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不是什么好人
“别忘了付账。”他淡淡的开口。
黑衣男一愣，紧接着咬牙，看着后面追出来，眼巴巴的盯着他们的老板，脸色一沉：“多少钱？”
“不、不多，八十。”
老板被吼的一愣，说话结结巴巴的。
怎么这群人不像是什么好人呢？
他真是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的哥哥吗？
“拿着。”
臭着脸甩出一张一百的钞票，黑衣男没想到，自己明明是过来抓人的，到最后反倒赔了钱。
“我给你找零。”老板的手指摸了一下钞票，确定是真的之后，翻找着自己腰间的钱包。
黑衣男很想说一句：“不用找了。”
因为这样感觉更有排面。
电视上的黑帮都是这么演的。
但他的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二十块钱也是钱，大家都是打工人，不能为了面子丢了里子。
沉着脸把那二十块钱装进兜里，黑衣男冷冷的瞪了一下陈肆：“走！”
林月被按在了副驾驶上，陈肆被一群人围在后面。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扭着头往后看陈肆，想要从中得到一点信息。
“小姑娘，我劝你老实一点，他可不是什么好人。”黑衣男开着车，这并没有往林月学校那边走。
林月看到陈肆闭上了眼睛，她看不出他现在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样的，所剩下的只有紧张。
“你要带我们去哪？”车子越走越偏僻，林月越来越慌，她侧过头去询问黑衣男，脑海中闪现出无数种可能。
比如说陈肆惹了黑社会，现在要被拉去一个废弃的仓库里暴打一顿。
而自己也被认成了陈肆的女朋友，下场当然也不会很好。
“现在终于知道担心了？我看你刚刚跟这个臭小子在一起，明明很开心啊。”
黑衣人摘下墨镜，咧着嘴笑了笑，像是在嘲讽：“陈肆，你交女朋友的眼光真不怎么样，上一个为了钱……这一个遇到危险，也开始打退堂鼓了。”
陈肆还是没有说话。
林月紧紧的抿着唇。
车子行过闹市，路过一片郊区的时候，黑衣男递了两块黑布：“把他们的眼睛蒙上。”
他们人多势众，不管是陈肆还是林月，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车子七歪八转，大概走了十分钟左右的路程，车子忽然刹住了。
“行了，下来吧。哼。”随着一声冷笑，林月的手腕被抓住。
黑衣男粗暴的拉着她：“二爷，人我给您带来了。”
“干的不错，怎么是捆着来的？哎呦，那么可爱的小姑娘，赶快给人松开！”
那个被叫二爷的人语气听起来有点着急，声音还算温和，林月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捆着自己双手的绳子解开了。
紧接着，眼睛上蒙着的黑布也被拿开，林月一时间有点难以适应这样的光亮，眼睛微微眯着。
过了大概几秒钟，她终于认出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就是那次曾经在路上拦过自己的，被称为郑二爷的那个人。
也是那天机车比赛上，评委席中的其中一个人。
第92章 心疼
“请问您把我们绑过来干什么？您这已经构成绑架了。”
林月回头看了陈肆一眼，他没有自己这么好的待遇，人还是被绑着，周围还有几个黑衣人看着他。
郑二爷给黑衣男使了个眼色，黑衣男搬来一个凳子。
“坐，我就是好奇这小子的新女朋友，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乖巧的女孩子，竟然会喜欢他。”
郑二爷怀里抱着大瓷缸子，里面放着凉白开。
他很享受的喝了一口：“你知道他坐过牢的事情吗？”
林月反驳：“不是他女朋友，我也知道他坐过牢的事，但是并不代表什么。”
看不清陈肆脸上的表情，或者说，从来到这儿之后，陈肆就变得面无表情。
郑二爷有点失望，摇了摇头，竟然一点都不按常理出牌：“这样，既然你不是他女朋友，那他的视野跟你没关系了，老黑，把林月同学送回去。”
“那陈肆呢？”林月询问。
“他？小姑娘，我跟他我们之间的事儿还没彻底算清呢，他以为他躲到这里来就没事儿了，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郑二爷乐呵呵的，林月却看出，他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寒气。
这人看起来身份不低，而且应该有四十岁了，如果结婚早的话，估计儿子都和陈肆差不多大了。
他俩明显不是一辈的人，又能扯上什么恩怨？
林月怎么猜都猜不出来，但她很担心陈肆：“法律会对一个人的行为进行公正的决判，如果您是因为当年陈肆坐牢的事情找过来的，我想说的是，他已经接受惩罚了，现在也改过自新了，我希望您不要再追究这件事情了。”
陈肆听到她这番话，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幼稚。”郑二爷开口，却忽然变了脸色，不像刚才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本来我是打算放了你的，毕竟你和秦家有点关系，不过既然你对他这么有情有义，那不如我就让你看看，他是因为什么进牢的！”
“动手！”
郑二爷冷冷的下令。
那一群黑衣保镖立即扑上去，对着陈肆拳打脚踢。
每一处都避开了要害，但是，只单单看那力量，就觉得一阵阵的疼。
“你们干嘛？动手打人是不对的！快放开他！”
林月着急的大喊，郑二爷不为所动，她想要扑过去拉住那些正在对着陈肆踢打的人，却被老黑一把拉住。
“林月同学，你得知道一个道理，我们对未成年实在是太宽容了，两年前，他十七岁，毁了别人的一生，可是两年后，他就平安无事的被放出来了，你说，这公平吗？”
郑老二不再像以前那样抱着他的大瓷缸子，他沉着脸，一声声的质问。
“嗤，你怎么不说，那个脑残也毁了别人的一生呢？那脑残受什么惩罚了吗？他现在不还是照样好好的活着？”
陈肆被打的缩在地上，看起来狼狈至极。
他嘴角带着一丝血迹，眼睛上蒙着的黑布还没有被揭开。
瓷白的皮肤……
第93章 震惊
瓷白的皮肤被鲜血衬成了苍白色，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嘴角，满满的不羁。
“你说谁脑残！呵，有件事情你是不是想错了？是她想方设法的想要嫁到我郑家，骗我郑家的钱财，结果你二话不说，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了我郑家头上！”
郑老二的白色瓷杯放在桌子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林月听得一脸茫然，郑老二扭过头去，盯着她的眼睛：“林月同学，你还不知道吧，有些人肮脏到小小年纪就开始想着谈婚论嫁的事情，你还在读初中的时候，他，陈肆，就整天翘课去和那个贱女人约会……”
“够了！郑老二，我跟林月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别人怎么看我，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放了她。”
陈肆忽然大吼一声，表情好像很痛苦，紧紧皱着的眉头，又带着强烈的烦躁。
林月从来都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再加上郑老二刚刚说过的话，一时间让她觉得手足无措。
“早恋虽然不对，但是……你也不能，说的这么不堪……”
林月磕磕绊绊的想要替陈肆辩解，郑老二忽然笑了起来：“傻丫头，早恋是一回事儿，但如果小年纪毛都没有长齐，就偷尝禁果呢？听说他前女友小小年纪还打过胎，你觉得这样的人……”
宛若一道擎天霹雳，林月瞬间就被劈懵了。
他虽然也从别人口中听说过，其他比较乱的学校里会出现女孩子偷偷怀孕的事情。
但她一直觉得那些事情离自己很遥远。
瞬间有些茫然，林月回过神来，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谁都会犯错……”
“但他是从根子里烂透了！”
“抽烟喝酒打架玩女人，哪个是他不会的？怪不得他爹妈没一个人想要他！”
郑老二好像恨毒了陈肆，恨不得要把世界上所有恶毒的语言都忽在陈肆身上。
林月被那些字词震的心里发颤。
再回过头去看陈肆的时候，忽然觉得他无比陌生。
她一直都知道，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在林月的眼中，陈肆一直是个干干净净，虽然有些坏，有些放肆，但骨子里是个温柔又善良的男孩。
林月有时候闲的无聊，读到一些关于爱情的句子的时候，也会偷偷幻想关于自己的爱情。
她其实并没有太严重的感情洁癖。
她想，如果在三十岁遇到值得爱的人，她不会特别介意他的过往。
也不会太过在意他是否和别的女孩子有一段恩爱绵长的故事。
人年少的时候都会经历一段或对或错，但没有结果的感情。
只要最后能遇到对的人就好了。
但如果她在十七岁的这一年遇到了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子早早的做了这个年纪不该做的事。
听起来却是肮脏的。
林月没办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她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面容，心中忽然生出一股类似于绝望的昏暗感。
那颗名为爱情的小种子，刚刚发芽，就被人一脚踩烂了。
“那他也是个孩子。”林月听到自己机械的对郑老二道
第94章 察觉
“哈哈哈对，他是个自己还是个孩子，就敢把女人肚子搞大的坏种！”
郑老二笑着笑着，脸色忽然变得严厉，他走到陈肆身边，伸手紧紧的掐着他的下巴，像是要把他的下颌骨捏碎：
“你这样的人，怎么还会有人爱你呢？你该被所有人讨厌，林月同学，我已经把事实告诉你了，你说，他恶不恶心？”
那张胖胖白白的，像发面馒头一样的脸上带着狠厉，林月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陈肆嘴角上的伤口受到外力的挤压，瞬间撕裂的更大。
鲜血一滴一滴的流下来，林月摇了摇头：“我……”
“我不信！我相信我自己看到的，他从来不随便对别的女生动手动脚。而且，他还是个特别善良的人，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一束光芒冲破了黑暗的束缚，撕开层层紧裹的茧，猛地照进陈肆那片昏暗无光的心田。
一股无法形容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轻轻咳嗽了一声，狠狠的转过头去，躲开郑老二的手，陈肆轻轻勾起嘴角，笑的随意。
“你真那么想毁了我，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你郑家不是有钱吗？你不是觉得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来，杀了我！”
“陈肆！”林月不明白为什么陈肆选择在这个时候激怒郑老二。
她踉跄着想要跑过去，郑老二却忽然抓住她的胳膊。
“小女孩，你还真是固执，你可别忘了，我认识秦家人，就一定能找到你爸妈的联系方式，你爸妈还不知道你和这种恶心的人待在一起吧？”
“我听说秦家和林家的家教都很严，如果我告诉你爸妈，你在和这么一个小混混谈朋友，你猜你爸妈会是什么反应？”
出乎意料的是，郑老二只是冷冷的看了陈肆一眼，甚至还挥了挥手，让那些先前还对陈肆拳打脚踢的人住手。
转头开始威胁起林月。
林月抬头看了他一眼，紧紧的抿了下唇：“他不是恶心的人，你才是！”
小女孩出乎意外的固执，郑老二冷笑一声，当着林月的面，拨通了她爸爸的电话。
短暂的嘟嘟声后，手机那头传来了林诚海的声音在对面响起：“请问您是……”
“你好，我是秦协秦老板的一个朋友，您女儿这边出了点事情，您要不要过来看一看？”
郑老二重新坐到椅子上，一只手端起茶缸，似笑非笑地瞥了林月一眼。
林月紧张的握着拳头，死死盯住郑老二手里的手机，好像这样，就能改变什么似的。
林诚海顿了一下。
学校那边已经通知过他了，说林月的情绪不对，跟着一个男同学出去了，希望家长尽快联系林月。
可惜，林月的手机关机。
没想到，竟然被老秦的朋友遇到了。
那林月和那个男同学……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张曼从卧室里走出来，温柔地询问丈夫。
“月月很可能早恋了，现在他们两个在老秦的朋友那里，这真是……”
第95章 一顿数落
秦家和林家是世交。
两家虽然关系不错，但也在偷偷的比较自家孩子。
而且，他们两家，其实是定过娃娃亲的。
“这……”张曼一时间也愣住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乖巧的女儿竟然会和一个小混混早恋。
“那现在怎么办？”张曼拉着丈夫的手，眉头紧紧的皱着：“月月怎么能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我真是……”
林诚海皱了下眉，安抚的拍了下妻子的手背：“那个自称郑老二的人给地址了，我们先过去看看。”
等待的时间显得极为漫长。
废旧的仓库里寂静的可怕。
林月坐立难安，每次想要过去看一看城市的情况，都被郑老二拦住。
“你如果不想我在你爸妈面前说什么，最好就乖乖的。”
“我不明白。”被阻拦了几次，林月心里也来了火气。
但是，性格使然，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柔柔弱弱的：“如果你和陈肆有恩怨，就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光明正大的解决问题。”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像黑社会一样耍这种花招，而且，你折腾我有什么意思？我和陈肆的关系清清白白！”
因为情绪激动，而且过于紧张，林月说话显得有些磕绊。
陈肆勾了下唇角，蒙着他眼睛的黑布还没有取下来，更衬得他那一抹笑容，讽刺意味满满。
“只是想发发善心，救救被蒙骗的小姑娘罢了，林月同学，你长大以后会感谢我的。”
“他这种人，身边不该有朋友，家人，什么都不该有，这才算是对他的惩罚，不然，简简单单的打一顿，让他坐两年牢，或者干脆直接让他死了，这些惩罚对他来说都太轻了。”
郑老二端着大瓷缸子，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好了，你爸妈来了。”
“伪善。”陈肆换了个动作，让自己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他嗤笑起来，林月担心的看了一眼他，紧接着就见到了自己的父母。
“月月，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那个臭小子没骗你，没欺负你吧？我都跟你说了，他不像是什么好人，你就是不听，你看，你现在被他骗得连课都不想上了，真是让妈妈寒心！”
张曼扑过去拽住林月，一顿数落。
林月紧紧的抿着唇，不知道怎么着，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这个时候，张曼才看到被按在角落里，打得满身是伤的陈肆。
“这……”
迟疑的看了一眼郑老二，张曼显然没猜到，陈肆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林诚海也发现了不对劲，他悄无声息的把林月拉到自己身后，皱眉看了一眼陈肆。
“郑老板，这孩子……”
“哦，林老板还不知道吧？这小混混刚从牢里出来没多久，前段时间又在赛车场上恶意殴打裁判，正好我和他有点私人恩怨，路上碰巧遇到了这两个孩子，就一块把人带过来了。”
郑老二的样子看起来真的是太和善了，一点坏人的模样都没有。
林诚海半信半疑，但还是认真的对郑老板……
第96章 想帮他
“那就多谢郑老板了，不打扰郑老板处理事情，我先带着月月走了，改天还请郑老板赏脸，我们一起吃个饭，给林某一个感谢郑老板的机会。”
听的涉及赛车的事情，林诚海也知道，那些非职业赛车手有很多都是半路出家。
大部分都是学习没学好，又没有一技之长可以养家糊口，最后只能靠着一点天分去跑赛车的小混混。
对陈肆的感官越来越差，张曼拉了林月一下，林月固执的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睛紧紧的盯着陈肆。
“你还想干什么？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张曼压低声音，用力一扯了林月一下。
林月的身子微微踉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什么是丢人？怎么是不丢人？
她只知道，如果她丢下陈肆不管，让这个表面看起来和善的郑老板对他随意报复，她日后的日日夜夜，都寝食难安。
“陈肆不是坏人。”林月抬头，盯着林诚海，眼眶红红的：“爸爸，他们一定是有误会，你告诉郑叔叔，让郑叔叔放了陈肆，或者，用法律解决事情，可以吗？”
林诚海从小就很关心这个女儿。
但有一说一，他们的关系其实一直都处于不远不近的状态。
如果是其他的事情，为了让女儿开心，林诚海可能就答应了。
但偏偏，私心作祟，他就是看不得自己悉心养大的女儿对一个陌生的男孩，还是个小混混，这么伤心。
“你郑叔叔心里有数！林月，你先跟我回去，仔细说说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
林成海镜片下的目光威严，林月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张曼皱起眉头，一脸的不耐烦：“林月，本来有件事情我们是想等你大学之后再告诉你的，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不得不提前告诉你了，先跟爸妈回去，又出不了人命，你担心这么一个小混混干嘛？”
出不了人命。
林月忽然愣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脑子里好像只剩下了这五个字。
出不了人命。
那除了生死之外，这世间其他的悲哀呢？
林晨海趁机把林月拉回车里，等林月反应过来的时候，车门已经关上了。
她一下子扑过去，看着窗外疯狂后退的风景，你看这陈肆的身影，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大滴大滴的从眼眶里滚出来，抽泣声细若蚊蝇，却压抑至极，好像下一刻，就会窒息过去。
张曼心疼的看了一眼女儿，把她抱进怀里安慰。
平生第一次，林月反抗起来，拒绝了张曼的触碰。
废弃的仓库里只剩下了郑老二的人和陈肆。
郑老二蹲下身子，把蒙着沉思眼睛的布条扯下来。
他的指甲刮到了陈肆的脸，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你当年把我儿子的命根子打坏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陈肆。”
郑老二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陈肆：“你收了那三万块钱，就是我郑家旗下公司里的艺人，签约期是十年……”
第98章 别来找他了
水珠顺着下巴流到脖子上，锁骨上蓄着一汪水。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齐妄被吵醒了，他挠了挠头开口询问。
看这样子，应该是又和他爸吵架被赶出来了。
陈肆穿好衣服，头发上滴着水，没有回答齐妄的问题，反倒提起了另外一件事：“过几天我有事要走了以后你就别来找我了。”
他的声音淡淡的，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齐妄也就理所当然的觉得，他是有点事情要处理，处理完之后，他还要回来，他们依旧能像以前一样。
“那你把出租屋的钥匙给我吧，以后我和我爸吵架，我还可以继续在这住。”
光线昏暗，齐妄没有看到陈肆脸上的伤，他打着呵欠伸手：“你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吧，以后跟你爸爸好好的，别老跟他吵架，房子…我退了。”
陈肆坐在桌子旁擦头发，水珠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齐妄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陈肆说什么的时候，他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
“你退什么房子啊？你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就算是要出去很久，这边的房租我也可以继续给你交着，不至于退房子吧？”
没了光线的遮挡，齐妄这才看清陈肆的脸。
他心里一惊，没控制好音量：“不是，你这是怎么回事？”
伤口已经成了暗红色，逐渐开始有结痂的征兆，但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
“肆哥，这是谁打了你？我×他大爷！明天我就带人把这个场子找回来，我……”
“不用了，我要去北京了，以后，可能都不会再回来了。”陈肆从桌子里拿了点零钱，推开门，一脚踏进黑隆隆的夜里。
“不是，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跟我说一句啊，怎么一声不吭的要就要走，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齐妄喊了两句，陈肆挥了挥手，让他别跟过来。
路过小卖部的时候，陈肆买了包烟，一个人靠在树下，点燃了烟，看着指尖明灭的烟火。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脑子里空荡荡的。
两年前的事情仿佛历历在目，但又好像过去了很久。
但是，脑子里更清晰的景象，是林月自始至终都认真的告诉所有人——
“他不是坏人”的样子。
他不是坏人。
陈肆笑了笑。
他自己也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但听别人说的多了，他又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个好人。
脑子里乱糟糟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陈肆低头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但有些眼熟的号码。
下面附带着一条短信：“你怎么样？那个郑老板没有为难你吧？”
陈肆这才记起来，这是林月的号码。
“没事。”简单的回了两个字，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夜幕黑沉，几颗星星孤零零的，陈肆忽然有点担心，便又在后面加了一句：“你呢，你爸妈那边……”
久久没有回应，陈肆愣愣的盯着手机屏幕。
夏季的蚊虫叮咬让人烦不胜烦，他忽然转了个方向……
第99章 心动
他忽然转了个方向，脑子不在混沌成一团，坚定的朝着林月居住的小区走。
他明知道他们是她的父母，肯定不会对她做什么。
可是，他就是抑制不住的想要看一眼，那个笨笨傻傻的女孩，哪怕被郑老二的话吓住，也坚定的站在他这一边的女孩。
或者如果有机会的话，陈肆想亲口告诉她一件事。
他从来都没有做过那些出格的举动。
他不会让她输。
心里忽然有个想法，像只羽毛一样一点一点的挠着心头。
陈肆是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但是在她面前，他忽然想要做一个好人。
已经很晚了。
从小区下面往上看，林月那栋楼，灯光还没有熄灭。
窗户下面有一棵巨大的树，陈肆站在树下，安安静静的，守着那个窗户里的女孩。
林家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自从林家父母听说了陈思的事情之后，他们就陷入了各种脑补和担忧的状态。
林月床前的桌子上放着晚饭，只动了简单的几口，就全部剩在了碗里。
张曼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压低声音，灯光直直的从房顶上照下来，五官下面带着阴影，竟然让她的样子显得有些狰狞。
“月月，我都听说了，那个陈肆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小年纪就跟别的女孩子搞在一起听，说还让那女孩怀孕了，你实话跟妈说，你跟他……”
“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干什么？！”林诚海开口打断张曼，脸上的表情很沉：“月月，我已经打电话给老师了，老师说你这次的成绩下降很多。”
“我知道你们谈恋爱肯定会影响成绩，爸爸妈妈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想找个玩伴也可以理解，但是你能不能跟爸爸保证，以后不要再跟那个小混混来往。”
“你想要找朋友，也不该找一个这么私生活混乱的人。”
林月还是低着头，不说话也不表态，像个死气沉沉的玩偶娃娃。
“林月！你觉得你不说话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吗？爸爸妈妈辛苦在外面挣钱给你花，不是让你给我们丢人的，你这让我怎么跟秦家交代？”
林诚海的话音刚落，张曼气冲冲的声音重新响起。
她很少像现在这样发脾气，林月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炸。
耳边都是嗡鸣作响的声音，她终于张开了嘴巴，声音却干哑的要命：“我承认我喜欢他，但是我，没有和他谈朋友，我也没做什么让你们丢人的事情！”
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倔强，林月抬起头，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来。
“这次考试成绩下滑完全是我的问题，跟陈肆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道听途说而已，你们凭什么一口咬定陈肆就是个坏人！”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最终还是崩溃了。
太多太多的事情揉杂在一起，那些压抑的痛苦的，独自一人挣扎着的回忆，被一个少年轻轻打碎。
她终于被救了上来，可她还没来得及庆幸，这一切都像是一场镜花水月一样，破碎掉了。
第100章 他有没有骗你
“林月，说来说去，你还是不知悔改？”
张曼不满地皱紧眉头。
她一向以自己的女儿为骄傲，忽然之间受不了这种转变，一心认为是陈肆害了自己的女儿。
最大的悲哀不是事情本身，而是根本无法交流。
林月忽然有种极度的疲惫感，她闭上眼睛，拒绝交流。
她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悔改。
如果非要说错的话，就是那几天的松懈，导致成绩有所下滑。
但那也完全是自己一个人的问题。
“我看你是真的被那个小混混迷晕了头！你们认识多久了？明天请个假，林月你跟我去医院……”
“张曼！你想干什么？”林诚海觉得张曼做的有点过分了，忍不住呵斥了一声。
从结婚开始，两个人就很少吵架，林诚海的一声呵斥，让张曼觉得自己在孩子面前丢了面子。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林诚海：“我在教育孩子，她这么小的年纪就走了歪路，我不能继续让她错下去。”
“那你让孩子去医院干什么？”林诚海知道张曼好面子，但是，林月现在的情况，难道他就不担心吗？
“我看看她有没有怀孕，我丢不起这个人！”
张曼情绪激动，一下子就吼了出来。
吼完之后，才反应过来，猛地回头看了一眼林月，神情有些僵硬：“月月……”
林月坐在床边，低着头一动不动。
“张曼你够了！”林成海也觉得张曼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用力拉住张曼的手腕，把他带出了林月的房间。
客厅里传来剧烈的争吵声，林月安静的坐着，忽然无声的哭泣起来。
她理解不了，明明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只单单凭着张曼从郑老二口中听到的那些不知真假的话，就单方面的做出这样肮脏的判断。
她不信陈肆，也不信自己。
成绩不好又坐过牢，就一定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外面的争吵一声比一声大，林月痛苦地捂住耳朵。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从那种极度消极的情绪中缓过神来，摸索着拿出手机，给陈肆发了条消息。
客厅里的争吵声逐渐变小，张曼重新推门走进来。
这次，她的情绪看起来稳定了不少。
小心翼翼的坐在林月床边，张曼拉住林月的手，声音温柔：“月月，刚才是妈妈着急了，妈妈不该说那么过分的话。”
以往渴望的温度忽然变得冰冷，林月忍不住缩了下手。
女儿对自己的排斥让张曼心如刀绞，但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她最关心的问题。
“月月，你实话告诉妈妈，那个坏小子有没有骗你？你们……有没有发生关系？”
林月瞬间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的抽回自己的手。
她坐起来，神情像是悲哀，又带着淡淡的绝望。
她只不过是一个刚刚步入青春期，尚还懵懂、连和异性做出稍微亲密一点的举动都会觉得害羞的孩子。
可如今，却要面对这样犀利的问题。
第101章 她喜欢陈肆
更让人绝望的是。
父母刚刚的争吵，已经表明，父亲默认了母亲来询问自己这个问题。
“月月，爸妈就是想知道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你也听郑老二说了，他小小年纪就开始跟女孩子不清不楚的，爸妈怕你被他骗了。”
张曼苦口婆心，小心翼翼的安抚着林月的情绪。
但依旧阻止不了林月的心忽然变得冰凉。
“郑老二说什么你们都信吗？那我说了好多次，我跟他没有关系，你们为什么不相信？”
“他会认真的喂街上的流浪猫、会给乞讨的老人钱财、他从来都没有对我做过任何逾越的事情，我们自始至终都只是同学关系，连手都没有牵过，干干净净，明明白白，我说这些你相信吗？”
从小到大，林月的情绪从来都没有这么激动过。
性格原因，她一直都温温柔柔的，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
张曼一时间被吓住了，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过去想要抱住林月：“好好好，我们相信，你小点声，别吵到邻居。”
林月僵硬地倚在张曼怀里，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她甚至连想都不敢想那些事情，但刚刚自己的亲生母亲想要干什么？
带她去医院检查。
看看她有没有怀孕。
虽然是气头上的想法，但是，还是让人心寒的暖和不过来。
“月月，你也知道妈妈的脾气，妈妈刚刚真的是气昏头了才说了那些话，妈妈知道月月是个好孩子，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快休息吧，乖。”
张曼温柔的安抚着林月，但那些话还是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林月的心上。
林月的身体僵硬着一动不动，张曼又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询问：“爸爸妈妈手头的事情快忙完了，忙完之后就可以在家陪你了，你以后就别和陈肆来往了，好不好？”
“他做错什么了吗？妈妈，我喜欢他。”
林月后退了一步，轻轻撤离张曼的怀抱。
她脑海中只剩下陈肆的影子，像是一束炽烈的光一样，温暖的照着她那一颗逐渐冰冷的心脏。
砰……
房门忽然被推开。
在女儿的生活这方面，林诚海不方便露面，但他依旧还是担心的，所以就在门口一直偷听。
听到林月在这种情况下还倔强的说自己喜欢陈肆这种话，他终究还是没按耐住脾气。
“月月！你是吃了什么迷魂药了吗？”
林诚海怒不可遏：“我不反对你谈恋爱，也不反对你谈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但是至少你恋爱的对象，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对你造成消极的影响。”
“陈肆他会干什么？先抛开他几年前的事情不说，就现在，他上课睡觉，放学就跟一群小混混在一起打架斗殴！他爸妈都不管他，不想要他，你说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林诚海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
只要一想到自己好好的女儿，因为他成绩下降，还为了他第一次和家人顶嘴，他就控制不住的生气。
“月月，明天我给你请几天假，你好好在家反省反省！”
第102章 来跟她道歉
林月一下子愣住了。
“我明明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反省？”她的声音很轻，不是在质问，只是单纯的觉得疑惑，不能理解。
“这……你看看你的成绩，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月月，爸妈都是为你好。”
林诚海被问的有些语塞，最终还是拿出了成绩说事。
然后又苦口婆心的补充：“老话说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不是没有道理的，月月，你现在还小，等你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了，你想交什么朋友就交什么朋友，爸妈绝不拦你，怎么样？”
林月静静的盯着他，光脚从床上跳下来，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爸爸，你们一直说我是个小孩子，但是，你们一个人把我丢在家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被人骗？”
“爸妈什么都给你安排好了，你只要乖乖听爸妈的话，老老实实的上课，能出什么事儿？”
“而且还能培养你独立自主的能力，以后你一个人去外地上大学了，会更好的适应大学里的生活，爸妈这么做有什么错？”
张曼打断林月的话，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严重了，她又连忙补充了一句：“你也知道，爸妈太忙了，月月，你得乖一点，理解爸妈。”
“我理解！”林月忽然崩溃，像是铆足了力气一样喊出声。
喊完之后，她低着头流泪，千言万语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喃喃地重复：“我没有错。”
“好好好，月月你没有错，错的就是你交错了朋友，你冷静冷静，早点休息吧，爸妈也不逼你。”
林诚海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张曼拉到身边来，轻轻替林月关上了门。
夏季的后半夜格外寂静，林月哭累了，拿起床上的手机，看到半个小时前陈肆发给自己的短信。
她忽然觉得委屈，又说不出具体哪里委屈，小声抽搭了一下，林月回复：“没事。”
两个人的回答出乎意料的一致，坐在树杈上的陈肆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攀着树枝，又往上爬了两步。
距离那扇亮着的窗户更近，陈肆伸手掰断身旁的一根树枝，轻轻抽打了一下窗户。
很细微的声响，就像是迷路的小虫子，不小心撞在玻璃上一样。
林月一开始没有注意到，直到窗户外面传来规律的敲击声，她才猛地回神，看到了手机上陈肆发来的消息。
“是我。”
猛地回头，抿着唇紧紧的盯着窗户，林月手足无措地抹着眼泪，生怕被陈肆看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
轻轻拍了拍脸，林月深吸一口气，拉开窗帘，推开窗户，看到了隐藏在树叶之中的，陈肆的脸。
“你……”那双眼睛亮晶晶的，不羁而又温柔，林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来是跟你道歉的。”
小女孩儿明显哭过，眼睛鼻子都红彤彤的，陈肆有点心疼，又有点愧疚，他叹了口气，认真的向她解释：“我不知道你爸妈回来了，想带你出去散散心，没想到……”
第103章 这是林月的选择
“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这种事情，叔叔阿姨没误会你吧？”
自从相识以来，陈肆第一次用这种小心翼翼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林月却觉得更委屈了，心里酸酸胀胀的，但具体什么原因，怎么都说不清楚。
“你为什么要道歉？是我自己的选择！”林月有点生气，眼睛睁的圆溜溜的，里面映着水光。
“好，是你自己的选择，别哭了，眼睛都肿了，我过几天要去别的地方，这段时间，确实打扰你了。”
陈肆的声音温柔至极，像是一杯温和的红酒，在夏夜的晚风里散发着醇美的香味。
“你要去哪？”林月有点着急，心里不安的感觉越发浓重：“是不是郑老板威胁你了？所以你你才迫不得已要躲出去？”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陈肆在心里苦笑。
不想让林月担心，陈肆摇了摇头：“没关系，这里也不适合我。”
真可惜啊，少年时的匆匆一瞥，没来得及在对方生命中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就要被迫分开。
有些刚刚生起的情愫，还没有来得及生根发芽就被掩盖在土壤之中。
说不上是遗憾，只能说一开始就错了。
“以后你学习的时候，有些简单的题目，学会了，就不用一遍又一遍的做了，浪费时间，基础的知识不用特意去记，只要理解了就可以直接去记重点。”
“因为那些基础的东西，你每次做题的时候都会无意的复习一遍，重新特意去复习基础，太浪费时间。”
“林月同学。”陈肆说完之后，忽然盯着林月欲言又止。
“郑老板提到的那个女孩是我邻居姐姐，我们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本来他们的关系，陈肆大可以不必解释的这么清楚，但是，他不想让她输，也不想留下遗憾。
林月眨了眨眼睛，瞳孔深处带着圈圈涟漪。
虽然一直都不怎么相信郑老板的话，但从陈肆口中亲耳听到解释，林月还是很高兴。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我先走了，你好好的。”
陈肆说完之后，想要转身离开，林月忽然开口：“能不能不要走？”
“不能。”陈肆回头，咧嘴笑了笑：“林月同学，祝你以后，前程似锦。”
“你要去哪里？我们以后还有机会遇到吗？”林月忽然觉得陈肆的笑容里藏着很多她看不懂的东西，没由来的一阵心慌，林月的手指动了动，强行忍住想要抓住他的冲动。
陈肆忽然愣住。
以她的家境样貌和学习成绩，以后的未来必定不可限量。
但是自己，如果在年轻的时候不能快速攒够违约金逃离郑老板的控制，那就只能在郑老板的折磨下，虚度十年光阴。
他现在已经十九岁了，人生又有几个十年。
“有缘再见吧。”陈肆背过身子，留下一个单薄而倔强的背影，他挥了挥手，没有再回头。
也许很久以后，他仍然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一点涟漪。
第104章 想见他
林月愣愣的看着陈肆离开。
心里好像空了一块儿，他们这次分开，以后就真的只能凭借着缘分再见吗？
他这么着急草率的离开，又真的只单单是因为“这里不适合”他吗？
太多的问题萦绕在心头，林月越想越觉得不安，她拿起手机想要给陈肆打个电话，问一问他到底要去哪里，离开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以后还能不能联系……
但是，电话一直拨不通，林月又发了短信，这才意识到——她被拉黑了。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林月忽然冲回房间，伸手拉开房间的门，可踉踉跄跄地扑在林诚海房间外面，伸手用力的敲门。
“爸爸！爸爸我错了，明天能不能让我去上学？”
她不知道能不能在学校里遇到陈肆，但林月知道，如果不能在他离开之前问清楚，自己日后的日日夜夜都会不安。
林诚海和张曼正在讨论林月的问题。
他们一直觉得，虽然他们一直在外地忙工作，但是他们也并没有把林月放在家里不管不顾。
相反他们什么都替林月安排到了，而且，只要一有时间，他们就会给林月打视频电话，关心她的生活。
所以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思来想去，张曼还是觉得：“不知道那个小混混给我们家月月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容易早恋，不行，以后我得在家看着月月。”
“唉，那个小混混也是，惹了郑老板，我刚刚问老秦了，听说这个郑老板是京城那边的人，只怕是不好处理。”
林诚海叹了口气，搂住妻子的肩膀安抚：“我已经拜托老秦，让他帮忙打听陈肆和郑老板的事了，孩子嘛都会犯错的，我们以后好好引导月月就是了。”
这个时候，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林诚海看了一眼外面：“是月月吗？有什么事，怎么这么着急？”
他有点担心，穿上拖鞋就去开门，一眼就看到了林月哭得通红的眼睛。
“月月，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找爸爸妈妈？”林诚海有点心软。
自己女儿从小就乖巧，在别的孩子都惹事生非的年纪，林月一直乖乖的学习，不知道有多省心。
她很少哭，也很少主动麻烦父母，所以这一哭，林诚海多少有点心慌。
“爸爸，我想去上学。”林月沙哑着嗓子。
“傻孩子，爸爸只是请假让你在家休息休息，又没说不让你上学。”
“明天爸爸给你联系家教老师，顺便补补课，也不会落下学习，你这孩子瞎想什么呢？爸爸怎么可能不让你上学？”
林诚海误以为林月误会了自己，无奈的开口安抚。
林月摇头又点头，眼泪簌簌的往下落：“爸爸，我想见陈肆，他要走了，我们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仿佛一声晴天霹雳，一下子把林诚海刚刚软成一汪水的心劈成了焦炭。
林诚海脸上带着不满：“月月，他有什么好见的？他要离开说明什么？他心虚了、想要躲着郑老板，你还不明白吗？”
第105章 被软禁
“林月，你是不是被灌迷魂汤了？你是个女孩子，能不能矜持一点？”
张曼被这边的动静惊动，刚稳定下来的情绪又来了火气。
她是个暴脾气，又容易多想，看着林月哭的这么可怜兮兮的，张曼的疑心又起来了：
“你刚刚还说你跟他没什么关系，既然没关系，他要走就走，你哭成这副样子干什么？你们没关系的话，你有什么好离不开他的？”
“张曼！”林诚海示意妻子冷静一点，他拉住张曼的手，大手在林月头上揉了揉：“我知道月月是个重情义的人，但是，如果他不想见你呢？”
“这样吧，我们中肯一点，你可以给他打电话问一问他，爸妈不拦着你，怎么样？”
林月有点害怕，更多的还是绝望，她流着泪摇头：“我联系不到他，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他也是个孩子，我怕他出事，爸爸，求求你让我见见他。”
恐惧感在脑海中无限放大，林月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林月！”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孩，张曼彻底被激怒：“你为了一个小混混，这样要挟父母？”
林月不停的摇头。
她太害怕了。
以至于脑海中一片混沌，唯有一个念头，郑老板会不会对陈肆做什么……
林诚海也没想到，林月竟然会因为一个外人向他们跪下。
多少有些失望，林诚海叹了口气，强行把林月从地上拉起来推进房间里。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月月，爸妈可以选择相信你，也可以选择理解你，但是你看你这幅执迷不悟的样子！先冷静冷静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房间门被锁上，发出啪嗒一声冰冷的响声。
林月的心好像一下子被摔进了冰窖里，她扑过去拽着房门。
纹丝不动。
第二天一大早，陈肆就催着齐妄赶紧走。
齐妄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肆哥，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你是在外面有新欢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赶我走吗？”
“肆哥，你有新欢也没事啊，我又不介意，你这么一副要和我划清界限的样子是什么意思啊？哎，等等！”
整个人被推出出租屋，齐妄挠了挠左脸上刚被蚊子叮出来的一个红包，试图问清楚。
换来的，是陈肆冷冰冰的回答：“以后就走了，不回来了，以后也见不着面，我们认识也没多久，以后，你对我来说也没什么价值了，所以，你走吧。”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齐妄听完陈肆的解释，有点恼：“我们好歹也认识半年多了，敢情你是看在我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才跟我在一起玩的？”
“陈肆，你给我说清楚，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什么了？”
“对我来说有价值，我们才有继续做兄弟的意义，如果什么都没有的话，不如当陌生人。”陈肆双手插兜，冷冷地倚在门框上。
“那以前我们一起打架，一起抄作业，一起跑车……”
第106章 选择离开
陈肆不说话，齐妄也来了脾气，冷冰冰的盯着他：“你现在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没有。”陈肆一脸无所谓的双手抄兜：“要去别的地方发展，以后联系太麻烦了，干脆直接不联系好了。”
“好！你嫌麻烦？”齐妄没想到最后陈肆给出的原因竟然是这个。
他觉得好笑，又莫名的委屈，狠狠的甩上门，齐妄狠狠的踩着地，脚步很重：“以后你别后悔！”
艳阳高照，陈肆眯了眯眼睛，低下头，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他现在还没有反抗郑老二的本领，离开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保护他们的方法了。
三天后就要离开，多多少少还是要办个退学，陈肆食不知味的吃了顿早饭，来到学校的时候，刚好踩着上课的铃声。
班主任在检查晨读，看到陈肆过来，皱着眉头盯了他一眼。
按理说，陈肆带着林月逃课，情节严重，学校一定会严肃处理的。
但看着陈肆脸上的伤口，在联想到今早林月父母送来的请假条，黎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陈肆，你怎么回事？你们昨天干什么去了？林月为什么今天忽然请假？”
黎娉把陈肆叫到走廊外面，一阵连珠炮似的询问。
“我不知道，老师，今天我来，是想办个退学的。”陈肆的语调平静，很好的遮盖住了他眼眸中的那一丝抖动。
“退学？怎么忽然要退学？你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们说出来学校也好帮你们解决啊。”黎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特别是昨天听江栖说了林月的情况之后。
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学生在背地里竟然这么刻苦的学习。
一个十几岁正值青春年少的女孩子，中日只有书籍和学习，家长和老师还一遍遍的逼她拿一个好成绩。
也许陈肆的做法没有错，但是为什么……
“真的没什么，谢谢老师关心，没事的话，我去收拾东西了。”
陈肆今天显得格外礼貌，他推门走进教室，眼角的余光忍不住在林月的位置上停留了两秒。
桌面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就像她那个人一样，干净单纯的像是一张白纸。
心里叹息了一声，陈肆收拾完东西，背着个大大的书包，忽视周围同学异样的目光，直接往校长办公室走。
“他的东西还挺多，我一直以为像他这种不学习的人，连书都不会带的。”
江栖戳了戳坐在她前面的李诚，小声嘀咕：“你说陈肆要去干嘛？昨天班主任不是说会帮陈肆和林月求个情吗？怎么今天林月也没来，陈肆又要走，难不成这两个人都被停课了？”
“不知道，我下课打听打听。”李诚一下子被戳到腰间的痒痒肉，忍不住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姐姐，你就让我学会习吧，别有事没事就戳我一下，真不知道林月平时是怎么忍受你的？”
江栖傲娇的哼了一声。
班里同学们的猜测挡不住陈肆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