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本事娶她做媳妇
那几张照片不是偶然被拍到,果然是有人故意跟踪她,偷拍她的。
又是黄茗雪......
容礼盯着手机看,瞳孔微微收缩。
周仙仪见她半天没反应,出声唤她,“容容,发什么呆呢?”
“你放心,黄茗雪对你做的这些龌龊下流之事,早晚有一天我会帮你讨回公道!”
“敢欺负我周仙仪的人,我看她是活的不耐烦了!”
周仙仪性子急,这会儿要是告诉她照片的事也是黄茗雪做的,没准她现在就能杀回京城去找黄茗雪理论。
一切等她拍完这部戏回到京城后再说。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一下,队友发来了新的消息:【容姐,我刚查到一个人,他是容氏集团的前任财务主任,早在容氏集团被夏氏集团吞并的时候,他就已经辞职了。】
容礼:【这人有什么问题吗?】
队友:【他之前和夏威有过通话记录,不过目前暂时还没查到任何证据证明他和夏威私下有交易,夏氏集团那边口风太紧。】
容礼:【行我知道了。】
外公去世前,容氏和夏氏还是亲密的合作伙伴,容氏的财务和夏威有过联系也不能证明什么。
但队友不会无缘无故跟她提这件事,这个人一定没那么简单,至于证据,任何事情,只要发生了,只要有人做了,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早晚有一天她会让事情真相大白,会让所有人看清夏威的真面目。
......
京城,靳氏集团。
沈易轻轻敲开了靳北洲办公室的门,“靳爷,已经帮您约好陆董事长了。”
沈易调查陆霄信息时把他的家世背景顺便也都调查个遍,靳北洲看到后竟发现这个陆家和靳家两家多年前还曾是世交,关系匪浅,只不过自从靳北洲爷爷去世之后,两家的来往才变少了的。
陆家以前在京城也是豪门世家,前几年才举家迁到国外定居,家里大部分的生意都在国外,若它一直留在京城,现在恐怕也会是和靳家同等地位的存在了。
听闻陆家人前段时间才回国小住,靳北洲便让沈易约了人见面叙旧。
表面上是叙旧,实际上不过是打探陆霄的底细,看看他和容礼到底是何关系。
沈易心如明镜似的。
靳北洲把头从文件里抬起来“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陆家父母此次回京小住本来就是为了散心换个环境生活一段时间而来,手里的工作不多,自然随时都有时间。
靳北洲约他们在文夏山庄见面,此处也是靳氏名下的一处房产,远离市区,环境幽静,实乃品茶赏景修身养性之好去处。
把陆家父母请到这里来是靳北洲特别为之,抛开陆霄不说,陆家好歹和靳家曾是世交,他作为晚辈须得拿出足够的礼貌和诚意。
陆季同倒是很意外靳北洲会这么用心,连他们夫妻二人的喜好都简单了解过,一直都知道靳家家风好,想不到这任年轻的家主品性倒是完全随了故去的靳老爷子。
他看着靳北洲,畅然一笑,“我虽第一次见你,但却好似很熟悉,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
靳北洲替他们添了茶,“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靳家和陆家的关系,否则的话,我该早些去拜访陆叔和陆婶的。”
说起这个,陆季同反倒不好意思了,虽说打陆老爷子去世后他们一家到国外定居,和靳家的来往少了很多,但他回京之后应该第一时间去看望靳老太太的。
倒是他考虑不周了。
“靳老太太身体还好吧?”
“劳陆叔挂心,奶奶一切都好。”
几个人的谈话内容从最开始的两家关系,转到了生意上,顺便陆季同还答应靳北洲帮他开拓国外的市场,两家重新建立合作关系。
末了,靳北洲才调转话锋,将话题引导正轨上。
“陆叔,陆霄今日怎么没来?我也为他准备了见面礼,看来只能有劳陆叔代我给他了。”
提起陆霄,陆季同不由得叹口气,“别提那个混小子,我这个儿子但凡能有贤侄你一半懂事,我和你陆婶也不至于整日为他操心。”
靳北洲循序渐进,“其实我和陆霄一早就通过他表妹认识了,不过那时一直不知道他是陆叔的儿子,说到底也是缘分。”
陆母陶秋柔准确无误的抓住重点,“表妹?陆霄何时有表妹的?”
靳北洲继续诱导,“她叫容礼,不是陆霄的表妹吗?”
听见这个名字,陆季同和陶秋柔不约而同的挑了下眉,“陆霄说小礼是他表妹?”
小礼......
这下轮到靳北洲挑眉了,看来陆家父母不仅知道容礼的存在,和她还很熟。
听这称呼,好像还挺喜欢她......
一时间,靳北洲心情莫名变得不好了,那个女人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人认识,人缘不仅好,还特别好。
顿了顿,陶秋柔又接着道:“这个臭小子,居然跟别人说小礼是他表妹,他没本事把人家娶回来做媳妇,乱认什么表妹?这不是占人家便宜么?”
靳北洲的眼皮忽然一跳,这句话便是坐实了沈易的调查,不仅如此,好像还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陶秋柔曾有意向让容礼做陆家的儿媳妇!
知道了这一点,回去的路上,靳北洲都沉着一张脸。
沈易看见主子这副样子,出声安慰他,“靳爷,您应该对自己有信心,且不说陆先生和容小姐已经分手了,就算是陆先生现在还在追求容小姐,您也不应该担心自己会输给他。”
“靳爷您的魅力摆在那呢,京城多少姑娘迷恋您,不怕追不到容小姐。”
靳北洲忽然想起前几天容礼在车里对她说的话,她说她目前还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可却不拒绝陆霄的靠近。
到底是没有谈恋爱的想法,还是没有和他谈恋爱的想法?
二十多年来,靳北洲还是头一次对自己产生了不自信的想法。
明明论起样貌,家世,还是其他方面,他都完全不输给陆霄,甚至很多方面都要比他优秀很多,可为什么他却产生了一种患得患失的想法?
为她一次次改变原则
季扬约靳北洲出来喝酒,破天荒的他居然答应了,把季扬吓了一跳。
工作狂魔靳北洲可是很少答应陪他喝酒的,本来没想到他会答应,不过就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嘴。
嘈杂的酒吧里,季扬替他点了伏特加,打趣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得你没有嫌弃这种地方。”
靳北洲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季扬在一旁目瞪口呆,然后真相了。
“你这......难不成你也失恋了?”
靳北洲皱了下眉,“也?”
季扬叹了口气,“小猫生气炸毛了,几天没理我。”
顿了顿,他话题一转,“对了,我听说你前两天飞了趟g市,听说容小姐这些天在g市拍戏,你不会是去找她的吧?”
“那你现在......”
季扬忽然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问出来,“你告白失败了?人家拒绝你了?”
靳北洲一脸阴鸷地盯着他看。
“不对不对,按你这性子,告白的话你不可能说出口。”
“嘶......不会是人家看出来你的意图提前跟你把话挑明了吧?”
靳北洲:“......”
有时候发小这种东西大可不必存在,过于了解他也不是什么好事。
看这男人的反应,季扬也清楚自己已经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真是让人匪夷所思,黄金单身汉靳北洲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女人,结果人家却对他没有半分意思,这要是让其他喜欢靳北洲的女人知道了,还不得用唾沫星子淹死容礼?
靳北洲没说话,小口喝着酒。
容礼其实也并不算拒绝他,毕竟他确实没说过喜欢她的这种话,那日或许他心里曾有过想跟她说清楚的想法,但在容礼说完那句话后,他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从来都是骄傲的睥睨一切的,从来没有对谁低过头服过软,也从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女人给拒绝。
容礼说出了那番话,也就意味着他想要说出口的话,再也不会说出来了。
父母去世的早,靳北洲一个人肩负起了整个靳家的荣耀,前有各大家族的虎视眈眈,后有二叔的几次暗算,靳北洲从来都是生活在水深火热的世界里,他不敢让自己对除奶奶和弟弟之外的人投入更多真实的感情。
因此他从没给自己规划过婚姻大事,也从没想过未来会找一个伴侣厮守一生。
像他这样时刻身处在龙潭虎穴中的人,身边亲近之人该越少越好。
二十八年来,他从来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人,直到容礼出现了。
一开始,明明是对她没什么感觉的,可谁知后来不知怎的,容礼对他而言变得越来越不一样,不一样到他一次次为她变得反常,一次次为她违逆自己的原则,甚至因为她身边只是出现了一个男人,他都会抛下所有工作,赶去见她。
甚至因为她的前男友,他不禁兴师动众,兜了一大圈子只为弄清楚两人现在是何关系。
他已经变得不像那个靳北洲了。
他的一切原则在容礼的事情上面,都可以改变。
只可惜,她不喜欢他......
这一切就都变成了一场笑话。
季扬在他身边长吁短叹,“果然,爱情使人变得怯懦,谁能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靳北洲竟然会在这种事情上畏手畏脚。”
他开始想象容易拒绝靳北洲时的样子,想着想着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张脸。
还真是“志趣相投”的朋友。
自从上次靳家老宅一别后,林舒然就再也没有理过他,甚至之后季扬好几次去医院跟她偶遇,林舒然依旧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有点不能理解这女人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不过就是事先没跟她说自己是靳北洲的医生,至于发这么大火?
林舒然,容礼......
他和靳北洲还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他脑子里想着林舒然那张傲娇猫儿似的脸,又饮下了一杯苦涩的酒,迷迷糊糊中,他眼前好像真的出现林舒然的脸,竟然还有点真实。
他下意识用力眨了下眼,那张脸还没有消失。
那边,有人起了争执。
“你还有脸跟我打招呼,裴浩南,不要脸三个字你知道怎么写吗?”
“我告诉你,我林舒然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现在最好马上给我滚蛋,否则我保证你这辈子都后悔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咱们好歹恩爱一场,你看这话说的合适吗?当初咱俩在一起我有亏待过你吗?怎么就成不要脸了?”
“你要脸?你要脸能在这里对你的前任动手动脚?你但凡要点脸能当初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跟别的女人出去约泡?骂你不要脸都是侮辱这个词!”
“林舒然,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今天能站在这里好脾气地跟你说话是抬举你,你以为你是谁?当初要不是你死皮赖脸追我,你以为我会看上你?”
两个人吵架的声音越来越大,饶是酒吧里声音嘈杂,也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裴浩南说完这句话后,林舒然身体忽然一顿,随即,一双眸子逐渐变得暗沉下去。
见她不说话,裴浩南冷哼一声,“大伙还不知道吧,当初就是这个女人对我死缠烂打,我见她有几分姿色才勉强答应,如今分手了却还对我念念不忘,求着我要跟我和好。”
“呵,就她这种浪荡的女人,我都后悔当初同意了她的追求。”
“啪!”地一声,裴浩南话音刚落,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紧接着,他还没回过神,林舒然就又动作迅速地用拳头打了他身体几下。
林舒然不会打架,拳头的力气自然重不了,不过仅仅这几拳就已经让裴浩南疼的嗷嗷大叫。
她冷笑一声,“裴浩南,如今你都变得这么虚了啊?难道是因为纵欲过度?”
她是医生,精通人身体的穴位,刚才她动手的位置,是几个关键穴位,足足能让他疼上好几天。
“我警告过你,我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刚才你对我进行的性骚扰和诽谤,我一定会对你追究到底。”
裴浩南咬牙切齿地怒视她,气得直接挥拳而上,“你个贱......嗷!”
他话还没说完,身上又再次挨了重重的一脚。
这一脚的力气堪比当日容礼踹他的力度,一脚就将裴浩楠踹出去老远。
招招致命
众人见状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这一脚踹的,多少带点私人恩怨了。
林舒然也被吓了一跳,她愣愣地抬起头,入目便是季扬那张熟悉的脸。
顿时皱起眉头,他怎么在这儿?
裴浩南捂着屁股一瘸一拐走回来,对着季扬直接破口大骂,“你谁啊?居然敢踹老子!”
男人抬眸,冷冷瞥了他一眼,“我是你爹。”
裴浩南一张脸直接黑成碳。
刚要开口骂回去,就看见从季扬身后走出来的靳北洲,嘴边的话硬是憋了回去。
尤其是当他看见靳北洲将手搭在季扬肩上时,一张脸更是直接吓到惨白。
“靳靳......靳爷。”
靳北洲脸上是一贯冷硬的表情,“裴浩南,看来裴家破产对你好像没有太大影响。”
裴浩南:“......”
从他在virtual
city俱乐部得罪了靳北洲之后的第二天,裴氏的股价就一下子暴跌到谷底,才短短两天时间,裴家就彻底变了天。
要不是凭借国外那点投资收益,裴家全家估计现在都得到大街上要饭了。
靳北洲的手段,他算是彻底领教过了。
刚才骂的那个男人好像是靳北洲的朋友,他可万万不能再得罪这位爷了。
裴浩南能屈能伸,扑通一下就给他跪下了,“对不起靳爷!我不知道这位爷是您的朋友,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放过我一马吧!”
他这一没骨气的行为遭到了围观人群的嘲笑,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厮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说跪就跪了。
不过也怪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对面的人可是靳北洲,他就算下跪了也不能保证相安无事。
林舒然不禁嗤笑一声,“裴浩南,你就这点出息?我认识你绝对是我人生最大的败笔。”
“你给我闭嘴!”裴浩南情急之下朝林舒然吼了一嘴。
却没想到,他刚吼完林舒然,脸上就又吃了季扬重重的一脚,“跟谁说话呢?”
裴浩楠捂着脸,一脸蒙圈加无辜,“我......我不是在说您......”
林舒然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收回视线看向靳北洲,“靳先生,他家破产是你做的?多谢靳先生为民除害。”
听见林舒然这话,靳北洲猜到容礼被裴浩南告白这件事她应该还没跟林舒然说。
大概裴浩南自己都不知道他前后看上的两个女人竟然是闺蜜关系。
靳北洲脸上没有丝毫情绪色彩,云淡风轻道:“没什么,那天无意之间看见他向容小姐告白,我只是举手之劳帮容小姐一个小忙而已。”
林舒然愣了一下,“你说什么?他向容容告白?”
裴浩南听这话也是一怔,怎么?林舒然也认识容礼?
男人好似看热闹不嫌事大,“林小姐可以仔细问问他。”
“跟容容告白......”林舒然一记凶狠的眼刀飞到裴浩南身上,开口的语气带着刺骨的寒意,“你想死?”
祸害完她居然还把主意打到容礼身上了?
这时的裴浩楠眼底已经浮现出恐惧之色了,“你......你想干什么?”
林舒然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惹我可以,但你惹了我的姐妹,我今天要是让你完好无损的走出这里我就不姓林。”
说完,她抬腿一脚踢过去,又是照着裴浩南身上的关键穴位。
同一时刻,酒吧里响起了一声尖锐的杀猪叫。
靳北洲摆手叫来服务生,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口道:“叫两个保安过来,林小姐是我的朋友,不要伤到她了。”
服务生点点头,忙去照办了。
很快,几个身材魁梧的保安齐刷刷地将林舒然和裴浩南围住,只要裴浩南想逃走,必然会被人拦住。
听见林舒然也是靳北洲的朋友,裴浩南哪还敢还手,只能一边任由林舒然招招致命的攻击,一边苦苦哀求,“别打了,我错了林大小姐,我再也不敢骚扰你了!”
一旁,靳北洲和季扬两人并肩而立,看好戏般的看着“战况”。
季扬啧啧两声,“惹什么女人也别惹当医生的女人,狠下心来真能下死手。”
“我听说他向容小姐告白那天也被揍得不轻吧?”
“嗯,比今天重。”顿了顿,靳北洲又接着道:“会打架的女人更危险一点。”
季扬:???
突然升腾而起的攀比之气是怎么回事?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直到林舒然打累了才停手,而此刻的裴浩楠正蜷缩在地上痛苦不堪。
林舒然拍了拍手,随手丢给他一张名片,微笑着说:“给你开个后门,到国际医院挂我的号,我给你治伤。”
裴浩楠:“......”
到底是治伤还是二次伤害?
很快他就被保安拖着丢出了酒吧。
林舒然来到靳北洲和季扬两人身边,看着季扬说道:“刚刚多谢。”
季扬笑了笑,“林医生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只是感谢一下季医生刚才帮我教训渣男,没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这副傲娇的模样莫名让季扬心情愉悦,他低笑着,没再说话。
林舒然看着门口刚才裴浩南离开的方向,自顾自道:“也就是容容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不然他今天哪还有命来这里。”
“对了。”林舒然看着靳北洲,“靳先生也会来这种地方吗?我听容容说......”
话说一半突然顿住,林舒然意识到不是什么好话便没再说下去。
男人听着却忽然来了兴趣,“容小姐说什么?”
“没什么,女孩子间的悄悄话,就不方便说了。”
林舒然今晚是一个人来这里的,容礼拍戏要走一个月,她只好一个人来酒吧消遣,没想到会好巧不巧地碰见这两个人。
或许是因为季扬刚刚英雄救美的举动,林舒然没有排斥跟他一块喝酒。
或许又是因为今晚渣男裴浩南出现的原因,林舒然一个没控制住就喝多了。
而季扬陪着她也喝了不少。
林舒然的酒量不差,很少上头,可一旦喝多了,就会话痨附体,加上在几瓶伏特加的加持下,她已经大着舌头开始胡说八道了。
酒后误事
“我跟你说啊,我林舒然虽然是个颜控,但我找男人最看中的是人品,就那个裴,裴……就是个渣男!他居然敢绿我?”
林舒然指着自己,脸颊通红,舌头都已经捋不直了,“绿我你知道吗?我是谁?他敢绿我!我今天就应该当场把他化学阉割了!”
刚走过来送酒的服务生恰好听到这句话,惊得手一抖差点没端住。
林舒然见状瞪他,“你干嘛?我有那么吓人吗?来来你过来......”
服务生不敢拒绝,勉为其难地走过去。
“再过来点,离近点。”林舒然探头过去,贴着年轻的服务生小哥仔仔细细地瞧,“啧啧,太小了,姐姐不跟小孩玩。”
说着,她忽然一把搂住身旁也带着醉意的季扬,冲服务生抬抬下巴,“看见没,姐姐喜欢这样的,等你长大了再来找姐姐啊,姐姐等你!”
服务生抽了抽嘴角,端着盘子急忙退出去了。
季扬也在喝多上头中,他醉眼迷离地看着林舒然,“林医生,我其实也不是故意瞒着你我的身份,只不过我......”
他话还没说完,脚就被人突然踩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眼眼神清明的靳北洲,“你踩我干什么?”
靳北洲没喝多少酒,始终保持着清醒,刚才也已经叫了司机往这边赶来接他。
他看着季扬,毫不留情丢给他一句话,“为了防止你吐到我车上,今晚我就不送你回家了。”
说着,他站起身,再次叫来服务生,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便离开了。
而此刻的林舒然还在抱着季扬痛哭流涕,细数这些年来她遇到的各种奇葩渣男。
翌日清晨。
林舒然醒来的时候头还在隐隐作痛,不仅如此,身上也疼的厉害,好像要散架了一般。
“嘶......”
她抬手揉着脑袋,胳膊动一下都疼的要命。
怎么身上酸痛酸痛的,难道是昨晚打裴浩南那个人渣闪着腰了?
她闭着眼睛回想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
昨晚她一个人到酒吧喝酒,然后碰见了死渣男骚扰她,然后她教训了死渣男,再然后好像跟谁喝上酒了,再再然后......
记不清了,喝多了断片了?
这时,身边好像突然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林舒然吓得一下子睁开眼,微微偏过头,正对上季扬的一张睡颜!
林舒然:“......啊!!!”
然后一脚就将还在熟睡中的男人踹到了地上。
“你你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睡梦中突然被人踹下床的季扬还有点懵,他迷迷糊糊地低头看了看一丝不挂的自己,又看了看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瞬间清醒过来。
他瞪大着一双眼睛,什......什么情况?!!
林舒然一脸羞愤,“季扬你个王八蛋!你居然趁我喝多了占我便宜!臭流氓你还不快把衣服穿上啊!”
衣服......
季扬看了一圈地上被扔的到处都是的衣服,白色的衬衫好像还被撕碎了,根本没法儿穿。
不得已他只好先到浴室里围了条浴巾出来。
床上地上两人坐在那里,尴尬地相对无言。
林舒然敲着脑袋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她开开心心地喝着酒,怎么最后就和季扬睡到了一起?
关键睡就睡了,身上还这么疼!
她低头偷瞄了一下被子里自己的身体,顿时更羞愤了,先不说一丝不挂这事,身上这么多草莓印算怎么回事?
问题是昨晚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了啊!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林舒然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昨晚的事情你不许对任何人说出去!”
昨晚林舒然喝到断片了,但季扬并没有,关于昨晚发生了的事情他可以记起个八九成。
所以昨晚林舒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心里都一清二楚。
季扬缓缓走近她,林舒然警觉地拥着被子后退,“你......你干嘛?”
眼看着她就要掉到地上,男人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她,附在她耳边吹气,“昨晚......什么事?”
林舒然:“......”
她脸红得一塌糊涂,下意识伸手推他,导致手里一直紧拽着的被子突然被松开,软塌塌地堆了下去,林舒然再次走光。
两人:“......”
林舒然:“啊......!转过去!你给我转过去!你要是再敢看一眼我就把你眼睛戳瞎!”
“咳咳......”季扬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转过头,起身把地上她的衣服捡起来扔给她。
但林舒然的衣服也没比那个白衬衫好到哪去,也是根本没法儿穿。
林舒然欲哭无泪,昨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啊!
男人背对着他,轻笑一声,“林医生,要是你想让我对你负......”
“闭嘴!从现在开始你要是再说一句话我就让你成为下一个裴浩南!”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铃被按响,季扬起身去开门,发现竟是昨晚给他们端酒水的那个服务生。
“早上好季先生。”他笑着跟季扬打招呼,然后将手里的两个大纸袋子递给他,“靳先生昨晚临走前吩咐我照顾好您和林小姐,不知这个房间您和林小姐住的可还好?”
季扬接过纸袋子,低头扫了一眼,发现是一套男装和一套女装。
他的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
“那我就先不打扰您跟林小姐了。”服务生说完,动作迅速地离开。
昨晚靳北洲给了他一笔不小数目的小费,并吩咐他照顾一下季扬和林舒然。
但仅此而已。
只不过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服务生通过昨晚的观察早就发现这位季先生和这位林小姐关系不一般了,尤其在林舒然搂着季扬的脖子说她喜欢他的时候,服务生更加坐实了自己的猜想。
君子有成人之美,况且靳北洲给他这么多钱不就是要他自行发挥吗?
于是服务生特地给他们定了附近环境最好的大床房,还贴心地准备了换洗衣服。
要是把这件事做好了,没准从此靳北洲就记住了他,以后经常光临这里,再经常给他小费,他发财的日子指日可待!
服务生一边走一边美滋滋地畅想以后。
殊不知,大床房里的林舒然已经将刚才服务生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眼睛里好像燃着一团火,咬牙切齿地说:“靳,北,洲!等容容回来你就彻底完了!”
容礼失踪了 上
《虞嫣传》的拍摄接近尾声,这部原定需要一个多月拍摄周期的网剧,因为演员们互相配合的默契度高,足足可以缩短十天的时间。
最后几场打戏也由室内转到室外实景拍摄,这几场拍完大家就可以收工了。
因为前几天几乎一直都在威亚上,容礼感觉自己现在已经能够接受稍高一点的高度,较比之前的恐高感觉,她正一点点尝试克服。
这对容礼来说是好事,因此当周仙仪嘱咐她丛林拍摄要注意安全时,容礼没头没脑地说:“仙仪姐,以后再多帮我接一些武侠戏吧。”
周仙仪一头雾水地问她,“容容你没事吧?打架还打上瘾了?”
容礼笑而不答。
在最后一天拍摄的时候,陆霄突然出现在剧组,出现在容礼面前前。
不知为什么,容礼的右眼皮跳了几下,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来了?”
陆霄带着从外面买来的午饭,殷勤地分给大家,“当然是来探我们家小礼礼的班呀。”
容礼:“长嘴多余?”
“......小礼礼,我们好长时间不见了,你怎么对我还这么凶。”
剧组里的其他人向他们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
周仙仪尴尬地跟他们解释,“大家不要误会,这位是容容的表哥。”
然后用胳膊碰了一下容礼,低声在她旁边说:“容容,你能不能管管你这个大表哥,这里是剧组,不能什么话都能往外说。”
容礼抬眼看着他,脸上表现出极度嫌弃,“有事说事,没事赶紧走。”
陆霄咧着嘴笑,“小礼礼,我爸妈让我请你到家里吃饭,为了不让你觉得我们怠慢,我亲自过来接你,怎么样这诚意够不?”
“我打听过了,今天是你们最后一场戏,等杀青后我们一起回去。”
容礼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别啊小礼礼,你看我来都来了,不把你接回去,我爸妈该不乐意了。”
闻言,容礼递给了他一个幽怨的眼神,“上次你来探班,随后我就上了热搜。”
陆霄:“......”
苍天在上,那次是个意外!
这次他绝对不会再乱说话了。
对上容礼一双不容置喙的眸子,陆霄只好缩着脖子委屈道:“那我就在一旁看着你,什么不说什么不做,这样总可以了吧?”
“随你。”
秋念给陆霄搬了个椅子,让他坐在周仙仪身边。
顿了顿,秋念一颗八卦之心实在没忍住,开口问她,“陆先生,你真是容礼姐的表哥吗?”
“当然,不是表哥的话,我干嘛要千里迢迢跑来这里接她回家吃饭?”
秋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得有道理。
不过几次看到容礼姐对他说话的态度,他们可一点都不像表兄妹的关系。
知道是表兄妹,不知道的还以为容礼是陆霄的表姑奶奶。
毕竟每一次,只要陆霄一开口,容礼必然就会怼他,偏偏这厮还从来不长记性。
陆霄坐下后,拿出手机回复微信:【八点多差不多就能到京城,下飞机我给你打电话。】
......
连续几天在林子里拍摄,容礼几乎已经适应了演戏方式,晚上陆家父母要请她吃饭,因此她全情投入演戏,早点结束。
因为这片林子也在摄影基地的范围内,好多剧组都曾在这里就地取材,一次这里虽然环境复杂艰苦了点,但绝对安全。
剧组用的马儿是经过专门训练的,且容礼此前还有骑马经验,所以上手特别快,驯马师见容礼能完全驾驭这匹马也就没操太多心在她身上。
原本拍戏这种骑马的戏,是需要马儿站在道具车上,人为操控,一方面因为大部分演员不会骑马,另一方面更是为了演员的安全着想。
但容礼不同,本来她就会骑马,驯马的技术甚至不亚于专业驯马师,考虑到拍出来的真实度,容礼提议拿掉道具车。
一连几天容礼和这匹马配合的都特别好,贺璐也一点点放下心来,跟在她身边的工作人员也随之减少了些。
最后一天了,自然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贺璐坐在摄影机前,对容礼说,“容老师,最后一场戏了,拍完我们就收工,您费点心辛苦点,咱们争取一条过。”
容礼也正有此意。
她英姿飒爽地骑在马上,“驾!”地一声,马儿便冲了出去,两架摄像机跟在她身边,从她的前面以及侧面进行拍摄。
原本一切都在有序地进行,可突然间容礼身下的马好似受惊了般,仰天一声嘶吼,然后便急速向前冲了出去。
工作人员大惊,急忙驱车过去追。
但这片林子的路不太好走,四周也都是树林,没多会儿,那匹马便带着容礼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工作人员暗道一声“不好”,第一时间联系贺璐。
“什么!马受惊了带着容容不见了?!”周仙仪拍案而起,“不是专业训练过的马吗?怎么会突然受惊了?”
“那么多人没追上一匹马?跟我开玩笑呢?”
现在没时间去追究马到底为何受惊,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容礼。
好在这片林子里没有危险存在,容礼还有身手,应该不会有事,剧组全员出动去寻找容礼,周仙仪在原地急的团团转。
“我也去找。”陆霄皱着眉,想到容礼曾经在马身上吃过亏的事情,他不免担心起来。
容礼刚认识陆霄那会儿还不会骑马,一次马术表演上,容礼被一匹性子不算温顺的y国纯血马摔在地上,从那之后,不甘示弱的容礼便开始练习马术和驯马。
按理说拍戏用的马性子再不好也不会有那匹y国纯血马不好,容礼连那匹纯血马都能驯服,怎么会被这匹马带着跑丢了?
不管怎样,容礼心里对暴躁起来的马还是有阴影的,突然发生这种事,陆霄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于是他便跟着剧组工作人员一起去找。
很快,工作人员找到了那匹受惊的马,但奇怪的是,那匹马周围并没有容礼的身影。
容礼失踪了 下
距离容礼不见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可那么多人出去找竟都毫无所获。
这片林子不大,由于是拍戏专用场地,大家也都熟悉这里,但就是不知为何,一个大活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容礼身上没有带手机,联系不上她,周仙仪急的不行,“都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容容身手那么好,这么久了还没回来一定是出什么事了,贺导,还是叫消防过来吧。”
周仙仪说的有道理,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号码刚拨出去,有个工作人员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贺导,陆先生也联系不上了。”
“陆先生也不见了?”
容礼因为马儿受惊带着她跑不见的,陆霄是怎么回事?他去找人怎么还把自己给找丢了?
周仙仪一脸黑线。
于是贺璐向电话那边汇报的人员信息由一个变成了两个人。
与此同时,京城那边。
靳北洲正在会议室里约见一个重要客户,沈易硬着头皮敲开了会议室的门,“靳爷,有您的电话。”
沈易递出的是自己的手机。
见沈易慌慌张张的,靳北洲向对面的男人颔首致歉,然后起身走到门口,“什么事?”
沈易深吸一口气,“是容小姐,她失踪了。”
靳北洲脸色一紧,转身对会议室里的男人说道:“抱歉顾总,我突然有急事要去处理,我们改日再约个时间谈吧。”
说完他就急匆匆地离开了那里。
见一向冷静自持的靳北洲露出这样慌乱的神情,顾嘉致并无任何生气的反应,也没有追究什么。
他刚准备离开,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见是他派去跟在陆霄身边的助理,便直接接起。
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电话那边响起慌慌张张的声音,“顾......顾先生不好了,陆先生失踪了!”
顾嘉致眉头一蹙,“你说什么?”
......
偏僻的树林里,容礼看着也掉进陷阱里的男人,嫌弃地撇撇嘴,“陆霄,你属狗的吗?”
闻着味找到她的?
陆霄龇牙咧嘴地捂着刚才因摔下来擦破皮的胳膊,难得顶撞她,“小礼礼,你有点人情味好不好?我要不是为了找你能掉下来摔成这样吗?”
容礼瞥了眼他擦破皮的位置,语气更嫌弃了一分,“赶紧叫救护车吧,不然你这伤再过一会儿就愈合了。”
陆霄:“......”
顿了顿,她又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刚才一脚踩空掉进这里找到你的。”
容礼:“......”
怎么突然觉得他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对了,”陆霄看了眼四周,“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坑?”
突然他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一堆烧焦的干草残骸,更不解了,“小礼礼,我们不会是穿越了吧?”
“穿越个鬼!”容礼冲他翻了个白眼,“很明显有人故意挖了这个陷阱想要置我于死地。”
陆霄惊恐地瞪大眼睛,“要你的命?!谁啊胆子这么大?法治社会还敢公然杀人放火?”
“树敌太多,不知道。”
刚才她骑着的那匹马突然受惊向前狂奔,容礼知道自己控制不住它,准备跳马时,身上的长袍却莫名缠在马鞍上,等她好不容易扯开后,那匹马又突然把她甩到地上,紧接着她就掉进这个陷阱里。
这还没完,跟她一起掉下去的,还有一团正在燃烧的干草,明显是要烧死她!
四下看过后,陆霄又比量了一下坑底到坑边的距离,“小礼礼,虽然这个陷阱挺深,但是依你的身手不至于爬不上去啊?”
容礼看了眼自己的脚,刚才掉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崴到,因为这个陷阱很深,她又毫无防备,所以崴得挺严重。
若不是她身手好,在刚才掉下来的瞬间急忙调整姿势,现在可就不只是崴伤脚腕这么简单了。
容礼沉思片刻,距离她失联到现在应该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剧组的人迟迟没有找到她只有两个原因,一是有人在干扰大家搜寻,二是算计她之人将这个陷阱伪装得太好。
也就是陆霄碰巧误打误撞才找到这里来。
“带手机了吗?还不赶紧打电话求救。”
“对对对!求救......”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刚按亮,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容礼的一整张脸都黑了下去,“陆霄,你出现在这里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别慌别慌,手机临关机前会更新我最后出现的位置,很快就有人会找到我们。”
这还是当初顾嘉致为了他的安全,特地给他设置的。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听见有人在呼唤他们的名字。
陆霄兴奋地站起来,“小礼礼,他们终于找到我们了!”
很快两个人便被救了上来,容礼脚腕受了伤,第一时间被送到医院。
而陆霄因为胳膊有擦伤,虽然不严重,但他一向身体娇贵又怕疼,便跟着容礼一起来到医院包扎。
护士给他消毒时,他嗷嗷大叫到整个楼层都能听到,差点让人以为他不行了。
周仙仪和秋念听见医生说容礼并无大碍后才放下心来。
“怎么回事啊容容?好好的马怎么会受惊?还有那个陷阱,这片林子是拍戏专用场地,怎么会有陷阱?”
“是不是还有人想要害你?”
马儿受惊可以是意外,但那个陷阱绝对不可能是意外!
周仙仪想了一下,猛地提高声音,“会不会又是黄茗雪那个毒妇干的!”
容礼一口否决,“不会,她没这个智商。”
黄茗雪要是能想出这么周密的计划,当初威亚事件算计她时,也就不会漏洞百出最后失败了。
再说,对方往陷阱里放火明显就是打算要她的命,黄茗雪和她还没到血光相见的地步。
从拍戏专用马到那个密不可查的陷阱,此人将整个计划设计的环环相扣天衣无缝,虽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会得手,但一旦成功,容礼今日就会命丧于此。
此招虽险,效果却佳。
对方一定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剧组那边还有未完的事情需要周仙仪过去处理,她让容礼好好休息,然后带着秋念急匆匆赶去剧组善后了。
陆霄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周仙仪刚出门撞见他,乍一看还以为他手臂断了。
“陆先生,你没事吧?”
陆霄笑了笑,“我没事,身残志坚!”
周仙仪干笑两声,“没事就好。”
容礼看陆霄进来,刚好有话要说,“陆霄,你跟陆叔陆婶说一声,晚上我不能和他们吃饭了,改天我再去拜访他们。”
“我说过了,小礼礼,现在当务之急你还是赶紧把伤养好吧?”
容礼盯着他胳膊上的绷带,眼皮一跳,“两个创可贴就能解决的事,你硬是浪费了医疗资源。”
“小礼礼,很疼的诶!”
陆霄最后这句话刚好被火急火燎赶来医院的靳北洲听到,他刚走到病房门口,便看见病房里面只有陆霄和容礼两个人。
而陆霄的这句话落入他耳中,竟带着一丝撒娇求安慰的意思?
他搭在门把手上面的手一顿。
对你意图不轨
容礼在g市拍戏,陆霄为什么也在g市?
又为什么他和容礼同时受了伤?
周仙仪和秋念又到哪去了?容礼受伤这么大的事她们两个人为什么不在?
病房里为什么只有容礼和陆霄两个人?
几乎是瞬间,这么多为什么一齐涌上靳北洲的脑袋里。
他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明明已经决定放弃这个女人,明明决定了不再理会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可把自己的人留在剧组照看她的是他,听到她出事,第一时间抛下一切不管不顾来g市找她的是他,如今在看到陆霄出现在她身边,进退维谷的还是他。
这时,病房里突然传来容礼的笑声,不知陆霄说了什么,竟能把她逗得这样开心。
不过......那女人笑了,也就代表她没什么事了吧?
靳北洲缓缓放下手,刚想转身,突然看见走廊尽头急匆匆大步流星走过来的顾嘉致。
他还没来得及疑惑,就看见顾嘉致风风火火地从他身边走过,伸手一把推开病房门,焦急道:“陆霄!”
病房里加病房外齐刷刷的三双眼睛一齐看向突然出现的男人。
陆霄愣了一下,“阿致?”
顾嘉致在看到他被绷带厚厚缠着的胳膊后,神情随之一紧,他上前一步查看他的伤势,“胳膊怎么样了?”
“我......”
顾嘉致紧张他的伤势,也顾不得那么多,“走,我陪你重新检查一下。”
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陆霄就往外走。
门外,陆霄看见不知何时出现的靳北洲,疑惑着脱口而出,“靳先生,你怎么也在这?”
比起陆霄的好奇,靳北洲更专注于顾嘉致和陆霄紧握着的两只手。
病房里的容礼听见陆霄这句话,下意识歪着脑袋看向门边,果然看见了凭空出现的靳北洲。
男人的形象一改往日,头发稍微有些凌乱,像是急匆匆赶来的。
顾嘉致担忧陆霄的伤,没时间去理会靳北洲为何也会来这里。
很快,这里重新只剩下容礼和靳北洲两个人。
看着站在门口不动的男人,容礼叫他:“靳先生是来找我的吗?不进来?”
靳北洲走进病房后,盯着容礼包扎的脚看了一会儿。
容礼见状回道:“小伤,不碍事。”
男人收起视线,想到刚才看见顾嘉致和陆霄俩人,沉吟着开口道:“陆霄和顾嘉致......”
容礼挑眉反问,“你猜呢?”
靳北洲眼皮跳了跳,所以陆霄不是在追求容礼,他有......男朋友?
他一时间好像不是能立刻接受。
看男人愣在原地,容礼饶有兴趣地问:“靳先生又大老远跑来g市,这次又是所为何事?”
“不会是来目睹这部戏的杀青时刻吧?不过靳先生来的未免太晚了,天都黑了,哪家剧组在大晚上杀青呀?”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调笑,故意说这些话出来,明知他赶来是为了什么。
男人又看了一眼她的脚,故作云淡风轻地问:“怎么受伤的?”
“唔......应该是被仇家追杀,逃命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吧?”
靳北洲:“......”
在剧组里拍戏哪来的仇家追杀?
靳北洲没把她这话当真,只当是她拍戏正常的意外受伤。
不过容礼一向身手了得,得是多大的意外能把她伤成这样?
“靳先生是空着手来看望伤者的吗?”容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眨巴两下眼睛。
靳北洲看着她,“我让人给你买点吃的送来。”
“算了,被人提醒才想起来买算什么,我现在不是很想吃东西。”
她脸上的笑意不减,“靳先生,我以为我上次的话说的很清楚了。”
病房内一时间沉默,过了片刻,男人上前一步,低头看她,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微光,“我好像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你的话,倒是容小姐几次强调这件事,到底是真无意还是假装无意?”
容礼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这男人现在都已经自恋到这种地步了吗?
什么叫她假装无意?几次三番出现在她身边的明明是他好不好?
她又不傻,难道还看不出他是什么意思吗?
有点看不懂这个男人,她话都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正常人都该知难而退了吧?
如今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哪有心思跟别人谈恋爱,男人只会影响她搞事业的速度。
容礼暗自思索间,靳北洲不知何时又凑近了她一些,等她回过神来时,忽然看见男人的脸在她眼前放大,吓了她一跳,下意识就要上手。
男人眼疾手快地攥住她的拳头,双眸直视她,眼神意味不明。
他的力气很大,不光如此,还能完全控制住容礼集全身力气于拳头上的力道。
容礼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从前似乎小瞧了这个男人,通过两人刚才暗戳戳的较劲中,男人不论是力气还是巧劲都远在她之上。
也就是说,如果两个人现在面对面正大光明的打一架,她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意识到这一点的容礼缓缓松开拳头上的力道,不悦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容小姐,你脸红什么?”
“靳先生对我意图不轨,我为何要脸红?”
靳北洲盯着她微微泛起红晕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贴近她耳边,轻声道:“是,我就是对你意图不轨。”
容礼刚要说什么,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秋念拎着买来的东西走进来,边走边说,“容礼姐,剧组那边没什么事,仙仪姐让我先......”
话说一半,忽然愣住。
后面的话便没了后文,秋念刚走进去就看见紧贴在床上的两个人,靳北洲更是以一种暧昧不清的姿势将容礼壁咚在床上,从她刚进门的这个角度看,足以让人想入非非。
秋念手里拎着的袋子都被吓掉了,她捂着嘴巴,转身落荒而逃,“啊啊啊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到!”
容礼:“......”
你敢再欲盖弥彰点吗?
秋念用力“咣当”一声关上病房门。
靳北洲盯着身下女人的眼睛,暧昧一笑,“容小姐,我们继续?”
无很有夫妻相
容礼一双杏眸已经浮现出怒意,她逐渐眯起眼,另一条没受伤的腿刚要偷袭,就被男人灵活的闪身躲开了。
靳北洲站起身,理了理衣领,嘴角还挂着笑意。
就在刚刚,在看见容礼面颊上一闪而过的红晕时,他忽然就不想放弃了。
他未娶她未嫁,两人还都是单身,他有什么不能追她的?
他含笑道:“容姐,你还受着伤呢,当心伤筋动骨落下病根。”
这间病房门上有块半透明的玻璃,此刻玻璃上明显有一个正在偷听的人影。
“念念,你进来。”
秋念犹犹豫豫地开口,八卦地语气很明显了,“这不太好吧容礼姐,我在外面等你们一会儿没关系的。”
“现在不进来,之后你也你不用进来了。”容礼的语气不容置喙,秋念一听吓得赶忙推门而入。
此刻靳北洲早已经站在离容礼两米开外的位置了。
秋念小声问她,“容礼姐,需要我做什么吗?”
容礼冲站在那边的男人抬了抬下巴,“送客。”
送客?秋念眨了眨眼睛。
靳先生才刚来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呀?该不会是她刚才突然闯入打扰了两人,让他们不好意思了吧?
那她岂不是犯错误了?
不行不行,她可不能让自己成为容礼姐爱情路上的绊脚石。
想到这里,秋念忙改口,“那个,容礼姐,我突然想起来仙仪姐交代给我的事情我还没办完,我就先走了啊。”
容礼:“我现在交代你让你送客。”
秋念只得听从,因为她听出来容礼的语气已经开始不怎么好了。
她走到靳北洲面前,客客气气地开口道:“靳先生,您要是有别的事情要不先去忙?”
靳北洲没再强留下去,临走前,他嘱咐秋念,“好好照顾她。”
秋念拍着胸脯,“放心吧靳先生,其实您只要好好哄一哄容礼姐,她是不会真的生你的气的。”
凭她这些年练就出那一双八卦的火眼金睛也能看出来,容礼虽然表面上对靳北洲冷冷淡淡,但在她心里,靳北洲的地位跟其他男人相比还是不一样的。
所以啊,追求容礼姐这件事还需要耐心。
靳北洲离开医院后,跟他安排在剧组里照应容礼的人见面,他问了一下容礼到底是因何受伤。
那人说:“容小姐拍摄时骑的马突然受了惊,带着容小姐跑出了我们的视线,我们最后是在一个陷阱坑里发现的容小姐。”
靳北洲皱了一下眉,“陷阱坑?”
剧组拍戏的地方怎么会出现陷阱坑?
那人又接着说:“没错,的确是陷阱坑,我后来去查看了一下,发现那个坑是新挖不久的。”
“你觉得今天这件事怎么说?”
“如靳爷所想,极大可能不是意外而是专门针对容小姐来的,那匹马还有那个陷阱都有蹊跷。”
“不过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嗯,尽快。”靳北洲看向不远处医院的大门,接着说:“多安排几个人守在医院,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靳爷。”
他想到刚才在病房里容礼说的那句,“被仇家追杀”,现在想来,或许她早就知道这场意外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算计她的。
那女人向来不是吃亏的性子,既然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看她刚才那一脸轻松的状态,或许已经知道是谁做的,并且有了解决方案。
临了,他忽然想起下午临走前和顾嘉致那个没谈完的合作,于是让沈易将合作方案发了一份过来,接着他又打电话给顾嘉致,“顾总,明天有时间的话或许我们可以继续谈一谈合作?”
......
病房内,秋念看着还未消气的容礼,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一下。
隔了好一会儿,她实在是憋不住了,“容礼姐,要不我们先吃晚饭?”
容礼讳莫如深地看着她,“靳北洲收买你了?”
秋念直摇头,她怎么会是随随便便就被金钱收买的人呢?
“他威胁你了?”
秋念继续摇头。
“靳北洲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让你这么向着他?”
“嗯......容礼姐,这是可以说的吗?”
容礼的眼神又幽怨了几分。
秋念同学一脸乖巧,“容礼姐,我是真的觉得你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很有夫妻相!特别好磕!”
看她目的多单纯,她只不过是喜欢磕cp而已,她有什么错呢?
容礼:“......”
周仙仪处理完剧组那边的事情第一时间回到医院照看容礼。
“容容,剧组那边你不用操心,贺导说了,反正也是最后一场戏,大不了那段就掐了或者一个镜头带过,不会影响整部戏的。”
“他们应该明天忙完就会过来看你,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至于今天这个意外......”
周仙仪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那匹马确实有问题,还有那个凭空出现的陷阱,都是有人故意做的,不过贺导答应我了,她说会调查清楚这件事。”
“你现在就留在这里好好养伤,也不要着急回京城,工作上的事情都交给我。”
“对了,陆霄哪去了?”周仙仪自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直到最后才发现陆霄不见了。
这个大表哥不是要时时刻刻紧跟在容礼屁股后面吗?怎么到了容礼受伤的关键时刻就没影儿了?
容礼淡淡地“哦”了一声,“被他男朋友带走了。”
话一出,病房里瞬间安静。
周仙仪和秋念互相对视一眼,同时开口:“男朋友?!!”
秋念:“容礼姐,是我想的那个男朋友吗?那陆先生的男朋友帅吗?两个人站在一起般配吗?”
周仙仪:“陆霄居然有男朋友!我当初还差点怀疑你跟他有一腿。”
秋念:“容礼姐,那天有机会让我们也见见他们呗?”
周仙仪:“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容礼这辈子的无语可能都用在今天了。
为什么,她这么个正经严肃的人,找的经纪人和助理都这么的......
无言以对。
病房里充斥着周仙仪和秋念激动的欢声笑语,病房外一个身影匆匆离开。
赤裸裸的当面骂她
容礼需要留在g市养伤,周仙仪一个人先回到京城处理工作,但她没想到会在机场碰见同样要回京的靳北洲。
机场外面,她看见靳北洲从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里下来,不禁一愣,“靳先生?你不是早就回京城了吗?”
是一直没走还是又来一趟?
靳北洲好整以暇地看了看周仙仪和她手边的行李箱,问道:“周小姐一个人吗?”
“对,容容受伤了,念念留下来照顾她,我先回去处......”周仙仪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难不成靳北洲是得知容礼受伤特地赶来看她的?
周仙仪眨了眨眼,改口问道,“靳先生是因为容容受伤才过来的?”
男人不置可否。
她的眼底浮现出一抹八卦的促狭,“靳先生还真是时刻惦记着我们容容。”
接着,她又换了副口吻,带着叮嘱般说道:“这世上真正关心容容的人不多,如果靳先生是真心的,那我希望你永远不要辜负她。”
京城里有关于靳北洲大大小小的传言他也听说了,听闻这么多年来他身边从来没有任何女人出现,容礼算是他主动接触的第一个。
既然他不是那种寻花问柳的男人,那么周仙仪希望容礼能从他这里得到幸福。
当然,一切还都得是在容礼同意的情况下,虽然容礼对此矢口否认,但周仙仪和秋念的观点是一样的,认为这两人早晚有戏。
靳北洲先是一愣,随即弯唇一笑,“周小姐放心。”
两人点头道别,然后在机场分道扬镳。
回到京城后的周仙仪第一时间去处理有关于容礼工作上的事情,尽管她扭伤脚腕不是什么十分严重的伤,但周仙仪还是给她推掉了接下来两个月的通告,让她好好休息。
周仙仪在跟一家广告商约谈时,好巧不巧的碰见了同样过来谈合作的黄茗雪。
同一家公司,只不过黄茗雪谈的广告价格是六位数的,而周仙仪谈的只有五位数,广告商在选代言人的时候也都是要明码标价的。
黄茗雪在看见周仙仪时,嘴里的冷哼声随之响起,不过她还是堆着一脸假笑,走过去打招呼,“呀仙仪,离老远我就看着像你,没想到还真是你。”
“你这是刚从横店回来,那部戏拍完了?”
周仙仪看着她一脸假惺惺的笑,终于不再跟她装下去,“黄茗雪,没有那个演技就不要学人家假笑,真的很丑,你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皱纹更多了。”
从知道她设计威亚事件要伤害容礼的时候,周仙仪便不打算再陪她装什么姐妹情深了,她越是这样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周仙仪就越反感她,反感到连多跟她说一句都觉得难受。
从前不在乎是因为她已经放下了江忆的事情,想明白一个背叛自己的江忆并不值得她放在心上,但容礼不一样,凡是想要伤害容礼的人,都是站在她周仙仪对立面的人。
果然,听见她这句话的黄茗雪脸色唰地一下变了,完全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没有暗讽,就那么赤裸裸的当着她的面骂她。
虽然她心里清楚她和周仙仪都是相互讨厌对方的,但两人当面从来都是装作“客客气气”的,哪里会说出这么露骨难听的话?
她愣神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周仙仪嘴角一扯,又道:“怎么?没人说过你笑起来很丑吗?还要好好寻思寻思?”
黄茗雪皱起眉头,生气地瞪她,“周仙仪,你今天吃枪药了吧?”
“你庆幸我今天吃的是枪药不是火药,不然早把你给炸了。”
黄茗雪:“......”
这个死女人今天到底怎么了?
隔了一会儿,黄茗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得意地挑眉道:“心情不好?怎么?是你带那个小艺人拍戏不顺利还是通告不顺利啊?”
在星海娱乐的帮助下,黄茗雪已经掌握了容礼接下来的所有广告通告名单,而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截胡她的这些通告。
包括她今天出现在这里,也是破坏周仙仪和容礼好事的。
想到这里,她愈发得意忘形了。
大概周仙仪此刻还不知道自己辛苦接下来的通告就要被她抢走了吧?
周仙仪得意不了太久了,一会儿她就要当着合作方的面打她的脸。
一个小小的网剧女一号,让给她们就是了,但因为这件事彻底得罪了她,得罪了星海,她以后都不可能让他们好过。
周仙仪抬眸冷冷地看着她,“用不着跟我装疯卖傻,你对容容做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你找人在容容的威亚上面做手脚,还找人暗算她想要置她于死地,呵,但是你最后没想到吧,容容福大命大,你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黄茗雪索性也就不装下去了,她双手抱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周仙仪,你说这些有证据吗?仅凭那个蠢货的一面之词?我还想说是你们诬陷给我的呢!”
“容礼的威亚不牢固是她运气不好,怎么别人的威亚都没事,就她的出现问题了?”
“要我说啊,没准就是你们树敌太多,娱乐圈视你们如眼中钉的人多的是,想要对付你们的人更加多的是。”
证据确凿还要狡辩,黄茗雪真是把“厚颜无耻”这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周仙仪的表情冷若冰霜,开口的话语刻薄低冷,“容容现在还在医院里,黄茗雪,这件事我不会就此罢休的。”
听到这话,黄茗雪不禁纳闷,容礼在医院?威亚那件事不是中途被发现没成功吗?容礼也没有受伤,怎么在医院?
而且《虞嫣传》前两天杀青,容礼若是真受伤了,这戏后续也拍不成了啊?
见她一脸惊讶,周仙仪冷笑一声,“黄茗雪,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跟我在这儿装什么无辜呢?你敢说容容受伤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什么都不知道?”
“周仙仪,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威亚那件事容礼明明就没有受伤,你赖谁呢?”
幕后真凶
黄茗雪这样情绪激动地否认,周仙仪反倒觉得蹊跷了。
想到容礼说过这件事跟黄茗雪没关系,她没这个智商计划这件事。
难道真的跟她没关系?
两人都没再说话,相对安静了一会儿,突然黄茗雪再次讥笑道:“我就说你们惹人讨厌,树敌众多,连是谁陷害你们都不知道,呵,找不到人就怪到我头上来了,真是可笑。”
在威亚上动手脚和找狗仔跟踪偷拍容礼,都没让她受到什么影响,没想到最后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找了人替她收拾她们,还真是天助我也。
这就是跟她作对的下场。
“哼,周仙仪,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跟你装下去了,我告诉你,两年前我能处处压你一头,两年后你依旧会是我的手下败将。”
她看着不远处走过来的合作方,沾沾自喜,“走着瞧吧。”
周仙仪没理会她,先她一步上前走到合作方面前,开口道:“实在不好意思,容礼老师因为拍戏受了伤,我们之间的合作可能没有办法进行下去了,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我代表容礼老师过来,特地跟贵司解释清楚,希望不会影响我们以后的合作机会。”
合作方先是对合作终止表示惋惜,然后痛快的答应下来等日后有机会再继续合作。
不管这话是不是出自真心,但能够让黄茗雪听到,周仙仪就已经很满意。
临走时,周仙仪路过黄茗雪身边,给了她一个轻蔑的眼神,好像在说,这个广告是我们容容不要了的,就勉强施舍给你吧。
黄茗雪一时间肺子都要气炸了。
出了门,周仙仪给容礼发了条微信过去:【容容,你猜的不错,这件事的确不是黄茗雪做的。】
容礼看着周仙仪发来的微信,面色平静,眸色幽暗深邃似乎看不到底。
当然不是黄茗雪做的,因为她已经查到是何人所为。
那人的计划当真是天衣无缝,先是给她将要骑的马注射一种特殊药物,在预计的时间里,那匹马会突然情绪失控,突然开始人为控制不了的暴躁;
知道容礼身手好,就一早将她身上的衣服不动声色的缠绕在马鞍上,防止她半路利落的跳马逃走;
最后又恰到好处的算计出那匹马将她甩到地上的时间,引诱那匹马到达陷阱附近,最后将她一下子丢进陷阱里,至此计划完成。
至于那捆干草,本就不是非要要了她的命,能伤到她最好,就算伤不到,他们的目的也达成了。
不过容礼目前还不知道对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毕竟自己也才仅仅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实在谈不上什么结仇。
所以他为什么要这么算计她?
hk调查出的情报不会有错,容礼不会怀疑,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们有能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弄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她只是百思不得其解对方这么做的理由?这么大费周章想要她的命,到底她身上有什么触及到了她的利益?
正想着,队友又查到了一个新的消息发给她,容礼盯着手机,双眸缓缓眯起。
靳勇......
这个名字不算熟悉,但也绝不陌生。
他是靳北洲的二叔,容礼一早就知道,并且当时在靳老太太的寿宴上,她还曾见过他。
队友说这次算计她的人,和很久之前想要雇佣hk对靳北洲动手的,是同一人。
是靳勇。
靳勇为何要费这么大心思算计她,容礼尚且不知,但他又为何不惜花费这么大代价一定要自己亲侄子的命,容礼更匪夷所思了。
靳勇找的可是国际上最顶尖的雇佣团,hk从来不会失手,他是铁了心的想要置自己亲侄子于死地。
那时候容礼还在想会是靳北洲的哪位仇家想要对他下次毒手,竟没想到会是他的二叔。
靳勇和靳北洲这对叔侄间,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又或许,靳勇算计她,难道也是因为靳北洲吗?
这是她可以想到最合理的唯一解释了。
京城。
靳勇安排在g市医院盯着容礼的人在她住进医院的第二天就回来复命了。
靳北洲当晚就在医院旁边安排了他的人手,其他可疑人员根本没有办法靠近,再盯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手下人因任务失败而向靳勇请罪,没想到靳勇不仅没有怪罪他,反而还笑了出来,“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不算任务失败。”
“靳北洲为了那个女人不惜放了顾嘉致的鸽子,两次跑去g市都是因为她,看来吴经理所言不虚。”
“没想到我这个大侄子居然是个大情种,对那个女人竟如此上心,呵,有趣。”
“男人一旦开始为情所困,就意味着他正在走向末路终点,可惜了,他的大好前途就要因为一个女人而断送。”
手下人紧张地开口,“可......可那个女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大少爷在第二天也回到了京城。”
“他安排在医院附近防着你的那些人还不能够证明吗?他第一时间跑去看那个女人叫用情至深,但若是一直陪着她就叫愚蠢至极。”
“那女人没受伤才更合我意,起码他的软肋还在,日后我还能跟我的好大侄好好玩。”
原本吴经理那天跟他说的话,他只信了五成,所以才安排出这样一个计划来试探,不管容礼死没死,他都能测试出靳北洲对容礼这个女人的态度。
若是容礼死了,靳北洲势必会受到影响失去理智,他便可以趁虚而入,掌控住整个靳家,若容礼没死,那他以后还会有别的招数对付他,毕竟他已经掌握了他的软肋是什么。
男人啊,一旦染上了“情”字,就不再是不坚不催的了。
靳勇眼底仿佛燃烧着巨大的欲望火焰,他笑的猖狂,笑的肆意,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靳家的家主,一个小毛孩子怎配?
靳家大房去世,二房理应成为靳家的新任家主,凭什么就给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论能力论资历,他靳勇才是那个最合适人选,靳北洲算什么东西?
早晚有一天,他要让所有人看看,这位他们寄予厚望,年轻有为的新任靳家家主靳北洲,是如何因为一个女人而葬送自己的前程!
约会看电影
容礼在g市没有停留太多时间就回到京城了,好在她只是崴伤脚没有伤筋动骨,恢复的也快。
也正好赶在《梦舞》上映的前一天。
林舒然一早就在家里准备了火锅等容礼回来,顺便还邀请了周仙仪和秋念一同来做客。
饭桌上,周仙仪把几张电影票拿出来在大家面前甩了甩,“呶,制片方给容容的几张内场票。”
秋念看见这些票眼睛都亮了,“仙仪姐,宋影帝也会有内场票吧?有没有可能我去的时候碰巧会遇到宋影帝呢?”
“这些票都是随机的,电影院和场次都不一样,再说谁也不能保证宋影帝一定会去,所以你能碰到他的概率不大。”
“再说了,如果宋影帝真跟我们在同一个电影院同一场的话,你就不怕你容礼姐和宋影帝同框出现又被狗仔拍到,被媒体拿来大做文章吗?这次再拿偶遇做公关可行不通了啊。”
秋念咬着筷子,想了一会儿,“有道理啊。”
林舒然接话,“我听容容说了她上次被狗仔偷拍的事,你们没查出来是谁做的吗?”
“不就是狗仔蹲点吗?”
那件事后来谁也没深想,都理所应当的当作是倒霉被狗仔偷拍到。
但其实当时周仙仪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的,不过因为要忙着拍戏,也就没再深究,今日被林舒然这样一提,她也才反应过来。
她看向一边气定神闲吃饭的容礼,开口问道:“容容,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做的?”
容礼的动作没停,淡淡开口,“知道,黄茗雪。”
周仙仪先是沉默了两秒钟,然后尖声开口,“我就知道黄茗雪这个女人不会安分!抢不过女一号就会在背后耍把戏!”
当初黄茗雪因为争不过她,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将江忆挖到自己手下,如今又在容礼背后屡次使阴招,存心就是和她过不去了。
在这个娱乐圈里,周仙仪和黄茗雪迟早是要争出个你死我活的胜负来的。
秋念看着一脸镇定自若的容礼,问道:“容礼姐,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生气,是想到对付她们的办法了吗?”
“没有,日子还长。”
三人:“......”
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一个惊天大预谋呢?
几个人正吃着饭,门铃突然被按响,秋念离门口最近,她麻利地起身去开门。
待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时,她有些惊讶,“沈助理?”
沈易颔首道:“容小姐在家吗?”
秋念点点头,“在,沈助理请进。”
“不了,我就不进去了,我今天来主要是替我家靳爷给容小姐带句话。”
沈易说完,屋子里的四个女人脸上神态各异。
秋念和周仙仪一脸激动加八卦,容礼则是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而林舒然正在把自己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一想到前几天靳北洲做的“好事”,她就气得牙痒痒。
秋念满脸兴致盎然,“什么话呀沈助理?”
沈易看了眼客厅里的容礼,老老实实转达自家主子的意思,“靳爷想邀请容小姐明天一起去看电影,不知容小姐有空吗?”
秋念一副“有情况”的表情,回头冲容礼眨眨眼,然后对沈易说,“有空的有空的,我们也正打算明天一起去看容礼姐新上映的电影呢。”
“那就好,明天上午靳爷过来接容小姐。”
“好的好的。”
沈易办完靳北洲交代他的事情,乐颠颠地带着任务完成的好消息准备回去跟主子复命了。
小公寓里,秋念送别沈易后,转过身发现客厅里的三个人用三种不同的眼神看着他。
周仙仪和秋念一个阵营的自不必说,容礼永远都是一副别人看不透的表情,至于林舒然......
秋念被她“凶神恶煞”的眼神吓了一跳,“舒......舒然姐,有什么问题吗......”
林舒然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容礼,“容容,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一说你这一个月跟靳北洲都发生了什么啊?”
“关系突飞猛进啊,都到约会看电影的环节了?”
容礼有点莫名其妙林舒然这个反应,这女人说话的语气完全不似之前。
她以前不是很希望靳北洲跟容礼有点什么情况吗?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一副“你要是跟靳北洲真扯上关系了我就跟你绝交”的样子?
念及此,容礼涮了一大块肉片放到林舒然的碗里,“我跟靳北洲什么也没发生,你放心。”
林舒然一夜之间转变态度,容礼一向心细,难免不会觉察出来什么,按理说这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靳北洲是怎么得罪了她的?
翌日。
容礼起床时果然看见了停在楼下的那辆黑色迈巴赫。
今天是工作日,这男人居然真的闲到找她看电影。
林舒然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阴阳怪气地开口,“哟,还真来了。”
容礼刚要说她可以换个时间去看,没想到林舒然紧跟着补充道:“走吧,我陪你一起。”
容礼:???
昨晚睡一觉之后林舒然突然改变主意了,靳北洲既然能自作主张充当什么月老红娘,那她就自作主张充当八百瓦的电灯泡。
就算是膈应也要好好膈应他一顿。
本来容礼是没想上靳北洲的车的,但最后不知怎么的被林舒然三拉两拽地硬是塞进了车里。
上车时,林舒然还笑眯眯地把靳北洲挤到副驾驶里,笑眯眯地对他说:“靳先生,我和容容一起去看电影,你不会介意吧?”
林·茶里·舒·茶气·然又笑眯眯地看了眼容礼,“反正我家容容不介意。”
驾驶座上的司机不动声色地看了被撵到副驾驶上的男人,果然,男人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隐忍着脾气没爆发已经得力于他与生俱来的良好修养了。
今天靳北洲特地推掉了所有工作只为了和容礼一起去看她的首部电影,原本昨晚沈易回来说容礼答应的时候,他兴奋了一整晚。
谁知道早上来了就全变样了,硬要跟上车的林舒然是怎么回事?
季扬都不知道管管吗?
靳北洲忍着心里的火气,点开和季扬的微信聊天框。
【马上过来把林舒然领走。】
容小姐耳朵红了
电影首映在上午十点,他们提前了半小时到达,候场区已经来了很多人。
《梦舞》算是今年最受期待和瞩目的电影之一,影视城里光是这个电影的海报就占据了半面天地。
路过其中一个海报牌的时候,容礼听到一个小女孩站在海报前,指着上面的容礼,奶声奶气地说:“妈妈,这个姐姐好漂亮呀。”
因为《梦舞》主要讲述的就是发生在改革开放时,一对母女关于梦想传承的故事,这部情感大戏同样具有教育意义,因此今天来看这部电影的大多数也都是一对对的母子。
一直以来夸容礼长得漂亮的人不少,但被一个只有四五岁的小孩子夸,今天还是头一回遇到。
不知为何,听见小女孩这句话,容礼下意识笑了一下,不过她口罩墨镜包裹得严实,没人注意到。
紧接着,小女孩又指着海报上容礼旁边的宋子墨,用一种比刚才更加崇拜的语调说:“妈妈,这个哥哥也好帅啊!和这个姐姐放在一起很般配呢,就像......就像妈妈和爸爸一样般配!”
“噗呲!”挽着容礼胳膊的林舒然没控制住笑出声来,她下意识看向站在她们身后的靳北洲,果然男人的脸色好像比在车上那会儿更黑了。
她蹲到这个小女孩旁边,冲她亲切地笑了笑,“小妹妹你真有眼光,我也觉得这两个人很配呢。”
林舒然说着,意有所指地看向靳北洲那边。
小孩子的眼光是雪亮的,小孩子可不会骗人。
小女孩懵懵懂懂的,顺着林舒然的视线也看向了那边,她用力仰着脑袋,才堪堪能看清靳北洲的脸。
突然间,四五岁的小女孩的脸蛋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她伸手扯了扯身边年轻女人的裤脚,视线却没有离开靳北洲的脸。
她用一种娇羞的奶音说道:“妈......妈妈,我看见童话书里的王子了。”
林舒然:???
王子?哪来的王子?
年轻女人抱起小女孩,面向靳北洲,柔声说:“囡囡,你说的是这位叔叔吗?”
小女孩用力点头,“嗯嗯!就是这位帅叔叔,是囡囡童话书里的王子!”
林舒然的嘴角一抽,好像看到了几个月前她刚回国时,在机场里第一次见到靳北洲的自己,那时候她一脸花痴的对容礼说她看见了一个行走的雄性荷尔蒙。
没成想,这男人一副蛊惑人心的皮囊下,会有这样一颗不安好心的心!
可是......这个小女孩才几岁啊,靳北洲都能当她爹了好吧?王什么子!
须臾,靳北洲忽然轻笑一声,一直冷沉着的脸也变得多云转晴,难得有耐心跟一个小孩儿交流。
他稍稍低了些身子,尽量与妈妈怀里的小女孩平视,开口问:“囡囡,叔叔和这个海报上的叔叔比,谁更帅一点?”
小女孩痛快作答:“王子叔叔更帅!”
男人满意地勾起嘴角,第一次因为一个小孩儿夸他而心情这么好。
顿了顿,他又接着问道:“那叔叔和海报上的叔叔比,谁和海报上的姐姐更般配呢?”
小女孩咧着嘴笑:“王子叔叔和海报上的姐姐更般配!”
靳北洲满意地点点头。
嗯......小朋友说的话就是悦耳。
女儿果然是父母贴心的小棉袄,他以后也得生个女儿。
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容礼看着这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男人,无语至极。
什么商业场上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活阎王,什么说一不二,手段狠绝,就他此刻的智商,不能比这个小女孩再多了。
靳北洲被这个小女孩几句话哄得眉开眼笑,大手一挥从一个路过的情侣手里,买下他们刚从娃娃机里抓的一大袋子娃娃送给这个小女孩。
而路过的小情侣用几块硬币换来的一袋子娃娃,含泪赚了一万块钱。
一袋子娃娃让小女孩高兴得合不拢嘴,一边感谢靳北洲一边说:“祝王子叔叔早日找到公主姐姐!”
笑着同小女孩挥手作别,靳北洲转身就看见两张好像在看傻子的脸。
林舒然:“靳先生,要不你也每天给我一万块钱,我天天夸你。”
容礼:“靳北洲,你有病吧?”
靳北洲不以为然,“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说着,他看像身旁的容礼,狭长的眸子微眯,挑眉道,“容小姐,你觉得呢?”
“神经病。”
容礼抬腿走人,不想再搭理他。
靳北洲看着紧跟在容礼身边的林舒然,拿出手机又看了一眼,季扬那小子还没回他。
很好,他再不回,今天所谓的约会也就结束了。
因为是内场票,这间影厅里的人不多,少数的几个观众还是通过特殊渠道花大价钱抢到的这个观感最好的影厅。
容礼和林舒然的位置是在影厅中央位置角度最好的地方,至于靳北洲,也凭着自己的特殊渠道也成功和容礼混在同一个影厅,虽然位置不在一起,但由于这里人不多,他还是厚着脸皮坐到了容礼的身边。
林舒然下意识就要跟容礼换座位,没想到靳北洲胳膊一伸,直接将容礼围在座位里动弹不得。
他腾出一只手继续给季扬发微信:【给你五分钟,如果你还没到,后果自负。】
第五分钟,季扬赶在电影开场前跑了进来。
昏暗的灯光下,他一眼就看见了林舒然。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林舒然吓了一跳,刚要喊出来,就被季扬用力拉起,他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要是不想让容小姐暴露在这里,林医生最好安静地跟我走。”
林舒然:“......”
季扬拉着林舒然来到电影的最后一排,一个光线最暗的角落里。
容礼看着林舒然被季扬拉走,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怎么回事?”
男人靠在椅背上,云淡风轻道:“偶遇。”
信他的鬼话!
容礼收回视线,“靳北洲,我跟你说过我对你没有兴趣,你做这些没用。”
靳北洲没说话。
直到电影放映前的广告结束,整个影厅灯光突然熄灭,周围陷入了两秒的短暂黑暗。
男人就在这两秒钟的时间里突然凑到她的耳边,低哑着声音说:“容小姐红了的耳朵可不是在说对我没兴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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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大撩撩上线!
容小姐会不会吃醋呢
电影大屏幕亮起,男人收起动作,鼻尖不经意剐蹭到她的耳尖。
昏暗的光线下,靳北洲的侧脸轮廓鲜明立体,高挺的鼻梁性感诱惑,容礼偏过头看他,一时间有些出神。
她是一直知道这个男人长得好看的,这张脸甚至完全不输娱乐圈里的各大男明星,若是他不去做生意,靠着他的脸也会混的风生水起。
这一刻,她的呼吸微微有点乱。
电影开场,容礼匆匆别开眼。
靳北洲的嘴角不动声色地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电影总长一百二十分钟,演到高潮情节的时候,电影院里已经开始响起了一阵阵的抽泣声。
最后的一排的林舒然因为纸巾没带够,抓起一旁季扬的袖子就开始抹眼泪,边哭边说:“早知道这电影劲这么大我就让容容提前给我剧透了。”
季扬先是一愣,然后笑了笑,眼底浮现着一层化不开的宠溺,任由她鼻涕眼泪的都蹭到到他的衣袖上。
从电影后半场一直到结束,大家哭起来就没停过,而最后的一幕更是让人直接泪崩。
林梦云在舞台上翩翩起舞,一招一式都是蒋茹亲自教给她的芭蕾舞动作,台下观众众多,她的眼里似乎却只看得见蒋茹一个人。
她看见蒋茹安静地坐在台下,冲她微笑,一如记忆里那个慈爱的模样。
“只是后来她遇见了那个啼哭的婴儿,一夜之间成为了妈妈,她不再是蒋茹,变成了林梦云的妈妈,可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那个热爱芭蕾舞的小姑娘,心中也有伟大的舞蹈梦,更想让全世界都看到她的梦想。”
“所以我想变成另外一个蒋茹,却也不完全成为她,我还是我,不再是从前那个任性叛逆的林梦云,只可惜蒋茹看不到了。”
林梦云的眼里闪烁着泪光,一舞完毕,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她的思绪飘飘然回到现实中,黑压压的观众席里,并无蒋茹的影子。
镜头接下来一转,林梦云带着这个沉甸甸的奖杯回到老房子里,奇怪的是,她们之间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却似乎时时刻刻都能感知到蒋茹的心跳声。
她抚摸着落灰的相框,说了句,“妈,我有点......想你了。”
林梦云在老房子里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梦里她和蒋茹一起走到舞台上,一起跳着步伐一致的舞蹈,年少的林梦云看着面容姣好的蒋茹说,“妈,我是你的女儿,永远都是。”
自此,电影谢幕。
观众们却久久不能回神。
包括容礼在内,虽然她作为主角演完了整个故事,虽然她已经将里面的台词烂熟于心,可如今作为一个观众再来看这部电影时,她还是控制不住的胸口发堵。
她看着那个蒋茹,就好像看到了母亲,而她一直想要的做的,不也正是完成她和母亲一起的芭蕾舞梦吗?
电影散场后,等到影厅里的人都走光了,他们才准备动身离开。
林舒然红着一双眼走过去挽住容礼的胳膊,“呜呜容容你演的太好了,蒋茹和林梦云是两个完全性格不同的人,你是怎么做到把他们演成两个除脸之外完全不一样的人啊?”
“我的觉得你的演技,超赞!”
闺蜜的夸奖往往带有滤镜,真正好与不好,还需要各位观众来评价。
电影散场已经十二点多了,靳北洲订了一家餐厅邀请容礼去,林舒然自然不会让容礼和靳北洲单独相处。
但身边有季扬这个跟屁虫怎么甩都甩不掉,后来吵着吵着,容礼直接甩开了靳北洲,拉着林舒然一起走了。
靳北洲一脸阴鸷地看着来了等于没来的季扬,咬牙切齿道:“请问你过来的意义是什么?”
他刚要走,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北洲哥?”
靳北洲下意识转身,看见那人是姜婉莹。
她面露惊喜地快步走上前去,雀跃道:“真的是你北洲哥,你也来看电影吗?”
靳北洲下意识后退一步,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也太巧了吧,我还以为北洲哥平时那么忙,不会出来看电影的。”
她说着,眼睛有意无意地打量着他身边,看见只有季扬一个人,她莫名松了口气。
靳北洲能出现在电影院这种地方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了,好在他不是陪什么女人来的。
刚刚结束的只有《梦舞》这一场电影,想必他也是过来看《梦舞》的。
见靳北洲要走,姜婉莹忙开口套近乎道:“北洲哥,《梦舞》的女主角是跟我同在芭蕾舞剧院的容礼,你应该见过她,上次靳奶奶寿宴的时候,她还来过。”
回应姜婉莹的又是一声淡淡的“嗯”。
靳北洲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一时间有点让姜婉莹下不来台,想到身边还跟着同行来看电影的小姐妹,她不能让掉面子。
于是只能尴尬地没话找话接着说:“北洲哥,靳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我前段时间一直忙着练舞都没来得及去看看她老人家。”
靳北洲有些不耐烦,他抬手看了看时间,说道:“不好意思姜小姐,我还有工作要忙,失陪。”
说完,转身就大步离开了那里。
姜婉莹站在原地很是尴尬。
身边的小姐妹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感叹道:“婉莹,她就是你总提的那个北洲哥啊?果然被你看上的男人很帅嘛!”
“当然,他可是靳北洲,全京城女人都想嫁的男人。”
小姐妹继续恭维道:“这么优秀的男人真的只有姜家能配得上,而且婉莹你长得这么好看,和他站在一起郎才女貌。”
这波彩虹屁算是吹到姜婉莹的心坎里了,她得意地勾起嘴角。
放眼全京城,能与靳家相配的家族实在不多,而在这些家族里,论起能力与样貌能与靳北洲相配的就更是寥寥无几。
而她姜婉莹在芭蕾舞艺术领域前途无量,家世样貌各个方面都能放到台面上,绝对是所有豪门家族都会中意的儿媳妇人选。
更重要的是,靳老太太喜欢她,她就是全京城里唯一配得上靳北洲的女人。
等她在过段时间的那场芭蕾舞比赛中取得成就,就让父亲联系靳家准备结亲一事,她和靳北洲的姻缘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季扬三步两回头地看身后的姜婉莹,笑道:“北洲,那姑娘喜欢你。”
靳北洲斜视他,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季扬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你说容小姐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吃醋呢?”
容礼一夜爆红
《梦舞》上映第一天,取得的反响异常强烈,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对于这部电影的好评。
一整天里,光是关于《梦舞》的热搜,前前后后就上了十几个。
郭建白导演时隔一年的新作品,依旧没有让大家失望。
不过在这部电影收获好评的同时,新人女主角容礼靠着绝美脸和不俗的演技,同样带给大家不小的震撼。
此次和她搭档的可是影帝宋子墨,想不到这个新人不仅可以游刃有余地跟宋子墨演对手戏,还有那一身的舞蹈技艺也是不输于专业的芭蕾舞演员。
不过转眼就有容礼的粉丝出来声明,容礼是中央芭蕾舞剧院的人,当初郭建白导演也正是在那里选角,一眼就相中了容礼,这才成就了这部电影。
黑马新人演员加中央芭蕾舞剧院双重buff加身,人们对她的好感度直线上升,《梦舞》播出后,容礼一夜之间就火了起来。
同时也狠狠地打了前段时间叫嚣着容礼没演技走后门的黑粉们的脸,告诉他们容礼虽然是新人演员,但出道即是奔着实力派演员的方向去的。
因着前段时间容礼上了不少次热搜,还有她和夏诗闹出来那档子事,网上对于她的言论褒贬不一。
当时毕竟电影没有上映,人们看不到容礼的真正演技,一个新人演员得郭建白导演如此欣赏,还能挤掉当时正红的小花夏诗,实在不能不引人浮想联翩。
但如今电影播出,容礼的演技就是最好的证据,也算是给前段时间那些事情一个交代了。
容礼突然火遍全网,自然少不得眼红之人,已经糊了的夏诗是,正当红的江忆亦是。
因为一个偷税漏税,夏诗算是彻底断送了自己的演艺生涯,但她从没停止对娱乐圈的关注,看见容礼如今混的风生水起,她哪里肯就此罢休。
原本她就怀疑自己被查处就是容礼从中作梗,如今算是彻底确定了,把她赶出娱乐圈,容礼好成为下一个当红小花,这件事最大受益者就是容礼。
她看着网上铺天盖地对容礼的称赞,夏诗气得咬牙切齿。
容礼,你得意不了太久,我从你那里受到的委屈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另一边,江忆在看到这个消息后,同样无比眼红。
同样是周仙仪带出来的艺人,凭什么容礼仅凭一部作品就或火到这种地步,而她兢兢业业了五年也不及容礼这样一夜之间的热度。
在她还是周仙仪手底下的艺人时,她从没享受过爆火的感觉,而容礼只不过就是一个新人,凭什么能得到这样的殊荣?
较比江忆的一切不满只存在于心里的沉默,黄茗雪则是气到口无遮拦,“早知道这个容礼是周仙仪带的艺人,我当初就给你争取郭导女一号的机会了,不然的话,今天爆红全网的人就是你了。”
“周仙仪就是运气好,碰巧挖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苗子,哼,不过那又怎样,我就不信那个容礼一点黑料都没有。”
“等我挖出来的那天,她今天就多火,到时候就会有多糊!”
江忆听着黄茗雪这些酸里酸气的话,一言不发。
她这话说的倒是轻巧,郭导的那个女一号是连当初夏诗都没争抢过的,她要是也去争,又能有几分胜算?
更何况她连一个小小的网剧女一号都没争过容礼,郭导的女一号,她又如何去争?
黄茗雪看着垂头丧气的江忆,气不打一处来,“忆忆,你这是什么反应?不会是怕了那个容礼吧?一个小小的新人演员就能给你吓破胆了?”
江忆抬起头,看着黄茗雪,“茗雪姐,你真的相信容礼是一个新人吗?她出道第一部电影就出演了郭建白导演的作品,演技也在线,或许她以前就......”
“你这话什么意思?”黄茗雪出声打断她,语气变得愈发不善,“你是在怪我没有给你争取到郭导的电影?还是怪你自己的演技不如她?”
“茗雪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本来因为容礼一夜爆红让周仙仪得意,黄茗雪一肚子气就无处撒,眼下听到江忆这样一番话,她胸口的火苗蹭的一下就被点燃了,对着江忆就是一顿指责。
“我当初想尽办法,动用一切关系渠道,把你从周仙仪手下挖过来,就是觉得你是个潜力股,可你自打来我这里以后,你有出过什么爆火的作品吗?”
“贺璐那个小网剧你为什么没争过容礼?还不是因为你演技不如她?我给你把前面的路铺的那么好,你是怎么利用的?你对得起我在你身上花费的心思吗?”
“你不去好好提升自己的演技,反倒怪起我来,我告诉你江忆,你的演技如果像一坨狗屎一样,我就算是郭建白的老婆也帮不了你!”
黄茗雪的谩骂声如雨点般唰唰落下,打在江忆心上,刺骨的疼。
她紧咬着唇,默默承受着这些难听的指责。
她没资格去怪周仙仪,毕竟当初是她因为贪图黄茗雪给她画的大饼而主动离开的,她也没资格去怪黄茗雪,这两年黄茗雪在她身上花费的心思也的确不少。
怪只怪她自己,利欲熏心,心浮气躁,或许黄茗雪说的对,她就是因为演技不好才屡次事业不得意的。
五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当初很多和她同一时间出道的演员,都已经出了很多著名的代表作了。
而她这五年来从不间断的拍戏接广告,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工作机器,虽然名气也不小,但参演的作品没有一个获得过大型奖项,永远都是那个陪跑者。
在看到容礼爆火时,有那么一瞬间江忆甚至在想,如果当初她没有离开周仙仪,会不会今天得到这一切的人就是她了?
黄茗雪自顾自地说完这些,隔了一会儿,她又接着说:“从明天开始加大工作量,增加曝光在大众视野的机会,我就不信你这么高产,这么多作品累积在一起还比不过一个《梦舞》了?”
容展颜 上
听说容礼回京城了,陆家父母便让陆霄二次邀请容礼到家里做客。
陶秋柔亲自下厨准备了一大桌子丰盛的佳肴,一开始陆霄并没有跟他们说容礼也回国的事情,陆家父母还是在前几天和靳北洲碰面时才知道容礼也在京城。
不然的话,早就请她到家里吃饭了。
因为这事,陶秋柔责怪了陆霄好几天。
陆霄开着他那辆骚粉法拉利跑车出现在容礼家楼下时,容礼心里是一万个排斥加嫌弃。
“我说陆霄,你家里又不缺车,能不能换辆车出来?”
陆霄对此不以为然,“小礼礼,这车很贵重的,顾嘉致当初费了好大心思才给我弄到,也就是你,换做别人根本没机会坐上它。”
容礼:“......”
说得好像她好像有多稀罕一样,顾嘉致可以当它是个宝,她根本一眼都瞧不上好吧?
“快上车吧小礼礼,你可不知道我爸妈因为我没有一早告诉他们你也在京城的事情,跟我生了好几天的气,我今天要是不把你带回去,他俩都不能让我进家门了。”
说着,他撇撇嘴,酸里酸气地接着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陆家亲生的。”
容礼的话直接扎心,“陆叔陆婶如果早知道你是这副德行,估计会后悔把你生下来。”
陆霄:???
他什么德行?
上孝父母,下友朋友,乃当代男性同胞的典范,德行哪里不好了?
容礼很快便带着准备的礼物登临陆家大门。
陆家举家到国外定居时并没有把在京城的老房子卖掉,陆家老宅所在的住宅区里都是些有年头的老房子了,从外观看别墅的样式虽旧,但价值不菲。
容礼也是在国外的时候从陆霄那里和陆家父母相识的,因此这里她还是第一次来,一颗颗老槐树生长在老宅外,为整片住宅区都增添了神秘色彩。
陆家父母一早就在家里等着了,看见容礼进门,陶秋柔忙上前。
容礼把礼物递过去,开口道:“陆叔陆婶,实在不好意思,我作为晚辈应该先提出来拜访你们的。”
陶秋柔第一眼见容礼就觉得特别合眼缘,后来在知道她是容展颜的女儿后,更是对她喜欢的不得了。
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儿子不喜欢女孩子,她说什么也得撮合这两个孩子。
听到容礼这么说,陶秋柔嗔怪地瞪了陆霄一眼,“还说呢,这小子早知道你也在京城,却什么都不跟我们说。”
陆霄撇嘴,“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依我说小礼礼姓什么容啊,干脆改姓陆得了,她是你们的亲女儿,我才是多余的那个。”
陶秋柔拉着容礼的手朝客厅走,边走边说:“小礼可不就是我的女儿么,展颜要是还在的话,她肯定会同意我当小礼的干妈。”
当初在国外容礼通过陆霄认识了陆家父母,陶秋柔在看见容礼的第一眼就觉得她眼熟,后来打听之后才知道她是自己故友的女儿。
年轻时容展颜和陶秋柔是关系很好的姐妹,只不过后来两个人都嫁了人,而容展颜更在嫁给夏威之后,几乎跟身边的朋友都断了联系。
再后来陶秋柔跟着陆家一起迁到国外定居,跟她算是彻底没了联系。
因此在国外看见容展颜的女儿时,陶秋柔心里十分触动,之后在听说容展颜多年前就已经离开人世后,她更是悲痛不已。
谁也不知道当年容展颜为何突然之间与身边的朋友断了联系,也无人知道她在嫁给夏威之后都发生了什么,容展颜年纪轻轻又为什么会突然因病离世?
初见容礼时,陶秋柔盯着容礼那张脸看了很久很久,心里思绪万千,“你和你妈妈长得真像。”
容展颜年轻时才色冠绝京城,多少男人对她心生爱慕,夏威只是其中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人,谁也不知道容展颜最后怎么就嫁给了他。
容家当时还是京城三大顶级名门之一,能够与她相配的男人实在不多,夏威不论是从哪方面都没有能配得上容展颜的地方,偏偏不知道这男人给容展颜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能让她不惜与容家决裂也要义无反顾嫁进夏家。
若非如此,就凭当时的夏威怎么可能会将公司做到如今的地步?
每每提起这件事,陶秋柔就一肚子火气,一种对自己姐妹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京城那么多好男人,哪个不比夏威强?怎么就偏偏看上了那个男人?
夏威肯定待她不好,容展颜要是没嫁给他的话,或许也不至于英年早逝,早早的就撒手人寰了。
饭桌上,陶秋柔看容礼瘦的不像样,心疼坏了,不停地给她夹菜,不停地劝她多吃点,“小礼啊,是不是夏家对你不好啊?你看你瘦的,快多吃点,拿这里当自己家,千万别跟我们客气啊。”
“以后没事的时候就常来玩,陆婶给你做好吃的,保准重新把你喂得白白胖胖。”
陆霄看着容礼面前满满当当的碗,再看看自己的,对比不要太强烈。
他忍不住插嘴,“妈,小礼礼是演员,要保持身材,你这么喂她,她回去得饿自己多少天才能减下来啊?”
“再说了,夏家也不是对她不好,小礼礼如今跟夏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也谈不上好不好的。”
陶秋柔和陆季同听见这话,同时停下吃饭的动作,一齐看向儿子,异口同声问道:“你说什么?”
“就......”陆霄对上容礼的眼神,忽然意识到容礼被夏威赶出家门这件事爸妈还不知道。
陶秋柔急了,“就什么你倒是说啊?你这孩子长了一张嘴真是多余,有事怎么什么都不跟我们说?”
“你们还是让小礼礼自己说吧。”陆霄说完急忙把头埋进碗里专心干饭。
“小礼,你说,什么叫你和夏家没关系了?”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毕竟当年这件事传遍了整个京城,她也沦为了所有人的笑柄。
只不过一直没机会提起这件事,也就没和陆家父母说。
容礼神态自若,开口的语气轻松如常,似乎这件事情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一样,“三年前夏威对外宣布我不再是夏家的女儿,自然就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