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休息一天
虽然很不乐意，但——我真的没办法了……
两个导论图，两个一千五百字的读书笔记，明天中午就要交，而且，今天晚上还有物理考试，实在是没有时间和精力来赶稿了……只好抱着万分抱歉的心情在这里请求鸽一天……
第八十九章 人类当中的渣滓
“……”
感受着Archer身上那满溢的杀气，卫宫士郎的精神却平静的异常，科赖恩的训练成果在这一刻得到了展现。
“Trace（投影）——on（开始）！”
卫宫士郎丢掉了只剩下刀柄的两把短刃，再度投影出了两柄一模一样的，严阵以待着Archer的攻击。
然而，与刚才的小打小闹不一样了，因为，这回……
“我打算认真了。”
耳边传来了冷漠的声音，当卫宫士郎回过神来的时候，之前还停留在不远处的Archer早已丢失了踪影，只留下因为Archer的移动而扬起的沙尘。
“当！”
宛若敲钟一般的震鸣在耳畔爆开，将卫宫士郎的大脑震的一片空白，庞大的力道让卫宫士郎的身体不自觉地飞向半空。
当卫宫士郎落地之后，Archer再度欺身追来，手中双刃横在身前，直接撞在卫宫士郎抬起的武器上，将对方撞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紧接着，Archer一个旋身，手中双刃在身旁画出了一个太极的图案，如流水一般的攻势就向着卫宫士郎砍去。
眼看着攻击将至，卫宫士郎只能被迫防守，极为勉强地挡下了那些刀光。
然而，当他挡下了攻击之后，视野中却少了对方的身影。
“这里。”
卫宫士郎全身一个激灵，急忙回过头来，迎来的却是一记突刺。
“当！（呲）”
又是一个如同钟鸣一般的金铁交击之声，隐隐还夹杂着细小的皮肤被划破的声音。
卫宫士郎手中双刃应声而碎，与此同时，鲜红的血液顺着卫宫士郎的脸颊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流过他的左眼，令其感觉左眼隐隐有些刺痛，却又不敢闭上。
“士郎！”
不远处，远坂凛握在胸前的双手已经开始发白，脚下也准备迈出步伐，打算向卫宫士郎赶去。
然而，她却被拦住了。
“Saber！你什么意思！”
带着银色臂铠的手按在了远坂凛的肩膀上，Saber面色严肃地拦住了准备冲出去的远坂凛。
“这是只属于士郎的战斗……”
Saber那碧玉色的瞳孔之中，浓浓的担忧之色近乎溢满，然而，她的语气之中，却饱含着对卫宫士郎的信任。
“请多相信他一点吧，凛。”
而另一边，在Archer的又一套连招之后，卫宫士郎直接被他一个肘击击倒在地，然后翻滚了几圈后又立刻爬起。
“哈……哈……”
卫宫士郎的呼吸开始紊乱，大口地喘息着，握剑的双手有些发麻，强烈的刺痛感从虎口处传来。
而再看对方，状态却和战斗前几乎没什么变化，差距肉眼可见的大。
但突然，Archer的身上出现了某种变化……
“魔力不足？”
作为一名优秀的魔术师，远坂凛几乎是在看见的那一刹那就判断出了Archer身上的状况。
Servant（从者）无论是停留在世上还是战斗都需要魔力，但偏偏他们自身又无法生成，所以才会需要Master（御主）来承担这份魔力。
然而，Archer与远坂凛之间的魔力渠道已经被Caster截断，而Caster又被Archer暗算击杀，所以现在的Archer压根就没有魔力源头，只能消耗自己那残余的一丁点魔力。
若是一般的Servant（从者），在失去魔力供给的那一刻几乎就会直接退场，而Archer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是因为他的职介技能【单独行动】可以令他在失去Master（御主）的魔力供给之后依旧停留在世，同时还能够减少他的魔力消耗。
但即便如此，这么多天过去了，即便有【单独行动】技能的加持，Archer的魔力也已经见底了，甚至于他的手指隐隐有些透明，似乎就快要无法保持现世了。
然而……
“别做多余的期待了……”
Archer淡漠地说道：“就算依靠Archer职介的能力，所维持的生命达到极限，从战力差上来看，这点程度的影响连麻烦都算不上。”
说着，Archer再度握紧了手上的刀刃。
“卫宫士郎，你今天必死无疑。”
……
“这个方向……究竟有着什么？”
科赖恩带着伊莉雅跟在那个灵魂的后面，向着城堡的深处走去。
路上的灰尘逐渐增厚，周围的光线渐渐减少，原本华美的装饰不再，露出了石制的粗糙墙壁。
打量了一下周围浓厚的灰尘，伊莉雅的眉头微微皱起，随即，她两手抱住自己的衣服，以便不会碰到那些灰尘。
“Berserker给我买的衣服……不能弄脏……”
嘟起嘴巴，伊莉雅以连科赖恩都听不清的声音轻轻嘟囔着，同时不满地盯着四周，警戒着那些覆盖了灰尘的东西。
“伊莉雅，注意一下路，周围开始暗下来了。”
科赖恩向着身后提醒了一声，只不过他由于一直关注着不远处的灵魂之影，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伊莉雅的异状。
走过昏暗的石阶道路，科赖恩和伊莉雅到达了一个地下室当中。
这里似乎是储物室一类的地方，狭小的空间当中，到处堆积着木箱、木桶之类的杂物，不知源头的光亮令此处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但可视范围却依旧十分有限。
然而，黑暗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比较麻烦，但对于被称为黑暗之子的科赖恩来说却不是问题。
仿佛视野完全不受影响一样，科赖恩的目光锁定在那白色的灵魂之影身上。
只见那抹灵魂在半空中微微一颤，似乎是在判断方向，然后，锁定了一个方向，并向着那里颤颤巍巍地飘去。
向着它飘去的方向看去，科赖恩微微一愣。
“那是？”
之前由于过度地在意那抹灵魂，导致科赖恩没有注意到角落当中的一个身影。
虽然没有真正见过面，但在这次作战开始前，科赖恩早就已经不止一次地看过那个容貌，所以科赖恩不会认错。
“间桐樱……吗？”
在科赖恩疑惑的这段时间，那抹灵魂已经飘到了昏迷的间桐樱身边，然后……突然一个加速，闪进了间桐樱心脏的位置。
“……”
看着这突然的变故，科赖恩的神色开始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可真是……人类当中的渣滓，貌似比我想象的还要普遍呀……”
第九十章 你的死期已经注定
视线停留在平躺着的间桐樱的身上，科赖恩的眼中隐隐有血光闪过。
“真是烦躁，竟然又让我回忆起了不好的东西……”
科赖恩不爽地咂了咂嘴，看着间桐樱心脏的位置说道。
“嗯？”
稍微疑惑了一声，科赖恩微微眯起了双眼，仔细看去。
“Berserker？”
走在科赖恩的身后，伊莉雅注意到科赖恩的动作，顺着他的目光向那边望去。
只不过，由于光线的问题，伊莉雅看不太清，于是就给自己加了个能够夜视的魔术，然后才注意到了那个少女的身影。
“那就是士郎关心的人吗？”
毕竟和卫宫士郎关系匪浅，再加上还是同为御三家之一的间桐家的人，伊莉雅对于间桐樱还是很关注的。
“好像叫间桐樱？”伊莉雅一个手指顶住下巴说道。
“啊，没错。”
淡淡地回了一句，科赖恩向着间桐樱走去。
当他走到间桐樱身旁的时候，他的脚步停了下来，血红色的双眸直视着间桐樱心脏的位置，其眼中，冰冷的幽光在不住地摇曳。
“真是……何等腐朽不堪的灵魂啊……”
科赖恩眼中的世界逐渐与常人所见的不同。
在间桐樱的身体当中，三个完全不同的灵魂各占一处。
一个，应该是间桐樱本人的灵魂，比绝大部分科赖恩所见过的灵魂都要纯洁，却被染上了一点不似人间应该存在的黑色。
一个，应该是之前库丘林的灵魂，停留在间桐樱的心脏内部，由于并不是完整的灵魂，所以相比于正常的灵魂来说非常地渺小，但却闪耀着常人难以比拟的光辉，然而，它却和间桐樱的灵魂遭受着相同的险境，而且比间桐樱的灵魂还要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染成黑色。
而最后一个，科赖恩并不认识他，它虽然也在间桐樱的心脏位置，但却不是在心脏内部，而是处在心脏的表层位置，更像是一个寄生在间桐樱心脏上面的寄生虫。
在科赖恩的眼中，这个陌生的灵魂，已经无法被称之为灵魂了，简直破碎不堪，连灵魂的碎片都算不上，记忆、感情，全都在时间的冲刷下消失殆尽了，只剩下偏执到扭曲的执妄、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的渴望，已经与行尸走肉无异，灵魂腐朽的不可思议。
哪怕是科赖恩都无法理解，为何这样腐朽的灵魂还能存在于世？这种已经几乎不存在的灵魂到底是因为坚持着什么才能直到现在都始终不会消散？
科赖恩不知道，但是……
“这不是你犯下如此罪孽的理由。”
间桐樱的情况看上去和伊莉雅有些相似，而且比她还要危险的多。
间桐樱体内的那个未知的黑色物质，科赖恩虽然无法确定是什么东西，但是，科赖恩有一点敢肯定——那绝对非常的危险！
从感觉上来看，它们有点像是人们的负面情绪一类的东西，但在危险程度上却又超过了单纯的负面情绪无数倍，光是直视着它，就让科赖恩有些头皮发麻。
它们已经不是一个“人们的负面情绪”就能形容的存在了，而是更偏向于概念性的存在，即人类的【恶】！人类的【罪】！
看着昏迷着的间桐樱，科赖恩感觉眼前一阵恍惚。
好像又回到了曾经一样，在被积雪覆盖的森林之中，与【她】守着一小堆篝火，用刚击杀的雪狼的皮毛做成毛毯盖在昏迷不醒的【她】的身上，试图保留住【她】那微弱的体温，一个守着夜，并仔细聆听着【她】的呼吸，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听不到这微弱的呼吸声了，承受着这样的担忧，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回过神来，才发现一只手悄悄地伸了出去，停留在间桐樱的脸旁，却没有触碰到。
“……”
故作镇定地收回了动作，但心中的情绪却无法抑制，令科赖恩的杀势和魔力有些起伏不定。
“Berserker，你怎么了？”
感觉到自己的衣服上传来了一股拉力，科赖恩听到了伊莉雅的声音，语气似是担忧。
科赖恩回过头来，对上了伊莉雅那如红宝石般剔透的眼眸。
“没事的，Master（御主），我……可能有些走神了。”
科赖恩有在暗杀训练是学过调整心态的方法，便开始回忆曾经的经验，尽力使自己的心境平静下来。
“Master（御主），我刚才发现，她的身上好像有被人动过手脚，为了以防万一，希望Master（御主）你稍微退后一点，我来解除它。”
伊莉雅歪了歪头：“哦，好吧，Berserker你快一点哦。”
伊莉雅相信科赖恩，毕竟，他是绝对不可能害自己的对吧。
等到伊莉雅退到楼梯口的时候，科赖恩才把目光重新移到了间桐樱的身上。
“你与我素未相识，我也对你的目标目的不感兴趣，但是……”
科赖恩抬起一只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眼中闪烁着血一样的眸光，似是比无尽的寒川还要冰冷。
“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异常的不爽啊！”
无声无息，一缕火苗就这样凭空出现，在科赖恩的两根手指前摇曳着，好似一阵风就可以吹灭一样。
但是，奇怪的是，这簇火苗竟然是漆黑色的。
明明是位于昏暗的地下室当中，这簇黑色的火苗却是那般的显眼，那是宛如自深渊而来，将一切光线尽数吞食的漆黑。
明明是火焰的样子，却没有给人哪怕一丁点的温暖，而是一种寒冷，一种仿佛能够冻结灵魂的寒冷。
静谧之中，那缕火苗缓缓地飞向了间桐樱心脏的位置，然后，没有一点阻碍地进入了她的体内。
而在那簇火苗进入间桐樱身体的一瞬间，科赖恩非常清楚地看见，那个寄生在间桐樱心脏位置的存在动了。
恐惧！
强大到科赖恩可以感知的非常清楚的恐惧，这是那个存在这一刻唯一的情绪。
“不愧是能够以如此腐朽不堪的灵魂存活于世这么多年的家伙，这份对死亡的感知力，哪怕是那些害虫都望尘莫及。”
淡漠地看着那个似乎还打算挣扎一下的东西，科赖恩缓缓地说道。
“可惜，从我打算对你下手的那一刻起……你的死期就已经注定了。”
那个东西刚有点动作，那缕漆黑的火苗就已经来到了它的身旁，并且……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没有一点生息，那漆黑的火焰就爬上了它的身体，并将其彻底燃尽，除此以外，没有伤害到间桐樱哪怕一点。
整个过程，连半秒钟都没有。
第九十一章 五百年的执妄
在科赖恩处理掉那不知名的“寄生虫”之后，远在冬木市中的间桐宅内，一个不为人知的地下室当中，出现了些许的动静。
与其说是地下室，用下水道来形容说不定更为贴切。
肮脏的污水从四面八方涌出，通过漆黑的洞口，顺着布满水渍与铁锈的墙壁流下，一股难闻的恶臭充斥着这片空间。
在这黑暗的空间的最底部，无数的黑影密密麻麻地盘踞于此，如同黑色的海洋一般，以足足能将患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活活吓死的程度，悉悉索索地四处攀爬着。
然而，这成千上万的黑影，竟是一只只足有巴掌大的虫子！
而在这虫海的正中央，一个矮小的黑影突然开始哀嚎了起来。
“啊——”
这个将身体近乎躬成九十度的身影，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发出了嘶哑的惨叫声。
黑色的烟从他的身体里冒出，不断地有火烧一般的“嘶嘶”的怪声从他的体内传出。
“我……我的本体……怎么可能……”
那不像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腐朽的犹如从坟墓中爬出的枯骨，正用他那腐烂不堪的骨骼摩擦出声。
“谁……究竟是谁……为什么……”
他那被黑袍掩盖着的枯瘦的身体开始扭曲、鼓动，一个个黑色的东西从他的衣袍当中掉出，竟全部都是足有巴掌大小的虫子！
落在地上之后，那些虫子就犹如被火焰燃尽了一般，化作一团黑烟，于空中彻底消散。
“不！不不不不！”
看见那些从他的身上掉落下来的虫子，他的声音变得愈发刺耳了起来。
不仅如此，那些盘踞在这片空间当中的虫海也开始大片大片地“燃烧”起来，变成了冲天的黑色烟雾，最后消弭于无形当中。
“不！不可以这样！我还不想死！我……”
腐朽的声音咆哮了起来，他开始操控着仅剩的虫群钻入他的衣袍，融入他的体内。
但是，无论他再想做什么，也注定都只是无用功，因为他的灵魂都已经被科赖恩消灭了，他之所以还能继续活动，也不过是靠着他那被刻印在这具身体当中的执妄，如行尸走肉般苦苦支撑而已。
“我还不想死……我还不能死……我……还有夙愿没有完成……我……”
话语突然一顿，如同卡住的录音机一般突兀。
“我……的夙愿……是什么来着……”
或许是死亡前的走马灯，又或者是被铭记在这具身体当中的记忆。
他，看到了一个纯白色的身影。
以纯白与红色作底，镶着金色的华丽花纹的仪式礼袍覆盖全身，头顶上是与衣服相配的高帽，一直延至小腿的雪白色长发如披风一般在其身后散开，那红宝石一般的瞳孔当中，一抹温柔就如同春日时倒映着暖阳的碧湖，让人不自觉地沉浸进去。
看着那圣洁的身影，他竟是一时间呆住了。
“啊……还是……一如当初地美丽啊……”
他伸出了颤抖的手，似是想要挽留，但却伸到了一半，停在了半空。
“五百年了……明明与你们约定好了的……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迷失的呢……”
“这副模样……你们应该都认不出来了吧……”
他缩回了手，声音不再如刚才一般腐朽，却透露着一股沧桑，和无止境的疲倦。
“我……累了啊……”
昏暗的下水道中，一根根布满铁锈的水管遍及四处，不断地有水滴从看不清的上方滴下，滴落在底部积聚的水潭之上，再高高地溅起，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除此之外，这里不再有一点生息。
……
“好了，Master（御主）。”
立在间桐樱的身旁，科赖恩收回了右手，在确定那抹灵魂已经彻底消失之后，他才和伊莉雅说了一声。
然后，他向昏睡的间桐樱说道：“失礼了。”
双手悄悄地顺过她的脖子和腿部，将她以公主抱的方式抬了起来。
他和伊莉雅的任务，就是确保间桐樱的安全，将其救出。
站在楼梯口，伊莉雅向着科赖恩说道。
“走！Berserker，去看看士郎那边怎么样了。”
然而，科赖恩却回应道：“Master（御主），我们的任务是确保间桐樱的安全，应该立刻赶回卫宫宅才对。”
“唔……可是……”
伊莉雅可不想就这么回去，放着那么大的热闹不去凑一下，那岂不太没意思了？
“唔……那个……论安全的话，哪里能比Berseker和Saber两人所在的地方更加安全？而且……说不定等我们赶到士郎那边的时候，他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呢？”
慌慌张张地扯出了一堆借口，然后在科赖恩的注视下心虚地移开了目光，声音也越来越小。
沉默了良久，科赖恩叹了一口气。
“好吧，就先去卫宫那里看看好了。”
“耶！Berserker万岁！”
伊莉雅兴奋地跳了起来，然后牵住科赖恩的衣服，向着楼上跑走了。
另一边，卫宫士郎与Archer的战场上。
“当啷！”
这是刀剑相撞发出的金鸣。
“咔嚓”
这是卫宫士郎的刀刃再一次不堪重负，发出的哀鸣。
“咚！”
这是卫宫士郎被击飞之后，后背撞在墙上发出的闷响。
“你根本就没有真正了解那对武器的构造，只是形似罢了，投影的技巧也是一塌糊涂。”
Archer收刀而立，缓步走向卫宫士郎，周身充斥着十足的压力。
“呼……哈……”
深吸几口气，卫宫士郎一只手按在膝盖上，艰难地爬了起来。
野蛮地抹了一下滑到眼睛上的汗水，卫宫士郎拉开了衣服上的拉链，露出了里面被汗水浸湿的衬衫，将脱下的衣服一把丢掉，手中青光一闪，再一次投影出了两把短刃。
看见卫宫士郎再一次爬了起来，Archer的表情充满了不耐。
“投影技巧，战斗经验，身体素质，底牌手段，你有哪一点不是远远比不上我？就凭借着这一点蛮勇，你又能撑到什么时候？”
没有被Archer的话语影响，卫宫士郎也紧握着双刃，一步一步地走向了Archer。
“这种事情……不试试怎么知道！”
话终，风起，两柄非常相似的短刃再一次撞到了一起。
然而，这一次，众人都没有注意到，在这两柄短刃相撞的地方，一根根回路一样的纹络悄悄地蔓延了开来，并闪耀出青色的光华。
第九十二章 不切实际的理想
“乒！”“乒！”
在Archer如暴风一般凶猛的追击之下，卫宫士郎正不断地被压制着。
而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那原本只有拇指大小范围的青光回路，已经逐渐扩大到几乎遍布在卫宫士郎的整个刀刃的范围了。
“嘭！”
伴随着一声巨响，卫宫士郎再一次被狼狈地击退出去，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趁此机会，Archer欺身而上，握着短刃的右手举高至脑后，运用整条手臂的力气，劈出了势大力沉的一击。
参考之前的情况，如此强力的一击，若是直接砍在卫宫士郎的武器上，就凭他那半吊子的投影技术，是肯定会当场破碎开来才对。
然而……
“当啷！”
Archer的一击结实地砍在了卫宫士郎架起的双刃上，沉重的压力令卫宫士郎膝盖一弯，差点跪在地上。
但是，他手中的刀刃却是没有损坏，竟真的抵挡住了这一攻击。
那青色的回路，不知何时早已布满了卫宫士郎的整把刀刃，开始向着卫宫士郎的手上延伸。
仓促地急喘了几口气，卫宫士郎聚起气力，颤抖的双臂竟是缓慢地将Archer的短刃挡了回去。
“喝——啊！”
“嘭”的一声，Archer被卫宫士郎顶飞了出去，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然后在惯性作用下倒退了几步。
“这是？”
Archer察觉到了卫宫士郎身上的变化，不由自主地愣住了片刻，忘记了对卫宫士郎的继续压制。
而卫宫士郎则是发现了Archer那行云流水的攻势断掉了，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却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开始转守为攻。
只见他弯腰一个突刺，向着Archer的方向冲去，活用上半身的力量，拧腰一记斜劈向着Archer砍去。
“嘁！”
Archer怎么说也是久经沙场的人，虽然刚才愣神了片刻，但依旧能够很快就回过神来，并游刃有余地挡住卫宫士郎的攻击。
两柄几乎一模一样的短刃相撞，一根根回路再次闪耀出青色的光芒，并爬上了卫宫士郎握剑的手。
“呲啦——”
脑海中闪过一道电光，在这一刻，卫宫士郎感觉眼前的风景出现了一些变化。
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清晰，变得缓慢。
他能看到Archer的短刃划过的痕迹，看到那短刃之中魔力的分布，看到那短刃之中回路的排列，甚至——看到那短刃之中各种分子的构造。
分子结构——解明！
构成材质——解明！
两柄短刃接触的部分擦出了些许的火光，令卫宫士郎的眼睛有些发疼。
在其下意识地微眯的时候，Archer的另一柄短刃切开了空气，向着卫宫士郎的脑袋劈了过来，然后再次与卫宫士郎的短刃砍在一块。
青色的回路再一次出现，甚至有向卫宫士郎的小臂爬去的趋势。
眼前的一切变得更加清晰，卫宫士郎仿佛看到Archer在投影那黑白双刃时，魔力与各种分子的运动及排列，看到他投影的整个过程。
锻造技艺——解明！
Archer运起手中的双刃，动用巧力，将卫宫士郎的双刃架开，随后旋身，剑光顺势闪出。
“嘭！”
两道斩击交错，剑光闪过，无数的刀刃碎片飞向了半空。
这一刻，卫宫士郎的眼前闪过了无数的画面。
有藏匿于沙漠之中，举弓射杀别人的画面。
有漫步于黄昏之下，将一柄柄断剑插在沙丘当中的画面。
有杀戮于人海当中，原本白色的风衣被鲜血一点点染成暗红的画面。
有拯救了他人之后，却被以杀人狂的罪名吊死在行刑台上的画面。
一个个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每一个都显得那般真实，就犹如亲身经历过一般。
下一刻，那一幕幕都在他的眼前轰然破碎，如樱花一般于半空辗转，下坠，消弭于无形。
然后……一抹剑光已近在眼前。
避无可避！
明明，那道剑光已经非常接近了，可卫宫士郎现在却没有武器。
无论是投影，还是格挡，都需要消耗时间。
然而，此刻的卫宫士郎，却是静静地看着那剑光不断逼近，内心却是毫无波澜，就像是……
“我能挡住。”
有绝对的信心。
青光一闪，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道残月从中闪过，将青色的电芒和那剑光一并斩开。
“嗤”的一声，空气犹如纸帛一般被切开，Archer面色一惊，竟是第一次主动向后退去。
卫宫士郎半蹲在地，一黑一白两柄短刃被其紧握，分别停在他的腰后和眼前，而在Archer之前站着的位置，几根白色的发丝缓缓飘落，令这寂静的地方多了一丝冷意。
看着卫宫士郎，Archer的眼中少了一丝杀意，多了一丝凝重。
“多余的动作变少了，投影的速度也变快了……”
Archer发现了，卫宫士郎正在于他的战斗中不断变强，而且是以一种及其不正常的速度进步着。
“原来如此……我倒是有听说过，有人将未来的自己降灵到自己身上，以此来学习未来的一些技巧，没想到这种事情竟然被我碰上了。”
“所以呢？你应该也看到了吧？未来的一些景象，那就是你那伪善的理想所能带给你的东西，也是你的终局，一个‘不存在任何东西’的未来。”
凝视着卫宫士郎，Archer语气低沉地说道：“怀抱着那份不切实际的理想，沉溺于虚伪的美好当中，不断地以修饰后的借口做着自我满足，连现世的洗礼都不曾经历，只懂得靠着你那虚假和扭曲的灵魂盲目前行，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拥有未来！”
“少废话！”卫宫士郎直视向Archer的眼睛，语气依旧坚定：“我的未来，只能由我自己来决定，而我的理想，我必将其彻底贯彻到最后！”
卫宫士郎抬起手来，刀刃的尖部对准Archer的方向。
“你给我等着吧！我很快就会赶上你的！”
“赶上我？看来你是真的搞错了什么。”
Archer诧异地说了一句，然后摇了摇头。
“也好，就让你见识一下吧……你真正的终局——”
原本空旷的大厅当中出现了变化，魔力开始沸腾，狂暴的烈风卷起灰沙，令Archer的衣摆猎猎作响。
幽蓝色的火焰从Archer脚下的地面爆出，一直延伸到看不清的尽头。
“Iamtheboneofmysword（身为剑所天成）……”
第九十三章 固有结界
幽蓝色的火焰冲天而起，冗长的咏唱自深处传出。
那既是他的底牌，亦是他一生的缩影。
“Iamtheboneofmysword（身为剑所天成）”
“steelismybody（钢铁为身），andfireismyblood（而烈焰为血）”
“Ihavecreatedoverathousandblades（手制之剑已达千余）”
“UnknowntoDeath（不为死所知）”
“NorknowntoLife（亦不为生所知）”
“Havewithstoodpaintocreatemanyweapons（曾承受痛苦创造诸多武器）”
“Yet，thosehandswillneverholdanything（然而，留下的只有虚无）”
“SoasIpray（故如我祈求）——【UnlimitedBladeWorks】（无限剑制）！”
咒语落下，幽蓝色的火焰瞬间暴涨，并转变为赤红。
黄沙高高扬起，遮盖了天空与大地，与沉重的黄云相接。
在那可望而不可及的天际，一个个巨大的齿轮正缓慢地转动着，这异样的风景令此地的氛围显得十分的压抑。
荒芜的沙丘之上，短剑、锈剑，几乎是占满了这整片空间，视野所见的范围以内，只有漫天的黄沙和无数的刀剑，但除此以外……这里就什么都不存在了。
“这！这是！固有结界！”
远坂凛因为过度的惊讶导致有些许的破音。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利于剑丘之上的Archer，大声询问道：“你不是Archer吗？为什么拥有固有结界啊！”
将自己的心象世界投影到现实当中，改写这一片空间的法则，这就是魔术的顶点，最接近【魔法】的大魔术——固有结界。
“这就是卫宫士郎的心象投影，也是卫宫士郎这个人终将面对的终局，一个除了荒芜与死寂以外一无所有的世界。”
“看到这样的世界，你还能坚信你的理想是正确的吗？”
Archer凝视着卫宫士郎，一步一步从沙丘上走下。
“我就是你的理想，是卫宫士郎这个存在的未来，所以你绝对没有赢过我的可能。”
……
爱因兹贝伦城堡中，科赖恩抱着间桐樱，与伊莉雅向着大堂的方向赶去。
“嗯？奇怪。”
科赖恩眉头微微一挑，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
“怎么了，Berserker？”
伊莉雅扭头看向科赖恩，疑惑出声。
而科赖恩却并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一时半会儿。
“刚才，空气中的魔力沸腾了一会儿，然后，原本一直持续着的刀剑声音，现在却消失了。”
伊莉雅歪了歪小脑袋。
“难道是士郎那边结束了？那，士郎赢了吗？”
“情况有些不大对，刚才那魔力的波动不像是卫宫士郎他们所发出来的，我也无法进行判断……”
科赖恩沉吟了片刻，然后看向了伊莉雅：“无论发生了什么，等我们到达那里应该就知道了，但也不确定会不会有什么隐藏的敌人出现，所以，请Master（御主）时刻待在我身边，不要离我太远了。”
虽然现在似乎一切都很顺利，但那个叫做吉尔伽美什的危险存在还没有出现，他就犹如高悬于众人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令科赖恩不得不时刻绷紧神经。
“知道了。”
虽然在平时，伊莉雅总是非常调皮，时不时就会和科赖恩和塞拉她们唱唱反调什么的，但在战场上，她还是会稍稍收敛一下的。
“Berserker……”
“怎么了？”
伊莉雅似乎有些犹豫，直到科赖恩回问一句，她才似是疑惑似是担忧地问道。
“你说……士郎他……有可能赢吗？”
科赖恩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瞥了一眼伊莉雅，迟疑了片刻，回答道。
“以普遍理性而论……没有。”
听到科赖恩的回答，伊莉雅下意识地“欸？”了一声。
“在没有外力相助的情况下，卫宫无论是在战斗经验、身体机能还是武器装备都是被对方全方面碾压，若是真的打起来，卫宫几乎不存在赢的可能性。”
科赖恩用平淡的语气向伊莉雅分析了一下，而伊莉雅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非常正确。
可如果这样的话……
“那为什么，Berserker还会同意卫宫士郎单挑的请求呢？”
科赖恩点了点头。
“对呀，为什么呢？”
科赖恩反问了一句。
伊莉雅眉头微跳。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你反问我一句是什么意思！”
伊莉雅跳了起来，然后……一拳打在了科赖恩的腰上。
“小心点，别摔了，还有，你差点害的我把人家甩出去。”
虽然是这么说，但伊莉雅的一拳根本就不可能伤到科赖恩，科赖恩也只是这么一说，想让伊莉雅消消气而已。
“原因嘛……其实很简单。”语气再次回归平静，科赖恩淡淡地解释道：“因为我觉得卫宫能赢，所以我就让他去了。”
听到这，伊莉雅有些摸不清头脑。
“你刚才不是说士郎会输吗？怎么现在又说他会赢了？”
科赖恩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对于能够影响战局的所有可控因素进行统计、整理，在以此为依据进行合理的推算，最后判断卫宫的胜率近乎为零，但是，我那毫无依据的直觉却认为，他能赢。”
“几天前，在我与他进行对练的时候，看着他那瘦弱的身影在我的杀势之下，撑着自己早已疲惫不堪的身躯，一次又一次地从地面上爬起，一次又一次地举剑向我发起进攻……”
“当他站在我的面前，眼神毫不避让地直视着我，坚毅地与我对视着的那一刻，我就突然觉得：他能赢。”
“因为啊……这是那个Archer，在与我战斗的时候……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
黄沙漫天，日暮西垂。
手握双刃的Archer伫立在剑丘之巅，冷漠的目光注视着下方的狼狈身影。
此时的卫宫士郎，状态非常不乐观。
呼吸频率已经彻底紊乱，原本白净的衬衫也被鲜血与黄沙侵染，大大小小的伤口出现在他的身体上，体力也早已见底。
“明知不敌我的情况下，依旧还出现在此处的这份愚蠢，毕生都被理想的囚笼所束缚，没有自我意志的冒牌货，你明白这就是你自己的真面目了吗？”
“仅仅因为想救就去救，说到底作为感情来讲就是错误的，作为人类产生故障的你，是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的赝品，这样的东西没有活下去的价值。”
第九十四章 伪善之人
Archer那无情的嘲讽令卫宫士郎火气上涌，但每当他想要出声反对的时候，他身上的伤痕就会传来刺痛感，两肺也正在迫切地渴求着氧气，根本就无法支撑自己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呼——呼——”
卫宫士郎大口地深吸了两口气，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然后，不断地压榨着他自己早已见底的体力，一瘸一拐地向着Archer走去。
他颤抖的右手举起了已经卷刃的短刃，十分艰难地向Archer刺去，却被其轻轻松松闪过，而卫宫士郎却险些因为自身的惯性摔倒。
“嘭”
Archer闪过卫宫士郎的刀刃之后，面无表情地给了他的腹部一脚，将他踹飞，令他狼狈地从沙丘上滚落，衣服上再次沾上了大量的沙尘。
然而，没过多久，卫宫士郎就再一次艰难地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同时，向着Archer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三次，第四次，卫宫士郎不停地被爬上沙丘，然后被Archer无情地踹了下来，如此往复。
“够了，我已经没有耐心陪你闹下去了。”
又一次，卫宫士郎走到了Archer的身前，砍出了手中的短刃，然而这一次，Archer却没有闪避，而是反握自己刀刃卡住了对方的刀柄。
“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你，让你一次又一次地跨越诸多险阻？这个问题的原因，我其实也知道，毕竟我就是你。”
卫宫士郎怒目圆睁，挥动着另一只手，再度砍向了Archer。
两柄短刃擦过，划出了亮眼的火花，然后，Archer的短刃架住了卫宫士郎的短刃。
两件武器都被限制住，体力也已经透支，卫宫士郎动弹不得。
而Archer却完全无视了不停挣扎的卫宫士郎，目光不知看向何处，说道。
“曾经的一场灾难，令我们失去了所有，我们失去了过去，失去了记忆，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感情……”
“直到……我们被那人所救之后，从他那里继承了他的理想，得到了‘想要代替他成为正义的伙伴’这一愿望，以此贯彻了卫宫士郎这个人的一生。”
“然而，这些都是错误的！”
语气突然变得严厉，Archer继续说道。
“我们被那个人所拯救，目睹到他那犹如得到了救赎一般的神情，并为止而羡慕不已，发自内心地想要获得与之相比拟的喜悦与幸福，这才是我们的内心……”
“拯救了数以万计的人，那将会获得比所有人的幸福加起来还要多的幸福，我们一厢情愿地相信着它，并不断地为此付诸行动。如果这都不算伪善的话……”
Archer的短刃切开了卫宫士郎的武器，然后，狠狠地插进了他的大腿，强烈的痛感令其不受控制地叫出声来。
“那还有什么能够被叫做伪善啊！”
Archer抬起右手，黑色的短刃指向卫宫士郎，随即一把捅进了他的胸口。
“士郎！”
不远处，Saber和远坂凛发出了呐喊，却无济于事。
血红之色，浸透了卫宫士郎的衣衫，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开来。
“但是毕竟是赝品，靠这种伪善，什么都不能拯救……不，本来就连要拯救什么都决定不了。”
“连拯救什么都不知道，连拯救他人之物都不曾拥有，你唯一的结局就应该是被死在不知名的荒野，在悔恨与无力之下被逐渐遗忘。”
Archer拔出了短刃，带起大片的鲜血洒向长空。
“说到底，‘他人比自己要重要’这一想法，‘希望所有人都能幸福’这一愿望，本就是极度扭曲的，犹如空想的童话，如果没有这份理想就活不下去的话……”
说着，Archer高高地举起了刀刃。
“就怀抱着这份理想溺死吧！”
随即，刀刃重重落下。
“当啷！”
“呜哇！”
卫宫士郎虽然抬起了武器，却没有挡住Archer的攻击，手臂上被砍出了一大条伤口。
似乎是终于筋疲力尽了一般，卫宫士郎摔倒在地面上，没有再一次爬起来。
看着貌似失去战斗力的卫宫士郎，Archer缓步走向前去，手中的短刃反握，准备为其补上最后一击。
“士郎！”
远坂凛着急地喊了一声，而Saber更快，直接向着Archer的方向冲了出去。
“晚了。”
说罢，Archer对准卫宫士郎，手上的短刃闪过冰冷的弧光，无情地刺了下去。
然后……
“乒！”
远坂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中满是震惊。
Saber一个急刹，停下了脚步，也不由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就看见Archer的短刃停在了空中，而他本人，则是惊讶地看着前方，瞳孔一阵紧缩。
“怎么……可能？”
漆黑的剑身，如血管一般狰狞的纹络遍布其上，隐隐间可见淡淡的光晕在其中流淌。
白色的发丝在扬起的尘沙之中舞动，血色的瞳孔古井无波，仿佛倒映着一片尸山血海。
来者正是科赖恩。
双臂微微一使力，科赖恩就架开了Archer的攻击。
当Archer回过神来之后，他就立马收敛攻势，飞速向后撤去，然后神情凝重地瞪着科赖恩，说道。
“你是怎么进来的？”
固有结界是施术者的心象世界，虽依托于主世界，但却又与之隔绝，除非是Archer自己的想法，否则外人很难从外面进入。
所以，对于科赖恩的擅自进入，Archer是完全不敢相信。
“原因很简单啊。”
科赖恩耸了耸肩，一脸淡然地说道：“因为我的宝具。”
科赖恩的宝具——【终焉无显】，其能力是将科赖恩的身体转换为一种不知名的混沌物质，具有一些“黑暗”所拥有的特性。
也正因如此……
“黑暗可以被光明驱散，但却不会被空间所约束，只要能够发现这个空间，那想要进来就不是很难了。”
巨大的血纹黑剑在科赖恩的手中甩了个剑花，若不是在舞动的时候带起了阵阵风痕，别人还会误以为这柄剑其实不是很重呢。
科赖恩的横空出现，令Archer的脸色非常阴沉。
“你不是不打算插手我们之间的战斗吗？”
听到Archer的询问，科赖恩刚张开嘴准备说些什么，结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神略带惊疑地瞥了一眼身后。
第九十五章 贯彻理想于始终，其为遍览地狱之人
刀剑林立的荒漠之中，科赖恩屹立在Archer的面前，强大的压迫感令Archer不敢有所行动。
而这个时候，科赖恩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诧异地扭头看去。
在他的身后，原本躺在地上呼吸微弱的卫宫士郎，此时却又一次站了起来。
若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虽然他身上的血迹显得十分骇人，但却没有了扩大的趋势，伤口都已经接近痊愈，就连他的呼吸都开始有力了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力竭之人所应该有的样子。
科赖恩站在离卫宫士郎最近的位置，因此可以看到一点点细小的东西。
在卫宫士郎的伤口上，大量的魔力变成丝状，将卫宫士郎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缝补”了起来，奇妙的是，被“缝补”好的地方完全看不出任何受过伤的样子，甚至于那一处的皮肤貌似比其它的地方还要好上一点。
突然发生的状况，让科赖恩不免有些为之而感到惊奇。
“该死！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Archer似乎知道些什么，所以科赖恩开始看向了他。
而Archer似乎是没有注意到科赖恩的视线，将视线笔直地投向了卫宫士郎，自言自语道：“在那一次灾难之后，那个男人为了救下你，而在你身上投下了一样东西。”
“并不是什么宝具，而是货真价实的圣遗物，亚瑟王的剑鞘——Avalon【遗世独立的理想乡】，也是你与Saber之间的羁绊所在，可以抵挡一切恶意，治愈一切伤痛的，真正的奇迹。”
如此惊世骇俗的事实，哪怕是科赖恩都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竟然是亚瑟王的剑鞘？”
在他那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下，卫宫士郎站了起来，然后，向着科赖恩的方向走来。
在看到科赖恩的第一时间，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结果。
“Beresrker先生，樱，她……怎么样了？”
科赖恩上下打量了一下卫宫士郎，然后在听到卫宫士郎的询问之后，他收回了目光，淡定地说道。
“详细情况，等回去以后，我会一一与你们说明，就结果而言——她很好。”
当科赖恩说出最后的三个字之后，明显可以察觉到，卫宫士郎他放下了一口气，看上去，哪怕是在之前那么凶险的战斗中，他也依旧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间桐樱的安危吧。
“berserker先生……”
心中久久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卫宫士郎轻轻按住自己的胸口，缓缓地舒出了一口气，然后，眼神变得坚毅了起来，看向了科赖恩。
“虽然，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有些任性，但我还是想要拜托您……接下来的战斗，希望您不要出手。”
感受着卫宫士郎的目光，科赖恩沉默了。
“你……确定吗？”
科赖恩的双目微微眯起，其眼中，似要遮盖整片寰宇的血海正在奔腾，恐怖的杀势，连这座固有结界都开始受其影响，昏黄的世界开始变得赤红，犹如即将垂下山头的晚霞。
“前面……可是地狱呀。”
“……没关系的。”卫宫士郎说道：“毕竟……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面对科赖恩那血红的双眸，卫宫士郎没有丝毫的胆怯和躲闪，坚定地与其对视着。
“……”
长久的沉默之后，科赖恩将手中的骑士大剑分解成了光粒，双手环抱于胸前，侧过身来，给卫宫士郎让了个位置。
看见科赖恩的动作，卫宫士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欣喜地说道：“谢谢Berserker先生。”
说完后，他就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Archer，向着对方走去。
保持着双手环抱于胸前的动作，科赖恩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卫宫士郎的背影，任由扬起的风沙吹起他的衣摆，口中轻喃道。
“在越过那地狱之后，你的那双眼睛，到底看到了怎样的一番风景……”
“就让我拭目以待吧……”
松软的沙粒，在脚掌的压迫下向下陷去，太阳的热量，经沙粒的传导下穿过了鞋底，附带有轻微的灼烧感。
乘着风浪的尘沙缠绕在四周，时不时地通过呼吸流入，嘴边似乎还挂着几粒沙子，当卫宫士郎专注的时候还会感觉有点硌人。
嘴巴似乎有些干，让人忍不住想要舔一下，但为了不至于直接喝下一口沙子，这点不适就只能忍忍了。
抬起头来，卫宫士郎仰望着伫立于沙丘之巅的红色的身影，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Archer也直视着卫宫士郎，直视着他那毫不动摇的眼神，心中愈发地烦躁起来。
“为何你还能做到面不改色？”
卫宫士郎的眼神，激起了Archer的怒火，令他面目狰狞地大吼道。
“在正视过那地狱之后，为何你还要坚持着那份虚伪的正义！为何你还能够坚持着那份不切实际的理想！难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看不到自己的错误吗！”
面对Archer的质问，卫宫士郎突然回答道。
“不，我很清楚，你是对的。”
他说着，语气中不带有丝毫波澜。
“但是，你的话，也仅仅只是‘正确’而已。”
“什么！”Archer愣住了。
“或许你说的没错，卫宫士郎的一生被各种各样的虚伪与悲剧所充斥，他的过去不曾存在，他的理想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他的技巧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他的情感是别人施予的，他的武器，甚至他的灵魂，也通通都是虚假的……”
“但那也没有关系！”卫宫士郎的语气开始变得高亢，某种强烈的情绪在其中酝酿。
“我会坚持自己的理想！哪怕是伪善也没有关系，哪怕是赝品也没有关系！纵使失败后遍体鳞伤，纵使被背叛后心灰意冷，我也想要将这份理想贯彻始终！想要让这一路上的颠沛流离绽放出与之相配的花朵！”
“或许，我将要迎接的结局，不会如我想象的那般美好……或许，在这追逐理想的道路上，我会犯下太多太多的过错……但是！这份想要所有人都能幸福的理想，绝对不会是错误的！”
“我知道！未来的我（你）看到了太多太多的地狱！”卫宫士郎看向了Archer，似要彻底唤醒对方一般怒声喝道：“但是！这样的地狱！我们难道看的还少吗！”
“我们！不就是为了让这个世界不再存在地狱！才踏上那样一条道路的吗！”
第九十六章 胜负已定
这一刻，世界变了。
从卫宫士郎所在的那一边为起始，扬起的尘沙开始消退，昏黄的云海逐渐被蓝天与白云所取代。
和熙的阳光落在地上，为这片死气沉沉的荒漠带来了一点生机。
仰头看着这样的一片风景，感受着温和的微风从自己的身旁路过，科赖恩不由为此啧啧称奇。
“这还真是……很符合卫宫士郎的风景呢。”
说罢，他向着卫宫士郎和Archer的方向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战局，转身离开了。
他的身影在这世界当中消失，只有轻飘飘的四个字，消散在了微风之中。
“胜负已定……”
不远处的战场上，以Archer和卫宫士郎的中间为界限，世界被分为了截然不同的两边。
一边，昏黄的穹顶之下，呼啸的狂风携带着滚滚的尘沙，入目满是死寂。
一边，温和的阳光透过了白云，地面上甚至出现了点点绿色，点缀上了一丝生机。
卫宫士郎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Archer，精神高度集中。
没有过多的废话，卫宫士郎一个深呼吸，身形如电一般冲出，打算以最快的速度逼近Archer。
“……嘁！”
此时此刻，Archer心中的烦躁愈发浓郁，尤其是在他看到卫宫士郎身后的那番风景之后。
“开什么玩笑！”
只见他怒喝一声，青白色的电流闪过，数柄长剑在一瞬间便被投影而出，锐利的剑锋指向冲来的卫宫士郎，下一刻，便齐齐爆射而出。
眼见数柄飞剑破空而来，卫宫士郎的面色逐渐严肃，空着的双手在半空做虚握状，心中开始默念。
“同调，开始！”
大脑中模拟出那两柄短刃的材质、构造，体内的魔力回路开始运转。
“基本结构……解明……”
“构成材质……解明……”
“补强完毕……”
青白色的电流自他的手心处迸现，一条条回路状的线条出现在他的手中，构成了两柄短刃的轮廓。
“Trace（投影）——on（开始）！”
同一时刻，第一柄飞来的长剑已经到达近前。
“当啷！”
宛若金钟鸣音，半空中的长剑撞上了黑色的短刃，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与刺眼的火花相结合，宣告新一轮战斗的开始。
卫宫士郎开始施力，在溅起的火花中将那柄长剑击飞，几乎没有间隙，另一柄长剑也已经飞来。
只见卫宫士郎脚步向着一边一滑，微微侧开身子，那柄长剑便擦着他的腰部飞过。
与此同时，卫宫士郎将另一只手上的短刃高举过头顶，借助转身的力量，势大力沉的一劈落在了那柄长剑的侧面。
“噼啪！”
犹如玻璃破碎所发出的声音再度响起，只不过，这一次碎掉的不再是卫宫士郎的短刃，而是Archer所投影出的那柄长剑。
一击之后，没有停顿，旋身，拧腰，两道剑光在空中劈出了一个斜着的“V”字，将后面的两柄长剑砍飞出去。
随即，卫宫士郎的脚步重回地面，重重地一踏，一个突刺再度拉近了他与Archer之间的距离。
“！！！”
Archer的瞳孔微微一缩，咬牙切齿地看着卫宫士郎向自己的方向疾驰而来，自己的世界也伴随着他的接近而逐步被改变着。
“这种伪善者的嘴脸！”
伴随着他的嘶吼，四柄比成人还要巨大的剑凭空出现，笔直地飞向了卫宫士郎。
看着飞来的巨剑，以及近在眼前的Archer，卫宫士郎放弃了躲闪，翩转的短刃砸在了巨刃的侧面。
“当啷！”
“当啷！”
在击飞两柄巨剑之后，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酸麻感，卫宫士郎看向了紧随其后的那两柄巨剑。
“乒——”
短刃挡在两柄并驾齐驱的巨剑的侧面，在无数的火花迸射之中，卫宫士郎的双脚在沙地上划出了两条印记，而那两柄巨剑也被卫宫士郎逼的向两边偏移。
“嘭！”
巨大的冲击，令大片的沙尘冲天而起。
在在场众人的注视之下，扬起的沙尘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豁口，手握黑白双刃，全身满是血迹与尘土的卫宫士郎从其中跃出。
最后，在Archer惊愣的表情之下，逼近到了他的跟前。
“喝——啊！！”
五指用力，卫宫士郎紧紧地攥着一柄短刃，大喝一声，向着Archer的方向刺去。
而同一时刻，Archer也握紧了武器，对准了卫宫士郎的方向。
但，就在这个时候，Archer却走神了。
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回到了那个庭院。
他仰望着那个男人的背影，看着他那疲惫的面庞，在晚风的吹拂下，倾听着他那满是无奈的自语。
“英雄……是有时间限制的……”
“当他长大之后……他就无法再自称为英雄了……”
久久的沉默，零星的萤火虫在清澈的湖面上舞蹈，宛若自头顶的星宇垂下的天河。
这时，一个略显稚嫩的童音，打断了这片孤寂与清冷。
“我来替你完成吧……”
“就交给我吧……”
“老爹的梦想……”
在他说完的那一刻，那个男人……似乎是笑了呢……
久违的光明，照耀在了卫宫士郎与Archer的身上。
“真是过分……给我看过去的自己……”
Archer心中感慨道。
“这种男人……还真的存在过啊……”
下一刻，这个世界彻底明亮了起来……
……
残破的城堡大堂之中，一个人影十分突兀地出现于此。
黑色的长靴踩在满是碎石与尘灰的地毯上，却没有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响。
很快，科赖恩就赶到了两名少女的身旁。
只不过……
“……”
看着伊莉雅那插在腰间的双手，还有那像河豚一样鼓起的两腮，科赖恩顿时觉得有些头大。
“Ber——ser——ker！你个大猪蹄子！”
红宝石般的双眸仿佛在燃烧，伊莉雅气鼓鼓地看着科赖恩说道：“竟然就这么把我丢在一旁！自己去那么好玩的地方凑热闹！为什么不带我一起！”
“我不是说过吗？我办不到啊……”科赖恩揉了揉眉头，无奈地解释道：“我是靠宝具将自己的身体转化后才进去的，根本就不可能带人一起……”
“我不管！”伊莉雅不停科赖恩的解释，直接甩给他一个后脑勺。
这一番动作，在科赖恩眼中的意思就是：快来哄我，哄我我就原谅你。
第九十七章 赝品
“好吧……那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开心呢？”
看着伊莉雅那气鼓鼓的样子，科赖恩无奈只好妥协。
伊莉雅听到之后，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刚转过头来准备开口的时候……
“女装什么的就不用说了，不可能的。”科赖恩一句话无情地打消了伊莉雅的奢望。
看到伊莉雅那失望的神色，科赖恩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了，天晓得为什么她对自己女装一事有这么大的执念啊……
“……好了，我回去以后给你买礼物行吧？”
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科赖恩微微弯下腰来，摸了摸伊莉雅的脑袋做出约定，才让她的表情好看了一点。
“说好了哦！”伊莉雅看着科赖恩，红宝石般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不准反悔，否则我就让你好看！”
“是是。”
伊莉雅对于科赖恩那略显的态度有些不爽，便用脑袋顶了顶对方。
“……话说……”
过了一会儿，伊莉雅再度看向了科赖恩：“士郎那里……没有问题吧？”
“应该已经不需要我们担心了，”科赖恩双手放到脑后，思索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想必要不了多久，她们就会从那里出来了。”
“哦……”
简单地应了一声，伊莉雅便不再过问这件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科赖恩的眼神微微一动。
“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强光便在这座大堂的正中央爆发开来，令科赖恩和伊莉雅都下意识地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刺眼的光芒，来的快，去的也很快，不消片刻，便露出了其中的身影。
“滴答”
血，滴落在地板上，犹如绽放开来的曼珠沙华。
Archer面无表情地，将一柄短刃高举，随后，手臂无力地垂了下来。
而在他的腹部，一柄纯白色的短刃插入了他的身体当中，鲜血不断自伤口处涌出，蔓延上那纯白的刀身，最后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滴落在地板上。
伤痕累累的卫宫士郎双手紧握着那柄短刃的刀柄，停滞在Archer的身前，看不清表情。
“我……赢了。”卫宫士郎说道，语气中透露着疲倦，又隐隐夹杂着一点点兴奋。
“看起来……是的呢……”Archer回应了一句，听起来有些虚弱，当他说话的时候，一丝血迹从他的嘴角流下。
Archer手上的刀刃消散为细小的粒子，他也没有了之前的战意。
眼见如此，卫宫士郎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结果脚下一个踉跄，疲惫感如流水一般袭来，最后无力地坐在了地面上。
“士郎！Archer！”
当战斗结束之后，远坂凛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担忧，向卫宫士郎他们的位置跑去，Saber也没有再去阻止她。
跑到卫宫士郎的身旁，远坂凛担忧地问了一声：“没事吧？”
对此，卫宫士郎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事。
而Archer却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角落里的科赖恩，以及他身后的伊莉雅，还有昏迷着的间桐樱。
“看来，那个家伙并没有拦住你呢……倒也没有出乎我的意料，该说不愧是你这个怪物吗？”
“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好了。”科赖恩双手环抱于胸前，淡淡地说道：“所以呢？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沉默了一会儿，Archer回答道：“既然我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夙愿，那也就没必要再留在这里了，就以一介败者的身份，从这里退场算了。”
对于这个结果，科赖恩并没有多做评论。
如果是之前的话，他可能还会尽量阻止Archer退场，因为那样会对伊莉雅造成伤害。
但在发现了间桐樱这个意外之喜之后，科赖恩也就不再过多关心这个问题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科赖恩的双眼突然瞪大，眼中出现了难以抑止的震惊。
同一时刻，Saber也出现了和科赖恩相似的情况，并急忙地向着Archer大喊了一声。
“Archer！”
话音刚落……
“噗呲！”
Archer的身形微微一颤，双眸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胸前。
在那里，三道闪着寒芒的剑刃从他的胸口冒出，大量的鲜血止不住地从那里往外冒。
“赝品与赝品之间的战斗，真是无聊透顶的丑剧……”
傲慢到极致的声音从台阶的上面响起，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不过嘛，至少消遣时间的作用倒是尽到了，就特地给予你——得以死在本王的宝物之下的荣誉吧。”
身着纯黑的机车夹克，搭配纯黑色的长裤，亮金色的头发之下，一对酒红色的眼眸冷漠地俯视着众人。
“看到了吗？这才是真品，区区伪冒货，永远都不可能比得上的真品。”
说着，一道道金黄色的涟漪在他的身后浮现，一件件流淌着金黄色光晕的武器自涟漪中浮出，那浓郁的沧桑气息，证明着它们无一不是货真价实的强力宝具。
只见他缓缓地抬起手来，酒红色的眼眸中满是戏谑地看着下方的Archer和卫宫士郎。
“区区一个Faker，能让本王动用如此数量的财宝，为此感到荣幸吧。”
眼看着他抬起的右手即将按下，身后的各种武器也已蓄势待发，Archer做出了一个惊呆了众人的举动。
他向前一步，推开了来不及反应的卫宫士郎。
随即，在卫宫士郎惊讶的目光之下，数把金色的武器贯穿了Archer的身体，将他牢牢地钉在了地板上，然后“轰！”的一声爆炸开来。
强烈的冲击和热浪，甚至将卫宫士郎掀了出去。
“Archer！士郎！”
远坂凛着急地大喊一声，但却因为那热浪而无法靠近。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如箭一般冲入焰浪之中，手中似乎握着什么东西，却是透明的，无人能够看清其轮廓。
“喝——”
Saber怒喝一声，一剑劈开了灼热的浪潮，同时一步跃出，抱住了半空当中的卫宫士郎。
“没事吧？士郎！”
看着怀中的身影，Saber担心地问了一句。
“啊，没什么大碍，谢谢你，Saber。”卫宫士郎回答道。
确认了卫宫士郎没有事之后，Saber悄悄地松了一口气，随即凝重地看向了上方的身影。
“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Archer（弓兵）！”
第九十八章 现在的人类真是太脆弱了
不远处，硝烟已经散尽，露出了正中央的大坑。
那个红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唯独几片红色的布片被尘沙掩埋，静静地变作光粒，在微风的吹拂下消散于空中。
站在角落里，科赖恩看着那烟尘当中的大坑，眼中一抹诧异一闪即逝，他先是悄悄地看了一眼伊莉雅，随后四处张望了片刻，直到Saber的一句话才让他重新将目光锁定在了突然出现的吉尔伽美什身上。
Saber怀抱着卫宫士郎，翠玉色的双眸凝视着台阶上方的吉尔伽美什，语气凝重地喊道。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Archer（弓兵）。”
科赖恩眉头微蹙，因为Saber对吉尔伽美什的称呼。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吉尔伽美什向着Saber侃侃而谈道：“上次的战争结束之后，本王并没有消失，而是留在了这个世界。”
听到这，Saber反而不淡定了。
“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吉尔伽美什继续说道：“本王是唯一一个沐浴过圣杯的Servant（从者），留在这个时代的肉体，早在十年前就获得了。”
“没错，这都是你的功劳，Saber。”
在不远处，科赖恩看了一眼吉尔伽美什，又看向了Saber。
“看来这一次……会有些意料之外的收获啊……”
而在他的身后，伊莉雅在听到吉尔伽美什与Saber的对话之后，目光便紧紧地锁定在了Saber的身上，眼中闪烁着不知名的色彩。
吉尔伽美什没有注意到科赖恩和伊莉雅，或者说他现在眼中只有Saber一人，语气傲然地说着。
“那东西里面装着什么东西，没有人比本王更清楚了，毕竟在其内容物被倾倒而出的时候，我看见了某样东西，在那个时候我就决定了……”
说到这里……他笑了，酒红色的眼眸中，某种十分危险的气息正在不断升腾。
“那个东西……能将全人类全部消灭掉的恐怖杀器……只有本王才能处置。”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实了一般，众人只感觉背上一股凉意在上窜。
“你说……杀器？”Saber难以置信地说道。
“没错，杀器！”不知是不是因为Saber那恐惧和惊讶的表情，吉尔伽美什的语气显得更加愉悦了：“不仅如此，就连召唤圣杯需要的仪式什么的，也不过是无聊的谎言罢了。”
“七名Master（御主）之间的生存斗争？只有最后优胜的Master（御主）才能得到圣杯的仪式？那些只不过是伪装。”
“在圣杯战争开始之前，圣杯就已经完成了降临，那伙人每次都都事先准备好圣杯，然后召唤七名Servant（从者）。”
“明白了吗？骑士王，那伙人需要的并不是圣杯，而是其中的内容物。”
吉尔伽美什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欣赏众人脸上的表情。
“魔术师们虽然制造出了圣杯，但却没能准备其中的内容物，因此，首先需要召唤那个内容物，而不知真相的Master（御主）们则暗算了Servant（从者）们。”
这个时候，远坂凛的瞳孔微微一缩，表情出现了变化。
而这个变化，也被吉尔伽美什注意到了。
“理解得很快嘛，远坂家的小姑娘，正是如此。”
“填满圣杯的最高纯度的魔力，只有守护者们，那被称为灵长类最强的灵魂！才是他们渴求的圣杯内容物！”
仿佛心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般，Saber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这……这不……这不可能！”
只是……她的否定，听起来更像是在自我催眠。
而吉尔伽美什则对Saber脸上的表情非常满意。
“活祭品越多越好，注入六名Servant（从者）的灵魂的话，那就能被称为万能了吧？对魔术师们来说，这就是永世不竭的魔力量。”
听到这里，Saber的脸上满是动摇。
“那……那么……圣杯果然只有Master（御主）才能使用……如果圣杯只是魔力的储存库的话……那么只有魔术师才能使用它……”
可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我至今为止的坚持……都只是可笑的无用功吗……
Saber紧握着手中的剑，可是，这个在以往能够给予她力量的举动，如今却没有任何的效果，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她不知道现在的她应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未来的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曾经的努力，现如今看来却像是笑话一样。
“……当然，本王对那样的东西并没有兴趣。”
吉尔伽美什双手插兜，戏谑地说着。
“我只对圣杯作为孔的能力感兴趣。”
思绪回到以前，他回忆着过去，淡淡地说道。
“十年前……就在我即将得到圣杯的时候……”
“Saber将那圣杯劈成了两半，从中洒落而下的东西化作火炎，把周边街道全部燃烧殆尽。”
“在圣杯正下方的我，理所当然被那洪流冲刷一身，在那个时候，我知道了圣杯的真面目……”
“实在是无聊至极啊……虽然无聊，但还有可用之处，在所有的兵器当中，没有任何一种的杀人能力能够达到那种程度。”
说到这里，吉尔伽美什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表情。
“圣杯是地狱之门，一旦打开的话，从中就会溢出数十亿的诅咒，那是聚集了你们全人类的恶意的终极武器，是将咒杀人类的能力强化到极限，人类罪恶的一种！”
“无可救药的人类，最后被自己的罪恶所毁灭，倒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了。”
这一番过于自我的话，令远坂凛震惊不已。
“你不是以王者自居吗？如果全人类都被毁灭的话，那还有王什么事啊？”
“你可别搞错了。”吉尔伽美什淡漠的眼神扫过远坂凛，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不敢与那酒红色的眼眸对视。
“本王所需要的可不是杂种，即使在地狱之中也能存活下去的家伙，才有支配的意义。”
“从一点来说，十年前那一次可谓是完全不及格，在那种程度的火焰当中就死绝的话……”
说着，他右手从裤兜中抽出，缓缓地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将金色的发丝撩起，露出了那闪耀着危险的光芒的酒红色瞳孔。
“现在的人类……真是太脆弱了……”
第九十九章 动手动脚？
“……”
牙关紧咬，胸口中仿佛憋着一团火一样难受。
不知是不是额前流下的血液的原因，眼中的景色开始有些泛红。
看着居高临下，眼神当中满是蔑视的金发身影，卫宫士郎只觉得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正在不断攀升，呼吸不由得变得急促，眼神如同刀锋一般。
就刚才吉尔伽美什的一句话，相当于将那场大火当中的好几万人的生命彻底践踏，让那坚持、情感、家庭、未来都显得毫无价值，让那哀嚎、痛苦、死亡、离别都显得理所当然。
身为那场火灾的受害者，亦是那场灾难的唯一幸存者，卫宫士郎完全无法原谅说出了这种话的吉尔伽美什。
“创造圣杯的人们的想法我并不知道，但……这不是刚好吗？平等地降落到每个人头上的死之罪孽，由人类自己孕育出的，只杀人类的无尽黑暗，本来就是条配得上将本王的工作交给它处理的猎犬。”
吉尔伽美什俯视着众人，愉悦地欣赏着众人的表情。
而就在这时……
“这就是你对伊莉雅和间桐樱出手的原因吗？”
与严阵以待的卫宫士郎他们不同，科赖恩用淡然的语气向着吉尔伽美什说道。
而他的话也吸引了吉尔伽美什的注意，只见他的脸色立马黑了下来，目光瞥向了他。
“……嘁！区区一个污秽，连留存于世的资格都不配拥有，也敢质问本王？”
他险恶地看着科赖恩，口中低语了一句：“抑止力那家伙……净做些多余的事情……”
科赖恩并没有过多地在意吉尔伽美什的侮辱，虽然对方并没有给出回应，但他依旧没有放弃打探些许情报的想法。
“现在，这两个‘重要人物’都在我们手中，你又要怎么继续你的计划呢？”
“哈？笑话！本王只要想做，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吉尔伽美什嗤笑一声，说道：“圣杯当中的内容物早就已经满溢了，那两个人的作用只是打通一个孔，方便其流出而已。”
“这个世界的终局早已注定，人类将会因自己的愚蠢而自我毁灭。”
就在这时，天花板塌落了下来，溅起大片的灰尘。
可能是因为科赖恩和库丘林的战斗，这座城堡就快要塌了！
“也罢，本王就先离开了，毕竟是能够让全人类都能看见的‘烟花’，一些准备还是要做的。”
“本王的时间很宝贵，可不能浪费在性质恶劣的‘赝品’和‘污秽’身上。”
留下这句话，吉尔伽美什便向着一个走廊走去，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当中。
Saber等人看着吉尔伽美什消失的方向，许久都不愿说话，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轰！”
又是一块摔落在了地面上，科赖恩抱起了间桐樱和伊莉雅，向着Saber等人喊了一声。
“既然此行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那我们也该撤离了。”
于是乎，众人离开了这座摇摇欲坠的城堡，回到了卫宫宅当中。
……
“Archer与卫宫士郎之间的恩怨完美解决，间桐樱也是安全救出，还得到了不少意料之外的情报，就任务的完成结果而言可以说是完美……”
只不过……
科赖恩扫了一眼四周。
眼神灰暗的Saber，心情低落的远坂凛，满是心事的卫宫士郎，还有心不在焉，总是时不时地看向Saber的伊莉雅。
“也对，毕竟这次得到的情报，信息量是有点超常了。”
对于众人的状态，科赖恩是理解的。
“不过，我们可没有时间浪费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了。”
他向着在场众人说道，让他们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
“那个家伙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意图，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我知道，你们现在多了很多烦心事，所以，若是你们已经没有了战意的话，就留在这里好了，我会一个人将一切解决。”
听到他的一番话，众人都无言地看着他，沉默了许久。
“你……难道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吗？”
Saber不明白，为何在得知了真相之后，科赖恩还能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并坚定着沿着道路走下去？
“我为何要受到影响？”科赖恩反问道：“我与你不同，本身就没有需要寄托在圣杯上面的愿望，因为我只相信我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情，我都会尽力去挖掘具有真实性的‘情报’，然后从中得知我所需要的真相，而不是轻易地去相信别人的传言。”
“魔术师们欺骗了我们，背叛了我们，利用了我们，那又如何？与我又有什么关系？除了我的Master（御主），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他们的任何一人，只要能够切实地达到我的目的，他们无论做了什么我都懒得去管。”
这一刻，科赖恩显得是那样的冷静，冷静到让人觉得可怕。
无视了低头沉思的Saber，科赖恩开口说道：“首先，先说一下这一次的任务完成情况，主要是关于间桐樱身上的问题。”
听到牵扯间桐樱，卫宫士郎收敛了情绪，正襟危坐地看向了科赖恩，而远坂凛也是如此。
“就从营救的路上说起吧，稍微发生了一些事情，遭遇到了Lancer（枪兵）库丘林。”
科赖恩顿了一下，让几人紧张了起来。
“当然，我已经将其解决了，也确保其真的退场了。”
“Lancer为何会出现在那里？”远坂凛摩挲着光洁的下巴，开始思考中间的因果。
“大概是因为结盟或者交易吧，Archer好像对此是知情的。”科赖恩说道：“当然了，毕竟Lancer已经退场了，这一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重点是在之后……”
组织了一下语言，科赖恩缓缓地说道：“我在间桐樱的体内，好像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卫宫士郎和远坂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卫宫士郎是纯粹地担心间桐樱的安危，而远坂凛则是……
“喂！你做了什么！你在给樱检查之前，有没有对她动手动脚？不然你怎么发现她的体内有异常的？”
“……”
第一百章 行动方针
远坂凛所导致的小插曲很快就结束了，由卫宫士郎好不容易劝好了远坂凛，以便科赖恩能够继续之前的讲解。
“咳咳……那啥，Berserker先生，请继续。”
待到远坂凛安定下来之后，科赖恩才淡定地开口出声道：“我在间桐樱的身体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它主要集中在她的心脏位置，散发着一种十分危险的气息，从我的感觉上来看，它就像是一种由最纯粹的恶意所凝聚而成的，已经达到了概念层次的诅咒，并且，它在某些方面上，与圣杯有些相似，有可能是与圣杯相关的某样东西，甚至有可能就是圣杯的一部分碎片……”
“邦！”
卫宫士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拍案而起。
“为什么那么危险的东西会在樱的身体里啊！”
就连他身旁的远坂凛，状态也算不上好，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中满是动摇，脸上似乎还变得有些煞白。
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远坂凛颤抖地放下了手，紧咬嘴唇，低喃了一声：“那个老虫子……”
而科赖恩则不再说话，耐心地等待着几人调整情绪。
一旁，伊莉雅神情显得有些凝重：“这就是那个金闪闪出现在那里的原因吗？因为没有抓住我，所以想要用樱来代替。”
科赖恩耸了耸肩：“毕竟，他所需要的并不是圣杯，哪怕只是个残次品的圣杯容器，只要能够达到‘孔’的作用，一样能够将其中的内容物放出。”
顿了一下，科赖恩继续说道：“不过，这顶多也只能起到延缓的作用，那个吉尔伽美什作为最古之王，拥有的宝具和知识难以想象，将圣杯中的内容物倒出这种事情，即便没有你们两个在，对他来说大概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那个，Berserker先生……”
听到有人叫自己，科赖恩扭头看向了茶几对面的卫宫士郎。
看着他那一脸纠结和紧张的神情，科赖恩大概能猜到他想要说些什么了。
“您……能够解决樱身体里的东西吗？”
就在刚才，卫宫士郎就已经问过远坂凛同样的问题了，而很可惜，得到的是否定的回答。
远坂凛的魔术天赋很高，在现代魔术师当中算得上是一流的水准，但也就仅仅如此了，而且她的年纪不大，注定了她在魔术方面的能力还十分稚嫩，更何况，术业有专攻，远坂凛擅长的是宝石魔术，而有关人体的无一不是在精密度方面要求极高的学科。
虽然科赖恩的职介是Berserker（狂战士），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帮到他们的人，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越是对他进行了解，他们两人就越是感觉的到科赖恩的可靠和强大，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卫宫士郎向科赖恩寻求了帮助。
而得到的回复是……
“能。”
他的语气不带有丝毫的波动，却能够最直观地表现出他的自信。
原本以为会得到否定的答案的卫宫士郎此刻愣住了，随即便是一股难以抑制的欢喜自心中涌出。
“真……真的吗！”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卫宫士郎“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结果小腿撞在了茶几角上，让整张茶几和上面的茶杯震了一下，而他则抱住自己的小腿，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无语地看了一眼卫宫士郎，伊莉雅和远坂凛便将询问的目光转向了科赖恩。
“不能说百分百，但七八成的把握还是有的。”科赖恩说道。
“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那些圣杯当中的内容物，我有方法将其彻底根除，只要能够让我近距离接触到它即可。”
“你们应该没有意见吧？”科赖恩扫了一眼Saber、卫宫士郎和远坂凛，淡淡地说道：“虽说在上一次的圣杯战争中，圣杯是被Saber的圣剑毁掉的，但……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吧？”
听到这里，Saber和卫宫士郎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也就是说，你认为你的方法更加安全吗？”远坂凛插了句嘴，直视着科赖恩问道。
“至少，从理论上来讲，我觉得没有比这更加适合的方法了。”科赖恩对远坂凛说道：“更何况，为了达到一个目的，能够使用的手段越多越好不是吗？等到我失败了，再让Saber解放自己的宝具也不迟。”
这个时候，科赖恩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什么东西扯动了一下，回过头来，对上了伊莉雅那担忧的目光。
“Berserker……会有危险吗？”
看着这样的伊莉雅，科赖恩笑了一下，一只手缓缓地放在了伊莉雅的脑袋上，轻轻地摩挲着她那柔顺的发丝。
“我可是伊莉雅的Servant（从者），Master（御主）可以对我多一点信心。”
温柔地摸了摸伊莉雅的脑袋，将极个别调皮的发丝抚平，理顺，让伊莉雅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
而在茶几的另一边，Saber、卫宫士郎和远坂凛则是看着另一边的互动，眼神非常的怪异，尤其是在目睹到科赖恩眼中的那抹温柔之后，远坂凛非常担心自己这些人会不会因为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而惨遭灭口。
“总而言之，圣杯里的那个东西就交给我了，一会儿我也可以去为那名少女解决问题。”科赖恩扭过头来看向他们，并说道。
“不过，为了能够保障我有足够的体力去完成这个任务，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由你们来负责吉尔伽美什这个强敌。”
他们三人对视一眼，然后向科赖恩点了点头。
“当然了，倒不如说，请务必让我们帮忙。”卫宫士郎坚定地看着科赖恩说道。
“也请让我助上一份力吧。”虽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Saber还是开口说道：“事关这个世界的未来，我不能坐视着不管，况且，我和那个Archer还有一场被迫中断的战斗需要了结。”
“加我一个！”远坂凛暴躁地说道：“那个金闪闪，竟然那么对我的Archer，而且我早就看他那张嘴脸不爽了！”
第一百零一章 清除黑泥
卫宫宅，一座整洁的房间当中。
一位紫发的少女正坐在床上，白净的被褥盖住她的小腹以下。
她望着窗外，一层银辉穿过窗台，洒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片静谧的美好。
这时，房门被拉开，虽打破了这片寂静，却让这名少女回过神来，脸上多了一点生气。
而当她看到门口的一道身影的那一刻，她脸上的表情就犹如迎来了春雨的花苞，霎时间绽放出了动人的笑容。
“学长。”
她的声音很空灵，容易令人联想到百灵鸟，且语调十分的轻柔，如同抚过耳旁的清风。
在听到间桐樱的声音的那一刹，卫宫士郎便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
“起来了吗，樱？需不需要多休息一会儿。”
“没关系的，学长，我似乎睡了很久了，现在不怎么困。”间桐樱摇了摇头回答到。
“这样啊……”卫宫士郎挠了挠头。
寒暄了一段时间，间桐樱才注意到卫宫士郎背后的身影。
“前辈，他是……”
“哦，差点忘了，抱歉抱歉……”最后的抱歉是卫宫士郎说给科赖恩听的。
对此，科赖恩只是摇了摇头：“没关系，分别之后的重逢最是难得，对于她身上的问题，我们有充分的时间来将其解决，你们可以慢慢聊，我可以一会儿再来。”
虽然科赖恩的话并没有挪揄的意思，他也不是那种会和他们开玩笑的人，但卫宫士郎和间桐樱却总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站在间桐樱的床边，卫宫士郎向她介绍道：“这位是Berserker先生，是我一个很可靠的朋友。”
“Berserker？”间桐樱疑惑地重复了一声。
只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这样的举动有些不礼貌，有些慌张地低头向科赖恩道歉：“对……对不起！那个……我的意思是……”
而科赖恩则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因为“Berserker”听起来很明显不像是人的名字，会有人猜疑也很正常。
然后，科赖恩就表露出自己和卫宫士郎来此的目的。
“在此前，我发现你的身体里存在着某种十分危险的东西，一个控制不好，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会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当中。”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十分清楚地看到了间桐樱的反应。
她的手指紧紧地捏住被褥，贝齿紧咬嘴唇，但眼神中却没有过多的惊讶。
“看来……你对于你身上的东西，并不是毫无察觉啊。”科赖恩微微眯起了眼睛。
卫宫士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床上的间桐樱。
“樱……”
“……对不起……学长……我……”
间桐樱低着头，声音隐隐有些颤抖。
“好了，不用担心，这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科赖恩拍了下手，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在得知你身体里那个危险的东西之后，卫宫便拜托我，希望我能够解决你身体里的问题。”
突然，他想起了之前的情况，又补充了一句。
“放心，不需要你脱衣服，我也不会动手动脚，卫宫你也可以选择留在这里看着，只要足够配合的话，应该不会花太多的时间。”
两人：“……”
卫宫宅，剑道馆中。
身着便装的Saber跪坐在光滑的地板上，手放在膝盖上，正闭目养神中。
就在这时，其身后传来了房门被拉开的声响，月光透过门口洒在了地面上，将她的影子拉长。
一个娇小的人影伫立在门口，任凭银白的辉光洒在她那雪白色的发丝上，红宝石般的双眸直直地看着馆内的那道倩影。
Saber缓缓睁开了双眸，青色的瞳孔在黑暗之中显得熠熠生辉。
她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伊莉雅，眼神非常的复杂。
不久，伊莉雅在Saber的面前站定，两人相互对视着，犹如静止了一般，唯有晚风在悄悄地吹拂着，带来了一丝清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Saber首先移开了目光，轻吐出一口气，用十分复杂的语气说道：“爱丽丝的女儿……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愿意在这种残酷的战场上遇见你……”
“果然……你认识我的父母，对吧？”伊莉雅说的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笃定，“再进一步猜测，你应该就是十年前，我父母所召唤出的Servant（从者）……对吧？”
“……啊，没错。”Saber最终还是承认了。
既然已经暴露，那也就没有了继续隐瞒的必要。
正视着Saber，伊莉雅的眼中不起波澜，然而，她此刻心中的想法究竟如何，大概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吧。
面前端坐的少女，或许是最接近当时的真相的人。
十年的痛苦，十年的孤独，十年的等待，十年的绝望，都源于十年前。
现在，一个能够寻得真相的机会摆在面前，伊莉雅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问些什么。
在众多想要求解的问题之中，若非要找出一个最想知道的话……
“我的妈妈……是不是切嗣杀的？”
这是什么样的心情？
为何……我在紧张？
为何……我会去期待？
我……又在期待些什么？
Saber沉默了半晌，令空气中弥漫起一丝压力。
“……不是。”
两个字，却让伊莉雅眼前的一切在那一瞬变得明亮了起来。
Saber所道出的不一定是真相，但在那一刻，伊莉雅却是百分百地相信着。
“既然切嗣他没有背叛妈妈的话，他肯定也不会背叛我的……”
与其说是相信，倒不如说是想要这样去相信。
心中一股情绪缓慢升起，令她迫切地想要知道更多。
就在这时，屋内的光亮一下子暗下来了一点。
一个人影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高高的身姿挡住了流进的月光。
“Berserker？”
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伊莉雅不免有些惊讶：“你为什么会……”
“因为那边的事已经解决了。”靠在门上，科赖恩淡淡地说道：“她体内的危险因素已经被我清除，很幸运，没有对她造成损害。”
与科赖恩所料想的一样，间桐樱的心脏被圣杯的碎片所取代，若强行将那碎片拿出，势必会危害到间桐樱的生命。
然而，科赖恩根本就不需要做那么麻烦的事情。
第一百零二章 结缘
科赖恩身为黑暗之神的容器，身具黑暗之神的部分权能，掌管人造之黑暗、天生之黑暗、原初之黑暗。
而那些附着在间桐樱心脏上的黑色物质，是由人类的【恶】与【罪】所浓缩而成的，具有针对灵长类带有强烈杀伤力的诅咒，本质上可以归属于人类自己的【黑暗】。
也正因此，科赖恩可以控制它，将其吸收到自己的体内，这也是科赖恩敢说要自己解决圣杯当中的内容物的最大凭仗。
也幸好，间桐樱体内的“黑泥”量非常小，恐怕远不及圣杯当中的万分之一，科赖恩所要面对的最大的困难是保证在吸收那黑泥的同时，尽量不会伤害到间桐樱，吸收“黑泥”本身倒不是什么难事。
然后，科赖恩就来到了这里。
在得知Saber可能是十年前圣杯战争的参与者之后，以伊莉雅的性格，很有可能会直接找过来，寻求当年的真相。
由于担心伊莉雅，科赖恩便在事情完成后的第一时间找到了这里。
“Master（御主），是想要知道卫宫切嗣有没有背叛你，对吧？”
听到科赖恩的问题，伊莉雅不由瞪大了双眼。
“你……为什么……”
“就我所知而言，我觉得没有。”科赖恩说道：“这段时间，我有向卫宫那里打听过，有关卫宫切嗣的消息。”
“从十年前，他收养了卫宫士郎开始，一直到他病倒并逝去之前，他总是会时不时一个人去往德国，据说是去见一个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只是没有一次成功见到对方的面。”
在伊莉雅呆愣的眼神之下，科赖恩缓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单膝跪在地上，血一般的双眼不复往日的凶戾和嗜杀，只剩下如晚春碧水一般的温柔与宁静。
“你的母亲，还有切嗣，他们从来都没有抛弃你，这数年时间，那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回到你的身边。”
“而这座卫宫宅，就是他原本打算与你在未来共同生活的家，是为你准备的安身之所。”
他伸出双手，温柔地捧起了伊莉雅的脸，温暖的触感阻挡了冬日的晚风，令少女不由得心神激荡。
“直到生命的最后，他们也依旧深爱着你，你也从未被人抛弃。”
近距离直视着科赖恩的眼睛，伊莉雅回想起了前几天的一些事情。
包括科赖恩对于卫宫士郎的多于关注，还有他总是喜欢单独外出，以及其它种种异常的举动，在这一刻，伊莉雅似乎都能理解了。
“好奇怪的感觉……”
在得到了科赖恩所给的真相之后，纠缠在心中的某种枷锁似乎放下了，如释重负，与此同时，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自心中浮出，唯一能够确定的是……
“并不会觉得讨厌……”
十年的痛苦，十年的孤独，十年的等待，十年的绝望，十年的仇恨，在这一刻都如花瓣般飘散，随风而去。
直到，一丝温热感顺着脸颊滑过，伊莉雅才从沉浸当中回神。
“我……”
看到伊莉雅眼中的茫然，科赖恩笑了。
大拇指温柔地轻抚过她的面庞，擦下少女流下的泪珠。
就在这时，一只洁白的手，覆上了科赖恩捧起伊莉雅的手。
感受着从指尖传来的触感，伊莉雅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微微扬起的嘴角，述说着少女期盼了许久的幸福。
“啊……原来……是这样吗……”
自己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的源头，不是因为得知了自己没有抛弃的真相……
而是因为……能够与他相遇……
“十年……十年的等待与孤独……十年的痛苦与绝望……就是为了能够在这里，与你结缘吗？”
窗外，银白的辉光透过了密布的乌云，照耀在两人的周身，将他们的周围映照的一片雪白。
少年单膝跪在少女的身前，犹如向着公主宣告效忠的骑士，一如二人初见之时。
在这个宁静的夜晚，雪一般的少女明悉了自己的内心，庆幸着自己与他的相遇。
“谢谢你……Berserker……”
谢谢你……能够来到我的身边……
伊莉雅的轻喃，引起了科赖恩的注意。
“Master（御主）……你刚才说了什么？”
然而，伊莉雅就犹如没有听见一样，没有其它的动作，沉默了许久……
“没什么……”
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红宝石般的双眸仿佛装着一片星河，倒映着科赖恩的身影。
“什么都没有哟。”少女笑着说到。
在这之后，伊莉雅回到了房间准备睡觉。
而科赖恩，虽然注意到伊莉雅身上似乎出现了某种变化，但更详细的，他就一无所知了。
不过……
“看上去是好事。”
得到了这个结论之后，科赖恩也就没有再过多的在意了。
双手插进裤兜，科赖恩仰起头来，看着那隐藏于云层之后的月牙。
“也不知道，我所做的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在之前，科赖恩所告知于伊莉雅的“真相”，其实有部分细节是科赖恩自己添加上去的。
过去了这么多年，亲历者都已死去的当下，真相也早就掩埋于时间的尘沙当中。
所以，科赖恩只能尽可能地去收集线索，并选择出“最适合这个条件下”的“真相”。
没错，科赖恩的心愿是好的，他发自内心地想要让伊莉雅露出真心的笑容，但是，他对伊莉雅的欺骗也的确是事实。
因为动机是正确的，就可以忽略其行为的一切不正当性，对与错永远都不是这么浅显的东西。
坐在干净的能反光的木制地板上，右手撑在一旁，科赖恩沉思着，脑海中闪过之前伊莉雅露出的表情。
“……快要结束了吧？”
感受着晚风所带来的平静，科赖恩不禁有些出神。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难以感受其流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
“真是的……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软弱了……”
悠长的叹息声之后……
“这可不像我啊……”
科赖恩这般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