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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先生,你老婆又逃跑了全文阅读

作者:欢妳     余先生,你老婆又逃跑了txt下载     余先生,你老婆又逃跑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42章 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爹地……你怎么了?”因为从来没有见过余楠至这副可怕的神情,余思念说出口的声音抑制不住颤抖,连带身子也颤个不停。

    “外边的古董花瓶谁砸下的!”这一声,如雷怒,让客厅里的众人都垂下头来不敢应声。

    程双双从楼上摸索着下来,刚好听到他的质问,便慢慢走下来劝慰:“楠至,干嘛发那么大的火,是保姆们做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不是,你想多了。”余楠至拨开缠在自己手臂的纤手,依旧冷冷地面对众人。

    程双双顿时脸色不好,毫无意外的,这是余楠至第二次拒绝她的接触。

    心,又一次的抽疼了。

    以前的他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些年,每次靠近他,他都会露出腼腆的神色悄然躲开,若仔细观看他的面部表情时,他的耳朵还会跟着红起来。

    可是现在啊,他只接受季寥的触碰,对于她的,不知他存着什么心思去拒绝。

    情绪,突然间就燥了起来,根本就无法抑制。

    怨恨如同熊熊烈火焚烧理智。

    她恨,恨不得撕碎强占他心中的那个女人。既然他两次拒绝了自己,那就说明,他已经精准的移情别恋了。那如此,接下来的事,再也不要存着仁慈的心态去饶恕任何一个人。

    想通后,程双双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又开口:“你今天的脾气很不好,是思念惹到你了吗?”

    余思念浑身一震,惶恐地对上程双双那双充满心计的眼眸,忽而全身微颤慌张地反驳:“不是我啊妈咪,是外边的阿姨惹爹地生气了。”

    “外边的阿姨?”程双双假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继续问道:“这里是爹地的家,有哪个阿姨敢惹他生气。”

    “是季寥阿姨……”

    “季寥……”程双双听完,仿佛受到什么影响,霎时间就顿在那里环抱着自己,呢喃着:“她来这里又想打我了吗?”

    余楠至没说话,心情还是那么糟糕,见程双双突然有些情绪不安,犹豫了几秒后,还是狠不下心来看着她难受,便轻搂她入怀安慰:“没事,她不会打你的。”

    “那她来这里做什么!”

    余楠至道:“我让她来救你。”

    程双双故作不解,“她是医生吗?会医术吗?有行医资格证吗?”

    “双双,你冷静点。”余楠至尽力安慰她,“季寥的血型和你一样,我希望她能够每个月给你定时输血,并无其他,你放心好了。”

    啊,撒谎不打草稿呀,真当她是真瞎子呢……

    程双双心底深处涌出无比刺痛的嘲讽,她心爱的那个男人变了,以前对她从来不撒谎,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说的话口不应心。

    拘禁季寥,说好听一点那是为了救她,说难听一点的话,那只不过是他为了掩饰心中那捉摸不定的想法罢了。

    “真的是你说的那样吗?为什么我觉得你和她的关系不简单?”

    余楠至垂下眼帘,不知该用什么方式去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他也说不准,具体对季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是怨恨还是喜欢或者爱,他都捉摸不定。

    每次见到季寥和别的男人有亲密接触时,他就会想起老管家的话,心中的那一股烦闷是叫做吃醋。

    程双双见到好久都没有回话,又自嘲地说:“我到底不如她,不管从前还是现在。”

    余楠至紧蹙眉头,很不喜欢她这样的做派,仿佛是在责怪他三心二意一样,“别想太多,你永远是我的挚爱,我带她回来只是要她的血液。”

    程双双当即拒绝,“不用了,你放她走,她的血液我不想要。”

    余楠至以为她在顾及季寥的身体,柔和地安慰:“不用担心她吃不消,我会好吃好喝供养着。”

    说这话,不知道是否会有别样的心思沉沦在其中。

    程双双冷然,面露不悦,不禁失控大声说话,“我说不要就不要,你怎么还要说这说那!”

    谁不知道余楠至因为季寥而变了性子,他无非是对她有感觉,所以才会千方百计把她留在身边。

    要说唯一糊涂的人,也就是他当局者迷了。

    正因如此,程双双的防备心更强,听不得他说季寥,见不得留季寥。

    此时此刻,在余楠至眼里看来,程双双不似从前了。

    从前的她柔情似水,说话的声音嗲嗲的,总以他为重,他说什么是什么,从来不会那么固执的反驳。

    可是现在,她开始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明明一切都是为她好,她却不理解。时而好像在隐忍,时而又压抑不住情绪大声讲话,两人刚才的对话就像吵架,她的无理取闹让人厌烦。

    余楠至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走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知道怎么都变了样子,他很想耐心地去哄她,但心中的不悦凌驾理智,使得他拧着眉垂下手,冷冷转身就走。

    程双双急了,两眼含泪朝他的背影吼了一声:“你去哪!”

    余楠至顿住脚步,回头丢下冰冷的一句话,“等你冷静些我再来。”

    “你为什么不哄我了?”

    余楠至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我刚才哄过你了,可你不听,还朝我发脾气,我觉得你需要冷静。”

    程双双苦笑,“我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冷静,而是你的每一个态度。”

    余楠至颇有些不耐烦,扯了扯领带心情非常不爽:“你生气我心里也很难受,但我做不到在我也同样很生气的情况下还要卑微地去哄你。”

    撂下一段扎心的话,余楠至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唯留程双双一人在那里哭泣。

    他的狠心,不仅仅只是对季寥,她也有幸品尝了被丢下的滋味。

    女人,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

    余楠至坐在满是蔷薇花的小亭子里烦躁地揉着晴明穴,佣人在附近不敢打扰,只看着他拧眉心事重重。

    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多得让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另一边,戚少珵参与的战场显得热闹许多,几辆车在寂静的公路上狂飙,所到之处都留下他们的童话。

    车子快到差点飞起来,公路中正常行驶的其他小车都没来得及回神,他们一行人一溜烟就没影了。

    弱弱地问一句,我的封面置换成功了没有

第143章 二货戚少珵的信念永不过时,太拽了

    戚少珵的车技炫到季寥满目崇拜,不像车后座的两个年轻人死死地抓住什么苦苦保命。

    “他们是牛皮糖吗?怎么紧跟不掉?”陆澄清声音颤抖着,惶恐地发声。

    戚少珵正常行驶,两边有车围攻,似要将他逼停。面对残酷没有退路的局势,他不慌不忙,而是气息平稳的和她们说:“没事的,坐稳扶好我们要起飞了。”

    起飞……起什么飞?这辆车还能飞?

    正当大家都想不通他的话时,他做出了惊人的事。

    前方是人字形公路,底下有两条直行隧道。按照一般人的思维,要么往左要么往右,可偏偏戚少珵不走寻常路,就在快要到分叉的方位,他急速转动方向盘猛踩油门,从左边冲去了右边……

    陆澄清和季安安魂都飞了,这底下可是两条直行隧道啊!况且这中间的宽度距离不是那么一点点,而是正常公路的宽度,照这样的冲法,一不小心就会撞到右边的墙上当场车祸。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眷顾还是戚少珵本身自带神体光环,在他的车子底下,居然有辆公交车刚好进了隧道,车轮就有了个支撑点继续往右边穿。值得庆幸的是幸运值爆表,在短短的一秒钟之内,也有一辆公交车从隧道里出来支撑了他们。

    就这样,戚少珵完美顺利地从左边的公路段穿到了右边公路段,巧妙地甩开那一派保镖并安稳地行驶在路上。

    纵是有过人开车技巧的季寥也惊魂未定,好一会儿后,跑车速度慢些,副驾驶位上的她松了口气,全身都温暖了。

    她望向旁边这位冷如玉的生意火伴,刀削的侧脸犹如漫画中俊美绝伦的男主角,明明气息很高冷,但那双眼眸里却隐藏不为人知的温柔。

    季寥不解,缓和了下情绪,疑惑地问:“左边的车道明明可以甩开他们,为什么要冒险穿越。”

    戚少珵面无表情地回答:“祖宗保佑、菩萨保佑,所以我们要走右边。”

    余下三人一脸错愕,他那么说,好似有点儿道理。

    戚少珵忽略三人的注视,选择边开车边回应,“先送你去医院做个体检,再找个地方安顿。”

    然而季寥最记挂的事物另有其他,“阿宝找到了吗?”

    提起心爱的女人,戚少珵眉宇间的柔情万丈,本来轻抿着的薄唇控制不住欢喜悄悄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不用猜,她也知道答案如何了。

    “等你的事情解决好了,我带你去见她。”

    “好。”

    两人的约定,车后的陆澄清和季安安听得一清二楚,刚想说话叙旧,戚少珵就抢先一步夺了话语权,“集团的事你打算怎么办,是继续接手还是和余楠至分割。”

    季寥的手指悄悄握成拳,直视前方不想放手,“集团那边他是不会分割的,就算分割,也只是拿回季家的产业,而A大集团只能共赢。”

    戚少珵劝导:“你可想好了,在老虎身边站着,迟早有一天会被拆骨入腹的。”

    季寥意志坚定,无所畏惧,“属于我的东西谁也别想夺走,尽管无赖时刻威胁着我的生命,我也不会因此而退缩。”

    陆澄清在后赶紧道:“寥寥姐,你可以报一个散打武术班,余楠至再来欺负你,你就干他个人仰马翻。”

    戚少珵随之附和,“是个不错的好主意。我提议把你那坡脚的三脚猫跆拳道丢掉,面对余楠至一点用处都没有。”

    季安安也道:“姐,我觉得你今后还是穿休闲运动装吧,倘若再遇到危险时,逃跑也快些。”

    他们一言一句,句句为她着想,季寥都快要哭出来了,抿了抿唇,生生忍下酸意,“我知道,我会等着他后悔。”

    宝蓝色跑车甩开一派保镖后,在宽敞的道路上平稳地行驶着,经过刚才的你追我逃,他们已经偏离原来的路线,与回家的方向渐行渐远。

    而在另一处依靠定位器密切关注宝蓝色跑车去向的手下不约而同地对视几眼,纷纷露出无奈的神情。

    手下A:“在那荒野丛生的地方,戚总又开始使用他那开发失败的烂地图了。”

    手下B很庆幸,摸着胸膛松一口气,热心的可怜坐在车里的乘客,“幸亏坐在里面的人不是我,要不然祖宗都找不到我在哪条边。可怜那如花似玉的花姑娘们,肯定被吓到花枝乱颤了吧。”

    手下A:“我们堂堂八尺男儿都吃不消戚总的狂拽车技外加无厘头信念,更别说花姑娘们了。”

    手下B幽幽叹口气,“只能祈祷她们平安无事……”

    戚少珵浑然不知自己被惦记着,车子时而四平八稳地行驶,时而又坎坎坷坷地前进。

    这一片区域四处荒凉,连一棵大树也瞧不见,越是往前开,路途越艰险。因为车轮底下的路是未开发的黄泥路,天气晴朗多风时,会尘土飞天,不下雨还好,路可以走;要是遇到下雨,恐怕这辆昂贵的跑车会陷入淤泥里成为新时代的黄土车。

    陆澄清瞧着不对,整个人趴在季寥的靠椅后转头问开车的戚少珵,“戚总,您有没有想过要回头?”

    “为什么?”他不解其意。

    陆澄清指着外边的一片荒芜不可思议地问:“你不觉得我们离闹市越来越远了吗?”

    不说不知道,一说才反应过来,他猛的踩了下刹车,俊脸露出不可思议的震惊,“我疏忽了。”

    陆澄清强忍着不让自己露出鄙夷的神色,努力地保持着语气的平缓,把问题问出来:“我们现在在逃命,您能注意些吗?”

    戚少珵把用来导航的手机拿下来,摆弄了下,回过头来颇有些委屈:“抱歉,是我用错了地图。”

    三位女性朋友一脸懵逼,大名鼎鼎的戚总居然也使用地图?

    戚少珵旁若无人的打开另外一个地图软件,还郑重其事的和她们讲:“刚才那个地图经常出故障,总是让我往右往右往右,之所以能够开到这里,它功不可没。”

    三人表情贼逗,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心底都不约而同的响起一个声音:你确定不是你自己的信念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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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戚少珵的豪言壮语不只是说说而已

    戚少珵准备就绪,重新启动车子按照地图所提示的路线走。

    就在这时!

    轰隆隆的直升机飞行声传遍整片天空与大地,几人心有灵犀地探出脑袋往上瞧去,季寥大惑不解地问:“你的排场向来都是这么隆重的吗?三架直升机耶,得花多少钱。”

    “我一向很低调,从来不会使用那么多直升机来接应我。”戚少珵回答完毕,神色自若地打着方向盘还抽空打了个电话,“过来吧,他们不肯放过我们。”

    “那意思是……”后面的话她没敢说,害怕成为事实。

    戚少珵“嗯”了声,又说:“坐稳扶好,我带你们冲出重围。”

    然而,胆子大的人不仅仅只有季寥和戚少珵,没有任何保命装备从天而降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胆大妄为。

    余楠至就是这么一个为了夺回季寥连生死都置之度外的猛兽。

    原本这种情节只会在电影里出现,没想到今日他们有幸能够看见余楠至那么有胆识的一面。

    他从高空落下,算准时机,勇猛的将自己砸在宝蓝色车顶上,“砰”的一声,惊了车内的三人。他趴在车顶,顶着袭来的飓风朝前挪步,直到让自己出现在挡风玻璃上才肯作罢。

    副驾驶上的季寥慌乱抬眸,刚好对上那一张笑得张狂的脸,那双深邃阴沉的眼布满了得意,仿佛要跟她说: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紧跟其后。

    她瞬间更慌了,尖叫了一声,在车子急速转弯的时候,她的脚越过位置狠狠地踩在油门上。

    一脚到底,速度太快,车子差点就在原地翻跟斗。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所有的空气都凉薄了。

    车内的陆澄清和季安安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抓住彼此的手心有灵犀一点通,通通异口同声:“求你们放我们下车!!!”

    “别慌,稳住!”戚少珵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突如其来的变故竟被他巧妙解决。

    就在她们的尖叫声中,跑车侧立以两个轮子似穿堂的子弹“咻”的一下在荒原里扬起一片伤心伤肺又伤神的尘土。

    幸亏,这是在荒原上,车子怎么转弯怎么飘都不会有任何危险。

    余楠至就惨了些,他遇到的危险系数超出预估值,因为惯性使然,他被甩飞,并在这片满是黄土的荒野里,上演了瓦片水上窜的戏码。

    “季安安,回到你的座位上!”戚少珵高声吩咐,他需要平衡力去使车子回归四个轮的旅程。

    季安安早就被吓到面色如土,舌头都僵住了。想动,却又无能为力,因为经此一难,她浑身软得像一摊烂泥,根本使不出劲儿挪回原来的位置,还是陆澄清帮了一把,车子才稳妥的以四个轮子行驶。

    盘旋在上方的直升机没有打算放过他们,越飞越低,螺旋桨带来的飓风打破周围的宁静,飞扬而起的尘土直接掩盖几人的视线。

    为了安全着想,戚少珵踩下刹车,没有继续前行。

    滚滚尘土中,余楠至福大命大,居然不死。在他站起的刹那,直升机上升至高空,以狩猎的方式盘旋。

    惊魂未定的几人又迎来一场灾难,刚才被甩开的一派保镖竟然找到了他们,不过也巧,戚少珵的人也紧跟其后下了车。

    但……这是一个什么诡异的场面,高冷保镖与不良青少年?

    季寥瞠目堂舌,指着水火不容的一群人,不敢置信地看向戚少珵,“你确定你的人能打赢余楠至那边的保镖?”

    戚少珵信心十足,打开窗点燃一根烟狠抽了一口,道:“相信我,也相信我们的人。”

    季寥没差点痛哭流涕仰天哀叹:“大哥,你看看人家的兵马跟泰山人猿似的又高又壮。而你的呢,像染了五颜六色的猴子一样,我赶脚有种惨不忍睹的感觉从心底炸裂开来。”

    戚少珵挨靠着朝天吐了个烟圈,语气淡淡地说:“别小看猴子,你看过齐天大圣吗,那是他们的祖宗。”

    季寥扶额,万般生无可恋,她认识的戚少珵变了,和第一次见面时差别太大了。

    余楠至的保镖英姿勃发威风八面,而戚少珵的手下耳朵打孔,裤子破洞,嘴叼香烟,吊儿郎当……

    呜呜呜……我季寥不忍直视,他们肯定一败涂地。

    “姐,余楠至没死,他一瘸一拐地过来了!”季安安趴着窗惊讶地叫了一声。

    季寥打量着他,神色莫辨,“他要是有那么容易挂掉就好了。”

    季安安呼吸一窒,“你不怕吃官司吗?”

    季寥苦笑,咽下喉间酸涩,微微颔首高傲地睨着渐行渐近的人影,“又不是我们开车撞他,他自找死路,生死又与我何干。”

    从他无视她的哭诉,毁掉她所有希望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只有仇恨。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做出一副爱而不舍的模样,徒惹伤情?

    余楠至抵达跑车旁,眉宇间散发的狠戾吓人心魄。季寥就坐在里面,高傲如不可亵渎的天鹅。

    她勾着唇,眼里的讥笑是那么的清晰可见。

    他神色悲痛,冲着她低吼:“你给我下车!”

    “你坐好,我来应付他。”戚少珵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拢了拢西装外套就朝余楠至走去,并以自身挡住他们彼此,隔开视线。

    余楠至突然揪住戚少珵胸口上的衣服将他抵在车旁,冷酷地问:“你要带她去哪?”

    戚少珵拽得很,痞笑了声,屌屌的酷酷的回应:“她想去哪我就带她去哪,只要她愿意,就算是十八层地狱,我都会为她在每一层里斩妖除魔。”

    “就一破鞋,值得吗?”余楠至话音刚落,迎面而来是戚少珵暴戾的拳头。

    “她只是被狗咬了几回而已,待她打了狂犬疫苗,照旧是我最好的生意火伴。”

    余楠至食髓知味,突然间,一股更加强烈的想法涌出,加大了他想要囚禁季寥的欲望,“戚少珵,你保得住她一时,保不住她一世,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她永远也别想安宁。”

    戚少珵此刻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她可以被你打倒,但有我在,她不会被你打败。”

第145章 当跆拳道遇上散打,真是天雷勾地火

    深秋的寒风轻拂他温柔的眉眼,锵锵有力的承诺吹进她心间,化开一切冷然。他气势雄浑,威武霸气,是她一直想要寻求的避风港。

    “少珵……”她红着眼眶呢喃。

    戚少珵扬手敲窗,季寥摇下,抬眸凝望。他简言吩咐:“会开车的话就赶紧把车开走。”

    “那你怎么办?”

    “放心,我自有办法离开。”

    纵使担忧,也无济于事。

    季寥皱着眉重重点头,“那你注意安全。”

    戚少珵扬手示意,季寥便从副驾驶坐到驾驶位上启动车子,然后当着所有的人的面踩下油门。

    余楠至刚有所行动,戚少珵就迅速地挡在他面前死死地拦住,“余总,你的对手是我,请不要三心二意。”

    “戚少珵,不要多管闲事。”余楠至愤怒的脸扭曲成魔,阴翳惯了的面庞,燃起火来隔外地可怖,仿佛要置眼前人于死地一样。

    戚少珵温文尔雅惯了,见的世面多,也就习以为常。

    余楠至的愤怒在他眼里,不过是欠打的嚣张小孩罢了。

    “余总,你要正视自己的身份,你和季寥已经成为过去,何苦要把自己关在牢笼里心生怨念。”

    过去?怎么过得去!

    他和她的恩怨直到海枯石烂都过不去,不甘心她招惹了他还能潇洒地拍拍屁股转身就走。

    “只要我还在,和她的关系永远不过时。戚少珵,我给过机会让你不要多管闲事的,是你不要。”余楠至的怒火引燃着周身的空气,惊人的戾气咆哮着撕扯他人的心跳。

    戚少珵松了松领带,捋起西装袖子,一派正经地应付他,“我也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要。”

    尘土飞扬的荒野里,空气——诡异的寂静。

    在众人眼中,戚少珵的容貌典则俊雅如仙露明珠。只是此刻颔首,气势完全不同。

    他认真了。

    余楠至也认真了。

    当散打遇上跆拳道,战斗一触即发,犹似天雷碰地火。

    男人间的对决气势磅礴,而女人间的对战也不输任何气势。

    季寥拖着疲惫的身躯紧握方向盘,努力集中注意力把车开到最稳最快,车顶上盘旋的三架直升飞机轰隆隆的震耳欲聋,她烦躁极了,方向盘一转,车子旋转,换了另外的路线。

    陆澄清和季安安再一次震惊,魂魄被逼着紧跟跑车穷追不舍。

    “寥寥姐,刹车刹车!!”

    季寥咬牙道:“我开的车刹不了,只能杀出重围。”

    嗤——

    跑车极速漂移,给这寂静的荒野丛林添加一抹艳丽的色彩。

    天广地阔容易迷路,季寥打开戚少珵留在车上的手机,找到地图随手一点,手机就传出严肃的声音:请靠右前行,请靠右前行……

    季寥边听边打方向盘,她一直靠右前行,可天大地大,前行的道路崎岖坎坷,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一会儿冲进窝坑里,一会儿又钻进草丛中……

    三人一脸的黑人问号:这尼玛什么地图啊,专把人往绝路上赶。

    “寥寥姐,关掉吧,啥玩意。”陆澄清一按,就关掉了手机上的地图。

    季寥没有反驳,集中注意力观察地形。然而,不出半分钟,原本她们还在四处逃窜,突然间就冲出了荒野丛林来到有其他车辆行驶的主路。

    陆澄清震惊了:“我靠,光是重复那么一句‘请靠右行前行’就走了捷径,轻轻松松脱离荒野,真是福大命大。”

    季寥不禁感叹:“果然是菩萨保佑。”

    车子来到闹市,几架直升机貌似忌讳,远远的不敢跟来,至少没有之前明目张胆。

    季寥顺利摆脱直升机的跟踪,根据新的地图路线,找到回家的路。

    她不知道有没有人跟在附近,只知道自己很累很累,车子开进季家别墅后,一回到家,来不及说说两句话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陆澄清和季安安是没有心情再前往学校,关紧季家大门,坐在沙发上凝望着彼此。

    她们坐卧不宁,陆澄清揣着不安的心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我觉得就算是青天白日也不能掉以轻心,我守在客厅,你去陪寥寥姐。如果有人闯进去,你就大声喊叫。”

    季安安点了点头,“我开了报警器,如果有人闯进来,会有警报声提醒。那我先上去……”

    “嗯,好好睡一下。”

    经历一场灾难,两人惊魂未定,脸色还白着呢,可又怎么睡都睡不着。

    季寥犹似噩梦中,突如其来的恐惧占据她的睡意。仿佛间,人在梦与醒的边缘不安地徘徊着,大汗淋漓。

    直至日暮西垂,她像在长河里游了一天的泳,浑浑噩噩醒来才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湿漉漉的衣服贴着自己,冰凉冰凉的,不舒坦极了。

    她起身,给睡在旁边的季安安扯来被子盖好才前往浴室刷洗自身腌臜的痕迹。

    季寥觉得自己脏透了,沐浴露都用去半瓶,可还是觉得自己洗不干净,一直擦一直擦,擦到皮肤泛了红脱了皮都不甘心放下手中的浴球。

    她出来的时候,恰巧手机铃响,她拿起接过,是戚少珵的声音,“怎样,还好吗?”

    他的温柔,如飞扬的柳絮,飘飘然地闯进她的心间,驱散所有不安,“还好,晚些把车送回去给你。”

    戚少珵回到他自己的家,抽着烟缓缓地吐露心声:“这倒不急,我先跟你说说今天的事,你和余楠至的纠葛已经画上句号,他和我达成协议,日后与你和平共处,共同打理集团。”

    季寥苦笑,“余楠至可不会那么轻易妥协,戚总,谢谢你来营救我。”

    见外了……

    戚少珵凝望窗边吐了一口烟圈,“我知道,但他至少不敢那么张狂,毕竟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跆拳道在散打面前一路被碾压吊打,根本就没有反手的机会,铆足一股气的戚少珵可狠了,打架可不要命,只为让对方垂头妥协。

    听到这样的结果,季寥舒了一口气,“幸亏没把他打死,不然得吃官司了。”

    戚少珵安慰道:“放心好了,我做事有分寸。”

第146章 程家人丑陋的一面

    两人再聊了几分钟才把电话挂了,戚少珵让她在季家多装几个摄像头,谨防余楠至派人潜入。

    季寥其实也有这样的想法,除了装摄像头,她也要养一批属于自己的保镖才行,不然去到哪都不安全。

    想得到,也要做得到才行。打定主意,她当即联系了王特助。

    A大集团中,才刚散会打算叫上厉诚濡前往郊区救人的王特助毫无预兆地接到季寥的电话,看到手机号码那刻,心松了下,立马按下接听键焦急反问:“小姐,你在哪?”

    季寥边擦拭头发边说:“在家,戚总救了我。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想和你商讨一些事。”

    王特助正有此意,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她商量:“我有一份重要的文件要交给你,看你几时有空出来。”

    “你来季家,我等着。”还在风口中,季寥难免胆小,没敢孤身一人前往外边,就怕余楠至突然袭击,再给个回马枪不死也半残。

    王特助不犹豫,挂了电话给大律师发条信息后,就驱车前往季家。

    临近九点半,陆澄清和季安安两人陆陆续续醒来,因为太累,只随便煮了点面条。正当几人吃得津津有味时,季家门铃响,季寥的手机收到王特助的信息才敢出去开门。

    人一进门,就火急火燎的拉着她的手走进书房里头关紧门把陆澄清和季安安隔绝在外。

    “什么事这么急?”季寥坐在书桌前,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从公文包里掏出文件袋推过来。

    “你知道吗,我暗中调查了程双双的孩子。”

    “你吃饱撑的吧,没事去调查人家的孩子做什么。”季寥疑惑地打开文件袋,“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王特助心思沉重地回应:“是余思念和余楠至的亲子鉴定。”

    听到他的话,季寥当时就痛心地笑了,“你该不会是在程厉那里偷来的吧。其实没必要,我对余楠至没有了爱情,他和谁生孩子与我无关。”

    王特助盯着她的脸,很严肃很正经地说:“余思念不是余总的孩子,而且你知道吗,他和程双双也没有血缘关系。”

    季寥大惑不解,微微拧了拧眉头,“你有没有搞错,余思念和余楠至七八分相似,眉眼间还有程双双的影子闪烁,你突然跟我讲这孩子跟两个大人没有血缘关系,我就觉得好奇怪,当年余楠至可是拿着程双双的B超单狠狠甩我脸上呢。”

    “你自己看吧,上面的鉴定一清二楚。”

    季寥草草扫视两眼,鉴定有两份,一份是孩子和程双双的,另一份是孩子和余楠至的,两份结果都显示两个大人都不是孩子生物学上的父母,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王特助就这么看着季寥,对她的震惊无动于衷,“关于这个事你怎么看。”

    季寥沉默两秒,指尖微微攥紧鉴定报告,冷漠地估测:“以程双双的心机,我想意思很明显,她急了才会出此下策。但我觉得很疑惑,她上哪找和余楠至那么相似的孩子呢?”

    说到这,王特助顶着一颗被刀剐得稀巴烂的心脏气不打一处来,他很愤怒,甚至有一刻露出想要杀人的凶气,“你再看看文件袋里的其他东西,我想你看到后会和我感同身受。”

    季寥虽不解他为何变了情绪,但还是乖乖听话把文件袋里所有东西都倒出来,然后仔细翻看。

    当看到其中一张A4纸显示的资料,季寥一瞬睁大瞳孔不敢置信,指尖都失去血色,望向王特助,神色变幻莫测,“这孩子是谁?”

    资料上有一张两寸红底的照片,照片里的孩子眉清目秀,微微勾起的嘴角很柔和。

    倘若没有看见资料底下的备注,她会相信,这只是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

    王特助恨恨地说:“这是余思念原来的样子。”

    这个事实震惊了季寥祖宗十八代,听到这一句话,指尖开始颤抖起来,“他只是个孩子!”

    “是的,他只是个孩子,可这个孩子遇到程双双一家人后,命运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大小姐,我们一定要拆穿程家的阴谋,把那孩子救出来。”

    季寥此刻的心像是被什么冲击一般,她觉得自己的经历已经够抑郁的了,没想到比她更惨的人还有。

    余思念连五岁都不到,遭遇可比她惨多了,为了能长得像余楠至一些,他挨了多少刀……

    程家……

    程双双……

    为了达到目的,他们真是费尽心思去做那些惨绝人寰的事。

    也就在季寥陷入悲愤无法自拔的那一刻,王特助又从公文包里拿出另外一份文件,“我觉得这个更适合你看。”

    余思念的事还没有消化,季寥没敢去接,脸色苍白地坐在那里惶惶受惊。

    “王特助,余思念的事交给警方处理……”

    “不行!”

    季寥抬眸,疑惑至极。

    王特助说:“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倘若程家反咬我们一口,一切努力付之东流,还是先三缄其口暗中给余总提个醒。”

    季寥的心头一紧,眉头皱成了个‘川’字,悲伤一瞬又涌上心头,重重地叹了一声便垂头丧气,“倘若那狗东西相信我,我也不至于会坐牢。”

    “明的不行来暗的。大小姐,天无绝人之路,要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

    呵呵,这几个字好久没有出现在自己的意识里了,何曾几时,她竟苦到连自己都不相信了。

    见她那副自嘲的神情,王特助稍微靠近她一些小声地说:“小姐,你有没有想到老爷和夫人的遭遇会是被人陷害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季寥猛的将目光落在他脸上,好似被什么吓到一般,“你发现了什么?”

    王特助目光坚定不移地与她对视,说起当年的事,“当年,老爷夫人和余家二老一同旅行时,你知不知道还有谁登上了那艘轮船?”

    季寥惨白着脸问:“谁?”

    “程厉!”

    季寥恍惚,有些不相信,“当年的事虽然有很多人活了下来,但幸存者名单里面没有他的名字啊!”

    “这就是他的狡猾之处,不过还是被我发现了一点点。”

第147章 一向骄傲的你,别那么脆弱

    “你还发现了什么?”

    王特助从公文包里拿出两张照片摊开。季寥万般震惊,直接拍案站起,“这是程厉和谁?”

    王特助解释:“一个是程厉,另一个程真,也就是程单单的父亲。当年程厉以程真的身份上了轮船,出事前,他侥幸躲过一劫。”

    他把原先搁置在桌子上的文件推上前又说:“这是当时获得补偿的名单,你看这个红笔圈出来的名字就是程真。”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刺眼的名字。当时,轮船上的游客仅有一百名不到,可偏偏遇难的人是她和余楠至的双亲。

    那一年啊,余楠至受到的打击不小,几乎魔障了,要不是程双双在身旁陪着,他或许也会想不开。

    可是,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愣是把他父母的死跟她扯上关系,也就那个时候,曾经温柔的大男孩变得越来越差。

    余楠至从来都不会换位思考过,他的父母出事,她同样难过至极。可她也失去了父母,为什么受到谴责的人是她而不是老天爷?

    然而,真相太过可怕,一切都是别人有所预谋,再蠢的人也猜得出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谁。

    “程家的人是要置我季家于死地啊,一家子绝情绝义,枉顾我当年待程双双那么好,当真是瞎了眼救了一堆白眼狼。”

    事实万箭穿心,直接将她扎成了刺猬。

    那一瞬,季寥眉宇间显现出来的恨意愈发浓烈,对程家、对程双双和余楠至,她恨不得立刻拿来一把枪通通将他们嘣死。

    泪水,逐渐湿润眼眶,季寥吸了吸鼻子,抽出纸巾擦干眼泪继续坚强地面对着一切。

    谁都知道她季寥坐了五年的牢受尽惨绝人寰的虐待,唯独余楠至不知道,她恨她怨,也终究掀不开愚蠢之人的愚蠢,只能任由他一直蠢下去。

    世态炎凉,人心独行。

    她吐露心声的忧伤乱了王特助的心,风轻云淡的夜,她那苍白的接受能力颠沛了今夜的月光。

    他不忍心再说出更多的事实,可又做不到将一切隐瞒于心,“还有一个,这是当初你拍卖余家古董以及余总内裤时购买者的名单,其他没啥,就这个买内裤的人让我非常震惊,你知道是谁吗?”

    季寥将纸巾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没好气道:“这个我不感兴趣。”

    刚才的真相让她来不及消化,痛恨程家的心脏还在抽痛,腾不出思绪去了解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可当王特助漫不经心地吐出那个人的名字之后,她就非常震惊地回应:“她是变态吗?”

    王特助听她那么一问,却不再回答什么,抿嘴撇开视线红了耳朵。

    经过这一段谈话之后,王特助要说的事才算完结。季寥强行压下要弄死程家的决心,冷冷地攥紧拳头与他商量其他事,“我想要养几个保镖。”

    这一点,王特助早就想安排了,奈何没有机会和她说。

    季寥又说:“但我信不过一般的保镖公司,我想要的是‘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那种。”

    王特助很惊讶,“你的意思是要培养自己的人,世世代代守护季家守护你,像我家那样的对吗?”

    季寥突然蹙眉,“你家是世代守护我家的人?”

    王特助跟着拧紧眉头,“不要跟我讲你不知道我们王家一直是跟在季家身后的忠仆。”

    “额……这……”季寥顿时哑口无言。

    最悲伤的人莫过于王特助本助,她那么信任他,他以为她知道的,没想到是自己一厢情愿。

    啊,扎心了。

    “对不起,我以前没有多大关注季家的所有。”季寥突然吐出这么一句话。

    王特助摇摇头,“这也不怪你,毕竟你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吃饭,哪有那么时间来想其他。如果要真心对待你的保镖,我觉得你应该要下到社会最底层去找,那里的人吃过的苦头经历的事故比较多,我想他们的性子早已经被残忍的现实磨平了棱角,他们的情感比较真实。”

    “嗯,你抽个时间陪我去一趟,最好是明天。”

    “好。”王特助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

    季寥目送他离开,直到外边的大门打开又重新关上,她才在夜深人静的书房里垮下肩膀埋头在双手中失声痛哭。

    不明真相的那几年,她感觉自己总是站在悬崖边上四处张望,怀着仅有的希望搜寻着能给予她温暖的目光,可是命运太残酷,终于还是让自己陷入无尽的绝望。

    曾想曾问,属于我的光明它在哪,为什么迟迟不来。可当光明来了,接受它时,心燃起的怒火直至焚烧所有。

    人心啊,为什么会痛。

    埋头宣泄了许久,这一夜的秋风,恣意吹拂着凌乱的思绪,她抬头,忐忑不安地望向无际的黑夜。躁动不安的血液,奔腾在苦难的深渊里,灵魂所处的世界漆黑一片,所有向往希冀的流星通通坠落悬崖。

    啊,她做人好无助好被动。

    季寥啊季寥,一向骄傲的你,如今干嘛这么脆弱。

    寂静的深夜里,门外的两人识趣地待在外边没有打扰,因为季寥的遭遇,她们找不出任何话语来安慰。

    第二日,预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各大网站的娱乐新闻里,传王特助夜来季家与季寥温存几个小时的头条火爆了,比当初知道程双双还活着的时候更胜一筹。

    所有人都纷纷送上热烈的祝福,吓得王特助的手机拿不稳,直接掉进咖啡杯里报废了。

    而旁边的大律师盯着他皮笑肉不笑,目光灼灼,差点焚烧他的理智。

    “那个姜江啊,别听信谣言,谣言之所以被称之为谣言,那都是谣传的,没有证据。”

    姜大律师什么也没有说,靠近他,聆听他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好一会儿才抬头瞟了一眼,“别慌,我不信外边谣言,只是你昨夜无视我的劝告一意孤行前往季家与季寥幽会,这一点我生气了。”

    王特助拍掉他四处乱搜寻的大手,红着耳根反驳,“我都说了只是去谈事情,哪来的幽会。还说不信谣言呢,我瞧你深信不疑。”

第148章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姜江看着他小孩子气的模样,心中好像落了一块大石,全身都感觉轻松许多,于是勾了勾唇微微地笑了,但在这笑的成分中,至少包含了另外一层意思。

    “我的心里有你的一席方位,我不喜欢你和别人接触,合情合理。”

    他一面说话,一面穿上西装。

    王特助红着耳根拿他没法,也只得罢了,“行吧,你是律师,我说不过你。”

    姜江没有为难他,选择帮他系好领带。

    两人一同出了门,把门锁上,再乘坐电梯一路下到负一楼的停车场,然后分别,各自进入自己的车子启动,一前一后出了这座小区。

    网上的流言蜚语对王特助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前脚刚踏进集团,后脚就听到有人窃窃私语。

    员工A:“诶,你看啊,这就是我们王特助,和余总的前妻有一腿。”

    员工B:“哇,那季小姐的眼光不错啊,听说王特助的工作能力很强,我想那方面也差不到哪里去。”

    员工A问:“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很丑陋吗?”

    员工B无所谓道:“这有什么嘛,男的单身女的也单身,法律也没要求离了婚的女人不能找第二春,人家季小姐本身就不差,王特助喜欢也无可厚非嘛。”

    王特助还在等电梯,觉得那女孩的观点不错,遂回头看了一眼。

    员工A发觉,连忙提醒员工B,两人在他的视线中慌忙地站直身子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王特助不责怪她们上班期间嚼舌根,而是上去总裁室拿了东西又驱车前往季家。

    而季家就没有王特助那么潇洒自如了,一大早的鸟儿都没醒,院子下面就发出一声剧烈的响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撞坏了一般,紧接着就是报警器被触动,三人在睡梦中被惊醒,猛地从床上跳起来跑去窗边凝望下方。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

    “姐,楼下出车祸,肇事车闯进我们院子了。”

    “不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季寥愁眉不展,死死盯着下方的车辆,又心事重重地说:“别管那么多,先报警。”

    旁边的季安安点点头,遂从床上拿了手机拨打110报案。

    陆澄清见季寥沉着脸儿,好像很担忧似很害怕似的,一时芳心也漏掉一拍,凝眸含颦地望着她,“寥寥姐,你在担心什么。”

    “这辆车是余楠至的,你看下面,老管家已经下车。”

    陆澄清跟着从窗边探出头,就瞧见老管家从后备箱拿出一把轮椅,然后打开后座的门扶了一人下车,那人就是伤痕累累的余楠至。

    陆澄清只觉不安突上心头,两手攥着旁边的窗帘不禁大呼:“他来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楼下进客厅的大门锁好了没有。”

    陆澄清应道:“锁好了,还推了柜子挡住,料想他暂时进不来。”

    “那就好。”

    心还没来得及放回胸膛里,老管家就拿出喇叭交给余楠至,不过一息间,整个季家就传遍了他无情无义栽赃陷害她的话。

    “季寥,并不是我疑心你和下属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昨日刚回到家,就听到家里的佣人窃窃私语地说你搞外遇。我想我虽然和你闹过脾气,但作为夫妻,偶尔争吵也是再正常不过,但是你为什么要背着我跑回娘家。

    我几次想责问你,但是瞧你那种稳重幽静的样子似乎又不像是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所以我始终感觉到奇怪。”

    他坐在轮椅上,无视周围邻居的旁观,就这么就那么不要脸的说了一大堆废话,好似他受了万般委屈,是季寥欺负了他去。

    季寥听他絮絮地说完,死死拧着眉,一脸的难堪,“这一大早怎么莫名其妙的,谁说我勾搭下属,有病吧。”

    余楠至的这一番话中,没有重言苛责季寥的意思,不过有心的人已经认定她是个三心二意的女人。

    看着他得意的脸庞,平白无故的冤枉使得一颗心感到万分委屈,她想淌下泪来但是骨子重新塑造的倔强不允许。

    于是只好忍熬住了,微微叹了一口气,打开窗以牙还牙,“你是个脑子有病的人,始终都不记得自己和我已经离了婚。余楠至,你应该好好想起来曾经有个叫程双双的女人给你生了个儿子叫做‘余思念’。她怀你孩子那一刻,我和你还没有离婚,所以你婚内出轨。

    然而你并不以此为耻,反而过来咬我一口。余楠至,你在众人面前说了违背天良的话,注定你的一生不会有好结果。”

    回忆过去,悲伤徒然灌满灵魂,季寥眼皮儿一红,那眼眶便有水雾浸润,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待他准备反嘴还口时,季寥又迅速带着哭腔委屈道:

    “曾经,我和你是体肤相亲、骨肉相痛的夫妻关系,可是你因为程双双的死将我送进监狱,坐了五年的牢,我如何哭诉证明,你都视若无睹。如今,咱俩离婚了,你又倒头来欺负我,大家说说,有没有天理。”

    那段使人心溃烂的情缘是彼此今生今世都无法愈合的硬伤。

    季家大院外,围观的邻居指指点点,纷纷指责余楠至不道德。

    婚内出轨不尊重妻子,离了婚还要死缠前妻不放,明明被判坐牢,却能侥幸逃脱牢狱之灾。

    一次次的白眼凌剐在他身上,本就怨念冲天的心更加躁狂。

    “管家,去打开她家大门,我要进去。”

    余楠至话音刚落,耳边又传来陆陆续续的指责,可怜季寥遇到这么一畜生,从结婚到离婚,真没一天好日子可以过,以为熬出头了,却还被泥沼缠住脚踝,拼命挣扎也无果。

    老管家往外冷冽地瞟了一眼,深邃的眼眸蕴藏不为人知的狠戾,使得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作为全能管家,开锁只是小事一桩,手拿就一根铁丝,三两下就拧开那扇大门。

    不过还好,门的后面有柜子顶住,他一时半会还推不开。

    “我靠,这种人没脸没皮没法律意识,居然敢在青天白日里擅闯民宅,怎么办啊寥寥姐……”

    陆澄清和季安安慌急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团团乱转。

第150章 真来找打,成全你罢

    当年,和余楠至结婚的那一段时日里,他们之间没有半句言语龌龊,至于动手打架,这当然更不用谈起了。

    然而不幸得很,这一幕人间惨剧因为程双双的死亡拉开了帷幕,惨剧发生后,无论她怎么证明,他始终相信她是杀人凶手。

    而后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到底谁狠,每个人的心里清楚得很。

    季寥呕吐完,拇指抿去嘴唇边的腌臜物,缓缓望向他,“我一路走来不怨天不尤人,只恨自己命苦命薄,所以才会落得到那样悲惨的下场。唉,过去的事,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说再多,我的家人也回不来了。余楠至,你能不能别总是出来恶心我,让我拥有一个幸福的余生行吗?”

    祈求者落泪,如雨打花。

    但,你在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面前哭泣,只能说是愚蠢,他看不见自己的错误,当然也看不见你的伤痕和苦痛,面对哀愁苦悲的季寥,他的心里没有一星半点想要安慰她的想法,多的是怨念。

    “倘若一开始你不来招惹我……”

    “我错了行吗?”

    余楠至冷漠地说:“晚了。”

    本以为季寥会因此哭得天昏地暗,却没想到她抹了一把泪水后退几步,夺了陆澄清手中的棒球棍,然后吩咐道:“你们两个拦住那老东西。”

    她那痛心疾首的神情被毁灭,掀开来的是来自地狱里冷酷无情的模样。

    原本陆澄清和季安安还有畏畏缩缩的表现不敢上前,但是季寥不顾一切朝余楠至扬起棒球棍被老管家阻挡的时候,这一幕似乎刺痛浑身的神经麻痹了理智,不出一秒之内,她两就飞奔前去奋力推搡他。

    得到自由的季寥拿着棒球棍如同失去理智的疯子疯笑着,“昔日里你打了我多少巴掌踹了我多少脚,我们在今日一并算清了吧。”

    余楠至听到她的话锋不对,心里不免咯噔一下,望着如疯魔一般的季寥,健康的那一只手赶紧推动轮椅的轮子,试图远离些。

    “你想要做什么!”该死的,动一动浑身都在痛。

    季寥仰天大笑,“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说罢,棒球棍毫不留情地打在余楠至的脸颊、受伤的手臂和大腿上,一棍一棍棍棍不留情,原本就伤势过重的他,此刻要多可怜就多可怜。

    但是,他的目光不离她积满愤怒怨恨的俏脸,她等这一天应该等很久了吧,不然也不会露出没有感情的一面。

    “住手!住手!”老管家到底是老了,连两个年轻女孩子都甩不开,谈何拯救余楠至?

    也巧这时,绯闻中的男主角登场,王特助见季家大门被车撞开,小跑着进门就看到精彩的一幕。

    老管家眼尖看见他的身影,立刻焦急地朝他求助,“快,快救先生。”

    余楠至此刻坐在轮椅上抱头任由季寥动手,一边是发工资的余总,另一边是季家的大小姐,他的心像个大摆锤摇摆不定。

    老管家见状,张嘴怒骂:“二货,还不快救人!”

    王特助这才回神:“哦哦哦,这就去……”

    这一去,被撞坏的大门绊倒在地,额头不小心磕碰到地板,他竟弱得当场昏了过去。

    老管家瞠目堂舌,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指着他气急败坏地怒吼:“我他妈的养你有什么用,关键时刻掉链子!”

    待季寥撒了一团气后,她才停下手喘息。此时的余楠至伤上加伤,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地呻吟。

    “你这点痛抵消不了我心底的怨恨,余楠至,我在此愿你被所爱之人背叛,愿你不孕不育子孙满堂,愿你此生爱而不得,一辈子活在愧疚中永世不得安宁!”

    “季寥,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前夫,下手那么重等着吃官司吧!”老管家在那边含泪威胁。

    季寥“呸”了一声:“他伤我的时候你眼瞎了吗?”

    一字一句锵锵有力,堵得他哑口无言又满身戾气。

    周围看戏的邻居有些蠢蠢欲动,欲要上前阻止季寥做傻事,被同伴拉了回来。

    邻居A劝阻道邻居B:“那是别人的家事,我们外人别瞎参合,识相点就嗑嗑瓜子便好。”

    邻居C、D、E、F、G……等人通通点头附和,“可不是嘛,就算季寥打死余楠至也情有可原,看着就好看着就好。”

    正说到这时,救护车由远而近,陆澄清和季安安松开了老管家,跑回季寥身边各自抿了下嘴唇,异口同声道:“好可惜啊,救护车居然来得那么快。可恶!”

    她们哀怨之际,余楠至抬眸望向冷漠如冰的高傲女人,伤心之余也感到十分的恐惧。

    当年,她是那么的温柔……

    医生下来了,在老管家的帮助下把余楠至抬上救护车。

    在这场深秋寒凉的早上,他目光不离她,内心里打捞起过往的片段,掬一捧面目全非的回忆将其点燃,任凭所有的细节在风起的日子里一点点燃烧殆尽。

    一念寒秋无情,绵延至她眸光深处,心间恍若千万根利刺疯狂生长,每一根刺都有一个故事,蜿蜒在血液的轮回里,诉说着她所承受过的苦难。

    于是,青山不再盎然。

    于是,绿水不再留恋。

    心情沉重恨意冲天的她,将那过往的心事步步紧逼,经过千山万水的跋涉,怀着执拗的心情深深浅浅、斑斑驳驳地从时光里传到他这里。

    于是,他在通往医院的救护车里慢慢体会那些愤怒化解不开的仇恨,于深秋的寒凉里留下毁灭人性的疼痛。

    “寥寥姐/姐,你没事吧。”陆澄清和季安安围上来关切地问。

    一句参合在寒凉中的关心,悄悄化解了季寥心中的抑郁,望着她们两人,心底下滋生了一抹更浓的情愫。

    “很好,这次没吃亏。”她为她们卸了满身的疲惫,流离了结痂的心伤。

    随着这句话,救护车离开后,王特助也从地上爬起,随手拍了拍残留在身上的灰尘。

    季寥走到他身旁苦笑道:“其实你可以过来阻止我,我也不会怪你什么。”

第151章 情不知所起,爱不知所踪

    如此说,王特助却没有一点喜悦的颜色,反而抿了抿唇,道:“我说过了,王家世代跟着季家,能帮上忙的事就帮,不能帮的事也不拖后腿。”

    季寥神情错愕,“合着你刚才在演戏?”

    王特助撇开视线不敢面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澄清的天空云的那一端,是他无处安放的心虚;风的另一头,是心灵欲罢不能的挣扎;脑海深处,有他浑浊的思绪,他怕,怕季寥手中的棒球棍会不留情面地打在他身上。

    即是如此,宁愿自个倒地不起。

    收回思绪看了看表,“小姐,时间不早,你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出发。”

    季寥点点头,沉吟了一会儿便对着陆澄清和季安安说道:“你们今天别旷课了,吃完早餐赶紧去上学。”

    她们异口同声地问:“你们去哪?”

    季寥没有如实说来,打着哈哈回应:“大人有大人的事要做,小孩子只管读书就好。”

    她们还想再说什么理由跟着去,季寥就赶着时间进门梳洗换衣服,然后就这么叼了一块面包,很快跟着王特助离开。临别时,不忘叮嘱季安安锁紧大门。

    王特助载着季寥一路远行,还在医院的救治的余楠至忽然收到这么一条信息,气不打一处来,很愤怒地捶打床沿,恨不得当场跳起来飞快地阻止他们单独相处。

    她那么爱他,全世界都知道的。

    遥想曾经,她和他结婚多年,无论自己怎么样,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说过一句怨语。

    可是现在,一切风向吹乱,他日思夜想、深深爱着的程双双活着回来,原以为内心会激动得要把她捧在手心里生生世世的爱护会彻底忘记季寥,却低估了内心的波动。

    忽感抉择好难,因为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心脏深处开始有了属于季寥的位置。

    但,他不愿意承认,总是在逃避现实和责任。

    那一场无厘头的冤枉毁掉如履薄冰的关系,从此也看清他对季寥的感情。

    不甘心从前那个爱他入骨的女人转身和别人暧昧,就算是死,也要她一心一意属于自己。

    “管家,跟踪他们,我倒要看看他们想要做什么!”

    老管家站在旁边,一派冷漠,“先生,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救治双双小姐和小公子,而不是去关注季寥在做什么。”

    因为季寥的离去,余楠至的内心早已沧桑得和寒风刺骨的冬天一样,没有阳光没有温暖,有的是无尽的怨念和苍凉的心。

    他浑身都在痛,提起程双双,感觉更加痛。人生仿佛被谁诅咒一般,过得不尽人意,凡是和他扯上关系的人,死的死、病的病,逃出手掌心的那人还拖着伤痕累累的躯壳苟延残喘。

    不由得,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扫把星,围在他身边的人通通遇了难。

    如此一场悲凉的故事压弯了余楠至的脊梁,他被牵着鼻子从一个迷阵走进另一个迷阵,完全失去本心忘记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他捂着头,痛苦万分,“我已差人找到充足的熊猫血,只要双双需要,立刻输血。”

    “那小公子呢,他的病迫在眉睫,如果没有合适的脐带血,他会比我们先一步离开人世。”

    余楠至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叹出来,“我知道,还在想办法。”

    老管家冷漠地回应:“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再生个孩子。”

    这一剂重磅提醒,让余楠至的神经回到原有的知觉,定睛向他一望,沉默片刻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来得及吗?”

    “当然,只要双双小姐养好身子,很快就能再度怀孕……”

    “不!”余楠至当即拒绝这个提议,“双双身子孱弱,不适合再生养孩子。倘若真要生,我要季寥做我孩子的母亲。”

    话刚落,门口处传来东西掉落地板的声音,两人抬眸望去,程双双提着饭盒出现在视线中,而发出声的罪魁祸首,是她手中的盲杖。

    余楠至心头一紧,好似做错了事,有一瞬间不敢面对眼前的女人。见她错愕地站在门口隐隐含泪,余楠至就觉自己罪大恶极,他连忙道:“双双,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双双蹲下去摸索着盲杖,试图找个适当的借口掩饰心中的悲哀,却等开口时,吐出来的声音是哽咽,“我始终不如她……”

    饭盒搁置在地上,她连忙站起,泪水瞬间滑落,急慌慌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摸索着向外乱走。

    登时,余楠至的脑海里装不下别的,只记住程双双一刹那显露在脸的伤心,那一刻,全身的神经再度失了常态,立马要从病床上下来。

    老管家态度冷然地伸手拦住他,“先生请注意身体,过两天还要出席发布宴会,别再伤着了。”

    程双双伤心的离开了,那一幕给予他的感觉和季寥曾经离开时一模一样,仿佛被她们施了什么魔法,一直有东西揪住心脏,又痛又沉重,窒息一般难以忍受。

    此时,余楠至哪里还有心情养伤,拖着疼痛的身躯朝外狂奔,双腿疼得在发颤,也拉不回他要追回程双双的决心。

    他那颗悔恨与焦灼混合的心,此刻欲要从口腔里跳出来了。

    一出门见到她远去的背影,当即不顾一切大声怒喊:“双双,你站住!”

    程双双被他一叫住后,脚步一顿,心中一酸,泪水就夺眶而出。

    余楠至一步一步艰难地朝她行走而去,脸色苍白的停在她面前慌忙拭去了她脸上的泪痕,说道:“我刚刚的意思是怕你的身体承受不住,所以才会找季寥孕育我的孩子,你别多心。”

    程双双苦笑出声,后退两步拉开彼此间的距离,那颗残碎的心早已明白了八九分,他喜欢季寥,所以才会想也不想的说出那几句话。

    她觉得可悲极了,所做的一切都比不上季寥的一个转身,不由得突然自嘲起来,“我没有资格质疑你的决定,我只不过是个没有名分的阿猫阿狗,凭什么能站在你的身边一同面对世界。”

第152章 沉重的心越发捉摸不透

    余楠至见她泪眼盈盈,要哭而又忍住不哭的样子,好像有说不出的隐痛似的,当真委屈了她。

    他强忍着疼痛搂她入怀,安慰道:“名分而已,迟早都会有,等你的身子养好了,我们就去香格里拉举办婚礼,你想要的世纪盛宴,我会亲自着手去办。”

    记忆如潮水涌来,说这话时,他脑海里却浮现季寥当年穿婚纱时的画面,她微笑盈盈很腼腆,一路走在红毯上,她都没敢偷看他一眼。

    心,莫名失落了一角。

    他猛的紧闭眼睛止住胡思乱想,却发现徒劳无功。

    原以为闭上眼睛就可以关闭想念季寥的阀门,可错了,越是这样强制性的举措,越是无法消除在满脑子里晃动的人影。

    烦躁不安又惶惶惊悚,不由得搂紧了怀中的女人,像是要把她嵌入身体一般。

    以为这样做就可以甩开季寥笑颜如花的画面,可耳畔萦绕的全是缠绵时的回音。

    啊,怎么回事嘛!

    触动伤口渗血,以为痛得麻木了,就可以忘记季寥,可躁动不甘的心翻江倒海,只记得她一个人。

    他搂得越紧,程双双心中的明镜越亮。于她来说最残忍的事,不是没遇到爱的人,而是遇到却最终错过;于她来说最伤心的是他爱过自己,最终又因为别的女人而移情别恋。

    她始终明白自己是个没有名分的第三者,却又不甘心放手退出,声声落泪,“我融不进你的世界,总是好慌好慌,害怕你会突然抛弃我,忍不住想生气,想要以不同的方式占据你的心。”

    余楠至的内心煎熬极了,但还是忍不住轻抚她的头给予承诺,“别担心,日后我出席什么活动,站在身边的女伴都是你。”

    承诺一旦说出,不履行是要遭天谴的。

    程双双埋头落泪,小声拒绝:“我怕我的病会影响到你的出行。”

    “我会带家庭医生前往,所以别再胡思乱想,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比你更重要。”

    “那……”想起他刚才在病房和老管家说的话,程双双咬了咬唇,面色堪忧地问他,“你说你想要季寥做你孩子的母亲是什么意思?”

    余楠至身子一僵,更加用力地搂紧她,好似在掩饰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心情,心痛道:“我只想要她孩子的脐带血救治思念,仅此而已。”

    程双双不信,倘若季寥怀上余楠至的孩子,那他还能守住承诺只要脐带血而已吗?

    想到此,她不想有任何对自己不好的事情发生,就算是幻想也不行。

    她沉默了半晌,方才小声地回话,“其实我也可以生下孩子来救治思念。”

    没想到的是,余楠至当场拒绝了,“你的身子太弱,不适合。”

    没有犹豫的拒绝彻底击碎程双双最后的理智,含着泪的眼眸划过股股浓重的杀气,一瞬淹没了所有。

    对于他的决定,她默认了,却计上心头。

    两天后的发布会,程双双真的成为余楠至的女伴,这也是她活着回来时,第一次面对所有人。

    此刻的她身着大红礼服光鲜亮丽,站在人群中聚光灯下美不胜收,瞬间夺取了许多人的目光,一点也看不出她有病。

    而余楠至却在茫茫人海中搜寻着某个人影,他希望见到她,迫切的想要。

    季寥和王特助还有一个新买来的保镖到场时,全场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她身上。

    今夜的她,光彩耀人,迷醉了在场的男士。

    面对镁光灯的照摄,季寥大方一笑,优雅知性的顺着红毯一步一步向前。

    众人眼里的她,身材姣好婀娜多姿,如灵蛇般妖娆。露肩高叉黑色晚礼服映衬得肌肤胜雪;波浪黑发盘起,别了一朵黑紫色的玫瑰烘托着,淡淡的灯光下宛如天鹅一般高贵冷艳,尤其是那双白皙迷人的长腿,在黑色中绽放着无声的诱惑。

    看向程双双和余楠至时,季寥邪魅的双眸中迸发了恐怖的杀气,直让程双双心头一紧,不由自主的撇开视线没敢再看她。

    然而,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有人给她撑腰一样,就当着季寥的面将手搭在余楠至的肩头上宣示主权。

    但!

    当程双双看到季寥身后的保镖时,整个人踉跄了下,没差点就摔倒在地,还是身后的老管家帮她稳住了。

    她慌了,愣是想不明白那个男人为什么会这,他应该随波逐流才对啊!

    几人的心思各有不同,从死寂中回神的余楠至隐忍着狂躁,目光如豺狼虎豹,盯着暗夜里的女神一语不发。

    他以为季寥的美遗留在某个夜晚终是再也寻觅不见,没有想到,她的美可以是多种多样的。

    季寥婷婷袅袅地抵达余楠至身边,勾唇浅笑,无视他们千变万化的神色,接过主持人的话筒,在众人面前聚光灯下优雅大气地说了一段话:“谢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抽空参加我们的发布会,今天我在此宣布,A大集团由我和我的前夫共同掌管,往后,若大家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来找我商讨。”

    简短的一句话让会场里爆发响亮的掌声,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纷纷露出赞赏又欢喜的样子表示欢迎。

    在季寥旁边,程双双穿得再美,也被众人忽略了去,上不了台面的三儿不值得大众为之欢呼。

    从前比不过季寥,如今也比不过,这是程双双心尖的痛,怨念翻涌,淹没其身。她紧了紧拳头,愤恨地瞟了一眼那高贵的女人,却又因为老管家在旁拨弄她的手,才促使她压下可怕的想法,遂而换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姿态端着酒杯摸索着上前。

    “寥寥,许久不见,你真是长大了。”

    仇敌相见,分外眼红。

    曾经的导火索出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她们二人。

    季寥颔首,无视她的话,将目光落在台下,微微含笑,与大众开起玩笑,“我仿佛出现了幻觉,曾经死在一场大火里的闺蜜好像就在我旁边说话,好慌啊,她是以什么姿态出现,是面目全非张牙舞爪还是楚楚惹人怜?”

第153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昔日里,惨痛的一幕幕铺天盖地而来,所有人的心头被她的话激起同情的悲哀。

    程双双没死,侥幸躲过一劫。

    但是,施加在季寥身上的悲痛从来不会因为她的回来而消散不见。

    一场阴差阳错的误会,扰乱了三人的人生,所有的难受来自于良心的谴责,或怨或爱,都随风飘进在寒秋的深处,终于在重逢的发布会上开出冷冽带毒的花朵。

    老管家推着余楠至过来,轮椅上的某人颇有些埋怨,悄悄扯了扯她的裙摆,示意她注意些,“季寥,现在是发布会进行时,不要说那些事不关己的废话。”

    季寥何许人也,含着凌冽的笑,中指挑了一丝发尾捋置耳边后,便微微俯身以惊人的速度抓住他的领带迫使他朝前,两人近距离,差点就相碰撞在一起。

    余楠至未来得及反应,全场鸦雀无声,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忽而,她水润艳红的薄唇轻启,吐出茉莉花香味的话语:“既是如此,你给我请位大师驱驱邪吧,程双双阴魂不散,我怕极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每一个人听了去,当事人自尊受挫,脸色煞白地站在原地两眼含泪紧咬着唇。

    余楠至抬眸对上她戏谑的目光,脸色微黑,“你明知程双双还活着。”

    季寥几欲咬碎银牙,恨道:“可我希望她死在那一场火灾里。”

    “做人要善良!”

    “呸!正因为我过于善良才落得个满身伤痕。余楠至,我劝你别惹我!”

    松开他,季寥嫌恶地拍拍手,王特助在旁递上湿巾,她擦了擦,扬手就放进保镖的手里,由着他放进服务生的托盘里。

    对着众人,她如女王高高在上,举手投足进显风华绝代。而旁边的程双双瞬间被她的贵气碾压成泥,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季寥视线微偏,落在程双双身上,不客气地嘲讽道:“你命真大,居然能逃脱那一场大火。”

    程双双身子颤了颤,似回神,很快就面向她扯开一抹苍白的微笑,“是菩萨保佑。”

    “是吗?可真行啊你,不仅顺利活下来,还完美的生下我前夫的孩子,我该不该给你封个红包呢?”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遭遇了丈夫出轨,情绪似乎还沉浸在昨天的故事里。

    程双双苍白着脸尴尬地站着,木木地睨着眼前嚣张的女人,女人是天生的女主角,星光熠熠尊贵无比,所有人都被她比了下去。

    不甘心!

    从前到至今,闪光点是她,焦点也是她,凭什么!

    恶意由心生,程双双强制性结束自己的胡思乱想,摸索着抓来一杯红酒递上前,乖乖认错,“寥寥,我并不是想破坏你和楠至的感情,只是想待在他身边和你在一起而已,我们是闺蜜,曾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忘了吗?”

    当程双双露出无辜又无知的样子面对季寥时,季寥悲哀的发现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闺蜜……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呵呵,能说出那些话的人不是一般的贱啊……

    季寥还沉浸在思绪中,程双双又突然落泪楚楚可怜道:“如果你想要我死,烦请你照顾好思念,他是无辜的。”

    声泪俱下,好不可怜。

    余楠至都忍不住扯住程双双的手帮忙说话了,“季寥,别为难她。”

    “我为难她了?”季寥什么都没有做,刀就往自己身上戳了。

    余楠至板着脸应:“你说话带刺,别暗箭伤人。”

    她不禁往天冷笑一声从服务员托盘里拿了一杯鸡尾酒,二话不说猛地朝程双双面上泼去。

    精致的妆容遇酒而化,程双双尖叫一声,捂着脸又蹲下哭泣。

    “季寥,你过分了!”余楠至恨不得跳起来掐住她的下巴,只奈何全身是伤。

    季寥把酒杯递给王特助,冷笑着望向众人,“我过分就过分,怎么,还需要你的同意才能过分吗?”

    “你!”余楠至一时气急,想不出话来怼她。

    季寥无视他,掏出一个U盘让保镖拿去旁边不远处的电脑设备前,又说:“我接手集团后挣了一大笔钱,最近两天拿了一半资助某个孤儿院,院长为了感谢我,交给我一些孤儿的成长视频,希望能通过我再拉来一些资助,大家看看吧!”

    在季寥的话音落下,蓝枫就点开U盘里的视频,大屏幕上,一个小男孩坐在秋千上开心地笑着,眉眼中带着不可置疑的幸福,尽管没有父母的陪伴,他依旧笑得很开心。

    大家都在凝望大屏幕,唯有程双双震惊得忘记回神。季寥的目光不离她,把她的每个动作都刻画在脑海里。

    惊惧、不安、疑惑……各种情绪显露在脸,犹如打翻五味杂全的瓶子,程双双的面色精彩极了。

    季寥莞尔一笑,提了提裙子蹲在程双双面前。余楠至有所防备,赶紧伸手阻拦,“当着我的面,你还想做什么?”

    “余楠至,海可枯石可烂,我曾经和你说过的话是不变的。”说罢,指着画面上的小男孩故意对程双双讲:“你知道吗,那个孩子和余思念有着同样的病,不过已经被人领走了,听说是……”

    “别说了!”程双双突然嘶声尖叫,猛地朝季寥甩了一巴掌。

    季寥偏了偏头,懵逼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我原以为跟你说那个孩子的事,作为母亲的你会感到他可怜,没想到你居然打我!”

    她站起身,咬牙切齿:“好,很好。我最后告诉你吧,程家的生意已经被我季家垄断,从下一秒开始,程家宣布破产!”

    余楠至和程双双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她,从前的季寥温柔且大方,眼里带着无数星光,对他、对她,总是笑眯眯的。而现在,所有的温柔和善意陨落在盛满枯朽的眼眶里,被吞噬被化解,被凝聚成绚烂的仇恨炸开,她的目光灼灼,直欲燃烧一切。

    余楠至压抑不住声音颤抖问她:“你季家的生意都做得那么大了,为什么还要抢走程家的一切?”

    季寥微闭着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再缓缓睁开,露出寒凉无情的眼眸睨着他们,“我喜欢我乐意,你管得着?”

第154章 看,他们沉不住气了

    于她而言,让程家破产只是实施复仇的第一步而已,况且她想要的是余楠至和她一样受尽万般折磨。

    他资助程家,她就从中作梗破坏所有,程双双的依靠,她要全部铲除掉。

    有预谋,没有谎言没有假设,激烈的斗争就此拉开序幕。

    程双双倏地攥紧拳头站起,含泪的眼眸带着深深的责备,“我知道你恨我……”

    “打住,我不想听你重复同样意思的话语,我恨你讨厌你是众所周知的事,想说什么就直奔主题。”

    “你好狠的心,一开始抢走我喜欢的人,现在又抢走我家的生意。季寥,你做人怎么能这么厚脸皮呢?”

    穿过无数回忆,季寥想起从前,心隐隐作痛,却只回神冷笑半晌,“你说我抢走你喜欢的人,有证据吗?”

    证据……

    没有!

    程双双喜欢余楠至,余楠至也喜欢程双双,可两人太作了,都没有向对方表明心迹。

    后来,出了那档子事儿,余楠至在新婚夜才火急火燎跑去陪伴程双双。

    呵……

    以为说从前的事她就会抑郁?真当她什么都放不下吗?

    程双双一瞬间错愕,不知作何解释,慌乱着垂眸将视线对准余楠至,仿佛要问:当年我们是不是在相恋。

    可是,余楠至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季寥身上徘徊,根本就不知道她的想法。

    那一秒啊,也就那一秒啊,她差点冲动毁掉所有,后来,硬生生遏止恶魔苏醒。

    程双双神色晦暗,声音沙哑,“我一向不如你。”

    季寥极速反应,“知道就好,识相些就别在这里丢人。毕竟像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最让人讨厌了。”

    程双双含着泪,可怜兮兮地转身,也就和余楠至错身的时候,被拽住了手,“你去哪?”

    程双双心痛得无法呼吸,仰头望向那盏华丽的琉璃灯,泪悄然滑落,“命如草芥的女人哪有资格陪你参加各种宴会,楠至,让我回去吧。”

    “我不允许!”

    程双双声音哽咽,“楠至,放开……”

    “我不!”

    两人争执不下,季寥在旁蹙着眉头嗤之以鼻,“行了,这里有我,你来不来现场无关紧要,还是陪你的白月光去休息吧,别整得我欺负了她似的。”

    余楠至好似很火大,面对季寥低吼一声:“你就是见不惯我对她好。”

    “滚!”季寥话音刚落,周围闯进来几名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他们面无表情,上前控制老管家还有推着余楠至的轮椅不顾他们的反抗,直接将他们带下会场。

    程双双懵逼了,一时半会被吓到脸色惨白,不过余楠至不在,她也没有必要再掩饰什么。便转身,当着所有人的面斥责季寥,“你只不过是集团的另一个股东而已,凭什么要把他带下去?”

    季寥寥寥数语打击她,“他虽然是另一半的股东,但集团里的大权都在我手上,凭实力说话,他不过是个领分红的米虫的而已,上不了台面。”

    “你夺了他的江山!”

    季寥无视飘来的怒气,微微颔首威武霸气,“怎么,不允许?”

    “你好歹毒啊!”

    闻言,季寥仰天大笑,“论歹毒,我终是比不过你。屏幕里的那个孩子是谁,你比我更清楚,至于你做了什么龌龊事,你心如明镜似的。”

    程双双怛然失色,震惊地凝望她,“你瞎说八道什么!”

    “是不是瞎说八道,你们程家人比我更清楚。”转而,呼叫了保镖,“蓝枫,拿资料过来给她确认。”

    蓝枫一出来,程双双更是站不住脚,恍惚间踉跄了下,被他的大手一把扶稳。

    她心神一颤,随机反应过来甩开他的手,并仓惶地后退,想要逃离现场。

    季寥哪肯,眼神示意王特助拦住她。

    “你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做什么!”声音颤抖,带着不可忽视的惶恐,程双双被夹击在两个男人中间,前后进退不得,不得已只能咬牙死撑着。

    蓝枫手中的资料不是什么,而是屏幕里那个孩子的领养手续。

    当她的目光落在签名栏,看到那潦草不清的字迹后,神色大变,一刻也不想在此处多待。她要逃,逃离这个让她惶恐惊惧的地方。

    可是,一切都是那么徒然无力。

    蓝枫的出现早已打破一切死寂,她逃不掉了。

    季寥孤傲冷僻地说:“我再歹毒也纵是做不出让一个年纪那么小的孩子成为整容医生的刀下品。”

    什么!

    全场哗然,不敢置信地将目光落在程双双身上,季寥寥寥几句话似把把尖刀剜割着每个人的心脏。

    “你胡说!”程双双似陷入了魔障,忽然抱着头蹲下来嘶声尖叫,“思念是我的孩子,是我跟余楠至的骨肉,你不要朝我们泼脏水!”

    季寥当即否认,“我没说余思念不是你的孩子啊,怎么了吗?视屏里的孩子和你的孩子有什么关联吗?”

    程双双这时才知自己着了季寥的道,愤怒地抬头,那一双通红的眼眸里,瞬间杀意四起。

    季寥不怕,微微俯身,伸出纤细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冷然嘲弄:“想动我,你以为我在牢狱里吃的苦头是假的吗?程双双啊,我告诉你,你怎么陷害我的,我就怎么回报你。你可要坚持着别轻易挂掉哟~”

    程双双刹那间跌坐在地久久不能回神,正巧这时,程厉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二话不说就要扬手甩脸。

    作为一名优秀的保镖,蓝枫除了保护季寥外,还要替他扫除一切黑暗。

    他面无表情地抓住那准备打在季寥脸的手,微微施力,程厉的脸色登时大变。

    “蓝枫……”瞧准那人的容貌,程厉忽略手上的痛,震惊地唤出他的名字。一息间,砰砰跳动的心脏仿佛灌了铅沉入海底。

    蓝枫面无表情,冷冷地叙旧,“好久不见。”

    程厉登时犹如泰山压顶,呼吸急促又沉重,却奋力甩开他的手蹲下搂紧程双双不悦地反驳,“哪来的杂种也敢来这里攀关系。”

    面对羞辱,蓝枫无动于衷。季寥却含笑,拍拍手不禁反怼起来,“就是,有些人不自知,以为做下的事天不知地不知,可谁都想得到天底下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第155章 月光染殇,疑心四起

    她嚣张的话语似掌握了不可告人的秘密,程厉隐忍不发,直勾勾地盯着季寥不以为然,“都是成年人,说话要讲证据。”

    季寥讥笑,随即瞟了个眼神给王特助,他会意,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展开,挨近他的人都将文件里面的内容看得一清二楚。

    程厉神色一僵,惊慌一瞬又很快稳住心神,“你们想表达什么?”

    “没什么,当年的事情过于久远,我不小心搜出一星半点的痕迹,还请程先生不要担心。”

    听王特助这么一说,程厉不由自主地扯开嘴角讥讽:“子虚乌有的东西我担心什么?”

    殊不知,会场里早已经有人悄悄把消息透露出去,关于几年前余家夫妇和季家夫妇遇难时的疑点通通被放大来猜。

    波澜四起难以平复。

    刹那间呀,谣言如同汹涌的海浪席卷他们一行人。

    程厉不知道接下来的事会触犯到季寥的底线。发布会上,他皱着眉头为自己的女儿讨公道,锵锵有力地回怼季寥,“不知道我的孩子怎么得罪了她,竟然被她当众羞辱。大家都是过来人,对于当年的事有目共睹,如果双双是破坏他们夫妻两的小三,就算季寥不惩罚,我也会打断她的腿!”

    敢情,程双双是被冤枉似的。

    季寥喝了一杯鸡尾酒,微微有些醉上心头,迷离的眼眸盯着哭唧唧的程双双,红唇勾起,笑得秋花灿烂,“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说再多也抵消心中的罪孽。”

    程厉还想说什么,但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刚一杯酒下肚的季寥,忽感头晕目眩,她脚步晃动了两下,勉强在蓝枫的扶持中站稳脚跟。

    王特助冲上来,担忧至极,“小姐,你怎么了?”

    季寥努力想要撑起眼皮,可都是徒劳无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好累好累啊……

    杯子落地,碎了一片狼藉,她终是没能回复王特助,就靠在他的肩头昏昏欲睡。

    “小姐、小姐……蓝枫,快叫救护车。”

    “直接送去医院,快!”蓝枫在前开路,王特助屈身抱起她。

    那一秒,也就抱起她的那一秒,因为用力过猛,王特助差点摔倒。因为他低估了季寥的体重,他以为女人和男人差不多,再不济也有百来斤。

    没想到,季寥是这么的轻,抱在手上就和拿了一根羽毛感觉不到她的重量,明明她凹凸有致的说……

    程双双和程厉在混乱中悄悄勾起得意的嘴角,方才那些不快迅速烟消云散。

    而被保安带下去的余楠至通过监控室了解会场的变化,当他看到季寥在王特助怀里熟睡时,那一颗心碎得稀巴烂。

    她可以在谁的怀抱里安静得过分,却唯独和他针锋相对。

    “季寥……”他轻轻呢喃着她的名字。也就一转眼间,他瞧见监控中程厉父女两的互动,虽然时间很短,但有些不可思议的画面还是被他收进眼底。

    季寥出事,他们好像很高兴,尤其是程双双,挂在脸上的笑,残忍得让他的心跳漏掉一拍。

    她为什么要笑……

    “管家!”余楠至习惯性地叫了一声,然而这一次管家好久没应声,也没有出现。余楠至这才想起来他们被季寥的保镖带走错开了。

    正要对着身后的人发火,眼尖的他突然在监控视频里看到老管家的身影出现在会场门口,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招手,他纵是不会认错。

    他大惑不解,为什么老管家会去会场那边招呼程厉父女,还有,程双双走路时,盲杖为什么不探路,同样瞎过,为什么她和季寥以前瞎的时候不一样?

    季寥没有盲杖根本就找不到方向,除非是她印象最深的地方她才能精准地找到各个路口,可双双从头到尾都在自己走路,手中的盲杖只是装饰。

    忽然间,仿若一盆冷水兜头而下促使血液凝结,疑惑的种子在心间生根发芽。

    他们一行人瞒着他在密谋着什么事……

    然而目光一转,余楠至全身都在发冷,攥着拳头,死死盯着监控视屏里的那个画面。画面上,是他刚刚一直在忽略的内容,坐在秋千上的小男孩,他的笑偶尔和余思念一模一样……

    心,好似被锤子敲打,又冷又痛又窒息,他好像知道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推我出去。”他冷然发声,保镖面无表情地听从他的话。

    出了监控室,他没有着急着寻找老管家,也没有去找程双双,而是回到会场,亲自观察那一个录像视频。

    他和保镖不厌其烦地看了许久许久,久到视频突然被关掉,他才阴翳的回神。

    关掉视频的始作俑者是程厉,此时他正扶着程双双过来。

    “楠至,怎么还没有回去?”

    余楠至目光落在程双双的身上,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眉头微微一皱,疑心更重。

    她,和季寥瞎的时候真的不一样。

    虽然不知道当初季寥是凭什么锁定他的位置,但她的眼神一般都是先错愕,然后再惊恐,最后着了魔似的发狂。

    而双双一进门,就精准的把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没有一丝丝迟疑和寻找的迹象。

    余楠至微微垂眸,可内心里,已经是狂风怒号,他好像知道了什么却又隐忍不发。

    “双双,你知道吗,刚刚我在看那个视频,里面的孩子和我们思念一样可爱。”

    程双双的笑容顿时凝结在脸,眼眸中的慌乱没有逃出余楠至的捕捉,她说:“每个孩子天性可爱,这一特征很多孩子都是相似的。”

    这一刻,他有点儿坚信了心中的疑惑,却浑身都在痛,痛到无法呼吸。

    “过来。”他朝她招了招手,程双双错愕之余,惊喜也漫上心头。她羞答答地含笑,步履稳重朝他而来,盲杖探路,精准地躲开摆在路中央桌椅。

    余楠至一瞬明白了,季寥以前是盲杖先探她后面慢慢跟着走,而双双是她自己先走盲杖再探。

    如果说她是瞎子,她却知道怎么拐弯,若说她不是瞎子,她又拿着盲杖装模作样……

    刻意做作的行为就像沁了毒药的利箭猛刺他胸口,痛穿骨髓,凌虐了灵魂。

第156章 你对我的爱,唯利是图

    越想越害怕,就和当初一样。

    逐渐靠近的程双双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可是不该在她身上体现出来的状态清晰可见。

    她是病患,每个月需要输血才能活下来的病患,作为一个长年被病痛折磨的人,是不会拥有那么光彩照人的精神状态。

    程双双和季寥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不久前的季寥,她身上有一种状态,就是时不时失去生气像那种濒临死亡的样子,就算她见到陆承诺,再是欢喜也隐匿不住藏在双眸里的死气。

    程双双抵达他身边了,盲杖没有触及到他的轮椅,她却平稳地停在两步距离之外。

    余楠至的心更痛了,痛到连笑的时候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居然撒谎了。

    程双双故作不解,“楠至,你不舒服吗?”

    余楠至捂着脸苦笑一声,“想起你的眼看不见孩子可爱的模样,我的心就好痛。”

    程双双心下一松,不着痕迹地轻吐一口浊气,“没事的,只要孩子能够在你身边,我看不看得见无所谓……”

    “不,我不能容忍余家的女主人眼睛有问题。双双,我带你去B城看眼睛,我有个亲戚是这方面的专家。”

    程双双一垂眸,慌乱的眼神就落在余楠至的眼睛里,她心间一颤,立刻张口掩饰,“楠至,眼睛的事不用管了,这么多年来,我已经放弃。眼下我只想求你一件事,能不能从季寥手中拿回程家的生意。”

    余楠至失落应道:“我恐怕无能为力。”

    闻言,程双双一时半会没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声音不免有些过大,“你是余家的子孙,而A大集团是你家的产业,季寥只是个外人,你怎么就无能为力了?”

    有一瞬,余楠至心中划过一丝厌恶,他不喜欢程双双对他大喊大叫,但此刻,他不想反驳什么。

    “双双,余家的水很深,你看不清的。季寥之所以能够掌管A大集团,那是因为余家人认可她的能力,所以才会放心把大权交给她。”

    程双双不甘心,攥着盲杖咬牙切齿,“那我们思念呢,将来还有机会继承集团吗?”

    提起孩子,余楠至猛然想起视频中的孩子,那一模一样的笑容,难免让人生疑。他故作不解,抬头就问她:“双双,思念是哪一年出生的,生日多少?”

    程双双猛的抽心,不安的情绪划过心头,“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余楠至沉着脸,语重心长地回应:“想要继承集团,就得上余家的族谱,上族谱的最基本条件就是有孩子的出生证明。”

    “你要给思念上族谱?”程双双转而一喜,激动不能自制。

    “嗯,毕竟他是我的孩子。”

    余楠至被她突如其来的激动刺得心口烦躁,她这是因为孩子能上族谱而高兴吗,还是说孩子有机会继承集团而高兴?

    不悦和反感充斥心间,他越来越摸不透程双双心里在想什么了。

    这时,老管家终于现身,他来轮椅后代替了季寥留下的保镖,然后微微弯下腰很深沉地说:“先生,季寥已前往医院,您看现在该怎么办?”

    “先给思念上族谱。”

    老管家微蹙眉头,镜光一闪的瞬间,抬眸望了程双双一眼,眼神里露出从未有过的锐利,似乎有话要跟她说。但,毫无征兆地低头了,“先生,不合规矩。”

    “怎的不合?”从激动到失落,程双双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

    老管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没有过度表现,而是左不偏右不倚,冷静地说:“你和先生什么关系,能上余家族谱的人必须有个正当的身份,你要搞清楚,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成为余家的人。”

    就这么短短的几句话刺痛了程双双的心,狠狠的狠狠的一点也不留情,而她却不能喊疼。

    给余思念上族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每一个刻在谱上的名字都有重大的意义,因此要开家族大会,要余家辈分高的长辈互相商量然后决定,之所以慎重,是因为他们绝不允许肮脏不实的血脉来污染余家的门楣。

    他们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程双双哑口无言,登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回应,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知道自己什么身份,老管家的话更让她看清了一切。

    只是,余楠至握住了她的手安慰,“别担心,只要孩子的生辰八字和DNA鉴定报告递交给他们审核,很快就会被认可的。”

    他说得平平淡淡,听起来都像那么一回事,程双双信以为然,老管家却蹙着眉头思量好一会儿,依旧劝导,“先生,不合规矩。”

    老管家的阻止定有不可告人的猫腻,余楠至眉头一挑,冷漠道:“在余家,我就是规矩。”

    字字铿锵有力,老管家心口一颤,死死的将不悦的目光投向程双双,没过两秒就妥协了,打算转身去办。

    程双双的喜悦还没化开,余楠至又说:“为了让他们信服,带上我和思念还有余家的老人一同前去。”

    他的话,无疑是一剂杀伤力极强的药剂,一下就让程双双笑容凝结白了脸颊,倘若只是让老管家去办那件事,一切顺利,但是要余家人和余楠至陪同全程关注着的话,事情的成功率就难上许多。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老管家,露出祈求的眼神,这一举动,深深刺进余楠至的双眼。

    他确切地肯定程双双非但没有瞎,还和他信任了二十几年的老管家联手密谋着什么事,一股被背叛的滋味心底从心底深处涌出,揪痛了浑身的神经,想哭又哭不出来。

    果不其然,在程双双看向老管家后不久,就真的听到老管家的话证实余楠至的猜测,老管家说:“先生和小公子的身体都不大好,不宜四处奔波,还是等我把东西交给医院,过后再把报告拿回来。”

    饱尝背叛滋味的余楠至颔首,盯着黑掉的大屏幕沉默了两秒,似不想打草惊蛇,同意了老管家的话,“别让我等太久。”

    老管家点了点头,便退身出门。

    余楠至妥协的那一刻,程双双松了一口气。

第157章 你知错了又怎样,时间回不去了。

    若时间可以倒流,余楠至希望自己不会像现在这般对感情无能为力,他要重新选择,选择与那个爱着他、和他步入婚姻的女人厮守一生,那所有悲惨的事就不会发生。

    但,有些事情是大家都无法预料的,就算真的可以回到过去,他们依旧纠缠在一起,这或许是冥冥中注定的事情,再是不想接受眼前的一切,也要狠下心来把它们全部解决完毕。

    余楠至抬手招来保镖,抬眸望向又惊又喜的女人,薄唇清冷的一张一合,“双双,我派人先送你回去。”

    “你要去哪?”程双双忽然假意摸索着拦在轮椅前。

    这一举措又引起余楠至的不悦,“集团有事要办,你回去和孩子待着,我想没有人比你更爱他。”

    “我想跟你一起去。”

    程厉在后拉了她一把,转而走上前来赔笑,“余总尽管放心,双双有我照顾,您先去忙吧。”

    “嗯。”余楠至没有推脱也没有留恋,示意保镖推他出门。

    门掩上的那几秒,会场里就传来响亮的巴掌声。

    余楠至没有离开,而是在门口窃听父女两的对话。

    程厉指着程双双气急败坏地怒骂:“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打草惊蛇、不要打草惊蛇、不要打草惊蛇!你偏不听偏不听偏不听!你看看现在,把柄被季寥抓住一下就公布于众,如果思念的事情败露被大家伙知道我们的计划,所有一切付之东流也就罢,要是坐牢丢命,我看你怎么翻身!”

    程双双红着眼眶不服气,厉声反怼:“我要的根本就不是余家的产业,我只要余楠至一人,其他东西都不重要。”

    程厉恨铁不成钢,恨不得再抽她两耳光,手扬起,见她瑟缩惶恐,又狠不下心来,只愤怒地垂手冷哼:“你心里有他又怎么样,他现在有了季寥,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何必还要纠缠不清。赶紧收心,努力争夺产业才是你最大的任务。”

    “在你眼里,只有钱财最重要吗?”程双双两眼含泪,努力地压制体内的悲伤。

    “那你以为爱情很重要吗?”

    程双双含泪不语,程厉见状,轻抚她的头语重心长道:“双双,不要对男人抱太大的希望。曾经,你假死在他最爱你的那个时间段,你就永远是他的白月光,不管季寥如何做,都扯不动他的心。但是现在,你看你因为一个‘情’字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余楠至再好,也只不过是个男人而已,等你夺来余家的产业,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泪,抑制不住滑落至下巴,程双双悲恸地凝望眼前的老父亲,哽咽着说:“世上男儿千百种,可我独独喜欢余楠至。”

    “愚昧!”程厉再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并怒气冲冲地警告,“倘若我的计划出了什么问题,我绝不轻饶你!”

    “爸,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替你做了那么多,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继续挑拨余楠至和季寥的关系,让他们如同水火,互相残杀。”程厉说得铿锵有力,字字诛心。

    门外,余楠至从不敢相信也从未怀疑过程家人的所作所为,当听到他们父女两起争执的时候,他紧抓着轮椅痛苦地闭上眼睛,那一段不为人知的真相就是死神的刀,刀刀砍身上却刀刀避开要害,使得他生不如死。

    泪水滑落内心淌血,他意识到错了,错到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原来,从当年的那一场大火里,一切阴谋开始实行,程家为了破坏季家,狠心挖坑让他跳。

    因为爱着程双双,所以看不清对错,狠心的、变态的对季寥展开一系列痛失人性的惩罚。

    可怜的季寥是多么的怕疼,针扎在指尖上都会含着泪哭好久,却因为他的惩罚,被迫练就了一身铜墙铁骨……

    他的季寥,受罪了。

    医院中——

    “阿嚏!!”季寥靠在病床上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清水状的鼻涕从可爱的鼻孔流至嘴唇,她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手机,腾不开手抽纸巾,最后可怜兮兮的面向王特助……

    “姑奶奶,我劝你悠着点,装病好歹也跟我说一声啊,瞧我心脏都被你吓死了。”温柔敦厚的王特助抽来纸巾帮她抿了鼻涕,随手扔进垃圾桶里,又转头瞪向蓝枫,不悦地斥责:

    “还有你啊,才刚来没两天,居然抢了我在季寥心中的地位,他宁愿信你也不信我了,我这颗心啊,被扎成刺猬了。”

    蓝枫盯着手机头也不抬,“那你的心死得真惨,不仅被吓死了还被扎成刺猬。”

    王特助登时无语凝噎,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找到的保镖是蓝枫,是那个掌握程家一半罪证的人。

    “对了,我们接下来该不该定个酒店庆祝庆祝?”

    王特助的话音刚落,季寥一瞬就打消了他的念头,“现在我们已经在水深火热的境界中,程家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再去酒店的话,或许当年该烧死程双双的大火就要烧死我们了。我觉得咱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这倒也是。”聊到这,王特助忽而问:“你说余总会不会看清程家人的真面目?”

    季寥嚼苹果的动作一顿,看不出她在想什么,良久后,她才叹口气,“如果他不傻,肯定会发现。”

    正巧这时,蓝枫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他立即向季寥汇报:“程厉打听到我们所在之处,正带着程双双过来。你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走?”

    转而一瞬,季寥精准的将苹果核丢进垃圾桶,然后拉过被子躺下,装出病恹恹的样子说:“演戏吧,回头咱把这一场灾难拍成电视剧,或许能大赚一笔。”

    “自信点,别或许了,以你的身份,片子肯定能大卖。”王特助翻看了下手机,又道:“我得回去集团了,有什么事你再给我电话。”

    季寥点头,“去吧,蓝枫找个时间去派出所备案,回头给程厉他们带个惊喜,我最近想看戏不想错过任何好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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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先生,你老婆又逃跑了介绍:
他曾说,他是星海里的一叶孤舟,总是漫无目的的徘徊,没有前进的方向,没有向往的光,只有无尽寂寥的长河不断淹没自己。而你,是星海里的一粒沙子,总是不知所疲地随着那叶孤舟。
他不喜欢,因为星海中的沙粒无时无刻都会威胁着孤舟的安全。
面对余楠至,季寥伤心苦笑:你对我好的时候,我对你的爱是没有期限的。当你不理解我不信我那刻,爱会因为你的极端行为而消失殆尽,你的不珍惜会让我遇到更好的良人。余先生,你老婆又逃跑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余先生,你老婆又逃跑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余先生,你老婆又逃跑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