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真正的宠物
晚自习之后，左融与杜娜出校门没多远，就在约好的地方看到了严青。
严青的手里牵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是戴着项圈的小猫咪。这只猫的毛色几乎全黑，唯独四只小爪子是白色的，而且也就仅有那么一小块。
走到跟前，左融指着猫问：“你家的小母猫就是这个啊？它叫什么名字，小黑？”
严青笑了：“这名字也太烂大街了吧，还小黑……而且好像还和动画片撞名了。”
左融：“所以你的猫叫什么名字？”
严青：“袜子。”
左融再看一眼，不得不承认这个名字确实够贴切。通体黑色的小猫，唯独四只小爪子是白的，这可不就像是穿上了四只白袜子么？
严青继续说道：“它年纪不大，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一岁。平时也挺乖的，就是偶尔会有点淘气，摔摔杯子什么的……”
左融：“摔杯子嘛，很正常，我看B站的视频，好多猫咪都会这么做。”
然而旁边的杜娜却插了一句：“也不是所有猫咪都会摔杯子的。”
左融瞥了她一眼，笑道：“对，也有猫咪特别乖特别懂事的，但那是特例嘛。”
严青又道：“反正我家这猫很好养……嗯，也不能说我家的猫，以后应该说是你家的猫了。”
左融则问道：“你手里这是牵狗的绳子吧？袜子还需要这样牵着么？”
严青笑了笑：“主要是我觉得，一路抱过来有点累嘛。哦对，你现在试一下摸摸它，抱它一下，看袜子亲不亲你。如果它对你有好感的话，那就更好了。”
于是左融蹲下身，伸出手摸了摸小黑猫的背。
摸第一下的时候，猫咪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可是左融的手还是落在它的背上，并没能闪开。而且他抚摸的力度适中，顺毛的手法也是多日撸猫练出来的。
小黑猫瞪着一双浅黄色的圆眼睛，抬起头看向左融。
左融友好地微笑了着。
小黑猫微微低下脑袋，轻轻地“喵”了一声。
左融又撸了几下，而魔爪之下的小猫咪已经不再反抗了。
严青笑道：“不错不错，看起来它还挺喜欢你的。抱一下，试试？”
左融抱起猫咪，但并没有站起来。对于猫咪而言，这样就不会离地面太远，不至于感到紧张。
小黑猫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试着挣扎了一下，但挣扎的力度并不大。他没有撒手，于是小黑猫动了一下之后就不再挣扎了。
严青有些惊异地说：“老哥你对猫咪的亲和力这么厉害吗？我养了袜子好几个月，结果它跟我的待遇也就你这种程度，你这才第一次见……”
左融笑了笑：“我对猫咪的亲和力，还行吧。”
旁边的杜娜嘟起嘴巴，“哼”了一声。
告别严青之后，在回家路上，左融先是牵着猫咪走。快到家时发现猫咪好像有点累，不想走路了，就把猫咪抱了起来。
杜娜忍不住问道：“你好像很想养它啊？”
左融：“没有啊，主要是帮朋友一个忙嘛，况且咱们家里也有这个条件。你妈妈经常在家里，在盯着那几个俘虏的同时还可以顺便逗逗猫。另外，也可以用它拍视频……”
“就这只‘袜子’拍视频？”杜娜一脸怀疑，“它又听不懂人话，怎么拍？”
左融：“让它在镜头前自由发挥呗。话说回来，你刚来的时候还买了好些猫砂之类的，后来都没用上，现在就可以给袜子用了。”
杜娜撇了撇嘴：“我反正不会养猫，你们看着办吧……”
左融：“你不就是猫吗？”
杜娜：“不是！”
说话间，两人已经上了楼，回到了家里。
可是拿钥匙一开门，就发现家里没有人。父亲大概还在工地，这很正常，但杜阿姨居然也不在，而且电视都是关着的。
箱笼里的乌龟坎贝尔和金鱼帕梅拉仍然在，但兔子雪莉和仓鼠克里曼斯也不见了。
左融放下猫，正要给杜阿姨打个电话问问，家门就又开了。只见三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杜阿姨、雪莉和克里曼斯。
后两人并没有变成动物，虽然脖子上还有禁魔项圈，但好歹是正常人类形态。
左融问道：“您这是带他们出去放风？”
杜阿姨笑着答道：“算是放风吧，不过主要还是有正事要做。至于是哪个正事，你们应该……”
话还没说完，杜娜就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
左融也明白了，说：“给魔法协会的追兵留虚假消息？”
杜阿姨：“不只是留了误导的消息，我们还伪造了一下战斗现场，弄得更像模像样了一点。那个地方比较偏，平时不会有人过去。我又故意留了一些缓缓散发的魔力，装成是克里曼斯和雪莉留下的法阵。另外，还稍微留下了一些血迹。”
左融不由一愣：“血迹？这么逼真，代价是不是大了点？”
杜阿姨笑着提了提手里的塑料袋：“没关系，反正又不是人血。”
仔细一看，只见那塑料袋里装着某种小动物——当然，是已经死掉的那种。
杜娜问道：“在超市买的吗？”
杜阿姨：“不是。超市里没有活的动物。我是去菜市场的老式屠宰摊买的，在那里接了点鲜血……”
左融忍不住问：“这是什么动物啊，兔子吗？”
杜阿姨笑道：“没错，在现场我故意留了这兔子的血，弄成有点惨烈的样子。兔子肉也不浪费，正好我上网看了食谱，红烧兔肉！”
杜娜眼前一亮：“今晚吃兔子吗？好呀！”
但旁边的雪莉就不太好了。她弱弱地举起手，小声问道：“我今晚可以不回笼子里睡觉吗？不太想变成兔子……我，我可以睡沙发的。”
另一边的克里曼斯也举起了手：“睡沙发？我也可以。”
左融、杜娜和杜阿姨齐齐看向了他，不约而同地略带一丝鄙夷。
杜娜：“你还想跟雪莉一起睡沙发？”
左融：“你在想屁吃？”
克里曼斯缩了一下脖子，果断道：“开玩笑嘛，别这么在意。我那笼子还是挺舒服的……”
这时，左融指着旁边趴在墙角的小黑猫，说：“对了，杜阿姨，你看这就是我之前在微信里说的，我们班同学送来的猫咪。”
杜阿姨欣慰道：“这个家里，终于有真正的宠物了吗？”
134奇怪的问题
严青漫步在街边，颇有些惆怅与留恋。
这座城市，是他从出生到现在待了十七八年的故乡。而以后去了国外，过多久才能再回来，就很不好说了……
学校里认识的朋友，从牛清流到左融，以后还能保持联系么？
而且更令严青忐忑的是，国外留学，意味着全然陌生的环境。从各种语言到学校的课程再到文化习俗，不确定性太高了……
不过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前方不远处有个外国人。
确切地说，这是个外国女性，而且样貌还不错的样子。她大概一米七多，身高跟左融差不多，也快赶上严青了。而一身颇有《哈利波特》风格的长袍，让这位女士的气质更显独特。一头棕色的长发，扎成了麻花辫。她的神情很沉稳，正四处张望着周围。
严青做了一下心理建设，给自己加油鼓劲一番，然后主动走过去，用英语问道：“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棕发女士盯着，目光里有些错愕。
严青又问：“你会说英语吧？”
棕发女士依旧沉默。
严青挠了挠头，感觉有点尴尬了。
他本来是想主动练练口语，毕竟要出国了嘛，提前先找找感觉也好。可是现在看来，这位外国友人好像并不会英语……可是除了英语以外，他也不会别的外语了。
不过就在这时，棕发女士开口了。她用一种颇为艰难的语气，讲起了汉语：“你、刚才、说……什么？”
严青松了口气，也改回普通话：“原来你会说汉语啊，可以可以。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棕发女士却反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一听这话，严青也愣了：“这还需要原因？举手之劳嘛！”
“举手之劳？”高挑文静的棕发女士重复了一下这个词，“什么意思？”
严青解释道：“就是很简单的小忙，能帮就帮，我一向都是这样的啊。”
棕发女士：“能帮……就帮？”
严青：“我觉得这样是挺好的事情。而且我现在之所以能站在这里，也是因为我的朋友能帮我的忙。就比如说好些天前我差点遇到车祸，如果不是左融帮我，我可能就交待在那里了。”
或许是因为他的语速有些快，棕发女士不禁皱起了眉，一脸略感纠结的表情。那模样，活脱脱像是英语学渣在考场上做听力题，等那些对话放完之后发觉自己果然只能靠骰子做题的感觉。
棕发女士稍稍换了个话题：“我的事情……你很难帮忙。谢谢，但是……算了。”
严青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我有点好奇，你是哪个国家的呀？”
对于这个问题，棕发女士又是一愣。她犹豫了片刻，叹道：“我……不想……可以不告诉吗？”
严青：“好好好，那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并没有达到练习口语目标的青年，只能遗憾告辞了。关于这位奇怪的女士，他只能理解为人家有怪癖，或者有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当然，他不可能知道，这位棕发女士确实无法回答‘来自哪个国家的’的问题。因为她的故乡，并不是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国家或地区。
她的名字，叫叶夫根尼娅。
深夜里，左融洗漱完毕准备上床睡觉。可是刚卧室，就发现自己的床上出现一只猫。在有限的台灯光芒之下，这只猫的白色长毛仿佛镀上一层银光，更有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布偶猫杜娜正趴在他的被子上，优哉游哉地晃着尾巴。见左融过来，她的尾巴拍了拍，貌似在催他感觉上床。
上床，补魔……这两个词语放在一起，总是那么令人浮想联翩。
可惜只是撸猫。
仅仅只是撸猫而已。
左融刚刚在床边坐下，猫咪杜娜就很是配合地踱步到他的大腿上，从容地趴下，做好了被撸的准备。
于是他不禁暗暗感叹——当初也是多么高傲的一只小猫咪啊，如今居然堕落到这个地步。
不得不说，堕落得好！
左融娴熟地给她顺起了毛。
“话说，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中级魔法师？什么时候能升级啊？”
左融刚问完，就见猫咪的小脑袋一昂，白了自己一眼。
很显然，在这个魔力稀薄的世界里，要升级，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左融耸了耸肩，继续顺毛。
可是就在这时，又有一只矫捷而小巧的身影钻进了卧室。但与杜娜不同，这是一只小黑猫，唯独四只小爪子是白色的。
这是家里的新成员，小袜子。
它看到了杜娜趴在左融腿上被撸的场景，圆溜溜的眼睛一瞪，加速跑了过来。然后，它一跃而起，跳到了床上，趴在左融身旁，小脑袋拱了拱他的大腿侧边，俨然一副求撸的姿态。
于是左融忍不住撸了一把。
小黑猫袜子发出一阵“呼噜噜”的声音，还动了动耳朵，看起来也是相当可爱。
然而布偶猫一下子就站起来了。她瞪了左融一眼，从大腿上跳了下去，转身就跑出这间卧室。
不到十秒钟之后，已然变回人形的少女回来了。
杜娜关上卧室的门，指着小黑猫，怒道：“这是我的补魔时间，你干嘛分给它！”
左融一脸无辜：“是它主动凑过来……”
杜娜：“我吸收的魔力分明减少了！这说明了什么，用不着我解释吧？”
当然用不着解释，这就说明左融分心了。在这个魔力极度稀薄的世界里，补魔几乎只能靠情感反馈，所以一旦有了点波动，就太明显了。
左融连忙辩解：“但减的量肯定很少吧？你也知道，我最喜欢的还是你……”
话还没说完，却说不下去了。
喜欢，是什么样的喜欢？
很多问题两人以前一直回避着，只是心照不宣地补着魔，却不去触碰魔力从哪种情感而来的问题。但此时左融稍稍有些心急时的一句话，貌似就把窗户纸给捅破了。
在沉默中，小黑猫袜子感觉到一丝蹊跷，跳下了床。可是卧室的门关了，它出不去，就只能缩在墙角，默默梳理起自己的毛。
即使台灯并不怎么明亮，左融也看得出来，杜娜的脸颊渐渐升起了红霞。
忽然，少女转身开门出去了。
左融也稍稍松了口气。
至少现在看来，有些事情好像还不太适合挑明……毕竟，两人都没有想好，该如何去面对。
小黑猫看着他，站了起来。
左融叹道：“睡觉吧，袜子，别惹事了。”
135这就开始了
叶夫根尼娅站在夕阳的余晖中，低头看着地上的血迹，沉思不语。
她当然能分辨，这不是人类的血。但如果是魔法师变形为动物，受伤流出的，就可能是这种类似于动物的血……
“长官，我们找到了魔法袍的碎片。从织纹可以看出，是雪莉小姐的。”
叶夫根尼娅看了一眼这个下属，沉吟道：“可以推断，雪莉在这里经历了一场追逐战。变成兔子之后会丧失绝大部分抵抗能力，但她虽然受伤流血，却并没有倒在这里……这就足以说明，让她受伤的是范围性攻击。换言之，雅兰塔无法锁定雪莉。”
除了面前的这个下属，旁边几个下属也听得频频点头。在他们看来，这也确实是最为合理的解释了。
“但是，”叶夫根尼娅话锋一转，“出发之前，最高执政官阁下曾经给我们说过，不要过于信任克里曼斯、帕梅拉和雪莉他们。”
“因为他们已经投靠了叛徒吗？”
叶夫根尼娅的语气依旧谨慎，留有余地：“我们只能说，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另外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现在只找到了雪莉留下的痕迹，那么，其他人呢？”
然而就在这时，另一个下属跑过来，报告道：“离这里不远，我们发现了另一个魔力残留点，可能是克里曼斯留下的。”
叶夫根尼娅精神一振：“走，带我过去！”
下属递上了一张纸：“那里还留着一个魔力信标，埋藏在地下一米多深，散发着非常微弱的魔力讯息……这是我们收汇编录出来的。”
叶夫根尼娅接过这张纸，就看到了上面潦草的字迹：
【那两个目标离开了这个国家，用的是合法途径，坐飞机。我没有那么强的幻术功力，没法弄到合法身份。我只能偷渡了。只是那个名为美利坚的国度，好像有点遥远……而且我怀疑，她们出发之前还留下了什么陷阱。后来的同行者啊，如果你看到这里，一定要小心谨慎。】
【前辈，你说得太晚了！】
那个下属推测道：“第一条比较长的留言，应该是克里曼斯留下的。第二条，应该就是雪莉。雪莉找到了克里曼斯的留言，但那个警告消息看到得太晚了，就中了陷阱……”
另一个下属却反驳道：“你还记不记得执政官阁下的嘱咐？这些渎职者，不值得信任。”
“但这可能是最有用的线索了，如果克里曼斯偷渡去美利坚，跟踪着那两个叛徒，正需要我们帮助，怎么办？或许我们只要赶过去，雅兰塔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但如果去了美利坚才发现是陷阱呢？或者白白在路上浪费时间，最后反而放跑了她们……”
“够了。”叶夫根尼娅突然出声，打断了两个下属的争执。本来正激烈争辩的两人，立刻安静下来，看向这位长官。
然后就听叶夫根尼娅说：“我先看看克里曼斯留下的魔力点。不过，其实在这里建立据点的方式，我们已经确定下来了。你们要做的仅仅只是熟悉这个社会，习惯这里的生活习俗而已。至于美利坚……我可以去一趟。”
两位下属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其中一位就说：“如果是长官你，就算遇到了危险，也不可能被困住……”
叶夫根尼娅平静的语气中，饱含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所以我一个人行动就够了，不会错过任何可能的线索，也不会陷入危局。”
左融从魔法阵里跳了出来，拿着一支笔，戳在了杜娜的身上。
这只是演习，所以魔法阵并没有真正展开杀伤力，而且左融手里的笔也去掉了笔芯，不会把少女戳伤。
“你还是有点进步嘛，”杜娜揉了揉被戳中的锁骨上方，“进步的幅度比我预想的还要快一些，不错哟。”
左融微微皱眉：“但还是不够。就我现在的实力，要是回到那个幻境里，面对克里曼斯，感觉还是没有必胜的把握。”
“噗嗤……”杜娜忍不住嘲笑起来，“非魔法师的肉搏者，面对中高级别的魔法师，想要有必胜的把握？你要不然还是试试下次考试考到我前面吧，相比较而言，难度可能还要低一点。”
左融把笔收到口袋里，腾出手来，拍了拍少女的头顶。他的力道很轻，活脱脱就像是在撸猫。
某种意义上说，或许，也算是撸猫？
他说：“这也是为了你好，为了你的安全嘛。你一个年纪轻轻的中级魔法师，碰到高级的前辈，岂不是凶多吉少？如果我不给力，你八成是要跪的。”
杜娜忍不住微微嘟嘴：“哪有那么容易跪……打不过我还跑不掉吗？城市里又不可能明目张胆地飞，我要跑掉也不难。”
忽然，左融灵机一动：“等一下，我想到了另一种新的训练方式。”
杜娜：“什么方式？”
左融：“咱们如果遇到了高级的敌人，首要目标应该是逃跑吧？”
少女点了点头。
左融继续道：“那咱们就好好练习一下，该怎么逃跑啊。方法就很简单，你在前面跑，设置各种路障和小陷阱，我在后面追。如果我追上了你，那就……”
杜娜歪了歪脑袋：“那就怎么了？”
左融：“弄点奖惩条件呗。比如说，谁输了谁洗碗。”
杜娜：“洗碗也太轻松了吧？”
左融：“洗碗、拖地、擦家具一条龙。老规矩，不能在家务活上浪费魔力。另外，输的人要让出电脑的使用权。”
一听这话，杜娜顿时警惕起来了：“电脑使用权？这个赌的太大了吧？”
左融两手一摊：“总得弄点重量级的条件，才好调动积极性嘛。”
杜娜：“那么，从哪追到哪儿呢？”
左融：“这里离家也不远了。就从这里到家门口呗。”
杜娜竖起葱白般的细嫩食指：“可是我还有个问题。”
左融：“什么问题？”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见杜娜转过身，脚底抹油一般飞奔起来。
左融看愣了。
“这就开始啊？”
136夕阳下的奔跑
杜娜出了公园，在人行道上继续跑着。
她的速度在女生里算是很快的，但跟体质已然大幅强化的左融当然是没法比。只要跑直线，甚至用不着使出全力去冲刺，左融根本不可能让她跑出超过百米。
但问题是，杜娜也不可能让左融跑直线。
少女一边奔跑，一边随手往身后甩瞬发陷阱——这些陷阱都非常简单，几乎没什么杀伤力，顶多把人绊得摔一大跤。也正因为足够简单，所以用不着魔法阵，身为中级魔法师的杜娜可以随手瞬发。
因此，在左融的前方，看似是正常的平坦路面，但他却能感受到一丝丝不稳定的魔力，有种随时都要炸开的感觉。
他只能绕着跑。
“喂！”左融忽然喊出了声，“暂停一下，有很重要的事情……”
杜娜终于停下脚步，但手里还捏着一团瞬发陷阱，蓄势待发。
左融看了看周围，见附近并没有什么人，才压低了声音说：“在街上这样甩魔力会不会有点危险？”
杜娜想了想，答道：“如果你是怕误伤路人，那不可能，这些瞬发魔力陷阱的存续时间，最多只有几秒钟。”
左融：“不，我的意思是……”
杜娜：“会不会把敌人招惹来？也不可能，因为我用的魔力太少了，陷阱炸开以后很快就会随风飘散，不会留下什么的。”
左融回头看了一眼。
刚才自己绕过去的那几个魔力陷阱，此时果然已经消失了。即使他仔细感受，也只能捕捉到一丝丝魔力的痕迹。
又过了几秒，这一丝丝的痕迹都飘散干净了。
左融回过头看着几米远的女孩，说道：“我明白了，因为这个世界的魔力含量太低，所以就像是往游泳池里加了几粒盐，溶化得太快。”
杜娜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左融：“但是还有个问题。收集魔力不容易的，你这样会不会……”
“有点奢侈？”杜娜微笑起来，“但魔法师要提升实力，也是需要锻炼的嘛。施法能力、应变能力，都不是坐在那里冥想就能掌握的。对我来说，这种追逐也是蛮不错的训练。而且话说回来了，追逐什么的，不是你提的建议吗？”
左融摸了一下鼻尖：“主要是没想到你还会这样。随手乱丢瞬发陷阱什么的，这招我是没想到。”
杜娜微微皱眉：“等一下，如果不让我用魔力的话，怎么可能跑得过你？”
左融：“……”
杜娜：“你就没想着让我有赢的可能性，就想让我干家务，还抢电脑？”
左融：“……”
杜娜冷笑道：“好啊你，心狠手辣，连妹妹都不放过！”
左融：“做个家务而已，什么心狠手辣……别说得这么夸张啊。”
杜娜把手里的魔力陷阱甩出去，在左融面前炸开，然后转身就跑。
左融躲开这一击，嚷嚷道：“你也一点都不厚道，每次都不听哨！”
杜娜头也不回地喊：“跟你还谈什么厚道！”
俞沁走出公园，望着远方天边的夕阳，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金色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而她本来就运动了一个多小时，虽然并没有耗尽体力，但也早已流了一身的汗，肌肉运动升高的体温还没降下去。此时，再被夕阳的光芒照着，就更是从内到外的温暖——或者说，有些过于温暖了。
俞沁揪起自己的领口，抖动几下，让风吹进衣领，带走多余的体温。但这一点点凉意，还是杯水车薪。
但也没办法，身为体育生，哪怕是暑假也不能停止锻炼的。
“还好，今天的太阳不算太大……”女孩喃喃自语着，经过一处拐角，左转。
然而就在此时，她注意到了一阵急促逼近的脚步声。
俞沁抬头一看，就见杜娜正朝着自己跑来，眼看着就要迎面撞上了。
杜娜原本就挺大的眼睛，此时更是瞪圆了。在这个瞬间，她已然没法刹住车……
好在俞沁的反应够快。
她猛地一侧身，躲开了迎面冲来的杜娜。
然后，就在下一秒钟，俞沁发现上方冒出一道身影，从墙头一跃而下。
那是左融。
他也是才注意到俞沁，而且人在半空中正往下落，眼看着就要砸到女孩的身上了。
俞沁刚刚躲过了杜娜，这一次，就很难再躲开——而且出于某种鬼使神差的念头，她有点不太想躲，只是下意识地绷紧了全身肌肉，做好了承受撞击的准备。
然而撞击并没有发生。
左融在空中明明无处落脚，按理说没法发力，可是他却硬生生来了个斜前空翻，堪堪擦过俞沁的头顶。
只是这个空翻的高度已经不太够了，虽然躲过了俞沁，但眼看着就要脸着地……
俞沁连忙回头，紧紧盯着左融的动作。
左融的右手先着地。就这样，单手撑地，他硬是做完了这个空翻动作，最后双脚落地。当然，由于高度实在有限，他只能双腿尽可能分开，才得以脚底落稳。
继续的脚步声停了。一时间，路边拐角处的三个人都陷入了沉寂。
杜娜扶着旁边的树干，大口喘气。
左融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也在喘着气。
俞沁的目光在这对兄妹身上来回，犹豫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在练跑酷啊？”
杜娜勉强笑了一下：“是啊……”
左融：“抱歉，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俞沁：“对，吓到我了！”
左融正要再说声对不起，可是女孩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不由得愣住。
“真的把我吓了一跳，好刺激……而且好好玩诶！”
左融：“好玩？”
俞沁连忙点头：“对！你们可以加我一个吗？”
左融与杜娜对视一眼，彼此的目光中混杂着错愕与无奈。
俞沁继续说道：“刚才你们是玩跑酷追逐吧？我以前看过类似的视频，一直想试试，可是又找不到可以一起玩的朋友，而且也不好意思开口……现在好了，你们可以加我一个吧！”
杜娜犹豫了一下：“应该，可以吧？”
左融：“加就加呗……”
137到底什么情况
与俞沁分开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三人在公园周围跑了好一会，到后面，几乎就是左融在练习跑酷，在各种障碍物之上来回闪转腾挪，而杜娜与俞沁在旁边跟着，一边旁观一边鼓掌加油……
“哇，前辈你好厉害啊！”
当左融又是一个翻越台子的动作接空翻落地之后，俞沁如此赞叹道。
杜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当然清楚，以左融如今的身体素质，这种动作毫无疑问都是小儿科，没什么难度的。但这种时候要是沉默，她却有种自己好像要输了的感觉。
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哥哥……”
杜娜开口试图赞赏一句，喊个‘哥哥太棒了’之类的，可是话才到一半，她就有点喊不出来了。
实在是有点羞耻。
左融停下来，扭了扭脖子，说：“别只有我在动啊，你们是来打酱油的吗？”
俞沁：“那我也试试！我以前试过空翻，现在再试一下吧。”
说完，女孩双手拢在脑后，将马尾辫扎得更紧了一些。然后她就走到左融身旁，跳到刚才他越过的台子上面。
这台子跟大家的腰差不多高。而且比较窄。左融刚才是没有触碰，直接越过，但俞沁就没有这个把握了。于是她就打算踩在台子上，一个前空翻跳下来。
左融忽然有些担心：“你会不会受伤啊？要不然还是算了吧，体育生受伤就麻烦了。”
俞沁灿烂一笑：“没关系，我以前试过的，没道理现在身体素质更强了反而做不到。况且，左融哥哥你在旁边盯着，如果有问题，肯定可以保护我的，对吧？”
左融不禁微微皱眉——这女孩好像是头一次称呼自己的名字后面加了‘哥哥’俩字，取代了‘前辈’的称呼，让他略微有点不适应。当然，更麻烦的是，他觉得如果俞沁失误了，自己还真不一定能保护到她。
但俞沁并没有等他的回应，直接就开始了。
女孩一跃而起，在空中从容而舒展地翻转身体，一个完整的前空翻。
然而，在落地的瞬间，果然出问题了——她没控制好冲势，双脚踩在草地上却没有稳住，眼看着就要往前摔个扑街。
刹那之间，左融眼疾手快，双手抓住了女孩的双肩，帮她稳住了。
但左融的动作很有分寸。帮人家解决了问题，确定不会出危险之后，立刻就撒手并且后退两步，再问道：“你没事吧？”
俞沁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与草屑。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生，感觉脸上有点发烧，喃喃道：“真的好刺激……”
左融：“但你这个也太刺激了点。”
俞沁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低声说：“其实也不会弄伤，最多擦破手皮而已啦……就是好久没有玩过空翻了，有一点点不适应。”
左融耸了耸肩：“你也快要去运动会了吧？玩一次就行，别再整活了。”
“我知道啊……”俞沁咬了一下嘴唇，“反正，多谢左融哥哥啦。”
而这时候，杜娜在旁边看着，忽然有了点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奇怪心情。
左融与俞沁刚才的互动无疑相当正常，只是出于朋友的举手之劳，而且左融也始终维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可是看着俞沁脸红羞涩还略带感激的神情，杜娜就觉得……有些烦躁。
“哥哥，”杜娜忽然说道，“我们差不多该回家了吧？你不是说还要刷题吗？”
“哦，对，确实也差不多了……”这么说着，左融看向俞沁，“我们要回家了，你呢？”
俞沁：“我家离这里也不远，那……就在这里分开吧。”
左融笑了笑：“嗯，拜拜。说真的你别乱玩空翻了啊，运动会上的成绩最重要，别弄伤了。”
俞沁用手背擦了一下脸颊上的一滴汗水，摆出了尽可能文静温柔的微笑，说：“我会注意的……”
左融挥挥手，转身走了。
杜娜犹豫了一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牵着他走。
见到这一幕，俞沁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她愣愣地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一脑门的问号。
在她的印象里，这个杜娜姐姐似乎一直都有些高冷，跟左融的关系虽然谈不上差，但也没多亲密才对……可是今天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这样！
俞沁就站在那里，愣了许久。
回到家之后，左融就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睡衣，就在自己卧室的桌前坐下，开始刷题。
当然，以他目前的学习进度，也用不着特别大量的题海战术。只需要针对之前考试中暴露出来的不足之处，有针对性地刷一下就差不多了。今天身体的运动量很充足，晚上睡觉之前稍稍锻炼一下大脑，倒是正好。
自从成绩突飞猛进以来，或许是成就感的作用，他感觉刷题这种事也不像以前那么望而生畏了……
而另一边的书房里，杜娜也坐在桌前，正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门忽然开了。
进来的是杜雅兰，少女的母亲。
“电脑都没开啊，发什么呆呢？”
杜娜忽然回头，问道：“你是不是也会占卜法术？”
母亲愣了一下，反问道：“为什么这样问？”
杜娜：“我就是想知道……”
母亲：“你应该知道，占卜法术的学习条件有多么苛刻。就算是那些大魔导师都不见得能学会，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能掌握？”
杜娜忍不住皱起了眉。
母亲看着她，安静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一时间，书房里安静了下来。
忽然，杜娜开口了。
“我其实一直都很好奇，这个世界有这么多人，你为什么会选中左子健……”
这话，就像是一块石头落在平静如镜的水里，搅起阵阵难以平息的波纹。
杜娜继续道：“妈，你是不是看到了某种启示，对这父子俩知根知底，确定他们值得信任，所以才会选择这个家庭？”
杜雅兰看着女儿，面带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又反问道：“那你呢？你一直都想问我，可为什么是今天？你为什么今天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了呢？你跟左融之间……”
杜娜连忙打断道：“我跟他什么事都没有！”
138危险竟在身边
在忙碌的学习生活中，高三第一学期的时光匆匆流逝……而左融和杜娜的日子，比其他同学更加充实。除了学习，还有日常的锻炼。
虽然没什么实战机会，但两人都觉得，自己的战斗力比一年前乃至半年前，都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距离元旦越来越近了。
这天的早晨，第一节课，左融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腰侧被戳了一下。他转过身，就看到钱映雪伸长了胳膊，递过来一张小纸条。
接过纸条，一看，只见一行简短而娟秀的字迹：【待会课间，可以跟我出去一下吗？】
左融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钱映雪忽然眨了眨眼，看向黑板。
左融意识到了这个前同桌的警告之意，转回前方，就见讲台上的老师正盯着自己。
但老师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继续讲课了，并没有追究这点小动作。毕竟，这里的年级前十还是有不少特权优待的，只要别过火，老师也会多留几分面子。
而左融的身旁，杜娜正低头端详着演算纸上的魔法阵，默默钻研。老师也能看出来这姑娘并没有听课，但她不仅是年级第一，这门课还连续两次满分，老师就更没有管她的理由了……
终于，下课铃响了。
老师只拖了不到两分钟的堂，便下课走人。
杜娜依旧在钻研那个魔法阵。
“咳咳……”钱映雪轻声咳嗽两声，站了起来，走出教室门外。
左融把纸条塞进口袋里，已然有了些许猜测。
他也走出教室，就看到了距离楼梯口不远的钱映雪。
左融走到女生面前，问道：“什么事啊？”
此时，钱映雪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低垂着脸，而目光透过镜片，紧紧盯着面前的左融。
她忽然把手放到身前。于是，左融就看到了她手里的小礼盒。
“圣诞节礼物？”他问道。
钱映雪点了点头。
左融摸了一下鼻尖，笑道：“有点突然啊，我都没有准备回礼……”
钱映雪抿嘴而笑：“用不着回礼，我送的，也只是不值钱的小礼物而已。”
左融犹豫了一下，接过这个小礼盒，但并没有立刻拆开。
他忽然问道：“你给班里其他同学准备礼物了吗？”
钱映雪眨了眨眼，反问道：“为什么要给其他人准备？”
左融一时无言以对。
不给其他人准备，只给自己送，这看起来就有点怪……但他并没有把这话说出口。因为要是说出来了，那就更怪了。
左融并不觉得，自己属于那种没有情商的木头人。关于钱映雪对自己的态度，他以前也有过猜想，猜测她是不是喜欢自己。但由于对方若即若离的表现，也实在不好确定。
然而此刻，他忽然有了很充足的把握，那就是这女生确实喜欢自己。
光是镜片之后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就让他看到了具象化的桃花运……或者说，桃花劫？
但现在可真不是个好时候。
如果是杜娜出现之前，他八成会同意，但杜娜出现之后就很难同意了。更何况，现在可是高三，可能是最不适合谈恋爱的时候了。
然而，就在左融思索着如何拒绝的时候，钱映雪却又开口了，那文文静静的嗓音里，带着一丝狡猾的意味：
“你可别误会啊。我只送了你，是因为这个班里我觉得算是朋友的就你一个。但我以前认识的闺蜜，还有玩得好的朋友，我也都送了。这可没有多余的意思啊，你千万别想歪。”
听她这么说，左融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这还怎么拒绝？
人家已经提前把话说开了，当然没法拒绝。话说，刚才那个接近表白的时刻，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么？
左融挠了挠头，说：“好吧，那就多谢了。”
这时，他的身后响起了好友牛清流的声音：“喂，小左，我问你个问题啊……”
左融立刻回头，怒道：“有问题就叫哥，叫什么小左！”
牛清流：“哦，左酱……”
左融：“滚！”
钱映雪笑了笑：“你过去吧。我去一下厕所。”
左融点点头，转过身，捏起拳头朝着牛清流走去。
而钱映雪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短暂的思索——刚才，从左融的眼神里，她看出了拒绝之意，还好之前早就想清楚了托辞。
当然，钱映雪本来也没打算在这种时候发起总攻，无非只是一点小小的试探……再加上圣诞节到了，稍微有点想送礼物而已。
可是等到再过半年，高考之后，真的可以表白成功吗？
回想着刚才左融的目光，那略带犹豫与抗拒的眼神，少女不禁深感怀疑。
她叹了口气，喃喃自语：“还是先好好学习吧……”
“这就是她送你的礼物？”
杜娜拿着那个小礼盒，一边掂量着一边问道。
此时是中午，两人正坐在食堂里，刚刚吃完了午餐。而左融主动透露了这个礼物的存在，并没有隐瞒，但也没怎么添油加醋的叙述。
他点了点头：“就是这个。”
杜娜瞥了他一眼，又问：“开心吗？”
左融沉吟道：“我不是那种人缘很好的人，很少收到礼物……所以要说开心，当然是有一点的。有礼物谁不开心？”
杜娜貌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已经拆开过了啊。那，里面是什么？”
左融答道：“苹果。”
“一个苹果而已？”杜娜忍不住笑了，“就这个，用得着礼盒来装？”
左融犹豫了一下，说：“你可以看看。”
杜娜嗅出一丝不妙的意味。她从礼盒里拿出了苹果，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苹果上贴着一张剪纸。纸上剪刻出的纹路，是精致的花纹以及八个字：【节日快乐，左融同学。】
杜娜：“剪纸，不是只能剪对称图案吗？”
左融：“不对称的好像也行，就是麻烦一点吧……而且这几个字，好像是先用笔写出来，再拿小刀刻的。不是单纯的剪纸。”
杜娜捏着这个小小的苹果，忽然有了点危机感。
之前的俞沁也就算了，这还有个钱映雪，而且就坐在旁边。
少女不禁暗暗感叹——怎么这么麻烦啊！
139护食的猫咪
下午上课的时候，杜娜的小脑袋瓜里忍不住想着一个问题。
如今，自己对于左融，到底是什么感觉？
之前对俞沁产生警惕心理的时候，杜娜就感觉有些奇怪了。经过这么些天的沉淀，虽然一直在回避着得出那个结论，但是……
杜娜转着手里的笔，悄悄看向身旁的左融。
这家伙正在听课。
杜娜悄声问道：“这么简单的东西，还需要听吗？”
左融笑了笑，同样压低声音说：“我又不是你，没那么天才，还是需要听一听的。”
杜娜：“嗯……”
左融：“有什么问题吗？”
杜娜：“没什么，你继续听吧。”
短暂的对话告一段落，左融继续看向黑板。而杜娜依旧看着他的侧脸。
忽然，少女不小心手指一绊，笔掉在了桌子上。桌上，除了学习资料，还有那个画着魔法阵的演算纸。而这支笔，就落在了魔法阵的中心。
杜娜只是看了一眼，便将演算纸塞到抽屉里。
现在她可没有心情钻研魔法阵。
杜娜把笔也放下，肩靠着旁边的窗台。
下午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肩头，让她微微眯着眼，有点想要睡觉了。
少女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拉身旁的少年。可是手还没有触及目标，就停了下来。
杜娜收回了手，环抱在胸前，默默思忖起来——自己刚才的下意识反应，好奇怪啊。
不，不只是今天，不只是刚才。
自从那个魔法世界的幻境结束以后，她似乎就习惯了跟左融的亲昵相处。在少女并不漫长的人生里，这种情况似乎从来没有过。在此之前，她一直都觉得，这只是兄妹之间的正常相处。只能说明自己认可了这个‘哥哥’，仅此而已。
但现在，杜娜仔细审视着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感情，就发现……
该不会是自欺欺人吧？
忽然，下课铃响了。
左融转过脸来，正要和她聊几句。可是杜娜却下意识扭开脸庞，看向了窗外。
窗外的蓝天很清澈，晴空之上一丝云朵都没有。可是少女却觉得，自己的脑海里像是塞满了乱糟糟的云，让她无所适从。
忽然，身后响起了一个女生的声音：“左融，有空么？我想问你一道题。”
杜娜不由得紧张了一下，却立刻反应过来，说话的并不是钱映雪，而是陈雨萌。这个女同学显然并没有什么威胁度，于是杜娜稍稍松了口气。
印象里，班里的女同学找左融问问题的次数，那可有点多。但在此之前，杜娜对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点都不关注，可是今天……
很快，左融和陈雨萌交流完毕，讲清楚了那道题。
而这时杜娜出声了：“我也有个问题……”
左融扭头看着她，一脸惊讶：“不是吧，你还能有不懂的问题？”
杜娜犹豫了一下，说：“语文阅读理解。”
左融笑了笑：“原来如此，这就可以理解了。所以把你难住的是哪一篇？”
“算了，还是回家再问你吧。”
如此说完，杜娜又从抽屉里拿出了那张演算纸，继续钻研魔法阵了。
左融看着她，看了好一会，还是只能默默地耸了耸肩。他感觉得到，今天杜娜的表现似乎有点奇怪，但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然，左融更不知道，此时杜娜钻研的魔法阵，究竟是什么效果。
这是少女从妈妈那里要来的，部分变形魔法阵。
杜雅兰在家里，在小盘子里倒了一把猫粮。
名为袜子的小黑猫立刻从角落里窜过来，凑到盘子跟前，吭哧吭哧地干起了饭。
杜雅兰随手摸了摸小黑猫。
当她的手掌落下来时，小黑猫先是紧张了一下，可是紧接着它发现这只手并不打算抢吃的，只是摸一摸自己，便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头顶一小撮金毛的兔子也蹦了过来，到盘子旁边，俨然打算抢点吃的。
小黑猫立刻动手了。它扬起一只前爪，使劲往兔子的身上拍。
好在兔子足够灵活，立刻躲开。
不过，小黑猫的目标这就算是达到了。它警告似地瞪了兔子两眼，便低头继续干饭。
杜雅兰见状笑道：“雪莉，别逗袜子了，它可是货真价实的小猫咪，护食的意识很强的。”
兔子雪莉动了动嘴巴，声音很轻微，但也足以让杜雅兰明白要表达的涵义了——‘就是因为有护食的意识才好玩嘛，是你女儿说的要拍视频，让我找袜子练习。’
杜雅兰：“原来是这样，要的就是一门心思护食的小猫咪啊。”
傍晚时分，杜娜与左融在食堂里吃完了晚餐，便像往常一样，并肩走出了食堂。
但是跟往常不一样的是，左融发觉，身旁的妹妹似乎有点奇怪。
是因为今天钱映雪送的礼物吗？
思索着这个问题，左融的心情也不禁有些沉重了。
可就在这时，又出现了新的麻烦。
“左融学长！”不远处响起了俞沁那活力满满的声音。
左融与杜娜停下脚步，稍稍转身，就看到了一路小跑过来的俞沁。
女孩来到两人面前，脸上扬起了笑容，说：“过几天元旦假期，你有空吗？”
左融还没想好怎么说，就被旁边的妹妹抢了先。
杜娜：“我们都高三了呀，元旦虽然也放假，但还是要学习，要刷题的。”
俞沁愣了两秒，再开口时，声音已然弱了许多：“元旦也不能休息啊？我还以为你们成绩那么好，所以……”
杜娜叹了口气：“好歹是高三嘛。成绩好，所以压力才更大呀。”
“我明白了。那，学长……算了吧，那我不打扰你们啦。”
说着，俞沁转身离开。只是离开时的步伐，显然比跑过来的时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突出了一个垂头丧气。
等俞沁走远之后，左融忽然问道：“你元旦要刷题？不是说，要拍视频和继续练魔法吗？”
杜娜吐了一下小舌头：“这样拒绝更方便嘛，没必要什么时候都说实话。”
左融点了点头。
但紧接着，杜娜就抓住了他的手腕，盯着他，说：“跟别人没必要说实话，但是对你，我肯定会说实话的。”
左融看着少女一脸认真的表情，心里仿佛有根弦被叩动了一下。
今天的妹妹好像确实有点怪……
140这个也叫撸猫吗
又是一次期末考试结束了，这天晚上，对于他们这些高三学生而言，终于可以松口气好好休息……
不过杜娜却反而紧张了起来。
她在自己的书房里，布置好了魔法阵，终于第一次尝试了部分变形术。
在一阵魔力荧光之后，她看向反光的电脑屏幕。
黑色的猫咪耳朵，出现在白色的长发之间，立在头顶两侧，时不时还动两下。
杜娜又把手伸到背后，摸了摸尾椎骨的部位——那里，也多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只是裤子没有开洞，没法让尾巴钻出来。
她思索片刻，换了一套衣服。
换上了初次与左融见面时所穿的那条白色连衣裙，然后尾巴就能从裙子下面探出来了，还可以自由地左摇摇、右晃晃。当然，为了不妨碍尾巴，她不得不稍稍将内裤拉低了一点，免得盖住尾椎骨……
“居然这么容易就成功了？”少女喃喃自语着，“是因为本来就比我想象的更容易，还是因为我的施法精度有提升？”
当然，此时最关键的不是思索这个问题，而是……
杜娜打开书房的门，但还没踏出去，就停住了脚步。
客厅里，有不止一个观众。无论是已经投诚的仓鼠克里曼斯、兔子雪莉，还是尚未投诚的乌龟坎贝尔、金鱼帕梅拉……让这些人看到自己头顶猫耳、背后猫尾巴的形象，杜娜是万分的不乐意。
于是她又关上了书房的门，拿起手机，打算给左融发消息。
尽管，此时两人只隔着两堵墙的距离。
卧室里，左融坐在桌前，终于搞定了试卷上的最后一道题。
看看手机上的计时，耗掉的时间，基本上在高考的要求以内。
再抄起试卷答案，果然，完全正确。这道试卷上最后最难的一道大题，对于如今的自己而言已然不构成多大的障碍了。
“好活儿！别说区区期末，直接去高考也没问题啊……”
他背靠着椅子，张开双臂，痛快地伸了个懒腰。
然后他拿起手机，点开了早已收藏好的格斗视频，欣赏并且分析。
“卡波耶拉，这几招挺好看的，以后说不定会用到……嗯，对我来说也没有问题，能用出来。”
“泰拳的这个肘击也不错啊，威力不小，就是攻击距离太短……”
“还行，就是这人力量好像小了点……”
这时，屏幕上飘过两行弹幕。
一条是：【就这？力量和速度还行，但这招式太简单了吧。】
另一条：【玩什么键盘格斗，你行你上啊！】
虽然没有发弹幕，不过左融还是忍不住有些想笑。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还真比视频里的武者更强，不论力量还是速度。
这段时间以来，学习以外的时间，左融基本上都用来与杜娜练习了。如何面对魔法攻击、如何躲闪、如何识别并越过魔法陷阱……种种方面的训练，让他对自己如今的战斗力很有信心。
与一个娇俏的美少女一起训练，在他眼中，其实是比玩游戏更有吸引力的。更何况，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女孩子在自己面前越来越亲昵，这就更有种置身于galgame的美妙感觉了。
忽然，屏幕里视频上方，跳出一个消息提示。
左融暂停了视频，点开消息，就看到了杜娜发来的：
【你还没有睡觉吧？来一下我的房间，可以么？】
左融看着这短短不到二十个字的消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在他的印象里，杜娜几乎从来不会跟自己客气。如果有事要找自己，通常都会直接跑过来推开卧室的门。就算是真的有事要发消息，往往也是更加简单的措辞，比如‘过来一下’之类的。
毕竟相处时间久了，谁也不会戴着彬彬有礼的面具。
那么，今晚这条措辞异常的消息，意味着什么呢？
联想起白天里杜娜种种略显奇怪的表现，左融忽然涌现出了一丝期待感。
他出了自己的卧室，先去卫生间，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外观。
嗯，还不错。
然后他走出卫生间，捏紧双拳，朝着书房走去。
小黑猫从角落里窜出来，在地上一滚，一副乖乖求撸的样子。
可惜左融只是瞥了它一眼，便从小家伙的身上跨了过去。
小黑猫愣在了那里。
左融走到了书房门口，清了清嗓子，推门而入。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猫娘。
白色的裙子，还有灯光下白得耀眼的长发，以及白皙嫩滑的肌肤……但在这一片洁白之中，却有一双黑色的猫耳朵。这种黑并不是煤炭那样的纯黑，而是带着浅白灰色，看起来毛茸茸的黑。
而在白色的裙子下面，还有一条同样毛茸茸的黑色猫尾巴，在少女修长的双腿后面摇晃着，甩来甩去，很是淘气的样子。
而杜娜此时的表情，却很有些羞涩的感觉。她脸颊微红，碧蓝的眸子水盈盈的，下意识地躲闪着左融的目光。
没错，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猫娘。
左融不禁咽了口唾沫。
他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猫娘少女。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直到杜娜忍不住看向他，与他的目光对上。
杜娜有些羞恼地说：“你在想什么啊！”
虽然羞恼，但声音还是略带傲娇的清脆，很是悦耳。
左融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想问你呢，你在想什么啊？为什么突然弄成这样……话说你的耳朵和尾巴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杜娜的脸色更红了，“算了算了，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变回来！”
左融：“别，千万别！”
杜娜微微一怔。
左融满脸诚恳地说：“我喜欢，真的，非常喜欢。”
杜娜微微蹙眉，又问道：“你觉得好看吗？”
左融斩钉截铁道：“非常好看！”
杜娜忽然瞪圆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说：“等等，这样居然还会……”
左融：“怎么了？”
杜娜：“这样居然也能收集魔力……”
左融更兴奋了：“也就是说，以后不仅仅可以撸猫啦？”
他颤抖着伸出了手。
杜娜一把扇开了他的手，又羞又怒：“你等等啊！”
141正经的补魔活动
一切，都是为了提升实力，是为了积蓄魔力——杜娜趴在床上，满脑子就这一个念头。
此时，这个身穿连衣裙的猫娘少女正趴在自己的床上，双手抱着枕头，小脸埋在枕头里，全身几乎一动不动，崩得颇有些僵硬。但唯独脑袋上的猫耳朵，还有屁股后面的尾巴，还时不时动两下。
因为左融正在撸……猫娘。
他下手的方式非常正经，从头顶到后背，都是再正常不过的部位。用的力道也比较适中，跟撸猫的时候差不多。放在人身上，基本上就属于力度比较轻的那种按摩。
当然，对于左融而言，这手感上的差别就相当大了。毕竟猫咪和少女，摸起来可是完全不同。
他的手先落在女孩子的后脑勺处。披散着的白色长发，触感很是柔顺。而在长发下面，可以摸到颅骨，再顺至下面的颈椎。
颈椎部分更加柔软，多摸几下，那发丝自然往两边分开，露出了脖颈的曲线。
少女后颈处的曲线，不仅摸起来很舒服，看上去更是柔美非凡。
再往下，左融用上了两只手。
因为女孩子的肩有两边，而不管是摸哪一边，他都觉得另一边不碰实在是有点可惜。
从后脖颈到肩胛，这是一对顺滑流畅的曲线，摸起来更是细腻。手指再稍稍往前探，越过略显单薄的斜方肌，还可以触及少女的锁骨——当然，安全起见，到这里就差不多可以了。
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
尽管在这方面毫无实践经验，但因为有着合理的目标规划，此时的左融颇有战略定力。既不会畏畏缩缩浪费良机，也不会犯急于求成的冒险主义错误。
他的双手，缓缓抚过肩胛骨，继续往下，在脊柱两侧胜利会师。
“唔……”枕头下面，漏出了一丝轻柔的呻吟声。
左融忽然问道：“感觉怎么样？”
杜娜轻声说：“还、还行……”
左融忍不住窃笑：“不是，我是说咱们这不是正事嘛，补魔啊。就问你有没有感受到魔力的供应啊？”
杜娜：“感觉……感觉到啦……”
左融：“那我就继续了。”
“轻一点……”杜娜刚说完，就感觉到背后的力道真的变轻了，可是这又有了新的问题，“别，不要那么轻！太轻了的话，好痒啊……”
左融：“那就还是重一点？”
杜娜：“就这样，唔……”
左融的表情管理已经失控了，满脸洋溢着开朗的笑容，很是阳光。而双手的动作，更是如同暖阳照心田，或似清泉过山岗。
虽然隔着一层连衣裙，但那薄薄的布料，根本无法阻止他用灵活的手指，去实践，去体验，从而对于人体生理结构有了更加生动鲜活的理解。
而杜娜时而放松，时而又忍不住绷紧。她抱着枕头，小脸依旧深深埋在枕头里，可是略带鼻音的哼唧声却不停从枕头里漏出来，透着一股难耐的娇憨与羞涩。
左融的双手，落到了少女的腰窝处。
这个部位在医学上被称为‘麦凯斯菱’，美术领域里则有‘圣涡’之称，是背后腰椎两边稍稍凹陷的小窝。当然，因为凹陷的深度很浅，所以左融只能隐约摸到。但就凭这点隐约的手感，尽管看不到，左融却已然能想象到布料里面的美感。
再往下，就是那毛茸茸的尾巴了。而此时这条尾巴正不断摇晃着，把裙子掀动不停。幸好，摇尾巴的力度不算太大，没把裙子彻底掀开。
左融忽然抓住了那条尾巴。确切地说，是尾巴接近根部的位置，毕竟这里比较好抓，只需要很小的力道就可以逮住。
“哥哥，不要……”
杜娜忽然抬起头，离开了枕头，如此说道。可是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那只魔爪消失了，自己的尾巴重归自由。
左融微笑道：“放心，就跟撸猫一样，摸摸脑袋摸摸背而已，绝对不会过分的。”
杜娜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少年的脸庞温润而坦然，眼里是温柔的笑意，并没有丝毫不正常的迹象。
于是少女又低下了脑袋，小声说：“那你继续嘛……”
左融的双手又落回原位，但并没有再往腰窝之下，而是原路返回，往上再摸。
如果是猫咪，这样逆着毛摸可能会不太开心；但对于肌肤光洁的女孩子而言，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杜娜又悄悄把小脸埋在了柔软的枕头里。
“这是补魔，是补魔，是为了以后的战斗做准备，是很正经的……”杜娜如此劝说着自己，压抑住了从心底往全身不断蔓延的异样感觉。只是，专注于压抑自己的少女并没有注意到，她居然不小心念了出来。
左融就笑着接道：“是啊，是正经的战斗准备，补魔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咦？”杜娜不由一愣，“你听到啦？”
左融：“我听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杜娜：“唔……好吧。”
忽然，左融的双手再往上，回到了少女的肩头。由于连衣裙的款式原因，从脖颈到肩头都是露着的。于是那灵活的手指，便与少女双肩处的细腻肌肤直接接触了。
之前也是直接接触过的，但或许是因为刚才不断按摩勾起的反应，这次再摸到肩时，少女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唔……”
左融问道：“不舒服吗？”
杜娜摇了摇头，小声说：“又感觉到魔力了，很棒，所以继、继续……”
用不着她吩咐，自然是要继续的。
双手拂过她的肩头，顺着脖颈再往上，摸到了她的耳朵。
然后左融忍不住问道：“等等，人类的耳朵也在，那猫耳……所以你现在是有两双耳朵吗？”
说到这种正经的魔法学术问题，杜娜的声音也终于恢复了些许冷静：“部分变形术就是这样的啊。我本来就是人类，原本的耳朵当然不能消失。”
左融：“那，我可以摸摸看吧？”
杜娜：“你是说哪对耳朵？”
左融：“我都想摸。”
杜娜：“……”
左融无比诚恳地道：“补魔！这是正经的战斗准备！”
142真的只是补魔
这是左融第一次摸到杜娜的耳朵，无论她的人耳朵还是猫耳朵。
撸猫，撸变身为布偶猫的杜娜，对于左融来说当然早已是家常便饭了。但由于杜娜的抗拒，他一直没有好好摸过她的猫耳朵。反倒是小黑猫袜子的耳朵，他已然摸了好些次。
但此时，看看杜娜的状态，他就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左融先摸了靠下的那双耳朵，也就是少女的正常人形耳朵。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发觉，女孩子的耳朵，似乎比自己的耳朵要软。
“啊……唔啊……”杜娜忍不住又呻吟起来，“有点痒……”
随着左融的手指继续往里探，少女使劲缩脖子，试图躲开他的那两根指头。可惜，因为是双管齐下，往哪边躲都没用。往左缩脖子，右边的耳朵还是被摸着；右边耸肩，左边的耳朵又暴露出来了。
杜娜有些生气了：“真的……真的很痒啊！”
见势不妙，左融的手指便往回收缩，不再往耳朵里面探，而是温柔地摸起了耳垂。
“这样可以吗？”他问道。
杜娜轻声呢喃：“可以……”
从那娇柔的声音里，可以听出一丝惬意。刚刚还痒得不行的少女，此时就舒服了许多，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她的耳垂也很柔软。当然，只要是有耳垂的人，耳垂都不会硬，左融自己的耳垂也很软。
只是自己的耳垂摸起来，跟摸杜娜的耳垂就完全是两码事。物理上没什么区别，但心理效应非同凡响。尤其是看着女孩子趴在那里享受的模样，左融的手指就更有动力了。
但长时间沉迷是不行的，要适时转移阵地。
左融的双手网上挪，摸到了那双猫耳朵。
光是从外面摸，手感就很棒了，毛茸茸的，又柔软又温暖。而且被手指逗弄的时候，那双猫耳朵还时不时地动一动，很有点俏皮的感觉。
他的手指顺着耳廓，往里面摸。这次，就和摸人耳朵的效果完全不同了。
杜娜忽然双手抓紧了床单，仰起头，像是被电击了似的。
看她这样，左融不禁有些担心，开始考虑要不要立刻停手。但在决定停手之前，他看到了少女的表情——因为不再把脸埋在枕头里，而且扬起了头，所以此时正好能看到。
杜娜在翻白眼。
左融小声问道：“这是什么感觉？是舒服吗，还是……”
“呵……呜……”少女说不出话来，只是从喉咙里冒出一丝丝声音。而且，她还点了点头。
左融顿时了然。
一时间，他的心脏跳动得更快了。
舒服得翻白眼，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阿黑颜吗？想不到啊想不到，仅仅是摸耳朵内侧就能达到如此效果，是因为猫耳朵格外敏感的原因吗？
他的脑海里猛然跳出一个念头，那就是拿出手机，把杜娜此时的表情拍下来。但转念一想，自己的手机放在卧室里，实在是不太方便。况且，如果自己离开杜娜，再回来时，她还会是现在这种状态吗？耳朵还让摸吗？
于是他放弃了拍照留念的想法，一边摸，一边继续观察，试图将此时少女的反应牢牢记住。
毕竟，以他的那点恶趣味来说，杜娜现在的反应实在是太好玩，也太好看了。
少女的双手抓着床单，双脚则完全绷直了。从大腿到脚尖，都绷得紧紧的，就连脚背也直了。而那些小巧的脚趾时而伸直，时而又内扣……
毛茸茸的灰黑尾巴，猛烈地甩动起来。就在左融有些担（qi）心（dai）那裙子会不会被彻底掀起来的时候，尾巴却突然无力地垂落下去，落在修长白皙的两腿中间，只是末端还在微微抽搐。
左融忍不住赞叹道：“娜娜，好可爱啊！”
杜娜：“呜……嗯……”
她没有再翻白眼了，因为直接闭上了眼睛。贝齿咬着下唇，蹙着眉，脸色似是痛苦，却又浮现出一丝奇异的喜悦感。
嗯，应该是真的挺舒服，不是错判——左融暗暗估摸着。
然而就在这时，门开了。
书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站在门口的，是杜娜的妈妈，杜雅兰。
这位真实年纪远超外貌的熟女魔法师，一向自认为见多识广，脸上总是挂着泰山崩于前却依旧不改的从容微笑。可是此时此刻，她还是愣住了。
看着左融坐在女儿的床边，双手摸着女儿的猫耳朵……等等，为什么杜娜会以人类状态弄出猫耳朵来？那条尾巴又是怎么回事？
更糟糕的是，女儿此时的表情，让杜雅兰觉得……不，这已经不是糟糕的程度了，是非常糟糕！
左融看向门口，同样愣住了。他的双手，缓缓离开了少女的猫耳朵。
杜雅兰依旧僵硬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尊蜡像。脸上，是尚未挂起就已然凝固的微笑。
耳朵里的奇妙感觉消失了，杜娜便轻轻睁开眼，下意识地呢喃道：“哥哥，继续呀……呀啊！”
没错，一睁开眼，她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妈妈。
然后杜娜也愣住了。
三人保持着前一刻的动作，一动不动，陷入了无声的寂静。就好像是某个魔法师释放了静默术外加石化术，他们只眨眼，不吭声。
主要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终于，左融硬着头皮说：“杜阿姨，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杜娜也终于回过神来，连忙道：“对对对，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杜雅兰双手环抱在胸前，反问道：“我想象的哪个样子？”
左融继续解释道：“我们只是在补魔，补魔而已！”
杜雅兰：“补魔用得着这样？”
左融：“真的，你要相信我啊杜阿姨！”
杜雅兰叹了口气，走过来，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后这位见多识广的熟女魔法师就说：“以后，别叫我杜阿姨了，叫妈妈吧。”
左融：“……”
杜娜：“……”
左融：“杜阿姨，你可能真的是误会了……”
杜雅兰：“都说了，以后要叫妈妈！”
143压力山大
“妈妈，我发现我部分变形之后的状态，也能吸收魔力，所以和他用这种方式补魔而已。真的只是补魔，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书房里只剩下母女二人，关上门，杜娜如此辩解道。
母亲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面带看透世事的笑容：“我明白，明白。”
杜娜：“所以你为什么非要让他改口呢？”
母亲两手一摊：“对继母可以叫阿姨，那再加上岳母呢？”
杜娜一咬牙一跺脚：“我都说了只是单纯的补魔而已，你怎么说不通呀！”
母亲笑了笑：“没事，我很开明，当然说得通。我有反对过你们吗？”
杜娜双手叉腰，气到不行，但对老妈实在是没有办法。
杜雅兰看着女儿，欲言又止——仔细想想，很多话还是没必要说。
比如，以前连摸头都不许，现在却趴在床上让人撸耳朵，这正常吗？
就算是补魔，为什么不干脆变成猫？单纯只是用效率当借口恐怕说不通吧？
杜雅兰笑道：“好吧，是我的错，我不该过来打扰你们的。要不要我把左融叫回来，你们继续……”
“不要！”杜娜毫不迟疑地打断道。
“也是，时间也不早了，赶紧睡吧。明天早上，你们还要一起上学呢。”
说完，杜雅兰拍了拍女儿的脑袋，笑着走出了书房。
然后她走到左融卧室的门前，敲了敲门。
听敲门的力度和节奏，左融就能猜到是谁。于是主动过来打开了房门。
然后他就在称呼问题上卡壳了。
杜雅兰微笑道：“喊我杜阿姨就好，像以前一样。刚才我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不用太在意。”
左融悄悄松了口气，说：“杜阿姨，有什么事吗？”
杜雅兰：“我只是想告诉你，娜娜这孩子虽然头脑机灵，但心思其实算是比较单纯的。像你这样善解人意的好孩子，肯定没有问题。”
左融：“啊？”
杜雅兰：“你们的事呢，我也不会反对。你爸爸那边也不需要担心，我会帮你们说说，至少不会让他棒打鸳鸯……”
左融硬着头皮打断道：“不是，杜阿姨，你可能误会了。”
杜雅兰笑眯眯地问：“我误会什么啦？难道你想说，你其实并不喜欢娜娜？”
左融：“我……”
杜雅兰又打出连击：“还是说，你对她并不是爱情意义上的喜欢，只是兄长对妹妹的呵护？有你这么呵护的吗，都到床上去啦？”
左融：“我……”
杜雅兰叹了口气：“我都多大岁数了，你们这点小心思我还能看不出来？又不是不打算拆散你们，在我跟前，你装什么啊？”
左融也叹了口气：“好吧，您说得对。所以您的意思是，我不需要考虑您和我爸？可是我还有点不明白，您为什么不反对……”
杜雅兰微笑道：“因为这一年多来你是怎么对待娜娜的，我看得一清二楚。娜娜以前在魔法学院里的时候，也有公子哥试着追求她，只不过还没开始就被我赶跑了。什么样的男生靠谱，什么样的不靠谱，我当然瞧得出来。”
左融：“您的意思是，我是个老实人？”
杜雅兰：“和你爸爸一样老实。”
“这可真是……”纠结了两秒，左融只能如此说，“谢谢您的赏识了。”
叶夫根尼娅终于来到了美利坚的西海岸。
站在阳光明媚的加州海滩上，往左，可以看到高楼耸立的城市轮廓；往右，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平坦农田，还有一台用途不明的农业机械。
无论是城市，还是机械化的农田，她在偷渡之前就看过了不少，此时自然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正好周围没有人，可以稍微清洁一下自身。
叶夫根尼娅随手从空气里召出一个水球，用它浑身上下揉搓一遍，湿透之后，就把水球丢在地上任其流散。紧接着，再召来集中的强风，把全身吹干。身上的法师长袍，也恢复原本的浅色。
当然，这个世界的魔力浓度极其稀薄，而她也没时间靠‘与他人产生情感联系’这种低效的方式恢复魔力，毕竟是魔法协会的精锐部队，自然早已有所准备。
叶夫根尼娅掏出个小盒子，打开，从中取出一粒魔力胶囊。
这胶囊一吞下去，便渐渐消散，还没到肠胃就化作了纯粹的魔力，被她尽数吸收。不仅是刚才清洁自身用掉的魔力，以及这一路上消耗的魔力，这一下就全都补充完毕了。
她把小盒子收回长袍的口袋。盒子里，还有好几十粒魔力胶囊。想来，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意外状况，应该都足够消耗。
太阳有些晒，于是叶夫根尼娅戴上了法师袍的兜帽，转身向左，迈步前行。
人口聚集区更容易收集信息，所以当然要往城里走。
走了许久，进了市区，道路两旁有了许多建筑物，只是其中一部分稍显破旧。
忽然，侧方穿来一个声音：“Hey！Are-you-3K？”
叶夫根尼娅已经通过通晓语言的法术基本掌握了英语，只是关于3K党，她并没有什么了解。因此，当她转过身，看到朝自己发问的是个黑人时，也有些一头雾水。
或许是因为已经习惯了汉语的原因，她一开口，下意识地说了汉语，而非英语。
她说：“内个……”
然后黑人就怒了。
“你以为你很幽默吗？见鬼，3K的崽种居然敢到这条街，还敢用N打头的词？你以为我没枪吗！”
一阵愤怒的咆哮。
这英语，叶夫根尼娅基本上能听懂，但依旧茫然。她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生气？
然后这哥们就掏出一把手枪。
叶夫根尼娅：“……”
她意识到，即使是同一个世界里，不同地区也会有着相当不同的情况。就现在，自己可能触犯了某种禁忌——虽然她并不明白是什么禁忌。
叶夫根尼娅默默张开了魔力护盾。但看着黑洞洞的枪口，还是有些没谱。
幸好，对方又怒喷了一阵之后，见她迟迟没有回应，而且发现兜帽下的脸庞还是个女人，便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
叶夫根尼娅看向市中心的方向，愈发感觉压力山大。
144进步不小
“克里曼斯留下的定位，应该就是这个地方吧？”
叶夫根尼娅站在日落大道的路边，看着周围高高耸立的棕榈树，还有川流不息的车辆，愈发惆怅。
这个地方，是洛圣都的郊区。
叶夫根尼娅到达这座大都市之后，已经用了好几天的时间，用掉了几粒魔力胶囊，却还是找不到克里曼斯留下的魔力痕迹。除了她自己以外，这城市里似乎就没有第二个魔法师了。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对折起来的信纸，展开来，便看到了新出现的字迹：
【队长，新的据点已经建立完毕了。我们分成了几个小组，有的人送外卖，有的人去奶茶店，还有人当拍照模特，都找到了符合本地法律的挣钱渠道。队长您的进度如何呢？我们都在等着您的下一步指示。】
这是魔法通讯，需要消耗一定魔力，但胜在安全。至少，相比于可能被监视被窃听的点子产品，叶夫根尼娅更信任这种通讯方式。
但很显然，克里曼斯留下的那条信息，比电子产品更不可信……
她把信纸反过来对折，魔力凝聚于指尖，在空白的背面纸上写道：
【我没有任何进展，没有魔力痕迹，也没有危险的陷阱。我怀疑，克里曼斯可能是把我们骗了。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叶夫根尼娅写完之后，收起信纸，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忽然，一个穿着花哨的男人迎面过来。他拿着扑克牌递了过来，笑道：“美丽的女士，你对魔术感兴趣吗？”
叶夫根尼娅只看了一眼，凭借魔法师的敏锐，就看出了一丝蹊跷。
她指着扑克牌中间，说：“这里的几张牌，是黏在一起的。”
街头魔术师顿时就傻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点破绽是怎么被发现的。
叶夫根尼娅摇摇头，从他身旁绕过，用魔法大陆的通用语吐槽了一个词：“无聊。”
然后她继续用这种无人能听懂的语言喃喃自语：“再找找看，要是还没有克里曼斯或雪莉留下的痕迹，就回去发展据点……”
“期末成绩出来了，咱们班算是喜忧参半。为了不给大家增添心理负担，我就不念名次了，好吧？”
讲台上，王老师话音刚落，教室里的许多同学便纷纷松了口气。
“这次寒假啊，数学老师告诉我，因为大家的成绩普遍不好，所以给大家多布置了一些卷子。”
这次话音一落，教室里便是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牛清流立刻回头，对后面的左融小声说：“这个你得帮忙吧？”
左融呵呵一笑：“你想抄作业么？”
牛清流：“什么叫抄？不要说得那么过分，就是有些难题可能找你借鉴一下……”
然而就在这时，王老师又道：“对了，这部分附加的作业，杜娜、左融、陈雨萌三位同学不用写，他们的数学都是一百四以上。”
牛清流顿时愣住了。
左融耸了耸肩：“别找我了，找也没用。”
牛清流无语凝噎。
接下来，就是分发试卷的时候了。各位课代表到讲台旁边拿上卷子，给大家发了下去。
这时，杜娜忽然轻轻碰了一下身旁男生的胳膊，低声说道：“等成绩下来，就可以看到名次了。”
左融笑了笑：“是啊。”
杜娜：“我们俩可以比较一下。”
左融：“有必要吗？”
杜娜的小脸上写满了认真：“肯定有必要！虽然这次没有赌约，但是……”
左融笑着接道：“但你就想要分个高下？可以是可以，但我并不觉得会压到你上面啊。而且我也不觉得可以在成绩方面超过你，实际上，能接近你的程度我就很满意了。”
杜娜不由一怔：“仅仅只是接近，就很满意啦？”
左融凑到她耳旁悄声道：“那当然，你可是那个大陆最顶尖的天才，只要稍微用功看看书，就不可能被凡人超越，不是么？”
这声音，带着呼气的热度，拂过少女的耳廓，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与此同时，她想起了前几天在自己的房间里，名为‘补魔’但事后怎么回想都觉得有些奇怪的那个场景，尤其是其中摸耳朵的环节……
就在这时，钱映雪走到旁边，把两人的生物试卷递了过来。
“两位天才，这是你们的。”
左融接过来一看，就发觉自己的分数居然比杜娜还高两分。同样是接近满分的卷子，他只错了一道题，而杜娜稍稍粗心一些，错了两道。
杜娜：“刚才是谁说，只要接近就满意？”
左融：“巧合，巧合……”
见兄妹俩拿上卷子就继续说悄悄话，钱映雪忍不住就想打断。正好，她想到了一个不错的话题。
钱映雪清了清嗓子，镇定道：“这个寒假你们有空吧？可以带上我一起学习吗？”
左融扭头看着她：“一起学习？”
钱映雪：“对啊，我也给别人讲过题的，就感觉讲题的时候也是在温习巩固，挺好的呢。你们学习的时候，要不要带上我一起，顺便给我讲讲题呀？”
左融考虑了一下。
然而就在这时，钱映雪的面前突然吹过一阵风，把她手上托着的卷子突然刮飞了。几十张试卷“哗啦啦”地飘散开，落了一地。
钱映雪的眼镜都掉了一半。她愣愣地站在那里，一时间没搞懂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阵风，只出现了一瞬间，然后就消失了，仿佛只是错觉……
但左融感觉到了。
他不仅感觉到了风，还感觉到了魔力的涟漪。
于是左融扭头看着杜娜，悄声问：“你捣的鬼吧？”
杜娜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弱弱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明明没有画魔法阵，不应该啊。”
左融：“没有画魔法阵，只是想象了一阵风？”
杜娜点了点头。
刚才钱映雪说到‘一起学习’的时候，杜娜下意识地调动了一丝魔力，弄出了【空气冲击】的法术构型——当然，她可没有真要捣乱的念头，毕竟这个法术还算复杂，以一个中级魔法师的实力来说，应该没法瞬发才对。
左融微笑道：“这说明，你的实力进步不小啊。”
杜娜：“还是先帮她捡一下试卷吧……”
145不玩，不看，不急
钱映雪蹲在地上捡试卷，左融也立刻出了自己的座位，蹲在那里帮她捡。
杜娜也想来捡，毕竟尽管别人都不知道，但她自己明白，这就是自己弄出来的乱子。但过道的空间有限，蹲了左融和钱映雪之后就没法再来一个人了。
很快，把所有试卷都捡起来之后，左融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而钱映雪站在旁边，捧着这堆试卷，却还想要接上之前的话题——反正现在又不是上课时间，老师也不管，多磨蹭一会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这时，旁边传来了陈雨萌的声音：“小雪雪，又赖在这儿不走啦？”
钱映雪脸色一红，扭头怒瞪：“关你什么事！”
陈雨萌微笑道：“同学们还等着你发卷子呢……还有，我的生物卷子，也在你手里吧？”
钱映雪不好意思再站在这里，只能转身走开，去发下一张试卷了。
而身为数学课代表的陈雨萌，则将两张新的试卷拍在了左融和杜娜之间的桌上，同时笑道：“小娜娜可真厉害啊，又是满分！”
杜娜看了看自己的试卷，果然，是满分。而左融的试卷，则是145分。
“这下舒服了吧？”左融笑着问道，“生物上差的分，数学就反超回来了。估计总分还是你更高。”
杜娜轻轻地“哼”了一声，又补充道：“那也不一定，语文就是个关键变量。我对作文一直都没什么把握。”
左融：“这倒是很难说……”
见这兄妹俩又聊了起来，陈雨萌自觉无趣，便走向下一个位置继续发数学试卷了。
见无关的人走开，杜娜忽然凑近了些，低声问道：“寒假要跟钱映雪一起学习吗？”
左融笑了：“那怎么可能？”
杜娜心头一喜，只是表情依旧平静不变：“不想和她一起？”
左融：“一天两天的还好，多了就不行。咱们寒假的重点也不是刷题啊，是训练，还有补魔。”
“补魔……”听到这个词，杜娜的脸色稍稍有些绷不住，只是依旧强装镇定。
左融也稍微有些紧张，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低声道：“那天之后，你就没来找我补魔过了。怎么回事？是效果不好吗？”
杜娜微微摇头。
当然不是效果不好，恰恰相反，应该说是效果太好，好得过头了——只是这话，少女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左融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瞬息间，笑容浮现又消失。
他又低声说道：“所以最多应付一下小钱同学，学习对我们来说没什么难度啊，用不着费太多时间精力在这上面。最主要的，还是战前准备。”
“战前准备……”
重复这四个字的时候，杜娜眨了眨眼，表情僵硬，就好像真的即将面临一场血战似的。
左融再次问道：“所以，咱们下次补魔什么时候？”
杜娜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答道：“今晚。”
左融：“就今天晚上？”
杜娜：“没错。”
少女用力抿着小嘴，故意挪开视线不看他，而是看向窗外的云朵。
左融看着她的侧脸，暗暗有些窃喜。
这时，前排的牛清流又转过来了，说：“小左啊，你有没有听说樱之……”
左融：“不玩黄油。”
牛清流：“不是一般的黄油，这是剧情向……”
左融：“不玩，滚！”
左融与杜娜回到家的时候，是傍晚时分，家里的晚饭刚刚做好。
兄妹俩在沉默中吃完了晚餐，在沉默中回到各自的房间，关上了各自的门。
见状，杜雅兰不禁有些担心——之前自己撞破了两人的补魔场面，会不会有些难以预估的副作用。
但随着天色渐渐变暗，还没暗透，她就见女儿从书房里出来了。少女依旧身穿那条白色连衣裙，还戴了一顶帽子。
杜雅兰坐在沙发上，看着女儿的模样，无声地笑了起来。
少女回头瞪了一眼。
杜雅兰拿起遥控器，装作正在认真看电视的样子。
少女敲开了左融的房门，进去了，还把门也关上。
杜雅兰看着电视里的言情剧，看着那略显老套的壁咚场景，不禁摇了摇头。
这时，窗台上的仓鼠笼子晃了晃。
杜雅兰扭头一看，就见笼子里的仓鼠克里曼斯已经睡醒了，正扒着笼子边用力晃。
于是她把仓鼠从笼子里拿出来，放在地板上的常备魔法阵上，稍微修改了几个纹路。然后，施展魔力，把仓鼠变成了人类。
魔法师克里曼斯找出一根烟和打火机，倚靠着窗台，给自己点上了一根。
他吸了一口烟，笑道：“你不管女儿的情感问题？”
“不管，”杜雅兰干脆道，“况且这也算不上什么问题。”
克里曼斯：“我们几个都在客厅里。他俩以为自己藏得住，可我们都看在眼里……”
杜雅兰：“没事，娜娜早就在两个房间里都布置好了静音法阵。”
听到这话，克里曼斯不由瞪大了眼睛：“作为一个母亲来说，你的心还真大。”
杜雅兰：“有什么问题么？”
克里曼斯又抽了一口，摇摇头：“没问题，完全没问题。我只是想说，年轻真好。”
杜雅兰也叹了口气：“是啊，年轻真好……”
克里曼斯看了一眼电视，忽然又试探道：“那个遥控器……”
杜雅兰：“别想了，我不看二战纪录片。就肥皂剧，爱看不看。”
克里曼斯：“哦……”
左融扶着背后的桌面，看着自己的床。
床边坐着的，是一袭洁白连衣裙的杜娜。她戴着帽子，而同样洁白的发丝，从帽子里洒出来。在静谧的灯光之中，配上那精致而微红的小脸，显得文静美好。
当然，更让左融期待的，是帽子里面藏着的东西。
他缓缓伸出手，揪住帽檐，低声问道：“可以么？”
杜娜轻轻地、慢慢地，点了点头。
左融摘掉了少女的帽子。
一双小巧的黑色猫耳朵露了出来，还微微摇动两下，似乎有些害羞。
杜娜低声道：“你不要一直摸耳朵啊，那里太敏……就是说太痒痒了，受不了的。”
左融：“所以我还要摸哪里？”
杜娜拍了拍自己的头顶：“这里呀！”
于是左融的手就落在少女的脑袋上，揉了揉，就像是撸猫一样。
当然，因为真的有一双猫耳朵，所以看起来就更像是撸猫了。
摸头的时候，左融的手当然会碰到那双猫耳朵的边缘，但也只是手掌外沿的短暂触碰而已。他并没有逮耳朵使劲撸，毕竟，人家女孩子也说了，那里太痒（min）痒（gan）了。
很多事情，就是要循序渐进，慢慢来，急不得。况且又不是赶时间，也没必要过于急切。
毕竟，天还没黑，夜还很长。
146再不刹车这书就没了
左融的手，在少女的脑袋上只停留了几分钟。
摸头杀，如果真的只有摸摸头，那未免也太过无趣了。
当然，从杜娜的反应来看，她似乎还蛮喜欢的。仅仅只是摸着头，她坐着，左融站在她面前，就已经可以看到她微眯着眼的惬意表情了。
摸了几分钟之后，左融忽然说：“娜娜，趴在我床上吧。”
话音未落，杜娜就下意识地瞪圆了眼睛：“你想干嘛？”
“想……”左融一本正经道，“像撸猫一样啊，正常补魔。”
杜娜犹豫了一下，警告道：“你不要乱摸噢！”
左融反问道：“我有乱摸过吗？”
仔细想想，杜娜不得不承认确实没有所谓的‘乱摸’。毕竟就跟撸猫一样，之前他触摸的部位，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脑袋、后背、腰部，毫无少儿不宜的内容，非常健康。
于是杜娜就在他的床上趴了下来。不过这次，她没有把左融的枕头拿过来，就用自己的胳膊垫在脸庞下面。
至于左融，已然轻车熟路地开始了。
就跟那天晚上一样，先是后脑勺、脖颈，再是后背，直到腰窝。尾巴就不能乱碰了，尾巴以下的更是禁区。
但如果光是重复那天晚上的动作，在左融看来，未免太缺乏挑战性。
今天下午，当其他同学忙着对答案、比成绩的时候，他在用手机查资料——关于如何按摩的资料。
以手掌按压，以指肚揉弄，以掌根直推，散手摩挲。再用鱼际来回摩擦，用手指拿捏，用指尖忽而捻挑，忽而轻击……
这一套按摩动作刚开始的时候，杜娜还没什么反应。但随着左融加大力度，找到了状态，她也渐入佳境了。
“哥哥，那里轻一点……啊呀，等等等等！”
左融手里动作不停，微笑着问道：“感觉不舒服吗？”
“也不是不舒服，就是有点重……为什么要那样弄啊！”
此时，左融的手按在少女的脊柱上，手指并拢，双手各占了脊柱的一侧，顺着往下滑，而且一边滑动一边用力按压。
左融：“还是感觉力道太重了吗？”
杜娜：“唔……”
左融：“不适应？”
“还好不，”杜娜的声音细若蚊呐，“你继续吧……”
于是左融继续，双手又来到了她的腰窝部位。
到这个时候，他就没法继续站在原位了。为了方便用力，他跪在床上，双膝落在少女的股部两侧。当然，依旧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少女身上从腰椎到两侧腰窝的曲线，依旧有些单薄，抚摸起来又瘦又柔软。这种手感，就让左融下意识地收了力道。不过一边轻拢慢捻抹复挑，一边观察着杜娜的反应，他又悄然加重了力道。
“唔……嗯嗯……呀……”
少女好似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只是发出了许多无意义的声音。那声音轻柔婉转，就像小猫咪撒娇一样，让左融听得颇有些心痒。
不过忽然间，杜娜憋住奇怪的声音，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哥哥，我们可能弄错了重点。”
左融又按了按她的腰窝，笑问道：“这里不是重点？那你让我点哪里？”
杜娜：“不，我的意思是……重点不是我的反应，是你的反应啊！”
听到这话，左融手里的动作终于停了。
而杜娜扭头看着他，继续说道：“我们现在是在补魔对吧？魔力的来源，是我们俩的情感连接。但重点，是你的情感啊！”
左融顿时就明白了——自己就算把杜娜按得嗨到不行，可是如果自己不够嗨，那也没用。
他说：“但看你这么开心的样子，我也很……开心啊。”
杜娜无言以对，两人沉默了好一会。
忽然，她转过身来，轻轻推了一把。两人都下了床，站在床边。
杜娜问道：“要是换我来摸你的话，你会开心一点吗？会更……有情绪吗？”
左融当场就躺下来了。
杜娜站在旁边，举起双手，却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左融忽然说：“没关系，动手吧。”
杜娜哭笑不得：“这要怎么动手啊……”
左融：“这还用问？我刚才怎么对你的，你就怎么对我啊。”
闻言，杜娜咬了咬牙，双手落在了他的胸前，揉了两下。
左融：“等等……我还是趴着吧，要不然感觉怪怪的。”
杜娜叹了口气：“我也感觉很奇怪啊。”
左融翻了个身，趴好了。
杜娜的双手又落在了他身上。
从后脑勺开始，往下，经过斜方肌到肩膀，再顺着三角肌往下……
左融如今的身体相当结实、匀称。极具爆发力的肌肉，在不发力时就显得很是流畅，并没有丝毫臃肿的感觉。
像是一只矫健的猎豹——杜娜暗暗想着，脸色更红了。
她忽然问道：“感觉怎么样呀？”
左融：“还行，再使点劲。”
杜娜：“你真把我当按摩的啊！”
叶夫根尼娅终于回到了这座城市，来到了下属们建好的据点。
这是一间城中村里的出租房，只有两层高，从外面看颇有些破旧，贴在外面的旧式瓷砖都脱落了好几片。外挂的空调，都在嗡嗡作响。
一个身穿明黄色衣服的熟悉身影出现在门口，立刻大呼：“长官，你总算是回来了！”
叶夫根尼娅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依旧如新的法师袍，再看看对方的黄色制服，下意识地问道：“你送外卖去了？”
下属笑道：“今天的已经送完了，刚刚回来。魔法师送外卖，效率跟普通人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长官，我们现在已经开始稳定盈利了，包括买手机、付房租之类的各种成本，全都赚回来啦。”
叶夫根尼娅颔首道：“不错。那么今晚就叫大家集合吧，我要谈谈接下来的任务，并且重新分配一下魔力胶囊。”
下属微微一怔：“胶囊，还要重新分配啊？”
叶夫根尼娅认真道：“我们来到这里的任务分成两部分。建立据点的这个部分，你们已经完成得很好了。另一个部分，找人，就交给我来。”
下属：“您一个可以做到吗？”
叶夫根尼娅：“只需要充足的魔力供应，我有这个信心。”
147母女和父子
杜娜离开左融的卧室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她刚一出来，经过客厅时，就被母亲叫住。
“娜娜，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听到母亲的声音，杜娜心头一跳，却仍旧强装镇定道：“我正要去睡呀。”
杜雅兰拉着女儿的手，一起走到了书房里，还关上了门。
母女俩在床边并肩坐下。
先是短暂的沉默，杜雅兰盯着女儿，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意。
杜娜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盯着我干什么？”
杜雅兰笑道：“今晚收获怎么样？”
“收获很多啊……很多魔力。”
这么说着，杜娜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手指与掌间，似乎还残留着不久前的触感，那按捏少年肌肉的感觉……
杜雅兰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又问道：“我最近感觉你的实力好像有了一些进步。我们逃出来之前，你离高级魔法师的水平线就不远了。现在呢？是不是快要晋升了啊？”
听到这话，杜娜的心思终于冷静了下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沉吟不语。
过了一小会，少女谨慎地说道：“我也觉得可能有进步，但是，这里没有检测条件，所以很难判断。”
杜雅兰忽而叹了口气：“可惜，晋升要用的材料，这个世界没有……”
“整个世界都没有？”杜娜下意识地抬了一下杠，“我们又没找过，没法下结论吧。”
杜雅兰苦笑道：“这里的魔力如此稀薄，怎么可能孕育那些魔法材料？你也知道，就算是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晋升材料也只有在魔力格外充沛的危险地区才会出现。”
杜娜微微嘟着嘴，不吭声了。毕竟从理智上说，她也明白母亲所说的有理有据。
但如果在这个世界找不到晋升材料，那岂不是意味着……
忽然，杜雅兰平静地说道：“所以我打算回去一趟，带些晋升材料回来。”
听到这话，杜娜瞪圆了眼睛：“你疯啦！”
杜雅兰：“听我说，只要……”
“魔法协会最在意的是你！”杜娜忍不住打断道，“我只是附带的小喽啰，最重要的是你！你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杜雅兰轻笑道：“成语学得还挺好，最近语文成绩是不是有进步？”
杜娜使劲拍了拍床，怒道：“别说什么成绩了！中级魔法师在这里完全够用，我平时又用不着施展什么魔法，干嘛非要晋升？要是你回去被他们逮住了，那才是最麻烦的事情！”
杜雅兰笑问道：“你会来救我吗？”
杜娜毫不迟疑地说：“当然啊！”
此时，杜雅兰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严肃道：“那我必须要告诉你，如果我被抓住了，你千万不要去救我。”
杜娜：“怎么可能！”
杜雅兰缓缓地摇头：“不，我是认真给你说。就算被抓住了，我也有办法，有筹码和协会交易。所以我敢稍微冒一点险，因为我知道，无论如何我也死不了。”
杜娜却依旧一脸焦急：“你是死不了，可是风险太大了，没有这个必要啊！”
杜雅兰：“你觉得没必要吗？可是你的实力越强一分，我们的安全保障也多一分。”
杜娜：“可是，如果你离开的时候，我们被第三波人马找上门来了，怎么办？”
杜雅兰摇了摇头：“过了这么久，他们都没动静。最近突然发难的可能性很小。”
杜娜盯着母亲，沉默不语。
见状，杜雅兰也有些心里没底，就问：“你觉得还有什么疑虑吗？”
“这不像你，”少女双手环抱在胸前，分析道，“老妈，你一直都很谨慎的。越是重要的事情，越不会用‘应该’这种词。拜托你实话告诉我，除了给我找晋升材料，是不是还有别的隐情？”
杜雅兰微微皱眉，张嘴欲言，却又止住了。
杜娜猛然猜到了某种可能性，问道：“你该不会，是要找劳荷奶奶去占卜吧？”
杜雅兰：“……”
杜娜：“我们逃离之前你就找她占卜过！对，你是不是想要回去找她占卜？”
杜雅兰叹了口气：“何必说得这么精确呢？”
杜娜：“所以说你真的是为了占卜。”
杜雅兰酝酿了两秒钟，解释道：“并不全是。一半是为了占卜，另一半是为了给你找晋升材料。而且我其实也用不着冒风险到处搜集，因为劳荷答应过我，她会帮你搜集的。”
杜娜眨了眨眼，一脸的难以置信：“都叛逃魔法协会了，你居然还想着回去……”
杜雅兰两手一摊：“因为真的有这个必要。好吧，实话实说，我之所以选择左子健，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劳荷的占卜指引。目前来看，她的占卜结果还是非常可靠的。而且她早已是个纯粹的隐士，辞去了院长的职位，也不会受到协会的影响，对我来说很安全。”
杜娜：“要是真的安全，那你带我一起回去？”
这下，杜雅兰就无言以对了。
左融洗漱完毕正要上床，卧室门却又被推开。
他抱着某种期待，抬眼一看，却见来的人是父亲，顿时就有些失望。
“唉……”
左子健一拍桌子：“你小子叹哪门子的气？见了我这么不开心？”
左融耸了耸肩：“没事，没有不开心，很开心。你有什么事，说吧。”
左子健：“没事情就不能找你啦？”
左融一脸鄙夷：“得了吧，没什么事你才不会找我，要么看电视刷手机，要么就是跟你老婆腻歪。”
“也别说得这么绝对，咳咳……”左子健清了清嗓子，“我现在就是想问问你，你和你妹妹，到底什么情况啊？”
左融一脸纯良：“什么情况？”
左子健：“我听你杜阿姨的意思，是说你和娜娜最近关系越来越好……可她是你妹妹啊。兄妹之间的关系，要避嫌的，不能太好了吧？”
左融想了想，决定给父亲打个预防针。毕竟杜阿姨拍胸脯保证过的，她会负责摆平，那么现在稍微提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于是他说：“可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啊。”
左子健顿时瞪大了眼：“没血缘关系那也是你妹！”
左融摊了摊手：“对啊，我就是把她当妹妹，她也把我当哥哥，没有别的什么事。所以呢，还有什么问题？”
左子健看着儿子这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顿时有些头疼。他忍不住在想，关于这事，该怎么和妻子交待……
至于这个‘交待’的结果，自然是此时的左子健完全无法预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