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得偿所愿
“跟爸爸说再见!”林义龙与谭雅和娜塔莎莉告别,“我们一周之后在姥姥家见!”
“再见!”女儿们不耐烦地他摆了摆手,“爸爸再见!”
艾米的怀疑果然没有错,但林义龙也没说谎。
是这样的,谭雅和娜塔莎已经四岁,而现在活波健壮的波莉和塞莉也应该可以顺利地度过最虚弱最需要照看的两岁前,林义龙就计划给根本没有育儿责任的自己稍稍地放松一下,即——乘坐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从居住的威尔士坐火车到远东。
光是告别和准备,林义龙就花了将近4天时间,从周五开始,一直告别到周二晚上,旅途正式开始。
坐车到伦敦,这没什么好说的——林义龙上午才匆匆地从河岸街公寓回来与女儿们吃午饭——到了帕丁顿站已经晚上十一点,和另外一个没什么事儿且游手好闲的哥们见了面。
“你这次旅程有点过分了。”许振坤笑着说道,“我只是坐火车招待了你四天而已!”
“礼尚往来嘛。”林义龙笑了笑,“我记得......振坤你不是也有跟我相同的梦想嘛?应该叫什么......以牙还牙,加倍奉还?”
“什么叫以牙还牙加倍奉还啊?”许振坤早就对这位挚友的语意习惯了,“不应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吗?”
“我知道我想说什么!”林义龙笑了笑,“记得,我们乘坐旅行列车时,有个傻x被狗粮塞到嘴里喂了整四天来着?”
“这.......”许振坤这才感到有些不妙,“狗粮在哪里,不用你喂,我吃还不行么?”
“很遗憾,你得跟一个大老爷们共处一室长达18天整。”林义龙窃笑道,“就这样了。”
“额,这个报复有点......太过火了。”许振坤擦着自己脑门并不存在的汗珠,“这是酷刑折磨。”
“愿君珍重。”林义龙露出了欠揍的笑容,“这就是我的报复。”
玩笑互损式的寒暄结束,两人抵达了农民俱乐部,入住了在俱乐部预订的房间。
许振坤要倒时差,而林义龙已经很困了。
“我打算结婚了!”第二天早餐,林义龙带着许振坤到他没尝试过的一个餐馆吃英式早餐,许振坤发表了他觉得能让林义龙震惊的消息。
“我们都已经奔四了,也应该结婚了。”林义龙相比预计来说反应异常平淡,“结婚的对象是之前在澳洲列车上见到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卡罗琳。”许振坤提醒道,“是的,确实是。”
“那你们要到伦敦生活了么?”林义龙问道,“我隐约记得,她不是想在欧洲搞创意产业不是?”
“我们打算半年在土澳,半年在伦敦这样分配时间。”许振坤笑着,“所以,我想请你......”
“先停,我的顾问费可贵着呢!”林义龙没想到许振坤确实有来这里居住的想法,“每12分钟750镑,你要是在这里置业,我考虑考虑,顾问费差不多要15000镑上下?”
“是不少,都是老同学,能不能优惠点?”
“可以,那就象征性地收一便士好了。”林义龙笑了笑,“但你确定想在这里置产?”
“为什么不?我听说这边房子涨势喜人,就算不卖出去,收租也很好。”许振坤答道,“我听说,金丝雀码头的公寓卖得还算不错呢!”
“你想清楚就好。”林义龙道,“啊,说起金丝雀码头,我顺便再问一句,已经将近三年了,你控制的那只基金,怎么样了?”
“那笔已经年初的时候已经‘刚性兑付’了。实在是太不幸了,因为多方失误没能来得及对冲资产风险。”许振坤遗憾地说道,“差不多前前后后损失了650万澳元,不过不是我亲自经手的,具体的损失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唉。”林义龙叹道,“真令人惋惜。”
两个罪魁祸首在一个梅菲尔的早餐店里大声密谋,不过在店里吃早餐的食客都没有能听懂他们谈话的内容,也算是加密通讯。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按照那笔赚头当预算,用那笔钱在这里给你置产。”林义龙微笑道,“我们的列车是周四晚上发车,今天晚上我们就坐‘欧洲之星’去巴黎,整个上午下午应该可以找到适合的房产经纪看一看。”
连轴转看了五六所住所,无论是伦敦城,还是温布尔登,还是泰晤士河畔金士顿,到了最后,许振坤也只是说考虑考虑,没下决定。
在伦敦的行程很紧张。两人的列车是周四下午开行,就算在伦敦再盘亘一日,估计许振坤还是找不到他理想中的住所,林义龙就决定买在巴比坎给许振坤安家,那里还是适合他和他未婚妻的。
“好吧,你叫我来除了让我陪你坐火车之外,还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两人单独在咖啡馆等车去巴黎的时候,许振坤抛出了这个问题。
“本来我想等到我们在莫斯科时在跟你说的,不过既然你现在问了,我就把主题透露给你。”林义龙把手机屏亮给许振坤看。
“每次你让我来都能透露给我我这么劲爆的东西。”许振坤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我需要做点什么?”
“需要提供周转渠道。”林义龙答道,“而且要迅速有效。”
“唔......那么,我们之前的水管实在是太小了。”许振坤发现林义龙的胃口实在是太好了点,“这还是我第一次搞这种.......”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林义龙怂恿道,“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会真的参与其中,而且最后会越查越糊涂,前面有高个顶着,根本查不到我们这边。权当隆城那边的结婚贺礼了!我对大马官方没什么好感,也算出口气。”
“这份礼有点太重了。”许振坤仔细思考了一下,“而且就算一切如愿,我还要应付......算了,那就是我自己的问题了——我想,这也是你为什么让我和你一起横穿西伯利亚的原因吧?”
“没有,我只是突然看游记的时候发现整个铁路并没通手机信号。”林义龙揉了揉自己的笔尖,“又得到了这个消息,所以借机发挥了。”
“那你真的得偿所愿了,无论是本次旅行还是其他筹划。”许振坤笑道。
48 隆马基金
(之后的一些neta和介绍几乎全部借鉴于知名的一马基金案。)
在车站附近的城市超市,林义龙和许振坤采买了一些饮料和零食。
他们当然也可以去车站的小超市或者就在车上的售卖部解决,但种类不多——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大超市。
“你能认懂法语么?”林义龙问道,“我看这玩意感觉跟天书一样。”
“很遗憾,尽管我们可以通过我们掌握的语言能走遍几乎整个欧亚大陆,但拉丁语系语言仍然是我们不可触及的地方。”许振坤同意了林义龙的吐槽。
事实上,因为当年中法友谊的宣传,林义龙和许振坤对法兰西有一种莫名的喜欢。这种喜欢直到大学时,许振坤去汉诺威过德语夏令营与林义龙去威尔士留学的时候戛然而止,甚至两人因为“皈依者狂热的破灭”甚至对这个国家有了些厌恶。不过后来,随着走过的国家数增加,他们就明白这个国家不过是一个正常的国家罢了,和自己所处的信息茧房的宣传有关。
一些不怎么讲究职业道德的基金经理也是依靠信息茧房从而为自己获利,比如某主权隆马基金公司的管理层。
隆马基金,缩写为kmdb(作者:各改了一个字),最后的那个burkad意思是公司或者基金会。表面上,这个公司是大马当局为了振兴产业和公共事业获取收益进行投资的集团,有点类似于主权基金的性质。可毕竟这是由人来掌控的,就为一些人的不法行为提供了方便。
对这些人的不法行为,林义龙说不出来什么,但总归是违背信任的。这种厌恶感可以是他的某种动力——而且他也不指望从公共基金获得什么商业利益。可既然是已经被不法分子渗透得千疮百孔的基金公司,自然内部也是不可能非常牢靠的,各种流言满天飞。
一些网上的报道并不能确切地了解到底这种主权基金得损失是如何造成的。作为主权基金,每一笔资金去向都保存着往来账目,除了大马当局的官方审计外,历年的账目也经过了两个知名会计师事务所之的核算,但不管是不是通过媒体所分析的“不同分层”等方式,巨额损失肯定是有的。
(作者评论:接下来的关于这个案件的司法程序就非常有趣:大米司法部撤销了对案件主脑Jho-刘的控告,而且大马检方也未发现自己扣押的前PM资产是属于违法所得。因为相关人无法直接说明,现在也变成了一桩悬案。)
既然是参与风险投资得金融机构,正规的收购还是要进行的,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交易”,这种情况下,收购交易价格不可能低,要不然无法赃款销账。
所以,林义龙的目标就是被这家基金看上的一个上市企业——这种潜在收购,让这家在狮城上市的公司股价这几天遽增,几乎没人能够预料到接下来公司股价会因为收购失败跌到谷底——不过这种收益对林义龙和许振坤这两个好伙伴来说并不算非法收入,也问心无愧。
“一切就绪。”许振坤已经完成了布局,就等着合适的时间获得收益,“没错,但我想知道到底义龙你是怎么做得。”
“‘财不露白’的道理,大家都懂,但一些人就是不懂。”林义龙作答,“所以,更容易出事儿,因为大家都觉得很奇怪,肯定会有人深挖得呀。除了安全原因,第一桶金总是不那么太光明磊落的。”
“确实。”
“我考虑的问题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么这种人需要隐瞒的东西太多,各个联系人肯定也不可能知道内幕知道的太多。联系人之间的关键节点一旦被掐断,联系人和联系人之间得接续能力就非常差。”林义龙稍稍解释了一下做法,“所以,我主要理顺得就是关键节点的连接关系,剩下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我能问问,有多少基金是你这种理顺分析得受害者么?”许振坤问了一个和凯蒂类似的问题。
“怎么说呢,我只能说数量已经‘足够多’了——我只要操作上不做对手盘,我的对手们就不知道他们的敌人是谁——等我的对家消灭掉,已经无所谓了。”林义龙道,“已经不需要我们亲自出马了——直接获利风险太高太大,远不如做关联交易更安全稳定。我的原则是,无论布局时间多长,如果一旦决定下手,就一定以完全摧毁对手为目标。”
“你可真狠。”许振坤叹道,“恐怕,2亿新元对你来说真的只是玩玩而已。”
“谁知道呢。”林义龙笑了笑,“资本其实越密集,我浑水摸鱼得空间就越大——我不想考虑新约克而把定居点安在伦敦也有这方面的因素,所以我将尽力怂恿你在伦敦安家,别回流放地了。”
“请恕我极力拒绝。”许振坤笑道,“我们一家呆在玫瑰湾真的挺好,在巴斯丁还有一个庄园种葡萄酒和荔枝。”
“也罢。”林义龙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既然许振坤以后会常驻伦敦,有的是机会。
现在的这种情况也并不需要两人实际去做什么,他们只要安全的到白罗斯车站的过程中看新闻就好。
从巴黎东站到法兰克福的整个夜里,许振坤在自己的包厢里忧心忡忡地刷着手机新闻,每五分钟就要刷一次,关注林义龙向他预言的大马局势。
接下来的动作果然像林义龙所说的那样,大马的在野党通过暴露在海外知名媒体的新闻让该国议会通过了对当局的不信任投票,并重新组织大选并成立看守内阁,同时所有隆马基金有关的收购案必须终止。
“我发现我们进行赚钱的交谈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火车上——总之就在交通工具上进行。”尘埃落定时,列车已经通过了卡塞尔继续向东。许振坤这才平复了心情,缓过劲来和林义龙一起共进早餐,“总有一种捞一笔就跑的感觉。”
“我理解......但事实就是如此。”林义龙一语双关。
49 餐车
跨过德波边界的奥德河时,附加的餐车将在进入布列斯特前解挂,将醒未醒得许振坤被林义龙带到了餐车吃午餐。
“这车真神奇,连袋鼠肉排都供应。”林义龙指着俄语菜单上面的一项,然后又翻了两下,“嚯,连龙虾都有。”
“袋鼠肉的话,我强烈建议你别吃。”许振坤头也不抬地劝诫道,“袋鼠肉如果处理不好,土腥味很重,处理好了,也就是牛肉的味道。”
“所以,你的建议呢?”
“小牛肉排或者红虾相对来说算得上实惠。”许振坤道,“搭配点红的或者白的葡萄酒调味就很好。”
“唔。”实在有些诱人,但因为几次旅行前与自己伴侣们以及女儿的饯行宴下来,林义龙又胖回到了78公斤。欲望与理智的交锋中,理智最终胜利——吃了一份奶汁蔬菜意粉配鸡翅——但欲望也没不算完全失败,主菜后被补偿了一杯红茶和波兰产的奶酪蛋糕。
“你要是结婚的话,打算在哪儿办?”林义龙问了这个问题,“有什么计划没有。”
“有点想法,但需要你帮着参谋。”许振坤道,“我想在伦敦举办婚礼。”
“啊?”这个答案让林义龙掉下巴,“为什么啊!”
“因为我和我的未婚妻发现,满打满算,能够邀请的也就是不到30个人,甚至都坐不满结婚礼堂。”许振坤解释道,“如果就这么点人的话,不如就在一个‘中立’的地点,比如伦敦——反正出的起钱。”
“不会因为我特地来这里办吧?”林义龙问道,“那太令人感动了。”
“没,只不过是我未婚妻她的家人没来过伦敦,正好带他们来看看。”许振坤没给林义龙感动的借口,“此外,我能找到的‘有兴趣’参加婚礼的人,也都会安排在这里。”
“可以。”林义龙答道,“婚礼策划之类的,需要我为你安排么?”
“我未婚妻找了一个,但如果你这边更合适的话,你再找一个备用参考也可以。”许振坤给了一个肯定的手势,“主要是,毕竟人生第一次,我不确定......”
“得了。”林义龙给了许振坤一个白眼,“你想要盛大的还是要功能性的,还是要主题婚礼?”
“随便,唯一的要求是我不接受教堂婚。”许振坤提出了他的唯一要求,然后补充了一句,“也不接受清真婚,反正就是那种民间婚礼就可以了。”
“没问题。”林义龙想到了麦格的男友艾德,他正好可以提供婚礼餐饮并能接触婚礼司仪的渠道,“还有别的么,比方说出席人数或者喜欢的地方么,我能找到几个不错的刚好可以容纳这么多宾客的庄园。”
“我还有一个事情想请你帮我一下。”许振坤看着林义龙沉默了许久,“你之前说的那个建议,在我现在不能做财产婚前公证的时候,要怎么办?”
“办法多了,但.......”林义龙故意卖了个官司,“我能知道,你不能做婚前财产公证的原因么?”
“我不瞒你,你还记得我前女友和我的那些事儿么?有这种教训,我就……”
“行了。”林义龙虽然明知原因,但就想听许振坤亲口说这段惨痛经历——不如说是他对几年前许振坤无良玩笑的回敬,“你可以通过隐名信托的方式,宣布你管理属于你那份财产实际上属于我的某个信托,但我的那个信托属于隐名信托,不会像其他人透露具体的受益人占比,这样的话,两三下就没问题了。你还是照之前的样子,该怎么样怎么样。反正你的花销,也是通过成立的信托账目报销的。只不过,振坤你以后就只能当这个信托公司的雇员了——你大概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原理。”
“你几年前就和我说过其中的原因了。”许振坤答道,“但假如说,法院裁定要求你必须说出隐名的受益人,该怎么办?”
“我并没有这个义务去到法庭作证,因为你已经把所有财产的受益项都转给我了——但你需要至少留下一种可以履行信托的证明,否则,你就不能执行真实的作为收益人的权利。”林义龙解释道,“所以,最重要的是,假如我们之间发生了龌龊,你该怎么办。”
“HMM,你不会这么干的吧?对吧?”
林义龙用一种特别的神情看着好朋友。
“对......吧?”
林义龙继续刚才的架势。
“得了。”许振坤踩了林义龙的脚,把林义龙从自我陶醉中唤醒,“反正这些事儿,全都交给你了,顺便说一句,我计划的结婚日期是8月前。”
“应该没问题,但我得和我的联系人说一说,还得让人腾出地方来。”林义龙估算着,“反正,你不限结婚日期呗。”
“七月份都可以,只不过一定不能在6月26日前。”许振坤给了唯一一个时间限制,“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妈妈开始重新捡回她小时候的信仰了,非要下个月过斋月,正好是夏至日那几天过开斋节,之后哪天都可以。”
“啊,是吗?”林义龙惊讶道,“怎么就......”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长辈们的事儿也不是我能关心的,倒是你怎么不结婚呢?我记得你女儿都有两三只了吧。”
“女儿不应该用“只”这个量词。”林义龙嘀咕道,“又不是小猫小狗。”
“我失言了。”许振坤道歉,“反正,唔,你明白我的意思。”
近些年来,林义龙的几个哥们分别结婚,让林义龙也有所萌动,可再三考虑并与林父林母商议之后,还是决定维持现状。
“我觉得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因为这样不用考虑这个那个,至少感觉很好。”林义龙道,“女儿们一直以为我因为工作十分繁忙,忙不开身,但.......你懂我什么意思。”
“我想你也懂我什么意思。”许振坤笑了笑,“我把重心一半放伦敦一半放新南威州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你知道两年前,我被介绍了两位……”
“可以了,再说多就不美了。”林义龙笑道。
50 雅罗斯拉夫先生
经过最军事化的布列斯特,在厂房里看过更换转向架,剩下的旅程就有些无聊了。两个小伙伴筹划完婚礼的预案,回到自己的包厢去休息。
林义龙在剩下的时间里刷起了视频,主要内容和芭蕾有关——里面有不少艾米参演的选段,里面的评论五花八门,大多都只是认为艾米晋升幅度太快,直接毕业一年就成了首席女舞者:
“[艾米]的技术没的说,但她真的不适合跳《天鹅湖》:既不能扮出奥黛尔(白天鹅)的悲情也难以演出奥杰塔(黑天鹅)的狡诈,还是奥罗拉公主(《睡美人》)、基特莉(或者译成蒂琪,《堂吉诃德》)还有玛丽(《胡桃夹子》)适合她。皇芭的一些人有些偃苗助长之嫌。”
或者,一些人对艾米演《舞姬》中的甘扎蒂(公主)也有意见:
“坏就坏在长相甜美上,本来有些盛气凌人的公主却显得一脸和善,竟然在宫廷中情敌对峙这场戏气势上弱于舞姬,武士头目于是显得太渣了,骗完舞姬之后还骗懵懂无知的公主......”
林义龙自带键盘加入了论战,PO上去艾米在新西伯利亚和英皇演出时对比的技术视频——除了“演”这个角度来说尚且稚嫩,“舞”这个范畴几乎是毫无指摘。英派和俄派近乎明显的区分风格,都让艾米给跳出来了。
心满意足地上传完毕,到了晚餐时间,一辆俄铁的餐车供应肉饼和羊排配米饭。
“我曾经坐过这趟车。”林义龙微笑着,对许振坤说道。
“啊?”
“那是将近6年还是7年前的时候,反正挺久远了。”林义龙微笑道,“我本来的计划和我们这次差不多,只不过到了我们接下来的中转站的时候,发生了点我必须要解决的事儿,就回伦敦了。”
“那你那位怎么没看过你带着出游呢?”
“唉,我如果要是出行,要么就只有家里人,要么就只有朋友,或者是关系更远一点的人。”林义龙道,“放松程度依次递减,礼貌程度依次递增。可如果混杂在一起,既不会放松,也没有礼貌。”
“算了算了,提两次得了。”许振坤知道林义龙从头到尾都在找茬,对自己招待他横跨大洋洲大陆的铁路旅行带上女友的行径很不满,气势有些衰减,“我们要在中转站逗留么?一天还是两天?”
“四天。”林义龙答道,“我正好要去看看教堂,周日和我的几个老相好吃午饭。然后我们可以在街面上逛逛,见识见识伟大的红场和克林姆林宫。”
“我更想见识见识武装力量博物馆。”许振坤答道。
“那就去那儿看看也不错。”林义龙笑了笑,“明天是周六,我们可以周三再见,这几天我就不陪你了。”
“真是冷酷无情。”许振坤测算了一下,他需要考虑下一步隆马基金接收人的投资策略,也需要几天时间,毕竟旅途才算大头,城市什么时候都能来,“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所以,两人第二天在车站,是分别被两辆出租车接走的,许振坤去的是预订好的酒店,而林义龙去了位于市郊的一处算是夏居的郊外别墅里。
雅罗斯拉夫先生在郊外别墅里已经恭候多时了。
这位雅罗斯拉夫先生,还是林义龙将近三年前在蒙特卡洛的游艇展上遇见的,然后如林义龙在农民俱乐部的领路人吉伯斯男爵那样,他被这位雅罗斯拉夫先生引入介绍进旅欧的鹅毛商人圈子。
这个圈子最初是以寡头们聚会为契机开始的,寡头们失势后,逐渐就变成了其它商人们的社交场所——一朝天子一朝臣,成员们都出身微末,不像农民俱乐部那样优柔造作,反而更直来直去。
顺便一提,这位雅罗斯拉夫先生的本业是零售超市和房地产乙方,并没有实力拥有45米长以上的游艇,就算买得起就凭他每年的收入也养不起,所以只能拥有一艘35米的半订制游艇充门面——林义龙的介绍费出了大头。
林义龙这次的火车旅行,也刚刚好可以在这边增进了解提升友谊,于是就让雅罗斯拉夫先生帮忙介绍,约几个志同道合的生意人,试试水温。
“有几位先生非常急切地想和你结识,今晚也是他们唱主角。”雅罗斯拉夫先生开门见山,“他们对你收购中亚-乌拉尔公司的股票的行为表示忧心忡忡,希望能和你或者你身后的那位先生聊一聊。”
“正常的交易罢了。”林义龙道,“有什么我需要注意的细节么?”
“是这样的,这几位先生十分希望大股东能让这个公司停牌......”雅罗斯拉夫先生妞妞捏捏地说出了这个问题。
“那打算出多少钱呢?”林义龙问道。
“大概2000亿卢布或者等值其他外币,但具体数字可以商量。”
“我相信这份出价并不能打动我的客户。”林义龙冷冷地答道,“不过,我们愿意继续谈,我的客户对西伯利亚油气公司的优先股置换很有兴趣.......”
“我觉得是可以商议的。”雅罗斯拉夫见林义龙并不想直接结汇,而是想继续通过资金发展这边的事业,就本能地答应下来,“但那几位先生还是值得一见的,至少比我们在蓝色海岸的中亚那些乡巴佬部长们的级别更高。”
“我觉得可以,但这次只见面吃顿晚餐就很好。”林义龙道,“我的客户更希望能通过书面谈判而非面对面地交谈。”
“我会把这个意思传达到的。”雅罗斯拉夫这样答道。
“此外,我希望能专门见见那位出身于图瓦的部长。”林义龙笑道,“我觉得我负责牵头的技术项目,这位部长会感兴趣的。”
“这......我会尽量帮你转达的。”雅罗斯拉夫先生搭腔,没完全应承下来,估计他也没这个机会见到那位部长,但林义龙相信,即使自己不引荐,纳迪亚也还是会见到他的。
51 错觉
尽管知道耶昂姐妹和女儿们也在这个城市里,林义龙却一直都在忙他自己一摊事儿,没有见她们的时间。在这座东正教重要中心的逗留到周二晚上,就被许振坤一通电话给弄焦虑了。
“我看好像我们是今晚的车,食品方面,准备不足啊。”许振坤周二夜间饭后准备行李时发现两人似乎搞错了列车发车时间,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一下随身包裹,给正在和雅罗斯拉夫先生吃饭吃到尾声的林义龙发了信息。
“你搞错了!”林义龙说道,“我们的车是明天晚上发车,是那辆连标牌都没有的061/062次到符拉迪沃斯托克。”
“啊?上面不是没有包间么?”许振坤惊诧道。
“你觉得没有,但我觉得有呀!”林义龙摆出一副“我的快乐你想象不到”的表情,只不过许振坤未必看得到,“如果在普通的运行图上,确实找不到,但是......这里现在是一个市场经济导向国家,有非常不错的私人车厢承租?”
林义龙在计划旅程时就已经注意到往西伯利亚方向的列车几乎都没有像之前乘坐列车一样的高级包厢。剩下的列车,无外乎除了国际联运的K3/4,以及K19/20外,就剩下了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的两个车次。
虑及到那些列车上都是想坐联运列车经乌兰巴托到燕京的旅游者,大部分也是火车迷。为了能看到更多东西,游人们纷纷把旅行日期订在了日光充裕的5-7月份。这么旺盛的需求,两个好朋友也不能像在之前的那趟列车那样一个人独占卫生间和洗浴间——考虑再三,尤其是畏惧许振坤身上的味道——林义龙就找了俄铁旅行社的先生帮他预订了一节旅游列车上的包厢车厢,这样两个人都住的舒服些。
许振坤这才发现自己闹了个乌龙,挂了电话。
“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林义龙因为接电话,忘记了和雅罗斯拉夫先生和太太的话题,询问道。
“我们说到耶昂家那对几乎水火不容的姐妹了。”雅罗斯拉夫先生说道。
“哎呀,这有什么的。我觉得‘反正他们都是一家人’,就像我们到伦敦,只要说出一点带斯拉夫语系特征的英语,当地人不也能知道我们是蛮横的冤大头嘛,如果本来都落单了,还不搞团结,还怎么继续下去?”
“我确实有这种感觉,但尤列加你可能例外——你是不是说英语一点口音都没有?”
“口音练不练也就那样,还是能听出来的。尽管我的母语并不是俄语,但还是带着母语中的那些肥音和大舌音。”林义龙仔细解释着,“如果你能仔细听我说话时的语调,大概还是能听出一点‘外国人说俄语’的调调。”
“不,你说得已经很好了,如果只看脸的话,我甚至觉得你是哈萨克人。”雅罗斯拉夫先生说道,“或者中亚和远东的高丽人【作者注:俄联邦境内特定称谓,不是泛称】。”
林义龙听到雅罗斯拉夫先生的评价突然对自己身份有了一个新点子,耶昂姐妹对他俄语水平和特点的评价与这位伙伴如出一辙,不如就让所有人都这么想。
语言关,就算过了。
“如果你这么形容,好像也没什么错。”林义龙顺着雅罗斯拉夫先生的话说下去,“所以,这次打算逆着来一次,回家去看看,看看我祖爷爷的工作过的遗址。”
“那感情好。”雅罗斯拉夫说道,“那只能祝你一路顺风了,我听说尤列加你对芭蕾很感兴趣,正好我被一个伙伴送了一张票——明天晚上的,你可以去看一看。”
说着,送给林义龙大剧院晚间芭蕾的包厢票,是艾米的老师当女主角的舞剧《爱斯梅拉达》——看得出来这位雅罗斯拉夫先生准备工作还是下得挺足的。
“感谢......此外,我还有一件事想找你参谋一下。”林义龙其实对雅罗斯拉夫先生摸底调查已经结束,“我打算在这边开一个小办事处,就留一个常驻秘书就可以的那种,最好能在圣彼得堡站附近就很好,这样我就能沟通西北和东南的两个滨海区。”
“好,这个忙我帮定了。”雅罗斯拉夫先生承诺道,然后把他送回他的房间——这几天林义龙一直都在雅罗斯拉夫先生家的郊区别墅暂居。
“哦,彼得。”林义龙回房后给纳迪亚的实验室后勤主管打了一个电话——他是耶昂先生的学生,也曾在布莱肯林场短暂工作过,“我记得你儿子应该是今年从大学毕业,是吧?你可以帮我问问,他愿不愿意为我工作......”
第二天晚上,林义龙和许振坤一起在包厢里看芭蕾。
“你这几天在这边挺忙啊。”几天不见,许振坤直接开始挖苦他,“腰还能直的起来么?”
“还行吧。”林义龙答道,“你这几天该看的都看过了?”
“感兴趣的就是那些。”许振坤回答道,“我去了博物馆和圣母教堂,剩下的就是在河岸边看看市中心的古建筑。”
“有人陪么?”
“我布置计划图几乎到了周一晚上,昨天外加今天好不容易有时间出来看看,你觉得......”
“磨刀不误砍柴工嘛。”林义龙很热络地拍了拍好友的后背。
“别再拍了。”许振坤拒绝道,“我已经禁欲将近八天了,稍微碰一下就会......我现在有了一种错觉,好像已经心灵清澈,无欲无求了。”
“说明我特别预订的车厢非常有必要。”林义龙笑了一下。
“对了,车厢的事儿你还没跟我说明白呢。”许振坤问道,“私人车厢,不便宜吧。”
“没,只要提前一个月左右预订好,告诉我们要预订的客舱布局,甚至比我们乘坐那个印太快车的车票还便宜,2500米刀一天的车厢,45美分一公里的动力,所以全程花费加起来一共差不多一万八千米刀,如果是那种全程的15天的旅游列车,这个价格甚至给了我十分便宜的错觉。”
“这应该不是什么错觉,只不过我们需要区分立场。”许振坤总结道。
52 索然无味
剧院散场后,林义龙和许振坤在穿着制服服务人员引领下直接进入站台,进入了火车车头后的第一节客车车厢落座,车厢的陈设布置和他们在澳洲的印太快车的布置很像,但位于两人包厢中间的起居室他们可以,同时两位列车员将专门为他们服务,连洗衣这项也包括在账单之内。
负责他们的列车员是一位二十岁还是三十岁的女性,车厢里的一切服务都由她完成——介绍完设施和内部给两人斟满带了一点度数的格瓦斯饮料后,就告辞离开。
“这才是火车旅行嘛!”某种程度来说,一个人的幸福感来源于比较——在查看了列车后面二等和三等(对应国内的软卧和硬卧席次)的旅客车厢后,许振坤开心地说道。
“我其实把这种旅行称为旅游。”林义龙吐槽道,“就当是做了一个好点的席次,慢慢地享受旅途过程。”
“挺好的。”许振坤答道,“我只是没想到,竟然还可以有私人包厢。”
“这是十分正常的,我们那次在两个O打头的车站,不是还有下车烤牛排可以供消遣嘛。”林义龙道,“这次也可以这么做。”
“算了,四月份的西伯利亚还谈不上暖和。”许振坤答道,“要是有个玩伴而不是你在身边,这趟旅行就更完美了。”
“我不是你的玩伴真抱歉呢。”林义龙放许振坤回他的包厢,自己也回去洗澡。
等两人再见面时,都已经穿着RZD准备的睡袍和拖鞋,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列车开行。
两个好朋友还是稍微有那么点复古情怀的共同追求的——比如许振坤招待林义龙坐的那趟印太列车,再比如许振坤对林义龙选择“东方快车”的煽风点火,都一样。
待列车驶离,两人才互道晚安,各自就寝。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义龙和许振坤才感到了西伯利亚腹地的广大,除去一些可以被勉强称为乌拉尔山脉的小丘陵,几乎见不到明显的地势起伏——到处都是广袤的荒原和树林。
而且,连绵几千公里的景色,都是这样。
原来,当年的工程师在设计规划这条铁路时,考虑到筑路条件和成本,基本上遇山遇水就进行偏折绕过,以至于这条铁路选址几乎全都是在大平原上,而西伯利亚人烟稀少,而且产业又以工矿产品为主,
林父林母两年前的告诫没错,确实在这趟列车上需要准备好消遣。
两个好朋友做不了什么别的什么东西,只能考虑是不是可以利用现有消息和头绪分析出隆马基金案的余波继续在东南亚脆弱的生态面下继续兴风作浪还是见好就收。
“你考虑过在香江开辟新事业么?”林义龙问道,香江真的是风水宝地,在亚太区域向北(浦江)向南(希德尼)向西(狮城)向东(江户)哪儿都能插一竿——虽然其他金融中心也一样,却缺乏时间和关系上的便利性
“我其实第一考虑就是香江,但考虑到在那儿不熟悉,甚至还不如之前在江户和狮城,掂量掂量还是算了。”许振坤拒绝了这条建议,“而且,如果论及接近程度,香江甚至不如伦敦,要是论便宜性,我应该还在国内继续当我的基金经理,何必出来。”
用了好几天分析并敲定了两人合伙下一步的动作,列车也到了滨海边疆区,两人十分期待但同时也觉得略微无聊旅途就宣告结束。
就是这样,尽管心怀已久,最终却索然无味。
这种火车旅行,其实时间长了作为乘客来说感觉就是这样的——铁路两旁的移动网络建设并不完善,手机通常来说都是没有信号的——每到车站,停站时间比较短仍然不行。
即使这样,沿途每天都能换环境的工作还是很不错的,对于他们俩来讲,钱没白花就可以。
抵达终点站下车的时候,林义龙给了他们那位列车员400欧元的小费——结清了所有费用。
两人连早饭都没吃,就转车去了当地火车前往机场,一起前往韩阳转机。
到了候机厅,许振坤给林义龙看了两人在这些日子里将近20亿新元的收入,许振坤一人就收入将近4亿,让他跻身进入澳洲的资产阶层————结局不错,付了一笔不小的利息之后,两人的收益才通过结算落袋平安。
“我知道这个问题应不应该问,那位记者发的信息这么即期,我们会不会变成众矢之的?”许振坤问道,记者获得了消息和证据并送审都是需要时间的,倘若涉及到将近百亿令吉规模,新闻调查取证时间甚至以年计算——如果不是自己的产业,林义龙并不会用好几年来布局,不会是他。
“不会,这就是我为什么让你去收购目标公司合作方的账目,查看账目,看看也能看明白吧。”林义龙道,“在正常人眼中,就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做一次就完事儿——我特地让你用真实的户头交易,如果像我们前几次用第三方那样神鬼不知,这样看来不是很正常吗?”
“也是。”许振坤答道。
“至于你学哥的那笔钱.......”林义龙突然提及了这个事儿,他们很大部分本钱都是通过香江和江户以及伦敦的关系临时的高息借款来的,从许振坤学哥手中获得的不义之财被当作了借贷担保不参与红利分配,他们对这点钱也失去兴趣,“你斟酌着处理吧,我建议你和他私底下传话问问他。”
“也好。”许振坤瞄了一眼林义龙,“这就行了。”
两人聊天的时候,许振坤的登机时间也差不多了到了,再三检查了一下手机和平板电脑,许振坤准备离开。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位记者最后会怎么样?”许振坤问道。
“那位记者不会怎么样,他毕竟是一个‘敢于揭露内幕’的先驱者,此外本身还是一位八竿子打不着的米国人。”林义龙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问题在于隆马基金的合作方的一些雇员,文件不小心的泄露一定让相关参与方很头疼,不过又有谁在乎呢?反正他们收了‘线人费’,而且在野党也会尽力保住他们的。”
53 儿女债
“......综上所述,我们想让女儿们直接入小学。”结束旅途的林义龙回到了耶昂姐妹位于基雷的住所,小耶昂姐妹要到四岁半了——她们的母亲们觉得已经到了直接入学的智力发育阶段-。
“Hmm。”林义龙想了想,“她们到了上学的程度了么?”
“我们觉得可以了。”纳迪亚说道,“因为正好按照学校的说明,只要到了五岁就可以参加面试,进入小学——所以,不如就这么开始。”
“女儿们怎么想?”
“她们早就想这么直接走了,两个孩子因为精力旺盛,经常调皮捣蛋,已经让其他小朋友把她们孤立了,都不愿意和她们玩。”纳迪亚介绍着女儿们的状况,“她们想有一个新的开始。”
“怎么会这样?”林义龙道,“这样和送到‘贵族学校’有什么两样?”
“是这样的,好像因为女儿们说的英语带口音太重,直接被本地的孩子们排除在外了。”薇拉有些担忧地解释道,“所以......”
“这是什么xxx的理由。”林义龙有些愤怒了,“你们和负责的幼教教师谈过了么?”
“问题就在这里,因为女儿们在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就被排除在外,后来为了小孩子们的心气报复,加剧了这种对立。”纳迪亚补充道,“最后是恶性循环,根本就没有别的话可以说,女儿玩女儿得,其他小女孩玩她们自己的。”
“这xxx的,真是见鬼!”林义龙第二次口吐芬芳,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我其实是知道的——要不然女儿们不会这么想到学校外来上课外的兴趣课——这些兴趣班是一对一的。”
“谭尼卡!娜塔莎!你们出来吧。”林义龙把一直躲在楼梯间偷听父母谈话的女儿们喊了出来。
知道接下来要谈论自己的未来,女儿们这回没调皮捣蛋,很大大方方地走出来了。
“你们想开始正式接受启蒙教育么?”林义龙问道。
“如果是换新同学的话,愿意!”谭雅异常坚定地说道,“大不了我和娜塔莎一起,反正不会变的更差!”
“我是说,你们知道接受课堂教育得意义吗?”林义龙问道,“很可能很枯燥,没什么游戏可以玩了。”
“好像妈妈试图教我们句法和拼读的时候,也没什么问题。”谭雅说道。
“我是说,可能你们不太理解,我们教你们学这些那些,每天才两个小时——可如果你们要上学,就要非常拘束地呆至少六个小时,而且可能还有些别的课业。”
“只要能离开幼儿班,我和姐姐怎么样都可以。”娜塔莎和谭雅统一了立场。
“既然如此,那你们先在这个学期,找个小学试一个月看看,如果你们不想,就立即暂停?”林义龙并不想“偃苗助长”,小耶昂姐妹上的芭蕾课还是姐妹俩没什么事教女儿的句法,都是当作兴趣班来做——对女儿们而言,现在这个年龄段,获得“过来人”的肯定十分重要——至少林义龙和耶昂姐妹看来,是这样的。
“可以。”林义龙点了点头,“不过,我们说好了,上学受不了的话,哭鼻子找爸爸妈妈的女儿是‘爱哭鬼’!”【作者:其实想写“哭鼻子的是小狗”但为找不到意思类似的俄文/英文翻译,就这么写了】
“爸爸才是!”女儿调皮的答道。
“跟女儿我不隐瞒,我当年确实是这样的。”林义龙没否认自己的过往,“所以,虽然话是这么说,我做不到的事儿我不要求女儿。”
“爸爸真丢人!”女儿们做出了羞羞脸的表示。
“所以,就这样试试看,如果你们觉得上学有意思,那就去上学;如果觉得太辛苦,那就再缓两年,也无所谓。”林义龙这样说道,“反正以你们的感觉为主,可过后你们要说自己选错了。我只能抱歉,把话说在前头,没有反悔机会。”
“谢谢爸爸妈妈!”女儿们非常兴奋地逃跑了,这意味着他们在复活节假期结束后可以摆脱孤立她们的小朋友和无聊的幼儿园活动了。
“义龙你其实小时候过得不快乐吧?”耶昂姐妹问道。
“我就没真正快乐过。”林义龙道,“有了好成绩也就那样,被提醒不可懈怠;然后,稍微下降了一点,又是各种找原因,查缺补漏.......算了吧,没那个心思。被否定过头之后,反正我怎么做都是错的,不如躺平了,拥抱自己的平庸。”
“你这话太令人伤心了,你要是平庸,那我们算什么?”薇拉很不高兴,“那女儿又算什么?”
“哎?”林义龙自知失言,“我是说,唔...在庸人中的评价是庸人的话,对我自己而言,我永远是天选之子,只不过当时暂时遭遇到了困难。”
“算你勉强过关。”薇拉吻了他的额头,“其实,我和姐姐对你的方针是支持的,肯定带来的好处比否定带来的好处更大。”
并不是说对少儿的批评不重要——可事实上,比如有些孤僻的林义龙和经历过不长时间的耶昂姐妹,其实都能体会到肯定和否定能给他们自信心上带来的优劣。凯蒂和艾米暂且不论,接受了父母老师高压态势教育理念的林义龙和耶昂姐妹三人在教育问题上立场非常契合地一致反对父母权威带来的高压:即便是耶昂姐妹扮黑脸时,也更倾向于使用“不肯定”而非否定来界定女儿们行为优劣,所以更倾向于女儿们留在西欧接受“素质教育”。
成年人工作时的负面情绪,很自然地就会因为各种激素调节水平而持续带回家,通过压迫在更弱势群体上释放:我已经尽到我的养护责任,孩子如何生活是他们和学校的问题。
可问题还是在于——对子女教育不能等同于对子女照顾。拿法学理论做比喻的话,子女是承担责任并不能由父母界定的无限连带责任之债,如何为了“子女好”最终是要看教育效果的,和父母对子女有效投入正相关,这就是当代社会中父母培养子女的“儿女债”。
54 效益选择论
整个五月,林义龙除了固定地在周末时去伦敦,其余的时间都扒在了工作上,并写了一些不成熟的关于《通用数据保护协议》和有关的展望。
写法律展望论文其实并不难,主要问题是信息处理,来论证论点正确。
拿盗窃罪的刑期判定为例子,就是一个值得玩味的问题——司法界对是否应该以金额论主观恶性是有争议的——需要考虑此类已入狱服刑人员再犯情况、“再适应社会(比如出狱就业)”情况、以及服刑人法益进行一个稍微简单明了的结论指引,大量要参阅的东西以数据为主,也只有数据能充作这种效益选择论的论据,仅此而已。
当然,也有些刚刚退休的监狱管理人员对林义龙没什么事儿发表出的论文内容有些抵触情绪,对论点不以为然。
“人一旦进监狱,因为各种原因而再犯罪的环境也是屡见不鲜的,最经常的情况是这次因为喝酒闹事进来了,过两天就会因为重伤害或者更严重的罪名进来。”怀特豪斯先生在林义龙陪同巡查一个设施时这样评论道,“就是坏种,就算你们想让他走上正轨,他还是会走别的歧途的,反正最终归宿都是这里。”
“我还以为是监狱包吃包住呢,然后还有人給介绍工作,干一年白赚1200镑,比它们在外面每年靠抢盗之类的要留下的不义之财多很多。”林义龙陪着这位典狱长参观位于塔尔波特港的一个新建设施,“不过,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们毕竟不同于池塘那边,就算进去了也可以‘重新再来’。”
“就算社会有偏见,这也是没办法的。”前典狱长摇摇头,“只是在警局那种禁闭其实还算好,可如果你进类似里斯伯恩那种重刑犯监狱,你的生活就彻底完蛋了。”
“那真的是不可想象。”林义龙何尝不知道怀特豪斯先生的意思,他在法律实践课的课程就是为即将释放人员再犯罪提供法律服务申请救济和慈善金,通过这些帮助让这些人慢慢淡忘而重归社会,但其实效果并不是很好——尤其是一些人因为苦闷,迷上了酗酒之后,就会变成乞丐流落街头。
“凯蒂跟我透露过,这个新的看守所,是你名下企业的设施?”怀特豪斯先生问道。
纳迪亚的塔尔博特钢铁公司现在已经转型做轻合金与其他有色特种金属加工了,但新的碳纤维编织车间仍然需要人手——既然这种东西其实技术要求不高,可以让229名在押人员做——他们的工资也很可观,每周从约13.5镑被“非常慷慨”地一下子提升到27镑。
“这个项目是我通过游说得来的。”林义龙笑了笑,“南威尔士缺乏这种高安全等级的隔离设施,正好皇家狱政系统已经人满为患,他们愿意把这些人拉到这边来做些微小的工作。我名下的一个企业正好缺乏低成本的工人,就这么一拍即合了呗。”
“不是我的介绍给你的启发吧?”前典狱长问道。
“我承认确实是先生你在这个问题上给了我些灵感,但真正付诸实践的人还是你的女儿。”林义龙很诚恳地解释道,“凯蒂来论证选址投入了相当大的精力,当初也是她发现这里的前景。”
“同时,也能让我和凯蒂的妈妈得到新工作?”怀特豪斯先生中断了林义龙抒情式的发言。
“这算是一个添头......”林义龙点头道,“大家至少面子上都过得去,也都符合各自的需求与专业。”
“你就这么自信认为这个羁押中心能赚到钱?”
“是的,只要我投资的主企业发展规划没问题,确实没什么可担忧的。”林义龙的判断相当有自信,“虽说很多编制程序都是机械的控制器来执行的,但有些程序,还是需要来靠人来查看的。”
“看来你确实有这份自信。”怀特豪斯先生叹道,然后就走进了他的新办公室。
四处查看了一下这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怀特豪斯先生十分赞许地摸了摸椅子的真皮扶手。
“这套保全系统,让先生你可以在办公室就能查看所有人员动向。”林义龙打开了摆在办公桌的电脑,里面的监控画面与热传感图非常清楚地显示了正在调试机器得工程师和验收人员的标记,“能做一些波长分析,看看他们在搞什么。”
“这里真是可怕,我以为有监控器就无所不能了。”怀特豪斯先生笑道,“没想到,这里连这么先进的传感器都有。”
“剩下的,都是按照狱政给出的隔离方案完成的。”林义龙把剩下的项目都交给怀特豪斯先生,毕竟他才是这方面的专家。
“我们已经在当地招募了一些服役过的保全队伍,都通过了DBS和体格审查。”林义龙说到,“所以,后面的组织工作,就都交给先生你了。”
“没什么问题,能一边拿着退休金一边继续干老本行得感觉真的很好。”怀特豪斯先生非常豪爽地接受了这份工作,把林义龙从他的办公室送了出去。
当晚,林义龙作为主办人,让怀特豪斯先生、西格拉摩根狱政羁押主管与南威尔士总督察进行了一下相关人员的小社交晚宴,算是为凯蒂的父亲举办了欢迎会。尽管让怀特豪斯先生引以为傲的女儿不在,但还算是相谈甚欢,以至于林义龙到伦敦的时候已经第二天凌晨一点了。
“这样,这个项目可以在当地产生工作岗位,企业拿到了较低得人力成本,西南部管区与南威尔士狱政系统纾解了压力,羁押中心的投资人也可以拿到收益,而提出计划的代理议员也能拿到好名声——”凯蒂掰扯着手指,计算着林义龙实际的好处,“你总是能抓到这样的关键点,效益选择总是获利最大的。”
“我想的是,凯蒂不是不用暑假跑去北爱了嘛,可以来南威尔士度假。”林义龙笑了笑,“让女儿们也试试在那里学学骑马,不是非常好么?”
“你说实话,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凯蒂问道。
“你在说什么?”林义龙装傻。
“让我父母到南威尔士,这样的话我要顾忌的细节越来越多了?”凯蒂用不舒服的语调说到。
“你太自作多情了。”林义龙说道,“我还没顾忌你到这个地步,整个选址是你选的呀。不是因为索默赛特郡与威特郡不行,我才考虑放到南威尔士的吗?不是吗?
“因为典狱长先生想回巴斯和萨尔斯伯里,但这些地方都不欢迎,至于格洛斯特郡,则是不需要,最后才在两小时通勤圈里,放到塔尔波特港的。”林义龙有些生气了,“假如凯蒂觉得不放心,我们也可以在希斯罗或者曼城机场附近移民看押中心,也是一样的,我得把我的打算说明白......”
“你能理解我的想法。”凯蒂没给林义龙发脾气的机会,就把他搂在了自己的怀里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55 不能结婚的理由
耶昂姐妹的生日在二月,凯蒂的生日在四月,波莉塞莉、秀妍素妍、林义龙的生日都在六月,然后是艾米的生日在十一月,最后是谭雅与娜塔莎的十二月生日。
六月,对林义龙来说,暂且不考虑生意场上的那些事,就单单是为女儿们与自己的生日会,就要仔细筹办。
波莉塞莉的生日会尤其隆重。
几位在威斯敏斯特宫凯蒂的同僚们已经在萨伏伊酒店的会客室相互寒暄了一些,这些在论坛上相互攻讦的阁下们私下里十分热络,勾肩搭背的样子好像是认识几十年的好友一样,但其实,很多人其实才第一次正式在私人场合见面。
“真的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菲斯克先生叹道。
“这可得留神,也是你同派系的同僚们。”林义龙在旁添油加醋,“话说,凯蒂在那些人心目中是什么印象?”
“别人想什么,我怎么知道?”菲斯克先生开起了风凉话模式,“虽然她的理念和我们相近,但怎么说呢,我只是引用一段——‘这大概是辉格们得传统吧,行事作风都很散漫’。”
“是我作为爱人的不称职?”林义龙一下子就明白菲斯克先生的话。
“有一些,毕竟凯蒂从来没在正式场合介绍过你——独自一人带着女儿生活的年轻女士,总会受一些非议的。”
“Hmm。”林义龙丝毫没有自省的感觉,“真可怜。”
“我有一个建议,你打算听听吗?”
“放马过来。”
“我觉得,既然你和凯蒂连孩子都有了,而且也不想分开,不如举办一个婚礼吧,也能平息一下——这样对谁都好,不是么?”菲斯克先生拿出了他的方案。
“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摆在台面上了,只是无论凯蒂和我,各有各的难处。”林义龙解释道,“好吧,凯蒂如果和我结婚,肯定能获得辉格党的选区支持,而且也能光明正大地考虑问题——可一旦有了这一层关系,凯蒂反而会束手束脚,更加可能的是直接被踢到布鲁塞尔或者卢森堡,反而不利于我们的共同成长。”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真的想娶她的话,一切都不是什么太大问题。”菲斯克先生知道林义龙决心坚定。
“当然啦,不过,这其中的真正的理由我就跟你一个人说,你还记得弗雷迪你在竞选议员成功的庆功宴上,我表露过的‘外乡人’的话么?”
“记得。”
“这一点,我到现在其实也还有——尤其是对财产方面的顾虑。”林义龙笑了笑,“假如我就这么结婚,就出现了一个挺有意思的问题。就是我和凯蒂一旦结婚,我后面创造得财富,就算是遗产和单独赠与,也有凯蒂的一半。”
“啊?是这样的么?”
“当然。”林义龙小声地开始讲起了英格兰和威尔士的一些婚姻财产的使用规定,“我不知道在苏格兰怎么样,但在英格兰和威尔士,你签订婚前财产协议是没有用的。”
“啊,没有用?”
“是这样的,2013年,在BvB的判决中,最高院在判决中说,就算钱是你的,但只要是在婚姻存续过程中产生的财富,你的配偶也有她应得的份额。
“当然,这也是应该的,可坏就坏在,只要是婚姻过程中存在的受益,不管其来源为何,都要进行分割。信托财产中的收益权部分也要计入。
“你在我这里的信托,大概是13M镑左右;这三年,通过这笔本金我们创造了大概8M的红利,你看过报表,你是知道的这些的。”林义龙特别拿菲斯克先生本人做例子,“我们只是出于假设,假设你13M的本金是你和埃拉三年前结婚时以你一个人作为受益人的财产,那么就算你和埃拉有婚前协议。我们比方说,现在你们要离婚,那么8M的红利,她也有权利分大概4M以上。”
“‘以上’?!”
“没错,因为假如离婚了的话,考虑到现在的生活水平,埃拉可以像你主张一笔‘合理’的生活质量损失费。”林义龙继续讲解到,“我们再假设,你在别处,设置了一个信托,也是这样设置,但损失了8M,可这方面的损失有你个人承担,埃拉是不担经济责任的。”
“真见鬼。”菲斯克先生咒骂着,“埃拉从来没告诉过我这些。”
“所以,因为各种财产陷阱和限制——至少我和凯蒂都不想因为这种交融式的家庭财政有什么分歧,所以就这么相处。”林义龙突然变得有些狂热的市侩,“真没什么太好办法。”
“也是。”菲斯克先生听明白了林义龙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我家里发生了些家庭变故,我在你这里的基金会不会受什么损失?”
“自然不会,因为我们虽然市场价赚了钱,可问题是那里面都是股票、债券和期权之类的有价票据以及权利,但结算价可能会有受益,可世纪却并没有在资产负债表上有任何损益。没什么太大问题。”林义龙为基金辩护着,“没有收益,就没有增值,只有增值才考虑分割,你说对不对。”
“这就是为什么你是律师,而我不是。”菲斯克先生笑道,“好了,我就当什么话都没听过,对各自的伴侣要严格保密。”
“自然自然.......”林义龙小小地微笑了一下,“不过,我怎么样都要在宴会上露个脸的,因为女儿们的教父教母也要参加这次生日聚会。”
“啊,圣座大主教和院长也要来?”菲斯克惊奇地问道。
前些日子,出生于西格拉摩根的坎特伯雷大主教年满七十,于是按照传统把职位让给下任。英格兰大教区于是举行了一个圣灵会议,最后是身为波莉塞莉担任教区主教不到三年养父在上届主教的极力推荐下取得了除皇室成员之外的第一显贵职位,考虑到他五十出头的岁数,可以任职至少23年。
“是的,原本没怎么特别期冀获得肯定,但就是这么神奇。”林义龙做作地说道,“但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能结婚的第三个理由。”
“不结婚的理由说到这里就行了!”菲斯科先生遗憾地叹道。“唉,为什么凯蒂不能是一个托利呢!”
56 小技巧
正如林义龙所比喻的那样,菲斯克阁下和他的妻子埃拉最近因为一些家庭分工问题闹不愉快,实在是处于一个非常敏感的时段。
林义龙又特别擅长火上浇油。
“啧,你实在是太心狠了。”凯蒂评价道。
波莉塞莉庆生的夜里,把女儿们哄睡觉,林义龙就把他和菲斯克先生的交谈内容说给凯蒂听,连财产问题也是非常忠实地复述的。
单独说一下凯蒂财务,她周一到周三,除了必须参加的会议以外,几乎都在她的选区办公室处理选区和Lynn有关的事务,林义龙也依据她的工作时数付给她薪水;凯蒂经手的事务大多都是一些债务追索的律师函件,提成不低;除此之外,她每个月还有“供养波莉塞莉生活”为名的信用额度;再加上譬如林义龙支付的保姆和勤杂工工资之类的杂七杂八的项目——总额来说处于“相对合理”的一万六千镑。
“上次我被金管署调查,他竟然一点暗示都没有。”林义龙解释了他这么做的原因,“他好像还希望从我身上找些弱点一样——慈善家尚且力所不及的事儿,他更是白搭。”
“你为什么这么气愤?”凯蒂问道,“不是都过去了么?”
“调查虽然结束,但他们找到了你,我不能让我的家人受伤害,哪怕是怀疑也不行。”林义龙继续解释,“你那位青梅竹马汤姆通过他岳父的关系找到了我们的老朋友菲斯克,想通过他的关系把你的这位老朋友提拔到助祭,然后升职到主教。”
“啊?”凯蒂没声了,对这位青梅竹马,她仅存的好感都消散了。
“所以,我这样做是绝对正当的。”
“埃拉岂不是很无辜,她和菲斯克的儿子才四岁。”凯蒂于是明白了他这么做的理由。
“没什么,假如两个人因为这种家庭琐事离婚,那感情也太淡漠了一些。”林义龙解释道,然后坏笑了一下,“话说,你觉得我施展美男计,去追求埃拉怎么样?”
“请容我反对,我总得为女儿们着想一下。”凯蒂对林义龙的恶趣味不太喜欢,“这件事会怎么收场?假如那位阁下真的家庭破裂了?”
“我怎么知道。”林义龙道,“如果按照两个人的规划,埃拉的工资又那么多,应该是除了林场外,该怎么样都1/2划分吧。”
“菲斯克虽然不是那么富裕,但财产应该也是不少的吧,那部分怎么会不当婚姻财产,会什么都没有?”凯蒂问道。
“如果凯蒂是菲斯克阁下的律师,你会怎么提供法律意见?”
“这......应该说得还是会解释的差不多吧。”凯蒂答到,“如何划分都已经在上议院判例和立法说明里说得相当明确了,我不可能有什么偏差。但我的方式回有些不同?”
“说来听听。”
“你知道婚姻财产的认定依据通常都是有瑕疵的,所以.......我会从这方面入手。”凯蒂提出了她的思路。
“方向错误,别忘了,菲斯克先生的财产实际托管人是谁。”林义龙十分自信地批评道,“我不知道你打算采用什么方式,但我可以担保,凯蒂你的主意不可行。”
“那你有什么高见?”
“职业机密,看家本领对同僚尤其保密。”林义龙笑道。
“切!”凯蒂轻轻地给了林义龙一肘。
“嘿嘿。”林义龙笑了两下,然后两人听到房门之外有东西摔在门上的声音,林义龙赶快穿上浴袍去看。
只看到了波莉和塞莉逃跑的背影,和关门声。
林义龙于是穿上了居家裤和帽衫,蹑手蹑脚地打开了女儿房间的门。
看着女儿们装出来的香甜的睡相,吻了姐妹俩脸带一人一下,把门关上。
“爸爸和妈妈要离婚么?”第二天早餐时,波莉非常关心地问道。
“为什么这样问?”林义龙很有意思地问道。
“因为,我们好像听到了离婚之类的词汇。”塞莉补充到,“爸爸昨天晚上结束后看起来很生气,所以我和姐姐去偷听了。”
“你们都不睡觉的吗?”林义龙笑着盯着她们看。
“那爸爸妈妈要离婚么?”波莉坚持着自己的问题。
“你知道爸爸妈妈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吗?”林义龙启示性地提出问题。
“工作是什么意思?”
“那你们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
“我们幼儿园,我听到有小朋友说她父母要离婚,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爸爸了。”波莉和塞莉表情就表达着关切,“所以,老师跟我们解释了。”
“好吧,跟你们慢慢讲.......”林义龙有些恼火,他很难理解家长要把父母之间的事儿闹到孩子身上,于是耐心地讲起什么是离婚,什么是法律职业。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波莉和塞莉的担忧烟消云散,“那么爸爸妈妈不会离婚吗?”
“当然不会!”林义龙依然挂着微笑,“所以,有哪两个小可爱晚上不睡觉,听爸爸妈妈的聊天来着?”
“嗷!”女儿们发出了童音特有的尖叫,然后飞一样地跑回自己房间了。
吃完了十分冗长的早饭,林义龙和凯蒂带着被奖励“剥夺午觉惩罚”的女儿们去了格林威治,拜访了最著名的天文台原址和航海博物馆。
下午四点半,四人浏览完毕,穿过格林威治地下隧道到对岸的金丝雀码头去喝下午茶,短暂休息并顺便在高处看看塔区新城区的景色。
波莉和塞莉看着被擦的透明的玻璃幕墙,不敢靠在里侧,生怕自己掉下去,林义龙小心翼翼地教女儿们如何区分。
学到了这一个知识之后的波莉塞莉就大胆地跑去幕墙边玩了,把父母亲留在餐桌前聊天。
“你觉得菲斯科会和埃拉会离婚么?”凯蒂问道。
“我怎么知道。”林义龙答道,“别人的家事,我们怎么好意思管,对吧?”
“这句话是对的,可......义龙你能跟我小声透露一下,这事儿你会怎么帮埃拉呢?”凯蒂问道。
“法律是不会支持埃拉的婚后财产划分方案的,但我们总是可以让菲斯克先生自发地赔偿。”林义龙笑着提示了一句,“比如,大家对议员家里一些腌臜秘闻总是很感兴趣的——我们假设这个时候又有一个出版商消息渠道的朋友知道这件事同时提醒菲斯克阁下和埃拉......”
“可以了,不用再讲下去了。”凯蒂有些厌恶地划着手。
林义龙和凯蒂的举止被刚刚结束排练来这里放松的萨曼莎什么细节都没落下地看在眼里。
57 来自闺蜜的提醒
萨曼莎仍然在国家舞蹈团担任独舞,一些剧目的“性格舞”选段有些是由她完成的;正如阿尔德里奇广场之于歌剧院,萨曼莎的家离她供职的舞团也不远。
萨曼莎休息日的时候会去城西去探望她的父母田叔田婶,剩下更多的时候会和她的丈夫一起在家附近活动,林义龙和凯蒂带着女儿光顾的那家英式茶楼就在这范围内。
回家的时候萨曼莎有些心事重重。
“怎么啦?”萨曼莎的丈夫尼克问道,他是保加利亚人,但父母很早就在伦敦定居,所以他也算土生土长的伦敦人。
“啊,没什么,下班时候突然见到了一个朋友。”萨曼莎说道,“问题是,这位朋友和我之前的室友是情侣关系,但他今天和另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在一起,而且还带着小孩。”
“那可得说道说道。”看来煽风点火的技能不是林义龙的专长,尼克也有此类冲动,“我记得,你的室友是艾米来着?那个皇芭的首席舞者?”
“没错。”
“这个男人是艾米的主要资助人么?”尼克问道。
“不应该,他只是一个在威尔士乡下执业的律师,我之前还在他的事务所兼职过前台——但我还是应该提醒艾米一下,毕竟男人......不可靠”萨曼莎对林义龙当年的选择耿耿于怀,如果能小小地破坏他和艾米的关系,也算有一些快意。
萨曼莎于是向前室友致电,通报了她的所见所闻,并附上了一张林义龙与凯蒂聊天的照片。
所以,林义龙第二天下午见到的,是一个气冲冲的艾米。
“义龙哥就不能处理好吗?”晚饭,两人聊天时,艾米谈及了萨曼莎的告密和并出示了聊天的照片,这样埋怨道。
“没什么大事儿。”林义龙道,“这算什么啊?”
“我是怕萨曼莎说出去,对义龙哥不是会有不好的影响吗?”艾米有些惊奇。
“哎,我可是一文莫名的。”林义龙笑着,“我是被女人豢养的小白脸,没什么吧。”
“啊?!”艾米惊奇道。
“你不知道吗?”林义龙很疑惑地问道,“算上秀妍素妍的花费,艾米一个月差不多吃穿用度上大概需要5500镑,有一便士是从我这儿拿的么?”
“那剧院的赞助?”
“那是剧院和娜扎蒂雅-亚历山德洛娃-耶昂的之间的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
“保姆的工资?”
“是任奶奶爱护她的曾外孙女们,用她的工资出的。”
“薇拉姐旗下的化妆品代言?”
“是任叔叔联系的,那家企业正巧需要形象代言,他们觉得你的形象符合。”
“这间公寓?”
“我不知道你怎么和房东相谈租下来的。哎,你可真幸运。”
“信用卡!这总不能说跟义龙哥没关系了吧?”
“啊,那是我为了林场事业的支付介质,只是一个以我的名义在经办银行享受的优惠活动。”
林义龙的对答如流,艾米只有沉默回应。
“知道了吧,而且,我的花销都是一点一点都有数得,绝对与我的收入相匹配。”林义龙笑道,“我是被艾米、凯蒂外加纳迪亚与薇拉一起养着的。”
艾米对林义龙的恶趣味不予置评,可她毕竟也是经过“艺术投资”硕士课程熏陶下来的,当然明白谁付款对能达到的实际效果并无多大区别。
“那我应该去陪伴我的金主了。”艾米调皮了一下,“跟义龙哥一起属于负收益,那既然义龙哥在家看孩子,我就去南威尔士陪我的资助人,赞助额没准更多了呢。”
“哪一个资助人?”林义龙问道。
“那两个资助人我哪个都惹不起,都得小心作陪。”艾米继续开着玩笑。
“百合是没有未来的!”林义龙顺着艾米的话也皮了一下,“尤其是,对一个出身保守风气严重国家的家境优渥的大小姐来说。”
“我怎么就家境优渥了?”艾米大声地抗议道。
“任叔叔在虚拟币市场赚到了钱,不仅偿还了亏空还买了房子;任婶婶也经营着一家自有产权的超市——这不叫家境优渥算家计困难吗?”林义龙反问道,“我才是真-家境贫寒的,除了工作收入和出行补贴,没人能查到我有其他收入。”
“换句话说,义龙哥自己对自己兜里有多少钱还是有数的呗?”艾米问。
“当然,虽然估价有些不是那么准确,但还是知道一些的。”林义龙笑了笑,“行啦,不用担忧萨曼莎,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不如艾米好好考虑考虑今年暑假怎么过,是回国过还是在这里过?”
“我当然要回去!”艾米答到,“至少有爸爸妈妈照看,我至少不用考虑购物之类的活。”
“哎。”林义龙叹道,“我还以为能和艾米一起在林场过呢。”
“义龙哥要是真的想让我们去,为什么还给我们附上了这周四回韩阳的机票?”
“这......”林义龙倒吸了一口凉气,“主要是寻思着,秀妍和素妍不是要过周岁生日嘛,假如要在伦敦办抓周宴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忘了一说,艾米她们国家小孩子周岁的时候也有抓周宴。林母退休前曾去过不少,和任父共同商量后得出的结果——受邀的只有任父任母的亲朋好友
这场满周岁典礼算得上任父在私交上沉寂十年后,第一次因为家庭庆祝而进行的邀请。
“那义龙哥会来的,对吧?”
“我会去的,但得稍微化化妆,不能让别人发现我是我妈妈的儿子——不然,对任叔叔、对我妈妈还是对艾米你,影响都不好。”林义龙笑道,“然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这么说伯父伯母也会去?”
“当然,你爸爸给他们发了请柬。”林义龙道,“哪怕不能以亲爷爷亲奶奶的身份去看,也要在场亲眼看到。”
林父林母也会去,名义上以“姥爷的同事”的关系赴宴——但这个方式让林父很不舒服。
“然后,他们会在韩阳逗留几天,就回不列颠。”林义龙接着说道,“剩下的,由艾米你自己安排。”
58 待遇冲突
因为从伦敦回韩阳的亲人比较多,又有需要特别注意的秀妍和素妍,林义龙第四次安排了公务机旅行。
林父林母坐过三次公务机之后大概明白这种私人飞机的乘坐流程,他们放得比较开;艾米有林义龙照顾,也有服务员不会不知所措——任奶奶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这位老人从进入航站楼开始就显得很紧张,不知所措。
为了让奶奶不那么不知所措,艾米把秀妍和素妍分别交给奶奶和林母,然后找林义龙来聊聊天。
“我们这次旅费是多少?”艾米问道。
“其实想想的话,我们这次航班要价是13万镑,平均到每个人的人头上大概是2万镑上下。”林义龙如实回答,“假如回家的只有我们俩,怎么便宜都可以,但现在不是有秀妍素妍嘛!”
“要是知道花这么多钱,就让爸爸妈妈来伦敦了,至少比折腾这么多人强吧。”艾米问道。
“怎么说呢,岳父大人已经‘委屈’了好几年,现在想大办宣布回归的话,总要有一个仪式感的。”林义龙说出了原因,“而且,我爸妈不太喜欢西方的庆祝方式和家庭观念——要是在伦敦办的话,聚会的排场要远逊于在韩阳这边的。他们也支持按照传统方式给孙女们带来一个抓周礼。”
“真复杂。”
“没办法,你还记得前几年我们的游轮旅行,你挖苦我说我只是想找人炫耀一下的事儿吧。”林义龙反问道,“这种情况下,无论是对你父母还是我父母,都需要一个这样的平台,虽然可能没什么大用,但至少能让自己扬眉吐气——毕竟,我们生活在社会中。就算是你和你的那位闺蜜,不也是‘抱怨中曲折前进’吗?”
“那花费怎么说,单是公务机单程的旅行花费,就已经赶上生日聚会的50倍有余了。”艾米抱怨道,“不如拿钱让宾客们来英国,我们出旅费。”
“可是,假如艾米你是宾客,你愿意花上整整52个小时往返35000公里,就是为了参加一个小辈的周岁礼吗?”
“应该是不愿意的吧。”艾米考虑了很久,才知道长辈们把女儿们搞得这么隆重的原因——在照顾父母情面的角度说,林义龙确实是个孝子,“我是怕以后就此沉浸在这种环境里,孩子吃不了苦?”
“这一点完全不用担心,你看谭尼卡和娜塔莎,就周周跟着自己妈妈回故乡度周末。”林义龙笑了笑,“这是完全必要的,对孩子们而言,她们只是坐飞机从A到B而已,平时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耶昂姐妹因为要在卡迪夫与莫斯科之间进行固定的周末往返,机型是巴航工业飞鸿300E,第一目标是用来保护隐私,其次才是为了节省旅行时间——综合了各种因素考虑之后,公务机对她们是十分合算的选择。
不过,这却仅限于耶昂们,林义龙要是需要坐飞机往返的话,还是按照他的就旧习惯乘坐民航的高端经济舱——盖因他的旅行,没重要到乘坐商务舱的地步——不过,秀妍素妍,可以例外。
这两个小家伙正在飞机尾部的卧室里,被林母和任奶奶逗弄着。
自从出生以后,身为奶奶的林母只在出生后的几个小时里见过两个小家伙。趁着这个机会聚时,林母好好地补充了一下“孙女能量”,跟秀妍素妍的亲昵劲让身为母亲的艾米都觉得吃味。
幼小的秀妍和素妍现阶段只知道吃和睡,精力还不能支持多长时间,熬过林母对孙女们亲子活动后,就在母亲的陪伴下在内舱休息——至于林义龙与林父林母,在外舱找到了准备好了的铺位。
“我打算回趟家,在家那边住两周,正好看看你小姨。”林母谈到了她的返程安排,“你就不用管我和你爸了。”
“那需要叔叔家的钥匙么?”林义龙问道。
“不用,我和你爸就住酒店就行了,不然房间什么的还要自己收拾。”林母答道,“我用公司的信用卡结算可以吧?”
“当然,反正就是不花出去也要缴税,不如及时行乐。”林义龙道。
“不是,我这是‘提前取得许可’。”林母笑道。
正如林义龙拒绝公务机的理由类似,他也很难理解豪华型旅馆的存在必要,因为按照他自己的建模,时常空闲的套房的维护成本肯定比大众选择的普通房间要高——直到他一个从事酒店管理专业的同学解释了一下其中的原则,林义龙才明白。
原来,那些套房的消费者也大多都是像林义龙设置的“溪谷信托”一样,是通过公司账户或者个人报销的名义进行账目处理的。如果报销的申请人也是报销的决策人,他们是并不在乎套间花费的价格的。就是这么一群人,却会在乎自己的烟酒钱。
这种形态的产生很大原因在于身份冲突。比如布莱肯林场管理公司,这个公司属于林义龙托管林场管理而非税收目的的实体公司。林义龙既是这个公司的投资人,也是这个公司的高管:他的投资人属性要求他尽量压缩高管的待遇,提高投资人分红;他的高管属性让他要尽量提高自身待遇。
考虑到需要投资人缴纳的资本利得税与需要雇员缴纳的所得税,以及维持生活所需的必要花费,显然以公司活动名义报销作为必要的“差旅花费”、“员工福利”之类的运营支出是最合适不过的。
可即使这样,林义龙也不太愿意就这么花钱,他是很惫懒的——尤其是要花十几分钟时间考量合乎常理的理由写报销报告的时候。
在英格兰和威尔士注册的公司几乎都有对公司运营负责的独立董事(监事),但“布莱肯林场管理公司”因为规模不大并没有。可即使这样,相关机关仍然可以以“保护受雇的林场员工”的名义进行调查——但林母恰好是信贷人员出身,对如何识别并处理企业账目非常得心应手,有时间也有精力完成报销报告。
59 抓周
秀妍与素妍一直都在家里呆着,除了爸爸妈妈、保姆安太太与偶尔前来的太姥姥外,基本上不会见其他人——偶尔的几次,也是去周边的儿科诊所打疫苗。
所以,这次周岁礼是她们第一次遇到这么多亲戚朋友。陌生的环境让主人公秀妍和素妍也是很紧张——奶奶(以其他身份出席)和姥姥一边一个地把穿着五彩缤纷民族服装的两个小姑娘放到摆放着一大堆给她们准备的有些“寓意”的物品前,任其挑选。
这个国家的抓周礼并不教条,不需要严格地按照天干地支地摆上十几样。只是旧事物跟着旧事物的寓意走,新事物跟着新事物所代表的行业走。
秀妍挑中的是最显眼的航空模型,素妍挑中的是计算器。
根据林父林母的记忆,林义龙小时候的抓周礼是在奶奶家附近的一个小饭馆里完成的。记得当时林义龙抓周是抓得算盘——讽刺的是,林义龙参加高考数学却只考了96分,远逊于他其他几个平均差8分满分的成绩——林父和林叔这哥俩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至于艾米,选的是有玩偶跳舞的八音盒,倒是十分符合她现在的职业。
“我从来不信这个。”林义龙趁着其他人的目光都放在女儿们身上时用俄语向艾米抱怨,“要不是我爸说小孩子不能缺这个,我才不想给秀妍和素妍抓这个呢。”
“别!”艾米及时否定,“我爸爸觉得,因为我已经这样了,他要好好扶养自己的两个外孙女。”
“因为女儿们用了他的姓氏?”
“是的。”艾米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爸爸总认为,姓氏名字才是关键,秀妍和素妍的音译,正好对着他们家的族谱。
“这也是为什么任奶奶待隔两代孩子那么亲近的原因?”林义龙才算明白过来,“我还以为是......”
没等林义龙说出来,任父作为东道主,穿着西装,向宾客们致辞。
“为了我的两个外孙女的幸福,举杯!”
“干杯!”宾客们也举杯庆祝。
话说,这儿的人很少像自己的东西邻那样把“干杯”两个字喊出来,一般都是依照语言句法那样喊最后那三个音节——而考虑到这个国家的语言总是把动词放在句尾,他们说干杯的时候其实是说的是“为了”或者“祝.....”的意思,不过约定俗成,大家都懂。
之后就是开宴,开宴之前也有收红包的环节,不低韩阳人一般都很抠门,就算是亲属,就算出席人收入不低,礼金也很少有拿超过5万元的,给10万就算近亲属,林父林母出于“同事的情谊”给了10万元。
秀妍和素妍必须要吃两个特制的米糕配海带汤(至少嘴边要沾一点),然后按照西方给孩子过生日的风俗吹蜡烛、切蛋糕——在这之后,两个小朋友会被很体贴地带离会场,回家或者去别的地方休息。
艾米被林义龙陪着带着秀妍和素妍回他们的新家,因为他们昨天抵达的时候也属于第一次入住,不知道怎样,于是就让艾米带着秀妍素妍回孩子姥姥家暂住一宿,亲自确定适合孙女们入住的条件才允许艾米带着孩子搬进来。
林母购置并改建的新家离韩阳森林公园不远,拿四个并列的小工务商店(家居建材店)夷平改建而来的四层公寓楼,因为地势较高,爬到四楼就能见到韩江——风景是相当不错。
“我的梦想都实现了。”艾米把女儿们哄睡觉,把自己埋在楼顶的露天沙发里,“就算是明天死去,也算死而无憾了。”
“那秀妍素妍怎么办?”林义龙问道,“而且,艾米今年才21岁,这语气显得太沧桑了,一点朝气都没有。”
“我就是这么感叹一下。”艾米做了个鬼脸,“我小时候就这么想,以后要是能住在大公寓,然后能在大舞台跳芭蕾,有两个快乐的孩子和一个我爱的爱人,生活就满足了。”
“哎,我觉得,对艾米来说是个开始。”林义龙道,“我还是挺喜欢艾米的舞姿来着。”
“可义龙哥一年来摄政公园不到10次,我却要演出36场——剩下的26场给谁看呢?”艾米故作忧虑。
“省下26场中,直播12场,发行DVD的大概5场,总得给艾米的其他舞迷留下一点空间吧。”林义龙笑了笑,“有点遗憾也是美的,就像我当年上大学,虽然很喜欢听课,但也要每个年度旷一堂,有点仪式感。”
“义龙哥喜欢听课?”艾米不信地问道。
“当然,我其实在享受我的大学生活,就像现在的律师业务给我带来的满足感。”林义龙讲解道,“因为这份工作充满了对抗和不确定性,当你把案件中的棘手部分解决掉,那种成就感一直在,满足感总是有。艾米不是喜欢跳舞嘛?那就像这样享受下去呗,反正是为了自己。”
“……义龙哥活得真洒脱。”艾米知道林义龙这句话绝对是真诚的。
“我尽量不让自己被束缚住,就像我的抓周礼和我现在做的不同,不也是一样吗?”林义龙同意了艾米的说法,“有些热了,我们回屋里去看看吧。”
盛夏时节,韩阳的温度让这对父母有些喘不过气。他们回到秀妍素妍有些凉爽的房里陪女儿玩耍。等女儿们愉快地精疲力尽睡着,他们才缓缓地抽身出去。
之后,前去省亲的保姆安太太与参加完宴会的林父林母归来,两人才有机会出去享受二人世界。
也许不能说是二人世界,因为她们来找的,是艾米在偶像界的朋友玄珠和她的新男友。
说一个大家没怎么听过的意见,流行音乐的文化影响力,除去其经济基础外,以古典音乐为骨干的——虽然大家都不知道哪一个是下一个流行风潮,但有基础的话,转过去并不慢。
所以,当日韩在流行文化在世界范围内披荆斩棘地开疆扩土时,在古典音乐领域一样能包揽世界前几;池塘那边作为最大文化输出国,世界顶尖的古典乐团和人才培养体系也没断档——反倒是之前的欧陆文化大国却不知为何萎靡不振,连带着流行音乐也颇足不前;至于励志走向世界的国内流行文化,这部分就像秀妍和素妍抓周,抓一个物事就被宾客“理解成”是这样了。
60 炫耀
林义龙苦夏,韩阳蚊子又不少,陪着秀妍素妍在附近周边的山区盘桓了几日之后就不想继续呆下去了,考虑到许振坤要在下个周末举行婚礼,林义龙不好在耽搁,在韩阳和艾米以及秀妍素妍生活了一周就飞回英国了。
林义龙抵达希斯罗时正好赶上威斯敏斯特的夏休,凯蒂可以暂时休假,不需要天天选区办公室报道,就一并带着波莉塞莉回到了博纳斯海滨的联排别墅里“消夏”。
怀特豪斯夫妇在南威尔士的住所尚未购置,夫妇俩退休之后一直住在凯蒂在博纳斯海滨的“空房子里”,当两个外孙女来到这里时,夫妇俩喜出望外,四卧室的别墅刚好住的下。
塔尔伯特港的羁押中心还要等几个月才能正式投入运营,怀特豪斯夫妇暂时没什么特别辛苦的工作。凯蒂就让林义龙就担负起陪父母在南威尔士附近转转。林义龙安排得第一站,就是自己的布莱肯林场。
林义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自己的家”——现在的生活,并不算太后悔这个决定。
布莱肯林场确实不错,只是——如果隔绝都市的喧嚣,可似乎隔绝的太彻底了一些;景色确实壮观,可又太单调了一些——发现光靠走,连绵数英里都是单调的山间树林,远离城镇热岛而带来的阴郁让初入深林的人感到绝望般的寒冷。
怀特豪斯夫妇本来打算以远足的形式在林场参观的。可只体验了不到一刻钟,这对夫妇就决定听从林义龙的劝告返回出口,坐上了林场的全地形车,被载着在林场四周逛逛。
一路上,夫妇两人看到山谷间被泥土填埋的矿井,被石块覆盖的露天矿床,被整理一心的采矿道路——新培育的小树苗正在这几处周围茁壮成长。再给个十几年,就应该基本还原了两百年前山谷未开发时的景象了。
“因为之前的矿井和地表水的治理,森林还没长全,我就打算一直这么放置着,没什么事儿收拾收拾白松露和藏红花,这两项的受益刚刚好能让我支付得起林场包括人工和机械维护之类的正常开销。剩下的从环境和食品部(作者注:这是一个整体部门,不是两个)获得的补贴,基本上就是纯赚的钱。”林义龙介绍着他的林场概况,“一年收入算不得很多,但是免税——除了我律所的分红外,基本上就指这个活着。”
“能问问大概多少钱么?如果方便的话?”怀特豪斯太太问道。
“如果算上所有免税的补贴和林场出售货品的盈余的话,去年大概是260万镑上下。”林义龙笑道,“这个收入还算凑合过得去,如果其他的条款没有变化的话。”
“我的天主,你的林场一定很贵吧?”
“并不是,我买林场的时候,地皮本身不值钱,都是等级不高的林业用地。多亏了从11年开始的碳排放补贴,原本我以为可能会小亏到小赚之间浮动的产业开始赚点钱了。”
话说,不列颠土地权益买卖中的定价主要以等级判断,比如光照条件,汲水,土质和地势——换句话说,就是那种适合耕种的谷物并取得巨大收益的土地。单就布莱肯林场的土地来说,工业废弃物、重金属污染,连绵不断的雨季和起伏不定的山峦让这块土地即使作为经济林都不是十分适合,就算是为林场主宅地基的格里格威赫小镇也只是作为矿井工人的居住地而兴起的,没了矿井工人小镇自然萎靡,受益少。如果论地价的话,位于格洛斯特和格威内斯郡某些占地几千英亩的农场也比布莱肯林场更高——就是因为农场的土地等级比布莱肯林场高了起码5等以上。如果不是因为碳排放税,只是靠着36万镑的农业与景观补贴而维护森林的话,必然亏损。
逛了一圈,一行人到了林义龙的林场管理室,凯蒂已经带着波莉塞莉等着他们了,在一旁林场经理格维内夫先生正好从管理室出来,和他们打招呼。
林场经理和工人们每天工作很清闲,每天的工作主要是看监控与林场巡视。整个林场任何时候都要有人值守,算上加班费他们的收入不算低,至少格维内夫先生收入论数额的话并不比怀特豪斯先生差多少。
“你住在这里?”听完林义龙和林场经理打招呼的内容,怀特豪斯先生问道。
“之前是的,但现在就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的话,有些太大了,所以我就并没有继续在这儿住。”林义龙道,“平时的话,我就一个人住在可以俯瞰塔维河河口的房子里。整个林场只需要在这几个月稍稍需要用心打理,剩下的就让树慢慢成长就好。”
“倒也是。”怀特豪斯先生平稳着自己的语气,这样说道。
林义龙其实是懂得他们是在想些什么的,当一直被灌输着落后而萎靡的国家移民却赚的钱比他们还多时,这种落差是一时无法接受的,甚至只会“精神胜利”;如果再用一个确切一点的类比:国人在国内见到南亚人或者南非洲人在国内高档会所大手大脚花钱时的感受是毫无区别的——至少林义龙的感受如此——“只要不接触或不对比,就不会令人感到气愤——反之亦然。”
“过两天让波莉和塞莉到营业的马厩里选两匹小马,暑假或者春假天气好的时候可以来林场路径上学学马术。”林义龙看向女儿们这么自言自语道,“虽然西格拉摩根不让猎狐,但我们可以让波莉和塞莉尝试一点别的骑乘活动。”
林义龙带凯蒂父母来自己的林场也是有些展示实力的想法在——他几次与凯蒂的父母见面,都算不上自己的主场。虽然表面上怀特豪斯夫妇可能不在乎,但私下里肯定犯嘀咕。林义龙不如就趁着这个时间“炫耀”一番,“眼见为实”。
去马斯塔赫镇上吃了午饭,下午去林义龙的事务所并在市中心的Cwtch喝了威尔士下午茶,又在海边大堤上去曼布尔斯的维尔第餐馆吃了晚餐,然后驱车回到了博纳斯。
61 简单婚礼
林义龙其实是不太看好许振坤和他女友的婚姻的,用凯蒂的分析,就是“各怀鬼胎”。
与宗主国不认可婚姻财产协议不同,至少澳新两国是认可婚姻存续前中后三个阶段的婚前财产协议的:倘若许振坤在新南威州结婚,那么必然会找他在当地法律代理人草拟一份财产协议;但女方好像知道宗主国即使写财产协议的用处也不大,于是就坚持在伦敦办婚礼。
所以,许振坤筹备结婚事宜时,拉着林义龙,把各项财产的性质去向还有应急方案都安排妥了——为了避免其他问题,林义龙和许振坤还找了他在出庭律师培训时的婚姻调解专长的老师帮他看一一核验过。
许振坤在婚姻中最关键的解决,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结婚。在不列颠,不是随便能找个地方结婚就行的。
不列颠是有仪式婚要求完成注册的。就算是再简单,也是有婚礼誓言的。考虑各个族群都有上婚姻风土人情不同,理论上任何宗教或者礼宾组织都可以颁发结婚证书的,但只有在“居民注册管理局”备案的场所颁发的证书才能通过该机关的婚姻注册。
此外,就算是注册,作为外国人,许振坤和他的未婚妻要在注册前至少给予当地自治机关71天的提前申请(如果是本国人29天),然后举行仪式,仪式后拿着结婚证书去当地的注册地去办理结婚登记注册。
这就让这对新人至少在不列颠,举办室外婚礼不可行,放鸽子或者放鞭炮之类的庆祝也是妄想。本地人要是想办婚礼,一般也都是两个仪式——这其实和国内的程序不能说相似,只是一模一样——一次在民政部门,还有一次在婚礼的正式举办场地。
可不管怎么说,这位知心好友还是要结婚了,伴郎理所当然的还是林义龙。
“之后还要在国内和澳洲分别举办两次答谢宴,我和丽娜这次就是简单的民政注册婚礼。”婚礼前的一天,许振坤解释了他的婚礼打算,“所以,请你帮帮忙,辛苦辛苦,这三个地方都要陪着我跑一跑。”
“你那个女友还是我们在印太列车上看到的那个吗?”林义龙听到丽娜这个名字感到莫名其妙,“我要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卡洛琳来得?”
“卡洛琳-卡罗琳娜-丽娜。”许振坤提供了一个非常简洁的解释。
“我其实挺好奇,你们这次一共都邀请了谁?”林义龙不再继续发表异议,“双方父母都不太在乎这个注册,我能想到的就剩下丽娜的同学,你还在伦敦认识哪位呢?”
“我还有一个学哥在伦敦,是搞数据分析的,现在在梅菲尔当分析员。”许振坤说道,“虽然结婚这个事儿不算小,但我还是希望能简单一些,假如林叔林婶能来帮我们证婚的话,也很好。”
“我父母?”许振坤说的不可能是林父的弟弟,“他们在反向跨西伯利亚大铁路的旅游中,周二的时候可能在车里雅宾斯克和乌拉尔附近?”
“真好。还有这精神旅游。”
“老人都如此浪漫,你打算去哪儿度蜜月?”
“米利坚——因为这些年,无论是我还是丽娜,我们都把欧洲和东南亚逛得差不多了,所以这次去北米看看五大湖还有大峡谷。”许振坤笑道,“然后,我估计我就在伦敦和悉德尼之间游荡,我会在这边也开个办公室,顺便处理欧洲这边的交易。”
“也好。”林义龙附和着,“那明天,就是走个形式,我去当个证婚人就好了?”
“没错,就是这样。”许振坤答道,“然后我们要转两场,再回伦敦。”
难能可贵的单身之夜项目,许振坤未能免俗,在莱斯特广场附近玩德克萨斯扑克,许振坤特别准备的120镑将近玩了四个小时——才意犹未尽地回去睡觉。
第二天婚礼过程十分简短,在卡姆登市场附近的登记处的礼仪厅举行的,过程只持续了12分钟——由于是法律仪式而非宗教仪式,各种婚礼装饰都是现成的。整个过程只是一名官方的司仪和另一名雇来的照相师出现,司仪宣布婚礼开始并向两人询问并做出一小段关于婚礼意愿的陈述,两名新人重复各自的部分就算婚礼礼成。而参加婚礼的宾客们,其实是作为证婚人存在的,在婚礼宣誓后,宾客们还要在婚约的证婚人姓名处签字,使婚姻在“见证人证明”下生效。
没有结婚拱门、没有“我愿意”的宣誓、也没有交还结婚戒指的环节,更没有婚礼的接吻......所有没什么用的步骤都被省去——不管怎么说,从婚约第二个人签字完成后,许振坤和丽娜就变成了货真价实的夫妇,夫妻一体。
“你和雷结婚的时候,也是这样简单的么?”林义龙有些坏坏地问着邦妮。
邦妮因为以后要实际处理香江和印太区域的业务,自然需要和大客户见面,林义龙就带着她和许振坤见一见。
“怎么说呢,当时婚礼十分港式。”邦妮并不是很在乎地解释,“那天我都在敬酒并与宾客合影留念,累都要累死了。因为第二天还要去马尔代夫,睡觉很早。”
“听起来结婚这种事很痛苦。”林义龙小声地揶揄着。
“一码归一码,我和雷的婚姻开始其实还算幸福。”邦妮答到,,“只不过后面因为一些原因,并不如我设想那般罢了。”
“邦妮真的是恩怨分明。”林义龙吐槽。
“没错,我从不为我做得事情后悔。反倒是义龙你,快四十岁的人了,怎么思维想法还跟我们毕业的时候一样?”邦妮轻轻地打了林义龙上臂一下,小声呵斥道。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回答简明易懂,“我也不会为了自己的光彩或者不光彩的历史后悔。”
没等邦妮继续搭话就挽着她的手臂去见许振坤,让两人相识。
因为有林义龙这个两人都信任的人在,而且又都是各自的合伙人,结识过程还算很顺利;反观许振坤的介绍他认识的学哥,林义龙只是保持了相对保留的态度——他供职的企业就是詹森先生担任高管的基金公司,算是他的一个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