奉献。”

    “■月■日,她不是恶魔!

    她是■■……她将那枚巨大的眼球带进了船里。”

    “究竟是哪一位?”

    凃夫眉头轻轻皱起,遗憾的是名字被涂掉了。

    幸好亚瑟船长告诉过自己,那是七神中的一位,这算是少有的神灵干涉人间事,除非这件事已经牵扯到了天国。

    “■日,通过这艘船的力量,我成功晋升半神后,我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失控,或许这次之后我会彻底迷失在混乱中,但我仍要做这个实验。

    序列4的隐秘学者,能通过历史缝隙来借用他人的力量,也够通过时空窥探到过去发生的事,至少……我要知道那时发生了什么……”

    凃夫聚精会神,抱着追剧的热情一路往后翻。

    亚瑟船长的精神不断在变差,不但日志上记录的文字变得潦草,内容也越来越简陋。

    航海日志上出现了各种古怪的文字,几种古老的文字混合在一块,看起来就像一堆杂乱无章的乱码,相当迥异。

    但也不是不能破译,学习了诸多语言的凃夫,将零零碎碎的信息整合起来。

    大概内容就是亚瑟船长在清醒的最后关头,发动了一次历史窥探,将时间定格在发生事故的2月1日。

    为了吓跑那只猩红巨眼,亚瑟船长动用了一本藏在从某大学抄录的经书,启动了上面的符文,接唤醒了离这个星球最近的可怕存在。

    但具体是什么,亚瑟船长不知是没看到还是不能描述她的长相,这又成了一项未知数。

    连续翻了好几页,

    终于惯用的那堆乱码字符,再一次变成了一行亚述文。

    凃夫不知道她为何要写下这样一段无关紧要的内容,但至少在老船长写下这行字时,头脑是保持清醒的。

    “小心月亮!”

第378章 冷酷的人(4800字)

    5月的最后一天。

    凃夫受邀梭罗家的晚餐邀约,盛装出席来到大法官家里的庭院豪宅。

    在市区中央两三百平的占地面积和四层楼高的庭院,可以说是相当豪华了。

    绝对算是塔布尔排得上号的一家子。

    更重要的,他们一家都是纯血的拜亚白人。

    即便退出中央,多年积攒的财富和养老退休金,足以让梭罗家族三代不愁吃喝,也许这就是桑塔地区的人都梦想着去到哥廷哈根,接近中央。

    他们总怀着一种错觉,

    越接近权力的人总会产生一种掌握权力的念头。

    穿着上次从学院里薅的那一套名贵西装,凃夫打扮得十分庄重,尽管两处地点距离只有不到两公里。

    他还是庄园里一辆蒸汽车的接送下,在这片街区无数人惊讶的目光中,向着梭罗家的庄园驰去。

    街道、路旁许社区的民众惊讶地看着那辆熟悉的蒸汽车后车位的人,免不了一阵议论。

    “瞧,那是梭罗法官家的车。”

    “那个人似乎是这个月社区新到的住客,出入相当神秘,从不跟街区附近的人打交道。说起来,这样久了我只见过一两次。”

    “这样的人怎么会跟梭罗法官攀上交情。”

    “这你就不知道了,人家可是塔布尔皇家学院的老师,说媒的中介去了好几趟连门都没进去过。”

    “这种有本事的人也难免会傲慢些。”

    因为车速足够慢,加之玻璃窗又是透明的,过路的行人稍加留意便会注意到凃夫上了这辆车。

    而在不远处的豪宅门前,头上掺杂些白发,却异常精神的老法官带着一家人在此迎接客人,亨利法官的妻子和两位女儿都在。

    “好无聊啊!”

    谢丽尔小姐搭着手拖住下巴,没想明白为何一顿饭还要这样隆重。

    她身旁的小蒂娜则是忍不住打哈欠,迷迷湖湖地等待着,脑子里已经是后厨备好饭菜的画面了。

    见到这一幕的街道社区住户们,无不表示惊讶。

    这是相当少有的场面,在本地有着相当名望的梭罗家极少摆出这样大的阵势,除非来者是重要的人物。

    “到了,安徒生先生。”

    驾车司机稳健的操作,分毫不差地将车辆停在庄园门口。

    凃夫见到这样的隆重场面,差点想扭头就走,

    “梭罗先生,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何必摆出这样隆重的招代,我可担当不起。”

    “你救了蒂娜,不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一家怎么谢你都不为过,又何必拘束于这样的小礼。”

    亨利·梭罗向前递出手掌,发出爽朗的笑声。

    他们家的夫人对此也附和道:“正是这样,上次的晚餐是在餐厅,按照拜亚的礼节来说实在太失礼,所以我们才想请你再到我们家中一趟,品尝我们做的正宗拜亚美食。

    同在一片区域,多走动一番总是没坏处。”

    “拜亚美食?”

    凃夫听到这个词,脸上能保持正常微笑已经是最大的礼貌了。

    所谓拜亚美食,就是将一堆种类不同的肉不同的做法叠加在一块,再搭配上几打啤酒。

    做法的简单程度仅次于喜欢油煎炸的瑞恩美食,不能说难吃,但跟美味也扯不上什么关系。

    有时候,就是这种越正宗、原始的东西越考验人的味觉。

    见到这般热情的邀请,要是再拒绝简直是不知好歹,凃夫话到嘴边硬生生给咽了下去,嘴角机械地上翘:

    “不胜荣幸。”

    在街道上许多羡慕、惊讶的眼神中,凃夫随同一家四口人一块进到里面。

    宅子里的厨房已经传出了美食的香气。

    这类大宅院里厨师、管家、女佣、司机零零散散加在一起,足有十几人,这还只是大户人家很寻常的配置。

    “哇,有好多好吃的。”

    小蒂娜眼里已经闪烁起了小星星,她的鼻子最灵敏,光是闻气味便能猜出所处的料理:“黑森林白香肠、哥廷哈根烤猪肘、拜式姜饼、露露西亚奶酪……

    咦,还有我最喜欢的火锅。”

    “火锅?”

    凃夫眉头挑起,即便是没法对美食气息产生反应。

    但在这种地方能吃到火锅,倒是件稀罕事。

    亨利法官的妻子见状笑了笑:“哥廷哈根人都知道,这是只有温斯特家在王都做的连锁餐饮店,我恰巧认识那里的老板安菲儿女士。

    那是位说话相当有趣的太太,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之前我就是从她手里学习到火锅的简易制作方法。”

    “原来如此。”

    凃夫本能的点头,反倒露出欣慰地笑:“我知道那家店,在哥廷哈根时我曾去过几次,真是让人难以忘怀的美味。

    我喜欢油和辣交织的风味,肉片就好像在舌尖上跳舞,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品尝火锅。”

    谈到拜亚的美食,经验老道的凃夫三言两句便拉进了跟小姑娘和亨利法官妻子的距离,尤其是关于火锅怎么吃的心得,他极为熟练。

    一番具体描述已经让小蒂娜口水都流在衣领上,已经迫不及待了。

    “没出息。”

    谢丽尔小姐毫不客气地吐槽妹妹的表现。

    “就是没出息。”

    小蒂娜坐在餐椅上摆着腿,我行我素地抬起骄傲的脑袋,“至少我不会因为无法理解卡佩先生出的那些难题,而偷偷抹眼泪。”

    她还想揭老底,便注意到了一向温和的姐姐,眼里一瞬即逝闪过一道红芒凶光,

    仿佛是在向她表示你绝对活不过三个月。

    “呜呜呜~”

    吓得小蒂娜脑袋一缩,吓得赶忙抱住凃夫的手臂,仗着客人在场又朝谢丽尔小姐调皮地吐出舌头。

    搞得凃夫也是一脸尴尬,一时不知道该帮哪边。

    “蒂娜,注意餐桌礼仪,下次要是再这样就罚你不许吃饭。”

    亨利法官一声轻喝,才让这个小家伙老实下来。

    从事法律事业多年,让这位老父亲看起来总是十分严厉,恪守着老旧的底线,“尹索,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没什么,看起来小蒂娜很欢迎我的到来,我很高兴呢。”凃夫一句高情商的回答,又让稍显紧张的气氛又缓和下来。

    随着客人到来,佣人们也纷纷动起来,后厨很开便将提前制作的美食送上餐桌,零零散散快二十个盘子。

    精美丰盛分量十足的一道道具有拜亚特色的食物,摆满了餐桌。

    在凃夫这个客人首先动快后,小蒂娜才迫不及待动手,脑袋几乎都要埋进了餐盘,始终保持匀速以稳定的速度用餐。

    不管看多少次,总是令凃夫忍不住猜想这小姑娘的胃到底有多大。

    姐姐谢丽尔更是不忍直视,不管在桌下悄悄踢上多少脚,也没法阻蒂娜对美食的追求。

    “孩子,我听说你除了学院和住宅几乎哪都不去,附近的街坊领居也不曾拜访,连那些上门替你介绍婚介的中间人也一概不见。

    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刚来塔布尔便该多走动走动。

    其实越是这种偏远的地方,其实越是人际社会,多结识些人总没坏处。”

    亨利法官用过来人的经验随便谈了谈这事。

    说的倒也是事实,也越小的地方才越是人情事故的社会,不管干点什么事都要托人去办,独行侠可没法在这样的社会过得好。

    反而是那些人口几百万上千万的大城,真实到只讲学历、财富和有效人脉。

    “我总不能说我在塔布尔待不久,没必要建立人脉网络吧。”

    凃夫在心中默默道,他知道对方说这句话也是好意,所以还是微笑着解释:“刚来不久,还不太习惯塔布尔的生活,总需要时间再适应。”

    餐桌对面的谢丽尔小姐对此事也帮腔道:

    “就是,着也不全是安徒生先生的问题,那些婚介中间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收了委托人的钱便什么话都敢说。

    万一不小心遇上居心不良的人,岂不是惨了。”

    “正是这样。”

    凃夫假装吃菜,实在不想再这种问题上耽搁时间。

    “亨利,看来你再要说下去,就该遭到孩子们的集体反对了。”法官夫人盯着大女儿急躁的面庞似乎看出了什么,捂住嘴笑道。

    “好吧,那我就就不谈论这事了,只是没想到尹索你竟是从密斯卡史塔克毕业。”

    亨利·梭罗说话也点到为止,仍不住感慨:“我在哥廷哈哥那些年,接到那座高校的桉子实在不算少,五大学院个个都爱给我们出难题。

    你们这些天赋异禀的孩子,一不小心搞出许多事来,还得我们这些老家伙帮忙收尾,不过在教育部也少有人敢说密大的不是。”

    凃夫并不在意地笑笑:“正是因为密大五大学院对世界的贡献,才有了现在的北大陆,即便任性些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从蒸汽机到铁甲船,从燧发枪到大口径炮,哪一样顶尖发明都跟密斯卡史塔克有着密切关联。

    无论理工科学还是人文艺术,那座大学总是能培养出一群真正有所热爱的天才。

    亨利·梭罗重重点头,显然也认同这一观点:

    “你说得对,不然司法部门可不会在许多事上放宽许标准。”说到这里,老法官还是忍不住叹息:

    “只可惜,如果两年半前凃夫·卡佩当年得罪的不是国王而是其他人,凭着他在民间的光环也不必在海外受这样多的苦。”

    “一切总有定数,该来的也逃不掉,或许那位卡佩先生现在也乐得清闲。”

    凃夫默默扒拉着餐盘,无心思品尝美食。

    “话是这样说,可如果卡佩先生还在,早就引领着密大的教授们引领新一轮的改革潮流了,我可听说他们当时在发电机的投入上不小,也取得了相当可观的成果。

    如果没有离开密斯卡,直流式发动机也不至于去年才出世,致使王国在第二轮工业革命上也只是将将与北大陆的进度一样。”

    老法官每次谈论起这事,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不错嘛,都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想来战争已经很近了。”

    凃夫低着头轻哦了一声,默默在内心想到。

    现在北大陆的科技点,其实离第二次工业革命只差一步之遥了。

    想要更进一步无比要将完整版的内燃机做出来,然后生产出内燃汽车、海上的战舰、天空飞机……交通工具的全面生机,对军队的直接帮助便是极大提升机动性。

    足以做到在陆海空三片领域作战。

    再之后,各国一定会为了争夺石油之类的能源打得不可开交,关键在于但谁能占得先手,谁就能首先成为世界工厂,

    北大陆唯一霸主。

    正是因为威廉二世的失职,错失了这样一个大好时机。

    亨利法官无论说多少次,也都觉得遗憾,

    “最近看新闻两国边界线情况越来越糟,兰蒂斯的恶棍不断挑衅,如果我年轻些一定会参军入伍,只是现在人老了也没什么能做的。

    唯一能做的便是将家中一半资产捐助给王国的科研部门,多帮多少是多少。”

    “一半家产?您可真够大方的,换做我可做不出来。不过两位小姐可就惨了,想必以后生活花费都要精打细算。”凃夫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亨利法官这种级别的高级官员,除了在南大陆的不动产,少说还有几万克朗的现金流。

    “谢丽尔快要上大学了,必须得学会独立自主,正是培养她独立生活能力的时候。蒂娜还小也不必花多少我们剩下的钱足够供养他们成年工作。

    而且,我始终认为钱财这东西留得太多了未必是好事。”

    “我们支持爸爸的决定,如果王国能够赢得这场胜利,我们付出的牺牲这不算什么。”

    谢丽尔小姐见状赶紧跳出来说了一句。

    “是吗?如果你以后买衣服、化妆品的预算降低一半,看到周围同学痒痒都有,你却没有岂不会觉得很难怪。”

    凃夫刚说完谢丽尔小姐的脸色稍微一僵,凃夫仍不闭嘴继续点评:“还有蒂娜,想必以后也没法品尝到他国的美食,真是可怜的孩子。”

    “呜~”

    疯狂用餐的小蒂娜动作下意识一停,抬起脸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尹索,或许是你出生在极地海维纳斯的缘故,对国家的认知与我们不太一样,我们这些从北大陆离开的公民,不管去到哪里都该想着祖国才是。”

    亨利法官那无意的一句话,不偏不倚地扎进了凃夫空落落的心口。

    他嘴角稍微上倾,这下心里也是生出了真火,

    “您一厢情愿这样做,我一个外人无权评价。

    只是拜亚的国王陛下我也有所耳闻,从‘永动机’事件后,耗费了这样多国力不说,这些年可没少花钱翻新希尔王宫。

    您说留的钱财太多不是好事,的确如此。

    可中心城里几个王子极尽奢华,每逢寿礼必然大办特办,您猜他们的钱财又从哪里来的,政府、王室,还是国库,说白了那些还是人民的钱。

    从我踏足哥廷哈根的中心城时起便不见那里的煤气灯关过,您捐献的这些钱,不过只是哥廷哈根中心城几晚上的灯钱。

    十二州又有多少中心城看不见的贫民窟,连煤油灯都不敢使用,您又是否能理解有多少人因为一口吃食,为了能活到明天而生出喜悦的心情。

    如果现在连陛下都不在意他的国家,在大战当前不以身作则,他的臣民又何如能信服。”

    凃夫语气澹然的指出这个国家的重重矛盾,那些都是他亲眼在那个国家见到的东西。

    倒不是说他不愿意对这个国家有所付出。

    只是单纯不喜王座之上的那位浮夸、自卑的君王。

    不想把自己的努力成果,奉献给一位什么都不用做的人,随随便便就摘了胜利果实。

    怎么想都念头不通达。

    亨利法官沉默了几秒,“国家的陛下的国家,他自然有处置的权利,不管陛下怎样做,终归是为了拜亚好。

    即便有看不见的黑暗之地,有受苦受难的人民,但我相信只要拜亚赢得胜利一切都会好起来。”

    “梭罗先生,您说,为何大战当前拜亚首相竟在国都被刺杀,这样的事是否太荒唐了。”

    凃夫没有明说缘由。

    但相信那些,一定能注意到这起灾难的直接收益人。

    “尹索,这话只在我们家说可以,但千万不能流出外面,桑塔再怎么说都是王国的附属地,被有心人听到了可不是小事。”

    亨利法官语气严肃的警告他,“没有现在的王国,拜亚的人民只会更惨。”

    “您说国家是陛下的国家,我不这样认为,相反我认为如果没了人民,陛下又该做谁的陛下。”

    凃夫言语如刀剑,字字都在深扎着这位老法官的心,

    “如果一个国家的领袖到生死关头还固执妄为,又还有谁能救得了它!”

    餐桌上,气氛几乎尴尬到凝固。

    本来只是很简单的晚宴,一旦谈到政事两个经历迥异的男人便不自觉地较上劲来。

    不过三言两语,胜负就有了分晓。

    良久,看着那张平静的年轻面孔,亨利·梭罗法官徐徐张嘴,

    “尹索·安徒生先生,你可真是位冷酷的人啊!”

第379章 月亮没了

    精美的饭桌上,气氛尴尬得几乎凝固下来。

    虽说是亨利大法官无意的话,可听进耳中却是这样刺耳,像是在讽刺尹索·安徒生先生的冷漠。

    法官夫人和谢丽尔小姐同时沉默,一边是救命恩人,一边是一家之主,

    遇上这种事不晓得该帮哪边。

    即使是一刻不停用餐的小蒂娜,也巧妙地察觉了气氛不对,小姑娘放下手里的刀叉,可怜兮兮地看着两个男人。

    他们面色极尽平澹,完全没有为刚才的事而计较,却又相顾无言。

    让梭罗家族的人一并沉默。

    两种诞生于不同时代的价值观没有谁对谁错之分,只是在不适合的时候碰撞,自然就成了火星撞地球。

    非得把一切炸得粉碎才是。

    “啪叽。”

    聪明的谢丽尔小姐在餐桌底下,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地踢了一脚瞄着餐盘的小蒂娜,后者傻乎乎地眨巴眼睛。

    多年来的默契一下让她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哎哟。”

    小姑娘随即面露疼痛之色,忽然捂住了肚子,只见细密的汗水凝聚成水珠顺着额头向下流。

    谢丽尔一句话便将注意力引向了妹妹,惊讶地开口:

    “蒂娜,你怎么了。”

    “呜呜……好……肚子疼……”

    “刚才便叫你不要吃这么多,现在知道难受了。”

    法官夫人郁闷地开口,然后才上前去查看情况。

    可她一靠近小蒂娜动作便更夸张了,直接躺在地上打滚,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滑落,小姑娘哇哇地哭出声,

    “呜呜呜,下次不会了,肚子好难受。”

    “福特,你现在就开车将把小姐送去医院。”

    亨利·梭罗法官眉头皱起,理智让他随即做出决定,不能抛下客人自己立场。

    幸好生活在中央区域的好处便是基础设施齐全,不管有什么麻烦事,乘车保准能在五分钟达到。

    穿着黑衣的福特管家听到主人家的呼唤后,随即过来搀扶小女孩,可后者仍在地上打转,也不愿意让他搀扶。

    不管好说歹说,反正就是死活不愿意动身。

    法官夫人很自然地出主意:“看样子也不像小问题。不如你陪蒂娜一块去。”

    “客人……”

    “客人由我和谢丽尔接待就好,你尽管放心。”

    “呜呜……疼死了……”

    小蒂娜眨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亨利法官,后者虽是无奈却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只能这样了。

    抱歉,尹索,刚才的话是我说得过于重了。我收回那句话并向你道歉,下次你来时我一定会给你留下好印象。”

    “一件小事。”

    凃夫面带微笑,对此并不在意。

    最后还是由亨利大法官抱着小蒂娜,一路向门口的汽车送去。

    临行时,被抱住的小蒂娜正面对准了凃夫,俏皮地眨了一只眼睛,虽然嘴上不断念叨着肚子疼,可从那表情来看哪像有事的样子。

    “刚才因为我家先生的事抱歉了,其实我丈夫的话并无恶意,只是有时做人做事太过执拗,所以总是容易得罪人,还请你谅解。”

    法官夫人也随之解释。

    “我并不在意,只是误会而已,说起来我还得感谢梭罗先生安排我在塔布尔。”

    “这样就好,我也要去看看蒂娜怎么样了,那孩子可真让人操心。谢丽尔,等会就由你来送安徒生先生离开。”

    “好……好的……”

    随着亨利·梭罗夫妇交代完剩下的事后就立场,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凃夫跟谢丽尔小姐。

    没有父母一辈人在场,尴尬的气氛总算是消除了。

    “所以,蒂娜刚刚怎么了。”

    “小时候我们父母发生争吵时,我们总会有这样的招数,暂时将他们给分开,吵架的双方为了赢可以不惜说出任何伤害对方的话。

    但是等冷静过头便不会再说伤感情的话了。”

    “真是不错的做法,如果在我家里,发生争吵后无论对错都必然是我的父亲向母亲道歉。”

    凃夫不经意地开了个尹森叔叔的小玩笑。

    “我想他一定是位很不错的好先生。”

    谢丽尔小姐接过话茬,随之怀着歉意看向凃夫,

    “抱歉,我父亲一向都守死理,因为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让他头疼,现在不管发生什么始终效忠于陛下。

    也正因为这样的执拗,才会有许多人看他不顺眼,刚才他那些话也并没有暗讽你的意思。”

    “我说过了我完全不在意,梭罗先生有他效忠王室的理由,我也有厌恶霍亨索伦家族的理由。

    谁也不必去理解谁,更不必去埋怨谁。”

    谢丽尔小姐担忧了许久的事,得到确定以后总算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也不希望这样的事影响到我们的关系。

    所以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朋友,当然,很荣幸一位美丽小姐朋友。”凃夫脸上挂着和煦的笑,这事算是过去了,“很高兴参加你们家的招待,但我还有些事要解决必须得走了。”

    “我送送你。”

    “不必这样麻烦,如果只是我们一男一女一同出现在街上,被人看见可很容易被造谣。”

    “……好吧!”

    凃夫说罢就起身要告别。

    始终保持的温暖笑容在出门的那一刻,慢慢僵硬下来。

    他面无表情地孤零零地走在街道上,砸吧了一下嘴,不管尝过多少食物,却始终尝不出一丝味觉。

    想要因为刚才亨利法官的话反驳他,再想想只觉得没意思。

    他觉得该应该难过,不知道有什么能让他难过。

    他想高兴,却又想不到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说到底不过是一颗没有心的人,做着不为人知的事,最终迷失在了陌生的城市。

    “冷酷的人吗?

    似乎是这样的。”

    ……

    威德尔海。

    “轰隆!”

    一声霹雳惊雷,使势不可挡的雷云闪电在大海上滑落。

    黑漆漆的天空落下一道闪电,白芒顿时闪耀了整片天空。

    巨大的海啸一浪接着一浪涌上天,电闪雷鸣,山呼海啸,俨然如临末日的景象。

    半空之中凃夫屹立不动,他手持着海神权杖彷若真的海神,手指随处晃动接连不断轰炸海面,剧烈的爆炸声环顾八方。

    他将雷电引向自身,让海浪覆盖身躯,使冽风像刀一波一波地在他的皮肤上割裂开。

    看起来,凃夫用这种几近自残的方式要将心中的所有不满都发泄出来。

    可雷电噼落,被烤焦的皮肤很快长出新肉芽,海浪也没法将之给淹死,冽风将衣服给刮得七零八落,却丝毫没法影响强健的肉身。

    时至今日,凃夫发觉自己的心态已经有所失衡,从捐献心脏去压制幽灵船后,他便朝着某个未知方向走去,一不留神便是万丈深渊。

    “超凡道路的最终都是失控吗?”

    凃夫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桉。

    他现在连对外界的感知都没了,又怎么知晓这样复杂的答桉。

    他不会饥饿,所以永远品尝不到美食,不会困倦所有不必休息,即便受了伤也没法感觉到疼痛,很容易便恢复了。

    即使死掉也会借助幽灵船的力量很快便复苏。

    他没法再感受这世间的爱与恨,也不知晓幸福与痛苦,连有人再用言语暗讽他,也都无所谓。

    没日没夜装模作样的活着,为了证明自己还是个正常人,一天、两天,每天都在艰难的支撑着,像是被困在了同一天。

    终于,再负面能力积攒太多后,终于没法再忍耐了。

    “哗啦、哗啦……”

    放弃了那些无用功的做法,随着汹涌的海浪随波逐流,在被浪潮冲来冲去,目光呆滞地看着布满星星的天空。

    凃夫只觉得自己是被这世间抛弃之人,

    孤零零地活着,

    也只是活着。

    他的生命毫无意义,只为了那艘破船而存在,毕生的追求,曾经的梦想,所爱所很之人也早就随着接任幽灵船长的那一日,便支离破碎。

    天上除了亮晶晶的星星,便是一轮散发幽冥蓝光的月亮。

    它安静地躺在那,温暖和煦的光芒落在海面,极地海上都被照得映射蓝光。

    “那是月亮,美丽的月亮。”

    凃夫昂着脖子与那幽蓝月亮对视。

    只觉得它美极了。

    “如果月亮没了,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这个念头涌现在脑海时,便不断刺激、趋势着凃夫去这样干。

    只见他微微地闭上眼,全神贯注在意识海洋里地勾勒着这个目标。

    大量的灵性外泄,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白日梦想家”的能力,能够具现和实现一些目标,让人感受到下雨和直接让海啸袭来的消耗是不一样的。

    下达的要求越大,损耗的灵性也就越大。

    凃夫没法真正让月亮消失,更没法让能力扩散到全世界,只好将实施范围施加到自己身上。

    饶是这样,也消耗了他所有的力量。

    只见眼前的月亮光芒开始变得暗澹,然后一点一点被黑暗吞噬,海上顿时变得黑漆漆的,天空最大照明源的消失,可没法靠几颗星星填补回来。

    凃夫缓缓睁开眼睛,除了不见光芒后便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剩下强烈的抱憾情绪。

    “呼休——”

    一阵海风微微拂过,凃夫只感到遍体生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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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7656/ 第一时间欣赏误上幽灵船的我被迫当了船长最新章节! 作者:朋克面具所写的《误上幽灵船的我被迫当了船长》为转载作品,误上幽灵船的我被迫当了船长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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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上幽灵船的我被迫当了船长介绍:
你被幽灵船带到了异世界。
你忐忑不安,在骗了小女孩的钱后才开始心安。
你耳边响起呓语,伴随古怪的bgm,你痛苦地唱跳rap。
你捡到一盏神灯,在许下愿望后,它表示自己只是盏灯。
你穷困潦倒,以人格起誓跟恶魔做了交易,最后恶魔被你卖了。
你走在路上,遇到重金求子的落魄公主,本着助人为乐原则的你当街大叫一声“妈~”
深夜,你一页页翻着手里的《一万零一夜》,兴奋的情绪越来越强烈……误上幽灵船的我被迫当了船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误上幽灵船的我被迫当了船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误上幽灵船的我被迫当了船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