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一代神医在明朝TXT下载一代神医在明朝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一代神医在明朝全文阅读

作者:影山红     一代神医在明朝txt下载     一代神医在明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31章 点校典礼

    张力冷冷地瞥了洪承畴一眼,暗暗下了决心:此贼他日吾必手刃之!

    就在昨日,朝廷下来了旨意,团山军一万五千人的编制正式通过了。

    粮饷分春秋两次运送,现在饷银是没有的,不过粮食和军备还是尽数运来了团山堡,而押运之人,正是新任蓟辽总督洪承畴。

    朝廷惯例,团山军相当于新开一镇兵马,按规矩上面是必须来人diǎn验人数的。

    一般来说,其他大明边镇遇到这个时候,便是从百姓中临时抓一些壮丁来凑数,以敷衍上官。而文官老爷们只要收了银子,人数对得上就行,压根儿也不管那些人是百姓还是兵士。

    张力瞥了一眼北边高座的洪承畴,心里微微冷哼一声:这贿赂之事,根本就是个无底洞,所谓欲壑难填嘛!团山军,绝对不会给任何人一个子儿的贿赂。

    当然,张力也不傻,自己现在的官职是辽东巡按,正管着“党纪国法”--你洪大人屁股肯定也不干净,本少爷没找你收银子就不错了,你还敢来团山堡打秋风?

    这次朝廷来的旨意里面,所有团山堡的将领都高升一级≯■dǐng≯■diǎn≯■小≯■说,.☆.o≠,而高元良更是升为正三品的团山堡参将--显然这是出于次辅周延儒的争取,毕竟朝廷没钱发军饷,给武将们升升官平息一下怒火也是好的……

    就在张力琢磨洪承畴之时,洪承畴也在琢磨张力。

    洪承畴眼睛微眯,轻轻捋着胡须,看着校场上那一万五千人的队伍。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惊愕。

    自己也是打老了仗的文官了,对军队并不陌生。但却是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么一支雄赳赳、气昂昂,步履整齐、纪律严明的钢铁队伍。

    这与自己平素所常见的不是因为粮饷被克扣而面黄肌瘦、无精打采。就是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官军比起来根本就有天壤之别!

    整支队伍看得自己登时就情不自禁地暗自在心中发出了一声赞叹:

    这张力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有如此练兵的本事?莫非有冠军侯霍去病那般的军事天才,才不满二十岁啊!

    洪承畴一向自诩为“知兵”之人,对自己在军事房门的专业修养十分自负,认为当今整个大明朝中懂得军事、会指挥军队作战的人已经不多了,论起这方面的排名来,自己绝对是在很可以排到前三名的--

    哪里知道,张力的团山军一登场,所亮出来的竟然是这样一副军容!

    洪承畴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轻轻摇了摇头:即使自己顾虑颜面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接受张力练兵的才能强过自己,这……

    洪承畴收敛起心思,决定好好看一看团山军的diǎn校。

    就在此时,团山堡参将高元良猛地一声大吼:“diǎn校开始!”

    全体士卒肃立恭候,张力首先上台讲话。由于洪承畴将会出席diǎn校,张力事先已经跟所有将领打过招呼,让他们跟兵卒们提前打了预防针。

    张力此刻自然是猛吹了一阵“朝廷恩典”之类的话,毕竟人家来发粮食军备么。说几句场面话儿又不会死人。

    而后张力又期勉了全体将士一番,再接下来就是实际的diǎn校了。

    洪承畴最关心的其实就是这个,虽然他一望而知团山军在校场上的人数约摸万余人,但是具体数量也不可能知道。

    先前以为团山军会和大明边军一样。找一些百姓来滥竽充数。可是现在看来,站在校场之上的个个都是精锐兵卒,那种令行禁止的气质。是百姓假装不来的!

    既然都是战兵,本督就看看你团山军有没有一万五千人!若是没有。哼哼……

    然而没过多久,洪承畴脸上就开始火辣辣地烫起来了。

    一万五千人报数。也只是短短半个时辰就完全报完,人数竟然是一万五千三百零二人!

    洪承畴也留意观察过,甚至还派出了自己带来的一队亲兵,亲自下去监督,看有没有跳着报数的情况。结果亲兵回来禀报,人数一个也不差!

    洪承畴不由得有些纳闷了,自言自语地轻声道:“这就奇怪了,难道这张力不吃空饷?还是有更好的,更不露行迹的做法?”

    洪承畴在心中暗自嘀咕了一番,但是在他把这个问题想得通透之前,眼前出现了令他更惊异的事儿。

    原本这次diǎn校大典从清晨的辰时就开始了,到了午时还不曾结束,眼看着到了用餐的时间,然而天气却又发生了变化--渐渐阴沉了下来。

    团山堡大校场上的一万五千余人竟然像毫无知觉似的,包括张力本人都站得直挺挺的,一动也不动地继续diǎn校,人人头戴盔,身穿甲,一身沉重的装备,直直地立上了几个时辰,还得忍着过午不食的饥饿!

    辽东的天气说变就变,洪承畴只觉得眼前一黑,狂风四起,倾盆大雨顿时随之而下!

    这当然是天公不作美,一场盛大的diǎn校典礼遭到了破坏,校场上顿时成了一片泽国。洪承畴的亲兵很快找来了一个大号的行军油纸伞,撑了起来。

    洪承畴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大雨滂沱中,那一万五千名将士依旧直挺挺地立在原地,任凭豆diǎn大的雨珠打在身上,弄得从头到脚湿成一片,却没有一个人躲开,也没有一个人伸手擦拭一下脸上的水珠,甚至根本没有人动弹一下!

    张力本人乃是文官,并不是武将,本不需要如此,可他也和团山军所有的人员一样,直挺挺地立在大雨之中,连眉头都不曾皱上一下!

    diǎn校典礼如常进行……

    洪承畴却看得整个人都傻眼了,坐在座椅上仿佛失去知觉了好一会儿,心里茫茫麻麻的,直到意识恢复的时候,他才听到了自己心中的声音:

    向来只听说过,昔年少保戚继光治军,才能将军纪整治得如此这般严明--以前也就是听说而已,自己从来都是将信将疑的--不曾想,今日却亲眼见到了团山军的军容!

    饶是洪承畴治军好些年头,却也不由得纳闷起来:这张力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将团山军训练得如此精锐?(未完待续。)

第332章 艰难的选择

    雨势渐渐了起来,洪承畴忽然感觉出了一身的冷汗。

    洪承畴暗自忖道:不贪墨军饷之人,便不是自己一路人,若是辽东有这么一个巡按的话,很多事情就要调整做法了……

    洪承畴整个人是正襟危坐的,摆出一副“庄严肃穆”的神情。一袭崭新的官府毕挺地罩着他收效的身去,也罩着他那颗开始发颤的心,使他的心声半都没有流露到外表来。

    但是,他内心深处的思维,对他自己来却是雪亮的,直接的,无须隐藏……

    “张力竟然有如此能耐,而且还谋了个辽东巡按之职,监察全辽呀!以后,真得多费几分心思在他身上了!”

    一边想着,洪承畴的冷汗汩汩而流,湿透了他整层的里衣.。

    洪承畴微微叹了口气,自己并非不学无术之徒,早年寒微时也曾下苦功读书,对于读书人所讲究的理想、抱负、原则,那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对于所谓“君子”与“人”的区别更了然于胸,而一般以“君子”自居的人,抱着自以为是的“嫉恶如仇”原则,对他们心中的“人”赶尽杀绝的做法,自己也是∫∫∫∫,m.↖≌m见惯不惊了。

    眼下朝廷衮衮诸公,也只有这种伪“君子”了!

    那种为国为民,大公无私的真君子,大明朝二百余年,恐怕也只有永乐朝开始历仕四朝的的“三杨”了吧?

    杨士奇有学行,杨荣有才识,杨溥有雅操。三人都是真君子。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愿意做个流芳百世的真君子呢?

    但是。做了真君子,自己现在的这身功名富贵又将从何处得来呢?

    蓟辽总督的高官。万千的夹菜,这些,不用手段怎么可能得到?选择做真君子,又怎能得到呢?

    虽然人生在世,某些状况是无法选择的,身不由己的,但是人品的高下却是可以由自己选择的--要做真君子或是伪君子,根本就是在一念之间而已!

    然则,这种选择。又是何等的艰难!

    当初自己面临选择的时候,也曾经历了一番天人交战--不过,答案很快便决定了。而且自己相信,做了眼下这种选择,一辈子都不会后悔的。

    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童年时全家三餐不继,全靠乡绅救济的惨状时,自己当初的选择就一定没有错!

    洪承畴难得地思考起了人生,因为他发现自己一个堂堂正二品的蓟辽总督。恐怕还比不过眼前站在雨中傲然而立的张力!

    恐怕张力此子前途无量,假以时日,必会流芳百世,犹如当年戚少保之风采!

    一想到“流芳百世”。洪承畴瞥了一眼张力,不由得有些嫉妒起来!

    他才不到二十就高中探花,成了内阁次辅周延儒的门生弟子。可是自己呢?“流芳百世”对于自己来。根本就是个看不见的,虚幻的梦想。一也无助于解决自己当初的穷困潦倒……

    洪承畴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唔。张力乃是运气太好,少年得志呀!

    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初自己的少年时代,是怎样一边忍饥挨饿,一边发奋苦读,咬牙切齿地立誓要出人头地--

    “功名富贵……富贵功名……”

    洪承畴似乎听到自己的心中在呐喊,要攫取功名富贵的**是那样的强烈,强烈到在多年后的今日仍然会从心底升起这个声音,仍然会刺痛自己的心田!

    “不计任何手段,一定要得到功名富贵!”

    洪承畴倏地睁开了微眯的眼睛,细狭长的眼眶中立刻射出了两道锐利得如鹰隼般的眼光,冷冷地盯着前方校场上的人影。

    张力仍然笔直地站立在雨中主持校大典,他那英挺的身躯在大号油纸伞遮雨下的洪承畴眼中看来,其实只是一个黑,但却渐渐成为洪承畴心中越来越大的阴影了。

    这个人不吃空饷,恐怕就是真君子了吧?

    哼哼,真君子?

    本朝的真君子们,坟头草都几丈高了!

    还是“真人”有前途些,内阁首辅温体仁显然被东林党视为“人”,必欲除之而后快。这张力乃是周延儒的学生,那便是与首辅温体仁不死不休的局面。眼下温大人对自己颇为友善,看来还得心应对这个张力才是!

    别看自己官儿比张力大了无数倍,可是大明官场讲究个“大相制”,巡按这种芝麻官权力极大,正好可以吃掉自己这个总督。

    确如洪承畴所想的那样,巡按与总督,正有如后世那斗兽棋,老鼠可以吃掉大象一般。任你官职再大,纪委的官儿总是能让“大佬”们谈之色变。

    雨势愈发了,到最后这一场大雨终于停了下来。

    张力并不知道不远处的洪承畴心中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他今日操典的目的,主要还是提振军心。至于洪承畴突然前来核对兵员数量,那就附带着让他看看吧。

    今日的校操典,张力也是留了心眼的。自生火铳一律没有带出来,兵卒们主要以携带冷兵器为主。操典不比实战,正如后世的阅兵,体现军心和纪律才是第一位的。

    校大典结束之后,张力与洪承畴亲切地“交流”了意见,洪承畴并没有什么有营养的话,张力自然也是打着哈哈应付一番。

    张力和洪承畴都各怀心事,而洪承畴在团山堡短暂停留之后,很快就离开,返回了蓟镇。

    张力自然是将总督大人送出了团山堡二里地,以示礼数周全。

    此刻看着洪承畴的马车队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张力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这位洪大人可是崇祯朝的大红人,确实是有几把刷子的。他不比东林党人,那些人只会扯淡,对兵事一窍不通。洪承畴可不一样,他对建奴战绩虽然不咋的,不过打李自成和张献忠那是相当给力的……

    站在张力身后的高元良,看着有些走神的张力,声地道:“大人,这位洪总督--”

    张力回过神来,沉吟良久之后,淡淡地道:“我过,他日吾必手刃之!”

    高元良眼睛立刻深邃了起来,难道张大人与洪总督有仇?没听呀……(未完待续。)

第333章 出海口

    潘霸天现在镇守的宁远中右所乃是张力势力中除了团山堡之外最重要的一处军屯卫所,原因无他,这里是码头,也是南宁远唯一的出海口。

    宁远卫的海岸线很长,但是深水港适合大福船停靠的地方却不多,修成码头的也只有宁远中右所了。

    今日张力带着方以智,来到了宁远中右所视察工作。三日前辽东总兵祖大寿没有爽约,将辽东那破烂水师中仅有的一半家当--五艘战船,十八艘中号的福船移交给了宁远中右所。

    张力的骑术本来就还不错,现在宁远卫南部都在团山军的控制之下,没有什么危险。故而张力选择骑马而不是坐车,毕竟骑马的速度比坐马车快上一倍有余,可以节约大量的时间。

    此刻张力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朝鲁带着百余人的蒙古骑兵护卫在身边。而那方以智这段时间在团山堡也学会了骑马--张力要求,团山堡的文官必须学会骑马,没有人能够例外。

    张力从团山堡出来的时候天色尚早,团山堡距离宁远中右所也就是四十多里地,不到一个时辰,张力便能隐隐看见宁远中右所的城墙了。

    ∈≦∈≦∈≦∈≦,m.+.c⊕om

    再策马疾驰了一炷香时间,张力渐渐将马速降低了下来,因为他已经看见了出城迎接的潘霸天一行人。

    打马来到潘霸天跟前,潘霸天立刻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张大人辛苦了,末将已经恭候多时。”

    张力哈哈一笑,赞赏地看了潘霸天一眼。打趣道:“老潘这次升了守备之职,现在言谈举止越来越像一城之主了。”

    潘霸天嘿嘿一笑。朗声道:“全靠大人栽培……”

    张力微微颔首,又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便带着人马径直往码头行去。来到码头一看,张力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

    那十多艘货船倒也没什么不妥,只是略显陈旧了一些,三三两两的水手在甲板上晒着太阳,显得有些散漫。

    而那五艘战船,则让张力大失所望!

    祖大寿那老匹夫,竟然将战船上的大炮尽数拆走了!

    潘霸天走到张力跟前,恨恨地道:“张大人,如您所见。这些战船都是没有火炮的。末将原本也厉声责问那押运的千总。那千总火炮飘没了……”

    “飘没?!”张力冷笑一声,咀嚼着这两个字眼。

    辽东的军饷、粮草、军备物资被朝廷各级官员层层截留,最终能到祖大寿手里的,不过六成而已。

    这事儿是“大家都懂的”,可是往来文书上却不好办,实际接收的物资和纸面上的差距很大--这却难不倒明代的这些文官大老爷,所以发明了“飘没”二字。

    你看不是粮饷对不上账,实在是运粮饷的船只都他娘的跟“泰坦尼克号”一样,撞冰山了--呃。不,遇到暴风雨了翻船了……

    那还是先前往沈阳运输的时候,才会走水路,省时间嘛。可是沈阳丢了以后。锦州和宁远其实离山海关很近的,物资也都是从山海关起运。不过文官大老爷们一贯“健忘”,哪怕就是只有一里路。我走水路运输那就是走水路了,“沉船”和“飘没”那也是很正常的嘛!

    张力摇了摇头。有船就行,火炮团山堡有。特别是千斤佛朗机炮。按一艘船左舷、右舷和舰首一共三门的话,也就是十五门,团山堡咬咬牙能够凑出来。

    主炮之外,需要装备十余门三百斤弗朗机炮,那团山堡可就多了。毕竟朝廷拨下来的火炮,千斤弗朗机不多,三百斤的佛朗机炮却有很多。

    张力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这五艘战船,十五艘货船便是以后的团山军水师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嘛!

    造船可不比造枪,那是团山堡在短期内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眼下主要还是要靠收编现有的朝廷水师才是。

    郑芝龙目前可以引为外援,却不能图谋于他--人家也不傻,海上实力甩自己十条街呢!

    徐徐图之吧!

    一想到此,张力脸上失望的情绪一扫耳光,冷静地对潘霸天道:“这些船上的水手,按照团山军的标准训练。海战你不懂不要紧,要从那些水手中选人出来就是,训练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以后本官会专门找人前来带团山军水师,你现在主要是将这些人的精气神训练出来!”

    潘霸天很清楚团山军训练操典那一套,一听张大人并不是要自己指挥水师,只是先管着训练,于是朗声应道:“末将遵命!末将保证不出一个月,这帮惫懒的家伙个个都会大变样!”

    张力了头,道:“嗯,本官相信你的能力。”

    这话得潘霸天心头一热,立刻又道了声喏:“末将必不让大人失望!”

    张力微微颔首,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方以智。方以智是团山堡兵工厂的厂长,不过现在受宋应星节制。宋应星有大才,很快就通过自己的能力赢得了方以智的尊重。眼下方以智以宋应星的副手自居。

    然而方以智的才能绝不仅仅是一个工厂厂长而已!

    张力看了方以智一眼,淡淡地道:“密之,以后你就坐镇宁远中右所,负责与郑家的一切交涉。”

    方以智一惊,旋即反应了过来--张大人这是要将外贸之事尽数交给自己打理!

    目前团山堡的最大财源,便是医药业。

    可是那些丸药大明百姓并不买账,他们更习惯吃汤药--毕竟张力的丸药也不是什么仙丹灵药,包治百病,药效与汤药都差不多。

    可是蒙古人和女真人很喜欢团山堡的丸药,最近两个月销量都在五万两银子的规模。然则这还不算完,张大人竟然打起了东洋和南洋的主意,将丸药通过郑芝龙往日本和满喇加、暹罗倾销,销量非常可观。

    “满喇加”是明朝对马六甲的叫法,而“暹罗”则是明朝对泰国的称呼,这两个地方乃是十七世纪南洋最繁华的地方。

    东洋南洋的科技文化在十七世纪是远远落后于明朝的,当然医药业也非常落后。中医所开的那些汤药配伍复杂,并不便于传播。可是张力的丸药不一样,得什么病就吃什么药丸,根本不需要医生有多高的医术知识……(未完待续。)

第334章 如此帝王

    眼下现在团山堡每月通过郑家出口到东洋南洋的丸药规模,已经接近十万两白银了。

    特别是销往东洋日本的,那德川幕府人傻钱多--张力当然知道十七世纪日本的银矿很多,故而价格也收得很“感人”……

    方以智一听张力将团山堡目前最大的财源交给自己掌控,这实在是天大的信任。于是他上前两步,对着张力躬身一揖,朗声道:“属下谨遵张大人之命!”

    张力再一次叮嘱方以智道:“密之,你现在掌管的这些乃是团山堡的命脉所在,过手的银钱数以十万计!唔,你也是从南京城便开始追随于我……若是换成其他人,本官可是信不过的--”

    张力这话便是敲打的意思了,但是也同样透露出对方以智的信任。方以智顿时从心中涌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慷慨激昂地道:“张大人且放心,属下知道其中厉害!那些自生火铳的半成品,属下琢磨着是不是往外卖一些?”

    张力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赞许地点了点头:“此策甚佳!你找找看有没有南洋哪个国家打内战?咱卖一些过去!”

    顿了一顿,张力微微有些失望,不甘心地道:“可惜倭国已经被老乌龟德川家康统一了,若是早几十年的战国时代,自生火铳残次品在倭国一定大卖特卖!”

    方以智一愣,这些倭国情况他并不是特别熟悉。毕竟倭国在明代就是落后的代言词,与后世索马里、阿富汗差不多……方以智对西洋比较崇拜,东洋么。那只能呵呵了。

    处理完团山军水师和外贸之事以后,张力第二日便回了团山堡。

    ……

    结束了一天的朝议。崇祯皇帝气呼呼地下了超,转回后宫。才走到半路。崇祯就有点想要呕吐,于是下令抬轿的太监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足足歇息了一刻钟时间,崇祯却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也没有其他感觉,只好又下令继续前进。这样从中极殿到乾清宫一段短短的路就反复的走,停了好几次,弄得大内侍卫和抬轿的太监们全都觉得莫名其妙。他们嘴里不敢说,心里却是诧异万分,有些没心眼的便连脸上的表情都带着几分诧异了。

    幸好崇祯皇帝根本没有注意到太监和侍卫们的神色。否则定然会是“龙颜大怒”……回到乾清宫,崇祯刚刚下轿走进宫门,想要呕吐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头痛欲裂,额头上青筋突突突的跳动声清晰可闻--

    崇祯艰难地用手扶住额头,颤颤悠悠地走到乾清宫的龙椅上坐下。这头痛之症是崇祯的老毛病了,已经折磨他三四年了,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再次出现,一分一缕地撕裂着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压迫着他从心中发出狂乱的嘶吼:

    “流贼越杀越多……越多越杀……杀杀杀,都给朕杀……杀……叫卢象升杀……通通杀光……”

    然则,崇祯越吼头越痛得厉害,到最后他下意识地举起手来抱头。身体却不停地颤抖。

    一干服侍崇祯的太监们对皇上这种病症早已司空见惯,因此立刻就很熟练的按照经验妥善地处理了起来--一面分出人手去通知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一面先打来一盆清水。为他净面,然后为他捶背、推拿……

    不久之后。崇祯皇帝全身紧绷着的肌肉便在太监们的推拿下慢慢地纾解了下来,头也就不疼得那么厉害了。又过了好一会儿。他心中的嘶喊也放缓了下来,变得犹如喃喃自语一般:

    “要卢象升把流贼通通杀光……别让贼匪流窜到京师来……告诉卢象升,朕重重有赏……”

    说着说着,崇祯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出了一个疑问。他的嘴唇在轻颤了几下之后又张开,发出了一串梦呓般的声音:

    “为什么流贼还没杀光?问问卢象升,先前的三边总督洪承畴奏报已经杀了好几十万了,怎么还没有杀光?怎么越来越多?给朕去问问卢象升,他还能不能行?不行朕就将洪承畴调回陕西!”

    太监们面面相觑,当然,皇帝的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大伙儿早就习惯了皇上这样的自言自语,便只当是没听见似的低头默不作声。反正皇上的问题也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呓语,并没有要人回答--既然首辅大人都回答不上的问题,小太监们又怎么可能知道?

    又过了一会儿,崇祯的疑问开始有了转变,他连珠炮一般发泄着不满:“为什么有这么多匪寇、流贼?朕如此地勤政爱民,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要造反?”

    而太监们所能回报给崇祯的反应当然还是死一般的沉默,无论他反反复复地问上多少次,全部没有人接腔。

    但是这样的应对方式只是“老招”,尽管是维持“大家平安”的唯一法子,让时间在宁静的气氛中自然度过,却对事实的一切以及崇祯皇帝的精神状态丝毫没有助益。

    偏偏崇祯皇帝的“单向思考”方式不但早已养成习惯,甚至是他根深蒂固的唯一思考方式。他的思绪一旦走进死胡同以后,就出不来了……

    所以崇祯皇帝才一整夜都无法入睡,睁着一双茫然、空洞、失神的眼睛,不停地重复着自言自语:

    “朕如此勤政爱民……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做流贼?为什么--?”

    就这样,崇祯皇帝在自言自语中折腾了一整夜--在他口中的“流贼”被杀光之前,他自己就已经先被自己的精神给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一夜不寐,到了早朝时间将至之时,太监们前来为他净脸、梳发、更衣……

    太监们仿佛觉得,才只这么一夜,万岁爷似乎又衰老了十几岁!

    崇祯皇帝的神智并不清明,两眼无神,注意力不集中,根本没有看清楚镜子中才二十出头的自己,已经生出了好些白发。

    一些老太监们都觉得当今天子有些可怜,国事比万历、天启朝恶劣百倍,而那两朝的天子操的心只有崇祯的十分之一……(未完待续。)

第335章 敌情

    崇祯眼袋浮肿,皱纹四布,眉宇间隐隐泛着青气,依然还在那呓语着:

    “杀,杀,杀……叫卢象升将反贼都给朕杀光了……”

    王承恩每当这个时候,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頂↖点↖小↖说,x.

    皇帝折腾了一夜,他也陪着整宿未眠。崇祯皇帝的那些自言自语的问题,王承恩也回答不上来。

    他只是隐隐为皇帝有些打抱不平--为什么魏阉当权,朝中“诸君子”倒霉之时,流民不反?现在“众正盈朝”了,再没有阉党祸害百姓,怎么造反的就这么多呢?

    张力回到团山堡以后,每日除了去给若晨看诊之外,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处理军务和民事上面了。

    此刻张力结束了一天的议事,正准备返回官厅--先前张力的宅子叫巡抚府,现在张力的官职变动了,恐怕以后还会变化,张力索性便将宅子的名字改为官厅,一劳永逸。

    今日主要议的是民事,倒不是与宋应星商议,而是与戈希梦和王奇峰说了一整天。

    宋应星现在吃住都在团山堡兵工厂,毕竟那边研发线膛枪和米尼弹的任务非常重--张力要求这个月就要看见样品,下个月开始量产……

    先前戈希梦和王奇峰主要汇报的是宁远卫南部诸城“批斗地主恶霸”的工作情况,这事儿原本张力打算亲自抓一抓,毕竟对以后的影响极大。

    可惜张力终究分身乏术,又要应付朝廷,又去了宁远中右所组建团山军水师。只能委托戈希梦和王奇峰来办理。

    好在戈、王二人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处理民事能力都有了长足的进步。“批斗地主恶霸”的工作也顺利完成了。

    张力前脚已经跨出了议事大厅,忽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张力不由得循声望去。竟然看见了一脸惶急之色、几乎是小跑而来的夜生。

    有情况!

    张力的心咯噔一下,顿时悬了起来。

    夜生这人平时不多言不多语,性子相当稳重,现在这般焦急,定然是有什么大事。

    “夜生?有事发生吗?”张力朗声问道。

    夜生快步来到张力跟前,躬身一揖之后,沉声道:“大人,建奴有异动!”

    张力眉头皱了起来,对夜生道:“走。进去说。”

    二人进入议事大厅之后,张力坐到了主位之上,而夜生就站在张力下首。张力刚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夜生,你说建奴有异动?怎么回事?”

    夜生点了点头,焦急地道:“沈阳那边咱们也有眼线,奴酋洪太召集蒙古诸部落王公,要他们带兵前往沈阳集结。”

    张力立刻皱起了眉头,黄台吉的具体的打算夜生肯定也不可能刺探到。不过从征召蒙古部落的动向来看,恐怕……

    张力思忖了片刻,沉声道:“夜生,你去把高参将叫来。”

    “遵命!”夜生连忙应诺了一声之后。急匆匆地走出了议事大厅。

    不多时,高元良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正要行礼。张力却摆了摆手,道:“老高。建奴有异动呢!”

    高元良大吃一惊,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张力。

    张力将夜生打探而来的情报跟高元良说了之后。高元良眉头紧皱,开始思索起来。

    片刻之后,高元良眼中精光一闪,朗声道:“大人,建奴集结蒙古部落的话,那就定然是要用兵了!”

    张力点了点头,看了高元良一眼,开口问道:“建奴用兵,无非三个方向。察哈尔,朝鲜,大明!这三个方向,你觉得是哪个?”

    高元良不假思索地道:“大明!”

    张力微微颔首,面露欣赏之色,淡淡地道:“呃?大明?你说说为什么建奴是向大明用兵?”

    高元良敬佩地看了张力一眼,朗声道:“先前大人说末将已经是位居参将之职,必须多读兵书才行。大人让末将闲暇时多读兵书,末将谨遵大人之命。最近末将读了不少兵书,略略有些领悟。建奴若是攻打朝鲜,必然是冬季!”

    张力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高元良一眼,开口道:“建奴可是从来没有冬季兴兵的先例呀!老高你难道忘记了?”

    高元良跟随张力这么久了,张大人那招牌性质的“意味深长的眼神”,他自然是懂得起的--这是张大人存着考校的心思了。

    高元良不敢怠慢,朗声道:“兵者,诡道也!建奴确实从来没有冬季出兵的先例,但是朝鲜却不一样!也许在今年或是明年的冬天,那朝鲜国就要吃建奴冬季不出兵的大亏!”

    张力微微颔首,示意高元良继续说下去。

    高元良脸色有些红润了起来,声音大了几分:“建奴与大明交战,自然是冬季不宜兴兵。可是朝鲜不一样,朝鲜与建奴有大江之隔!”

    张力笑着道:“鸭绿江?”

    高元良肃容道:“正是鸭绿江!春、夏、秋三季建奴攻打朝鲜都需要舟船,需要水师!现在是春季,鸭绿江水深,不利于建奴骑兵渡江。建奴要攻打朝鲜,一定会选取冬季鸭绿江结冰之时!”

    “正是如此!”张力欣赏地看了高元良一眼,接着又问道:“那你说说,为何建奴攻击目标不是察哈尔呢?”

    高元良略一沉吟,朗声说道:“建奴若是打察哈尔的林丹汗,不会用蒙古兵。最多只用和建奴最最亲近的蒙古科而沁部罢了,又岂会大张旗鼓地召集所有蒙古部落?”

    张力一拍大腿,高声道:“正是如此!”

    那察哈尔的林丹汗乃是成吉思汗的嫡系子孙,虽说不少蒙古小部落慑于建奴的兵锋而不得不臣服于他们。可是若说建奴与林丹汗打仗的话,那些蒙古小部落给林丹汗通风报信那简直就是必然的。到时候若是建奴吃了败仗,众“仆从军”眼见风向不对的话,对建奴反戈一击也不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所以,建奴既然在春季集结蒙古诸部落,那就一定是要攻打大明了--

    没想到,与建奴作战的这一天竟然来得如此之快!(未完待续。)

第336章 三边总督

    张力很清楚,历史上建奴正是崇祯七年从宣府入寇大明腹地……现在时间恐怕要提前了。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团山堡并无危险,建奴不会打辽东。”张力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让高元良惊骇莫名。

    一般来说,建奴打大明,也就是打辽东。这些年,每年辽东都有战事……

    “大人,你是说建奴要效仿崇祯二年,绕道朵颜卫,从宣府入寇?”

    “正是!”

    高元良沉吟片刻之后,神色渐渐清明起来:“大人,咱们团山军又该如何应对?”

    张力不假思索,正色道:“国无道,又与百姓何干?!”

    高元良猛地一惊,大人这话的意思是--朝廷烂透了,可是百姓无辜呀!

    也就是说,大人要救大明百姓?!

    高元良一抬头,神色坚定的张力,心中也开始激动起来--团山军,要打大仗了!

    ……

    卢象升在历史上原本在崇祯六年一飞冲天,因为“剿贼”有功,升任右副都御史,总理河北河南山东湖广四川军务,兼湖∫,m..c→om广巡抚。

    他所执掌的地区号称“东南五省”,与历史上三边总督洪承畴所执掌的“西北五省”成为两张包围农民军的大网。

    事实上卢象升与洪承畴都是人才,洪承畴人品虽然低劣,但不得不承认也是知兵之人。

    所以崇祯六七年的时候,农民军日子很难过,可惜--

    张力穿越而来。历史的车轮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张力万万没有想到,当初为了复职而“阴”了一把祖大寿。导致的结果是崇祯非常担心祖大寿“通敌”,将三边总督洪承畴调任蓟辽总督。

    空下来的三边总督之职。崇祯让卢象升接替。不管是总督“东南五省”,亦或者节制“西北五省”,卢象升都已经相当于后世大军区的总司令了。

    从崇祯二年的京师戒严,卢象升以大名知府募集万余人勤王,到现在短短四年时间,他在官场上简直就是坐火箭一般嗖嗖嗖地往上升,成为了崇祯朝少见的特例。

    卢象升不行贿,不结党,不拍马屁--他所凭借的。乃是自己的才能与努力。

    在这个黑暗透顶的年代里,不管是周延儒,亦或者温体仁,都不敢对卢象升的“青云直上”冒出半点杂音--

    因为人家靠的是战功!

    上天似乎特别钟爱卢象升,既给他生了一张颇为俊美的容貌,又给了他一身“文武双全”的能力--在崇祯朝所有的以读书考试而“两榜进士出身”的文官中,他是唯一一个身怀武艺的人。

    卢象升亲自上战场,身先士卒的这些表现,不但甩了大明朝那些总兵官们八条街。而且他在箭术上的功夫尤其远近驰名!

    卢象升是著名的神射手,好几次在战场上,他亲自拉弓射敌,百发百中。令敌人闻风丧胆。

    当然,明军制式装备是火绳枪,火绳枪的射程和准头压根也比不过弓箭。明军大规模装备火器的原因。并不是什么科技领先,而是无法训练出大量合格的弓箭手。故而大量便宜的火枪手一起打枪。总也比完全没有远程兵器强上许多。事实上决定明清战争的关键因素,从来都不是火器。而是兵员素质以及背后的非武器因素。凭借着红夷大炮固守坚城的明军,也不过是将灭亡的时间拖后了十余年罢了。

    不过卢象升最大的才能却不只是这些骑马射箭的技术,而是韬略--他不只是文官武将,而是一个帅才。

    此刻卢象升正在宣府张家口堡的临时总督府内宅中,一个人静静地封书信。

    在卢象升身边躬身而立的,正是他的亲弟弟卢象晋。

    眼下卢象晋的职位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参赞军务”,不过他在哥哥卢象升的天雄军中地位却相当高,一则是他是卢大人的亲弟弟,二则他本身也很有本事,倒也不全是因为靠着哥哥的这一层关系。

    卢象升仔仔细细地将信反手递给了弟弟卢象晋,自己则微眯着眼睛,开始思索起来。

    卢象晋接过书信一来信是辽东巡按张力张大人写来的,信中只说了一件事--

    建奴那边有异动,恐怕将在近期绕道朵颜卫,从宣府入寇大明腹地!

    卢象晋将信面露疑惑之色,对卢象升道:“大哥,张巡按为何不上报朝廷,而是私下跟您写信呢?”

    卢象升微微叹了口气,闭目不答。

    是啊,祖大寿年年都向朝廷汇报“建奴有异动”,需要加强防备云云--说到底不过是伸手要钱要粮罢了。

    现在张力若是对朝廷奏报此事,恐怕也会如“狼来了”一般,没人会信,反倒落个“捏造事实,贪图粮饷”的恶名。

    卢象晋哥沉默不语的模样,也只短短一瞬,便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象晋,我与张大人曾有一面之缘,他胸怀天下,是个杰出的人物。若是其他人说建奴有异动,我也只是将信将疑罢了。可是张大人说建奴要犯边,那就一定是了。”

    卢象晋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沉声道:“大哥,原本您是新任三边总督,驻地乃是在延绥。您在宣府耽搁已经很长时间了,莫不如咱们赴延绥上任吧?”

    卢象晋这话没错,毕竟宣府是宣大总督张宗衡的地盘。卢象升的天雄军驻扎在此属于客军,颇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原本卢象升在高迎祥被击溃之后,已经要移师延绥了。可是崇祯害怕高迎祥杀回马枪,“流窜”到京师去,故而一直让他在张家口帮助张宗衡协防宣府。

    也就是说--朝廷里有人眼红卢象升升官太快,但是卢象升是靠战功升职,也不好说什么。既然卢象升任三边总督了,那么宣大总督绝对不可能再让卢象升兼着。

    有道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若是官做到总督这个级别的,那自然是“三月廉总督,百万雪花银”了……

    卢象升不贪墨,所以上下级都不喜欢他--在朝廷“衮衮诸公”眼里,卢象升就像一颗“老鼠屎”一样,硬生生地坏了一锅汤呀!(未完待续。)

    
Tags:

第337章 绝望的时代

    偏偏卢象升打仗太彪悍,战功摆在那里,也没什么好法子攻讦他。

    所以,崇祯原本打算设置一个“北方总督”,由卢象升挂帅,既可以防建奴,又可以防流贼--这是崇祯与卢象升单独召对的时候过的。

    然则,这事儿最终还是告吹了。卢象升占着“三边总督”的坑儿,已经耽误很多“朝中大佬”们发财了,又岂可将除了辽东之外第二大军饷地宣府和大同交给他?!

    卢象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尽管自己先天的优秀禀赋和后天的腾达官运都是人人所羡慕的,可是自己却因此比“朝廷衮衮诸公”们平添了许多的痛苦--

    就如那些先贤一般,自己很明确地看到--现在所身处的时代已经在黑暗中下坠到了一个毫无希望的地步,也看到了许多自己所推许的正人君子的悲惨下场。甚至还看到了自己虽然身居高位,却依然充斥于心的那份无力感……

    自己的个性不如“熊孩子”熊廷弼霸气,也不如“圆嘟嘟”袁崇焕刚直,但是却多了几分善于思考的习惯。然则正是由于善于思考,也就带给了自己更多的痛苦。

    ↙↙↙↙,m.≡.c≤om 自己熟读经史子集,对于历朝历代兴亡的殷鉴全都了然于胸,甚至对于本朝的历史也作过长时间的、整体性的思考--从太祖开国以来所施行的典章制度,以及各位“先皇”的施政得失,自己全都下过功夫。

    但是思考的范围越广,越深。自己心中的无力感也就越强……甚至自己思考的结论和许多人是相同的:

    “这是一个令人绝望的时代--”

    身处这样的时代,自己的应对之策不是如袁崇焕、熊廷弼那样发出激烈的语言、文字乃至于强烈的行动。但是自己内心所涌现出来的“力挽狂澜”的心志确是无比的坚定!

    “国无道。至死不变!”卢象升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浮现出《中庸》中的这么一句话。于是脱口而出。

    卢象晋看着有些发怔的大哥,心里很快也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于是也低下了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忍……

    卢象升并没有注意到弟弟情绪的变化,依然喃喃自语地道:“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挽救了……但是,我既然为大明的子民,就应该竭尽全力!即使殉身,也无愧于天地之间……”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卢象升才回过神来。他看了弟弟一眼。心里百感交集。

    自己有两个亲弟弟,卢象观和卢象晋,还有一个堂弟卢象同,这三人都追随自己左右。不过最近自己派卢象观和卢象同提前赶赴延绥,为天雄军的到来做好准备。

    三个弟弟性情各不相同,自己最爱的“无愧于天地之间”,那是二弟卢象观最为赞同的。卢象观经常呼应自己:“人生天地间,所追求的本就是无憾二字!”

    卢象观的眼中常常闪动着锐利的光芒,情绪激动的时候甚至会热泪盈眶。

    卢象升叹了口气。又想起堂弟卢象同来。卢象同性子比卢象观温和了许多,最常出现的是一声声的悲叹,反复的沉吟: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读圣贤书,所学何事?”

    他仿佛是在对别人,也像是在勉励自己。更似乎在重复着,延伸着卢象观的话。

    而自己眼前的这位弟弟卢象晋反应就与他二人截然不同了。

    一样是读圣贤书长大的人。卢象晋在天性中却倾向于佛,平日所偏好的是研读佛经。思考佛理。因此,他对许多事情的看法和想法上都与其他人不同;对于卢象观的那些话,他也从不接着下去,甚至他从不表示出任何意见来。

    他最常有的神态是低眉垂目静坐,眸光中既流露着祥和,也带着悲悯,正如此刻--

    卢象晋低低地叹息了一声:“生灵何辜啊--”

    这样一句话,听在卢象升的耳朵里,竟然让这位大名鼎鼎的三边总督,喃喃地重复了一句:

    “生灵何辜--”

    卢象升脸色黯淡了下来,因为截止目前为止,自己的战功主要是剿灭流贼,杀得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人血流成河!

    卢象升的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发起抖来,仿佛梦呓一般:“吾自幼习武,旨在强身而已。哪曾想到如今竟然用来杀人……吾名为报国,名为剿贼,其实所杀的也都是大明子民,真真是--生灵何辜!”

    房间里气氛有些沉闷,良久之后,卢象升看了弟弟一眼,弟弟正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卢象升知道弟弟醉心于佛学,长叹一声,道:“身为大明朝之臣,不能为百姓谋取福祉,缔造盛世,而只能以杀戮生灵来解朝廷一时一地之危--即便是功成名就,又有何用?!”

    卢象晋终于抬起了头,看着自己的大哥,却依然不发一言。

    卢象升愈发激动起来,脸上也挂着一丝潮红之色:“要等到什么时候,天下百姓才能盼来有安身立命之所的太平盛世呢?”

    这话,卢象晋无法回答……

    房间的窗户并没有关严,此时忽然起了一阵风,将卢象晋放在案几之上,张力的那封信吹到了地上。

    卢象晋微微皱眉,弯腰下去将信拾了起来,然而就在此时--卢象升的瞳孔放大,忽然想起了一桩“往事”。

    是的,张力在团山堡屯田,一直都从宣府张家堡处收拢流民百姓,给他们温饱无虑的生活!

    “象晋,先前从团山堡来宣府接亲属的百姓,辽东巡按张大人在团山堡安置了超过十万百姓,所有人都有衣穿,有饭吃--你张大人为何能够在短短数月时间,将屯田之事进行得如此之好?”

    卢象晋微微摇头,声地道:“大哥,眼下大明百姓是什么状况您也不是不知道。朝廷赋税一加再加,张大人的屯田安民之策,弟实在想不通啊!”

    顿了一顿,卢象晋面带疑惑之色地道:“辽东苦寒,而且张大人屯田之时又是冬季,哪有什么产出?若非百姓口口相传,弟是压根儿也不相信的。”(未完待续。)

第338章 新兵不堪用

    ();

    卢象升眼睛微眯,沉声道:“我与张大人有过一面之缘。∑,象晋,你大哥我自问还是有几分看人的本事--我却有些看不透张大人,他与其他官员都不一样……”

    卢象晋有些错愕,追问道:“大哥,那张大人怎么个不一样法?”

    卢象升一字一句地道:“先前我本着听其言,观其行的想法,一直对张力暗暗观察。后来他在宁远的事情我也很关注,现在看来,张力有大才啊!”

    卢象晋思忖了片刻,皱眉道:“张大人说建奴恐怕要从宣府入寇,那咱们天雄军又该如何应对?”

    卢象升开始在房间中踱起步子来,良久之后,卢象升开口了:“象晋,我们天雄军在宣府属于客军,粮饷的供应并不在咱们手上……”

    顿了一顿,卢象升接着道:“以张宗衡的为人,若是建奴入寇,他定然是将所有兵力往京师方向转移布防。这样若是宣府丢了城池,他是为了保京师,朝廷不会责怪于他。粮草尽数在宣大总督手里,恐怕天雄军想作战也不可能。”

    卢象升这番话说得很透彻,也就是说宣大总督张宗衡遇到鞑子入寇,定然是要“战略转移”的了。最好是鞑子在宣府、山西抢够了就退兵回沈阳,那时候张总督再回到宣府,便可以达到“避战”的效果。

    眼下天雄军粮草供应不济,再加上宣府的“友军”完全靠不住,根本不可能单独作战,最多也就是守在张家堡罢了。

    卢象晋愁眉紧锁。开口问道:“如之奈何?”

    卢象升思索良久,叹了口气。道:“我去见一见高公公,争取找他下拨一些粮草来。到时候鞑子入寇。咱们天雄军才能有备无患。”

    卢象升口中的高公公乃是宣大督军太监高起潜,他是崇祯跟前的大红人。崇祯信不过文臣武将,所以便派出了大量的宦官监军。这些宦官控制着一个极大的权力,那就是粮草。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粮草支持,武将们想造反也不可能。

    宣府的粮草供应都控制在宣大监军太监高起潜高公公手中,所以卢象升才有此说。

    “大哥,你要找高公公要粮草?这……这恐怕……”

    卢象升眉头紧皱,沉声道:“尽力一试吧!”

    ……

    整个团山堡眼下进入了二级战备。毕竟建奴还没有发动进攻,所以战备等级还没到一级。

    饶是如此,团山堡军民已经能够感受到巨大的压力了--先前与辽西将门交恶之时,战备等级也才只是三级而已。

    张大人最早的侍卫是高元良,高将军现在已经是参将之职,团山堡军事方面在张力之下的二把手,自不必去说。

    后来张大人的侍卫是木头,可是木头哥现在也荣升火枪队千总了--潘霸天镇守宁远中右所以后,木头便是团山军火枪队的首领。

    朝鲁眼下职位是团山军骑兵队千总。而骑兵队属于张大人直辖。所以张大人的保卫工作,便是朝鲁在负责。

    这件事非同小可,惹得团山堡上下议论纷纷。

    可不是么,张大人竟然用蒙古人做侍卫。这说明什么……

    团山堡议事大厅,高元良、夜生、伊泽、木头、朝鲁等人皆立于堂下,而主位上高坐着的正是张力。

    木头和朝鲁乃是新晋之人。基本上也不怎么发言,两人站在议事厅靠外的位置。垂手而立。

    说话的人,主要是其余几人。

    张力扫视众人一眼。开口问道:“元良,目前团山军可以与建奴作战的战兵有多少?”

    这话一落地,高元良立刻思索起来--张大人现在问的不是战兵,而是“能与建奴作战的战兵”,那就一定要是精锐之兵了。

    张力心中也有一本账,其实说什么“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都是扯淡,正如后世“大日本帝国皇军不可战胜”的神话一样。现在关键要打好头炮,粉碎建奴的心理优势。

    然则,第一仗正是最难打的,新兵不堪用啊!

    高元良沉吟片刻,开口道:“大人,若是与蒙汉八旗二鞑子作战的话,团山军一万五千人皆可上阵。若是与建奴作战,首战正面可堪投入的兵力,约摸在五千人左右!”

    张力微微点头,这也就是说团山军在现在的条件下,能直接与女真人“刚正面”的部队,只有三分之一。

    对于这个数字,张力还算是比较满意的。毕竟团山军不是天兵天将,自己也不可能“外挂全开”,建奴也不会傻到送上来“排队枪毙”。能有五千人可以参加首战,已经是很了不起的训练成果了。

    遍观大明军队,又有几人敢与建奴真鞑子野战?怕是一个都没有!

    忽然,张力心里一痛,想起了卢象升。卢象升最后战死沙场的时候,可不正是几千残兵正面与鞑子数万人马硬刚么?卢象升当时被清军主力包围,他自领亲兵数千居中,虎大威总兵护左翼,杨国柱总兵护右翼。结果两总兵全都无耻的丢下卢象升溃散逃跑,卢象升率亲兵力战而亡。

    面对必死之局,有的人选择求仁得仁,如卢象升;有的人选择苟且偷生,如洪承畴--

    一时间张力的思绪飘得有些远了……

    高元良等人见张力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也不敢打扰,个个都肃然而立,等待着张力发话。

    良久之后,张力收敛起了心思,终于开口了:“建奴即将入寇,本官决定一万五千人尽数出阵,只留潘霸天坐镇团山堡守住咱们的地盘。”

    高元良大吃一惊,就连伊泽、木头和朝鲁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伊泽看了高元良一眼,只见高元良正凝神思索,于是一咬牙对着张力行了个军礼,直接便开口了:“大人,咱们团山军根基在团山堡。尽起大军前往宣府作战的话,恐怕北边的那些人有机可乘呀!”

    张力微微颔首,明白伊泽口中“北边的人”指的是祖大寿,于是解释道:“祖大寿不会有异动的。本官这次是率军前往北直隶勤王,祖大寿自己不来也就算了,他不会傻到来攻打咱们团山堡。”(未完待续。)

    ,sj.,。

    ();|

第339章 首辅大人的小九九

    这话的不假,自从张力复职以后,祖大寿专门派人前来修复关系。毕竟现在团山堡也是独立的一镇兵马,有了一万五千人的编制。而祖大寿也知道,张力这一万五千人可不是吃空饷的,而且战斗力不俗。

    眼下团山堡与锦州的关系,似乎进入了“蜜月期”,双方偃旗息鼓,不似以往那么敌对了。

    这其中显然少不了温体仁对祖大寿的叮嘱,想必作为内阁首辅的温大人,很不愿意看到辽东一片鸡飞狗跳吧?

    辽东之事,决定一切的压根也不在辽东,而是在北京--

    是的,对于北京的内阁首辅温体仁来,辽东只是很的一件事罢了,在派人去锦州给祖大寿交待了几句之后,温大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刚刚结束完一天的朝议,温体仁身心俱疲,一回家就径直来到了后花园。

    早有奴仆下人将一把太师椅抬到了后花园的鱼池旁边,观鱼静思--这是温大人常年形成的习惯,下人自然都懂的。

    温体仁走到太师椅前,坐了下来。他摆了摆手,示意下人们都退下。仆人们应诺而出,温【≤【≤【≤【≤,m.▼.c≡om体仁便开始闭目养神起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国家大事”……

    不得不承认,坐上内阁首辅的位子还没有多久,温体仁就已经“造福”了好些人。

    许多年前,温体仁的家境只是康而已,直到他在官场的职位日益升高之后才得到了改善。

    明代明令规定的各级官俸虽然少得令人发指,少得所有的官员只能过着比叫花子好不了多少的日子。但是法令归法令。制度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高薪不一定能养廉。但低薪大多数的人会“另谋出路”。

    所以大明朝大多数的官员“三观不正”,人生观乃是“千里做官只为财”。对于开辟俸禄之外财源的办法早就想出了千千万万种。什么“冰敬”,“炭敬”,“漂没”等等,不一而足。

    温体仁进入内阁之后,位子高了,财源就越发的滚滚而来。不需要他再主动的“谋”,就自然有人自发地送上门来。甚至一般的官儿连想要“奉献财物”给首辅大人,那都还需要找门路才行。

    温体仁位居要职,深受崇祯皇帝信任。一方面他已经坐上了大明文官体系的头把交椅。于此同时,他在财富上也已经荣登整个大明朝排行榜的前几名了。

    对于官位财富双丰收,温大人自然是满意极了。拥有了内阁首辅这个职位,想要运作些什么就更加得心应手了。他已经爬到了实质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在官位上已经没有可能“更上一层楼”了。如今,需要费心的不过是让自己在在个位子上坐得稳当,坐得长久而已。

    此刻温体仁眼睛微眯,轻轻叹了口气。一脸不屑地自言自语道:“周延儒那奸贼肯定很想夺回首辅宝座吧?!哼哼!”

    温体仁对于自己做一个长久的首辅这一目标不敢掉以轻心,甚至常常在内心深处保持着戒慎恐惧的态度来审视自己所已经拥有的一切。

    温体仁知道,自己心中没有安全感那实在是无可厚非之事。今上崇祯登基以来,由于皇帝多疑的性子。用人全凭喜怒而毫无原则,登基刚满六年,内阁首辅已经换了好几人。每个人的任期都非常短--就连崇祯以前最宠信的,曾是他跟前第一号红人的周延儒。也丢了首辅的宝座--

    而现在,当事人换成自己了……

    “费了这么大的劲才得到的。总不能只做个三两天就下来吧……”

    温体仁絮絮叨叨地翻来覆去重复着这句话--因为他已经“位极人臣”了,再也无官可升了,所要努力的目标就是要“卒于任”,不能丢官,不能退休,要霸住这个位子不放,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为止,死也要死在任上!

    温体仁眼睛微眯,脸皮不时地抽动一下,想起了自己所作的“努力”。

    久居官场,温体仁当然清楚,下属巴结长官以求达到目的的方法不外乎两种。一种是拍马屁,一种是送红包--这两种方法他都早已运用得炉火纯青,施展起来那是得心应手得很。但是如今官位不同了,内阁首辅唯一的长官就是皇帝,这两种方法施展起来就更需要智慧了。

    以往,自己以善于揣测崇祯皇帝的喜怒并善加运用而自喜,“拍马屁”根本就是拿手绝活。但是自喜归自喜,自己却没有得意忘形。尤其是坐上了首辅之后,前几任首辅超短任期的前车之鉴,使自己对崇祯皇帝越发地努力观察,揣测他的内心世界。

    凡是皇帝爱听的话,甚至是一个表情,一个举动,自己都无数次地“演练”过--对于立志做一名“权臣”的自己来,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当然收获也是颇丰的。

    “拍马屁”之外,还有就是“送红包”了。

    在以往一般人的观念中,天子富有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世上的任何一样东西都可以算是皇帝的私有物。因此,做臣子的只有接受皇帝的赏赐,而绝没有送红包给皇帝的道理。

    “所以嘛,他们做不成首辅,老夫做成了!”温体仁微微一笑,自言自语地道。

    温体仁--竟然给崇祯行贿!

    虽然“天子富有天下”,天下的一切都属于君王。但是,这根本就是一个空洞的,不切实际的法,只是在表面上这好听而已,天子并没有在实质上得到什么。所谓的“财富”是要装进自己的库房中才算数的。

    皇帝的库房么,也就是“内帑”了。

    温体仁沉浮宦海数十年,常年对本朝皇帝的仔细观察让他得出了一个结论:皇帝对私有财产的拥有欲不是和一般人一样,而是要比一般人更强烈!

    崇祯以藩王入承大统,从并未接受过储君的教育。若不是哥哥天启皇帝二十出头就挂了,没有留下子嗣,无论如何是轮不到他做皇帝的。

    对于崇祯来,得到皇帝宝座颇有些幸运的成分,所以他非常没有安全感。臣子们天天“陛下英明”云云,又岂有真金白银来的实惠?(未完待续。)

第340章 无父兄之懈怠?

    cpa300_4();    早在温体仁初入官场的时候,他就对当时在位的万历皇帝产生了这份认识。@頂@点@小@说,万历皇帝贪财好货和懒惰的程度那是到了封建王朝的顶峰,可以几十年不上朝,天天琢磨最多的事儿,就是怎么敛财,怎么充盈内帑。

    万历皇帝从没收大太监冯保的家当,到抄了明朝最牛首辅张居正的家,再到开“矿税”等等法子,几十年皇帝做下来,内帑已经积累了数不清的金银财宝,他却觉得还不够,还要继续充实,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为止。

    在当时就有许多人对万历皇帝这种行径,心思为之大大的不解--身份已经是九五之尊的皇帝了,要什么没有呢?为什么要这样拼命地把财富收入内帑呢?

    而这一点,温体仁却比别人先想明白了。原因无他,推己及人而已--自己从小读书、应考,所追求的目标就不是什么治国平天下的理想,而是很实际的为了做官,而做官的目标则是很实际的为了发财,仅此而已。

    所以,皇帝应该也是一样的。人的一个本性,就是贪婪。内帑装得满满当当的,做皇帝的人心中才有充实感、满足感,这种心态和一个乡巴佬、土财主、暴发户蹲在家里数银子的心情没有任何不同!

    温体仁喃喃自语:“皇帝也是人,是人就没有不爱财的--”

    无论国家再怎么闹穷,军饷再怎么短缺,百姓的赋税再怎么重,崇祯皇帝自己也为了筹措财源而忧心如焚。焦头烂额,他自己私有的内帑却总是不肯打开来应急--

    唔。最近两年皇帝被逼得实在没法,才开始发内帑应急。他若是再不发内帑,估计闹饷的兵士很快就会杀入京师……

    即使如此,皇帝的表现也总是非常不情愿,非常心疼,甚至总要拖延到最后一刻才肯拿出来。

    而就凭这一点,自己就可以断定皇帝对财物的热爱上,即使外在行为没有像万历皇帝那样明目张胆的搜刮,内心的渴望还是和他爷爷是一致的--也许这祖孙两代的皇帝都是因为童年生活的不正常,使得心中严重地缺乏安全感。长大以后才会比一般人更需要大量的金钱财物来填补内心的空虚吧!

    但是,崇祯皇帝的这种心态和爱财的习性对于自己来说却是大大有利的--在上位的人,最怕的就是“无所爱”,那就想不出私下巴结他的方法了。而崇祯皇帝既然爱财,事情就好办了,“投其所好”嘛,那自然是无往而不利的。

    温体仁想了许久,最后站起身来,走到鱼池旁边。看着池内的鱼儿遨游,嘴里淡淡地道:“给皇上送钱,又该从何处入手呢?”

    ……

    小冰河期的春天,总是显得春寒料峭。即使现在已经是春末,气候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天气虽然并不暖和,但是春风依旧吹绿了嫩嫩的柳梢。

    地处紫禁城皇宫禁地西侧不远处的西苑太液池里。碧蓝碧蓝的南海、中海与北海上的坚冰,终于融化成了潺潺淙淙的一泓春水。远远望去。那股由北京城西玉泉山所引来的澄蓝池水,自北京城内的德胜门水关缓缓流来。在西苑汇集成了一片悠悠的巨大海子,在春日之下闪动着潾潾的光斑。

    “皇上驾到,静海啰--”执事太监一声吆喝,沿着中海、南海和北海沿岸荷枪巡逻的宫中锦衣卫士兵们,都立刻警觉起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沿海布防,戒备森严。

    偌大的西苑顿时变得雅雀无声,始建于辽金,在元、明两朝又重新翻修的西苑太液池内,华堂轩阁,亭台楼榭,都显得巍巍峨峨,雄浑壮丽。古色古香的瀛台,屹立在泱泱碧水之间。与南海上的瀛台遥遥相望的“静谷”,则是怪石嶙峋,有一种如临幽谷的感觉。

    当傍晚时分,一抹落日的余晖将碧蓝的中海、南海和北海水面映红,水波上闪动着璀璨波光的时候,崇祯皇帝黄袍峨冠,在侍卫们的护卫之下,来到了静谷的“静思楼”。

    崇祯皇帝今儿个乃是步行,因为他要来这里见一个人--见那人之前,他向来都是沐浴更衣,步行而至,以示诚心。

    走到静思楼前,崇祯停下了脚步,不由得一个人怔怔地发起呆来。

    这静思楼乃是四年前鞑子入寇之后自己下令修建的,主要是用来“思考人生”,呃,不,思考国家大事--说白了,有那么一点点反省的意思在里面--当然,这些都是不足为外人道之事。

    一想起四年前鞑子入寇京师,崇祯皇帝就不免恨得牙痒痒的。

    其实在当时,女真人跑来烧杀掳掠一番再扬长而去,并没有上升到国家生死存亡的地步。因为外族来北京城“武装巡逻”,并不少见。

    最有名的便是英宗朝蒙古太师也先,在土木堡俘虏大明皇帝以后,直接将大军开到了北京城下--朝廷将脸丢光了,呃,连皇帝都丢了……

    再后来便是嘉靖朝俺答汗兵犯北京城,那一次也是京师戒严,如临大敌。

    不过鞑子向来重财货,抢掠之后,便会退回塞外。

    崇祯皇帝叹了口气,隐隐觉察到了女真人与蒙古人的区别。也先太师也好,俺答汗也罢,他们都是抢一把就走人,并不招降纳叛,步步为营呀!

    若是鞑子开始招揽汉人,那就有问题了--鞑子会武术,神也挡不住--呃,不,“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能说出这十个字的,崇祯相信一定不是建州野人,恐怕还是大明汉奸吧!这些汉奸数典忘祖,真是该杀!

    崇祯皇帝暗暗骂了一句,似乎用嘴皮子就能将李永芳、范文程等人咒死一样。

    一阵猛烈地眩晕之后,崇祯皇帝喃喃自语道:“朕勤于政事,无父兄之懈怠,为何国事糜烂如此?都是大臣们蒙蔽朕,个个都不用心办事,只知道捞钱……”

    顿了一顿,崇祯面如死灰地接着道:“可恨!可杀!捞钱的大臣真真其罪当诛!”(未完待续。)

第341章 孝庄?叔嫂?

    良久之后,崇祯皇帝终于不去想那些恶心的本朝大臣了,而是回忆起了前朝名臣。※%頂※%点※%小※%说,x.

    还记得天启朝时,有一次哥哥招自己进宫出席家宴,结果遇到犯言直谏的大臣左光斗进谏皇帝,实在是太过震撼。

    当时哥哥受魏忠贤那奸贼蛊惑,魏老贼说了很多左光斗的坏话,结果哥哥半信半疑,便将左光斗宣入宫中与魏老贼对质。

    左光斗言辞如锋,魏阉根本说不过他,可惜哥哥宁愿相信一个太监,也不相信大臣。

    左光斗当时说的话,至今自己还一字不差的记得--

    “臣死则死矣,愿陛下召敢言之臣,求方正之士,绝幸进之门。却珍宝,除奇巧,抑外戚,裁宦官,平台暖阁,经筵早朝,劳求治安!”

    当时哥哥是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反而还将左光斗下了大狱。这些话一直牢牢映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唔,朕不是一直这么做的吗?左光斗,你说的朕都做到了,为何国事依然糜烂如此?”

    崇祯神色黯淡了下来,思索良久,始终还是找不到答案。

    长叹一声之后,崇祯走入了静思楼--

    静思楼内香烟袅袅,一众小道士们正在焚香祷告,道士们见皇帝驾到,全都跪了下来。

    崇祯压根也不看那些小道士,而是加快了步伐,向二楼走去--

    ……

    就在崇祯前往“静思楼”的那个夜晚,沈阳城也有人同样睡不着。

    月光洒出了一把梦幻般的光影,遍照着在这一夜中失眠的人们……

    布尔布泰也是整整一夜都了无睡意。张着一双大眼睛,倚着窗口直直地坐到天亮。心中充满了不快乐的情绪。

    孝庄是她死了以后的谥号,现在没有任何人会称呼她孝庄。只会叫她“侧福晋”或者本名“布尔布泰”。

    黄台吉入睡时一向鼾声如雷,再加上连续几天召见蒙古王公,委实累得太狠了。故而到了夜里便一倒头就睡着,接着立刻鼾声大作,声音充满了整间屋子。

    布尔布泰幽幽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她就这样在大汗身边独自坐待天亮。

    这种日子实在是活守寡一般--比完全绝了想头的守寡还要难熬。

    月光从窗口照进来,把坐在窗口的布尔布泰的后背挡住了一部分,只剩得一半余光照进屋子。照着汗帐里睡了个“大”字状态的黄台吉。

    他的肌肤黝黑,在半昏的月光下面貌便不是很清晰了。但是他的胸腔在一呼一吸的气息进出中,鼓动得十分规律,而且大幅度起伏得非常明显。再往下看,大汗的腹部明显长出了“将军肚”,圆圆的一圈赘肉,在布尔布泰眼中看来,毫无美感。

    布尔布泰今年才二十一岁,可是大汗黄台吉已经四十二岁了。

    古人寿命不比后世。五十岁就可以说是老年了,黄台吉已经接近老年……

    “大汗老了,唉……”布尔布泰不由得一阵心悸,整个人发起怔来。

    她既没有勇气当面对大汗说这番话。而熟睡中的黄台吉根本毫无知觉,这些话对于她心中的怨气和渴盼更是毫无帮助,反而越来越让她只想着另外一个人。弄得她自己更加的难受。

    布尔布泰此刻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就是小叔子--多尔衮。

    多尔衮其实也早就成家了。而且他的福晋乃是布尔布泰的亲姑姑!

    不过辈分虽然在那,可是多尔衮的福晋比孝庄还要小两岁。比多尔衮小三岁。

    因为年龄原因,他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当年孝庄和多尔衮的元妃是一起嫁过来的,而皇太极比孝庄长二十多岁,所以没什么夫妻感情可言。

    布尔布泰嫁给皇太极是绝对的政治因素,为了科而沁蒙古与建州女真的同盟。

    在女真和蒙古的习俗之中,叔嫂之间若有点那啥啥,那也没有多大个事儿。哥哥死了,弟弟接收嫂子那是比比皆是。甚至有些小部落,父亲死了,儿子接收父亲的小妾,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反正少数民族在古代的话,只要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那么名义上的“**”那基本都是没人管的……这是历史的局限性,因为在古代事实的确如此。

    一想到多尔衮,布尔布泰不由得心中烦躁,全身火热,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往他身上想去。

    依自己的标准看来,作为一个男人,多尔衮的一切条件都比黄台吉好很多,从容貌到口才,乃至于“解风情”……

    还记得去年大汗亲征林丹汗时,多尔衮留守沈阳--与自己初尝禁果之后,多尔衮天性中所饱含的男性的魅力整个的发挥了出来,每每在缠绵之际让自己得到无上的满足……

    布尔布泰哀怨地回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黄台吉,微微蹙了蹙眉头。大汗心中只有国事,只有征服明国、察哈尔、朝鲜,与多尔衮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布尔布泰的父亲乃是科而沁的首领,此时的她,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自然对于权势的热衷还远远不如以后。

    这一夜,她脑子里只有一个人,小叔子多尔衮。

    ……

    一转眼一个多月过去,连最偏远的蒙古部落也已经赶到沈阳,战争的号角声越来越近。

    嗅出异常味道的不只有团山堡的张力,锦州城的祖大寿也不傻,他当然知道金国集结蒙古部落是要干什么。

    所以--

    锦州城戒严了。

    祖大寿一道命令,将附近屯堡的百姓尽数召集到了城中安置。毕竟建奴年年都要犯边,百姓们早已习惯如此。

    此刻祖大寿骑着马在城中巡视,身后跟着祖大乐以及一队亲兵卫队。

    锦州城并不大,和宁远卫城差不多,都是方方正正的“田”字型结构。百姓们被安置在南城关帝庙、夫子庙一带。由于时节快要入夏,天气没有春秋冬那么寒冷,所以百姓的温饱还是可以解决的。

    祖大寿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巡视了一圈之后,见百姓们都安置妥当,这才下马来到城墙之上继续巡视城防。(未完待续。)

    最快更新,阅读请。

第342章 有毒的《三国演义》

    祖大乐一直跟在堂兄身后,亦步亦趋。祖大寿脸色阴沉,祖大乐自然也不敢自找没趣,故而也一言不发。

    在城墙上巡视一圈之后,祖大寿终于停下了脚步,站在一个墙垛子前,有些出神地望着城外远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祖大寿叹了口气,终于开口了:“大乐,朝野上下都我辽西将门跋扈……你有何见解?”

    祖大乐原本还在那“眼观鼻鼻观心”,哪知堂兄竟然抛出这么一个重磅炸弹出来,顿时脚下险些一个踉跄!

    这尼玛叫自己评价别人自家的坏话,这却又怎么评价?

    自己是那些“腐儒”胡八道呢,还是……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祖大乐立刻一副“义愤填膺”的神情溢于言表。祖大乐看了堂兄祖大寿一眼,怒道:“朝廷里的那些文官最是龌蹉,个个明面上都是满口的仁义道德,背地里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呸--”

    祖大寿微微一笑,似乎不为所动。

    祖大乐偷瞥了一眼堂兄,只见堂兄依然目视远方,显然还在琢磨什么事情。

    $$$$,m.↖vm “都督--”

    “唔。”祖大寿回过神来,指着北边对祖大乐道:“大乐,你还记得沈阳城是什么景况吗?”

    祖大乐猛地一惊,堂兄怎么又起了金国的沈阳城来了?这思维也太跳跃了吧!

    祖大乐躬身道:“都督,弟万历年间曾随您去过一次呢……”

    祖大寿转过身来,竟然又将话题跳跃到朝野评价上面。似乎刚刚从来没有过“沈阳”二字一般。

    “大乐,本都督若是保辽东百姓。而不是保朱家大明,你相信吗?”

    祖大乐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四周。结果四周并没有人,最近的亲兵也在二十步外。

    再了,能跟在祖大寿身边的,都是祖家“家丁”中的精锐--堂兄祖大寿就是叫他们提刀去砍崇祯的狗头,他们也没什么二话。

    这些亲兵全数出于辽西祖氏一门,虽只是些家族旁支,但是对于家主祖大寿的话,那是比皇帝的还好使呢!

    祖大乐沉吟片刻,开口道:“都督为辽东百姓守辽东。弟佩服至极!”

    这话的意思也就是,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祖大乐信了……

    祖大寿满意地头,沉声道:“若是本都督不是为了辽东百姓,又何必将附近屯堡的百姓移到锦州城中?”

    “正是如此!都督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可表天地日月!”祖大乐脸色潮红,继续拍着马屁。

    祖大寿捋须微笑,显然听得很受用……

    自嗨了一会儿之后,祖大寿神情黯淡了下来。似乎他也明白,“自嗨”始终是“自嗨”而已。

    祖大寿走到城墙跟前,用手扶住墙垛子,极目望远。思绪也随同目光,一齐飘向了远方……

    自己也曾经是一个热血青年,立志于在辽东干出一番事业--正如心中的榜样宁远伯李成梁一样。

    然而不得不服气的是。自己终究还是比不过李成梁。宁远伯在时,辽东全境皆在大明控制之下。而他手下“家丁”就有八千!

    若是八千精锐家丁在手,何事不成?

    自己现在已经掌控辽东十万兵马。可堪一战的不过三四万人,而敢与建奴野战的家丁,不足两千……

    祖大寿忽然冒出一个有趣的想法,若是宁远伯李成梁来到现在的辽东,他能不能扭转战局,收复失地呢?

    唔--当年奴儿哈赤可是宁远伯的“义子”呀,奴酋那是跪舔宁远伯的,应该是李成梁更加强大一些吧?

    不对不对,李成梁在时,建州女真兵不过数千而已。可现在鞑子发动一次战役,动不动兵力就以十万计,不算仆从军,只算建奴本部的话,那也至少有四五万人!

    唉!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想了一会儿李成梁与建奴之事,祖大寿将思绪收了回来,一转头就看见“眼观鼻鼻观心”的祖大乐。

    “哈哈,大乐,你还在想本都督刚才问的话呐?”

    祖大乐讪讪一笑,应道:“弟驽钝--”

    祖大寿眼中精光一闪,淡淡地道:“守辽东,就是守我祖家二百年的基业。我祖家从宣德年间来到辽东,世世代代为将,迄今已经二百年了。”

    顿了一顿,祖大寿接着道:“安知建奴不会与也先、俺答汗一样昙花一现?”

    祖大乐猛地一惊,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堂兄--左都督,辽东总兵官,祖大寿!

    原来如此!

    原来竟然如此!

    两年前的崇祯四年,堂兄祖大寿曾经在大凌河战役中被金国俘虏。当时堂兄用了《三国演义》里面霸王孙策释放太史慈的桥段,唔,还有诸葛亮释放孟获的桥段,借口回锦州城献城给黄台吉。结果黄台吉估摸着是看《三国演义》中毒太深,竟然答应了堂兄的要求,将堂兄放了回来。

    结果嘛,自然就是“呵呵”了。

    黄台吉不是孙策,堂兄祖大寿自然更不是太史慈!堂兄一回锦州城,立刻组织人马守城,愣是将黄台吉气得吹鼻子瞪眼睛,愣是什么“人心不古”……

    卧槽,这鞑子就是鞑子,自称汗王也不过是个鞑子罢了!

    读书不精,能怪谁去?

    历史上逃跑的桥段那可多了去了,譬如刘邦从鸿门宴上闪人那就是最著名的一个。可惜鞑子酋长不读史,只读《三国演义》……

    呃,《三国演义》里面不也有刘玄德马跃檀溪么?

    嘿嘿,看来鞑子酋长读书不仔细呀!

    当时自己就纳闷了,堂兄为什么会选择千方百计地要死守锦州城--毕竟投降鞑子的李永芳“待遇”嗷嗷好,颇让自己眼红。

    原来堂兄看得比李永芳远,也比自己远!

    可不是么,正统朝的土木堡之变,号称五十万的大明精锐,比蒙古太师也先吊打,连皇帝都被俘虏了去。后来若不是有写出“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于谦于少保坚守北京城,恐怕那个时候大明朝就亡了……

    那还是大明朝初期,国力正强盛的时候呢!(未完待续。)

第343章 “博爱”之心

    祖大乐又想起了后来的嘉靖皇帝一心求“长生不老”,文恬武嬉,结果蒙古俺答汗寇边,长驱直入,杀入大明腹地如入无人之境!

    那俺答汗也是抱着抢一把就走的心态,后来自己退兵了。⊥,若是持续攻打京城的话,恐怕“道士皇帝”嘉靖爷只能去请太上老君来帮忙守城了……

    也就是说,大明朝已经历经多次外敌入侵,都挺了过去!

    要说情况的危急性的话,英宗皇帝都被人家蒙古鞑子俘虏了,那才叫危急呢!

    现在建奴也只是在辽东闹腾,虽然占了不少地方,可是锦州和宁远两座坚城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更别说南边还有“天下第一关”山海关那座雄关要塞。

    撑死了建奴最多如崇祯二年之故事,绕道朵颜卫,从宣府杀入大明腹地,抢一把呗?

    尼玛鞑子就是鞑子,成不了气候呀!

    想那蒙古太师也先、蒙古俺答汗当年也是一号人物,可不比奴儿哈赤和黄台吉差呀!然则也就是闹腾一段时间,就烟消云散了。

    鞑子不比大明,下面都是些部落酋长联盟,争权夺利--唔,争夺汗位可比大明朝激烈多了……

    祖大乐顿时生出一种“文明领先”的骄傲感出来,大明朝造反的王爷也有,宣德朝的汉王朱高煦和正德朝的宁王朱宸濠那都是造反被朝廷吊打之人……

    然则祖大乐选择性的遗忘了“英明神武”的永乐大帝--唔,成王败寇,人家朱老四那叫“靖难”、“清君侧”。岂是汉王和宁王那种跳梁小丑可比的?!

    所以,别看现在建奴闹得欢。以后没准就等着拉清单,几年后怎么样还真不好说呐!以北虏东虏那尿性。没准过几年就他娘的自己狗咬狗了……

    都督大人见识真是高,实在是太高了!

    祖大乐油然而生一种敬佩之感,“仰视”了祖大寿一眼,激动地道:“堂兄深谋远虑,小弟敬服!”

    祖大寿捋须沉吟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别看本都督是员武将,若是保护百姓的名声传入朝廷耳朵里,那对本都督的形象是要大大加分的!”

    顿了一顿,祖大寿一撇嘴道:“可惜无人知晓!唉。你找人去京师宣传宣传,本都督一片苦心可不能--”

    “可不能日了狗了……”祖大乐心中接了一句,不过这话可不敢明说。

    “可不能辜负了都督大人的一片爱护百姓,悲天悯人的良苦用心呀!”祖大乐为人精明,平时也好读两本书充充门面,他觉得这句话才是最合适接茬的。

    祖大寿微微颔首,似乎对自己这个堂弟相当满意。

    祖大寿沉吟了片刻,开口问道:“大乐,建奴召蒙古部落到沈阳集结。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事儿你怎么看?”

    祖大乐心神一凛,连忙应道:“都督,此事必有蹊跷!”

    祖大寿脸沉了下来。明显祖大乐这是废话--都督大人向来是不喜欢听废话的……

    祖大乐跟随祖大寿多年,当然知道都督大人不喜欢废话了。但是,若不先说一句废话。怎显得出都督大人的形象呢?鲜花还需绿叶衬,都督大人是鲜花。本将军就当个绿叶也没什么了不起。

    须知祖氏一族下一代家主,肯定也就是从自己和祖泽溥中产生。虽说祖泽溥是堂兄的儿子。但是祖氏一门选家主最看重战功,只有紧抱堂兄的大腿,才能立下更多的战功嘛!

    从内心深处来说,祖大乐只想辽东战事越频繁越好--这样的话,都督大人才不得不倚重自己,毕竟他儿子祖泽溥是个纨绔,成不了气候。

    若是辽东海晏升平,自己连给祖泽溥提鞋都不配。人都是有私心滴,祖大乐丝毫也不怀疑--若是在“和平年代”的话,自己一定会被祖大寿边缘化的事实。

    然则多想无用,以现在建奴这架势,估摸着自己到死的那一天,辽东都不会平定的……

    祖大乐收敛起心思,酝酿好了情绪,朗声道:“启禀都督,末将以为,锦州无忧矣!”

    一听这个“矣”字,祖大寿皱了皱眉头,自己这个堂弟就好这一口,有事没事“之乎者也”半天,以显示他是一员“儒将”。

    先前自己曾经教训过他,他也夹起尾巴做人了一段时间,最近估摸着记性不好,这老毛病又犯了。

    也罢,眼下军情如火,也没闲功夫搭理他。

    想到此,祖大寿别不再追究堂弟的“装十三”,而是追问道:“锦州无忧?大乐,你的意思是建奴要打察哈尔或者朝鲜?”

    祖大乐或许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毕竟也是靠战功升职到广宁总兵官之人,并不是什么二世祖,远非祖泽溥可比。

    高元良能见识出来的东西,他祖大乐当然也可以看出来!

    祖大乐微微一笑,摸了摸下巴,朗声道:“非也!都督何必明知故问?”

    “行了!有事说事,别扯那些没用的--你若是能耐,下一科去考个状元公来给本都督瞅瞅!”

    祖大乐脚底一滑,险些摔倒,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于是讪讪地道:“呃,末将知错了。启禀都督,建奴打察哈尔不会用蒙古人,打朝鲜应该是在冬季--个中缘由嘛……”

    接下来祖大乐将原因说了一遍,与高元良当初和张力分析的大同小异。

    听完祖大乐的话,祖大寿更加证实了心中的想法--其实祖大乐能知道的,他又岂会不知?

    祖大寿轻轻捋须道:“唔,你与本都督想到一块儿去了。关内反正也要被抢,呃,不,反正也要遭建奴蹂躏,还不如多要些钱粮来广宁卫呢!大乐--”

    “末将在!”

    祖大寿似乎下了决断:“八百里加急发往京师,连发三封告急文书。就说建奴召集北虏助战,眼瞅着是要攻打咱们广宁卫了!”

    “末将遵命!”

    祖大寿淡定地看了祖大乐一眼,小声地道:“本都督爱护百姓,掩护百姓入城躲避兵锋的事儿,也要重点说一说才是,免得朝廷不识本都督的博爱之心。”(未完待续。)

第344章 江城子

    祖大乐连忙躬身一礼,笑着道:“末将明白。≥,咱们广宁城战兵六万,本来粮饷就紧巴巴的,现在一下子涌入了一万百姓--呃,不,十万!涌入了十万百姓,粮草那是大大地缺乏呀!”

    祖大寿冷哼一声,“善意”地纠正道:“五万。前次入城躲避建奴兵锋的百姓就是五万,这才两年,百姓一下子翻倍,你就是现生也来不及呀!”

    祖大乐倒吸一口凉气,自己竟然将这茬儿忘记了,连连自责道:“末将驽钝!嗯,就是五万了!”

    祖大寿微微颔首,似乎有些不高兴地道:“五万百姓的口粮,有三万都被朝中那些文官君子们漂没了,咱们广宁卫也落不到几石粮食!唉,聊胜于无吧!”

    这话祖大乐就不敢接了,非议文官左都督祖大寿可以,他祖大乐一个小小的总兵,可是不敢说文官老爷坏话的。

    议定了城中一万百姓口粮之事,祖大乐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也必须说一下。祖大乐故作为难之色,小声问祖大寿道:“都督,若是建奴入寇,打到北京城下的话--唔,如崇祯二年之故事,朝廷下旨勤王,咱们又该如何应对?”

    祖大寿哈哈大笑,却不说话,这下可就搞得祖大乐有些没趣了。

    过了好半晌,祖大寿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广宁卫离京师可就太远了--勤王之事嘛,让离得近的山海关吴总兵头痛去吧!”

    ……

    战争的气氛越来越浓,整个团山堡已经高度动员了起来。将士们都知道即将出征自不用说。就连军医队的小妮子们也个个神经高度紧绷。

    这日“校长”张力给军医队员们讲解了给伤员灭菌的正确方法,正要离开之际。齐英带着百灵等人将张力堵在了团山堡医馆教学大院的大门前。

    齐英和百灵现在可是军医队中的副队长了,虽说队长紫苏资历老。奈何人家齐英和百灵男人给力,木头哥和朝鲁哥那都是升任千总了--啧啧,这叫做“朝中有人”呀!

    大门前张力有些头大,这些活泼的莺莺燕燕的声音让他没有丝毫的“歪念”,他心中一痛,想起了若晨。

    虽然嘴上还在回答着军医队员们的提问,可是张力的心早已不在此处。

    齐英是个有心眼的,一瞅张大人这精神状态,心知肚明。肯定是想起主母了……

    齐英对还想提问的百灵等人道:“百灵,张大人事务繁忙,每月能来讲三次课已经很不错了--唔,张大人讲课不是还有个提问环节吗,有什么问题咱们下次再问吧!”

    百灵一听齐英这话,也知道她说得在理,便悻悻地收住了问话。

    张力微微一笑,看了齐英一眼,道:“你们有不懂的问题。可以汇总起来递一个书面材料给本……本校长。本校长会抽出空闲时间做解答的。”

    齐英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躬身福了一福:“多谢张大人!”

    张力从团山堡医馆教学大院出来以后,径直往那高干病房走去。

    来到病房之后,张力问了问侍卫长孑然一些若晨的情况。便示意孑然和一众护士退下。

    张力走到若晨的病榻之前,轻轻地抓着若晨冰冷的小手,眼中全是关切之色。

    虽然团山堡事务繁重。但是张力几乎天天都会来这里,来看望若晨。

    近段时间通过天眼之术的检查。若晨脑部的淤血已经消散了约摸十分之一,按这个速度继续下去的话。也许再过三五年,若晨就能醒过来吧?

    张力轻轻叹了口气,理智告诉自己,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即使淤血散尽,这种昏迷的症状,谁又敢保证若晨一定会醒来呢?

    “若晨,我对不起你……”张力眼睛一红,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儿。

    “不行,我要发展工业,我要发展精密仪器,我要……我要给你做开颅手术!”

    张力几乎是一声低吼,重重地用手捶打着额头!

    然而很快他便沉默了下来,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道:“唉!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根本达不到啊!如之奈何?!”

    穿越到大明朝两年之后,张力的言行举止,已经完全融入到了这个时代,毕竟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他经常也能说一些“之乎者也”的话,譬如这“如之奈何”,听着怎么也比“怎么办”高大上了许多……

    张力一抬眼,看见了墙壁上挂的那张“回春堂初遇图”,心里像被钝刀子来回切割,撕扯一般……

    还记得在晓月山庄之时,若晨曾经说过,有机会的话,希望自己画一幅画,将“人生若只如初见”的场面画下来。

    张力对若晨的话一刻也没有忘记过,所以若晨刚刚住进病房,张力便找来“炭笔”,用后世的“素描”,画出了那“回春堂初遇”的景象。

    张力在后世兴趣广泛,素描也是有一定功底的,区区一副素描图,还难不倒他。只是在团山堡找不到铅笔,张力也没功夫去四处搜罗打探,想必欧洲应该有吧?张力只能以炭笔代替,暂时将就用着。

    这幅画,没有色彩,那种淡淡的忧伤力透纸背--是的,一黑一白之间,正说出了张力的心事。

    而那画纸上还写着一首苏轼的《江城子》,张力当初考会试之时,专门下苦功夫练习过“馆阁体”。纸上之字却写得浑圆方正,自有一番风骨: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首苏东坡的悼亡词,堪称千古绝唱。此刻张力低声吟诵了出来,似乎能够领略到苏轼当年的心境。

    虽说若晨昏迷不醒只有短短数月,然而在张力心中,却早已超过了“十年”。

    张力一词念罢,又开始伤感起来。屋子里只有他和若晨的呼吸声。若晨的呼吸很轻,可是在张力听来,那正是人间最美妙的天籁之音。(未完待续。)

    ,sj.,。

第345章 迟到的消息

    先前在晓月山庄之时,张力曾经过--恐怕现在已经达成了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第一步了……当时张力躺在若晨的膝上,的这句话。

    然而到了如今,张力竟然发现,自己乃是大错特错!

    失去了若晨,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我不是圣人,我只想你醒过来,若是可以用我现在的一切来交换,我在所不惜--

    哪怕让我抛弃现在的所有,带着你们远走他乡,我也一定不会后悔!”

    可是若晨依然不话,张力的心很冷,很冷--

    “若晨,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良久之后,张力低低地问了一句,打破了屋中的宁静。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张力的耳朵,张力不由得一惊,怎么是他?

    张力转过头来,将目光投向了病房门口--

    果然,一身道袍,仙风道骨模样之人,不是玄阳子道长又是哪个?

    张力并没有看见侍卫长孑然的身影,也只一瞬间就明白个中《~《~《~《~,m.↘∨m缘由。孑然是若晨这边的自不必,人家玄阳子道长也是静萍妹子的生父,孑然肯定要避嫌,所以也不敢拦他。

    唔,玄阳子道长又何需拦?自己人嘛,肯定有什么急事才会从京师赶来团山堡……

    莫不是,静萍妹子有消息了?

    张力站了起来,对这玄阳子躬身一礼,道:“道长远道而来。难道是静萍那边……”

    玄阳子道长微微颔首,但是却并不答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病榻上的若晨。

    扫视一眼若晨之后,玄阳子道长又转头看向了墙壁上那幅“回春堂初遇图”--

    “十年生死两茫茫……”

    玄阳子道长轻轻吟诵出来。一词吟罢,重重地发出了一声叹息:“唉--”

    玄阳子道长看着张力,一字一句地道:“张力,你才多大年纪,也知道情为何物吗?”

    张力皱了皱眉头,道长这话带着软钉子呀!

    确实,静萍妹子那事儿,自己对不起人家--玄阳子道长嘴上不明着责怪,但是心里还是有疙瘩的。

    张力又是对着玄阳子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地道:“道长教训得是,晚辈无话可。”

    玄阳子微微皱眉,又转头看了墙上的画儿一眼,叹道:“唉--贫道又有什么资格你呢?”

    完这话,两人俱皆无言。可不是么,这二人都是那啥啥啥的……真要起来,玄阳子这位“老帅哥”当年更狠,人家真如居士还是尼姑呐!

    完美无缺的人,有。不过向来都是生活在教科书里……

    沉默半晌之后,玄阳子道长开口道:“走,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就不在这里打扰若晨姐静养了。”

    张力头。带着玄阳子道长回到了官厅。

    现在老母亲宋秀娘带着一帮妇孺在织布,这也是她老人家的老本行--先前在金州卫时,宋秀娘农闲时节便是去大户人家织布帮补家用。

    先前张力找宋应星捣鼓了一个什么“珍妮织布机”。呃,不“甄宓织布机”--据张力是当年洛神甄宓发明的……反正也没人知道。

    不过张力记不太清“珍妮织布机”的具体结构。只是知道一个大概的原理,现在正让宋应星开发呢。

    故而张力的官邸现在只有他一人在住。很快便将玄阳子道长带到了内宅书房。

    来到书房以后,张力吩咐侍卫给玄阳子道长沏了一杯热茶,而后两人分宾主坐下。

    在古代,若是过继或者是抚养的话,一般来养父母的情义是要大过亲生父母的。譬如过继以后的儿子,见了亲生爹娘也是不能叫父亲母亲的,只能称养父母为父母。

    徐静萍的身世特殊,并不是过继,但个中曲折却也不足为外人道也。徐静萍的养父乃是朝廷重臣徐光启,故而实际上玄阳子道长和真如居士并不敢以父母居之,在他们心中,只要能经常看见静萍也就心满意足了。

    没有养育之恩,不管从封建礼教还是现实情感来,玄阳子和真如居士在徐静萍心中的地位,是一定不如徐光启的。

    这也不奇怪,后世那些被拐卖的儿童,几十年后长大成人,通过dna与亲生父母相认--但是,据统计,有超过六成的被拐儿童选择继续与养父母生活。

    古今都是一个道理,这一张力很清楚。虽静萍妹子身世实在有些雷人,但是张力也对玄阳子和真如居士相当尊敬,爱屋及乌嘛。

    此刻热茶已经奉上,张力开口问玄阳子道:“道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玄阳子道长看了张力一眼,长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静萍有消息了!”

    “什么?!”

    与此同时--“哐当”一声,张力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砸了个粉碎。

    张力立刻站了起来,追问道:“道长,你快,静萍到底有什么消息?”

    玄阳子道长微微颔首,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到了张力手上。

    张力立刻睁圆了眼睛,看着信封上那再熟悉不过的字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一般--

    没错,正是徐静萍的笔迹!

    信封还是密封的,显然玄阳子道长和真如居士都没有擅自拆开来看,而信封上写着的四个大字,让张力整个人微微发起抖来--“张郎亲启”

    张力连忙将信拆开,只见上面只有六个字而已!

    “母女平安,勿念。”

    算算时间,静萍是去年七八月份怀孕,现在已经是翻过年初夏的五月了……

    张力只感觉一股子热血涌上脑袋,自己在这一世做了父亲,生命是个女儿!

    张力将信纸翻过来翻过去,却再也找不到任何其他的信息。

    过了好半晌,张力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一抬头,却看见玄阳子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张力耸了耸肩,将信交给了他。

    玄阳子看过信后,一连了好几句:“我当外公了……我当外公了……”

    张力开口道:“静萍在哪?我对不起她,我要接来团山堡明媒正娶。”

    玄阳子心里还在激动,一听张力这话,连忙追问道:“是平妻吗?”

    张力微微头,正色道:“静萍和若晨都是一样,在我心中没有高下之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765/ 第一时间欣赏一代神医在明朝最新章节! 作者:影山红所写的《一代神医在明朝》为转载作品,一代神医在明朝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一代神医在明朝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一代神医在明朝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一代神医在明朝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一代神医在明朝介绍:
出身中医世家的现代医学博士张力,穿越到了崇祯四年
中西合璧让他有领先当时四百年的医术,既有金针回春之术,又懂开肠破肚之法。
医者仁心,孤身扑灭瘟疫,获得了世外高人的青睐。
没有cT扫描,那就修炼天眼!
没有心电图,那就修炼天人感应!
没有抗生素,那就修炼符篆神水灭菌!
医道结合,主角终成一代旷世神医!
我的脚下——
东林诸公?
东夷北虏?
俱灭之!
一代神医在明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代神医在明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代神医在明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