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西门大官人要复仇啦!
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吴月娘喜欢自己。
当初陈氏去世时反复叮嘱自己,大富大贵时接近自己的女子多不可信,唯有落难时愿意嫁给自己的才是真爱。
既然如此,江枫索性开门见山,直接求亲了。
不等吴千户说话,吴月娘便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了。
宝贝闺女遇到了如意郎君,吴千户也很高兴:闺女的婚姻大事解决了,而且未来的女婿也格外称心如意。
他掐着指头算了算:三天后便是黄道吉日,适合婚嫁。
江枫感激不尽,他谢过吴千户,然后回家准备迎娶吴月娘。
吴千户忙里忙外地准备给吴月娘置办嫁妆。
他们忙活的底朝天的时候,他的两个儿子回来抗议了。
老大骂道:“我誓死反对这么亲事!西门庆是个花花公子,他勾引潘金莲欺负武大,如今更是联合孟玉楼杀了人家的夫君。”
老二跟着嚷嚷:“哼,咱们吴家的脸都让你们父女俩给丢尽了!”
“西门庆啥样的破烂户?与老鸨子李娇儿相好,那个窑姐竟然大闹法场,真是丢人现眼。”
吴月娘不以为然地说:“如果李娇儿对他不情深义重,她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给他鸣冤?”
“你就能忍受他和窑姐相好?”
“那又何妨?如果西门大官人愿意娶李娇儿,我宁愿给他当妾做小。”“你实在要嫁给他也行,马上跟咱们吴家断绝一切关系。”
“断绝一切关系有点太绝情,反正吴家的一根针一条线一根柴火都不能带走。”
老千户气得鼻子冒烟,无奈儿大不由爷。
这两货心里咋想的,吴月娘心里门清:这两草包就是怕自己分他们的家产。
三天后,吴月娘带着一个包袱,然后独自带着庞春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吴家大小姐就这么义无反顾地嫁给江枫了。
吴月娘嫁给江枫的当天晚上,前半夜狂风暴雨,后半夜缠绵婉转,吴月娘问江枫。
“李娇儿对你情深义重,你啥时候娶她进门?”
“我原本打算同时娶你们俩,可是那个丫头誓死不从,她说是你救了我的命,理应尊你为大,等你先过门再娶她不迟!”
“既然如此,天亮以后你便娶她进门吧,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番盛情!”
第二天,江枫骑着高头骏马,带着八人抬的轿子,吹吹打打地到了丽春院,将打扮得跟天仙一样的李娇儿迎进了家门。
吴月娘成了大太太,李娇儿当了二太太!
造化弄人,江枫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不仅毫发无损,而且抱得美人归,更重要的是他彻底看清了一些人的嘴脸!
人心叵测,世态炎凉,这些人合起来伙来,沆瀣一气,险些将自己活活害死!
既然你们无情,便别管我无义了,我要替天行道,让你们血债血偿!
江枫被抓以后,西门生药铺的铺面、田产、土地作价没给了施仁杰,西门家的两套宅院低价卖了花子虚,李达天息事宁人,担心江枫出狱后再闹个没完,不敢得罪他,赶忙逼着他们退给了江枫!
竹篮打水一场空,施仁杰和花子虚落得空欢喜一场!
江枫叫来傅铭商量药铺重新开张的事儿!
傅铭叹了口气说:“大官人,药店若想开,必须澄清名声。”
江枫点了点头:“药铺要想开张,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必须证明杨宗锡的死和自己无关。”
一犬吠形,百犬吠声,因为杨宗锡的死,再加上那些丁老太医的宣传,有理论,有案例,如今全城都怀疑西门生药铺子的药能毒死人。
尽管李达天把自己放回来了,但是远远没有挽回自己的名声,县城的人没有人敢再来登门买药,如果不查出来杨宗锡死亡的真相,这辈子也别想再在阳谷县城立足了。
“大官人,我怀疑张四那个老小子被人指使,故意陷害你!”
“不错,我早已经猜出是谁指使的这个老家伙,但是苦于没有证据!”
傅铭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师父,你想说啥?”
“大官人,我傅铭行得正站得直,从来不喜欢躲在背后嚼舌头议论别人,但是有件事我还得提醒你一句。”
“师父,这里只有你我,有何尽管说就是了。”
傅铭犹豫了半天,他的脸都憋红了,最后鼓足了勇气说:“大官人,你得防备着来旺和宋蕙莲那两口子!”
“为何?”
“你被关进大牢这阵子,来旺跟老贼施仁杰走得很近,他经常半夜三更往施仁杰家里去。”
江枫点了点头:“怪不得我回来以后,他们俩口子见了我以后总是臊眉耷眼地躲着走,原来是心里头有鬼!”
江枫点了点头说:“师父,我早就发现来旺这个混账不正常了,因为他跟随我爹多年,我给他留足了面子,既然他一直执迷不悟,我也顾不得那么多情面了。”
“你被抓走的那天,他们两口子将你的卧房给翻了个底朝天,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他在找番僧送给我的那本《奇药典》,一定是施仁杰那个老贼许诺了他重金让他找的。”
“唉,那本奇书如果落在他手里就麻烦了。”
“你放心,我早就将那本书熟背于心,然后一把火给烧了!”
“唉,吃了爬外,实在不应该哇!”
“暂时先别惊动他,他还有大用处!”
傅铭点了点头。
江枫让伙计来兴和贲四去打听张四的行踪,很快他们俩便回来了。
来兴说:“大官人,张四前阵子在百花楼撒野,被大茶壶老吴给暴打了一顿,这小子正在家里养伤呢。”
江枫问:“为何挨打?”
“大官人,那个破烂户,从前穷得跟要饭的一样,自从你被关进大牢以后,鸟枪换炮,他脱掉青衣小帽,换上绸缎衣服冒充老爷了。”
“对,对,这个老王八蛋跑到百花园找姑娘!姑娘们都懒得搭理他,他便撒泼,结果被老吴给暴打了一顿!”
“被打以后,他在百花园门口破口大骂,骂窑姐们还有老吴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别看他张四现在穷,很快他就有花不完的银子了,刘尧的生药铺子有他三成的股份,张伦的生药铺子有他二成的股份,还有以后杨宗锡的家产也都是他的了!”
“刘尧那厮将钱看得比他亲爹都重,他们又没啥交情,怎么会平空给他四成股份?”
“一定是刘尧那厮骗他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他脑子笨得和猪一样就答应了!”
来兴和贲四絮絮叨叨地说了一番。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江枫好像突然明白了。
杨宗锡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不折不扣的阴谋。
想起孟玉楼在公堂之上替自己说话,江枫感慨万千,起初他觉着是自己被不幸卷入!现在看来,孟玉楼才是莫名其妙地无辜受到自己的牵连!
傅铭说:“大官人,难道真是刘尧和张伦唆使的张四嫁祸于你?”
“刘尧和张伦后面还有更狡猾的施仁杰,我得查清楚这事情,这几个狠心贼一个也逃不了!”
“那怎么办?”
“咱们找杨家的人问问。”
“去找谁?”
孟玉楼没法问了。
因为她还在大牢里关着呢。
先去找孙婆子和杨宗保问问。
到了南城杨家。
孙婆子被放了回来,她受过一番重刑以后也卧床不起,杨宗锡的弟弟杨宗保,还有孟玉楼的两个丫头照顾他。
孙婆子听说江枫来了,吓得半死,死活不敢见江枫。
最后杨宗保反复劝说,她才很不情愿地出来。
这个老婆子见了江枫以后,从床上爬起来,“扑通”跪倒在地,扇了自己的左脸再扇右脸。
“西门大官人哇,我实在不想害你!可是县衙那些黑心贼逼着我那么说,让我一口咬定你和玉楼有奸情,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玉楼,更对不起我死去的侄儿哇。”
孙婆子磕头如捣蒜。
江枫将她搀扶起来!
“孙婆子,公堂上的事暂且不提了,我有别的事要问你!”
“大官人尽管我,但凡我这个老婆子知道的事情绝不隐瞒!”
“杨宗锡死前那晚,张四在不在身边?”
“在,在,说来邪门了,宗锡卧床久了,身上有股子难闻的臭味,往日张四那个老骟驴嫌臭,他从来不靠近我侄子,可是那天晚上他嘘寒问暖,殷勤得很,以前都是玉楼给我侄子喂药,可是那天晚上他却抢着给宗锡喂药。”
“他有没有往药里加东西?”
孙婆子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大官人,我老眼昏花,再加上恶心那头老骟驴,他给宗锡喂药那会,我便躲到屋外面去了,我实在不想看到他!”
这时候,站在一旁,一直沉默寡言的杨宗保突然插话了。
“大官人,我想起来了!”
江枫顿时兴奋起来:“你想起来什么了?”
“我舅舅给哥哥喂药之前,他悄悄地往药碗里加了东西。”
“到底加的什么东西?”
“好像是粉末状的东西,他鬼鬼祟祟地将那东西掺入药碗,然后还背过身去用手搅拌,我走到他身为问他到底加的啥东西,我舅舅很慌张。他不让我吭声,只是说是从鸡鸣观吴老道那里求来的神药,有了这神药,我哥哥的病很快便好,我就信了他的话。”
孙婆子听到这里,气得浑身直哆嗦,她抬手劈了杨宗保一巴掌,然后骂道:“傻孩子,为啥你在公堂上不说?”
杨宗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姑姑,你有所不知!我舅舅说你和我嫂子是坏人,你们俩想害死我哥哥,然后霸占我们杨家的财产,然后再将我扫地出门,现在只有他才能帮我!他吓唬我说,如果敢将这事儿说出去,以后就再也不管我了……”
杨宗保说着说着便大哭起来!
江枫好一番劝说,最后他才停止住哭声。
问题出在粉末里头。
应该是砒霜。
张四这老小子实在是歹毒哇,竟然忍心给亲生外甥下毒。
江枫和傅铭离开了杨家,直奔鸡鸣观找吴老道。
听江枫说明来意,吴老道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大官人,张四那个老家伙胡说八道,十句话有八句不靠谱!他有好几年没到我这里来了,再说鸡鸣观不是药铺,除了炼点长生不老的丹药以外,从来没有别的药,我去哪里给他弄治痨病的药?绝无此事!”
很明显张四这个老家伙说谎了。
暂时不说江枫接下来将会做什么,先来说说张四。
张四很快便和刘尧闹翻了。
张四很郁闷:自己帮着刘尧害死了外甥杨宗锡,然后成功嫁祸给了西门大官人,他心里美得跟喝了蜜一般,整天等发财!但是事儿办成了,西门大官人也被关进大牢了,但是刘尧当初答应自己的条件却迟迟不见兑现。
我他娘的毒死了亲外甥,死后一定会入地狱,过刀山下油锅,这些我都认了:为的便是活着的时候能过几天体面日子。
刘尧这个王八羔子当时信誓旦旦,鼻涕一把泪一把,说事成之后给我买套大宅院再加三间铺面,如今倒好,事成了却不认账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张四光棍一条,一个吃饱全家不饿,你如果不给老子个说法,老子就跟你个奸商斗到底。
他每天跑到刘尧药铺前纠缠,但是刘尧始终不肯见他的面。
刘尧很窝火。
当初约定好的干掉西门庆,利益应该均沾,这次除掉西门庆自己打了头阵,但是吃不到肥肉好歹给点肉汤好,别说肉汤,连点腥味都没闻到。
好处都让施仁杰和张伦两个王八羔子给捞走了,施仁杰这个老狐狸忒不人道。
当初约定好的西门生药铺子盘过来以后,三间各种辜负,他独占四成,而施仁杰和张伦各占三股,西门庆被抓进了大狱,财产也冲了公,但是最后却是施仁杰独占了西门生药铺子。
老不死的,西门庆那厮是虎,你就是狼。
他去找施仁杰评理!
没想到施仁杰两手一摊:当初说过这事儿,但是你做事不妙,不仅没证明杨宗锡是西门庆的药给毒死的,而且还害得李达天险些丢了颜面,幸亏自己高明,才想到以勾结反贼,投靠敌国治了他的死罪。这事儿与你何干?
“施老贼,我要将这事儿公之于众!”
“悉听尊便!找张四的是你,给张四毒药的也是你,我自始至终没有跟张四说过一句话,到时候,我有何惧?”
刘尧气得半死,但是又无可奈何。
他不得不承认:若论祸害人的道行,自己跟施仁杰这个老家伙差得还真不是一点半点。
第127章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偷鸡不成,反倒蚀了一缸米,
别人把自己给卖了,自己这个冤大头还在帮着人家数钱!
刘尧越想越窝囊!
他总算看清楚了施仁杰的真面目!
“姓施的老贼,你真是够狠毒的,你比西门庆那小子坏一百倍,老子这次认栽,山高水长,来日方长,你等着,早晚有你倒霉的那一天!”
刘尧知道光发狠没有用,当务之急他必须先将张四打发掉!
这阵子张四让他苦不堪言,这个老小子整天象苍蝇围着他转。
起初刘尧还能采用拖延战术,拿点碎银子先打发张四,但是张四很快便将给霍霍干净了。
张四也觉着不过瘾,他这次索性来个不见兔子不撒鹰。
“刘尧,按照咱们的约定,将你的买卖分给老子三成!”
刘尧也急了。
“奶奶的,白日做梦!”
张四冷笑一声:“姓刘的,既然你无情,也别怪张四爷无义了,好,你等着,我这就去衙门告你!是你唆使我毒死的杨宗锡!”
刘尧急赤白脸地说:“奶奶的,去告我有你啥好处?你才是凶手!到时候,我死不承认!”
张四听到这里,二话不说,拽着刘尧的衣服袖子便往衙门走。
“嘿嘿,姓刘的,丑话我可说在前头了!我可不怕蹲大狱,我张四光棍一个,贱命一条,无牵无挂!你呢?你们刘家可一大家人呢。”
刘尧听到这里,脑门子上的汗顿时下来了。
张四得意洋洋地笑了笑,然后继续说:“姓刘的,李达天可是出了名的雁过拔毛,真到了公堂,他非得将你这个王八羔子身上的毛拔干净不可,你的那些家产统统充了公,狗屁也剩不下,哈哈哈,到时候你穷得跟我张四一样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刘尧算是领教了流氓无产者张四的厉害。
他吓的浑身哆嗦,
张四见状更来劲了。
他薅着刘尧的脖领子往外走。
“走,走,咱看看哪个王八犊子不敢去衙门!”
刘尧彻底认怂了。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扬起手来不停地扇自己耳光。
“张四,兄弟,张爷,祖宗,你高抬贵手,手下留情,我是混蛋,我不该唆使你给杨宗锡下毒,身为大宋国的臣民,我罪该万死,死后我一定会遭报应,上刀山下油锅,被阎王殿里的小鬼们千刀万剐……”
刘尧像个临死前忏悔的圣徒一样喋喋不休,张四懒得听这个奸商这些没完没了的废话,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姓刘的,你他娘的少给老子灌**汤,废话少说,一切按当初答应的来!”
刘尧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得说:“好,好,你再宽限我几天,我找先生核算核算铺子的财产,然后分给你三……三成……”
“不用了,那样忒麻烦!”
“那么依你的意思?”
张四伸出三根手指头在刘尧面前晃了晃。
“折现吧,给我两千两银子!以后咱们两不相欠,井水不犯河水!”
刘尧瞪圆了眼睛。
“三……三千两?”
“不错,少一分一毫都不行!”
“可是,我……”
刘尧稍微一犹豫,张四抓起他来便往外走。
“奶奶的,你这个吝啬鬼,区区两千两银子都不肯掏,那咱们就一起去吃官司蹲大狱吧!”
刘尧慌忙说:“好,好,就两千两!”
“掏银子吧!”
刘尧可怜巴巴地说:“四爷,三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这阵子生意难做,我铺子里一时半会也凑不齐两千两银子哇。”
张四眨巴着眼睛想了想,然后问:“你现在铺子里有多少银子?”
刘尧翻箱倒柜,犄角旮旯寻遍,最后凑了一百三十两!
张四二话没说,他脱下来身上的破袍子,将银子一股脑地包起来,然后又逼着刘尧写了张欠条!
“姓刘的,给你五天的时间,将剩余的银子还给我,不然咱们县衙公堂见!”
说完以后,张四如同打了胜仗的公鸡一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张四走后,刘尧瘫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怎么办?哪怕砸锅卖铁也凑不够剩下的二千七百两银子,可是五天后不给,张四就得逼着自己吃官司!
真是他娘的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
这下该怎么办?
管家刘老二从外面回来,见刘尧哭得跟泪人一样,慌忙问道:“掌柜的,到底发生啥事儿了?”
刘尧只得浮皮潦草地将事情经过给他说了一遍。
刘老二眨巴着眼睛想了想,然后说:“掌柜的,张四手里抓着你的把柄,你给他银子也没用,等他银子糟蹋完了,他还得来找你的麻烦,这可是一个无底洞哇!”
“我也预料到了,可是那又怎么办?”
“杀了他!不然的话,你老人家的日子以后安稳不了。
刘尧也被逼上绝路了。
他恨恨地咬了咬牙:“奶奶的,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个老家伙往死里逼我,那我也不客气了!”
可是到底怎么才能杀掉张四呢?
外人是指望不得了!
上次刘尧花银子雇人去刺杀西门庆,结果人家毫发无损!
这次必须得派个信得过的人才行!
张四离开了刘尧的家,带着银子兴冲冲的到了百花楼!
他哼着小曲,昂首阔步,大摇大摆地到了百花楼门口。
站在门口的老吴虎着脸拦住了他的去路。
老吴讥讽道:“滚,记吃不记打的穷光蛋!几天没见,穷得连破袍子也没了?”
张四斜了他一眼:“狗眼看人低!”
张四一边骂,一边很豪迈地抖了抖拎在手里的袍子!
一百三十两银子咣咣当当地散落在了地上。
老吴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瞪圆了眼睛。
他捡起来最大的那碇银子,仔细瞅了瞅,然后又掂了掂。
果不其然,正儿八经的雪花银子。
老吴顿时换了一副笑脸,抱拳秉手说:“哈哈,原来是张四爷到了,赶紧里面请!”
“少他娘的废话,给老子将银子统统捡起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亘古不变的永恒真理!
壮得跟熊一样的老吴此刻温柔得跟绵羊一般,他慌忙弯腰将散落在地上的银子捡起来,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张四手里。
第128章 林冲的铁矛挑了黑衣人
眼瞅着老吴将银子递到了眼前,
张四没有去接,他反手狠狠地抽了老吴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老吴觉着眼前金星乱窜!
老吴火了!
他揉着被打得通红的脸蛋子正要破口大骂!
“张四,我法克你老母”
张四笑嘻嘻地从他手里接过银子,然后挑了最小的一块递给了他。
“老吴,记住了,以后你张四爷是有钱人了!”
老吴顿时转怒为喜。
他慌忙伸手接过银子,嘴里忙不迭地谢道:“多谢四爷,多谢四爷!”
然后他扭头冲着里面喊道:“鸨母,姑娘们,大富大贵的张四爷到了,赶快出来接客哇!”
鸨母如同一阵旋风般从屋里跑出来,慌忙搀着张四的胳膊,如同春藤一样附在张四身上。
“哎吆吆,今天早晨成群的喜鹊指头闹,我琢磨着一定会有贵客登门,果不其然,原来是张四爷到了!”
张四掐了把鸨母的脸,然后得意洋洋地进了百花楼!
他一边走一边感叹:“奶奶的,有银子就是好,前阵子我张四没银子,被你们象狗一样给打了出去;如今有了银子,摇身一变成了张四爷啦!”
鸨母忙不迭地谄媚道:“四爷说的真没错!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别管是衙门里的高官、各行的巨贾,还有我们这里伺候人的姑娘,身份有高低,应的差事不一样,但是说到底不都是为了挣银子嘛!”
老吴也跟在后面附和道:“对,对,这年头谁他娘的跟银子过不去,银子就是爹,银子就是爷,银子就是他娘的祖宗嘛!”
这时候屋里的姑娘都纷纷涌了出来。
一个个花枝招展,张四顿时觉着一阵眼花缭乱!
他兴奋起来,扯着嗓子吆喝道:“四爷我有的是银子,今天老子来个不醉不归,这些银子统统花光!”
鸨母大喜,吆喝道:“伺候好张爷,重重有赏啦!”
姑娘们迅速簇拥着张四,众星捧月一般将他请到了屋里!
好酒好茶,好吃好喝好招待!
张四觉着爽、过瘾,通透!
奶奶的,这样的好日子才是人生!
张四憋屈了几十年,平常抠抠搜搜,这次总算过了一把有钱人的瘾!
一直折腾到半夜三更,
巧舌如簧的鸨母、点头哈腰的老吴、勾人魂魄的姑娘们很快便将百余两银子给套了个干净!
“张爷,时候不早了,我们这里关门打烊,送客吧!”
张四睁开惺忪的眼,迷迷糊地问:“送啥……啥客?张爷我要……要这里过夜!让春花和秋月陪……陪我!”
鸨母“噗嗤”笑出了声。
“张爷请回吧!她们不能陪你了!”
“为啥?你的银子都花光了!”
张四这才想起来!他刚才嚷嚷着只要姑娘们嘴对嘴喂给他酒,他便重重有赏!
百花楼的十几个姑娘发了疯地轮番上,张四觉着美,美得骨头都酥了,他越喝越慷慨,最后大茶壶老吴都恨不得亲自上阵!
一百两银子哪里禁不起这么糟践,所以还没等他干点正事儿便如同水一样流走了。
张四只得臊眉耷眼地央求老鸨子。
“鸨子,让春花和秋月陪我一晚,暂……暂时先记账!你放心,五天后我便有更多的银子!”
老鸨子斜了他一眼说:“四爷,有两种债不能欠?你没听说过?”
“我没听说过,你倒是说说看,啥债不能欠?”
“赌债和妓债!”
“鸨子,再给我五天,啊,不,四天,四天后我加倍给……”
“张四,有银子你便在这里住,没银子赶紧滚蛋!想他娘的白嫖?我们这里没这样的规矩!”
没等张四说完,鸨母便一边骂一边赶张四出门。
白白花了一百多两银子,却没做成正事儿,张四觉得窝囊,他又想撒泼耍赖,扭头看见老吴怒气冲冲地亮出来沙包大小的拳头,他顿时怂了。
张四骂骂咧咧地往外走:“奶奶的,婊子无义,戏子无情,老子今天算是受教了!”
鸨母不急不躁,一边往外送一边说:“四爷,等以后有了银子,您老人家再来玩哈!”
“哼,老子去丽春院,再也不来你们这个破鸡窝子!”
“噗,张四,就你这身价,也就是能来我们百花楼摆阔装横!还腆着老脸说去丽春院?丽春院的门你都不想进去!”
张四歪歪斜斜,骂骂咧咧地走了!
他前脚刚离开丽春院,
后脚便有人盯上他了!
一个黑衣人紧紧地跟在了张四身后。
黑衣人尾随着张四到了一个僻静无人之地,他从腰里摸出把刀来,疾步朝着张四冲了过去。
张四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他下意识地回头去看。
一个黑衣人手里举着把明晃晃的钢刀冲着他劈了过来,
张四吓的尿了裤子。
“你……你他娘的是谁?”
“专门要你命的人!”
张四的酒醒了一半。
他撒腿就跑!
无奈年老体衰,又再百花楼折腾到半夜,他的体力严重不支,跑出去不过三五丈远便被黑衣人给追上。
黑衣人手里拿着把刀。
一刀戳在他的肩膀头子上。
张四疼得怪叫一声,身体直挺挺往前栽了过去。
黑衣人脚踩着他的身体,继续拿刀捅他。
一刀捅在肋骨上。
张四知道自己完蛋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了声:“救命哇!”
正当他闭上眼睛准备等死的时候,黑衣人忽然歪歪斜斜地倒在了地上。
张四睁开眼看看。
黑衣人死了,背后插着一根铁矛。
自己居然没有死,居然有人出手救了自己。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张四揉了揉眼睛,这才看见黑衣人身后站在一个汉子。
这个汉子身高过丈,等张四看见汉子那张脸以后,他差点没吓死!
这哪里是人?明明是鬼!
这个孤傲的个汉子长得豹头环眼,燕颌虎须!
他的样子不清秀倒也罢了!
要命的是他的左右脸颊上各有一个瘆人的烧疤,两个烧疤几乎占据了一多半的脸,瞅上去阴森可怖,人鬼模辩。
张四吓得往后到了两步,张口结舌地问:“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那汉子鄙夷地扫了张四一眼,然后冷冷地说了句:“哼哼,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姓林名冲,人送外号豹子头!”
第129章 心够狠手够黑才叫豹子头
以前张四追随着杨宗锡的父亲走南闯北,贩卖丝绸,倒是见过些世面!
他早就听说过林冲的威名!
这位京城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能杀惯战,有万夫不当之勇!
他还知道林冲蒙冤入狱被充军发配到了沧州,大闹牢城营,风雪山神庙,火烧草料场,还怒杀了试图斩草除根的陆虞侯和富安。
最近一次便是林冲到了阳谷县,潜入丽春院,险些宰了高衙内,县衙将阳谷县搜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林冲的下落。
张四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遇到了林冲,而且林冲还救了自己的性命!
他赶紧谢恩,磕头如捣蒜。
“多谢英雄救命之恩!”
林冲斜了张四一眼,然后冷漠地将铁矛从黑衣人身上拔出来,锋锐的矛头上还滴着鲜血。
林冲将矛头对准了张四,
矛头上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张四的额头上。
张四不知道林冲葫芦里卖的啥药,目瞪口呆地望着林冲!
林冲冷漠地问道:“张四,知道杀你的是什么人吗?”
张四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不晓得!”
“你过来瞅瞅!”
说话之间,林冲用矛尖挑开了黑衣人脸上罩着的面纱。
张四慌忙凑近一看,他看清楚了: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尧的管家刘老二。
他破口大骂:“刘尧,你这个黑心贼!”
张四站起身来,准备去找刘尧拼命!
没等他抬腿,林冲猛地将铁矛对准了他的咽喉。
此时天空中一轮满月亮如银盘!
清冷的月光照在锋锐的矛头上,矛头愈显得寒气逼人。
张四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懵了:林冲到底是敌是友?
如果是林冲是敌人,为啥帮自己杀刘老二?
但是明显他也不是朋友,哪有用长矛逼着自己的朋友?
正当张四战战兢兢,不知所措的时候,林冲说话了。
“快说,是不是你毒死的杨宗锡?然后嫁祸给西门大官人?”
“不……,啊……”
这个“不”刚说出口,林冲手中的铁矛一下子戳进了张四的左肩膀头,张四紧接着便发出一声惨叫!
林冲淡然地将铁矛拔了出来!
“张四,到底说不说?”
张四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说:“林英雄,我外甥是狗贼西门庆和**孟玉楼合伙害死的……”
没等他说完,铁矛一下子插进了他的右肩膀头,
这次刺得更深,铁矛的尖从后背露了出来。
张四疼得一下子昏死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张四发现自己被象粽子一样绑在一个屋子里,
屋子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般!
睁开眼以后,张四强忍着疼痛四处瞧了瞧。
正前方有两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将自己捅了两个窟窿的林冲;另一个是江枫。
林冲手里拿着一边雪亮的牛耳尖刀!
“张四,从实招来!到底是谁害死的杨宗锡?如果敢有半句假话,豹子头今天便将你凌迟了!”
张四彻底怂了!
“林英雄饶命!西门大官人饶命!我张四该死,我猪狗不如,我上了刘尧那个混账的当,轻信了他的鬼话,用他给我的砒霜毒死了我外甥!”
张四一五一十地将刘尧和张伦找自己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最后他可怜巴巴地说:“我该死,只求林英雄和西门大官人放小人一条生路!”
林冲扭头看了看江枫。
“兄弟,留着这个狗贼没用,我这就宰了他,然后再去宰了刘尧、张伦那个狗贼!”
江枫摇了摇头,低声说:“哥哥,暂时还不能杀他,我得尽快将孟玉楼救出来,人家是个清白妇人,无端被卷入这场争斗,人家无辜受到牵连,兄弟我实在惭愧哇!”
林冲点了点头。
江枫走到张四跟前,他恨不得将这个见利忘义的势利小人狠狠地揍一顿,但是再看看被刘老二砍了两刀,更要命的是身上又被林冲的铁矛给戳了两个窟窿。
此时他已经苟延残喘,半死不活。
“张四,我可以饶你不死!”
“多谢西门大官人!”
“但是你必须替我做一件事。”
“如果能饶我不死,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一千件,我也愿意!”
“我马上派人送你去京城,到了京城你便去刑部投案,如实交代刘尧唆使你毒死杨宗锡的经过!”
张四傻眼了,慌忙求饶说:“大官人,杀人偿命,我毒死了亲外甥,刑部必然不会轻饶我,到头来我还是难逃死罪哇,你还不如直接将我杀了。”
江枫冷笑一声说:“不去京城投案你必死无疑,如果你命大,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张四脑袋转了转:我暂时假意答应他们,等他们放了我,我再找地方躲起来。
张四眼睁睁乱转,林冲瞧出来了他的心思,讥讽道:“狗贼,如果你胆敢跟我豹子头林冲耍花样,我便剥你的皮,抽你的筋,拆了你的骨头当柴火烧!”
张四知道林冲心狠手辣,说的出办的到,杀自己如同宰只鸡一样简单。
张四正在犹豫不决地时候,江枫说了:“为了救出孟玉楼,还她清白,我暂且饶了你的狗命!你放心,我已经打点好了,你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刑部会将你充军发配到沧州,到时候我给你笔银子,够你在沧州吃喝玩乐的了!”
张四如释重负,他慌忙问道:“大官人,你……你说的是真的?”
一旁的林冲骂道:“狗贼,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张四吓得连连点头!
江枫不敢怠慢,他先给张四止血上药,将他的伤口包扎好,然后派傅铭和玳安火速准备好马车,送张四到京城投案自首。
他们走了以后,江枫拱手谢过林冲。
林冲满脸的不快!
“兄弟,李达天那个狗贼险些杀了你,你为啥不派人去找我?你眼里明明没有俺豹子头?”
江枫赶紧赔礼:“哥哥实在是错怪我了,瞬息万变,我也没想到李达天那个混账会下这样的毒手哇!”
林冲站起身来,抄起血迹未干的铁矛说:“兄弟,你等着!我这就独闯县衙,宰了这个狗官!”
江枫慌忙拦住他:“直接杀他太便宜他了。”
“你想怎样?”
江枫咬了咬牙说:“哥哥放心,我已经布下局,我要让这个狗官和那些害我的卑鄙小人饱受折磨,生不如死!”
第130章 准备迎娶孟玉楼
傅铭带着张四到了京城!
到了京城,车还没有停稳,浪子燕青便到了。
傅铭慌忙施礼:“见过小乙哥!”
燕青还了礼,问道:“卢员外收到了西门大官人的书信,刑部那边已经打点好了,让张四这个狗贼如实交代罪行就是!”
傅铭谢过燕青,然后带着张四直奔刑部。
张四提心吊胆地进了刑部大堂!
等见过刑部当值的官员之后,他将刘尧引诱自己毒死杨宗锡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大老爷哇,我是受了奸人的蛊惑,实在是一时糊涂哇。”
张四被收了监,刑部不敢怠慢,火速派人到了阳谷县,将刘尧和张伦押到京城!
人证物证俱在。
两个人无法抵赖,乖乖地招了供!
张伦挨了二十大棍,
刘尧挨了四十大棍,
两个人的家产被没收,然后充军发配到了沙门岛。
张四很幸运,没有挨皮肉之苦,被发配到沧州以后,牢城营给他安排了一个看守仓库的闲差!
仓库旁边有家饭馆,饭馆掌柜的姓邓!
饭馆每天酒肉飘香,张四每天馋得涎水直流,他想进去大吃一顿,无奈囊中羞涩。
这天他正在仓库里发愁,邓掌柜带着一个伙计来拜访他,伙计手里提着一个斗大的食盒。
“阁下可是阳谷人张四?”
张四不明就里,慌忙点了点头。
邓掌柜招呼着伙计放好食盒,打开食盒,里面盛着美味佳肴。
张四顾不了那么多了,抓起来就吃,吃饱喝足以后,他揉了揉肚子,然后问道:“掌柜的,我在这里举目无亲,你认错人了吧?”
“张四,阳谷的西门大官人派人送信来了,以后你想喝酒吃肉尽管找我便是!”
张四听到这里,顿时热泪盈眶,面朝阳谷方向跪倒磕头。
“西门大官人,罪人张四谢过你的大恩大德了!”
刑部很快给李达天下了令:孟玉楼无罪,即刻释放回家。
惊慌失措的李达天不敢怠慢,赶紧派人恭恭敬敬地将孟玉楼送回了家。
孟玉楼回到家。
孙婆子愧不敢当!
“玉楼哇,我罪该万死,实在不该在公堂上胡说八道哇!”
孟玉楼安慰她说:“姑姑,大刑之下,你也是被逼无奈!玉楼从来没怨过姑姑半句!”
“玉楼哇,吉人自有天相,都是你一心向善,才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孟玉楼感慨万千。
孟玉楼在家养了两天,身体有了些力气。
第三天,孟玉楼的兰香和小鸾进屋送信。
“夫人哇,西门大官人的夫人吴月娘来咱家看拜望你了。”
孟玉楼不敢怠慢,慌忙跟着兰香和小鸾到了门外。
吴月娘正等候在门口,她带着庞春梅,后面跟着玳安,玳安挑着个挑子,挑子里尽是礼物和补品。
吴月娘看见孟玉楼出来,慌忙笑吟吟地迎了上去。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孟玉楼,然后夸赞说:“人人都夸妹妹你是阳谷县第一美人,今天一见,果真漂亮的跟个天仙一般。”
孟玉楼羞涩地笑了笑,然后搀着吴月娘的胳膊进了屋。
进了屋,分宾主落了座,孟玉楼吩咐兰香端来茶点。
吴月娘唏嘘感慨了一番,最后说:“唉,如今坏人当道奸人作恶,哪怕妹妹这样菩萨心肠的人都被陷害,跟着受苦,真是没有天理了!”
“实在惭愧,家门不幸,害得西门大官人这样的好人也跟着受连累。”
吴月娘转头示意庞春梅出去。
孟玉楼是聪明人,也让丫头兰香和小鸾出去陪着庞春梅说话。
“妹子,我官人每当想起来你蒙冤关在大牢中便寝食难安,他出狱以后便开始调查真相,于是联合江湖上的英雄好汉逼迫着张四那狗贼自动投案,费尽周折,就是想让妹妹你洗刷冤屈,堂堂正正地从大牢里出来。”
孟玉楼听完以后甚是感动,泪水涟涟,连声道谢:“求姐姐回去转告大官人,他的救命之恩,玉楼我没齿难忘,下辈子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他的恩德。”
“唉,不瞒妹妹说,我官人说你乃是女中豪杰,李达天用了酷刑都没逼你招供,我官人都自愧不如哇,他对你实在佩服得要命。”
“吴姐姐和娇儿姑娘才是女中豪杰,前两天我姑姑讲了你们一晚上的好话,尤其姐姐你,巾帼不让须眉,不仅救了西门大官人,也救了我,实在是感激不尽哇。”
“唉,大官人心地善良,有情有义,他临危不死都是菩萨保佑的功劳。妹妹这阵子好好养养身体,待家里的事情都处置得差不多了,再找个好人家嫁了就是。”
孟玉楼摇了摇头:“我早已经断了这念想,好不容易找了个如意郎君,却没想到如此短命!”
“妹妹乃是咱们县城第一流的女子,长得貌美如花,又如此善良,以后必定回嫁给如意郎君的。”
“唉,唯有西门大官人才是咱们县第一流的人才!可惜,我没有那福分了!”
“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大丈夫可以有三妻四妾,我看你俩倒是有缘,如果你真有心于我家官人,他也有心与你,我回家便劝他娶你过门!”
孟玉楼倒是真相中江枫了。
这个男子心善,慈悲为怀,而且公堂之上痛骂赃官,痞帅痞帅的,这样的男子长得比杨宗锡有质感,而且乐善好施,不像多数商人抠抠搜搜的小肚鸡肠。
唉,若是真嫁给了他!自己的后半生倒也值得托付了。
两个人又浮皮潦草地说了会家常,吴月娘看看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辞。
“妹妹以后遇到难事尽管吱一声!”
“多谢姐姐!”
吴月娘带着庞春梅和玳安离开了杨家,回家去了孟玉楼等着吴月娘的回话。
她等得心急如焚。
吴月娘回到家中以后,将和孟玉楼聊天的事情给江枫说了一遍。
“孟玉楼想嫁给你,你可有意?”
江枫起初有些不好意思,从小接受的规矩是一夫一妻,如今突然可以娶很多个反倒很不适应,更让他不适应的是明媒正娶的吴月娘竟然公开怂恿自己娶孟玉楼。
冲击力太强,头晕脑胀,他必须得缓一缓。
“这事儿你同意?”
“我当然同意,你娶一百个我也不能说半个不字,况且孟玉楼确实了不起,长得漂亮,心眼还不错,如果她跟了你,必定死心塌地,不离不弃,这样的好女人确实不多见!”
第131章 干掉花子虚!
江枫中意孟玉楼;
孟玉楼也愿意嫁给自己,
而且大老婆吴月娘和二老婆李娇儿也毫无异议,
更重要的是娶这么多老婆也不违反大宋朝的公序良俗,
皆大欢喜的事情,江枫再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于是他点头答应了。
吴月娘正要亲自去给孟玉楼送信,
此时李娇儿扭头看见正在院子里哄西门大姐的孙雪娥!
李娇儿笑嘻嘻地叫住了吴月娘:“姐姐,慢走!我还有事儿!”
“啥事儿?”
李娇儿悄悄指了指孙雪娥:“雪娥这丫头对大官人情深义重,大官人被关入大牢后她也不离不弃,反正娶一个也是娶,娶两个也是娶,不如连同孟玉楼一起娶了吧。”
吴月娘觉着主意不错,连连点头。
两个人找到江枫一说。
孙雪娥将西门大姐视如己出,他一直心存感激,所以听了她们的建议以后,江枫便答应了。
于是,江枫同一天娶了孟玉楼和孙雪娥,
桃花朵朵开,短短的一个月,钻石王老五西门大官人娶了四个老婆,更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是这四个貌美如花的老婆彼此之间不仅没有勾心斗角,争风吃醋,而且相敬相爱!
这是羡煞他人,天上神仙的日子也没人家西门大官人舒坦!
娶了四房老婆,江枫没有颠三倒四,得意忘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呢:药铺子得尽快开张;还有几个仇人等着清楚!
孟玉楼被放了回来,
杨宗锡的死亡原因也真相大白,公之于众,城里的百姓不再怀疑西门生药铺子的药,到了重新开张的时候了。
生意重新做。
为了营造好的生存环境,江枫学乖了:不再与丁老太医等人为敌。
这些固执的耄耋耆宿虽然错得离谱,但是却招惹不起,这些人喜欢以真理的代言人自居。
江枫很感慨:意大利罗马鲜花广场那个叫布鲁诺的哥们儿很可怜,满世界的人都相信太阳绕着地球转,他却扯着嗓子喊地球绕着太阳转,公然跳动大家脆弱的神情,最后被捆在火刑柱上给烤了,一点也不可惜。
最高明的处世学问是面子上对他们毕恭毕敬,心里面何意肆意的骂他们学霸、学痞、老流氓。
开业前几天,江枫特意准备了厚礼,然后毕恭毕敬地登门要拜丁老太医。
丁老太医识时务,知道这位西门大官人不是省油的灯,既然人家来登门认错,自己就该就坡下驴。
阳谷不过屁帘子大小的地方,低头不见抬头见,多条朋友多条路,况且这位年轻的西门大官人似乎也确实有些过人之处。
他亲眼目睹江枫狂饮含有断肠散和砒霜的药以后也颇为震撼。
既然已经收编了对手,有些矛盾便成了内部矛盾,他对江枫的容忍度也大幅度提高:这后生虽然路子野,但是治病嘛,还是应该看疗效。别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便是好猫。
丁老太医和江枫相谈甚欢。
说到投机之处,江枫主动起身磕头拜师,丁老太医也没客气,选了个良辰吉日,江枫请来全县的士绅耆宿,举行了极为隆重的拜师礼!
江枫的生药铺子得以再度开业。
开业那天,丁老太医带着一众后辈还来贺喜。
生药铺子的生意很快又好了起来。
江枫没有闲着,他在布置时机除掉下一个仇人花子虚。
“姓花的,我不要让你不得好死。”
江枫为什么要教训花子虚?
既不是撺掇着应伯爵跑到公堂上举报自己勾结宋江,也不是趁火打劫,白菜价买了自己的房子和土地。
都是因为孙雪娥。
傅铭和玳安等人守着药铺,来旺、宋蕙莲和孙雪娥留在家里。
自从江枫被关入大牢,来旺和宋蕙莲两口子便偷偷摸摸地往外偷东西,府上不少值钱的东西都被这两口子给偷走了。
官府查封西门家的前夜,郓哥等人率领着几十个山贼来抢东西,提前得到消息的来旺和宋蕙莲带着几个仆人逃跑了,家里只剩下蒙在鼓里的孙雪娥。
那些人破门而入,惊慌失措的孙雪娥抱着西门大姐慌慌张张地躲在地窖里藏了起来。
郓哥等人将钱柜里的银子、古玩,绸缎等等被洗劫一空,然后满载而走。
山贼逃了以后,县里的几个泼皮又来了抢了一番,西门家稍微像样点的东西都被抬走了。
天快亮的时候,她提心吊胆地从地窖里出来,看看强盗走了没有。
没想到刚一出来便碰见了翻墙而过的花子虚。
他平常便垂涎孙雪娥。
老想着吃豆腐占便宜,如今西门庆已经定了死刑,李达天已经答应了李瓶儿,西门庆被正法以后便,西门家的这套大宅子便姓花了。
山贼混混们来抢东西,西门家乱成了一锅粥的时候。花子虚借着月光,乐呵呵地趴在墙头看热闹。
西门庆家象搬家的蚂蚁一样将整个宅院搬得一干二净,他顺着梯子跳过来想捡个漏。
正好碰见孙雪娥提心吊胆的出来。
花子虚色心顿起,他一直垂涎孙雪娥,想占便宜却一直没有机会,结果天赐的良机摆在了跟前。
花子虚一把往怀里拽孙雪娥,他死皮赖脸地说:“美人哇,西门庆很快便要被砍头了,你跟了我吧,你跟了我以后,你可以接着在这里住,不然你就得流落街头了。”
孙雪娥气呼呼地抬手便是一巴掌。
花子虚非但没收敛,反而得寸进尺。
“哈哈,西门庆那个狗贼根本不喜欢你,他若是喜欢你,早就娶你了。”
孙雪娥骂道:“他再看不上我,我也相不中你这个畜生。”
花子虚虽然是个病秧子,但是孙雪娥终归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她担心山贼没走远,也怕惊醒了地窖里的西门大姐,孙雪娥也不敢叫,一番无力地反抗以后,花子虚终归还是得手了。
花子虚得逞了,他笑嘻嘻地提上裤子,翻墙走了……
江枫正在药铺子门口纳凉。
久未谋面的应伯爵来了。
此时的应伯爵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面如菜色,左脚赤着,右脚趿拉着一只破鞋。
他臊眉耷眼地走到江枫跟前,作了个揖说:“庆……庆哥,啥时候回来的?”
傅铭和玳安看见了,二话不说,转回身进了店里,然后各自抄着一条棍子出来。
“应伯爵,你这个吃人饭不拉人屎的畜生,你又想来害人?”
“奶奶的,我们少爷差点被你这个混账害死在公堂上。”
江枫抬手拦住了傅铭和玳安。
他摇着蒲扇,不动声色地走到了应伯爵跟前,弯下腰,仔细打量了应伯爵一番。
“哎吆吆,应二弟为啥这扮相?这是入了丐帮了?如今混成第几代长老了?”
应伯爵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庆哥哇,你别嘲笑我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老婆和孩子染了重病,没钱治病,眼瞅着就快死了,你救救她们娘儿俩吧。”
应伯爵磕头如捣蒜,然后狠狠地抽自己嘴巴。
玳安冲着他骂道:“活该!这就叫现世报!”
“庆哥,我该死,我猪狗不如哇!罪该万死!”
江枫吩咐傅铭:“傅总管,给他拿十两银子!”
傅铭嚷嚷道:“大官人,你何必帮这种卑鄙小人!”
江枫给他使了个眼色,
傅铭这才很不情愿地去账房,拿了十两银子,丢在了给应伯爵面前。
“赶快滚吧。”
应伯爵摆了摆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庆哥,我不要银子,我只求你去给她们娘儿俩看看病!”
江枫沉吟片刻,最后叹了口气。
“唉,你不是东西,但是妻儿无辜,我去看病也行,但是你得替我办件事情。”
“庆哥,只要你救了她们的命,我愿意以命相报……”
“我对你这条狗命没兴趣!”
“庆哥让我干什么?”
“花子虚这几天在干啥?”
“那个混账除了整天泡在妓院里还能干什么!这阵子他搭上了群芳楼的窑姐吴银儿。”
“吴银儿?”
“群芳楼新来的姑娘,花子虚为她花了不少银子。”
“给我盯紧花子虚,将他的行踪喜好打听清楚!”
“庆哥,这厮的行踪我一清二楚!”
“应兄弟,前阵子你还甘愿当花子虚的小弟,现在你们恩断义绝了?”“这个狗贼实在是可恶,,当初我猪油蒙了心,我瞎了眼,帮他害你,现在我想找他借点银子给妻儿看病,姓花的见死不救倒也罢了,反倒红口白牙地将我埋汰了一顿。”
“花子虚每天和吴银儿泡在一起?”
应伯爵点了点头:“这个娘们儿长得姿色平庸,但是能说会道,王八看绿豆,她和花花公子花子虚对上眼了!”
江枫又浮皮潦草地问了应伯爵几个问题,应伯爵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知道的全一五一十地说了。
最后应伯爵泪水涟涟,一边磕头,一边恳求说:“庆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你知道的我都说了,请赶快跟着我回家救人吧。”
江枫叫上玳安,提着药箱,跟着应伯爵到了家里。
应伯爵的老婆伍氏见了江枫以后哭得跟泪人一样。
“西门大哥,我让应伯爵这个有眼无珠的混账都快气死了,当初你待我们恩重如山,要吃给吃,要喝给喝,银子不够了便吩咐药铺子里的伙计给送了,可是这个混账非得结交花子虚那个烂货,我实在没脸见你哇……”
江枫安慰了她一番,给她们娘俩儿看完病,开了药方,让应伯爵去取药,最后他瞅着伍氏母子实在可怜,留下二十两银子走了。
伍氏哭着送到门外!
“大官人,以后我和应伯爵当牛做马也得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应伯爵说的不错!
自从和吴银儿相好以后,花子虚很少回家,吃住都在群芳楼,银子花光了便回家找李瓶儿要。从老婆李瓶儿那里拿了银子去找吴银儿。
对,先从吴银儿身上下手。
这天,花子虚又花光了银子,摇摇晃晃地回家了。
他前脚刚离开,一番乔装打扮的江枫后脚便到了群芳楼。
他将群芳楼的老鸨子陆妈拉到一边。
陈妈认出他来以后很诧异!
“人人都说西门大官人自从娶了陈如花以后便再也不踏入妓院赌馆半步,没想到大官人竟然开戒了。”
“哈哈,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听说你这里来了几个姑娘,我特意来捧捧场!”
陆妈撇了撇嘴:“西门大官人真会说笑话,你为何守着你们家的丽春院不去,非得跑到我这里来?我们这里的头牌到了丽春院恐怕端尿盆的资格都没有,这里的姑娘怎么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江枫故意皱了皱眉头,然后压低了声音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我娶了娇儿,再往丽春院跑岂不是自找麻烦!”
陆妈点了点头,冲着江枫竖了竖大拇指。
“陆妈,我来这里的事儿,千万别说出去,如果让娇儿知道就麻烦了!”
“大官人放心,一切按你说的办,此事儿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这样的摇钱树我请都请不来,哪里敢随随便便就把你个财神爷得罪了。”
陆妈亲自跑到外面端来香茶给江枫沏上!
“这里可有才艺双绝的姑娘?”
“吴银儿那丫头倒是不错,只是……”
陆妈说着说着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您老的邻居花子虚花二爷相中了银儿,为了花了不少银子,但是花二爷有言在先,除了他以外,银儿绝不能再接别的客!”
江枫撇了撇嘴说:“这位花二爷真是不讲道理,吴银儿既不是他的妻又不是他的妾,他凭啥不让人家接客!居然如此霸道!”
江枫说到这里,从怀里摸出来一大锭银子放到了陆妈跟前。
“我原本不想见吴银儿了,既然你这么说,我还倒非得见见不可!”
陆妈拿起银子,掂了掂,然后笑吟吟地将银子揣进怀里!
“西门大官人放心!姓花的连他老婆李瓶儿都管不住,我的姑娘更不会让这个痨病鬼摆布!我这就去叫吴银儿来陪你!”
江枫笑了笑说:“和气生财,此事儿尽量别让花二爷知道,免得他争风吃醋,扰了你的买卖!”
陆妈连声说:“还是西门大官人想得周全!只要你我,银儿不往外说,姓花的便永远也不知道!”
第133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酒菜端上来!
吴银儿陪着江枫喝了几杯酒,然后她又咿咿呀呀地唱了几只小曲!
江枫应对有方,进退有度,
这更加让孤独寂寞冷的吴银儿欲罢不能!
很快,吴银儿站起身来,走到江枫身边,挨着坐下,如同一根春藤一样缠住了江枫。
她喝了一口酒,含在口中,然后搂着江枫的脖子给他喂了进去!
一口气娶了四房老婆,江枫已经成了情场的高手!
吴银儿主动投怀送抱,
江枫也没再矜持!
“大官人稍候,小奴先给你铺好床!”
吴银儿说完以后,慌慌张张地走动旁边的象牙床前,铺好床,然后笑吟吟地牵着江枫的手离了席!
吴银儿手忙脚地脱掉江枫的衣服,往下看了一眼,顿时惊恐万状,嘴里不由地感叹道:“传说中的潘驴邓小贤,果然名不虚传哇!”
江枫和吴银儿一夜风流。
吴银儿大呼过瘾,心满意足。
天亮时分,江枫起床,准备穿衣离开。
吴银儿无限伤感地对江枫说:“大官人再陪我一会儿!”
“花子虚很快就要回来了!”
吴银儿皱了皱,叹了口气:“唉,真是扫兴!提他干什么!能陪大官人这样的真男人一晚,小奴就是死也满足了!”
“老花不行?”
“唉,他哪里有大官人这番本领!你若是天,他便是砖!你若生活在三十三重天上,他便在九十九地狱下面,如果他能有哥哥你万分之一,小奴家也不至于难受。”
吴银儿说着说着,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话正中下怀,江枫轻描淡写地说:“哈哈,这事儿简单得很!”
吴银儿当真了。
“有办法能让他和你威猛无比?”
江枫点了点头,然后从兜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漂亮锦盒,打开锦盒,锦盒里面盛着一粒黑色药丸。
“等花子虚回来,你让他用温水服下去就可以了。”
“这粒神药可以助兴?”
“那是自然!”
吴银儿接过来看了看,皱着眉头问:“这东西会不会害死人?”
江枫听到这里,叹了口气,然后将药丸要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入锦盒内。
“这丸药是由桔梗、干草、麦冬,金银花、鹿茸等独家秘方配成,皇上御用,我本来想帮你,你却以为会害人。”
江枫这里欲擒故纵,吴银儿果然马上央求。
“西门大官人,小妹绝无此意,求你还是给了我吧。”
江枫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来,极不情愿地将药丸给了吴银儿。
在番僧传给江枫的《奇药典》里,有很多淫邪之药的做法,起初江枫担心害人原本想尽数毁掉,但是番僧拦住了他。
“里面的有些药虽然淫邪,毁人心智,但是对付奸邪之辈却用得着,还是以备不时之需吧!”
现在想想,番僧说得确实有道理,于是江枫依照《奇药典》里的做法专门给花子虚量身打造了这味药!这丸药本乃是虎狼之药,一时助兴,但是伤人根本。
为了教训花子虚,江枫又在里面加入了足量的阿芙蓉。
姓花的,我这次让你牡丹花下死,你当个幸福的风流鬼吧。
虎狼之药本来就伤身,如今伤身加成瘾,伪君子花子虚接下来的生活便热闹了。
江枫将要给了吴银儿,
然后悄悄地离开了群芳楼!
太阳出来以后,在赌馆赌了一晚的花子虚拖着疲倦的身体回来了。
回来以后,倒头便睡,一直睡到傍晚时候才昏昏沉沉地醒过来。
想过来以后,他吵吵着肚子饿,叫来陆妈,他从兜里摸出碎银子,吩咐陆妈给他准备些酒肉!
酒肉买回来,他大快朵颐,裂开腮帮子一阵狼吞虎咽。
吃饱喝足,花子虚心满意足地揉了揉肚子,剔了剔牙,抬头瞅瞅陪着自己喝酒的吴银儿!
此时的吴银儿媚态百生,杏仁眼如同勾人的丝线一般,他顿时来了兴致。
“银儿,过来让我瞧瞧!”
正巧吴银儿也想试试江枫给她的那丸药的功效到底如何!
于是笑吟吟地凑到花子虚跟前,
没等她将药拿出来,
霸王硬上弓,花子虚便忙不迭地去撕她的衣裙!
永远的剧情,没等吴银儿反应过来,他这边已经黄河一去不复返,一泻千里了!
花子虚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骂了一句:“奶奶的,真是他娘的扫兴!”他一边骂,一边悻悻地提好了裤子!
吴银儿皱着眉头,掏出来江枫给她的那个锦盒。
“花二爷,试试这位神药!”
花子虚接过来打开,瞅了瞅,黑不溜秋的药丸,泛着股子清香味。
这时候吴银儿给他倒了杯温水,
就这温水,花子虚将信将疑地药丸吞了下去!
果不其然,
吃了吴银儿给他的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花子虚便浑身上下,如同火烧一样难受!
让吴银儿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一切如同西门大官人说的一样,往常萎靡不振的花子虚简直成了无敌战神!
颠三倒四,七上八下,花子虚欲罢不能。
他从来没觉着自己如此男人过!
雄起的感觉真是他娘的爽!
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
花子虚瞪圆了眼珠子,惊奇地问:“银儿,这药哪里来的?”
吴银儿心里也是一阵狂喜,她没敢替西门大官人,搪塞说:“还能有谁,自然是鸨母陆妈给的!”
隔了一天,花子虚催促吴银儿说:“你再去找陆妈,我还要!”
吴银儿只得悄悄地离开群芳楼,去找江枫。
江枫倒了爽快,大度地给了她十几丸药。
花子虚都快成精了。
他不再满足吴银儿自己,又叫来郑菲儿一起来助兴。
十多天以后,原本瘦骨嶙峋的花子虚瘦得如同风干后的螳螂。
他还天天嚷嚷着找吴银儿要药。
吴银儿瞅着他那副颓废不堪的模样吓得半死,她赶忙劝花子虚:“花二爷,你身体亏空得厉害,节制**,先好生调养一番再说吧……”
花子虚已经上了瘾,哪里控制得住,不等吴银儿说完,他便扯着嗓子催促道:“少废话,快去!”
吴银儿只得皱着眉头去找江枫。
但是江枫冷笑一声:“让花子虚自己来求我!”
花子虚没有了要没法活,他只能如同一只癞皮狗一样跪倒在江枫跟前。
“西门大官人,我有眼无珠,我罪该万死,你是菩萨转世,求求你给我再给我几丸药吧!”
江枫第一次品尝到了报复的快感!
江枫给了他,花子虚磕头如捣蒜。
没过几天,花子虚死了,如同一具被榨干的木乃伊一样死在了吴银儿的床上。
陆妈去官府报案,仵作何九到了群芳楼,扫了眼花子虚的尸体,然后轻描淡写地说:纵欲过度!
第134章 打翻了醋坛子的宋蕙莲
江枫一口气娶了四房老婆。
这让西门府上的厨娘宋蕙莲恨得牙根痒痒!
自从那晚与江枫一夜风流以后,这个风骚的娘们儿便喜欢上了江枫!
年少,多金,长相英武,重要的是那方面的能力超强,这样的人尖子到哪里去找?
宋蕙莲欲罢不能,在西门府上越来越招摇,府上的奴仆们呼来唤去,有时候连孙雪娥都不放在眼里。
陈如花眼里不揉沙子,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善类。
当初陈如花活着的时候,宋蕙莲心存忌惮,不敢肆意妄为,陈如花曾经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狐狸精胆敢勾引我家官人,老娘非得扒了你的衣服,将你赶出家门不可。
宋蕙莲才收敛了些。
后来陈如花难产血崩而死,宋蕙莲欣喜异常:真是天助我也,这个悍妇总算死了,老娘我终于有机会了,我可以夜夜陪着西门大官人了!唉,来旺这个没用的东西碍事,不然我可以堂堂正正地嫁给大官人了!
陈如花死后第二天,宋蕙莲便开始精心打扮,搔首弄姿,打扮得跟个女妖精一样,有事儿没事儿便往江枫跟前凑!
她满脑子都是那夜与江枫翻来滚去的场景,想起来心里便跟猫抓的一样,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这边满腔热情,江枫却懒得正眼瞧她一眼!
宋蕙莲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若是换做别人,早就知难而退了,但是她不一样,性情倔强得要命!
绳锯木断,水滴石穿,老娘拿出铁棒磨成针的精神来,哪怕你西门大官人是座冰山,我宋蕙莲也得把你给融化了!
江枫知道这个娘儿们不是省油的灯,
陈如花临死之前提醒他:官人哇,我死以后,你一定要赶走宋蕙莲那个娘们儿,这个妖艳的厨娘是苏妲己转世,褒姒重生,只要她留在你身边身边,你迟早得遭殃。
给陈如花过完了头七,江枫边打算撵宋蕙莲走!
宋蕙莲不傻,她隐隐也觉察到有些不对劲,也听说了陈如花临死前说给江枫的那些话,于是她有所收敛!
宋蕙莲消停了,整天少言寡语,低眉顺眼,不再敢跟奴仆们拌嘴吵架,江枫找不到撵走她的理由,再加上碍于来旺的面子,江枫一拖再拖,最后也没下决心将宋蕙莲赶走!
江枫被关进监牢以后,她也暗中陪着流了几天伤心泪,还央求来旺想办法搭救江枫!
没想到来旺阴险地笑了。
“西门庆作恶多端,救他作做甚!他死了才好!”
宋蕙莲骂道:“来旺,你他娘的真不是人!西门大官人年轻气盛,以前确实与你有过节,但是人家后来待你不薄,你这个畜生见死不救倒也罢了,怎么还诅咒人家?”
来旺懒得跟她计较,而是转而问道:“番僧给他的那本书,你到底找到了没有?”
宋蕙莲摇了摇头。
“真是奇怪!从前大官人总是熬夜苦读那本书,后来却从来没见过!”
“老婆哇,你得抓紧找,如果找到那本书,咱们便发大财了。”
“发大财?”
“不错!我有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你!”
“奶奶的,有屁快放,少他娘的吊老娘的胃口!”
“前两天,施仁杰派人找我,还将我请到了他的府上!”
“施家与西门家水火不容,这只老狐狸找你作甚?他阴险狡诈,吃人不吐骨头,你最好离他远着点!”
来旺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然后得意洋洋地说:“施仁杰见了我以后亲自端茶倒水,那真是毕恭毕敬!”
宋蕙莲撇撇嘴,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
“你百无一用,狗屁不通,真是没想到!那个老狐狸竟然会这么高看你!”
来旺腆着脸说:“嘿嘿,施掌柜有事儿求我!他也听说了番僧送给西门庆的那本奇书,他告诉我,只要我能将他将那本书弄到手,他不仅赏给我白银千两,还请我去他们府上当管家!”
“他说的是真的?”
“别管他说的真假,只要咱得到了那本神书,便可以待价而沽,姓施的说了,西门庆没啥了不起,他做的那些药都是从那本书上学来了的!药行多少人都盯着那本书呢。”
宋蕙莲起初有些犹豫,她的心给了江枫,她还等着江枫出狱以后再续姻缘呢。
可是后来江枫身陷大牢出不来,来旺还拍着胸脯说西门大官人得罪了李达天,这次必死无疑了。
宋蕙莲这份心思便放下了。
于是她一边帮着来旺偷西门府上的值钱物件;
一边搜遍西门家的犄角旮旯,寻找那本《奇药典》。
西门家值钱的物件搬走了不少,可是唯独没有找到这本书。
江枫后来被押往刑场,所有人都认为他这次在劫难逃,万万没想的奇迹发生了。
江枫竟然毫发无损,鬼使神差般死里逃生了。
来旺和宋蕙莲起初吓得半死!
这对狗男女担心江枫知道他们合伙偷东西的消息传到江枫耳朵里以后,一定不会绕过他们。
他们提心吊胆过了半个月,一直没敢往西门府上去。
直到回来江枫派玳安请他们两口子回去,
他们才臊眉耷眼地回来了。
临去之前,宋蕙莲还问玳安:“府上有没有人乱嚼舌头,说我们偷了大官人的东西?大官人有没有恼怒?”
“大官人不拘小节,而且鬼门关转了一圈,他那里会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你快点去吧,大官人点名要吃你做的红烧猪头!”
宋蕙莲喜出望外,连声问:“小安子,你说的都是真的?”
玳安不耐烦地说:“爱信就信,不信拉倒,如果你们两口子不回去,大官人可就要另请高明了!等着到西门府上当管家的人多了去了,能从城南排到城北!”
就这样!来旺和宋蕙莲才重新回到西门府上!
玳安说的不假!
躲过一场大难的西门大官人羽化重生,简直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
以前江枫见了宋蕙莲总是眉头紧锁,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可是如今不同了,他总是叫自己来伺候他!
大官人变得毛手毛脚,趁着没人的时候掐她一把,挠她一下,变着法的调戏她。
宋蕙莲受宠若惊,她被江枫给撩骚得心烦意乱,方寸大乱……
两个人经常偷偷摸摸地行苟且之事,宋蕙莲的日子美得跟喝了蜜一样!
后来江枫娶了吴月娘和李娇儿,宋蕙莲耿耿于怀;
奶奶的,世道真是不公平!
吴家与西门家门当户对,吴月娘是大家闺秀,大官人娶了也就娶了;
孟玉楼是全城的美人,才子配佳人,娶了也就娶了,
可是为啥娶李娇儿?
这个鸨母不过是个千人骑万人跨的窑姐!
还有那个孙雪娥!
姿色、厨艺哪点比自己强?
宋蕙莲窝了满肚子火!
这天晚上,趁着江枫埋头苦读,宋蕙莲溜进了江枫的书房,两个人一番鱼水情深以,她问江枫:“大官人,你娶了四房老婆,为啥不娶我?”
“噗,你是来旺的女人,我怎么能娶你?”
“哼,如果你愿意娶我,他能拦得住?”
“我蹲大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娶你的事缓缓再说吧。”
“到底缓到什么时候?”
宋蕙莲缠着江枫给自己一个答案。
江枫避重就轻,就是不给她答案,最后江枫打了个哈欠说:“算了,我明天要去京城,五六天才能回来!”
说完以后,江枫鼾声雷动,睡熟了。
宋蕙莲愤愤难平!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才昏昏睡去。
等她醒来以后,江枫已经没了踪影。
宋蕙莲有些恼怒,她突然发现了江枫枕头下面的一本书。
她拿过来看了看,瞅了两眼,心中暗想:“莫非这就是番僧给他的书?”
宋蕙莲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发了狠:“老娘我对你情深义重,你却如此绝情,既然如此,别怪我不仁不义了。”
宋蕙莲穿好衣服,将这本书揣在怀里,然后悄悄地去找来旺。
来旺正在吆五喝六地指挥着奴仆们打扫庭院。
宋蕙莲悄悄地走到他跟前,将他拽到一边。
来旺不明就里,皱着眉头问道:“啥事儿?”
“你瞅瞅!”
说话之间,宋蕙莲将书从怀里拿了出来,递给来旺。
来旺瞅了一眼顿时大喜过望。
这就是他昼思夜想的《奇药典》!
两口子没敢久留,收拾收拾东西,离开了西门府,然后带着《奇药典》,慌慌张张地找施仁杰了!
刚拿到这本旷世奇书的时候,这个老家伙喜出望外。
“来旺,这次你立了大功了!”
施仁杰不仅给来旺买了套大宅院,而且摇身一变,从西门府的管家变成了施氏生药铺子的总管,这个死胖子整天倒背着手,人五人六地跟随在施仁杰身后头。
手里有了《奇药典》,施仁杰不敢怠慢,马上吩咐店里的伙计按照书上说的配药。
先配还魂丹!
这丸药卖得太好了。
西门庆积攒起来万贯家业靠的就是它。
“哼,兔崽子西门庆有啥了不起?不就是靠秘方吗?我施某人有了秘方,可以制造出更好的还魂丹来。”
伙计们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施氏还魂丹给弄出来了。
伙计们提心吊胆地将自家产的还魂丹呈到了施仁杰跟前。
西门生药铺造出来的还魂丹乌黑透亮,透着股药香,而自家产的还魂丹黄不拉几,没有光泽,瞅上去跟狗屎一样……
施仁杰皱了皱眉头:“这是还魂丹?”
伙计擦了把脑门子上的汗,战战兢兢地说:“确实跟西门庆造的不一样!”
施仁杰气得直哆嗦,抓过瓷盘,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掌柜的,我们确实是严格按照那本药典上写的造作的!”
施仁杰回到密室,将《奇药典》拿出来,翻到还魂丹那章。
逐字逐句地对照完毕。
两个师傅说:“掌柜的,没错哇,我们是压根按照这个步骤来的!”
施仁杰懵了:“毛病到底出在哪里?”
“掌柜的,你是不是让来旺那小子给骗了?”
“对,对,这小子给您的这本书是不是假的?”
施仁杰不耐烦地说:“去,去,将来旺找来!”
来旺屁颠屁颠地到了。
“掌柜的,有何吩咐?”
施仁杰指了指地上的药丸子,伙计赶紧捡起来送到来旺手里。
来旺不明所以地接过来,皱着眉头瞅了半天,然后捂住了鼻子,这玩意简直臭不可闻。
“掌柜的,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还魂丹……”
“掌柜的,你真会开玩笑!这哪里是还魂丹?叫它索命丹还差不多……”
没等他说话,施仁杰抡起胳膊,一个大嘴巴扇在了他脸上。
来旺被扇得眼前金星乱串!
“掌柜的,你……你为啥打我?”
施仁杰“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奇药典》摔在了他跟前。
“这本书是不是假的?”
来旺满脸的委屈。
“施展柜,天地良心哇!我老婆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在西门庆的卧房里找到此书,找出来以后马上就送给你了,怎么能假的呢?”
施仁杰骂道:“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想办法弄到西门庆造还魂丹的方子,不然我轻饶不了你!”
来旺还想争辩几句,施仁杰冲着他骂道:“滚!”
来旺只得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回到家里,宋蕙莲正对着镜子描眉画眼,瞅着他一脸的丧气模样,邹着眉头问道:“出门时还精神抖擞,怎么回来从这熊样了?”
“唉,别提了!”
来旺浮皮潦草地将事情经过给宋蕙莲说了一番。
“唉,姓施的说不定哪天就把咱们从这套大宅子里赶走!”
“蠢货,平常你那嘴嘚啵嘚啵,关键时候怎么成了闷葫芦?这事儿还不简单!今天晚上我准备一桌酒菜,你去将施掌柜请到家里来,我替你说说。”
来旺点头答应了。
傍晚时分,来旺腆着脸去找施仁杰。
“掌柜的,我老婆在家准备了酒菜,特意请掌柜的去喝两盅!”
施仁杰听说过宋蕙莲!
不仅知道他是神厨蒋敬的老婆,厨艺精湛,而且还知道这个娘儿们不仅长得面若桃花,而且极其风骚。
来旺可怜巴巴地哀求。
施仁杰装模作样地推辞了几句,最后摆出一副很不情愿地样子跟着来旺到了家。
让老婆陪着老板吃饭
来旺点头哈腰地请施仁杰进了家!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宋蕙莲已经等候在门口!
她身上的衣服薄如蝉翼,两座山丘若隐若无!
得亏大宋朝还讲究些礼仪人伦,还没有开化到整条街都是高开叉的旗袍,沦落到全城的姑娘都穿超短裙、比基尼这类花里胡哨的玩意!
如果有的话,必定是宋蕙莲的不二选择。
看见施仁杰,宋蕙莲慌忙迎了上去。
“哎吆吆,施掌柜来了,快屋里请,屋里请。”
说着话,宋蕙莲凑到施仁杰跟前,伸手搀着他,如同一根藤缠在树上。
来旺忙不迭地在前面引路,
宋蕙莲搀着施仁杰往院里走。
别看施仁杰年近六旬!
但是这只老狐狸人老心不老,满肚子都是花花肠子,而且他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身体比一般人还要强壮。
这老家伙一眼便能瞅出来:宋蕙莲这个娘儿们水性杨花。
他嘿嘿一笑,然后手顺势摸了宋蕙莲一把。
宋蕙莲给他抛了一个媚眼,然后嘴巴凑到他耳边,吹气如兰:“施掌柜,莫急,待会我将来旺支走,到时候你是刀俎,我为鱼肉,你想干啥便干啥!”
施仁杰心领神会,连连点头。
来旺跟个黑瞎子一眼在前面引路。
进了厅堂!
中间的八仙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子菜。
宋蕙莲紧挨着施仁杰坐下,然后催促着来旺说:“来旺,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给施掌柜斟酒!”
来旺忙不迭地给施仁杰倒酒。
宋蕙莲端起酒杯。
“施掌柜,来旺这辈子干的最漂亮的事情便是投靠了你老人家,你放心,来旺对你老人家绝对忠心耿耿!”
来旺慌忙用手指着房梁说:“我对施掌柜一片诚心可鉴!如果俺来旺胆敢有二心,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施仁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问宋蕙莲。
“蕙莲哇,你到底是怎么弄到的这本书?”
宋蕙莲当然不能说陪着江枫睡觉,趁着他不注意偷出来的!
她笑了笑说:“唉,我前几天见西门庆正在埋头读这本书,晚饭时间,我利用伺候他吃饭的工夫,往他碗里下了蒙汗药,将他给蒙倒后,便将这本书偷出来献给你!”
宋蕙莲说这番话时眼神游离,一瞅便是编瞎话,这逃不过施仁杰的法眼,但是施仁杰心里也明白:这本书精深专业,莫说来旺和宋蕙莲这样的门外汉,没有几十年的制药工夫连读都读不明白!
施仁杰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唉,我怀疑这本书被西门庆那个兔崽子做了手脚,番僧给他的那本藏起来了,这伪造的书是他故意试探你们两口子的!”
宋蕙莲赶紧说:“施掌柜多虑了,虽然西门大官人寡恩薄义,但是他的鬼心眼子却没这么多!”
施仁杰摇了摇头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们千万别小看了西门庆这个小子!”
“掌柜的,还……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这本书到底是真是假,除了西门庆,还有一个人一清二楚。”
“谁?”
“傅铭!”
“能不能将他挖到我这里来?只要他肯来,银子他想要多少我便给多少!”
“傅铭这小子,脑袋一根筋!但是掌柜的放心,我可以帮你将其他几个伙计给挖过来!”
“真的假的?”
“掌柜的,我敢给你立军令状!”
施掌柜那张脸顿时笑得绽放开来,如同怒放的菊花一样。
“甚好!甚好!”
宋蕙莲高兴了,拿起自己的筷子夹了块肉,放到了施仁杰的嘴里。
“我就说施爷是我们家的贵人嘛!”
施仁杰吃了肉,喝了口酒,然后吧嗒吧嗒嘴。
“这菜不错,但是这酒……”
来旺慌忙问道:“掌柜的,酒不好?”
“这酒寡淡了些!”
来旺赶紧站起来说:“施掌柜稍等,隔壁黄家就是卖酒的,我这就去买些好酒来!”
他正要转身走,施仁杰叫住了他。
“来旺,我看不如这样,我药铺地窖里藏着几十坛子好酒,你赶快去弄两坛子来,咱们三今晚开怀畅饮!”
来旺赶紧推辞说:“这可使不得!今晚我们两口子专门孝敬你才白了这桌席,怎么能喝掌柜的酒!”
说到这里,他催促宋蕙莲说:“赶快请你给我拿银子,我这就去买酒!”
宋蕙莲猜中了施仁杰的心思!
自己家隔壁便是酒馆,来旺用不了一炷香的工夫便回来了,
但是施家生药铺子离这里几里路远,死胖子来旺一去一回,没有两个时辰的时间是回不来的!
她指着来旺骂道:“来旺,你长得猪脑子不成?黄家酿的酒又酸又馊,比泔水都难喝,施展柜哪里能喝得下去!”
“哎呦,咱们请掌柜的吃饭,怎么能他老人家的酒……”
“放屁,你他娘的以后多给施掌柜效力,这次欠的情以后慢慢补不就是了!”
来旺还想说话,施仁杰装模作样地劝道:“来旺,蕙莲说得对,咱们来日方长嘛,快点去我铺子里取酒吧!”
来旺赶紧谢恩。
宋蕙莲在旁边瞪着眼睛说:“掌柜的吩咐了,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
“掌柜的,先让我老婆陪着你喝酒,我这就去取酒!”
来旺慌忙撂下酒杯往外走。
来旺前脚刚出了屋门,施仁杰便一把将宋蕙莲从座位上揽过来,一张臭烘烘的嘴凑到了宋蕙莲粉嫩的脸上,瞧那架势如同饿了三天的公猪瞅见了一颗鲜嫩的大白菜一样!
宋蕙莲笑吟吟地将他推开,然后低声骂了句:“老家伙,你倒是猴急!先等会,我去瞧瞧那个死鬼走了!”
宋蕙莲站起身来,跟着来旺到了院子里。
“来旺,快去快回!”
“老婆放心,你赶快回去陪好掌柜的就是了。”
来旺慌慌张张地走了。
等来旺走远以后,宋蕙莲这才放下心来。
她关上院门,上好了门闩,然后回到屋里。
老家伙施仁杰早就急不可耐了。
宋蕙莲也心焦火燎。
自从来旺用完番僧给的那些药,他的身体早已经回归到用药以前的状态了。
宋蕙莲一边宽衣解带,一边不放心地问施仁杰。
“掌柜的,你的抓紧点,千万别让那个死鬼给撞见!”
施仁杰从后面将她按倒在桌子上,长驱直入,一边忙活一边说:“你放心就是,没有一个时辰来旺回……回不来!”
第136章 来旺成了绿帽子王
听说来旺一个时辰才能回来,宋蕙莲放了心。
两三个回合以后,宋蕙莲拽着施仁杰往里屋走!
“掌柜的,这里不舒坦,跟我去里屋,我已经铺好床铺!”
施仁杰跟着宋蕙莲到了里屋,上了炕……
一阵疾风暴雨!
宋蕙莲大呼过瘾,一边嚎叫一边啧啧赞叹:“老天爷,真是没想到,施掌柜宝刀未老,真是炕上的廉颇,被窝里的老黄忠!”
几度风雨,施仁杰总算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他心满意足地擦了把汗,然后说:“蕙莲哇,真是过瘾,我今晚不走了!”
宋蕙莲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摇了摇头。
“怎么?你觉着不过瘾?”
“唉,那倒不是!来旺那个死鬼是个醋坛子,咱们俩这事儿偷偷摸摸倒还好些了,可不能明目张胆地硬来!掌柜的,你赶快穿衣服,待会他就回来了!”
施仁杰不以为然。
他抓过衣服,从贴身的兜里掏出来一包药粉交给宋蕙莲。
宋蕙莲皱了皱眉头,迟疑地接了过来,问道:“这是啥?”
“蒙汗药!”
“你……你想干什么?”
“等来旺回来,趁着我和他喝酒的机会,你悄悄将药粉下到他酒里。”
宋蕙莲连连摇头:“这可使不得!来旺终归是我男人,万一人给毒死了怎么办?”
施仁杰伸手掐了把宋蕙莲的脸,诡异地笑了笑说:“你想哪里去了?我还得指望着来旺帮我打败西门庆呢,我怎么能忍心害死他?再说,我可舍不得让你当寡妇!你放心就是,吃了这样,他会睡得跟死猪一样,死不了人!”
宋蕙莲迟疑了一下,接了过来。
估摸这来旺快回来了,
宋蕙莲不敢怠慢,慌慌张张地穿好衣服,收拾完战场,然后慌慌张张地出门,卸掉门闩,打开院门!
工夫不大,来旺满头大汗,他指挥着药铺里的一个伙计,挑着满满两坛子酒回来了。
进了屋以后,来旺看见施仁杰和宋蕙莲也是满头的大汗。
“蕙莲,你快过来,你瞅瞅施掌柜这通身的汗!”
宋蕙莲听到这里,吓得心里一哆嗦。
她以为来旺发现了破绽,没想到来旺接着说道:“唉,天气真是热,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打开窗户,通通风,让掌柜的凉快凉快。”
宋蕙莲这才如释重负,答应了一声,慌慌张张地将窗户打开!
来旺忙不迭去打酒坛子,
他费劲巴拉地将封住坛口的胶泥剥掉,一股馥郁的酒香顿时从坛子里冒了出来。
来旺贪婪地吸了两口,一边腆着脸赞叹。
“掌柜的,你老人家真是慷慨!竟然拿这么好的酒分享!”
施仁杰哈哈笑了笑,然后瞅了瞅宋蕙莲,一语双关地说:“来旺,千万不要客气,你们交情深厚,好东西自然要共享!”
宋蕙莲将饭菜凉了,她起身到厨房重新烧了几个拿手菜,然后三个人继续喝酒。
来旺兴奋异常,他不停地给施仁杰敬酒。
“施掌柜,您老人家一定要敞开了怀喝,今天来个不醉不归!”
这正好中了施仁杰的下怀!
表面上是来旺给他敬酒,但是经他三说两劝,来旺反倒喝得更多,很快来旺便觉着舌头根子发硬,那张胖脸更是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
“蕙莲,你……你来替……替我陪……陪掌柜的喝一杯!”
宋蕙莲没好气地说:“你这个怂货,酒量浅,还喝这么多干什么!”
说着话,她便去抢来旺手里的酒杯!
结果来旺一边将她推开,然后继续端着酒杯表忠心:“施……施掌柜,你是……是我来旺的贵……贵人!你放心,我一定帮……帮你教训教训西门庆那个忘恩负义的混……混账!”
来旺这边胡言乱语,施仁杰则不停地给宋蕙莲使眼色,示意她赶快将蒙汗药倒在来旺酒杯里。
宋蕙莲起初还有些犹豫,但是经不过施仁杰的怂恿,再加上刚才那番**匆匆忙忙,慌慌张张,她也没过足瘾!
加之她刚才也陪施仁杰喝了几杯,酒这玩意能勾魂助兴,这会儿她的兴致突然起来了。
宋蕙莲狠了狠心,于是趁着来旺和施仁杰说话的当口,她将半包蒙汗药掏出来,全部倒进了来旺的酒杯里。
然后给来旺斟满了酒。
施仁杰慌忙端起酒杯,冲着来旺吆喝道:“来旺兄弟,咱们干了这杯!”
施仁杰扬起脖子将酒喝完。
来旺自然不敢怠慢,端起酒杯,一滴不剩地干了。
施仁杰催促宋蕙莲说:“赶快满上!”
一连三杯!
第四杯还没等端起来,来旺便昏昏沉沉地出溜到桌子底下,人事不省了……
宋蕙莲原本想将来旺搀扶起来,
早已经按捺不住的施仁杰没等她动手便将她拦腰抱起,跌跌撞撞地进了里屋,顺势将宋蕙莲丢在炕上。
没等宋蕙莲反应过来,
施仁杰便着急忙慌地将她的衣衫给撕开了……
第二天清早,天刚蒙蒙亮。
激战了一宿的施仁杰拖着疲倦的身体,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来旺家,当他出厅堂时,看见桌子底下的来旺还睡得跟只死猪一样。
日上三竿,来旺这才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
一起身,脑袋撞到桌子上,顿时起了鸡蛋大小的紫包。
他揉了揉眼睛。
从桌子下面爬出来。
摇摇晃晃地走进里屋。
看见宋蕙莲睡得正香!
浑身上下没有一丝遮挡!
来旺头疼欲裂,捂着脑袋想了半天也记不清昨晚发生了什么。
“喂,施掌柜呢?”
宋蕙莲慵懒地睁开眼,冲着他骂道:“奶奶的,你灌两杯黄汤便开始发酒疯!人家施掌柜原本喝得很进行,让你闹腾得兴致全无,喝了两杯便走了。我原本想搀扶你进屋来睡,但是你重得象只猪一样,老娘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也弄不动你!”
“施掌柜生气了?”
“人家大人大量,哪会和你一般见识!”
“我这就去给施掌柜赔礼!”
来旺洗了把脸,然后慌慌张张地出了门,他要去施家药铺给施仁杰赔礼道歉……
施仁杰原本打算撵走来旺,但是自从和宋蕙莲相好以后,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但没有赶走他,而且予以重任,但凡出远门进药材之类的差事都交给他。
出门时间短的十天八天,长得三两个月,虽然辛苦点,但是这是肥差!掌柜的不跟着,犄角旮旯都能省出银子来,省出来的银子都落入了自己的腰包。
来旺激动万千!
掌柜的能将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自己,充分说明了人家对自己的信任。
可是他万万想不到:每次他前脚刚走,施掌柜便屁颠屁颠地进了他的家门。
第137章 盗取秘方
老狐狸施仁杰一直在怀疑来旺两口子送给他的那本《奇药典》到底是真是假!
宋蕙莲偷了书,便和来旺投奔了施仁杰。
几天后,江枫从京城回来,便势汹汹地找宋蕙莲算账!
江枫怒不可遏:“宋蕙莲,你赶快将书还给我,不然我到县衙告你!”
恰巧来旺被施仁杰打发出门了,江枫来敲门时,他正躲在屋里跟宋蕙莲鬼混。
这个老家伙听见江枫砸门,顿时吓成了缩头乌龟,缩在屋里不敢出来!
宋蕙莲不慌不忙地穿上衣服,气定神闲地从家里走了出来!
“西门大官人,你少要血口喷人,捉奸捉双,捉贼捉赃,谁看见老娘偷了你的东西?”
江枫气得直哆嗦:“姑奶奶,《奇药典》是我的命根子!你马上还给我,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
宋蕙莲“噗嗤”笑出了声:“大官人,老娘没拿你的什么狗屁《奇药典》,你有种就去县衙告吧!”
宋蕙莲鄙夷地瞧了江枫一眼,往地上吐了口浓痰,然后优雅地转身回家,“咣当”一声将院门关上了。
江枫在外面嚷嚷了半天,最后骂道:“宋蕙莲,你等着,我这就去衙门告你!”
宋蕙莲回到屋里,施仁杰问道:“西门狗贼来干什么?”
妇人斜了他一眼,幽幽地说了声:“唉,还不是来要那本药典!老娘偷了他的镇店之宝给了你,你却还怀疑这宝贝有诈,我两头都得罪了,真是他娘的晦气!”
果不其然,江枫真将这事闹的县衙去了。
好在江枫与李达天关系不睦!
李达天想杀江枫,杀了江枫便可以霸占他的万贯家财,可是万万没想到眼瞅着人头就要落地了,结果被京城传来的圣旨给拦下了。
更要命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没杀成江枫,里外里他还搭进去几千两银子!
这阵子西门生药铺重新开张,江枫还一口气娶了四房老婆,日子滋润得跟神仙一样!
李达天恨得牙根痒痒。
当他听说江枫的那本镇店奇书丢了以后,幸灾乐祸,高兴得手舞足蹈!
这个狗官命人将宋蕙莲被传唤到县衙,装模作样地审问了一番,最后宣布查无实证,很快便浮皮潦草地结了案。
宋蕙莲毫发无损地回家了。
江枫因此疯疯癫癫,大病一场,整个阳谷城都传遍了。
施仁杰纳了闷:自己得到的这本书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他觉着幸福来得太突然;如果是假的,西门家的小兔崽子何必至于变成了疯子?
施仁杰愁眉不展!
他正犯愁的时候,突然有人来访!
这人姓黄,自称黄药师,四十多岁,破衣烂衫,乃是京城人氏,祖上八辈子都是做药配药的,皇宫里御医配药都得找他,可是因为遭同行忌恨,有人动手脚陷害他,在京城无法立足,所以流落到阳谷县城,想在药铺里谋个差事!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施仁杰和黄药师聊了几句,很快确定他是制药的高手。
这只老狐狸如同捞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他慌忙将《奇药典》拿出来给黄药师看。
黄药师翻了几页以后便开始啧啧赞叹。
“果然是奇书哇!”
施仁杰皱着眉头问道:“既然如此,为何我铺子里的伙计按照上面的方法配药却没法成功呢?”
“施掌柜,俗话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配药的剂量,火候的掌握等等都需要经验才行!”
施仁杰深以为然。
他让黄药师依照《奇药典》上说的方法配制还魂丹,黄药师二话没说,挽起袖子开始干!
果不其然,他很快便将药配好了,
施仁杰将黄药师配的还魂丹和西门生药铺子的比较一番,发现无论是色泽、气味黄药师配制的都更胜一筹!
施仁杰大喜过望,二话没说便将黄药师留了下来。
“老黄,我手里有了《奇药典》,再加上你这个高人相助,打败西门庆那个狗贼指日可待哇。”
黄药师摇了摇头说:“施掌柜,恕我直言!西门生药铺子已有的药我都可以制出来,而且保证比他们做的更好,但是……”
“但是什么?”
黄药师叹了口气说:“我才华不及西门大官人,打败他可没有那么简单!”
施仁杰皱了皱眉头:“你此话何意?”
“打败西门庆,咱们必须我有他无,他有我优,西门庆名声在外,我起初也不相信他厉害,但是我仔细研究了他配的药,这小子不守常规,敢于创新,他制药的水平已经天下无敌!所以在研制新药方面,我永远不是他的对手!”
施仁杰有些泄气,恨恨地骂道:“你赶快替我想个办法,只要能打败他,我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黄药师想了想,然后胸有成竹地说:“我有个办法!”
“啥办法?”
“咱们抢先一步,在他配制的新药上市之前抢先造出来高价卖出,等他制出来,咱们再狠狠地砸价,一定打他个措手不及!”
施仁杰差点哭了。
“咱们怎么知道他配什么药?”
“买通他身边的伙计,提前盗取他的配方,我就敢保证施掌柜大功告成!”
施仁杰思索了半天,然后派人将来旺叫来。
他们三人秘语了一番,最后决定这事儿还得交给来旺去办。
来旺胸脯子拍得山响,信誓旦旦地说:“施掌柜,这事儿就交给我了,我保证做的滴水不漏!”
“一定要成功,无论花多少银子都行!”
来旺点头答应。
他思来想去,决定去找韩道国帮忙。
韩道国是出了名的混混,平常胡吃海塞,滥赌成性,可以从他身上下手。
来旺去找韩道国。
韩道国往左右看了看,然后警觉地说:“你找我干啥?”
“兄弟,找个地方坐下说。”
到了来旺家里。
宋蕙莲给他们弄了几个菜。
“兄弟,西门大官人在忙活什么?”
“大官人刚刚研制出了一种叫回春丸的神药,那种药延年益寿,美容养颜,男女老少皆宜,大官人说了,一旦这丸药造出来,他便挣大发了。”
“配方何在?”
“配方已经交给傅铭了,我亲眼瞅着傅铭将配方藏在了铁匣子里,大官人正准备筹集银子,下个月开始生产!”
来旺听了大喜。
“兄弟,这阵子缺不缺钱?”
“唉,哥哇,兄弟我手头压根便没宽裕过。大少爷给的工钱养家糊口足以,但是架不住好吃烂赌,这几天讨债的都登门了!”
来旺回到里屋,取出来一包银子,“咣当”一声丢到了韩道国的眼前。
“我给你指条发财的明路出来吧。”
韩道国顿时来了精神。
“哥,啥明路?”
来旺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韩道国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白搭,傅铭那个榆木疙瘩肯定不会卖!”
“老弟,你想办法偷出来就是了。”
“药方子锁在铁箱子里面,傅铭拿着钥匙,那钥匙压根就没离开过他的身哇。”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只要你想办法偷出来,咱们兄弟就发了大财了!”
韩道国想了想,原本想拒绝,但是实在扛不住银子的诱惑,最后点了点头。
“我试试。”
来旺喜出望外,打发走了韩道国以后,慌慌张张地去给施仁杰送信。
施仁杰听完以后很高兴。
韩道国回到药铺子。
昨夜傅铭忙活了一晚上,正坐在椅子上打盹。
韩道国看见了他腰里的那串钥匙。
抬头又看见柜顶上的铁盒子。
韩道国往四周瞅了瞅,没有人。
他走到傅铭跟前,想趁着傅铭熟睡将钥匙从腰里摘下来。
正当他快要得手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江枫回来了。
韩道国的手赶紧“倏”的撤了回来。
江枫进了屋,瞅见了韩道国。
“老韩,你在这里干什么?”
韩道国赶紧故作镇定地说:“大官人,我有事儿找傅爷!”
傅铭睁开眼。
“大官人有何吩咐?”
“杭州苏掌柜要的那批货弄完了吗?”
“昨夜忙活了一宿,都打包封箱了!”
“他的伙计马上来取货!”
说完以后,江枫慌慌张张地走了。
傅铭突然捂着着自己的肚子嚷嚷着难受。
“傅爷,怎么了?”
“闹肚子。”
说完以后,他解下腰里的钥匙,随手丢在桌子上。
“老韩,你替我守着点,我去趟茅房。”
傅铭匆匆忙忙地走了。
奶奶的,想啥来啥!
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韩道国不敢怠慢!
慌慌张张地拿起钥匙,提心吊胆地打开橱子,手忙脚乱地翻找出铁盒子,哆哆嗦嗦地打开铁盒子。
一叠秘方!
他手忙脚乱地翻找到回春丸。
这张纸价值连城!
他赶紧将秘方拿出来踹进衣服兜里。
他锁好铁盒子,放回到橱子,然后再将橱子锁好。
韩道国的心脏狂跳不已。
这时候傅铭哼着小曲回来了。
韩道国赶紧说:“傅爷,我那边还有差事,不打扰了!”
傍晚时分,药铺关了门!
韩道国不敢怠慢,慌慌张张地将秘方给来旺送去。
来旺将秘方送给了施仁杰!
施仁杰再次吩咐药铺子里的所有人,停掉手里的一切事务,准备原料,马上按照药方子做回春丸。
两天以后,黄药师兴奋地跑了送信。
“掌柜的,大功告成!”
几粒乌黑油亮的药丸摆在了他跟前!
施仁杰美得心花怒放。
“我将所有的银子都用上,买断孟州市场的原料,咱们加班加点,到时候让西门狗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眼睁睁地瞅着我挣银子!”
忙活了半个月多,投入了近万两银子,施氏回春丸隆重上市了!
全城奔走相告!
施仁杰特意请了戏班子、杂耍班子,说书的,卖艺的来助阵。
整条街都被挤得水泄不通。
施仁杰满面红光!
左边站着来旺!
全县的士绅耆宿都来贺喜。
他们这边忙活得不亦说乎。
站着施仁杰背后的宋蕙莲突然捅了捅他。
“掌柜的,麻烦来了!”
施仁杰抬头一看,看见西门庆和傅铭到了。
来旺低声说:“掌柜的,他是不是来寻仇的?”
施仁杰摇了摇头。
江枫和傅铭满面春风,跟在后面的玳安和贲四还抬着两个巨大的花篮。
这不是来寻仇的!
明摆着是庆贺的!
江枫和傅铭到了跟前,隔着两丈远便朝着施仁杰抱拳拱手。
江枫笑吟吟地说:“听说施老伯研制出了回春丸了,实在是可喜可贺哇!”
施仁杰嘿嘿冷笑了两声,捋捋胡子说:“这也是深受西门贤侄的启发哇!”
“施老伯果然厉害!”
“贤侄抬举,老朽可承担不起哇!”
江枫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施老伯,您老这制药的方子不会是偷来的吧?”
施仁杰冷笑一声,反唇相讥说:“西门贤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能因为你能造还魂丹,我也能造还魂丹,你别诬蔑我偷吧?”
江枫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如此甚好!我今天来除了贺喜以外,还有件事儿要告诉施老伯!”
“何事?”
“我铺子里的方子丢了……”
“贤侄,你铺子里药方丢了关我何事?”
“老伯听我把话说完。”
“快点,别耽误我的事儿!”
“我铺子里的药方是专门防贼用的,唉,如果按照那个药方做药,人吃了以后必死无疑哇!”
说完以后,江枫笑了笑,便招呼着傅铭、玳安和贲四走了。
施仁杰表面上不露声色,但是他心里已经慌乱成了一团。
他不知道江枫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本来药品已经摆上了柜台,准备来个金日促销。
西门庆阴阳怪气,那番话真假难辨。
假的倒也罢了!
万一西门庆那个狗崽子说的是真的怎么办?吃死了人,自己不仅倾家荡产还得蹲大牢!
施仁杰吩咐伙计们将回春丸收起来。
围观的百姓不干了。
施仁杰只好厚着脸皮一个个安抚,一顿好说歹说,百姓们终于骂骂咧咧地散了。
关了店面!
施仁杰打发来旺去叫黄药师来,
黄药师来了以后,施仁杰他江枫告诉自己的话浮皮潦草地说了一遍。
黄药师皱了皱眉头,然后将信将疑地说:“掌柜的,西门庆这小子太阴了,他是不是故意诈咱们?”
老奸巨猾的施仁杰叹了口气:“唉,药材的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哇,真要是出了差错就麻烦了。”
第138章 怂男人痛杀霸占了他妻子的老板
施仁杰气得手足无措!
来旺很害怕,
因为药方子是他弄来的,待会施仁杰一旦翻了脸,最先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想到这里,他臊眉耷眼地说:“这药到底有没有毒,还是先找人试试药。”
施仁杰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放你娘的臭狗屁!找人试试?你这个王八羔子先来尝尝吧!”
来旺吓得赶紧闭上了嘴,不敢吭声了。
一众人象热锅上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
这时候院子传来狗叫声。
伙计在院子里养了两条狗,一黄一黑,一公一母。
一直沉默不语地黄药师忽然有了主意。
他对施仁杰说:“施掌柜,我有主意了!”
“啥主意?”
“将咱们造的回春丸掺入狗食里,如果狗吃了没事儿,那么药就是安全的。”
施仁杰深以为然,他连连点头。
黄药师准备了几粒回春丹,走到院子里,掰开揉碎,然后混着狗食给黑狗喂了下去。
黑狗吃完狗******神抖擞,丝毫看不出异常来。
一直等到天亮,黑狗都异常的精神。
黄药师说:“掌柜的,狗吃了以后安然无恙,西门庆那厮不过是吓唬咱!”
来旺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赶紧凑过来说:“黄爷说得对,西门庆那厮怕咱的药卖火了,他……他故意诈咱们!”
施仁杰点了点头,吆喝道:“西门家的狗贼子竟然给我玩这套,伙计们,开门放鞭炮营业。奶奶的,跟我斗,这个乳臭未干的狗崽子还差点火候!”
第二天,施家生药铺子宣称:本店明天一早有绝世神药出售!此药独家配方,具有美容养颜,延年益寿,如果无效,十倍赔偿……
广告打得很响,
噱头搞得很足,
整个县城都听说了。
第三天,天还没亮,西门生药铺子外面已经排起了长龙!
施仁杰瞅着几百米长的人群,
他一边捋着胡子,一边笑得前仰后合!
全铺子的人都忙活起来了。
施仁杰刚打发走第一波客人。
这时候伙计慌慌张张地跑来了。
“掌柜的,大事不好!”
“啥事儿?”
“黑狗死了!”
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惊呆了。
施仁杰一边吩咐黄药师去查看,一边吩咐伙计赶快将买走药的客人给追回来。
“这药不卖了!”
“奶奶的,我派了半夜的队,为啥说不卖就不卖?”
“这……这药里有毒,吃了会毒死人的!”
此话一出,满街哗然!
有人扯着嗓子喊道:“施家生药铺子的药里有毒哇!”
周围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有人骂道:“真是他娘的黑心药铺!”
“来呀,砸了这该死的药铺!”
叮叮咣咣一通砸。
施家生药铺子顿时变得一片狼藉。
施仁杰顾不了那么多了。
关了门。
跑到后院一看,果不其然,黑狗死了。
死的极其瘆人,身体扭曲,面目狰狞。
施仁杰长舒了一口气。
奶奶的,幸亏吃的不是人!不然便惹下了天大的麻烦!
虽然没死人!
但是损失惨重!
里里外外万两银子泡汤了,这可是自己的全部身家!
施仁杰气得浑身难受,心肝脾胃肾,按哪儿哪疼!
黄药师趁机说:“掌柜的,此事儿肯定与来旺有关!”
来旺这贼厮初来乍到便得意忘形,俨然已经成了施家生药铺子的二当家。
施家生药铺子的几个老资格都瞅着这个死胖子不顺眼。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干啥干不了,吃嘛嘛香,指望着背叛前东家,漂亮老婆和现任掌柜的乱搞才捞了这么个差事儿。
每天吆五喝六的,真他娘的将自己当成人物了。
墙倒众人推,正好借着这个当口教训教训这个乌龟壳王八蛋。
他们都围过来抱怨:“黄爷说得对,这厮肯定是西门庆派来祸害咱们的。”
“不仅损失了银子,如今名声也坏了。”
施仁杰本来就恨得牙根疼,这些人再火上浇油。
“来旺,你他娘的等着吧!”
黄药师陪着施仁杰跑到狮子楼借酒浇愁。
进了包间,点了两个小菜,弄了壶酒。
酒喝到一半,听到跑堂的伙计喊道:“西门大少爷到!”
施仁杰慌忙放下酒杯,跑到门口,顺着门缝往外瞧。
江枫带着几个人吵吵嚷嚷地进了隔壁的包间。
施仁杰走到墙边,耳朵贴在墙上听隔壁在聊些什么。
江枫大声说道:“这次韩道国立下了奇功!一定要多喝几杯!”
“少爷,奇功应该记在来旺头上。”
“哈哈,是,是,这次多亏了来旺!”
“啥也别说了!今天咱们开怀畅饮,不醉不休!”
施仁杰这边气得半死。
但是毫无办法。
唯有除掉来旺才能泄掉自己的心头怒火。
施仁杰回到店里,吩咐人去把来旺叫来。
来旺提心吊胆地到了,
这次他捅了大篓子,忐忑不安,不知道施仁杰会怎么折腾他。
但是很意外。
施仁杰满脸堆笑,如同啥事儿都没发生一样。
“来旺,我件大事委托你去办!”
来旺赶紧答应道:“施老爷,尽管吩咐!”
施仁杰领着他到了家里。
箱子里装了几十碇白花花的银子。
“明天你带着银子去京城一趟!下个月兵部尚书过生日,你置办些礼物,剩余下的银子,你留下就是了。”
来旺赶紧连声答应。
“此事千万别走漏了风声。”
来旺连连点头。
因为明天一早得赶路,再回店里取银子很不方便,于是他将一箱子银锭装上马车,自己驾着马车回家了。
回到家。
他停住马车,站在院子里喊:“娘子,我回来了!这次发了财不说,掌柜的又给了我肥差……”
锅冷灶凉,老婆宋蕙莲没在家。
这个娘儿们去了哪里?
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满头臭汗,最后好不容易才将装满银子的箱子挪到了屋里。
累得满身臭汗。
准备上街喝两盅。
他出门遇见邻居张二。
来旺心情不错,招呼道:“张二,走,我请你喝酒。”
张二好吃懒做,而且喜欢溜墙角扒门缝,整天价张家长李家短,是出了名的包打听。
他正闲得浑身难受,听说来旺请自己喝酒,二话没说,便忙不迭地跟着来旺到了饭馆。
四个菜,两壶酒。
两个人喝得不亦说乎。
张二酒量浅,两杯酒下了肚,嘴就没了把门的,开始眉飞色舞地胡说八道。
“旺哥,你请兄弟我喝酒,说明你没拿兄弟当外人,兄弟我有些话不能瞒着你!”
“兄弟,有话尽管说!”
张二往前凑了凑。
“旺哥,你可得把自己的家门看好了。”
“兄弟,你这会何意?”
“旺哥,宋蕙莲那个娘儿们给你戴了绿帽啦。”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哪有当面红口白牙地告诉人家老婆出轨的。
来旺骂道:“放你娘的臭狗屁!”
正常人到这里就不吭声了。
可是张二却不。
这货是奇葩中的极品!
“旺哥,你不信哇?你去咱们这条街打听打听,只要你不在家,每天晚上施掌柜都到你家来,男人们都溜墙根去看,哎呦,老天爷,姓施的那个老家伙花样可真他娘的多!辣眼睛,我的天,你婆娘……”
“啪”的一声。
来旺抡圆了胳膊,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张二脸上,鼻血瞬间如同开了闸的水一样喷涌而出。
张二被打懵了。
“旺……旺哥,你为啥打我?我说的句句属实哇。”
来旺气晕了头。
站起身来,走到柜台前算了账,然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张二瞅着他远去的背影,仍旧大声嚷嚷着:“旺哥哇,我说的都是真的哇,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哇。”
来旺回到家中,越想越气。
这时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宋蕙莲回来了。
宋蕙莲没正眼瞧他,浮皮潦草地跟他说了几句话,然后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今晚黄药师家里来了贵客,他婆娘特意请我过去做几个拿手菜待客,我回来的晚些,你自己睡便是了。”
“臭娘儿们,你有没有背着我偷人?”
宋蕙莲的脸顿时绿了,她冲着来旺破口大骂:“王八蛋,你他娘的犯的哪门子邪?自从老娘跟了你,就跟守了活寡一样,老娘不找你的麻烦倒也罢了,你他娘的听别人乱嚼舌头,有种你这就休了老娘!”
宋蕙莲骂完以后,收拾收拾东西往施仁杰家里去了。
一直等到半夜时分,宋蕙莲还没有回来。
来旺满脑子都是张二描绘的场景。
脑子一热,他随身携带了一把牛耳尖刀直奔施仁杰家里去。
夜黑风高,黑灯瞎火。
到了施仁杰的宅院门口。
大门虚掩着,门房的老丁鼾声雷动。
天助我也!
来旺悄悄地溜进了院子,轻车熟路地摸到后院施仁杰的卧房。
他刚到了门口,忽然听到有人大声喊道:“捉贼哇!有刺客!”
紧接着院子里灯笼火把点燃,灯火通明,照得亮如白昼一般。
一群人乌央乌央地杀了过来。
有人端着长矛,有人攥着棍棒,有人拎着棍棒……
没等来旺缓过神来,这些人便开始将来旺围在中间,一顿猛揍!
来旺哭了三声爹喊了五声娘,然后喊了两声饶命。
没等他再喊。
施掌柜手里拎着茶杯口粗细的顶门杠,重重地砸在他脑袋上。
来旺的脑袋顿时成了血葫芦,然后身体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
晕过去了!
施仁杰还不解气,往来旺身上吐了两口浓痰,然后低声问黄药师。
“银子送给夏提刑了?”
“送到了!”
“他说什么?”
“一切都按老爷你吩咐的办,来旺偷银行凶,不死也得扒他三层皮!”
施仁杰点了点头,吩咐道:“将这个怂货押送县衙提刑所。”
众人象抬死狗一样将来旺抬到了提刑所。
天光大亮!
来旺醒了过来。
晕头转向,只记得被一群人围着打,其他的都想不起来了。
一问三不知。
夏提刑下令一顿棍棒以后,来旺慢慢地想起来了。
“为什么夜潜施掌柜家里?”
“寻我老婆!”
“你老婆怎么会在施掌柜家里?”
“他俩有奸情!”
施仁杰气得直打哆嗦:“来旺,我待其不薄,你他娘的竟然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
黄药师在旁边嚷嚷道:“来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昨夜我家里来了个朋友,都说你老婆厨艺精湛,我请你老婆去帮厨,你怎么跑到掌柜家中去找人?”
来旺急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你为什么偷施掌柜的银子?”
“我没偷!”
夏提刑吩咐人将证物抬上来。
两个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
施掌柜指着银子嚷嚷道:“不错,这就是我府上刚刚被盗的雪花银子。”
来旺百口莫辩,扯着嗓子喊冤。
一通棍棒,被打得死去活来,夏提刑下令:谋财害命,死罪难饶!暂且收监,听候发落!
来旺被收监了。
宋蕙莲不干了!
她哭哭啼啼地到了施仁杰家里。
“施老爷,来旺有贼心没贼胆,他确实零零散散黑了你一点银子,但是他绝不敢明偷哇!再说了,他尽管是个醋坛子,但是万万没有杀人的胆量。求您老人家开恩,到官府给通融通融,打了他一顿也就算了,何必要赶尽杀绝哇。”
施仁杰骂道:“贱妇,你们两口子没有一个好东西!”
“施老爷此话何意?”
施仁杰将那天在酒楼听到江枫等人的话浮皮潦草地说了一遍。
宋蕙莲是聪明人!
经他这么一说,马上便明白了。
“施掌柜,这乃是西门大少爷的毒计!”
施仁杰懒得搭理,不耐烦地催促着她滚蛋!
“施掌柜,算你狠,来旺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这都是你和西门大官人干的好事儿,你们都不得好死,这笔账,我宋蕙莲记在心头,我迟早会回来报仇雪恨的。”
施仁杰派人跟着她回老家,收回那套宅院。
宋蕙莲无家可归,收拾了一个简单的包袱,然后便离开了阳谷县,不知所踪了。
来旺没有死,挨了四十棍子,然后被押送回了老家徐州。
在监牢里关了一个多月,原本肥得象猪一样的来旺饿成了瘦狗。
他戴着枷锁出了大牢,离开阳谷县前打算见见老婆宋蕙莲。
邻居张二告诉他:“旺哥哇,你被关进大牢的当天,姓施的便将嫂夫人给轰走了,唉,嫂夫人挎着个小包袱走了,走的时候哭得跟泪人似得!”
来旺气得大骂:“施老贼,你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半年后,一个夜黑风高夜。
施仁杰被杀了。
脑袋被割了下来!
官府很快便破了案。
凶手没有跑,杀了施仁杰以后便在旁边的歪脖树上吊了。
凶手不是别人,正是来旺。
来旺的尸体暴晒了两天,最后听说了消息的江枫吩咐玳安买了口棺材,将来旺装殓起来,然后派人护送回原籍埋掉,算是入土为安了。
第139章 吾爱,见字如面……
施仁杰死了,
来旺死了,
宋蕙莲不知所踪!
江枫长舒了一口恶气,但是心有戚戚!
施仁杰纵然可恶,来旺不足信任,总归罪不至死,原本想只给他们点教训,没想到最后双双毙命!
江枫曾派人四处打探宋蕙莲的下落,打算找回来以后好好供养,可惜如同牛泥入海,从此杳无声息了。
傅铭劝他说:“大官人,你不必自责!怪也只能怪他们人心不足,咎由自取。”
假秘方的事儿,韩道国立了功,江枫给了他赏银;
立功的还有那个神秘的黄药师!
傅铭将黄药师悄悄地请到府上,江枫千恩万谢,还给他准备了份厚礼,但是黄药师谢绝了。
“西门大官人乃是义人,我能帮你除恶实在荣幸之至,哪里敢收你的礼物!就此作别,咱们后会有期!”
黄药师说完以后便告辞回京城了。
原来黄药师乃是傅铭的好朋友,他主动到施家讨差事都是江枫精心计算的结果!
利用来旺和宋蕙莲复仇的计划并算不上高明!
若是以往,老奸巨猾的施仁杰不会轻易上当,可是他急于打败江枫,急火攻心,自乱了阵脚。
江枫现在需要考虑的是:下一个将被报复的轮到谁了?
狗官李达天!
对,没错,就是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账!
这次不仅教训李达天,连同那些戏耍过自己的人统统算上,他要玩把大的!
花子虚死了!
李瓶儿和李达天方便了!
蓬门随时为君开!
花子虚家的豪宅装点一新!
李瓶儿和李达天毫无顾忌,公然住在一起了!
李达天不仅抱得美人归,而且仕途眼瞅也迎来重大转机!
李瓶儿从中牵线搭桥!
很快李达天便攀上梁中书的高枝了。
梁中书贵为太师蔡京的女婿,攀上了这个贵人,自然官运亨通,升迁提拔不在话下!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李达天听从李瓶儿的吩咐:他先给梁中书准备了一份珍贵的厚礼,又搜肠刮肚地写了两封书信,最后寻找可靠的人送到大名府去。
阳谷县到大名府,一路之上盗贼山贼出没,礼物珍贵异常,派一般的官差去不放心!
幸亏他手下有得力干将:打虎英雄武松。
武松拳脚厉害,打吃人的老虎都易如反掌,歪瓜裂枣的山贼见了他自然得闻风丧胆。
李达天叫来武松,
武松听完李达天的吩咐以后,他拍着胸脯说:“大人放心!礼物和书信在,我便在;若是这两样东西丢了,俺武二郎脑袋的就不要了。”
光派武松一个人去不行!
武松打架没问题,但是口拙舌笨,有勇无谋,眼力见也差,一旦说错了话,冒犯了梁中书,非但升迁美梦难成,没准还得惹来一身麻烦!
所以他必须找一个能说会道,脑子灵活的!
正巧阳谷县有个着名的讼师胡铁嘴。
这个家伙巧舌如簧,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了,其口才莫说苏秦张仪只能望其项背,恐怕古希腊那群以吵架为天职的智者们见了他也得退避三舍,自愧不如。
李达天叫了胡铁嘴,给他交代了一番。
就这样,武松和胡铁嘴带着几个皂隶赶赴大名府。
到了大名府!
“劳烦通禀一声,阳谷知县李达天求见!”
门口的官差瞅都不瞅他们一眼,
武松的火爆脾气上来了,扯着嗓子就骂。
“你个看门狗!居然如此傲慢,我们乃是阳谷的官差……”
没等他骂完,瘦猴子挑起来,抬起手来抽了他一巴掌。
武松刚要还手,
旁边几个官差拎着刀枪剑戟便涌过来了,刀架到了脖子上,长矛对准了咽喉!。
瘦猴子余怒未消,扯着嗓子骂道:“傻大个,瞎了你的狗眼,阳谷县官差在大名府狗屁不是!竟然敢在大名府衙前造次,你他娘的活腻了!”
胡铁嘴慌忙塞给他五两银子!
瘦猴子鄙夷地斜了他一眼:“区区五两银子?打发要饭的不成!”
胡铁嘴没办法,只得再次掏出来十两银子,一并塞给瘦猴子。
瘦猴子这才站起身来往里走!
官差这才进去通报,
一眨眼的工夫他就回来了,
扯着嗓子喊道:“梁大人说了,他与阳谷知县素无来往,无暇见面,你们赶紧滚蛋吧!”
这可怎么办?
胡铁嘴忽然想了起来。
他和武松临近出阳谷县城时,李瓶儿忽然将他给叫了去。
“胡先生,梁大人心高气傲,眼珠子往上翻,他压根不会将李知县放在眼里!”
胡铁嘴犯了愁:“那可怎么办?”
“你将这枚簪子呈给他就是了,他见了簪子,一定会见你!”
说话之间,李瓶儿将插在头上的那枚簪子取了下来,递给了胡铁嘴。
唉,无计可施,死马当活马医,试试这枚簪子的功效吧!
胡铁嘴赶紧往前走了一步,然后他从怀里掏出来礼单,还有一个玉簪子递给瘦猴子。
瘦猴子接过来玉簪子瞅了瞅:“这是何物?”
“梁大人识得这枚簪子,他见了以后自然会见我们!”
瘦猴子皱着眉头想了想,随手将礼单和簪子丢给了胡铁嘴。
胡铁嘴知道他还想要银子,慌忙又掏出来十两银子塞给他。
瘦猴子这才不情不愿地重新进去禀报。
梁中书正闭目养神。
他这两天眼跳心烦,突然怀念起自己的小妾李瓶儿来。
唉,我可怜的瓶儿一定是被那些贼人给掠走了。
她此时身在何处?到底是死是活?
他正心烦意乱的时候,瘦猴子再次唯唯诺诺地进来。
“何事?”
“阳谷来人……”
“混账,你长得猪脑子不成?我与李达天素无来往,不见!”
“大人,他们带有礼单,还有一枚簪子!”
听说有礼单,梁中书有了精神。
瘦猴子将礼单呈给他,他打开一看,顿时心花怒放。
黄金白银,珍珠玛瑙,应有尽有。
这非常符合梁中书的胃口!
“大人,这里还有一枚簪子!”
梁中书皱着眉头接过来簪子一看,
他顿时傻了眼,
紧接着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他记得清清楚楚,这枚簪子是自己送个小妾李瓶儿的。
老天爷,皇天不负,是失散多年的小妾有了消息!
梁中书慌忙吩咐瘦猴子说:“赶紧将阳谷来人叫进来!”
瘦猴子不敢怠慢,慌慌张张地出了门!
他冲着胡铁嘴招了招手。
“喂,你!进去吧!”
胡铁嘴大喜,连声道谢,跟着瘦猴子往里走。
武松也要跟着进去。
瘦猴子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傻大个,在外面候着!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梁大人何等的英明神武,他才不见你这样的蠢货!”
武松咬了咬牙,恨恨地躲到了一边!
胡铁嘴很聪明,
自己去见梁中书,如果事办成了还好说些;一旦出现了闪失,以后李达天怪罪下来,到时候自己百口莫辩,反倒麻烦了。
想到这里,他眼珠子转了转,低声对瘦猴子说:“贵差有所不知,我这个兄弟曾经救过簪子主人的性命……”
没等胡铁嘴说完,瘦猴子已经心领神会。
“傻大个,待会见到梁大人胆敢胡说八道,老子弄死你!”
就这样,瘦猴子带着他们去见梁中书!
他们进了屋,
梁中书将瘦猴子打发出去!
梁中书倒是个情种,见到胡铁嘴和武松以后顿时变得泪眼婆娑。
“你们是什么人?”
“回禀中书大人,我等受阳谷知县李达天李大人的差遣专门拜见中书大人。”
“那么这枚簪子到底怎么回事儿?簪子的主人到……到底是谁?”
梁中书的声音再次激动起来。
“启禀大人,这枚簪子的主人叫李瓶儿!”
梁中书听到这里,突然哭出了声。
“我的瓶儿瘦了没有?黑了没有?她有没有受苦?”
胡铁嘴不敢怠慢,赶紧添枝加叶,声情并茂地介绍了一番李瓶儿的情况,除了李瓶儿和李达天已经上床的事儿没提。
“中书大人勿挂念!如今夫人有李大人派的五个婆子十个丫头专门照顾着,每天吃的不重样,穿的绸缎绫罗,成堆的银子随便花,瓶儿姑娘除了因为思念您时会以泪洗面以外,生活快活得象神仙一样。”
梁中书听完以后,长舒了一口气。
胡铁嘴接着胡咧咧:“中书大人有所不知哇,如夫人实在可怜!她流落到阳谷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她原本想回大名府,无奈路途遥远,生活所迫嫁给了花家的浪荡公子花子虚,机缘巧合,阳谷知县李达天李大人审案时无意中知晓了如夫人的身份,李大人非常震惊,于是他赶紧将如夫人安顿好,然后派我等专门来找中书大人确认此人身份的真伪!。”
“唉,瓶儿确实是我的小妾,麻烦二位回阳谷以后替我感谢李大人!”
“唉,李大人对待如夫人那可真是心细,事无巨细,事必躬亲,就差给如夫人盖座庙当菩萨供养起来了。”
“我的瓶儿为啥没跟你们一起来?”
“大人听我慢慢说,知道夫人的身份以后,李大人原本想派重兵将夫人护送到中书大人身旁,无奈夫人顾虑重重……”
胡铁嘴进退有度,没敢说李瓶儿担心梁中书的夫人容不下自己,这话不能说,说了就成议论梁中书的家事儿了。
一旦惹怒了梁中书,自己的脑袋都保不住。
梁中书自然知道李瓶儿的心思!
他哭得一塌糊涂,哭完以后,梁中书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两位,李大人的美意我心领了,可是暂时瓶儿还不能回来,劳烦李大人继续代替本官暂时照顾,等时机成熟了,我便将瓶儿接回来。”
“中书大人放心,李大人会始终如一地伺候好夫人。”
胡铁嘴一番云山雾绕,将梁中书给忽悠得迷迷糊糊。
感觉火候差不多了。
胡铁柱便将随身带来的两封信交给了梁中书。
两封信都是李达天写的。
一封是以李瓶儿的名义
;一封是以他自己的名义。
两封信充分发挥了李达天会写的特长,尽管风格迥异,但都写得鬼斧神工。
以李瓶儿的名义写的那封属于婉约派。
梁中书展开信纸一看,上面写着:“吾爱,见字如面……”
读到这里,梁中书再次泪涕横流,连武松都感动得跟着流了几滴英雄泪。
读完了李瓶儿的信以后,梁中书再展开李达天的另外一份信。
这属于毛遂自荐,自我推销。
李达天先夸梁中书乃是国家栋梁,他要效忠梁中书,效忠蔡太师,一切唯马首是瞻,让他干啥就干啥,他愿意尽犬马之劳,然后在里面大谈如何扫灭北辽荡平西夏,如何治理天下,如何涤荡造反贼寇……
写得那真是慷慨激昂,催人尿下!
梁中书读完以后击节叫好:好,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李大人实在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哇!唉,真没想到大宋朝具有还有如此有才华的人,可惜哇,这么大的人才居然当了十多年知县,实在是明珠投暗,人才被埋没了,他若是进京做官,一定是岳丈蔡京的左膀右臂哇!
他转头问胡铁嘴:“胡先生,李大人在阳谷县声望如何?”
胡铁嘴慌忙说道:“我的天,李大人那可真是好官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对算得上万民拥戴哇!大宋朝地方官若是排名,李大人当仁不让,绝对能拍第二名!”
“哦,那第一名是谁?”
“自然是中书大人你哇!”
梁中书听到这里,开怀大笑!
一炮两响,这马屁拍得才叫响亮!
“唉,我们阳谷县有这么的好官真是上天的眷顾哇。”
胡铁嘴巧言令色,梁中书担心他言过其实,于是便扭头问武松:“他说的是真的?”
李达天给自己提供了一番稳定的差事。
没有花钱,没有送礼,自己当了都头,而且对自己信任有加,武松自然也是感恩戴德。
李达天是自己的恩人。
武松对李达天更是感恩戴德。
有损李达天名声的话绝对不说;有损李达天利益的事儿绝对不干!
这是江湖规矩!
武松琢磨了半天,搜肠刮肚也没想出合适的词来夸李达天,急得脸红脖子粗,最后只得连连说好。
本色出演,显得更真实。
如此一来,梁中书愈发相信:李达天是了不起的人物!
岳父蔡京一直隐忍,但是大舅哥蔡攸早有不臣之心,暗中招揽人才,壮大势力,这个李达天倒是值得推荐。
这样的人才得提拔,
必须得提拔!
第140章 权力是最好的春-药
梁中书收下李达天给他的厚礼以后,马上挥毫泼墨,洋洋洒洒地写了两封信交给胡铁嘴和武松。
“你们务必将这两封信交给李大人!”
一份信是写给李达天的!
在给李达天的信里面,梁中书先是对李达天收留李瓶儿表达了感激之情,然后让他继续照顾李瓶儿,但是此事不宜声张。
最后夸他才华盖世,待在阳谷实在是可惜了,自己马上将他推荐给自己的岳丈蔡京蔡太师!
但是蔡京公务繁忙,排着队见他的人可以从黄河的这头排到那头,所以先找蔡家的管家翟谦,翟谦一定会妥当安排。
另一封信是写给蔡攸的。
如果见不到翟谦,他可以拿着这份信去见蔡攸。
蔡攸是蔡京的儿子,宋徽宗赵佶眼中的红人,受宠的程度很快便要超过他老爹蔡京。
蔡京讨好赵佶靠得是溜须拍马加他的艺术天分,跟他爹不一样,蔡攸跟赵佶关系非同一般是因为女人。
蔡攸知道赵佶喜欢啥样的女人,而且能轻而易举地找到这样的女人;京城名妓李师师便是蔡攸引介给赵佶的。李达天去见翟谦时转给他。
胡铁嘴和武松不敢怠慢,带着书信火速离开了大名府,返回了阳谷县。
望穿秋水的李达天收到回信以后兴奋异常:奶奶的,这次烧香总算找到庙门了!
自己官运亨通,李瓶儿居功至伟。
李达天带着信兴冲冲地到了花子虚家里,
两个丫头正陪着李瓶儿说话,
她们看见李达天回来,赶紧规规矩矩地躲到别的屋里去了。
李瓶儿刚刚起床,衣裙不整,满脸的慵懒,黛眉微颦,一双杏眼孤独寂寞冷,越是这样,反倒愈发显得娇媚无双。
李达天忽然来了兴致!
有个美国佬说:权力是最好的春.药
这简直是至理名言!
李达天顿时觉着自己浑身上下每个毛孔和细胞都流淌着亢奋和激情。
他顾不得关门上闩,上来便撕扯衣裙。
“先关门!”
“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她们已经走了!”
“待会,她们回来了怎么办?”
“让她们跟着一起!那样岂不是更过瘾!”
“噗,堂堂知县竟然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
李瓶儿很快便说不出话来了!
那天李达天威猛得如同雄狮饿虎,李瓶儿起初哭爹喊娘,苦苦求饶,后来慢慢适应,扯着嗓子大呼过瘾。
玩到兴致高时,趁着李达天歇息的空儿,她干脆将当初花太监偷偷交给她的香艳画册还有稀奇古怪的器具纷纷从床底下拿了出来。
李达天算是大开了眼界。
他们忙乎了整个晚上,睡在隔壁的几个丫头都听得心惊胆战,方寸大乱。
最后李达天瘫软以后,他才将胡铁嘴和武松去大名府见梁中书的经过给李瓶儿说了一遍。
李瓶儿叹了口气说:“唉,他还记得我,当初也不枉我一番真情!”
她接着转头对李达天说:“此事儿宜早不宜迟,你赶紧前往京城,不然夜长梦多,再生出其他事端就麻烦了。”
李达天深以为然。
第二天,他不敢怠慢,再准备好了重礼,带好梁中书的信,然后带着武松和胡铁嘴火速京城去找翟谦。
路上,李达天问胡铁嘴:“这个翟谦翟管家到底有啥来头?”
胡铁嘴赶紧说:“李大人,千万别小看了翟谦!”
“哦,他有何过人之处?”
“梁大人说了,这个翟谦还不是一般人!人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而且懂阴阳,会八卦,除此之外还晓得奇门遁甲,懂得多,谋略自然不差,所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自比管仲乐毅之贤,抱膝危坐,笑傲风月,未出茅庐,先定三分天下……”
“放屁,这些话夸奖诸葛亮的!”
“对,对,小人自然晓得,但是梁大人说这些词用在翟谦身上,严丝合缝,毫无违和感!”
胡铁嘴虽然夸大其词了,但是翟谦确实也算是牛人!
他名为蔡京的管家,实际上是老贼蔡京最信任的谋士!
别看翟谦只是管家,但是各级官吏想要拜见蔡京,统统都得看翟谦的脸色。
古今中外,千万别拿领导的秘书、司机还有保母不当干部,这些人看似人微言轻,没有职位,但是近水楼台,狐假虎威,说话办事就是好使。
到了京城故地。
李达天不由地唏嘘感慨,思绪万千。
想当年,自己青春年少便已经登堂入室受先帝亲切接见,那时自己是何等的豪情万丈,意气风发!
唉,世事难料!
如今再来京城已是两鬓斑白,莫说进皇宫,就连将蔡府的管家都得排队。
到了蔡府门口,威严的门口旁边站着两个看门的仆役。
这个两个仆役都身穿皂衣,头戴小帽!
装扮相同,体型也一眼,如同从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他们都是胖子!那种头大如斗,体重如猪,脸肥得如同新出笼的馒头一般的胖子!
这充分证明了太师府的伙食不是一般的好!
李达天和武松等候在一旁,
胡铁嘴走到跟前,躬身施礼。
没想到胖仆役扫了他一眼,带搭不理。
压根不用正眼瞧他。
李达天犯了个武松式的错误!
他发了怒,强压心头怒火:奶奶的,你不就是条看门狗吗?狐假虎威,居然在知县面前拿糖摆谱。
他往前走了几步,字正腔圆地说:“我乃是阳谷知县,有事儿拜访府上翟管家,赶快进去通报一声!”
李达天报上自己的身份,没想到马上招致来一番冷嘲热讽。
“奶奶的,一个破知县也敢到太师府门口来撒野?太师府里的一条狗都比你高半格!知县又能如何?这里进进出出的哪个不是大人物?你他娘的连太师府的一条狗都不如!还想见翟管家,抓紧滚蛋!”
奶奶的,一个看门狗竟然敢顶撞知县大人,真是岂有此理!
武松瞪圆了眼睛,攥紧了拳头就要揍他。
胖子骂道:“傻大个,你想干什么?在太师府跟前撒野?我看你他娘的这是活腻了!”
还是胡铁嘴识时务!
他上次见梁中书积累了经验,于是慌忙摸出十两纹银塞到了胖子手里,点头哈腰地说:“贵差辛苦了!我等初来乍到,不懂得京城的规矩,得罪之处,还请多多见谅,多多见谅!”
第141章 热脸贴冷屁股
胖子接过银子瞧了瞧,踹进兜里,冲着胡铁嘴拱了拱手,然后冲着李达天骂道:“奶奶的,还他娘的知县?你知县的职位让给他好了。”
李达天被怼得哑口无言。
奶奶的,前途重要,不能跟这样的势利小人一般见识,还是忍忍吧。
胖子对胡铁嘴说:“翟管家忙得整天见不着人影,他这会跟着太师出门了,你留下姓名和客栈名,回去等消息便是了。”
三天后,李达天等得心急火燎之际,那个胖仆役到了。
他臊眉耷眼地瞅了瞅李达天,然后拖着长音说道:“阳谷知县,明天午时到太白楼等候翟管家!”
李达天喜出望外,另赏了胖子十两银子,胖子这才摇头尾巴晃里离开了。
第二天,李达天早早地带着信和礼物到了太白楼。
进了太白楼,
他叫过跑堂的伙计。
“伙计,蔡府的管家翟老爷到了没有?”
“客官,翟爷早就到了!”
李达天有些惭愧,慌忙屁颠屁颠地到了楼上。
他敲门进屋。
屋里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中等身材,精明干练,身体单薄,尽管满脸都是谦和的笑,但是他鹰眼刀脸,目光如电,这种人不能对视,一旦对视但是他的鹰钩鼻子和那双眼睛总透露着阴冷的光。
看见李达天进来,他慌忙站起来起来,冲着李达天拱了拱手,然后深施一礼。
李达天受宠若惊,赶紧抱拳秉手。
“阁下可是阳谷知县李达天李大人?”
“正是,正是,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不敢,不敢,在下翟谦!”
李达天感觉有些意外:三天前被蔡府的看门佣人给骂得狗屁不如,李达天起初以为这位蔡府管家一定牛气冲天,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的低调谦和。
翟谦做事谨慎,深得蔡京的器重。
这家伙虽然没有官位,但是遍览群书,知识广博,足智多谋,他淡泊名利,愿意追随蔡京是因为蔡京给他建了最大的藏书楼。
很多人都知道他是蔡京最信任的人,这点连蔡攸都自愧不如。
蔡攸曾经跟一帮同僚抱怨:“我怀疑翟谦才是我爹的亲生儿子,我们几个兄弟都是后娘生的。”
两个人落了座,翟谦拱了拱手说:“翟某久仰李大人的大名!”
李达天起初以为翟谦不过说的是客套话,倒也没往心里去,浮皮潦草地附和了几句。
没想到翟谦接着说道:“李大人乃是哲宗年间的状元,文采飞扬,实在是仰慕不已哇。”
说完以后,他居然将当初李达天的大作一字不差地背诵出来。
李达天感动得都快哭了。
翟谦陪着他闲聊了几句。
这时候外面有人嚷嚷道:“老翟,你在哪里?实在让我好找。”
进来的这人三十多岁,长得身材高挑,鼻直口正,倒也是一表人才。
翟谦慌忙施礼:“见过大少爷。”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蔡京的大儿子蔡攸。
蔡攸上下打量了一番李达天。
“这位是?”
“东平府阳谷知县李达天见过蔡大人!”
李达天一边说话,一边将梁中书写给蔡攸的那封信拿了出来。
蔡攸撕开信,浮皮潦草地瞅了两眼。
“哦,你就是李达天?我妹夫梁中书给我写信提到了你,说你是个人才,唉,可惜哇,见面不如闻名……”
李达天差点没被噎死。
“算你福气大,既然我妹夫牵线搭桥,我不能不给他面子!我和老翟会尽早安排你见我爹!”
李达天受宠若惊,连连躬身施礼:“多谢蔡大人成全!”
蔡攸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再过三个月是我爹过七十大寿,你赶快回去准备生辰纲!”
蔡攸虽然不可爱,但是他倒是很直接,不像坐在旁边的翟谦一声不响,偶尔插句话,但是多数时间都冷眼旁观。
蔡攸张嘴要礼物,说明这事儿能办成,李达天如同捞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蔡大人,卑职眼界低,没见过啥世面,请问蔡太师有何喜好?”
“金银财宝!奇珍异宝,多多益善!”
“好,好。”
蔡攸接着说:“李大人,眼下便有个肥差!”
“啥差事?”
“东昌府府尹不听话,我爹打算将他拿下,只是眼下没有合适的人选!你回去准备生辰纲,让我过过目,到时候我替你美言几句。”
李达天听到这里,高兴得差点没跪下。
“蔡大人放心,卑职回到阳谷以后,马上给太师准备生辰纲!”
三个人吃了几杯酒,胡乱说了几句话,蔡攸提前拍拍屁股走人了。
蔡攸离开以后,屋里只剩下了翟谦和蔡攸。
李达天刚才只顾着讨好蔡攸,无形中冷落了翟谦。
这会翟谦面沉如水,李达天慌忙赔礼。
他冷冷笑了笑。
“李大人想多了,再说大少爷在场,哪里轮得到我这个下人开腔!”
“蔡太师的生辰果真在三个月后?”
翟谦点了点头。
“翟管家,我冒昧地问一句,蔡少爷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大少爷说的是真话,东昌府府尹却是空缺,你回去按他说的准备就是了!”
李达天听到这里,放下心来。
他匆匆忙忙地跟翟谦分手道别,然后撒丫子跑回客栈了。
回到客栈以后,他催命般催促着武松和胡铁嘴收拾行囊,火速离开京城,必须尽管给蔡京准备生辰纲,免得日长夜短,再被别人捷足先登,抢了这个机会就麻烦了。
他们打马扬鞭,离开了汴梁城,一路狂奔回到了阳谷县。
回到阳谷县城第二天,李达天便犯了愁。
给蔡京准备生辰纲,花费甚巨,寻常的搜刮无异于九牛一毛,到哪里弄这么多银子呢?
正巧彼时的江枫依靠着一味“惊天泣鬼避瘴神丸”红遍大江南北,挣得银子更是钵满盆满。
李瓶儿劝他说:“你不如和西门大官人联合,让他替你筹生辰纲,等你将来飞黄腾达再想办法报答他。”
李达天哼了一声:“我一个堂堂知县,岂能屈尊纡贵去求一个卖草药的商人!”
“唉,除了西门庆,整个阳谷县还真没有第二个人能帮得了你!”
李达天皱着眉头想了半天,
除了西门庆确实没有第二个人!
于是他想着办法拉拢江枫,可是让他很没面子的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西门大官人压根没将他放在眼里!
臭买卖人不识抬举,这让李达天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