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体验死亡
“我希望，Berserker先生可以训练我的战斗技巧。”
卫宫士郎的这个请求真的是有够措不及防的，主要是因为……
“为什么要找我？”
对于这个问题，即便是科赖恩一直摸不着头脑。
他能明白，卫宫士郎和那个Archer（弓兵）之间一定还会有一战，这是只属于卫宫士郎之间的战斗，是绝对无法避免，也绝对不能退缩的一战。
而很明显，对上未来的卫宫士郎，那个曾在生死边缘无数次摸爬滚打的自己，对于在不久之前还在过着普普通通的上学生活的卫宫士郎来说，可以说是十死无生的找死行为。
那几十年从生死边缘爬回来的珍贵经验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跨越的。
也正因此，卫宫士郎才更需要训练自己，强化自己的战斗能力。
但是……
“Saber也能够作为陪练啊，倒不如说，没有人比Saber更适合作你的陪练对象了。”科赖恩这样对卫宫士郎说道。
虽然科赖恩不知道Saber的真名为什么，但与其交手过这么多回，昨天更是单纯就剑技与其切磋了一番，可以说对方无论是剑技还是反应都属上乘，无愧于Saber（剑士）这个职介。
与她相比，科赖恩的剑术不算正统，更多的是在实战与厮杀之中逐渐成型的“我流”剑术，并不适合教授给他人。
更何况，与Saber不同，科赖恩与卫宫士郎的关系只能算是盟友，说不准未来还会成为敌人，并不是那种可以完全托付信任的对象。
综上所述……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你都不应该找上我才对吧？”
现在的科赖恩已经换下了昨天的燕尾服，穿上了以漆黑为主色调的便服，双手环抱于胸前说道：“能告诉我你的理由吗？”
面对科赖恩那颇具压力的眼神，卫宫士郎干笑一声，说道：“那个……因为……你想啊，我不是已经有了最好的剑术模板了吗？”
思索了一瞬，科赖恩便明白了卫宫士郎口中的模板是谁。
“毕竟是未来的我嘛，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那个Archer（弓兵）所用的剑术的确非常适合我，所以我只要按照他的剑技来进行练习就行了吧。”
“而既然是要学习他的剑术，那么，曾与Archer（弓兵）进行过多次交手的Berserker先生，相比应该对此最熟悉了，对吧？”
听到卫宫士郎的解释，卫宫士郎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微微眯起双眼，就这样看着卫宫士郎。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卫宫士郎都快要开始冒汗了，才听到科赖恩开口出声。
“如果你不说出真实想法的话，我可就走了。”
“别别别！我说！我说行了吧Berserker先生！”
科赖恩转身作势欲走，把卫宫士郎吓的够呛，没办法，他只能妥协。
“哎——”
一口气仿佛把自己的体力都叹了出去一般，卫宫士郎无力地说道：“其实，刚才的想法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我这回找上Berserker先生，主要还是想……”
说到这里，卫宫士郎稍稍一顿。
“想……听您说一下，有关于我老爹的事情。”
科赖恩稍稍一愣。
“卫宫切嗣？”
卫宫士郎对此点了点头：“说真的，我有点好奇，希望Berserker先生可以和我讲一下我老爹的过去。”
据卫宫士郎所说，卫宫切嗣当初是病死的，并且距现在已经有好几年了，身为他的儿子，卫宫士郎想要知道他父亲的事情十分正常。
但是……
“你不是切嗣的儿子吗？为什么要从我这里打听他的过去？”
科赖恩对此有些疑惑。
“哦，我还没有告诉Berserker先生呢。”
卫宫士郎恍然大悟，摸了摸自己脑袋然后说道：“我其实和老爹没有血缘关系，而是十年前被老爹从废墟里救回来的，并被他收养的养子。”
“这样啊……可我还有个问题。”
右臂肘部撑在左手手臂上，右手手指摩挲着下巴，科赖恩轻声问道：“有关于卫宫切嗣的过去，你为什么不去找伊莉雅呢？”
“哈……哈哈……”
卫宫士郎干笑一声，一想起伊莉雅，他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发僵。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伊莉雅对他露出的笑容，他就心里面直发怵。
尤其是在得知她是自己的姐姐之后，那种感觉便愈发深刻了起来，让卫宫士郎更是不清楚自己该如何去面对对方。
似乎是读懂了卫宫士郎的表情所蕴含的意思，科赖恩沉默了半晌，然后便不再纠缠了。
“好吧，我的问题都问完了。”
说罢，他便转身走向了一旁，嘴里说道：“那就来先做训练吧，至于你想知道的，我会在一会儿把自己所了解到的说给你听。”
目光跟在科赖恩的身后，卫宫士郎一愣，然后开心地说道：“嗯！谢谢Berserker先生。”
不过多时，两人就站在了后院的两边遥遥相对。
科赖恩唤出了他那把通体漆黑，剑身遍布血色纹路的骑士大剑，近一人高的大剑被其单手握住，且异常平稳。
而另一边，卫宫士郎也使用出了投影魔术，伴随着几道青色电光闪过，一黑一白两柄短刃凭空出现，被其双手牢牢握住。
使用真刀作战，这是科赖恩的提议。
“你已经没有多少的时间了，只有真刀真枪的战斗，才能让你更加真切地明白死亡的感觉，也只有在亲身体验死亡之后，你的身体才会懂得如何去规避死亡。”
这就是科赖恩的训练方式——战斗。
科赖恩自知他不是个当老师的料，因为他只是个刽子手，他所擅长的所有技巧，他所拥有的一切经验，都是为了更快更高效地去杀人。
他还未记事的时候，他就被带去亲眼目睹生命的消亡。
他所学会的第一样工具，是刀，他当初就是用这把刀，第一次夺走了他人的生命。
他被逼迫着去使用各种各样的武器，刀、枪、剑、匕首、针、爪，他还被教导了许许多多攻击类、诅咒类的魔术。
他精通人体构造，知道如何下手，在哪下手，可以最快最隐蔽地给予对方死亡。
他擅长药草配置，了解什么样的毒药可以无色无味，轻松致人死亡却难以发现。
他只接受过最基础的剑术训练，其它的一切都是在生与死之间磨练出来的，所以他无法将其教授给卫宫士郎。
但是……
“唯独死亡，我自信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让你的身体牢牢记住这份感觉吧……如果你不想再亲眼‘看’到它的话。”
第七十五章 一线生机
冬日的清晨，寒风猎猎。
这个时间，冬木市中已经开始出现了生气，人们从自己的家中走出，准备开始自己新的一天。
而在卫宫宅中，兵戈相接的金鸣之声随风夹杂在这风声之中，使空气之中带有了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压迫感。
“哈……哈……”
单膝跪在地上，手握双刃的卫宫士郎止不住地喘息着，身上从衬衫早已满是汗水。
不远处，科赖恩将漆黑的大剑倒插在地上，右手反握在剑柄上，云淡风轻的姿势却散发着十足的压力。
血色的双眸凝视着对方，科赖恩也没有出声催促，因为对方根本就不是那种需要别人在后面赶他的家伙。
果然，卫宫士郎的呼吸开始变的有规律，即使姿态十分狼狈，但眼中的神光却前所未有地明亮。
只见卫宫士郎右脚后撤，重心前倾，做出了一个赛跑运动员的起跑姿势。
少量的土灰向后飞扬，而卫宫士郎则一个贴地疾行，飞速地逼近科赖恩，白色的短刃护在身前，黑色的短刃则划出数道刀光，斩向了科赖恩。
刀光一闪，那数道斩击全部落在了插在地面上的漆黑大剑上，就好像是那几道刀光自己找上了那把大剑一样。
但其实不然，如果仔细看去的话，就会发现，虽然那柄大剑从始至终都是插在地面上的样子，但在卫宫士郎攻来的同时，那大剑有过细微的倾斜，地面上也有飞起来的尘土，说明那把剑并不是毫无动静。
抵挡住卫宫士郎的一轮进攻之后，科赖恩松开了握剑的右手，一把按在了剑镡上，身体腾空，右脚化作鞭影抽向卫宫士郎的头部。
科赖恩的反击之快，即便是双眼也无法捕捉其痕迹，若是昨天的卫宫士郎，恐怕会直接被这一击打成半死。
然而，眼看那记鞭腿即将扫中卫宫士郎的时候，他的本能竟迫使其身体做出反应，一个矮身，险险地躲过了这一击。
只见那道鞭影划破了空气，在卫宫士郎的脸前不过数公分的距离，风刮在他的脸上犹如刀割一般，再度令其激起一身冷汗。
虽然这一个早上，比这更加惊险的都发生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但卫宫士郎依旧无法适应这份危险。
借助后倾的惯性，卫宫士郎向后一个空翻，与科赖恩拉开了距离。
这段时间，说起来很长，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不过几个眨眼的时间而已。
就是如此之短的时间之内，科赖恩就连剑都没有拿起，而卫宫士郎却只感觉在鬼门关走了几遭。
“好了，中场休息。”
伴随着科赖恩的一句话语，空气中弥漫着的粘稠感与血腥味便在一瞬之内悉数消弭，而卫宫士郎只感觉全身一轻，差点直接晕倒在地。
“进步可观，卫宫士郎。”手中的骑士大剑凭空消失，科赖恩踱步走向了卫宫士郎，同时评价道：“比起一开始连站起来都做不到的样子，现在的你已经可以在我手中走几个来回了。”
一想起一开始训练的时候，卫宫士郎就不自觉地抖了抖。
科赖恩的训练可以说是真的可怕，他没有先教卫宫士郎战斗技巧，而是直接将杀势压在卫宫士郎的身上。
当然了，科赖恩不可能全力施展他自己的杀势，那犹如尸山血海一般浩瀚的杀势，完全可以在一瞬间将一个心志坚定的普通人的精神彻底碾碎，哪怕是那个身为未来的卫宫士郎的Archer（弓兵），也绝不可能轻易承受这样的恐怖杀势，更别说现在的这个还未经历过战场洗礼的卫宫士郎了。
所以，科赖恩是有收过力了的，完美地将自己的杀势控制在一个合适的度内，当卫宫士郎能够逐渐习惯之后，他会再将其提升。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因为这是铭刻在生物本能里的，不可能有人能够真正平淡地面对死亡。
人体内能挖掘的潜能是难以想象的，而当生物面对死亡的时候，为了能够有效地避免死亡，生物的本能会自主地将那部分潜能与力量爆发出来。
在科赖恩的杀势之下，卫宫士郎得以看清死亡，然后，他体内隐藏的力量就会不由自主地被激发出来，让他有更多的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先休息，不用说话，先听我说说。”
站在已经筋疲力尽的卫宫士郎身旁，科赖恩的一双血眸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对方，然后在卫宫士郎的注视下说道。
“我在灵魂方面比较精通，虽然现在是Berserker（狂战士）职介，但依旧可以看到，你的体内，应该有着那个Archer的灵魂痕迹，有点类似于使用了降灵术的样子。”
话语稍微一顿，科赖恩继续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一部分痕迹不至于会伤害到你，相反，它反倒能帮助你更好地掌握那些战斗技巧。”
“你应该有时不时地看见你未来的一些经历吧？那就是夹杂在这部分灵魂中的记忆片段。”
听到这里，卫宫士郎似乎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
他曾经做过好几个相似的梦，梦里的他，站在插满了锈剑与断刃的山丘上，头顶上，是厚重的土黄色云海，以及比火焰与血液还要赤红的残阳。
在那个梦里，无论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铁锈味的集合，还是顺着呼吸灌入肺部的沙尘，一切都是那般的真实……
真实地让人撕心裂肺……
“这个现象其实很正常，”现实之中，科赖恩依旧在解说着，“毕竟，你们俩从根本上来讲是同一人，可以说，你的肉体与他的相适性无限逼近百分之百，当你们靠近，以及相互接触的时候，他的记忆就会顺着灵魂一起融入你的体内。”
“借助这份记忆，你可以更快地补足你与他之间战斗经验的不足，更快地掌握战斗以及投影的技巧。”
“也正是因为这份记忆的存在……”科赖恩居高临下地看着卫宫士郎的眼睛，缓缓说道。
“你与他之间的战斗，才会存在着一线生机。”
第七十六章 正义的伙伴
“……啊，我明白的。”
卫宫士郎虽然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去做些傻事，但这不代表他就是个傻子。
他可是亲眼见识过Archer的战斗的，别看那个人的战斗能力在所有Servant（从者）中并不出彩，但也绝非一般人类可以比拟。
但是，卫宫士郎不能放弃。
“那个家伙……唯独那个家伙……我必须要用自己的力量来打倒他……”
这并不是一味地逞能，不是看不清敌我差距地莽撞，看过那个男人的经历以后，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与那个男人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么地悬殊。
但也正因如此……
“我绝对不会承认他……也绝对不会承认那个未来……”
虽然卫宫士郎也从来没有思考过，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但是，唯有一点他比任何人都要坚信……
“……想要让所有人都能发自内心地露出笑容……唯独这份理想是绝对不会错的……”
“我！一定会用自己的力量站在他的面前！打醒他，让他回忆起这曾经被他抛弃的信念！”
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流进了卫宫士郎的体内，让他那本该疲惫不堪的身躯重新站立了起来，那道不屈的光辉，璀璨的有些夺目。
看着这般耀眼的卫宫士郎，科赖恩的神情微微有些发愣，有些吃惊。
“原来如此……”科赖恩轻轻地点了下头，眼中露出一抹异色，“我现在算是理解，你为何能够成为英灵了……”
所谓的英灵，就是比这个世上的所有人，都要贪婪，都要自私的存在。
渴求战斗的人，贪婪地向着强者索取着。
渴求守护的人，贪婪地向着生命追逐着。
渴求幸福的人，贪婪地向着上天争夺着。
自私地想要保护所有人，自私到忽视了自己的性命以及他人的关心。
自私地追逐着自己的理想，自私到肆意践踏着他人的理想与信念。
不得不说……这就是英灵啊。
不知道为何，科赖恩就是突然觉得——卫宫士郎不会输。
没有什么理由，好像理所当然一样，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什么时候我也会去相信这种毫无根据的事情了？真的是……越来越不像我了……”
科赖恩无奈一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就这样半是自嘲半是自语地说道。
“……之前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嗯……‘相信奇迹的人，其本身就是个奇迹’……好像是叫这个吧？”
目光微移，血色的双眸凝视着那个还差了不少的“莽夫”，科赖恩自言自语道。
“就让我来看看吧……你到底能达到何种的‘伟业’……”
“若是你能够活下来的话，伊莉雅的未来……应该就不需要我多操心了吧……”
休息的时间并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因为科赖恩全程都在收着手，没有让卫宫士郎受到很大的伤害，只是看起来比较狼狈而已。
这场训练中最大的危险就是科赖恩的杀势了，即便已经收敛了大部分，但也能够将普通人在一瞬间吓到晕厥甚至疯掉，但卫宫士郎的意志力实在是强悍到不同寻常，不仅很快就能够适应，而且休息时也只要花费一点时间就能够再次开始训练，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得到了Archer的部分记忆片段，还是因为他本来就具有超高的心理抗压能力。
在这期间，屋中也有不少人陆陆续续经过此地，像是比较早起来去打扫卫生的塞拉，还有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早餐时光的Saber，都在经过的时候将目光投向此处。
昨天卫宫士郎向科赖恩发出请求之前也和Saber通过气了，Saber虽然也有些担心，但也不知道是何原因，没有对其提出反对。
不然的话，感受到科赖恩这样恐怖的杀势，Saber可能早就“垂死病中惊坐起，提剑冲至后院里”了。
“对了，卫宫。”
因为科赖恩与卫宫士郎的差距过大，科赖恩总是担心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力道就把对方干掉了，所以他们一般都只会在休息时谈话，训练过程中他们二人是没有对话的，防止分神。
友情提示：主要防的是科赖恩分神。
毕竟，科赖恩几乎所有的肌肉记忆都是十分精湛的杀人技巧，生怕他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就让卫宫士郎当场死亡了。
别到时候，卫宫士郎不是在与未来的自己决斗的时候死掉的，而是在与自己人训练的时候被失手干掉的，那就好玩了。
“你觉得……卫宫切嗣这个人，是个怎样的人啊？”
“我老爹？”
几乎是像个爬虫一样趴在地上的卫宫士郎，在听到科赖恩的询问以后，稍微迟疑地反问一句。
“没错。”
科赖恩点了点头。
“嗯……”卫宫士郎拧眉沉吟，思索了一会儿：“神秘，深藏不露，虽然看上去就像个颓废大叔，都那么大了连做饭搞卫生都不会，但有时候却又感觉很厉害……”
“换个直接点的问法吧，”科赖恩伸出一个手指，语气严肃地说道：“你觉得……卫宫切嗣，他会杀掉自己妻子，抛弃自己自己的女儿吗？”
“这不可能！”
科赖恩的话音刚落，卫宫士郎就直接从地面上爬起，非常坚定地否认了科赖恩的问题。
“切嗣他……曾经有过一个理想……”思绪陷入回忆之中，卫宫士郎不断地呢喃着。
“他想要成为正义的伙伴，想要创造一个所有人都不会再痛苦，所有人都可以拥有幸福的世界……”
“他比任何人都要珍视生命，比任何人都要尊重生命的重量……”
卫宫士郎的话语一顿，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十年前，一场灾难降临在了冬木市，那个时候，是切嗣他将我从一片废墟之中救了出来……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时候，他看到我之后的表情……”
“他说……‘太好了’……以让濒死的我都无比羡慕的语气……明明是他救了我，可我却感觉他才是被拯救的那一个人……那个时候，他那仿佛被救赎了一样的神情，让我无比地羡慕……羡慕地无法自已……”
“在那之后，他收养了我，带我去到各个灾区，亦或者是贫困区，帮助那些有困难的人，给寒冷的人带去衣襟，给饥饿的人送去粮食……”
说到这里，他直直地盯向了科赖恩，坚毅的眼神毫无畏惧地直视着对方的一双血眸。
“所以……我想要继承切嗣的理想，代替他，成为正义的伙伴！”
“而我也相信他，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第七十七章 科赖恩的恳求
卫宫士郎坚定的话语在这后院回响，传达着他的意志，他的信任，他的理想。
凝视着卫宫士郎的眼睛，科赖恩开口说道：“抱歉，看起来我似乎说了很过分的问题。”
在听到科赖恩的道歉之后，卫宫士郎似乎也反应了过来，自己好像有点反应过度了。
“呃……没有没有！不是Berserker先生的问题！是我自己有点太激动了！”
卫宫士郎慌忙地摆着手，向科赖恩道歉。
现在这个时候……告诉他应该没有问题吧？
纠结了片刻之后，科赖恩做出了一个打算。
“呐，卫宫。”
当卫宫士郎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看到了科赖恩露出了颇为严肃的表情。
“接下来，我会和你说一件事……但在此之前，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告诉其他人……尤其是不能让伊莉雅知道。”
受科赖恩的语气影响，就连卫宫士郎也不由自主地变得认真起来。
“……好的，我答应你。”
他没有去问为什么，或是可不可以不听这样的问题，而是直接做出了承诺。
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无可救药的人，会倾尽一切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却总是忽视掉那些会在未来加诸于自身的伤害。
“……”
沉吟片刻，科赖恩按照自己的记忆说道。
“曾经的伊莉雅，就如同所有普通的少女一样，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着爱着她的父母，但是……十年前，她的父母离开了爱因兹贝伦，然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少女身边的人都说，她的父亲杀掉了她的母亲，抛弃了自己的女儿，背叛了爱因兹贝伦，让少女在绝望与憎恨之中生活了十年之久，并且，代替他们，参加了十年之后的圣杯战争。”
在科赖恩讲述的时候，卫宫士郎早就被惊讶的彻底愣住了。
“我也不愿意相信，Master（御主）的父亲会是一个抛妻弃子的人，所以我才会向你取证。”
“与此同时，我真正地希望伊莉雅能够拥有自己的幸福，希望她能够从爱因兹贝伦的束缚当中解放出来，所以……”
话语一顿，科赖恩向着卫宫士郎鞠了一躬，突兀的动作将卫宫士郎吓的不轻，往后退了一两步。
“我恳求你，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后，可以收留伊莉雅在你的家中，让她像一个普通的少女一样，过上平凡却又美好的生活……”
“我会将爱因兹贝伦，以及其它的所有麻烦，在这段时间内全部解决，不会让你们去担心……”
“请，给伊莉雅一个‘家’吧，这就是我唯一的请求。”
卫宫士郎沉默了。
他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可以让那个仿佛能够屠戮人间的存在，像现在这样，恳求着一个普通的在校学生。
他也无法想象，为何对方在屠城灭国之后，依旧能够令本心不受蒙尘，能够为了一个少女而放下自己的尊严与坚持。
“……请抬起头来吧，Berserker先生。”
好像，不久之前，凛还在劝告自己不要莽撞行事，让自己不要在往自己身上揽麻烦事。
可是……
“这种事情……要是装作没看见的话……我就不可能成为正义的伙伴了吧……”
所以，在这里应该给出的回答不是已经一目了然了吗？
“……我答应你，倒不如说，哪怕您没有这样恳求我，我也希望能够帮助你们，帮助伊莉雅……”
“所以，请您……放心将伊莉雅交给我吧！”
不远处，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之中，不知何时，有一个幼小的身影靠在墙壁上，久久地伫立着。
葱白玉细的手指不自然地互相摆弄着，目光始终盯着自己的脚尖，盯的出神，垂下的发丝之下，肤如羊脂的面颊上透出两大片不正常的红晕，洁白的贝齿轻轻地咬住下唇。
“……笨蛋。”
双唇轻张，淡淡地吐出了呢喃，声如蚊呐。
静悄悄地，一袭清风掠过宅院。
当微风止息之时，人影消匿，寻不见半点踪迹，徒留一片云荫……
“哒”“哒”“哒”
脚步声回响在这昏暗的街道上，一盏盏闪烁不断的路灯，为这片阴郁之中带来了颇为勉强的光亮。
因为这里比较偏僻，路面长时间没人维护和换新，并不是十分的平整。
“有段时间没有去学长家里了，希望不会给他添麻烦吧……”
虽然是这么说，但紫发少女的脸上却挂上了笑容，心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期待之情。
“不过……”
突然，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间桐樱的脸上的笑容立马就转变成了担忧。
“那个少女……好像是叫Saber吧？听说在来到这里后一直都跟学长住在一起，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左手提着袋子，右手轻轻地抚住脸旁，越是思考，少女的神情就越是忧虑。
“哒”
在一盏破旧的路灯之下，少女的脚步一顿，目光停留在了面前的一道身影上。
身材挺拔，结实的肌肉撑起他那血红色的风衣，皮肤略显黝黑，苍白色的头发在晚风之中微微竖起。
“……”
对方也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站在间桐樱的前方，但其周身却透露出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在这昏暗的街道上，让间桐樱有些压力。
“那个……”
间桐樱有些不敢靠近，但心里的期待却又催促着她快点前往卫宫士郎的家中，无奈只好张开嘴，想要和那个可怕的陌生人说一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间桐樱已经有些焦急的时候……
“……借用你一点时间。”
莫名的话语，让间桐樱的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
“……欸？”
眼前一阵模糊，只感觉到脖颈似乎受到了一阵冲击，间桐樱就这样晕了过去。
一双手伸了过来，将昏迷过去的间桐樱揽住，才没有让她就这样摔在地上。
“……”
凝视着怀中的倩影，那犹如睡美人般美丽的少女，无力地依靠在他的身上，惹人怜惜。
眉头微微凝起，Archer沉默了良久，似是回忆，似是迷茫。
突然，他开口了，打破了这长久的寂静。
“你还要在一旁看多久？”
第七十八章 Faker
“你还要在一旁看多久？”
淡漠的话语在这昏暗的街道回响，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实，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区区一个Faker（冒牌货），到底是谁给你的胆量，敢以这样的语气和本王说话？”
自大到让人生厌的语气，令Archer眉头紧皱，眼睛死死地盯住面前的阴影，却没有多加废话。
不多时，一道人影从那片阴影之中踱步走出，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一对酒红色的瞳孔慵懒地打量着面前的Archer，就如同打量着一件好玩的玩具。
在这之后，吉尔伽美什将目光移到Archer的怀中，那个叫做间桐樱的少女的身上。
“虽说只是闲来为自己找点事做，但好歹也是本王看上的东西，若是有杂碎把手伸的太长……”
双目微微眯起，狭长的双眼之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本王会让他知道，他究竟犯下了多么愚蠢的错误。”
面对吉尔伽美什，Archer放在身后的右手紧握成拳，但却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我和那个家伙之间，还有一段孽缘需要解决……等我处理完了，我会亲自把这个女孩交到你的手中……”
他的双眸微垂，冷漠地没有感情的话语从他的嘴中说出。
看着这样的Archer，吉尔伽美什眼中的笑意却愈显浓郁。
时隐时亮的路灯之下，刺骨的寒风隔绝了所有生人的气息，黑暗与死寂成为了这里的主色调，如同一片死海，令人窒息……
“……听起来不错。”
就在Archer的手中已经开始冒汗的时候，吉尔伽美什开口了，带着十足的愉悦。
“虽说只是几个小丑的杂牌表演，但若是放在这个垃圾桶一样碍眼的时代当中，倒也算得上是能够勉强入眼了……再加上，能够不用屈尊去做这种杂事，偶尔把期待抱的低一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说罢，他微微侧过身来，酒红色的双眸斜视向不远处的Archer，口中不断地嘲讽道。
“那么，你就尽情地燃烧你那赝造的生命来取悦本王吧，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会让本王对你那卑贱的价值有所改观呢。”
“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消失在了Archer的视野之中，只留下了洪亮的笑声响彻天际，比这世上所有的嘲讽都要刺耳。
“……”
吉尔伽美什的身影早就无影无踪，可Archer依旧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那片阴影，就好像有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盘踞其中，不知道他到底在思考什么。
直至良久，Archer才舒缓了有些僵硬的眉头，将目光收回，转而看向了怀中熟睡的少女。
似乎是因为刚才Archer和吉尔伽美什对话时产生的紧张气氛，间桐樱的柳眉微蹙，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但就是醒不过来。
看着少女的面容，Archer的表情显得有些复杂。
“……真是的，为什么要在这种特殊时期跑出来呢……还有那个幼稚鬼，明明说要保护所有人，结果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果然是个废物……”
恨铁不成钢的话语，也不知道是在针对他说的是那个他口中的幼稚鬼，还是他怀中的少女，亦或者是……
右手顺过间桐樱的双腿，Archer以公主抱的姿势将少女抱起，并且尽量让怀中的少女能够睡的舒服一点，不断地根据她的一些表情变化而改变着一些细节。
明明是一脸嫌麻烦的表情，但手上的动作却无比的轻柔。
搞定之后，Archer向着一个方向望去，如鹰一般锐利的眼中满是不爽。
“……真是的，那些家伙的想法关我什么事……倒不如说，那个看不清现世的小鬼头越是讨厌我越好……”
撂下这样一句别扭的话，Archer怀抱着紫发的少女，轻轻地走进了黑暗之中，只有那盏残旧的路灯，一如既往的坚守在自己位置上，独守着片刻的光明……
艳阳高照，驱散了部分寒意，卫宫宅内一片祥和。
伊莉雅平躺在温热的榻榻米上，雪白色的发丝披开，如丝绸一般平铺在地板上，丝丝阳光顺着门缝照在其上，倒映出银白的辉光。
她双手支着一本不算很厚的书籍，红宝石般璀璨的双眸在那些字上一一扫过，在看到一些有趣的片段的时候，还会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从这房间之中传出。
也正因为她看的如此认真，所以，少女并没有注意到他人的靠近。
“呜哇！”
大拇指和食指夹住了伊莉雅手上的书籍，科赖恩在她那略带哀怨的悲鸣之中，无情地将其夺走。
“……Master（御主），我说过很多遍了吧？”
单手抓着书籍，科赖恩带着三分的埋怨，六分的无奈，还有一分难以察觉的溺爱，向着伊莉雅批评道：“不要躺在地上看书，那样对眼睛不好，也不利于身体的成长。”
“啰嗦！”
伊莉雅的目光追随着科赖恩手中的书籍不断移动，翻了个身，双手撑地从地面上爬起。
“把书给我！”
“恕我拒绝，Master（御主）。”
可怜的伊莉雅，身高从她十岁之后就定形了，远远比不上轻松超越了一米八的科赖恩，哪怕对方没有将手臂举起，伊莉雅也无法够到。
“唔——”
蹦蹦跳跳了半天，直到跳的气喘吁吁之后，伊莉雅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无用功，鼓起的脸颊上带起了一抹羞红，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即将爆发的小猫咪。
“快——给——我！”
看书看的正爽的时候被人粗暴地夺走，换成谁都会难受的想要吐血，尤其是，当对方还是自己的“家长”的时候，那份心中的不怼还有可能会“加倍奉还”。
看着伊莉雅这炸毛的模样，科赖恩却并没有因此而妥协……再可爱也没用！
“Master（御主），你从早上吃完饭开始就在看书了，现在必须要休息一下，出门看会儿远处的风景，或者去做会儿眼保健操……”
听到科赖恩的喋喋不休，伊莉雅更烦躁了。
“Berserker……怎么越来越像塞拉了？跟个老妈子一样，好无聊……”
“塞拉要是听见你这句话可是会哭的哦……还有，我变成这样到底是谁的原因啊？”
第七十九章 被炉
“唔姆唔姆……”
保持着手环抱于胸前的姿势，伊莉雅走在科赖恩的前面，可爱的小脸微微鼓起，嘴中不断地发出不明的声音。
因为科赖恩的存在，伊莉雅期待的“读书会”时光就这样早早地结束了，这可是让她万分的不怼。
“……伊莉雅？”
一声呼唤从她的身后传来，然后被其彻底无视。
“……伊莉雅？”
身后的人再次呼唤她的名字，可她却只是哼了一声，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动静。
“……”
跟在伊莉雅身后的科赖恩稍稍加快了点步伐，绕到了她的身侧。
“……真是的，伊莉雅你还在耍小性子吗？”
“什么叫耍小性子！”
听到科赖恩的话，伊莉雅顿时就怒了，睁的圆溜溜的双眼甩给了对方一个眼神，然后再一脸不爽扭过头去，只留给了对方一个小小的后脑勺。
“唉……”
科赖恩无力地叹了口气，无数的思绪卡在喉咙中，却硬是挤不出一句话来。
明明生前的时候曾在各种领域都有涉及，无论是烹饪，心理学，暗杀术还是炼金术，可这么多项技能当中，却没有一个能够拿来解决现在的状况……
怪不得都说女孩子生气，不比世界末日好解决多少……
“唔——身为Servant（从者），竟然敢不听Master（御主）的命令，哼！不理你了！”
口头上抱怨着，伊莉雅将脑袋甩向一旁，仿佛是铁了心了不给科赖恩好脸色。
同时，她的心里想着……
“若是……你现在就向我道歉，把书还给我……然后再加上几块甜点的话……我倒不是不能大发慈悲地原谅你……”
然而，当她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科赖恩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的眼中古井无波，只是目视前方，好似完全不在意她的态度一般。
就是这云淡风轻的态度，惹得伊莉雅心中的怒火瞬间把高了一截，一脚踢在了科赖恩的小腿上，随后便快步地离开了科赖恩的身边，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科赖恩：？？？
走在光滑如镜的木制地板上，伊莉雅还碰到了正在搞卫生的塞拉，而对方也注意到了伊莉雅，眉头微蹙。
“大小姐，您应该时刻注意身为贵族千金的修养，不要在走廊上跑步……”
话还没有说完，伊莉雅就气呼呼地从她的身边经过，转过一个拐角之后失去了踪影。
“……唉——”
塞拉沉默了良久，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体内的力气全都跟着这叹息消散了一般。
但与此同时……塞拉的嘴角却扬起了一个温柔的弧度，整个人都仿佛放松下来了一般，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呢喃道。
“这样的大小姐……好像有十年没有见到了吧？”
……
卫宫宅，大厅。
伴随着“哗啦”的一声，大厅的障子门向着左右拉开，当伊莉雅迈步走进的时候，首先映入她眼帘的，则是正中央的被炉。
她看到，Saber和远坂凛正坐在被炉的旁边，将大腿以下的部位和双手伸进了被炉当中，像是融化了一样，整个人“摊”在了被炉上，恍惚之中，甚至好像还看到她们的背后，有一朵朵粉红的花苞正在徐徐绽放。
对于一直待在位于德国的爱因兹贝伦古堡的伊莉雅来说，被炉这种东西就连听都没有听过。
“这是被炉，伊莉雅也要去试试吗？”
卫宫士郎温柔的话语在少女的耳边响起，唤醒了愣神中的她。
然后，她就迈着小步伐，轻轻地走到了被炉的一边。
对于不熟悉的新鲜事物，虽然也有那种抱着积极的心态勇于尝试的人存在，但更多的，其实都是揣揣不安的。
伊莉雅悄悄地看了看身旁的两人，才极度小心地蹲坐了下来，学着她们，先将一只脚伸进了被炉当中。
一股暖意，在伊莉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以极快的速度裹上了她的腿，然后，顺着她的身体，流进了她的心坎里。
“哇~”
这是极度舒爽的轻吟。
虽然伊莉雅早就已经习惯了寒冷，但是，如果能够享受温暖的话，谁又会选择去经历寒霜呢？
“怎么样？很舒服吧？”
背对着众人的卫宫士郎在听到伊莉雅的轻吟之后，笑着问了一句，随后转过了身来。
“嗯？”
奇怪的是，他只在被炉的旁边看到Saber和远坂凛的身影，却没有看到伊莉雅。
当他走到她们身边的时候，他才看见了伊莉雅，顿时哑然失笑。
整个人几乎都钻进了温暖的被炉当中，唯独一个小脑袋留在了外面，娇小的脸颊上带着丝丝的红晕，且时不时会舒服地叫出声来。
“呜哇~~”
谁会拒绝在冬天的时候躺进温暖的被炉当中呢？
在这之后，科赖恩也来到了大厅当中，在进来的那一刻，他的视线便找到了被炉当中的伊莉雅。
“原来在这里啊。”
他的步伐并不会带有丝毫的动静，和以前一样，一如既往的诡异。
然而，卫宫士郎似乎已经有些熟悉这个情况了。
“Berserker先生，你要不也去试试？”
听到卫宫士郎的询问，科赖恩才将注意力转到了对方的身上。
“我就不用了，我只是来找Master（御主）的而已。”
“这样啊。”
卫宫士郎不会为难别人，既然科赖恩不打算试试，那他也不会再多加纠缠，因为那样只会惹人不快。
看着卫宫士郎在不停忙活，科赖恩倒想要卫宫士郎自己去被炉当中休息一下，但话语到了口中，他的神情突然变的凝重了起来。
同一时刻，原本像“烂泥”一样的Saber也立刻坐起身来，眸光微微颤动。
下一刻……
“士郎（卫宫）！小心！”
两名同样具有【直感】技能的人同时喊了出来，就在卫宫士郎还没有回过神来的这个瞬间，一道赤红的极光便跨越了空间，闪现在了他的眼前。
直到红光消失之后，烈风和音爆才在这狭小的空间之中爆发开来，不过，幸亏不是很强，除去动静大了一点，就只是令此处略显狼藉而已。
赤红的闪光，停在了卫宫士郎的眼前，被科赖恩的右手死死地钳住，即使再怎么旋转，颤动，却难以前进哪怕一分，一毫。
仔细看去，那竟是一支箭矢。
通体赤红，质地如同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箭矢。
第八十章 照片
突如其来的袭击，很快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而当那支赤红的箭矢显露出它的正体的时候，众人几乎是在看到它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偷袭者的身份。
“Archer……他这是什么意思？”
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是远坂凛，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可以说是非常的复杂，毕竟，对方可是自己召唤出来的Servant（从者）。
在科赖恩神情凝重地观察着手中这突然出现的箭矢的时候，伊莉雅已经小跑到了他的身边，抬起头来，语气中透露着明显的担心。
“Berserker……你没事吧？”
刚才，就连这支箭矢爆发的余波，都能让相隔一段距离的众人睁不开眼睛，而科赖恩可是徒手，不带防御手段地强硬去抓它的，哪怕是Saber，虽然可以轻松挡住，但却也不敢直接这样用手去抓。
“没什么事的了，Master（御主），不需要这么担心。”
“胡说！都冒烟了！赶紧把手伸过来给我看看！”
说罢，也没有给科赖恩机会，伊莉雅便跳起来抓住了科赖恩的右胳膊使劲一拉，将对方的手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令科赖恩哑然失笑。
“好吧好吧，又不是不给你看，别那么着急啊。”
用另一只手将已经没有动静的箭矢放到身后，空下来的右手摊开，将洁白的手心摆在了伊莉雅的面前。
在这上面，伊莉雅找不到半点的伤痕，只有白的剔透的皮肤，以及修长的手指，整体的比例恰到好处，漂亮的完全不像是一个男生该有的手。
伊莉雅有点不放心，还用两只小手抓着它，大拇指轻轻地按压着。
渐渐的，她的思绪就偏了……
“Berserker的手……是这个样子的吗？以前好像都没有注意欸……”
端详着眼前这个连一些女生都会嫉妒的手掌，伊莉雅悄悄想到。
“Berserker……该不会是个女孩子吧？”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便立刻在伊莉雅的心中扎下根，然后飞速成长了起来。
科赖恩的皮肤非常好，用肤如凝脂来形容也没有丝毫不妥，而且他的脸部线条比较柔和，有点中性美，体型略显瘦弱，虽然胸部看不到起伏，但……那样的女生也有不少不是吗？
“Berserker也没有说过自己的性别，我好像也没有看过他脱衣服的样子……”
不妙！越想越有道理！
科赖恩可不知道，伊莉雅只不过是看了看他的手，就已经开始脑补他的性别问题了，他只是觉得，伊莉雅检查他的手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卫宫士郎虽然刚才离死亡只差一点，但在经历了科赖恩的非人训练之后，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有了飞跃的提升，所以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并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那支箭矢的身上。
“嗯？”卫宫士郎的眉头一挑，不确定地说道：“那支箭上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科赖恩听到了对方的话，将箭拿到了眼前，然后，一张悬挂于箭矢尾部的卡片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这是什么？”远坂凛走向前来，仔细端详着，并利用魔术稍微检查了一下。
“凛，小心点，说不定是什么危险的东西。”Saber就在卫宫士郎和远坂凛的不远处，体内的魔力开始活动，以便随时出手保护他们。
将魔术收回，远坂凛说道：“没有魔力反应，初步判断就是个普通的卡片而已。”
“该不会是宣战书吧？让士郎什么时候去哪里决战的那种。”一边的伊莉雅也抬起了小脑袋，目光瞄着那张奇怪的卡片，小手依旧捏着科赖恩的手不放。
“怎么可能会是那么幼稚的东西？”听到伊莉雅的话，远坂凛便立刻反对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和她过不去的。
眼看着她们俩又有了争吵起来的趋势，科赖恩退后了一步，说道：“与其这样继续瞎猜忌，倒不如直接打开来看看。”
仗着【终焉无显】的给予的不死之身，科赖恩在众人的面前拆开了手中的卡片，将其内的东西拿出。
“……一张照片？”
虽然隔了一小段距离，众人看的不是很真切，但依旧能够辨析的出来，那应该是一张照片。
看见照片的存在，远坂凛的第一反应是……
“这张照片……是怎么在刚才那么快速度的飞行之后，还能保持的如此完整的？”
当然，这个问题并不重要，众人也没有多加理会，而是紧紧地盯着科赖恩，等待着他的检查。
科赖恩看了一眼照片的正面，然后将其翻了过来，发现其背面竟然还写了字，便无声地阅览了起来。
在大家的眼中，看着照片的科赖恩，其眼中的神采显得越来越凝重，挑动起了众人的好奇心和神经。
“怎么样怎么样？上面写了什么？”
远坂凛和伊莉雅也放弃了争吵，向科赖恩问道。
“……”
科赖恩没有回话，而是将手中的照片递给了卫宫士郎。
“……给我吗？”卫宫士郎指了指自己。
点了点头，科赖恩说：“我觉得，你应该看一下。”
接过照片，当卫宫士郎的目光瞄到其上的那一瞬间，他的瞳孔便在刹那间缩小至针状。
照片上，一个紫色头发的少女正躺在一张床板上，双眸紧闭，就像一个被囚禁于城堡之内的睡美人，等待她命中注定的王子的吻来将她唤醒。
“樱！”
卫宫士郎完全无法抑制心中的震惊，随后，强烈的愤怒便紧随其后，占据了他的内心。
当听到卫宫士郎的惊呼声后，远坂凛的神色也是一阵动摇，跑到了卫宫士郎的身旁，然后，也看见了照片上面的少女。
“！！！”
她后退了几步，双手捂住嘴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卫宫士郎将照片翻转过来，熟悉的字体跃然其上。
“明天，爱因兹贝伦城堡废墟，你我二人将彻底解决彼此之间的恩怨。”
“如若不来，我将无法保证她的安全。”
照片出现了些许的折痕。
卫宫士郎的身体微微地颤抖，抓着照片的手指隐隐有些发白。
但没办法，因为……现在的他，只能靠着这样的动作，来稍稍地宣泄一点，那无法抑止的愤怒之火。
第八十一章 言峰绮礼
手里攥着照片，卫宫士郎嘴唇紧咬，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士郎。”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在场的人却能体会到，那种愤怒，还有担忧。
“……那——个——混账！”
用嘶哑的声音稍作宣泄，卫宫士郎立刻就往门的方向冲去。
但就在他即将到达的时候，一个人影拦在了他的面前。
“冷静一点。”
平淡，甚至已经达到了淡漠的程度，科赖恩说道。
“冷静？我怎么冷静！樱在那里啊！”
科赖恩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卫宫士郎。
暴起的青筋爬上了脖颈，怒睁的双眼满是血丝，吼出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嘶哑，还有一点点的颤抖。
“那个家伙绑架了樱！天知道他会对樱做些什么事情！我必须马上去救她才行！”
“他不会做出什么多余的事情的，绑架者为了保证交易的正常进行，若没有更大的利益和必要是不会对人质下手的。”科赖恩目视着卫宫士郎，平静地说道：“对方会不会对樱做些什么，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毕竟他可是……”
“他不是我！”
卫宫士郎沙哑的怒吼打断了科赖恩，非常地强硬。
看着这样的卫宫士郎，在场的所有人都怀着复杂的心情，说不出话来。
Archer是不是卫宫士郎，在场的所有人其实都非常清楚，也包括卫宫士郎他自己，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而已。
成长的过程，其实就是人类在不断适应现实的过程，从父母和家人朋友的襁褓之下走出，肩膀开始承担起现实的重量，清楚地看见自己的极限，清楚地明白自己能做的太少，曾经的理想逐渐遗忘，在无数的失败与嘲笑中被掩埋。
未来与过去是相互矛盾的，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得到回报，即便是为之付出了所有，在终点迎接自己的也可能只有绝望，然后，未来的自己会憎恨那个相信着理想的过去，而过去的自己则会厌恶那个屈服于现实的未来。
世界上的一切苦痛，虽加诸于肉体，却来源于精神，被称之以人生，被铭之以命运……
不愿用过多的废话浪费时间，他打算直接绕过科赖恩。
但突然，他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道，身体就不由自己地离开了地面。
“我说过，冷静一点，不要让我重复第三次。”
擒住卫宫士郎的衣领，科赖恩将他提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不是劝阻，是命令。”
科赖恩血色的双眸直视着卫宫士郎，而卫宫士郎也不甘示弱地回瞪向他。
由于科赖恩对卫宫士郎的一对一特训，卫宫士郎已经对他的杀势压迫产生些许的免疫了，但力量的绝对差距却没办法弥补。
“你的心境乱了，现在去找他与送死没什么区别，到时候谁去救那个少女？谁来完成你与我之间的约定？”
“既然答应了别人，就给我负责到底，在此之前，我绝不允许你擅自死掉，听见没有！”
说完之后，他就一把将卫宫士郎甩向一边，令对方重心不稳地向后退去，然后被远坂凛和Saber接住。
之后，科赖恩从大厅之内退了出来，将卫宫士郎留给了Saber他们，因为他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其它的，就只能交给与他关系亲密的人了。
没过多久，一个人追上了走廊上的科赖恩。
“怎么了，伊莉雅？你不去劝劝卫宫吗？”
只见伊莉雅迈着轻快的步伐跟上了科赖恩，摇了摇头说道：“那边有凛和Saber就足够了，我的话倒是想让Berserker多陪我一会儿。”
说着，她一根葱白玉指轻点唇瓣，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迷离，但嘴角的微微笑意却又为其添上了一副小恶魔的独有气质。
“羸弱的少女所发出的请求，Berserker不会狠心地拒绝人家吧？”
“少来。”
科赖恩的表情不带丝毫波澜，右手手指微曲，作势欲弹。
“呜哇！”
眼看就要被弹脑瓜蹦儿，伊莉雅立刻收起表情，双手捂住自己的额头，泫然欲泣。
看着她那惹人怜爱的样子，科赖恩的微曲的手指迟迟弹不出去，只好改为摸头，然后淡淡地问了一句。
“想玩什么？”
感受着脑袋上熟悉的温暖，伊莉雅习惯性地蹭了一蹭，然后故作不满地喊道。
“别老摸我头，哼！”
接着，她便牵住了科赖恩的手。
“上次出去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Berserker你如果带我去看看，我就原谅你。”
“那好吧。”
科赖恩无奈地耸了耸肩，便被伊莉雅拉出了卫宫宅，向着商业街出发了……
黄昏之际，原本位于冬木市后山的教会，因为科赖恩与Archer的战斗，一半以上的区域被夷为平地。
就是这样一片废墟当中，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始终伫立，却没有让人感觉的到一丝圣洁，反倒像是堕落的诱引，充斥着诡异的气息。
“上主是我的牧者，我实在一无所缺……”
诵读之声从昏暗的废墟之中传出，宛若恶魔的低语。
“他使我卧在青绿的草场，又领我走近幽静的水旁……”
一个身穿黑色神父服的男子，面向着巨大的十字架，正倾情地诵读着。
“纵使我应走过阴森的幽谷，我不怕凶险，因你与我同在……”
“你的牧杖和短棒，是我的安慰舒畅……”
一排整齐的烛火于他的身后摇曳，映照出他那扭曲的背影。
“在我对头面前，你为我摆设了筵席；在我的头上敷油，使我的杯爵满溢……”
突然，一道强风袭过，令其身后的烛火险些熄灭。
男人也停下了祷告，合上了手中的书籍。
不知道什么时候，男子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金色的身影。
“露出那样的笑容，比起上帝，我觉得恶魔更有可能会接纳你哦……绮礼。”
酒红色的双眼微微眯起，右手插进裤兜，脸上带着提不起劲的笑意。
来者即是神话中最古老的英雄，将科赖恩逼至绝境，极尽奢华的王者——吉尔伽美什。
“……Archer，你没有将那个少女带回来吗？”
那个男子，被吉尔伽美什称为“绮礼”的人，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
“有什么不好吗？”
吉尔伽美什反问了一句，“如此糟糕而又精彩的表演可不多见，只要能够充分地品味这份愉悦，一点点的时间本王还是能拿出来的，让那些小丑继续沉迷于那无聊的理想游戏当中一会儿，就当是本王难得的仁慈吧。”
“不过嘛……”
说着，他走向了绮礼，直到那一排蜡烛面前才停下了脚步。
“对于这场戏，你心中的期待应该远甚于我吧？”
“我不是说过吗……”
火光摇曳，在这微弱的烛火的照耀下，他那酒红色的瞳孔之中，满是名为期待的光芒。
“不需要去忍耐，更不需要去隐藏，尽情地释放，然后享受这份愉悦吧！”
“我的Master（御主），言峰绮礼！”
第八十二章 前夜
夜晚，星月高悬。
将玩累了的伊莉雅送回了房间，科赖恩百无聊赖地走到了后院。
他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星海，任凭凄冷的晚风撩起他那雪白的发丝。
“……还没有睡吗？”
以平淡的语气吐出话语，科赖恩头也不回地问道。
“……睡不着，想出来吹吹风。”
脚踩在草坪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卫宫士郎走到了科赖恩的身后。
两人没有过多的谈话，就只是站在这里，微渺的月华成为了此处唯一的光源，淡淡的凉风捎带着青草的气息，吹动着他们的衣角。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意义……
“……我知道，那个女孩对你来说很重要……”
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说给旁边的人听。
“……但正因如此，你才绝对不能着急，如果那样能够帮助你去救她的话，这世界上的很多难题就简单多了……”
“无论那个男人有没有绑架那名少女，你要做的事情也永远不会变，不是吗？”
卫宫士郎没有回话，科赖恩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就只是凝视着天际的那条星河。
“……”
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卫宫士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说得对，Berserker先生……是我太过着急了……我要做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
右手于胸前紧握，夜幕的遮盖下，卫宫士郎的表情看的不是很真切。
“明天……这一切都将了结……”
又是一阵沉默，卫宫士郎看向了科赖恩，问道：“Berserker先生……我可以再训练一会儿吗？”
科赖恩终于回过了头，用余光看向卫宫士郎：“自信来源于日积月累，而不是临阵磨枪，明天就要决战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可填补不了你们两人之间那条沟壑，与其去搏取那不真切的进步，睡一觉对你的帮助可能更大。”
“……好吧。”
卫宫士郎并不是不明白这么浅显的道理，其实所有人都很清楚，但心底的那份不甘，总是不允许他们身在这么紧要的关头中却什么都不去做。
哪怕看不见卫宫士郎现在露出的表情，科赖恩也猜得到他在想什么。
“好了，先回去睡吧，时间也不早了，哪怕睡不着，在床上躺着也行，不要去想太多。”
在科赖恩的规劝下，卫宫士郎转身，走向了主宅的方向。
科赖恩站在星空之下，凝神看着卫宫士郎的背影。
“₻”
轻吐出一个诡异的符文，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一层魔力覆盖在了卫宫士郎的身上。
“做个好梦。”他这样说道，然后转过了身来，就犹如一尊雕塑一般，与四周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而回到房间的卫宫士郎，不知道为什么，在刚一躺下的时候，困意便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立刻就眼皮子直打颤，就这样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太阳已经升上天空的时候，他才悠悠醒来，睡得还算踏实。
等到他来到大厅的时候，众人都已经到齐了。
“太慢了，士郎！”
远坂凛双手叉腰不满地说道。
“凛真是的，明明心里那么担心士郎，却装作很平淡的样子，傲娇吗？”
以调戏的语气说道的是伊莉雅，虽然用一只手捂住了半边脸，但眯起的双眼当中却蕴含着明显的笑意。
“士郎，早上好。”
Saber正经地向门口的卫宫士郎道了声早安，然后立刻又将注意力放到了身前的早餐上面。
站在大厅的门口，卫宫士郎的后背突然被什么人拍了一下。
“睡得还好吗？”经过卫宫士郎的身旁，科赖恩说道：“先去吃早餐吧，作为今天的主角，必须要保证充足的精力才行。”
“然后，按你所说，去做个了结吧，至于那个叫樱的少女，就交给我们好了。”
……
“哒”“哒”……
昏暗的废墟城堡之中，靴子与碎石触碰所发出的脚步声不绝于耳。
残破不堪的天花板上，偶尔会有少许的阳光穿过裂缝，笔直地映照下来。
走下石制的粗糙台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型的仓库，还有一个身穿红色风衣的白发男子。
“……我好像有说过，要等我把一切都解决完了，才会把她交到你们手中吧？”
如鹰隼一般犀利的双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Archer靠在一根石柱子上，语气中满是不爽地说道。
“不要紧张，我可不是来引你不快的，恰好相反，我或许能够为你提供一点帮助。”
来者上半身隐藏在阴影之下，只有那微微扬起的嘴角，给人一种令人生厌的扭曲感。
“……帮助？”
Archer的眉头微蹙，也不知道是因为对方所说的话，还是单纯地不喜欢对方这个人。
“没错，帮助。”
伴随着他的解释，他身上的气息愈发扭曲。
“他们之中，应该还有着不少Servant（从者）在吧？我可以在你战斗的时候，帮你抵挡住来救她的人哦……”
“……”
……
“又回来了……”
站在爱因兹贝伦城堡之前，伊莉雅感慨了一声。
“是啊，又回来了，但目的却完全不同了。”
这是跟在伊莉雅身后的科赖恩说的。
“……樱……”
卫宫士郎看着这已经残破不堪的城堡，一想到那名紫发少女，他的心情就十分的复杂，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里面将她带走。
科赖恩也看出了卫宫士郎的焦急，对着众人说道。
“好的，大概的分布就按之前计划好的，卫宫负责对抗Archer，远坂和Saber留在卫宫那里，帮助掠阵，而我则负责救人。”
说完之后，他还特意看向了伊莉雅：“Master（御主）跟着我，当我遇到战斗的时候，可以脱离战场并保护好自己，但记住，绝对不可以离开我太远，要保证我可以随时支援到你，若遇到危险，一定要毫不犹豫地使用令咒。”
“好的。”伊莉雅笑着点了点头。
Saber和远坂凛也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那就走吧。”
五人就这样，走进了爱因兹贝伦城堡当中。
第八十三章 速度解决吧
自从之前那一战，科赖恩和吉尔伽美什狠狠地一顿摧残之后，爱因兹贝伦留在冬木市的这座城堡就像已经被荒废了一般，一直没有人打理。
原本设置在外围的所有魔术结界都已经彻底关闭，科赖恩众人进入此处完全没有半点阻碍。
曾经富丽堂皇的城堡，如今，却有一半形同废墟，所见之处遍布狼藉，脚下到处都是瓦片碎石，掩埋了原本奢华的大红色地毯。
穿过两人多高的大门，众人来到了残破的城堡大堂，似有所感，Saber的身体开始绷紧，科赖恩也抬起了头，目光投向了前方。
“……来了吗……”
低沉，带着一点点磁性的声音，从楼梯之上的阴影之中传出。
静默之中，只有他那富有节奏的脚步声在这片空间当中回响。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他那红色的风衣颜色隐隐有点偏暗，就好像是已经干涸的血迹，令其周身围绕着一股压力。
他那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扫过了台阶下的众人，最后，固定在了卫宫士郎的身上。
而卫宫士郎也没有躲避，目光毫不示弱地紧盯在对方的身上，灼灼的双目，挺拔的脊梁，一股不屈的气势隐约冲出。
“……”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Archer收回了目光，然后看向了科赖恩他们。
“樱就在里面，想要救人的话，随时都可以去。”
“……”
科赖恩没有回话，只是与他对视着，但他们二人之间的目光当中却没有敌意。
因为，他们二人都很清楚，无论他们之前有过什么恩怨，至少这一回，他们不会处于一个战场上。
“伊莉雅，走了。”
科赖恩淡淡地伊莉雅说了一句，二人便一起离开了此处。
虽说爱因兹贝伦城堡有近半被毁，但剩下的空间也依旧大的离谱，若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逛可找不到人。
当然，这对于伊莉雅这个资深魔术师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尤其是当主场是自己曾经的住所的时候。
“这里。”
伊莉雅小跑走到前面，身前是一个银白色的小鸟。
仔细看的话，就会惊奇地发现，这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小鸟，而是一根银白色的丝线编成了小鸟的形状而已。
爱因兹贝伦家族擅长炼金术，尤其是人造人技术。
身为爱因兹贝伦家的大小姐，伊莉雅在炼金术领域可谓颇有建树，即便放在魔术协会当中也属一流水准。
而这只小鸟型使魔，就是伊莉雅利用自己的一根发丝制作的。
在制作事提前准备好定位的术式，以帮助自己来寻找特定的人或物品。
“倒是十分方便的魔术呢。”科赖恩这样评价道。
虽然，科赖恩曾是帝国的最强魔导师，但由于当时的风气问题，魔术当中只有那种杀伤性极高的战略性魔术得到了重视，没有多少人会去在意方便不方便什么的，与现代这些偏向学术研究性的魔术有着相当大的差别。
像现在，哪怕是伊莉雅和远坂凛这样的一流魔术师，也不可能与英灵战斗，哪怕是那个Caster（魔术师）美狄亚也是因为被打了个措不及防才被远坂凛击倒的，不然全程就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
但对于科赖恩来说，即便是宝具级别的战略性大魔术他也会好几个，他甚至还有过孤身击杀一条赤龙的可怕战绩。
“……时代不同了啊。”
感慨了一下两个时代的魔术差距，科赖恩突然眼神一凝。
“感觉不是很远了，Berserker欸——”
原本还在带路的伊莉雅还在说话，肩膀上突然传来了一股力道，将她向后拉去。
站在科赖恩的身后，伊莉雅的小脑袋还有些懵，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了科赖恩。
但科赖恩却没有看向她，而是一脸凝重地紧紧盯着前方，好像前面有什么十分危险的东西一样。
沉默了良久，似是有些不耐烦了，科赖恩喊道：“既然没有打算隐藏，那为何还不现出身形？耍我们玩吗？”
听到科赖恩那蕴含着不满的话语，对方也不好继续藏着掖着了。
“其实吧，我并不是故意暴露自己的。”
话音刚落，无数光粒凭空出现，在科赖恩的前面不远处汇聚成了一个人形。
“只不过手痒太久了，看到像你这样强劲的对手，心中的战意有些按耐不住啊，实在是恨不得现在就能豁出一切和你厮杀一场。”
脸上带着野性十足的笑容，口中的话语却是十分爽朗，虽然十分豪迈却又不会惹人生厌。
身穿深蓝色的紧身衣，带着不详气息的赤红色长枪被其扛在肩上，全身的肌肉微微鼓起，压抑的战意在他的周身弥漫，虽面带笑容，但他眼中的凶光却时时刻刻放在科赖恩的身上，犹如下一刻就会扑向猎物的猛犬。
“你为何会在这里？”科赖恩问道，“你们和Archer结盟了吗？”
“Master（御主）的命令，让我在这里拦截遇到的人，其它的都不清楚。”
拿着赤红色的枪杆轻轻地敲击着肩膀，库丘林闭上眼睛，满脸无所谓地说道。
“说真的，我那个胆小的Master（御主）难得下了一个这么和我胃口的命令，可真是让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既然会喜欢上自己的工作什么的……”
说完，他睁开了双目，笑着看向科赖恩：“怎么样？要不要让你的小小Master（御主）先离开这里呢？为了能够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这点时间我还是能给的。”
他身上的战意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样，正一层又一层地持续上涨。
科赖恩明白，这一战恐怕躲不过去了。
对着伊莉雅眼神示意了一下，对方很快就看懂了意思，没有多言，按照之前科赖恩的指示，一个人去寻找安全的地方去了。
科赖恩看着伊莉雅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远去。
“虽说为了伊莉雅的身体，我会尽量不去击杀其它的Servant（从者），但既然战斗找上来了，我也不会去特意手下留情。”
科赖恩这样想着，看向了库丘林的方向，右手握拳击中左掌掌心。
下一刻，漆黑的魔力便如海崩一般将科赖恩围在其中，恐怖的杀势遮蔽了苍穹，令大气都发出了阵阵哀鸣。
“抱歉，我的时间有点紧，速度解决吧。”
第八十四章 Saber的身份
爱因兹贝伦城堡大堂，四处弥漫着沉重的压力。
Archer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面色凝重的卫宫士郎。
“既然你来到了这里，那么想必，你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了吧。”
肃杀的气息开始弥漫，空气中似乎夹杂着硝烟与沙尘的气味。
远坂凛看着严阵以待的二人，眉宇间透露着散不开的忧虑。
Saber守在卫宫士郎的身旁，一双青蓝色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Archer，问道：“Archer，为何你非要杀掉卫宫士郎不可？”
“既然你现在以英灵的身份站在这里，那就说明卫宫士郎‘想要成为英雄’的愿望已经被完成了才对，为何你非要与过去的自己争个你死我活不可？”
“没什么，”Archer向着Saber开口说道，“只不过是因为我过于愚蠢，到了临死之际才发现，事实与我所想象的大相径庭而已。”
“事实？”Saber疑惑地重复了一声。
“没错，事实。”Archer说道，“我和凭借自身光辉的荣耀升华为英灵的你不同，是靠将死后的自己‘卖’出去才能够站在这里的，抑止力的守护者。”
“虽说被称作守护者，但我觉得清理工这个称号更适合。”
Archer笑了一声，似乎是在自嘲。
“我将死后的自己卖给了世界，作为世界的代行者，被派遣到各个时代，去诛杀那些世界的威胁……”
“一次，一次，一次次地，永无止境地杀戮着，然后拯救了比死亡数要多上千百倍的生命……”
“所以，我厌倦了，厌倦了一次又一次地，帮人类清理自身的罪孽……”Archer那双如鹰隼一般锐利的双眸暗淡了下来，透露着无尽的疲惫。“然后，我才恍然大悟，我真正的愿望，只不过是希望我周围的所有人，能够永远地不受痛苦而已。”
“然而，幸福的宝座是有限的，为此，必须牺牲掉那些没办法拥有幸福的人，牺牲掉那小部分人，才能拯救更多应该被拯救的人。”
“所以，我后悔了。”
他那灰暗的双眸看着下方的卫宫士郎，轻声说道。
“无数次，我希望能够回到过去，希望能够杀掉做出了那个选择的自己……”
“所以……我才会站在这里。”
他的话语中，有一种浓烈的情绪，不自觉地影响到了在场听着的三人，在这样的氛围之中，所有人都说出话来。
接着，Archer说道。
“这样的感觉，Saber应该能够理解吧？”
于是乎，卫宫士郎和远坂凛都下意识地，将惊疑的目光投向了Saber。
看到这里，Archer明白了。
“怎么？你们还不知道吗？Saber来到这里，不惜投身于这场残酷杀戮也要获得圣杯的原因。”
直到这时，卫宫士郎和远坂凛才意识到，或者回想起那个一直被他们忽视的问题——
对于Saber，无论是她的真名，还是她的过去，他们都没有真正地了解过。
身穿蓝白色的骑士铠甲，Saber背对着卫宫士郎站在他的前面，没有对Archer的话出声反驳，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沉默，弥漫在此方天地当中，久久不愿散去。
“……士郎。”
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决定，Saber转过了身来，碧玉般剔透的双眸直视着卫宫士郎的眼睛，从那双美丽的眼眸当中透出的光芒，名为信任。
“我想用圣杯，万能的许愿机，来撤销当初的我做出的一个决定……”
话语微微一顿，她低下了头，金色的秀发遮盖了她的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为了弥补我的过失，改变大不列颠毁灭的命运，我还不能倒下，所以……我希望得到圣杯……”
她做出了一个贝齿轻咬嘴唇的动作，然后，抬起了头来，再次看向了卫宫士郎的眼睛。
“回到我……拔出石中剑的那一天。”
！！！
远坂凛和卫宫士郎下意识地睁大了双眼，远坂凛更是颤颤巍巍地抬起了手，指尖指向Saber，却又很快意识到不礼貌，然后飞快地收了回去，用颤抖的声音说道：“Saber……你……难道是亚瑟王？”
亚瑟王，凯尔特神话当中最具传奇性的人物，大不列颠的骑士王，也是历史上最有名的圣剑使。
传说，她是前任国王尤瑟的孩子，老师是传奇魔术师梅林。
传说，她曾拔出了象征“选王之剑”的石中剑——Calibur（必胜黄金之剑），成为了大不列颠之王。
传说，她有着一头太阳般耀眼的金发，拥有比游吟诗人更加清脆悦耳的声音和绿宝石一般的碧眼。
传说，她恪守骑士精神，善良，正直，仁爱，忠诚，有礼，但同时又善于独立思考和制定自主作战计划。
传说，她曾得到了湖中精灵的恩惠，得到了代表最强力量的王者之剑——Excalibur（誓约胜利之剑）和代表最强守护的剑鞘——Avalon（阿瓦隆）。
传说，她曾赢得了十二场重大战役，将大不列颠带到了一个空前繁盛的地步。
论力量，拥有着最强圣剑的她足以和神明比肩。
论知名度，她更是在全世界各个国家家喻户晓。
毫无疑问，哪怕是放在所有英灵当中，她也是排在极为前列的那一个。
但如今，最让远坂凛感到吃惊的其实是……
“亚瑟王……不是男的吗？”
作为知名度数一数二的传奇人物，远坂凛不可能没有了解过亚瑟王的故事。
她可是记得的，亚瑟王是以男子的身份出现的，而且，还是成过婚的人。
女人和女人结婚？
“因为，女性的王很难得到他人的承认，所以我必须要在人前伪装好自己的身份。”
Saber的表情有些怪异，似乎是对于他人讨论自己的性别问题有些不悦，但还是耐心地和远坂凛解释了一下。
远坂凛很快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向Saber投去了一个歉意的眼神。
“如何？”
当声音传来的时候，卫宫士郎他们很快就将注意力转向了Archer的方向。
虽然，有关于Saber的身份还有很多的问题，但很明显，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Archer没有去理会远坂凛和Saber，径直地将目光投向了卫宫士郎，语气淡然地说道。
“这样的一个伪善者，不觉得让他就这样死掉，还对世界的贡献更大一些吗？”
第八十五章 金鸣
“这样的一个伪善者，不觉得让他就这样死掉，还对世界的贡献更大一些吗？”
说完之后，Archer抬起了一只手，青白色的光芒闪过，一柄铁剑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在几人警惕的目光中，Archer将手中的铁剑抛出，在地面上弹了几下，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最后停在了卫宫士郎的脚边。
“如果你理解了我的话，那就拿起那把剑，自我了断吧。”
Archer冷漠的话语传入了卫宫士郎的耳中，但他却没有做出回应。
卫宫士郎的表情有些看不清，让人不明白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士郎……”
远坂凛不自觉地喊了一声卫宫士郎的名字，右手抓着左手放在胸前，手指因为内心的紧张而隐隐有些发白。
卫宫士郎没有说话，而是蹲下身来，默默地抓起了脚边的铁剑，放在手上把玩着。
也正是因为他的动作，远坂凛和Saber更是紧张了，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一样。
“你说过，你后悔了是吧？”
就在远坂凛准备出声阻止卫宫士郎的时候，打量着手上的铁剑的卫宫士郎终于开口了，语气显得异常地平静，让Archer的眉头微微皱起。
“你想说什么？”
手中的动作一顿，但目光却依旧停留在铁剑身上，卫宫士郎轻声说道。
“那么果然……我们是不同的人。”
当啷！
铁灰色的长剑顺着重力，摔在了地面上。
“我无论发生什么，也绝对不会后悔。”
目光直视Archer的眼眸，卫宫士郎的语气中所蕴含的信念，比之磐石更加坚韧。
“所以，我绝对不会认同你，如果你就是我的理想的话，这份错误的理想，就由我亲自来毁灭。”
听到卫宫士郎的话，Archer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这样的想法，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总有一天，你将会体会到我的感受。”
“绝不会！”卫宫士郎用十分平静的语气，传达出了他无可动摇的信心。“那一天绝对不会到来。”
“这样啊……”
Archer看着台阶下方的卫宫士郎，说道：“的确，那一天不会到来，如果你今天无法从这里全身而退的话，无论如何，你都没有未来。”
长长的衣摆扬起，长靴踩在积满了灰尘的破旧地毯上，Archer一步一步地，从二楼走了下来。
“Archer！”
Saber紧张地将卫宫士郎挡在身后，就连远坂凛都拿出了几颗宝石夹在手指间，摆出了临战的姿势。
但，就在这时，一只手按在了Saber的肩膀上。
“先退下吧，Saber。”
双眼直视着越来越近的Archer，卫宫士郎越过了Saber，向着对方走去。
“士郎！”远坂凛担心地喊了一声。
“请不要插手。”卫宫士郎说道，“这是只属于卫宫士郎的战斗。”
卫宫士郎：“Trace（投影）——”
Archer：“——on（开始）！”
伴随着咒语的念出，青白色的电流交相辉映，两对一模一样的黑白短刃同时出现，刀尖上闪烁着森冷的刀芒。
“我的投影，你能够跟上吗？”
Archer看着面前的卫宫士郎，毫不掩盖自身的杀气地说道：“精确度稍有下降之时，就是你的死期将至之日。”
“……”
肃杀的气息弥漫在这片战场上，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实了一般。
下一刻……
“喝啊！”
伴随着一声怒喝，手持双刃的二人同时冲向了对方，挥出了手中的刀刃。
“嘭！”
黑色与白色的短刃撞在一起，因震荡而产生了金鸣之音，令周遭的大气荡起涟漪，化作风浪，向着四周扩散而去。
同一时刻……
“轰隆！”
城堡的深处，一个房间轰然坍塌，墙壁碎成了无数瓦块向着四周溅射而去。
扬起的漫天尘土之中，一道黑影从中飞出。
“咳——咳咳！”
咳出了卡在喉头的鲜血，虽然有些痛苦，但库丘林却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通畅了一丝。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连擦去嘴角的血迹都来不及，库丘林立刻抽回长枪，也不管什么形象问题，向着一旁滚了出去。
“轰隆！”
一道黑色的剑光斩断了尘雾，挟千钧之力砸在了库丘林之前停留的位置上。
强悍的冲击震散了尘埃，捣碎了大地，令科赖恩的身影得以显现。
紧接着，库丘林突然出现在了科赖恩的身后，脸上露出了如野兽一般狰狞的笑容，手中，旋转的长枪化作一条赤红的流星，飞向了科赖恩的后脑。
“呲”
流星划过了科赖恩的脖颈，带起了一片漆黑色的不明物质，但它很快又回到了科赖恩身上，就好像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受过伤一样。
科赖恩的重心微微下压，一个拧腰，手中狰狞的血纹黑剑在半空画出了一道残月，斩向了库丘林。
然而，就在库丘林的长枪收回之后，他就将左手放在了地面上，双腿肌肉紧绷，仿佛不受惯性影响一般在一瞬间将速度攀至极限。
他几乎就像是趴在了地面上一样，整个人几乎是和地面平行的状态，就像是疾驰在平地上的猎豹，随时都会扑向自己盯上的猎物。
在敏捷这一属性上，科赖恩和库丘林相当，都达到了A的等级。
但是，同为A级，库丘林却在速度的短距离爆发上得到了特化，使其在战斗上更具优势。
“唰唰唰”
一点朱芒如暴雨般刺出，在科赖恩的身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伤痕，但却在【终焉无显】的加持下，眨眼间便恢复如初。
看到这里，哪怕是库丘林也有些忍不住了。
“靠！你这也太玩赖了吧！”
对此，科赖恩没有回应，而是转身一剑斩向了库丘林。
！！！
来不及躲闪，库丘林的长枪在手中旋了几个圈，手臂架在了身侧。
“咚！”
金色的火光一闪而逝，照亮了库丘林的面庞。
库丘林只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力量，就像是被火车迎面撞了一下，肺部的空气在一瞬间抽空，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而出。
与此同时，原本打算追击的科赖恩突然停下脚步，脑袋歪向一侧。
微微一阵刺痛，科赖恩的右脸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而不远处，库丘林如同炮弹一般撞碎了好几道墙壁，然后被扬起的尘土掩埋。
第八十六章 库丘林的遗憾
科赖恩停下了攻势，目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碎石堆。
他的骑士大剑上，血色的纹路在有节奏地闪烁着，犹如涌动着血液的血管，诡异的让人发怵。
“咳哈……”
细微的声响从碎石与尘埃之中响起，若不是科赖恩听力远超常人，可能都不会注意到。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声音开始不断地放大，变得清晰。
“哈哈哈哈哈！”
饱含着十足的野性，库丘林笑得十分痛快。
“哈哈！没错！就是应该这样才对！”
他的身影从扬起的沙尘之中显现，看上去十分的狼狈。
嘴角带着还未完全擦干的血迹，额头上不断地有鲜血流过他的右眼，一直延申到下巴，他的动作改为左手持枪，右手不自然地垂下，并且还时不时地抽一下，看上去是没有知觉了。
然而，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库丘林的气势却没有丝毫减弱，恰好相反，他的战意似乎愈发高昂了起来，给人一种受了伤的野兽一样的感觉。
“血液在沸腾！在燃烧！在咆哮！”
“不断战斗！不断厮杀！不断拼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直到血液彻底凝固！直到耗尽身体里的最后一丝气力！这才是我所期待的终局！”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十分狰狞的笑容，细小的瞳孔微微突出。
他的下盘压的很低，比起人类，更像是即将扑杀敌人的野兽。
之前的战斗中，他的Master（御主）给他下了“不能动用全部实力，动用完宝具就立刻跑掉，尽量留下对方一条性命”的命令，让他一直都没办法酣畅淋漓地厮杀一次。
但这一次，他所接到的命令就只有“尽全力，拦截所有碰到的敌人”，所以，这一次，他将能够真正地毫无保留。
库丘林虽然是一个战斗狂，有着比野兽更加可怕的凶性，但同时，他又非常正直。
不会持强凌弱，不会耍小诡计。
会信守承诺，并将其看得比生命还重。
不会为未来而迷茫，亦不会为过去而悔恨。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库丘林虽然参加到了这场争夺圣杯的战争当中，却并没有想要托付给圣杯的愿望，因为他从来都不会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而后悔，即便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他也会凭借自己的力量去获取它。
就是他这样一个人，虽说其一生都没有什么值得后悔的事情，但，若非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那恐怕就是他的结局了吧。
被人设计，破坏了加护，夺走了武器，然后被GaeBolg（刺穿死棘之枪）“必定刺穿心脏”的诅咒杀死，屈辱地死在了自己的武器上。
如果可以的话，库丘林更希望能够死在战场上，死在一个比自己还要强的强敌的手上，作为他真正的归宿。
所以……
“来吧！继续我们的厮杀吧！”
这一刻的库丘林，似乎比科赖恩更要符合Berserker（狂战士）这个称号。
“嘭！”
伴随着库丘林的突然冲刺，其周围的碎石在他的奋力一脚之下纷纷被震飞至半空，身形如箭矢一般贯穿了沙尘，突进到了科赖恩的眼前。
“喝啊！”
一声怒喝，赤红的长枪如电般刺出，借助前冲的力量将其刺向了科赖恩的面颊。
科赖恩后撤一步，手中大剑顺势在半空画了一个圈，挡在了长枪前面。
“当啷！”
金铁相接，宛若钟鸣。
“唔！”
感受到从剑柄上传来的力道，科赖恩不免惊讶了一瞬，后退了几步。
在他的身后，一块大约拳头大小的石块，在碰到科赖恩后退的脚步的时候轰然破碎，变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粒。
趁着科赖恩后撤的时候，库丘林乘胜追击，手中长枪如同毒蛇一般，从各个角度包围了科赖恩。
眼看着朱芒袭来，科赖恩立刻收好情绪，双手握住巨剑，漆黑的魔力不停翻滚，【直感】技能全力开启，一道道剑光砍在了飞来的枪芒上。
“呲”“呲”“呲”
眼看着枪芒的数量越来越多，科赖恩的身上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伤口，然后很快就会恢复如初。
下一刻，科赖恩直接无视了那些攻击，将手中巨剑平举于身前，一道道漆黑的飓风缠上剑身，凝聚成了一个漆黑的龙卷风。
与此同时，由于科赖恩放弃了防御，那一道道朱红的流星在一瞬间划破了半空，刺穿了科赖恩的身体。
然而，科赖恩却完全无视了那些伤痕，将手中的漆黑龙卷刺出。
“轰隆！”
漆黑的龙卷在一瞬间膨胀至极限，如同一个巨大的碎纸机一样，那一条条风痕就相当于无数的利刃，将所见之处尽数吹起，粉碎。
一击爆发之后，科赖恩刚打算换口气。
突然……
“呲”
刀剑入肉之声，一点朱芒从黑风中闪出，一击贯穿了科赖恩的咽喉。
“！！”
科赖恩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恐怕是声带受伤了。
“哈哈！”
从黑风中跃出，库丘林的样子也不好受。
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有挂彩，鲜血如柱，就连他身后的黑色飓风都隐隐有了被染红的样子。
然而，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库丘林的战意却愈发高昂，笑声也愈发的嘹亮。
“来试试这个！”
他的手臂一阵发力，贯穿了科赖恩喉咙的那把长枪开始旋转了起来，带起了一大片混沌物质，让科赖恩的脖颈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眼看情况不妙，科赖恩左手抓向了枪杆，右手则挥剑斩向了库丘林。
“呲啦！”
剑光一闪，库丘林虽然及时扭过身子，但脖颈处却依旧飞出了一蓬血液。
“哈哈哈哈！”
疼痛感顺着神经冲击着大脑，库丘林笑的越来越狰狞，不由咧开了嘴，放声大笑。
然后，右手握拳，一拳砸向枪尾。
“嘭！”
脖颈彻底消失，在这一击之下，科赖恩的脑袋高高地飞了出去。
紧接着，库丘林一把抓向被科赖恩握住的枪杆，奋力一抽。
“呲！”
朱红的长枪被库丘林抽出，枪刃还割断了科赖恩的两根手指。
长枪被库丘林转了几个枪花，然后反握于手中，一击刺穿了科赖恩的右手手臂，将他那握着巨剑的右手钉在了地板上。
“哈……哈……”
眨眼间，原本库丘林被压制的局面就被扭转，全部都只发生在了仅仅几秒的时间当中。
强势的爆发之后，库丘林不住地喘着粗气，刚才的那套连招，哪怕是他要施展起来也不容易。
然而……
原本仿佛已经死去的身体突然发难，只剩下三根手指的左手抓住了库丘林的脑袋，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向着他的身后按去。
“嘭！”“嘭！”“嘭！”
连续撞碎了三层墙壁，然后，科赖恩一步跃至半空，将库丘林的脑袋猛地砸向地面。
“轰隆！”
大地寸寸崩碎，一条条裂痕，如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地蔓延开来。
第八十七章 对军宝具
一片遍布裂纹的大坑之中，正展现着一个非常怪异的场景。
一个没有脑袋和右臂的人，正挥动着自己的左臂，一拳又一拳地砸在地上。
由于之前，科赖恩的右手被库丘林的长枪钉死在了地板上，所以他直接从自己肘部开始，弄断了自己的右臂。
而现在，他的右手的手指已经完全恢复，断掉的左手手臂也几乎痊愈，就连他脖子的上方，也缠上了大片的漆黑混沌物质，距离恢复大概也耗费不了多少时间。
收回，砸下，然后再收回，再次砸下，科赖恩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穿戴着臂甲的拳头裹挟着漆黑的气流，每一拳都能令大地发出沉闷的震动。
“啪”
就在科赖恩再一次收回了拳头，准备狠狠地砸下去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臂。
库丘林的手如钳子一般抓住科赖恩的手臂，然后，睁大了他那满是血丝的眼睛，一记头槌砸在了科赖恩还未完全恢复的脑袋上，力道之大，哪怕是科赖恩也不免有些头晕目眩。
趁着科赖恩愣神的片刻时间，库丘林狼狈地向后滚去，同时，一道流光从半空当中划过，落在了库丘林的手中。
握住飞来的长枪，库丘林刚想前冲，却是脚下一个不稳，还是将长枪撑在地上才没有摔倒在地。
眼前的画面一阵模糊，犹如被血浸透的山水画，应该是被血流到眼睛里了。
脑子里嗡嗡作响，想要用左手拍一拍脑袋，却发现根本抬不起来，好像左臂根本就不存在一般，完全没有任何知觉。
“差不多已经到极限了吧？”
拍了拍自己的脖子，科赖恩缓步走来，而此时，他的脑袋已经基本上恢复正常了。
“如何？还要打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二人已经离开了城堡，一直打到了外面的树林当中。
“……啊，真是的……”
靠着一只手撑着长枪，变成了一个血人的库丘林笑了起来。
“无论再如何不舍，所有的事情都迟早会迎来结束，真是……看来我的身体要支撑不住了啊……明明难得碰到了一个可以这么尽兴的强者的说……”
看着科赖恩那相比于战斗前只是染上点灰尘的模样，库丘林说道。
“……明明已经战斗了这么久了，你却连一点伤都没有吗……这种可以一直厮杀下去的能力，还真是……羡慕啊……”
库丘林咳嗽了几声，将卡住了血块和一点内脏的碎片吐了出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将插入地面的长枪拔了出来。
“来吧，这就是最后了。”
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一般人哪怕不死，也早就已经进入休克状态了，然而，库丘林却凭着一口气，依旧站的笔挺，如同直立着的枪杆一般伫立着。
“虽然左手似乎已经废掉了，但是……如果以整条右手为代价的话，还是能够使用那个宝具一次的。”
在科赖恩的注视下，库丘林一步跃至空中，手中的长枪闪耀出了绯红色的光芒，一道道红光如丝缕一般缠绕其上，然后汇聚到了刻印着符文的朱红枪刃上，在那汇聚的枪尖周围，一条条细小的漆黑丝线时隐时现——那是空间不堪重负的裂痕！
库丘林那握着长枪的右手手臂上，肌肉膨胀了一圈，一根根暴起的血管爬满了整条手臂，甚至还有几根直接爆开，不断有血柱涌出。
库丘林怒目圆睁，充血的双目死死地盯着科赖恩。
宝具，除了能够以等级划分之外，还会根据它的自身特性、针对对象、攻击范围等等，被区分为对人宝具、对军宝具、对城宝具、对国宝具，亦或者是对神宝具、对界宝具等等。
之前，库丘林所使用的GaeBolg【刺穿死棘之枪】，拥有着刺出之后必定刺穿对手心脏的能力，属于对人宝具。
但是，当库丘林将其改为投掷之后，凭借这把枪的特性，它就会变成无法闪避，真正的对军宝具。
其名为——
“GaeBolg【突穿死翔之枪】！”
库丘林的手臂彻底炸开，同时，一道赤红的流星乘着血雾，划破了天空。
在那流星落下之后，无声无息之中，半球形的空间开始向着正中间坍缩，逐渐变成了一个漆黑的小点，然后……
“轰隆！！”
半球形的焰浪向着四周扩散开来，暴力地掀起了地板与土块，无数的苍翠树木在还未触及焰浪之前，便提前被那恐怖的高温彻底燃尽，连灰烬都不曾留下。
赤红的光柱从那爆炸的中心高高升起，直直地捅入天空，将上空盘踞的云海震散开来。
过了良久，暴风停了下来。
“哈……哈……”
库丘林半睁着一只眼睛，鲜血跟不要钱似的从他的嘴里往外涌，右手手臂完全消失，流出的鲜血已经在他的身下积成了血潭。
风虽然已经停息，但空气中那恐怖的高温却迟迟不愿散去，浓烈的烧焦的气味还弥漫在四周，与扬起的尘土一起，难受的让人发呛。
时不时的还会有些细小的石子或其它东西的碎块从空中落下，掉到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一击之后，库丘林已经接近弥留，眼中神光暗淡，意识也已经开始模糊。
大脑已经无法再正常理解时间的流逝，眼睛也难以再去接受信息，直到，他感觉眼前似乎出现一块阴影。
“哈……那样……竟然都……没有办法……杀掉你……吗……”
科赖恩站在库丘林的面前，手中握着一柄血纹黑剑。
“……真是个……怪物呢……”
明明嘴上这么说着，可库丘林却是笑着的。
与之前那野兽一般狰狞的笑不同，他现在的笑容是那样的平静，笑得十分的释然。
“能与你这样的强者战斗……这一次的圣杯战争……还真是……来对了呢……”
渐渐的，他的身上开始出现了大片大片的光粒，那是Servant（从者）即将退场的征兆。
“看来，你的时间到了。”
“貌似……是的呢……”
“那么……”
科赖恩举起了手中的巨剑，说道：“请在这里退场吧，Lancer。”
说罢，剑光闪过。
第八十八章 就把命留在这里吧
呼——
夹带着丝丝火星的热浪吹过科赖恩的发梢，细小的“噼啪”爆炸声不绝于耳。
伴随着最后一点光粒的散去，库丘林原本躺着的位置只剩下了一滩血迹，宣告着库丘林的退场。
当库丘林死去之后，科赖恩的表情就开始变得凝重起来了。
作为圣杯的容器，当圣杯战争中的Servant（从者）退场之后，他们的魔力和灵魂会在去往世界的夹缝之前被拦截下来，然后被封入伊莉雅的体内。
承载着不属于自己的灵魂和魔力，伊莉雅的身体会承担十分可怕的负担。
同时，位于伊莉雅心脏的那个东西，在吸收了那些魔力和灵魂之后，似乎还会慢慢地改造伊莉雅的身体，导致伊莉雅的身体和他本身的灵魂开始渐渐地分离。
也正因为如此，为了伊莉雅，科赖恩不愿再让任何一个Servant（从者）退场，哪怕对方是敌人。
但是，这不代表当敌人威胁到自己的时候，科赖恩会选择隐忍，那对于伊莉雅来说反倒更加地危险。
“算上之前的Rider（骑兵），Caster（魔术师），这就是第三个了吗……”
科赖恩沉吟道：“如果卫宫士郎那边顺利的话，再加上一个Archer（弓兵），就已经有四个之多了……嘁！”
科赖恩的表情开始变得阴沉了起来。
“四个……圣杯战争一半以上的Servant（从者）的魔力和灵魂……天晓得那对于伊莉雅来说会是多大的负担！”
科赖恩的眼睛紧盯着库丘林退场的那个位置，虽然其他人看不见，但他的眼睛却能看到，在那个地方，有一个非常模糊的白色幻影。
那就是库丘林的灵魂。
可是，即便科赖恩能够看清它，但身为Berserker（狂战士）职介的他却没有丝毫办法去干涉它，只能看着它向着一个方向缓缓飞去。
“伊莉雅……”
就在科赖恩烦恼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的身后传出。
“怎么了？Berserker。”
科赖恩一惊，转头望去。
“伊莉雅！”
看着面前熟悉的身影，科赖恩不由愣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里？”
而伊莉雅却没有注意到科赖恩，而是打量着这片满是焦痕的战场。
“我在远处，看见了这边的动静，所以就跑过来了，虽然我相信最后赢的那个绝对会是我的Berserker，但我肯定还是得来看看才行。”
虽然伊莉雅的身体比很多普通人还要差劲，但怎么说也是一名一流的魔术师，仅仅是一些残火余烬还伤不到伊莉雅。
然而，科赖恩却不是那个意思。
科赖恩的神情微微有些凝重，眯起眼睛看向了那个灵魂飞去的方向。
“要去看一下吗？”科赖恩不免有些纠结。
事出反常必有妖，科赖恩不允许任何有关于伊莉雅的事情当中出现一点意外。
“……Master（御主）。”
科赖恩看向了伊莉雅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唔……好吧。”
伊莉雅环顾了一下四周，原本她还打算亲眼目睹科赖恩碾压其他人的帅气场面的，结果令她扫兴的是，当她到达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周围似乎也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了，在听到科赖恩的话之后，她只好用失望的语气说道。
“那我们走吧，需要我继续定位吗？”
科赖恩摇了摇头。
“有些东西，我比较好奇，Master（御主）你就陪我一下吧。”
听到科赖恩的话，伊莉雅歪了歪小脑袋。
“哦。”
……
时间稍稍倒退一点，差不多是在科赖恩与库丘林刚刚开始厮杀的时候。
城堡大堂，无数绚丽的刀芒与星火闪烁不断，伴随着金铁相接的震鸣声，在这片空间当中不停交奏。
一道道的刀光与剑影，在这片肃杀的战场上不断交织，不断纠缠，不断侵占。
战局，似乎正呈现着一边倒的状态。
“当！当！当！当！”
密如暴雨，快如狂风的剑光不断地被Archer挥出，而卫宫士郎却只能苦苦抵挡，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咔嚓！”
不合调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卫宫士郎的一把刀上开始出现了裂痕，而且正在刀刃上不断地蔓延着。
仅仅只是过了两秒钟不到，裂痕就爬满了整个刀刃，最后，在Archer的一记挥砍之下彻底破碎开来，而Archer的双刃却没有一点伤痕。
Archer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刀刃的短小却成为了它的优势，在Archer灵活的手指控制下不停翻转，下一刻，闪着冷光的短刃就已经出现在了卫宫士郎的脖颈后方。
“当！”
紧要关头，卫宫士郎咬紧牙关，在刀刃破碎的那一刻就开始再度调动起魔力，投影出了一柄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短刃，将其反握，挡在了自己的脖颈后方。
由于使用的都是短刃，所以交战过程中二者几乎就是贴身战斗，在挡住Archer的一记杀招之后，卫宫士郎就像是靠在Archer的怀中一样。
右手从腰间抽出，黑色的短刃划开空气，近乎零距离的一记上劈顺势砍出。
然而……
“太慢了！”
迅如雷光的一刀闪过，卫宫士郎的攻击一滞，手中的短刃刀口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豁口。
趁着卫宫士郎旧力已出，新力未生的时候，Archer下蹲，拧腰，旋身，然后顺势挥刀，一气呵成。
来不及躲闪，卫宫士郎只好将两柄短刃格挡于胸前，准备硬接。
“当啷！”
“噼啪！”
令人牙酸的撞击之声过后，紧随而来的就是刀刃彻底破碎的声音。
而在卫宫士郎的短刃破碎的同时，Archer借助着拧腰旋身所产生的余力，一记鞭腿抽在了卫宫士郎的胸膛上。
“呃啊！”
感觉肺部的空气被一下子抽空了一般，卫宫士郎向后飞了出去，然后极为勉强地稳住了身形。
“过度专注于我手中的武器，反倒忽视了其它的攻击方式，初入战场的菜鸟都不至于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黑白两色的短刃在他的指间转动，如同起舞的蝶翼，同时却又闪烁着致命的锋芒。
“不是说要否定我吗？之前那么大的口气都去哪里了？如果你的本事仅仅只有这些的话……”
他的杀意不再有丝毫的隐藏，彻底锁定在卫宫士郎的身影上。
“就把命留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