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 第一大说客！
有趣的是，更多的类韩范艺人也被牵扯出来，大概就是不如韩范这么极致的艺人，他们同样劣迹斑斑，这些人类似韩范“一二三四五六七”的范例被匿名人士频繁爆料，一时之间，“抠图艺人”、“文替”、“谁背景深谁接戏”、“某艺人不小心说错话，惹到了XX，从此再无通告”等等恶心的事件层出不穷地曝出。
李烩的BO任务进度也暗暗提升，以匿名的方式完成任务，但其实他发布的事情只占匿名者的很少一部分，更多的是真正从业者的爆料，他们为了钱包一忍再忍，其实早就忍无可忍。
汉尼拔在这场战争中也享受着超级盛宴，他甚至是有利益的，负面言论越多，就需要越多的正面言论来洗白，水军的市场从来没有这么红火过，他的徒子徒孙们每条言论的价格也从五毛涨到了七毛！在这整个搏斗的过程中，他同样积累了丰厚的技术性数据，他的“健康度”指标更加确凿科学。
一场整个圈子的舆论搏击不断递升，所有最终最深的线索都指向了文大川。
这位始终低调操盘的幕后皇帝，终于被掀开了珠帘，甚至开始有人拿他与叱咤湘港操纵娱乐圈的B社会大佬相提并论，将一切提升到了法制高度。
这些深层次的事情暂无结果，人们只知道首日票房过亿的《大战火焰山》，这部预计首周票房随随便便就能突破四亿的电影，最终的首周票房只有可怜的两亿，在首日过后几乎每天腰斩，口碑票房双双曝出新闻，其中还引出了“电影院分手潮”，媒体别的不好报道，这总是有趣也没那么敏感的，虽然有些可笑，但这样的分手真的在这部电影上映的每天都在发生。
“韩范”两个字也成为了毒药，瞬间降到了“鄙视链”的谷底，完全替代了曾经再次坐镇长达三年的郭小四，就像真的有很多人因为看“小四代”会被鄙视，而不敢看一样，也真的有很多人不敢在朋友面前看韩范了。
《十亿年后还爱你》宣布无限期停机，他们不得不重整资金链更换主角，这是多方沟通后的结果，后台文大佬也亲自点头了。
虽然一切看起来正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但守望者永远必须是居安思危的。
身体康复的孟弥，再次承担起了领袖的重任。
“随时准备，进入游击战状态。”
“是的，越来越危险了。”眼镜妹点头道，“烩神也许即将被封杀，届时我们的阻止也许也会面临清剿。”
“我们明明是如此正义的，为什么你们总喊着要被封杀？”查梨难以理解地问道，“我坚决反对这种失败主义。”
“文大川的实力早已超越了资本层面。”马尾辫少女不厌其烦地解释道，“他有手腕用最暴力的方式终结烩神。”
“别这么悲观，师出无名。”麦田托腮摇头道，“我不相信他敢这么做，也不相信他真能这么做，正义至少要在宏观层面上存在，不然整个社会都会面临崩塌，没理由因为文大川的个人利益冒这个险。”
“可我们依然要做好最悲观的准备。”胖妹双手托腮，“一旦烩神被封杀，我们必须在第一时间给膜烩者创造膜烩的渠道，保证信仰留存下去。”
“一！”查梨愤怒的拳头砸向了桌子，“我们正义，团结，理智，而且美！为什么要像臭虫一样藏到地底下？我宁可死在烈日下！”
“这是你的选择查梨，有人当战士，就要有人当隐藏者。”孟弥冲查梨点头道，“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了，我希望让十二接替领袖的位置，我会和你一起战斗到底，死在烈日下。请不要怀疑我的信仰。”
“一……”查梨略显惊愕，随之而来的是更深沉的愤怒，他转向马尾辫少女，“你骨子里就是失败主义者，你深知这个事实。如果一切真的发生了，请尽快找到像一一样强大的领袖，不要让你的思想主导组织的命运。”
马尾辫少女点头：“鉴于形势，届时我将出国，也许领袖的人选要在国际上寻找。”
“可以，一早就说过，烩神之美是跨越种族的。”
“既然已经有计划了，下面是最终站队。”孟弥冷峻的眼神扫视全场，“除了查梨和我，还有谁准备死在烈日下。”
眼镜妹立刻举手：“我的性格不适合隐藏，我会支持烩神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麦田摇头：“我来帮助十二在国外重建组织，我藏得住，也有能力在国外生活。”
众人一一表态，最终4人决定成为战士，他们其实是被羡慕的，可以在毕生之年，肆无忌惮地表现出对烩神的热爱，而其余的人，却不得不将这种爱深藏心底，只为保存组织。
“最后。”孟弥转望马尾辫少女，“如果我们真的走到了那一步，请至少，把我们四个人的照片和姓名传达给烩神，让他知道，有人在为他战斗。”
“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再做，我不想让烩神有丝毫道德负担。”
“当然。”孟弥这才说道，“例行膜烩吧。”
沉默。
这当口儿，真的膜不起来了。
黎明前的黑暗，令每个人窒息。
最可怕的地方在于，身处黑暗中的人们，根本不知道黎明会不会到来。
是毒鸡汤的崛起，还是敌人变本加厉的猖獗，即便李烩本人也没有绝对肯定的判断。
马尾辫少女低下头，想在手机上找一些东西来带动气氛膜起来，然而微博上的最新热点却并非李烩或者韩范。
“等等……失控了……”唐雨落大惊道，“提前了，一切要提前了，这不在计划中。”
所有人不解地望向唐雨落。
唐雨落整个人都紧张起来，这本是一场拉锯式的博弈，不断的试探对方的底线，一切都在李烩与汉尼拔的把控中层层递升，但眼前的舆论，突然出现了一颗深水炸弹！
【只手遮天——中华第一说客文大川。】
271 上帝代言人！
这的确是深水炸弹，无论是李烩还是汉尼拔都从未打算做到这一步，文大川身上始终布满了敏感点，但现在的确被不知道什么人，不知道是否有组织有目的地触发了。
说客本是米国特有的职业，他们收取巨额佣金在合法的前提下帮助商人影响政客，在国内这当然是不合法的，且是真正避讳的最敏感话题。
但这话题就是被扯了出来，在一些平台上竟然没有被删除！
文中肆无忌惮地在开篇就扯出了文大川个人持有的韩范公司股份，并直指文大川的权力核心，最敏感的那个麻筋儿——
【在这里，一部电影的过审尺度，档期安排，谁来决定？文大川。】
【一部作品一半以上的命运掌握在他的手中。】
【半壁江山叫他爸爸，所有从业者都希望有成为他儿子的资格。】
【他就是文大川，中华式教父。】
这无疑是整个行业云里雾里的麻筋儿，利益与权力的最终交汇点，掌控此点的人，就是业界的上帝。但上帝是不会与凡人交涉的，他需要一个代言人，他需要将自己的权柄授予某人，某人将拥有仅次于上帝的权力，成为所有人的教父。
没人敢挑战教父，因为那根本就是在挑战上帝。
然而这篇文章真的在挑战上帝，云里雾里暗示了文大川代表上帝的上帝究竟姓谁名谁。
这样的文章理应第一时间被全面封杀，但它却在一些小媒体上完整的保留了下来，事态经过了三步升华，火终于从韩范身上，引燃到了上帝身上。
不仅是李烩，连韩范也彻底慌乱了，他停了一切通告，看着一次次屡创新低的粉丝数量，不敢与外界有丝毫接触。
更多的共生者们指出了更核心的问题所在，到底是谁让李烩低的头，是谁摧毁了最后的净土，众多文大川握有股权，或者有利益往来的公司被曝光开来，别有用心者将这些公司作品档期与尺度拿出来，与同档期、同类型的作品进行比较。
赤裸裸的事实浮现出来，春节档、暑期档、国产保护月三个最重要的档期，通通与文大川的利益脱不了干系，近年来又增加了情人节与圣诞节档期。另外很明显的是，文大川经手的电影多半尺度会更大。
如此看来，面对上帝的代言人，李烩不得不低头，上帝本该是维护世界和谐的存在，在此刻却成为了颠倒是非的源头。
对李烩的同情愈演愈烈，此时甚至升华出了母性般的保护，不要去做烈士了李烩，保护好自己，别再牵扯进来。
清晨，文大川醒来，他才知道路茫在天还没亮就已经到了。他匆匆下楼，等候在客厅的路茫将发生的事通通汇报给他。
文大川靠在椅背上，足足沉思了五分钟。
“已经勒令他们撤文章了，但有几个媒体，死活不撤。”路茫沉声道，“需要您亲自警告一下了文总，我不知道李烩哪来的勇气和资源……”
“不对，这事不对。”文大川恍惚摇头道，“不是李烩，不会是李烩，有人在浑水摸鱼。”
“谁敢？”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不对。”文大川不知不觉咬起了手指，“从李烩道歉的时候我就开始觉得不对，太被动了，有劲没处使……到现在，这一切已经跟李烩没关系了，我们没得选，只能沉默，只能沉默……”
“反正只有两周，很快就会过去，我还是比较担心小媒体，应该想办法让他们立刻删除文章。”
“嗯，会的，我这就去想办法。”文大川有些紧张地说道，“最近，千万不要乱说话，千万！”
“……嗯。”路茫提醒道，“《爱你的一千零一夜》暂时宣发了，情人节档期临近，有两部言情片竞争那个多出来的位置，后天就要开会沟通了，魏总那边在等您的态度。”
“让老魏安排，咱们低调。”
“没您的意见，大家很乱啊……”
“我自己都开始乱了。”
正说着，一个穿着睡袍的少女从楼上出来，老远看着下面大厅里的两个人打招呼。
“诶！爸，起这么早？宝贝你也来啦！”女孩儿飘乎乎下楼与路茫简短地拥抱了一下，随后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文大川沉着脸到：“叫文亦回家住，最近要低调。”
“这个时间，怕他还没醒呢！”女孩笑道，“我去叫叫试试，你们别太着急，会好的。”
“没事，我们能处理。”路茫笑着打发了女友。
女孩进了洗漱间，两个男人的脸色重又沉了下来。
文大川最后下达旨意：“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这次公关我亲自来，一切都以淡化为主题，两周后会过去的。”
“嗯……”
文大川看着路茫皱眉道：“你表情很纠结，还有什么问题么？”
“没。”路茫摇头。
“说出来。”
“真的没。”
“脑子得捋顺了，不然容易走火儿，跟那个离组编剧似的，差点揍他们老总。”
“……”
“说吧，我帮你捋顺了。”文大川从茶几下面拿出香烟点了起来。
“文总……咱们，是坏人么？”
“……”文大川有些失望地答道，“这一点，小寒电影里说的好，小孩子才分对错，成年人只看利弊。”
“那有没有一种超越利弊的东西？”路茫略显痛苦地揉着脑袋，“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尤其是看了那个编剧撒泼视频之后，总感觉，有些东西会超越利弊……”
“没有，那是错觉。”文大川摆手道，“看看这里，青青每天衣食住行的费用是两万元，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如此特别，你才爱上她。倘若你无法维持这种程度的生活，她一定会离开你，你认为的那些会超越利弊的东西，得不到她。”
“可您没说她为什么爱上我。”路茫更加茫然，“有那么多富有英俊的人她不爱，偏偏爱上了独特的我，这难道不是超越利弊的么？”
272 天啊你真美！
“只是年轻的错觉，与高枕无忧后的追求。欧洲十分流行贵妇包养艺术家，但首先，她得是个贵妇，如果是个农妇，那就只剩下柴米油盐了。”文大川掸着烟灰道，“你在努力做的事，不恰恰就是为了成为名正言顺的丈夫，而不愿做一个被包养的情人么？”
“好像是的……”
“你渴望的尊严、名誉、爱情，不是坚持‘对错’给你的，是‘利弊’，记清楚这件事。”
“那我……去忙了。”
路茫拿起包匆匆离去，文大川也走到二楼准备打一系列电话。
女儿文青刷着牙从洗漱间探出头来：“诶？路茫走了？”
“嗯，最近比较忙，可能比较少陪你吧，别怪他，是爸爸给他压力太大了。”文大川想要推门进书房，却忽然冒出了一个问题，他回身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再看看吧。”文青看了眼楼下，确认路茫走了以后才说道，“最近感觉，路茫有点无趣了……爸你说的对，不同的阶段会爱上不同的人，再看看吧……”
“嗯……”文大川有些纠结，他栽培路茫可都是为了亲爱的女儿啊，“那你觉得……谁有趣些？”
“我说了您可别骂我！”
“说吧，别是黑人就行。”
“嘿嘿……”文青坏笑道，“挺想认识李烩哒，我偷偷报名了下午《千年绳结》的粉丝通气会，您可别骂我……”
文大川一口老血憋在了胸口。
孩子们呐，不要这么闹了好不好！
你们搞的我很绝望呐！
“爸你脸色不太好，要不我不去了……”
“没事。”文大川强行摆了摆手，“别忘了，让你哥回家住。”
“好！”
爱情啊……改变一个人一生的东西，该死的爱情。
……
茶道会馆，这次苑行是一个人来的，还是那个美妙绝伦的斟茶少女。
苑行喝过茶后，仰在躺椅上。
“开始吧。”
“很久没做过了。”少女放下茶具柔声问道，“上次你说公司有麻烦的时候，也没有做。”
“那不重要，几亿的盘子而已，这次很重要，我的压力有些大。”苑行闭着眼睛说道，“来吧，别磨叽了。”
“哪种尺度？”
“最大尺度。”
“安全语？”
“【够了】。”
少女站在苑行身前，撸起袖管，“开始了啊。”
“请。”
少女气沉丹田，酝酿片刻后猛然开口大骂：
“穷B！”
“唔……”苑行有些痛苦。
少女接下来如泼妇一般恶毒的骂声接踵而来。
“穷B！活该女人看不上你！”
“后悔不早去赚钱？晚了！你喜欢的人早就跟着别人出国了！”
“活该！活得像狗一样！”
……
一席席恶毒的骂声接踵而来，苑行痛苦地抽搐着，不觉间紧紧攥住了躺椅，浑身冒汗。
“丢家里的人！穷死了！”
“你女儿都不待见你！”
“还在这里犯懒？！期货一个小时就够你赔光！”
……
剧烈的挣扎之下，苑行开始露出享受的表情。
“你早就被生活打败了穷B！”
“现在你能做的就是让你的子孙今后挺胸抬头！”
“现在还不去做？还在这里喝茶？你好闲啊穷B！！”
“世世代代穷下去吧！你的女儿……”
苑行突然抬手。
“够了！”
少女一惊，连连低下头去：“抱歉……这个尺度，有点难把握。”
“没，刚刚好。”苑行痛快地起身，眼冒精光，相当清醒。
少女连忙拿热毛巾帮苑行擦汗：“你明明，已经这么成功了……这些话真不该对你说。”
苑行笑道：“相反，就是因为我看似成功了，再没人对我说这些话，我才要你说。”
“还要更成功么？”女孩已经无法理解苑行的境界。
“只是怕失败。”苑行轻笑道，“这条路上是没有尽头的，就好像乘上了一辆永远向前的公车，虽然速度飞快，但随时有可能上来新的乘客，把你挤下去，别以为自己拥有一个座位就了不得了，前面有的是头等舱，要保持紧迫感，保持渴望，保持恐惧。我九十年代做期货的时候……”
“稍微放松一下吧。”少女把躺椅放平，双手按在苑行头部两侧。
“算了，我赶时间，不讲期货了，知道你不爱听。”苑行微笑着婉拒了好意，匆匆从包里取出了支票，随便写下了几位数推给少女。
“太……太多了……”少女受宠若惊。
“不多，为了让你只卖艺不卖身，不多，真的不多。”苑行站在镜子前整理好西服，俯身拿起公文包。
少女拿起支票支支吾吾说道：“我大概，要走了。”
“嗯，祝你幸福。”
“那你以后……”
“总有办法的。”苑行转头，“再见。”
“再见，你是个好人……至少在这里，你算好人。”
“呵呵。”苑行不知道该说什么，摆着手大方离去。
会所外的阳光颇为刺眼。
别沉浸在这暂时的，舒适的温室中，期货市场只需要一个小时，就够你赔光。
前进，永无止境的前进，牢记这痛苦。
在痛苦之外，有一股惆怅忽然涌上心头。
以后，见不到她了啊。
他露出了少有的犹豫，拿出手机发送信息——
【来我这里吧，绝对私密。】
苑行重新回到了房间，少女也沏了壶新茶，诚惶诚恐看着苑行。
“没别的意思，只想多看你两眼。”苑行笑道，“我们猜一猜，今天的宾客会不会说‘你真美’。”
少女掩面笑道：“一般有身份的人，不会这么不矜持吧，再说比我美的人有得是。”
“是啊，也许只有我觉得你特别特别的美吧。”
“我泡过很多壶茶，苑总。”少女倒热水的时候偷瞥着苑行道，“您是对我最好的……如果……我是说……我可以一直泡下去。”
“……”苑行面色一抽，“闭嘴。”
“……”
“我不能得到你，一定不能得到你，一定要有缺憾，必须这样，别再说类似的话。”
“……好的……”
少女已经完全无法揣测苑行的内心了，他平日是一个体面健谈的男人，只有在这里，他才会将自己病态柔弱的地方展露无遗。
可怜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大约半小时后，更加像受委屈孩子存在的男人出现了。
即便是见惯了场面的泡茶少女见到此人，也不禁掩面惊呼：
“哦呼！”
正在与他握手的苑行看着少女干笑道：“不至于吧……”
“我室友都崇拜死他了……因为他都不去看韩范的电影了！”少女低头道歉道，“不好意思……我不应该多说话的，千万别告诉老板。”
“接受歉意，喊出‘哦呼’是女性最明确的健康声明，不哦呼的都是变态。”李烩笑着落座，“天啊你真美！”
“啊……”女孩再次掩面惊呼，这个人……竟然夸我美了，这跟其它的赞扬不一样啊！
整个气氛被李烩带轻松下来，苑行端起茶笑道：“你怎么这么不矜持。”
“人家都哦呼了，我总要礼尚往来。”李烩与苑行对敬过茶后，冲少女道，“我们要谈话了，你回避一下吧。”
273 不许说期货！
苑行摆手道：“没关系的，她嘴够严，很多更严肃的事情都在这里谈的，拿她当一道风景就好了。”
“可这个风景会让我不适。”李烩心情复杂地望向妙龄少女。
她太美了，而且没有碧格，像流水、像清风一样柔软，像雪一样洁白，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特殊的地方，你想她是什么，她就是什么。
“不喜欢这个类型么？”苑行问道。
“不，恰恰是太喜欢了，她太像梦中情人了。”李烩指着少女道，“看到她在这里端茶倒水，每个男人都会难过吧？”
少女面色羞红，嗨呀，哦呼，连他都觉得我是梦中情人啦！
苑行感觉心里揪了一下：“这样不是更会鞭策人脑子清醒，一往无前么？”
“完全不理解你的逻辑，来这里就是为了被鞭策的么？”
“……”苑行满脸惊讶，嗨呀你他娘的也太聪明了吧，他连忙端起茶杯掩饰尴尬，“你女朋友完全不亚于她吧？”
“我从没有公开女友，如果你是在说白静的话，是的，不亚于她。”李烩比划道，“但是梦中情人，她之所以是梦中情人，就因为我们永远失去了，她只属于第一次情窦初开，只存在于缺憾的梦中，今后比她出色百倍的人出现，也永远无法弥补这个缺憾。这个女孩会让我感受到这种缺憾的痛苦，但白静不会，我不想让梦中情人看到我丑恶的样子，我也不想看到梦中情人端茶倒水。”
苑行体味着李烩的话，他这次是真的没想到，从一个比自己年轻这么多的人嘴里听到了令自己都心有所动的言辞，他最终还是冲少女摆了摆手。
是的，他留恋的从不是这样一个没有内容的少女，而是最初的那个缺憾吧。对自己而言同样如此，如果以某种方式，自己拥有了这个少女，发现了她的不完美，看着她老去，怕是缺憾会愈演愈烈。
少女自然完全无法理解两个男人脑子里想的东西，就此收起东西离去，这两个男人太矛盾了，有病！
“开场白我准备说一句特别俗的话！”苑行放下茶杯笑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可是我害你损失几亿啊。”李烩心存警惕。
“没关系，未来有办法挣更多。”苑行开门见山，思绪明朗，“从今往后，我不影响你，我帮助你。”
“开什么玩笑，我都做好隐退的打算了。”
“在我眼里恰恰相反，你是一支即将一飞冲天的期货，现在正在最后的调整期。”苑行比划道，“我见过这样的事情，九十年代我做期货的时候……”
“求求你不要说期货了。”
“……”苑行的表情十分拧巴，突然停止谈期货是相当痛苦的，“有钱鹅第一个押宝你，我第二个，这么说可以么？”
“有钱鹅貌似也要撤资了。”
“没有，据我所知没有。”苑行摇头道，“有钱鹅远比其他人看得更远，他们有三个咨询公司幕僚团相互博弈，我的选择更简单，我看大户脸色行事，期货市场……”
“别说期货！”李烩打断道，“难道文大川就不是一支稳定的期货么？”
“文大川么……他确实稳定，因为他没什么能耐，就是好交朋友……这的确是最重要的技能，但也是最脆弱的。”苑行比划道，“他核心的权力资源，看似强大，但站高点看，其实也没这么牢不可破。他的稳定源于规则倾向，但每隔几年，规则本身也是会变的。”
“听不懂。”
“神仙打架，凡人该做什么？”
“看戏。”
“聪明些的凡人。”
“……开赌局么？”
“差不多吧。”苑行接着说道，“这早不是你跟韩范的事情了，根本就是神仙打架，我赌你身后的那个赢。”
“我都不知道我身后是谁！”
“没关系，你不用知道。”苑行进一步说道，“投资方面怎么都好说，我会给你你喜欢的东西。上次盛唐网络页游事件后，我们更换了CEO和核心团队，现在我们的宣传和纪律绝对是业界标杆，我们准备推动‘网络游戏规范运营标准’，约束整顿整个行业。”
“天啊！”
“请你当形象大使，请你当委员会的名誉主席，给你实权，有钱鹅与有心意也将参与进来，我们共同推动行业前进。”
“为什么？”
“邪恶利好，我们买邪恶；正义抬头，我们投正义，就这么简单。所谓的正邪换成什么都好，大家喜欢脸，我们找韩范；大家喜欢才华，我们找你。神仙姓张，我们都姓张；神仙改姓李，我们转投李氏门下。我能说一段期货么，要忍不住了……”
“不能！”
“呼……”苑行再次遏制住倾诉期货的想法，“总之，人算到了一切，可最终最后一环，永远是运气。运气曾经站在我这边，站在有钱鹅这边，也许即将站在你这一边了，这一切来得太快了，在几个大型咨询公司的调查中，你的影响力和正面形象已经牢不可破，并且是我们整个社会转型期需要的，你好像施展了魔力，感染了大多数人。”
当然，不要小看毒鸡汤的爆发力。
苑行说着拍了拍李烩的肩膀：“总之，你将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标杆人物，像雷锋一样。”
“不想当标杆，而且并不是雷锋，我很自私。”
“你没得选。”
“……”
“是神选你，不是你选神。”苑行笑着望向李烩，“这是你唯一的路李烩，请心甘情愿地被神利用，去做你想做的事。”
“不要搞的像邪教组织一样。”李烩拿起茶杯猛喝一口缓解压力，“到此为止，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有钱鹅会继续支持我，把自己卖给最有钱的那个就够了。”
“不一样的，有钱鹅不是人，它是一套冰冷的逻辑，是我们一天到晚去讽刺的资本。”
“你就是人了？”
“毫无疑问我是，我有血有肉，我们能交流李烩，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试着去看到我们的共同点，而不是只关注矛盾。”苑行凝视着李烩，“现在，我发现我们最根本的共同点了，我早该发现了，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共同点，最普世的那个东西。给我两分钟，我来说服你。”
“不要在口才方面班门弄斧。”
274 女孩更早熟！
“不是口才，是诚意。”苑行轻描淡写道，“有钱鹅根本不屑于说服你对么？在那套冰冷的逻辑中你只是一个单纯的投资品，也许有钱鹅中的某些个体是有血有肉的，但没人能脱离那套冰冷的骨架，有钱鹅像是一台巨大的机器，每个部件都唯有听从号令。我不一样，我有能力掌控我的帝国，完全掌控，不需要股东会议，我是国王，一个有血有肉的国王。”
“你用掉30秒了。”
“好的，我要开始说期货了。”
“日。”
“开玩笑的。”苑行大笑道，“我一直很困惑，我跟这么多人，谈这么久期货，为什么从没有一个人问过我，我一个蓟大工科毕业的，知识分子家庭出生的孩子，为什么TMD要去搞期货？即便我循规蹈矩，最惨的结局大概也就是付小章那种级别，为什么我偏偏要去赌，你们不好奇么？”
遥远的付小章躺枪，蓟大副校长怎么了？不值得尊重么！
“回到原点，回到最初，你也是，回到你那个梦中情人，初恋之类的时候，我们看清一些。”苑行靠在沙发背上，回味着当年的时光，他用自己想不到的温柔文字将一切娓娓道来，那是最初的原点，每个男孩成为男人的原点，三观第一次形成的原点，世间一切纷争的原点，至简的原点。
大概就是在蓟大最后的日子，在进期货市场之前的日子发生的事情。
那是个黄金年代，非要用道德衡量的话，那大概是道德昌盛的顶峰，人人都爱艺术，有梦想，信仰薪火相传，对空洞的金钱嗤之以鼻。
在蓟大的校园中，更是将这一切演绎到了极致。
在苑行担任学生会主席的年代里，所有学生讽刺金钱与物欲，歌颂艺术、科学与爱情，家里有钱却无一技之长的学生反倒有些抬不起头，女孩子们疯狂地爱着诗人、吉他手与所有大概能被称之为文艺青年的男生。
在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伴随着校园民谣，大学成为了一座艺术的殿堂，女孩子们会为心爱的男孩子付出一切，你写诗就好了，我为你洗衣做饭，只为让你的才华更灿烂的闪耀；你唱歌就好了，我要听一辈子！
苑行就是那个最辉煌时代的学生会主席，他代表了一切。
恍惚，那就是李烩所说的，那个道德顶峰的A国，人们追随着自己的内心与信仰。
直到必然发生的突变来临。
可笑的男孩们，心中永远活着那么一个梦中情人，她不一定美到极致，但男孩绝对爱到极致，爱到不忍去玷污她，在任何时候都会甘愿付出生命去守护她，纯洁，美好，真挚，这大概就是“撕哔王”中，妈妈队力图歌颂的爱情观吧，它真的是有理有据，切实存在的。
不可忽视的是，诗歌是美的，但除了美以外它一无是处；摇滚乐令人兴奋，但兴奋过后只有寂寥，这在现代来说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在当时却只是小部分人，率先觉醒的迷思。
在狂欢的角落中，总会有些不一样的东西，在这个现代人难以理解的社会氛围中，亘古不变的东西依然存在。
总有些人不太合群，一些务实的女生意识到写诗并不能改善生活，连海子都卧轨了，顾城都完蛋了，她们开始尝试新的生活方式，恰巧，几位湘港商人来京，偶然的机会认识了这样的女生，邀请她们去当时新开的唯一的五星级大饭店共进晚餐。五星大饭店在当时是难以想象的奢华，在那里一天的消费远超正常人一年的工资，而且正常人根本没有资格进去，这些顶端的资源只用于接待外宾。
这些女孩子无法拒绝这样的好意，但冥冥之中她们也意识到没有白来的午餐，心中惴惴不安，于是她们抱着‘去见世面’的理由拉上更多的女孩子，并且请到非常靠谱的苑行一起去，身为蓟大的学生会主席总该有能力保护大家。
苑行也慷慨接受了这个任务，一来他深爱的女生也被拉去了，二来这里是自己的地界，责无旁贷。
就这样，他来到了五星大饭店，进到了全新的世界。
精致的食物，缤纷的美酒，国宾般的服务待遇令他无所适从。
更加令他不安的是湘港商人的谈吐气质，他们随口说出的那个生意金额，好像是自己全家一辈子也靠不上的数量级，他们的车子是只有当上部级干部才敢奢望的交通工具。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不安，身为本地的绝对精英，他找不到任何尊严与外来的商人交流。
酒过半酣，商人们和女孩子们聊到了出国深造，女孩子们满是向往，苑行只是对其嗤之以鼻，他当时并不认为女孩永远比男孩早熟。
席末，商人想请女孩们上楼细谈“出国事宜”。
大多数女孩有些矜持，但也没有拒绝，她们内心在挣扎，在出国深造的期盼中，仿佛伴有一丝惶恐和负罪感。
苑行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了，这怎么可以？
商人酒劲儿也上来了，大骂苑行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来蹭饭的，我请你是给你脸了！
苑行更是大怒，不用你请，这里是蓟京！
账单送来，苑行彻底傻眼，全家全部家当也不够这个金额的一半。
什么男儿志气，什么莫欺少年穷，这种时候统统不会有，这种时候只会感到自己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翻在地，连支撑起身的勇气都没有。
苑行用精明的头脑计算过能借到多少钱后，用尽最后的力气与仅剩的尊严说，至少我有能力买两个人的单，一个我，一个她。
商人望向了她。是的，她也在其中，她是最渴望‘深造’的那个。
她最后说：“别了，不用这么累”。
女孩永远比男孩早熟。
有的女孩走了，有的女孩跟着商人上楼了。商人结账的时候甚至多付了一些，请苑行最后一个人多喝几杯，如同对流浪汉的施舍。
人皆散去。
我爱你，我愿意用生命爱护你！
可你好像……并不需要？
我是最出色的了！我已经是学生会主席了！
可好像出了这座金字塔……我什么都不是……
苑行抱着头独自坐在宴会厅，他不敢想象接下来发生什么……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没有人强迫任何人做什么，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我结不起账，就这么简单。
假的，都是假的，诗人，吉他，民谣，文学……
只有一个东西是真的，账单。
男孩成为了男人，他失去了某些东西，但永远坚强了起来。
苑行违背了所有人的意志，一意孤行踏入了期货市场。
忘记那些可笑的梦想吧，一切选择的源头出奇的简单，梦想的大厦崩塌的原因不过是几个字罢了——
你选理想，她不选你。
要让她，选你。
你要有的选。
说到这里，苑行竟然忍不住哭泣，他好像又成为了那个宴会厅里即将成为男人的男孩。
“你知道么李烩……我当时不敢想……却又止不住想……在饭店楼上的房间里会发生什么……”苑行捂着脸，“TMD……她在哭还是笑……在享受还是在呻吟……妈的……妈的！妈的！！妈的！！！那几个男人……他们丑的不能再丑了，脑袋上只有几根全是油渍的头发……就TMD因为生在了湘港，就TM因为生在了湘港！我TMD比任何人都努力，都出色……可只能眼睁睁地看她上楼……我不愿意想，但忍不住想……那个滚蛋……TMD混蛋在对她做什么……如果她是被迫的……我当场可以拼命杀死那个滚蛋……但TMD……她……她TM是自愿的……她想……她真的想……她就是这么选的！”
“你懂的吧李烩，你也感受过这种痛苦吧李烩？”苑行抓着李烩，“我看过你的辩论，正因如此你才挖掘到那样强大的原因去抨击那些误人子弟的傻蛋对吧？”
“……”李烩沉默不语……
太卑鄙了，苑行……
嘴炮就嘴炮，说服就说服，跟老子打……感情牌！
我没法，否定你的泪水啊！
因为这是每一个男孩子曾经留下的泪水！
李烩有些愤恨地看着苑行：“为什么非要说得这么扎心。”
“这不是你信奉的么？——说些真东西，不要熬鸡汤。”
“男人都会努力成为女人喜欢的人，而女人有的时候喜欢诗人，有的时候喜欢商人，就这么简单！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毒鸡汤罢了，你为什么要渲染这么多该死的情绪，而且完全超时了苑总，20分钟了！”
“可你听完了不是么。”苑行拿起纸巾擦了擦眼睛，尽量收回情绪笑道，“来点糙的弥补你的情绪，为B生，为B死，为B奋斗一辈子，哈哈哈哈！”
“太粗俗了，我怀疑你怎么当上的蓟大学生会主席，这句话早在一百年前就有优雅的表述。”
“哦？”
“请学会优雅。”李烩咬牙道，“毒鸡汤祖师王尔德——【世间一切皆与性有关，除了性本身。】”
苑行优雅地接上了后半句话：“【性关乎权力。】”
275 毒鸡汤祖师！
“哼，有点文化，毕竟在蓟大熏陶过。”李烩再度望向苑行，不得不承认，他始终没有对这个男人产生过敌意，他的一切行为符合毒鸡汤的原则，并且看上去并没有尝试用鸡汤哄骗别人，可以说苑行是毒鸡汤的坚定实践者。
苑行有些好奇：“我以为这话是《纸牌屋》的台词。是王尔德说的么？他是个什么人？哲学家么？”
“不能用什么‘家’来概括他，他是毒鸡汤的源头，在毒鸡汤领域，他犹如文化领域中的孔子一样神圣。”
“他还说过什么？”
“太多了，用一辈子慢慢品味吧。”李烩不介意稍微浪费点时间传播一下王尔德的伟大，“比如，【男人结婚是因为疲倦，女人结婚是因为好奇】，一百多年后的今天依然令人沉思。”
“有意思……还有么？”
“【爱，始于自我欺骗，终于欺骗他人。这就是所谓的浪漫。】”
“这个太肤浅了……有没有爱情以外的东西？”
“【没有人富有到可以赎回自己的过去。】”
“……扎心了……你怎么做到信手拈来精准伤害的？”
“他也有鸡汤一些的，比如——【我们都生活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李烩随即解释道：“这句话我认为该有后半句，但他实在不忍心说了，或者记录这些话的人不忍心记下来了，这才显得很鸡汤。”
“是什么？”
“【直到他被苟且眼前的人吃掉。】”
“……”苑行有些狰狞地说道，“我自认为心智强大，但这些话还是会令我不适。”
“以牙还牙，加倍奉还。”
“所以我们……”苑行伸出右手，“算是在合作了，对吧？”
“为什么听了一段苦情故事就要合作？”
“可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要合作了。”
“我有强大的金主，而且对《网络游戏行业规范》这种事情毫无兴趣，我也完全无法理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有兴趣。”
“祁傲天的错误严重程度远超你的想象，他在节目中公开表示与文大川合作，这让我们很被动，我们要表态，要喜新厌旧，要抛弃文大川，要拥抱你。”
“可我没那么饥不择食。”
“那换一个，不要什么行业规范……”苑行晃着手指思索片刻，“你想要什么？”
“嗯……”李烩抿嘴道，“我有个摧毁小鲜肉的核弹级武器……但有钱鹅只能接受技术性投资，他们不认为这事儿能做成，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时机是否成熟，可我想试试，需要拿很多钱和资源冒险，不过你也能完成你需要表达的站队态度。”
“在你身上投资从不是浪费。”
“那我说了？”
“那可有意思了，我们可以和有钱鹅做一系列联动……你看啊……”
……
下午两点，蓟大第三小礼堂，《千年绳结》首次制作通气会如期举行，缓慢的制作进度并没有消磨掉粉丝的信心，大家渴望得知最新的进展。
文青早早来到这里，她的装扮从不是披金戴银或者靠裸露惹眼球，浑身国际一线名牌信手拈来，不必刻意露美，又高又贵的气质展露无遗，就像那些街扮的明星。
她最初是想包场的，可惜这个活动是免费报名的，她也只好隐匿在粉丝群中老远看着李烩。
李烩好像完全放下了与韩范的事情，只专注谈着动画与电影，技术与人物造型之类的事情早就先于剧本完成了，现在整个进度都卡在剧本上。
“我们其实出了三版剧本大纲，但要么太复杂太科幻，要么太平淡太无聊，力度和趣味性都不够。”李烩坐在台前拿着麦克风，略显愧疚地说道，“没确定好故事之前，制作进度可能会拖延，既要用简单表达复杂，又要在趣中表现出深度，这真的挺难的。”
“原版故事就可以啊！”台下一个女生举手道，“足够做一个多小时吧？”
“故事性太脆弱了，感动也很有限。”李烩解释道，“我们缺的是一个一条核心的故事线索，就像《伱的名字》中陨石坠落，《狮子王》里刀疤篡位，类似这样的东西，要足够简单，足够强大。”
“时空穿越，寻找爱人还不够么？”
“同学，再说下去要成编剧研讨会了。”李烩微笑道，“欢迎提供思路，我们有点卡在这儿了，采用的话会有酬劳和署名。”
“真的？”
“当然，我对这个项目有绝对的控制权，我们的才华和灵感不够，需要大家来群策群力。”李烩鼓励大家，“这不正是我们开通气会的原因么。”
这之后，局面果然一发不可收拾地变成编剧研讨会，李烩将会场交给美术总监谷轻依以及专职的编剧老师，自己去后台找了个角落打盹儿，结束的时候再叫他就好了。
文青对于这些讨论自然毫无兴趣，她偷偷跟着李烩来了后台，四下无人，大大方方进了房间观摩着李烩的睡姿与口水。
这个人果然是不一样啊，跟所有认识的人都不一样，就像最初的路茫一样，坚定的走在洪流之外，独特的气质充满了神秘感与诱惑。
李烩刚刚睡着，就被一股香水味刺激到，与企图占他便宜的女流氓白静多年的斗智斗勇培养出了他对女流氓强大的警惕性。
李烩猛然起身捂住自己的胸口自卫，这才发现香水的来源并不是通常的那个。
“不好意思……”文青连连摆手，“没想打扰你。”
“已经打扰了，香水很呛。”李烩揉着眼睛道，“几点了？”
“两点半吧。”
“那我继续睡了，麻烦你出去吧。”
“这么累是为了事业么？还是信仰？”
“事业和信仰偶尔是可以一致的。”李烩眯眼打量了一圈文青，她的这一身行头完全展示了什么叫低调奢华，毫无疑问这一身服饰的价值堪比一辆豪车，一定是闲着蛋疼的富家女，赶快打发走就对了，“需要签名么？快点拿本子出来。”
“我只是想认识一下。”文青伸出右手，“我叫文青。”
276 来得刚刚好！
李烩勉强握手，他立刻意识到这只细皮嫩肉的手恐怕这辈子没有进行过任何劳作，甚至超越了白静的细腻程度：“多矫情的名字啊。”
“不许我的名字矫情，就许你的名字乡土啊？”文青嘻嘻笑道，“实话实说，我挺喜欢你的，一会儿有时间么，我想了解你。”
要不要这么直白！
不过李烩也早已是久经洗礼的战士了：“喜欢我的人很多，我没时间应付每一个。”
“付费可以么？”文青眨着眼睛，“一小时……一万？”
“我不是那种人。”
“十万。”
“请不要侮辱我。”
“我可以出更高……但是我不想侮辱你，交易确实听没意思的，但我又想不出别的什么办法占据你的时间……”文青愁眉苦脸道，“换你你怎么办？碰到很喜欢的人想接触，但对方不愿意。”
“换个人喜欢。”
“太难了，找不到人换了……”文青打量着自己的双手，“我哪里不好么，你不想花一点点时间了解一下么？”
“不，我只想睡觉。”
“哎……”文青终是叹了口气，把一张写好了手机号的字条放在桌上，“那不打扰你啦，有时间的时候联系我。”
“谢谢。”
真是个神经病！
“对了。”文青走之前又回头问道，“你没有女朋友吧？你和那个白静算是情侣么？”
“当然不是，她只是被交配欲望蒙昏了头脑的金主罢了。”
“那我就放心啦。”文青笑道，“我回去就和男朋友分手，然后开始追你。”
“……你疯了么？！”
文青眨着眼睛问道：“碰到更喜欢的人了，为什么不试试？我又没结婚。”
“你这样让我很尴尬，我不想因为自己的魅力太大而影响正常的情侣和家庭。”
“那怎么办啊？”文青无辜地问道，“我喜欢你，所以先和他分手再来追你，这有错么？”
“没错，就是太任性，我并不喜欢你。”李烩是早已过了一见钟情的年纪，他非常清楚眼前这个女孩极其不靠谱，不要发展任何关系！
“以后也不会喜欢么？”文青争取道，“一点点喜欢的可能也没有么？只要喜欢就够了，不是结婚的那种；一秒钟就够了，不用天长地久的那种。”
“无法接受的爱情观，我推荐一个叫吴名的人给你认识。”
“我认识啊，我挺喜欢他的，但不是对异性的那种。”文青接着掰手指数道，“韩范我也认识，太幼稚了不太喜欢；杨帆也认识，太无聊了，而且结婚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还是不说了！”文青留下微笑，大方离去，“等你电话，我先回去分手啦！”
真是个超级神经病！
对不起了某个男人，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没办法啊。
出了礼堂，文青拿起了手机，非常欢乐的发出了语音消息，她其实很久前就想发了。
“分手吧，不喜欢你啦！”
正在主持会议的路茫果断收到了信息。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立刻终止了会议冲回办公室，回复信息。
“为什么？”
“就是不喜欢了，非要有为什么吗？”
“可我为了你……”
“我知道，所以我忍了很久才说。”
“结束了？就这么结束了？你是不是有点太轻率了？”
“轻松一点吧，你也会碰到更喜欢的人的。”
“不会的，那个人就是你！”
“可我喜欢上别人了啊。”
“谁？”
“别这样路茫，这样太难受了，轻松一点好么。”
“……我不知道怎么轻松……”
“是啊，没办法，这就是我。对不起，我来跟爸爸说吧。”
路茫不知道再回复什么信息。
我甘愿付出一生的事情，对她而言就像一只穿过的鞋？
本已颠覆重塑的世界观再次崩塌，捋不顺了，这事儿真的捋不顺了。
绝望了，对“因为碰到更喜欢的人就可以分手”的世界绝望了！
回家后，文青小心翼翼地将这件事告诉了爸爸。
文大川沉默了很久，最后挤出一丝笑容。
“你开心就好。”
“哈哈，爸爸最好啦！”文青上前亲吻了爸爸的脸颊，“对了，能帮我找到李烩的私人电话么？”
“试试看吧……”
“那我回房间啦！”文青哼着小曲飘上楼去。
文大川长呼一口气靠在沙发背上。
他这辈子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够多了，他想让宝贝女儿远离这些恶心的东西，永远不要为物质发愁，开开心心地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享受一个完全美妙没有烦恼的人生。
他做到了。
对不起了路茫，世界从不是公平的。
电话响起，是个重要的号码，文大川即便心情复杂不想说话，也不得不接通。
“嗯……是……”
“啊？说调就调？不用开会的？”
“果然……是在针对咱们么？”
“好的，我立刻去做。”
放下电话，文大川的表情更加复杂。
天色，怎么说变就变。
他不及多想，接通了韩范经纪人的电话，电话直接转给韩范本人。
“道歉吧。”文大川语气不带感情色彩，“文案让徐总出。”
“啊？”韩范大惊，“怎么这么突然？”
“你道歉就对了，我事情很多，不解释了。”
“文总……撑这么久了，怎么突然这样？当时是你告诉我不要道歉的啊！”
“时过境迁，情况变了，李烩必须赢。”
“为什么啊？他得罪那么多人了？”
“做好你的工作，道歉。”
“我不接受啊文总……我就是这样的我，大家喜欢这样的我……”韩范无法接受这个命令。
文大川沉了口气说道，“我的心情很不好，想找人安慰的话去叫徐总，别问那么多为什么，你立刻道歉。”
“我不接受文总，我不接受！”韩范憋闷许久的怒火倾诉而出，“我的公司！50%的收益纳进你的腰包为了什么？不是当你的狗的！怎么？驯不住李烩就来欺负我了？”
文大川直接挂断了电话。
套房中的韩范同样将手机扔掉：“TMD，没了他老子照样能活！”
“范……范范……”经纪人早就吓得不敢说话，“这可是文总啊……”
“怕什么怕。”韩范狞笑道，“消息果然没错，他靠山要没了。没了靠山他屁都不是，他就一收保护费的臭流氓。这是我的公司，我来决定，以后不看他脸色了。”
“……”
“不听他的了，开始接通告，高调出镜，妈的。”韩范十分痛快地问道，“有什么新戏？”
“都撤回去了……因为《大战火焰山》票房的关系，最近大家都不太敢请你。”
“综艺呢？”
“也撤了……”经纪人拿出手机翻看道，“哦……有一个没撤……还是算了。”
“别呀，现在我什么综艺节目都上！出场费十万我都干！低调什么低调，低调还是我么！”
“可是范范，这个节目太高调了。”
“不存在！接了。”
“确定么……”
“确定！”
“《我是撕哔王》第一季总决赛嘉宾，出场费只有50万，四个小时，再问一次，你确定么？”
韩范眼睛一瞪：“来的正好！”
277 粉丝并不多！
咖啡厅中，李烩面前摆着一堆照片。
“怎么全是出轨和劈腿，没点儿别的了？”
胖乎乎的大耳狗仔坐在对面：“这个……我的关注点主要在这方面，简单粗暴有流量。”
李烩现在是又得意又烦躁的，通过匿名手段和汉尼拔的手腕，他已经默默卑鄙的完成了对14位恶心炒作艺人的曝光，外加一部完全没有小鲜肉，全是老戏骨的热剧《全民的名义》迷之走红，现在整个舆论对于小鲜肉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高潮，触发无可想象的BO只需要最后一步了。
“全民360°无死角照死狂喷小鲜肉BO”！那该是一套多么美好的BO！
可麻烦的现实是，正常人很难同一时间厌恶15个艺人，根本没这个时间和记忆力！标杆就那么几个，而如韩范一样高知名度低敬业值的明星已经被曝光干净了。
李烩已经找不到合适的事情了，只好从大耳狗仔这里买。
但大耳狗仔压箱底的货都是明星私生活的，根本没有职业道德这方面的素材。
“什么，连他的新闻你都有？”李烩不巧扫过了一张照片，“他不是超级好男人么？”
“嘿嘿。”大耳狗仔笑道，“不是都说，男人有钱了就会变坏么？还真这么回事儿，那么多姑娘投怀送抱，年轻漂亮，干嘛憋着？拼这么久，受这么多累，为了个什么？”
李烩自然完全无法苟同：“既然这么想的为什么还要结婚？”
“你搞错了啊李烩。”大耳狗仔比划道，“结婚是保险，外遇是消费。早点结婚，有了利益共同体，今后有个兜底儿，之后万一大富大贵了，再出去消费呗！”
“别把男人说得这么恶心！”
“嗨，女的也一样，骑驴找马一个道理！要不现在女的都结婚这么晚呢，劈腿事小，离婚事大啊！人都跟着资源走，这可是你说的啊！”
“不要把我说的话往奇怪的方面引导。”
“也不是引导，这都是事实。”大耳狗仔双掌一拍，“这帮明星，相貌、才华、金钱这仨东西，至少占两样，有的还占三样，他们本该有条件乱耍对吧？干嘛非要憋着当个苦行僧，干嘛非要等着成老尼姑啊！而且真的，大多数啊，我这里掌握的情况是，明星夫妇，只要保证孩子血统是对的，别得病，两口子都是各玩各的，不就那点儿事儿么，不影响生活，还改善生活，解放天性，多美好啊。”
“那你收集这些素材是要摧毁这些所谓的美好么？”
“嗨，赚个流量赚个钱。”大耳狗仔点了支烟，“这没辙，大家喜欢这玩意儿胜过别的，跟着市场走呗。而且我跟你说，有几个真正重量级的，我还真没给你拿过来，那几个大哥大姐，是付我们钱的，我们也都是朋友。”
“付钱？”
“就跟保护费似的。”大耳狗仔傻笑道，“你给我钱，我不碰你，你要是断了，那咱们得聊聊了。我们也看情况，当红的就多要点，谁让你钱多呢，过气了就算了，都不容易。”
“还真是盗亦有道……”
“说到底都是因为钱，韩范之前艹粉那事儿也是钱闹的。”大耳狗仔津津乐道，“就是那个跟韩范上床的姑娘，以为韩范好歹会给她几千块钱，结果韩范拔吊无情，她就有点不乐意，觉得自己付出劳动了，虽然她也喜欢韩范，但就算约个炮，男的也该客气一下给女的几百块打车费不是？她就不乐意了，拍了照片，留了聊天记录，就找我，说要20万把这个卖给我。我听说是韩范，就没敢买，您爱找谁找谁吧！”
“韩范不好么？不是最当红的么？”
“呦诶！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不是！人家有更厉害的人罩着呢，敢出他的绯闻？那真是活腻味不想混了！”
“你不是原本就是人人喊打混不下去的狗仔么？”
“谁说的？我圈里人缘好着呢！”大耳狗仔高声笑道，“大牌怕我曝光，给我个面子，二三线的求着我曝光，赚个流量。我还真不是什么新闻都爆，至少得你跟甄美那种级别的。”
“不跟你废话了，感觉这该是撕哔王的话题。”李烩放下了照片，“就没一个职业道德方面的事情么，全TM是私生活，就算是你，也该考虑拓宽业务范围啊！”
“我想想啊……职业道德……”大耳狗仔苦思良久，“这个真的有点儿难，主要大家不关注这事儿……对了！其实有特别浅的事儿可以说，没那么轰动，但是真的比谁跟谁上床了要严肃。”
“嗯。”
“你有多少微博粉丝？”
“七八百万吧。”
“你没做过数据对吧？”
“当然，我不需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嗯……就你这个关注度，这个新闻频率，你应该是全国粉丝数前五的了。”
“呵呵，实际情况前50都很难。”
“所以啊，这不是一个明面儿上的东西可以聊么？虽然不怎么轰动，但比上床重要多了吧，还符合你的需求！”大耳狗仔绘声绘色道，“你看啊，韩范巅峰粉丝数三千多万，每40个人里，有一个人就要用微博，还得关注他，你觉得神奇么？”
“还好吧。”
“那咱们稍微算一下，最新的统计，微博用户数三亿四千万，这里面肯定就有好多水分，咱们就算它都是实在的，这么一看范围就小了，每10个注册过微博的人就会有1个关注韩范，你觉得神奇么？”
“差不多。”
“你认识的，注册过微博的人里，有人会关注韩范么？”
“会关注怎么黑他，出于业务目的，至于正常关注他的人……好像真的不太认识，也有可能我的社交圈本来就会屏蔽掉喜欢韩范的人。”
“韩范其实不够极端，3000多万粉太少了，前10都进不去。”
“嗯？我以为他该是粉丝最多的人！”
278 美妙数据图！
“开玩笑，他做数据的力度其实马马虎虎，因为有大后台，不需要。”大耳狗仔数落到，“你现在就能上去查，微博粉丝数第一名的那个人，9100万粉丝，知道这是什么概念了么？三个人注册过微博的人，就得有一个关注她，吓人么？”
“好好奇，到底是谁人气这么高，甄美么？不对啊，甄美也就2000多万……比甄美还要火5倍的人……难道是……在希望的田野上？”李烩火速拿出手机打开微博。
“别费劲了，微博早就关闭粉丝数排行榜功能了，太难看，不让看。”大耳狗仔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看清楚了，是她。”
李烩一看，真的啊，是她！
太没道理了，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每3个人就会有一个人关注她？自己认识的真实存在的人里，没一个对她有任何兴趣的啊！这太匪夷所思了！
“嘿嘿，难以理解吧？”大耳狗仔晃着手机道，“我跟你说，像韩范，甄美这种，是真的火，真的大火，最火的人，做了数据，也就两三千万粉，数量也就排在二三十的样子，再看前面这些5000万以上的，看着都害怕，哪来这么多人关注他们？”
“这未免做的太丧心病狂了吧？9000万？”
“不仅如此，人家随便发个吃早点的照片，五万评论起！一水儿的‘嗨呀你真美！’你信不信我不知道，我是真的没法信，太TM丧心病狂了。”大耳狗仔随口问道，“说两个你特别欣赏的，足够有名的明星，你觉得应该不会做数据的明星。”
“嗯……吴静波。”
“我看看啊……”大耳狗仔拿起手机随便一搜，随后展示给李烩，“847万，跟你差不多。我真的得说，吴静波老师要什么有什么，老少通吃雅俗共赏，知名度也是数一数二的，估计也没怎么做数据，这个数字大概是真实的极限了，不能超过900万。你相信排第一的那个人，有超过吴静波老师10倍的人喜欢她么？”
“怎么可能？？？1/10都不会有！”李烩追问道，“再看看蒲树，虽然有点老，但绝对人尽皆知，十年内，他的专辑销量是除了JAY伦以外最高的，而且我相信他绝对不可能做数据。”
“蒲树……我看看……嘿艹！！怎么这么点儿！”
李烩定睛一看，49万！
不可能，怎么都不该这么低的，就算有点老了，他的演唱会也依旧一票难求，比天后菲的都要走俏。
“行了，别看了，难过。”大耳狗仔收起手机，“你知道那个新上任的推特治国的米国总统吧？推特可是全世界的人都在用。这个总统也没溜，一天到晚发推特，这关注度应该够高了吧？他搞了这么久，粉丝也就两千多万，就这，米国媒体还骂他数据作假刷粉呢！再看咱们这位，9000多万粉，真牛逼！真有钱！”
大耳狗仔说着小心地收起了一堆照片：“所以你看，这么明显的数据作假，如此粗暴的遮挡着我们的视野，我觉得你想搞事情，直接拿这个说就好了。”
“你有多少粉？”
“600多万……”大耳狗仔挠头道，“我这职业……肯定也得做数据，我就是五十步笑百步，觉得9000万太邪了。”
“真没想到，你这么没有底线的人会推荐给我这种事情。”李烩也起身收拾东西，触发连击的最后一步已经在酝酿了。
“我也是个人呐，我也有看不下眼的东西啊！”大耳狗仔叹道，“真的，现在看清一件事的成本，太高了，原来是捕风捉影，信息流通慢，现在正相反了，满大街都是信息，信息太多了，你根本不知道哪个靠谱。为什么大家喜欢我，我人缘好？是我靠谱，我曝的都是真料，从不造谣，实实在在，嗨呀我这个人就是实在……”
“太实在了，怎么能有你这么实在的人呢！”
“你骂我！算了，骂就骂吧。”大耳狗仔叹道，“我是靠炒作吃饭的，但有的时候我也矛盾……他们这么乱搞数据，是不是对实在人，太不公平了，对老老实实磨练技艺，提高水平的人，太不公平了，要么逼良为娼，要么就苦逼一辈子……这有点太残忍了。不过我也没资格这么说，我也TM不是好东西，我也不知道将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得了，我不操心了，你喜欢操心你操心吧，我得先把钱赚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矛盾，连大耳狗仔都有这样的反思，这真的有点奇怪了。
一天后，BO的最后一步出现，这其实也是汉尼拔感兴趣的东西，作为祖师爷，他最清楚这里面的水深在哪里，他也很厌恶自己曾经铺垫的这些东西，当年做到3000万粉他就已经诚惶诚恐了，后生真是不讲道理，怎么不干脆一亿凑个整儿呢？
不过最后一步BO，还真不是照着9000万去黑的，这其实没什么力度，没人在乎，这是比较烦的，当我们对最眼前最明确的东西不在乎，麻木，实际上也就是默许了他的存在，他连最基础的“攫取难度”都不复存在，连被骂都不必担心了，任何排行榜不再是才华的比拼，而是资本的较量，这或许是“存在即合理”，但被推上神坛的人，毫无压力，连一丁点儿指责都不存在，这就有那么点不合理了，直到我们麻木足够久，不去质疑他，他最终竟然就合理了，就像鸡汤一样合理。
最后一步连击，如果直接像之前一样出匿名文章去黑，恐怕很难造成什么影响力，枯燥的数据让人懒得去看，需要一个引头儿——
【坐观潮起潮落，粉去粉留】。
这其实是早就计划好了的了，在事件爆发后，他联合汉尼拔每5分钟刷新一次韩范的粉丝数量数据，到这会儿基本已经可以尘埃落定。
一周的时间内，韩范的粉丝数量曲线并不平稳，却也不是大跌，而是如股票的K线图一样曲折美妙！
这个曲线总会被“抬一手”，跌到一定程度，就会突然在一个小时之内猛增，最夸张的一次一个小时增加了170万粉，然后用一天的时间跌100来万，之后再抬，运营的小算盘毕露无遗。
面对这张数据图，大家也只是贻笑大方了。
【理所应当的！】
【不做才有问题！】
【我怀疑还有几个人真正在粉他！】
279 终于变天了！
借着这个热点，有关微博的数据问题才由匿名人士挖掘出来。
【别看韩范这么火，他连前10都不是，李烩连前50都没戏。】
根据这个文章的分析，前50的名人中，大约只有3个人数据也许是没水分的。
类似的文章应该出现过，大家早就该麻木于此，但这次不一样的是，BO正好在这一刻开始了！
全民360°无死角照死狂喷小鲜肉BO！
这次不仅仅是共生者，连还未能被毒鸡汤临幸的个体也产生了某种愤怒。
巧合也奇妙的发生，《全民的名义》莫名大火，即便是迷恋小鲜肉的人也爱上了这一部充满了实力与才华的作品，这部话题剧作的影响力空前高涨，好似掀开了一个序幕，当人们欣赏过真正的作品后，再回望《十亿年后还爱你》之类的东西，唯有作呕。
他们终于如千千万万个毒鸡汤共生者一样，踏上了新的审美台阶。
伴随着李烩与韩范的骂战，伴随着真正有质量作品的火爆，一场堪比文艺革命的觉醒就此展开，对于以韩范为首的艺人声讨情绪空前高涨，曾经的少数渐渐成为多数，压抑已久的愤怒成倍地宣泄出来。
《大战火焰山》最终票房也出炉，三亿四千万，对于这部剧来说，并没有收回成本，匿名人士肆无忌惮地爆料，这部剧四位大牌主演的片酬超过了两亿，大约是《全民的名义》所有演员总片酬的四倍！
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
并不是仇富心理，并不是因为资本家赔本后的低廉幸灾乐祸。
而是感谢苍天，终于TMD……变天了……
随之而来的，是《爱你的一千零一夜》上映无限期推延，《十亿年后还爱你》无限期停机，盛唐影业为首的大佬公开表态转变战略，“实打实的拍戏”，并且业内开始抢夺《全民的名义》中十几位主配角的通告。
超级狂喷BO好似在一夜之间改变了局势，遭殃的不仅仅是小鲜肉，还有那些纯凭炒作与数据作假火的莫名的艺人，他们一个个先后成为收视毒瘤。
水军的生意从没这么好过，愤怒的声音越高，就要雇佣越多的水军去盖过去，成本与代价都在飞速攀升，水军集团或成最大赢家。
酒店套房，经理、经纪人疲惫地看着同样疲惫的韩范，这会儿谁也没心情对骂了。
“我们好好说。”经理尽量柔声劝慰道，“道个歉，改变自己，好好做事，还有的活。”
“像冠希老师一样么？”
“你的事没他那么严重，可以补救。”
“我不明白了，为什么就突然变这样了？”
“我也不明白，可它就是这样了，我们要解决，要有新的方案。”经理耐着性子拿起文件，“现在要减一位数的片酬才能有通告，我努力了很久，才争取到一部戏，一部父子温情戏，叛逆的儿子这个角色很适合你，其实人家不太敢用你，是看在我的个人关系上才点头的。”
“减一位数？？”
“就是从8000万，变成800万，人家预算也就2000万，很不错了，他们也是考虑到你最近的经历，和电影中的这个儿子有些类似，才大胆选择的。”经理解释道，“电影中的儿子一开始叛逆，不懂事，最终改过自新，这个角色很适合现在需要补救形象的你，这部电影可能不会大火，但这已经是现在能争取到最好的了。”
“800万？我接一个平面广告好了，反正最后落我兜里也就100万。”
“200万，文总已经撤资了。”
“走的好！你看，他就捏软柿子，撤我的资，就不知道搞李烩！”
“搞不动了，他自己都要被搞了。”经理望向窗外，“真的变天了韩范，现在片酬叫价最高的……是大康书记……我也无法理解……”
“他要价多少？”
“他好像不那么要高价，但大家不断给他开出新的高价，据说他自己都慌，他要看过本子再接戏，始终拖着，大家怕本子差他不接，只好在片酬上加码。”
“不识好歹，要不了几天这劲儿过去了，他后悔都来不及。”
“这不是咱们探讨的问题，你真的别无选择，只能转型了韩范。”经理把本子扔给韩范，“看看吧。”
韩范瞥了眼本子，咬牙道：“他们预算2000万？”
“嗯。”
“1200万片酬，不能更低了。”
经纪人连忙劝道：“范范，现在不是钱的问题，要先把形象捞回来，其实我都觉得，你该零片酬接戏，这才好做回形象。”
“怎么可能？我是慈善家么？”
“其实我帮你申请了不少慈善活动……可人家都拒绝你……原话是‘用不起这个流量’。”
“妈的！这世界怎么了？”韩范抱头道，“红也有错么！”
“不得不说……”经纪人低头道，“李烩……好像……至少，推波助澜了吧……”
“推个屁！不接了！什么都不接了！”韩范怒哼一声，“早赚够钱了，不差那几亿了，800万的破片子谁爱接谁接，老子不伺候了！”
经纪人反倒有种解脱的感觉：“哦，那撕哔王的事情我也给撕了吧……”
“别！就那个，留着！”
经纪人欲哭无泪：“何苦呢范范……”
“我不知道李烩施了什么样的Magic，但我绝不会就这样Go-Die！”韩范咬牙道，“大家一定还是喜欢我的，我就是我，不是那些没有个性没有态度的吉祥物，我要在撕哔王里，让李烩相形见卓！”
“相形见绌……读CHU，四声……范范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
奇迹并不止存在于李烩身上，更大的奇迹是撕哔王竟然坚挺了几个月没有停播！
这不得不仰仗于有钱鹅强大的背景……
当然不是，不能把一切都归于背景，欣欣向荣百花齐放自由平等的舆论政策才是最核心的因素，才是这样辩证真实的娱乐节目风生水起的原因！
280 横竖有一撕！
王晨选题的方案同样功不可没，而且让李烩直接晋级总决赛相当程度上减少了节目风险，此外节目组在不断的试水后也愈发成熟，主持人和嘉宾都会在合适的时机保证正能量的三观，唯一差强人意的怕是接替张中招的嘉宾了，一位怎么看都是低配版夏棋的女性“老实小雅”。
按照王晨的说法，胡大刚属于比较刚比较理智思路清楚的人，给节目增加紧张加快思维节奏的存在，因此另一位嘉宾必须是感性一些，简单一点，阴阳调和，张中招这种父爱如山的款式本来是合适的，但总有观众吐槽他无趣，外加领域太专一也真的不是很红，人家自己也不愿意来了，只好再找别人。
“老实小雅”只是个折中之选，在夏棋陨落后她也成功顶替了夏棋鸡汤教主的位置，虽然难免有鸡汤之嫌，水平其实还不及夏棋，但谁都是需要鸡汤的，没有鸡汤的世界简直就是地狱，小雅聪明的语言尺度也的确很合节目组的需求，偶尔把三观拉回来灌一口鸡汤，是节目活下来的诀窍。
总决赛总共18位专业撕哔选手入围，在节目组巧妙的安排下，刚好达到了爸爸队9人，妈妈队9人的目标，两队各分三组，抽签分配两两对战，然后评委与观众在两队选出最出色的3个人，进行3V3最终总撕哔，李烩在此前单抽出一天不温不火地应付了这个环节，最大的力气当然要用在总撕哔上。
总撕哔选题十分应景——
【孩子的妈妈出轨了，当然是选择原谅她？】
够了！王晨你还是去死吧！应个屁景！
这道选题出来的时候被所有总决赛选手用命否定了。
因为如果加入“不原谅”的队伍，男人的话，必定会头顶大男子主义的光环：如果是女人，必然被冠以“贱人”、“奴性”之类的恶名。
而倘若加入“原谅”的队伍，将更加可怕。如果是女人，“田园女权”的帽子就躲不掉了，顺便会被骂“不知廉耻”。
而如果是男人……天啊，那简直是一场灾难，身为男人如果坚决支持“当然选择原谅她啊”的立场，并为其辩护，脑袋上怕是永远会被永远扣上一顶绿油油的东西！
谁让你选择原谅她呐！
撕这件事，横竖是一场双输的结局！出这道辩题的人可以去死了！
正巧，韩范确定了会接受通告驾到《撕哔王》，节目组下贱至极，立即临时更换辩题为——
【我讨厌的明星越来越红，我要不要黑他/她！】
这貌似可以容忍，没那么敏感，怎么撕都撕不到可怕的地方对吧？
只要限制李烩的发挥空间，就可以了！
节目现场，距离开播还有5分钟，所有人都看着嘉宾台上的韩范，这家伙真是心大啊，连这种辩题他都来！这不是明显被针对的么！
韩范还没有意识到，来这个节目根本就是一次灾难，舆论风气早已翻天覆地！
更何况，文大川也只是历史了，韩范仅仅就是韩范而已了！
再看两队选手。
爸爸队这边，何马历经磨难留存下来，依旧与李烩默契为伍，这是蓟大辩社社长必须的实力。
另一个则是一位知识渊博，善于引经据典的长者，在节目上的称呼为“子牙老先生”，很难想想这样一位50岁开外的半秃顶男人是怎样撑到现在的，他的论述以言简意赅，表达方式震撼而闻名，套路很深。
这种级别的长者，按理说该当大将的，但他主动请缨当先锋，并不是承认李烩更强，只因为他很厌恶这个话题，也不愿意浪费时间深入了解研究现在娱乐圈的，干脆就做个开场白算了。
再看妈妈队，老朋友似水与吴名竟也双双留存！
作为第一季揭幕战的六位选手，竟然有四位进入了最后决赛，不知道是节目组有眼光安排的好，还是幕后存在着不可告人的肮脏交易！
取代蜜雪儿的，是一位众所周知的男同性恋选手“豌豆”，他辩论角度新颖俏皮，同时又不乏感动，可谓具备了男女双方面的优势，仅就节目人气而言，甚至一度超过李烩，这必然是一个强劲的对手，而且他自己的同性恋身份，正好是对妈妈队立场“不黑”的很好诠释。
爸爸队的立场一定就是“要黑”了，这样的立场显得很蛋疼，不喜欢一个人不理他就是了，为什么要煞费苦心黑他？你闲着么？
因此爸爸队从常理角度上略显弱势，有种吃饱了撑的乱管闲事的感觉。
相对而言，妈妈队的角度则实在是太多了。
节目开始前三分钟，王晨照例进行最后的嘱咐。
“最后一场了，尺度我就不多说了，着重提醒一下李烩和嘉宾韩范。”王晨先后看过二人道，“可以把私人恩怨带进来，但不要影响节目进程，要撕观点不要撕人！”
李烩难以理解地问道：“请韩范来不就是为了撕的么？”
韩范同样难以理解：“是啊，请我来不就是为了撕的么？”
“这个……总之不要破坏节目进程就好了，这是直播，你们签了协议的，不能恶意搞事情。有个性可以，不要打破规则。”王晨对李烩是放心的，就是有些怕韩范发飙，“韩范老师，你最好尽量少打断选手发言。”
“我又不是泼妇？”韩范大笑道，“我看过节目的，发言频率会和大刚、小雅老师一样，在选手发言的间隙说话。”
王晨有些不太相信地望向了胡大刚和小雅，二人分别点头，表示尽量控制住韩范。
欢声笑语中，节目倒计时开始，孙小美登场，引出两位嘉宾以及特邀嘉宾韩范！
现场观众都是专业的，在引出韩范的时候，顺着现场导演的手势，送上了百无聊赖的呼声和掌声，就像是要睡着了一样！其实这类小鲜肉到达现场本该是热烈的欢呼，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大家对韩范实在提不起劲儿来。
直播间内的上百万观众则已经备好了花生瓜子，没想到韩范真的来了！据说是实在接不到通告，憋不住了！
总之，横竖是有一大撕了！
281 讨厌怎么了！感谢盟主才女气质哟（长兴吴彦祖）！
孙小美让出舞台，胡大刚率先冲着韩范笑道：“话说韩范最近被黑得不惨，还有勇气来我们这个以‘黑人’为主题的节目，我是真的佩服你的勇气。”
“算不上什么勇气。”韩范淡然笑道，“我可能做错了什么，但我一直都是这样，丑点就丑点，那也比假的好。”
小雅在旁边热情鼓掌道，“我来翻译一下潜台词——我就是我，与其变成你们喜欢的样子，不如一如既往地做自己。”
“对，就是这个意思！”韩范竟然完全没有听出小雅话中的暗讽！
胡大刚却是个耿直的男人，不愿继续进行智商压制，他眉头微皱问道：“做自己当然没问题，但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好，是不是可以稍微纠正一下？”
“会的，我会完善自己，但并不会道歉，尤其不会向唯利是图，踩着我走红的某人道歉。道歉没意义，我要做，不要说。”韩范大方笑道，“那句话怎么说的，知屎而后勇！”
“……”
一股阴风吹过。
爸爸队的先锋子牙老先生面皮一抽：“你要说——‘知耻而后勇吧’？没文化也要有个限度啊？”
“啊？不是知屎而后勇么？”韩范解释道，“就是知道自己很屎，所以要更加勇敢的意思。”
子牙老先生看着就来气，怒喷道：“不成体统，说白字也要讲基本语法啊！”
这也是子牙在节目中的特色了，非常善于咆哮式吐槽。
胡大刚忍俊不禁，连连摆手：“这也是对古语的一种现代诠释，子牙先息怒。韩范也休息一下，咱们看辩题……”
播放辩题短片的时候，弹幕都表示稳了，韩范果然没让大家失望。
辩题短片十分简洁，“我”讨厌的明星越来越红，打开电视，翻开报纸都是他/她，“我”真的很讨厌他，但偏偏他就是越来越红，为了我视野的干净，为了能给我喜欢的明星多一些机会，我到底要不要黑他/她？
这个辩题虽然有点儿矫情，但的确是一个普遍存在的问题，只是大多数人没有给“黑”赋予某个目的，仅仅是图一时口快罢了。
更何况，韩范在此！这本身就给论题赋予了意义！
短片播完，实时支持率也统计出来——
33%不黑VS要黑67%！
这个统计结果令人大跌眼镜，有67%的人都这么闲么？
不过这并不代表爸爸队有优势，只要妈妈队口才够好，最终将“要黑”的支持率拉回到66%，妈妈队就赢了，其实他们可以立足的点是很多的。
为什么网络现场统计结果这么出乎预料呢？
看看韩范，一切就这么释然了……面对韩范这种喊出“一二三四五六七”，然后再拿到“八”位数片酬的家伙，当然是要黑的！
胡大刚看着数据隐隐觉得不利，但也只好照例说道：“按照惯例，我还是站在爸爸队一边的，我觉得要黑，没想到大家都觉得要黑。”
“那我们妈妈队，就是一定不要黑！”小雅冲着韩范笑道，“身为当事人，你应该偏向我们这边对吧？”
“我无所谓，黑不黑是个人自由，没必要干涉吧？”韩范憋着一肚子苦水说道，“而且现在太多情况是‘被当枪用’，给你一个新闻你就全副武装上去骂了，这根本就是没脑子的暴力行为，你们知道被黑的人有多努力么？知道……”
胡大刚拼命喝止：“好了好了……我们嘉宾晚点再表达意见，先给选手们发挥的空间，请妈妈队先锋发言。”
韩范还想再掰扯两句，却见妈妈队先锋似水已经暴躁起身，今天的似水穿了一身艳红的打扮，倒不如叫似火。
似水开场就开始声嘶力竭的爆裂发言——
“我先要投诉一下，讨论这个话题就讨论，为什么请韩范来？我们要辩‘不要黑’，你们找这么一个大黑炸弹摆在这里，不是给我们妈妈队招黑么！韩范一往这里一坐，大家就都明确立场一定要黑他了，我们还怎么辩啊！”
似水一上来就火力全开，站在全民黑韩范的风口浪尖上，引得全场喝彩。是啊，这不公平啊哈哈，拉韩范过来不是给妈妈队增加难度么！
韩范也非常的摸不清头脑，这位九流女作家，我招你了？
闭关已久的他，看来还没能领略到新的风气和潮流，不过他马上就要领略到了。
似水享受过掌声后说道：“因为韩范在这里，我不得不先费两句话说明——韩范这种人，我们是一定要黑的！因为他没有职业道德，他不敬业，他一二三四五六七，他随便改戏，他是业界毒瘤，没道理不黑他，我也黑，而且我让我爸爸妈妈也黑，一定要黑！”
更热烈的掌声响起！
【说得好似水！！】
【哈哈哈哈，韩范脸都绿了！】
【这根本不用烩神出马啦，似水就把韩范骂死了！】
【嗨呀好像投票给她，可她是站在不黑那边的，好难啊！】
一片幸灾乐祸的狂欢中，似水回归理性。
“可请大家注意，我们的辩题不是要不要黑‘不道德的明星’，不是要不要黑‘做错事的明星’，而是要不要黑‘我讨厌的明星’。这里的前提是【我讨厌】，所以我们必须先忘记韩范，别让韩范的形象拖我们妈妈队的后腿。韩范是做错事的明星，违背社会道德的明星，并不在我们论题的讨论范围！”
韩范脸色绿的更深了……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是拖后腿的了……你知道我的人气有多可怕么？！我穿过的袜子都有人几万块买你知道么？！
韩范完全没搞清楚，黑他已经是一个潮流，一种“必须正确”，尤其是在文大川势力变更之后，连媒体也不用顾忌了。
“所以请大家一定忘记韩范。”似水说着转望现场导演，“麻烦让后期把他的脸先抠下去，不然我们没得辩。”
又是一阵哄笑后，似水才说道：“好好说话，我们的前提是【我讨厌】的明星，要不要黑，【我讨厌】是一个完全主观的判断，我讨厌韩范没毛病，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讨厌李烩？”
282 被无情利用！感谢盟主哀伤·天地无双！
“我说韩范没演技我讨厌，那么李烩总是长篇大论我也可以讨厌？”
“韩范总是占据荧幕没营养我讨厌，李烩宣扬那些野蛮的直男毒鸡汤观点，我是不是也可以讨厌？”
“我讨厌韩范，想让有实力的艺人登上荧幕，那是不是我也可以讨厌李烩，给鸡汤导师们一点生存空间？你们知道小雅老师坐在这里压力多大么！”
又是一阵哄笑，小雅也跟着自嘲笑了起来，李烩也只好尬笑。
似水不觉间又抬高音量：“我累的时候就是想轻松一下，我伤心的时候就是想被安抚一下，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就是想被人拉一把，我就是喜欢鸡汤！就是讨厌李烩！怎么了？！小雅老师我挺你！李烩我就是讨厌你！怎么了？！”
一季的历练，似水已经将挑逗观众情绪的技术锤炼得如火纯情，一轮发言再次引得阵阵掌声。
是啊，我就喜欢鸡汤怎么了，我知道那不是人生座右铭，但我就是需要偶尔喝一口才能开心的活下去，怎么了！
“所以啊，我有理由讨厌所有明星，谁都可以讨厌，横竖都有理由，这个理由不一定是对的，我也不一定是对的。”
“这就叫——【我讨厌】。”
“那什么又叫‘黑’呢？该不该黑呢？”
“我的身份就是小说家，这种事情我每天都要经历，每个作家的风格和三观都不同，每个读者也都不同，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喜欢谁讨厌谁，这就是一件很主观的事情，什么样的小说都有人喜欢，有人讨厌，大多数讨厌我小说的读者，选择都很直接——不看就是了。”
“可也有很恶心的人，就是一定要黑我，在我的书评区留言骂我，在相关的论坛、社区不遗余力地黑我，他们为了支持自己的立场，总要牵强附会，胡编乱造找千百种理由黑我，一会儿说我是勾搭别人的小三，一会儿又说我抄了琼瑶阿姨，拜托我家庭美满好不好！你们写武侠打斗的哪个不是在抄金庸叔叔！就这么没有边际的谩骂，总是搞得我心情很差，没读过我书的读者也会被他们的主观言论误导，真的会影响钱包收成啊诸位！”
“这种黑，不仅伤害了我这个创作者，会影响我写作，更会伤害那些还没机会读我小说的读者，黑子们剥夺了他们尝试获得阅读快感的机会。”
“这些黑子，用一己之言，完全主观的引导了舆论走向，野蛮的伤害了所有人！”
“其实我还算好的，只是偶尔被黑，小三什么的，我当就当了吧，反正每个红了的女作家都被黑成小三，这也证明我红了对不对！我可以小兴奋一下哈！”
大笑声中，似水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可我们业内有一位名为李宇宙的小说作者，他那才叫苦，你们知道他最怕什么么？”
李烩胯下一紧，要带上我爸爸一起黑，你活腻了么，妇女？
却见似水痛心疾首道：“李宇宙，他最怕的一件事，就是上‘推荐’，‘推荐’就是小说连载平台向读者大面积推广的运营广告，所有作者都非常渴望上推荐，只要上了推荐就能带来很多读者流量，自己的书就能被更多的人读到。”
“可是李宇宙，他怕上推荐。”似水抬手道，“因为每次推荐，给他带来的不仅仅是读者流量，更有成吨的黑子，因为李宇宙的文风比较独特，甚至有些神经质，还继续用‘倒叙’这种人类难以理解的故事结构，这让很多读者无法接受他，很多读者看过两眼发现不喜欢，看不懂，废话太多，就会留言‘神经病’，‘垃圾东西’之类粗暴的评价，这让李宇宙十分害怕上推荐，他的作品完全没有任何伤天害理的地方，只是表达方式比较独特，然而每一次推荐都会切实伤害到他。”
“为什么不喜欢李宇宙的书，就不能关掉不看呢，为什么非要去诽谤，去攻击，去谩骂呢？”
“就是因为【我讨厌】么！我讨厌就要发泄出来，这完全就是一种恶毒的发泄。”
“我完全无法理解选择‘要黑’的人，我得质疑你们的素质！你黑韩范我双手赞成，他是一个已经定性的，没有职业道德的业界毒瘤，但实际上，更多的时候，被黑的是一个个无辜的李宇宙，他坚持着自己的艺术风格，以难能可贵的苦行精神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或者是因为能力不够才华太少，没法跟主流作品一起同流合污，总之你有讨厌他的自由，可这没有赋予你伤害他的权力，不关注就够了，你如果一定要骂他的话，请容我说一句——”
“那么我也讨厌你，我也要骂你——”
似水抬手骂出了其实是自己想骂的话：“傻哔喷子！不看滚蛋！”
骂爽后，似水舒舒服服鞠躬：“谢谢大家。”
更加热烈的掌声响起，似水突破了，一场完美的表演，完全自洽且深入人心！
可是李宇宙是谁？没听说过啊。
“对了，最后补充一句。”似水落座前笑道，“李宇宙是李烩的父亲，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说的这些话，大概也是你的想法吧，李烩。”
幸灾乐祸的掌声夹杂着议论。
“嗨呀，李烩的爸爸是小说家么？”
“怪不得！”
“似水好脏呐！这相当于给李烩的爸爸做推广了，同时还挤压了李烩的立场。”
“脏的太厉害了！”
“李宇宙不哭！”
李烩只好尴尬地笑着接受大家的好意。
电视屏幕前，李宇宙气得要砸遥控器了：“这个妇女好卑鄙！”
“她不是在帮你做推广么？”妈妈和声细语道，“确实会给李烩增加难度，不过这是合理战术吧？”
“这个节目收视率很高的，马上会有很多人打开我的小说，她这么一搞，会让大家觉得我也想说‘不看滚蛋啊！’我根本不想说啊，我想跪在地上求着大家看的啊！！忽悠一个人是一个人呐！”李宇宙抱头道，“又要被骂啦，删都删不过来啊！太难过码不出字又要被更多人骂啊！骂的二次方，骂的N次幂，成吨的大骂又要来了啊！”
“你……不看就是了。”
“嗨呀忍不住就是要看啊！！”
“这是你自己贱好么！”
然而并没有人理解李宇宙的神经分裂苦衷，辩论还在继续，他被当成RBQ无情的利用了。
这样就很烦了，这个卑鄙的妇女搞得李烩很矛盾，他坚持要黑的话，怕是要大义灭亲了！
283 长者之威风！
似水的发言效果极佳，【33%比67%】的局面几分钟内颠倒，变成了【82%比18%】，立竿见影。
韩范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似水你TM明明从头到尾都在黑别人，可为什么给‘不要黑’争取了这么多立场！
实际上并不在于似水多么出色，而是很多人本就是站在【不要黑】那边的，只是因为看见韩范了，下意识选择了【要黑】，现在他们搞明白论题了，这才站回了自己本来的立场。
所以韩范的出场，无形间给爸爸队增加了成吨的难度。
小雅插话评论道：“黑我的人也挺多的，上了节目后黑得更厉害了，我根本不看。我说我的话，你喜欢就看，不喜欢就不看，又不管你要钱，何必呢？”
胡大刚笑道：“小雅老师也深有感触呐。其实我头两年也老被黑，说我嘴贱、刻薄什么的，现在忽然好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韩范也点头道：“是啊，我也总被黑，而且感觉是有组织有目的的……”
“你不一样。”胡大刚打断道。
“凭什么我就不一样！”
“那个……请子牙老先生发言！”胡大刚立刻引出爸爸队先锋。
子牙一身正气的中山装，缓缓起身傲视对面三位，不怒自威。
“漏洞满篇，我只摘取一二。”
“你先说要黑韩范，攻其德行；又说不要因为讨厌就黑别人，伤其功名。”
子牙说着，大臂一抬，稳稳指向韩范，用力质问：“那么如果我讨厌的恰好是韩范，我就是讨厌无德无能之人，你且告诉我，我到底黑是不黑？！”
掌声雷动，大快人心！
逻辑简单，道理分明，尤其是他是最后指向韩范的时候，一贯霸气的作风真露无疑。总之这个长者子牙，随便一句话都有理有据，能让人爽的冒烟。
似水的发言的确存在这个漏洞，【我讨厌】与【他做错了】，在很多时候完全不矛盾，而是相容在一起的，韩范做的不对，恰恰是【我讨厌】他的原因之一。
韩范有种想哭的感觉。
总之，不管黑与不黑，你们是黑定了我对吧？由于是轮流发言环节，即便似水很想说点什么，她也只能憋住。
“再摘一点。”子牙二抬手臂，“你以作家李宇宙为例，说他总被恶语中伤，大家不要骂他了。照你来说，看别人的作品，要么夸奖，要么就不说话？”
子牙怒视似水质问道：“你当这是领导讲话么？”
子牙完全进入了狂喷姿态。
“挑一个你们都喜欢黑的《小四代》来说，那电影就是一坨屎，还不许我们骂了？我们要么闭嘴要么赞扬？”
“照这么说，那你也不要写书了死灰，现代文学最关键的灵魂恰恰就是‘讽刺’二字，文学本就是为‘黑’而生的，没了批判也就没了文学！”
深沉的掌声响起，子牙总是力度与深度共存，在他面前，似水未免有些浮夸了。
子牙的嘴却不会因掌声而停：
“再者，作家就必须是一意孤行不问世事的人了？他们不需要批评反馈？他们不需要意识到自己有不足的地方？通篇赞歌，作家自己就满意了么？他还谈何提高？”
“艺术创作，本就有赞赏，有批判，无论黑白，取其精华，弃之糟粕，足以。”
“送你一句话——【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
“不能因为谁只说好话就向着他，也不能因为不喜欢某个人就听不进他的话，好坏都听得进，这才对。”
又是一阵掌声，无论如何，每次子牙拎出孔子的话，都相当于绑架掌声了，即便这好像跟论题没什么关系。
“其余漏洞还有，没那么严重，留给我的两位小朋友来说。”子牙换了副神色，指着台下说道，“最后，我想黑一下你们整个节目组，尤其黑一下制片人王晨，对，就是那个胖子，就是你，别跑，站好喽！”
“蛤？！”台下的王晨非常惊讶。
镜头特写也给到了他。
子牙侃侃而谈：“我这个年龄，我这个知识结构，对现今娱乐圈实在了解有限，没资格多谈，也没心思去了解，只求节目组，少些这种论题可以么？这直接剥夺了我竞争‘哔王’的资格，也排斥了很多中老年观众。我宁可讨论你们之前的选题——‘孩子的妈妈出轨了，当然是选择原谅她？’”
王晨鼓掌自嘲尬笑，观众们也看着这个无辜的胖子笑了起来。
嗨呀好可惜啊，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啊！这还需要辩论么！
“你们看。”子牙抬起双臂，“我面对这个我不喜欢的辩题，我又不好说无可奉告，你问我要不要黑节目组？我是要黑的，我明确是要黑的，就是要指出节目组的不足，我怎么能不黑呢！”
“说完了。”子牙这便要落座。
“结束语……子牙老先生，结束语。”胡大刚贱兮兮笑道，“您得说结束语，不然不算完。”
“你们啊，低级趣味……你们这样子，是不行的……罢了，反正大概是最后一次了。”子牙无奈地摆好表情和姿势，大臂又是一挥，道出了自己标志性的结束语——
“识得唔识得啊？！”
掌声这才响起，子牙发言，必须要听到这句结束语才算踏实，别问为什么。
子牙的发言无疑挽回了一些局面，但他的问题也很明显，道理太大，又没有立得住的论点，说教意味太浓，最终也只是挽回到“45%不黑VS要黑55%”，仍然未达到开场的局面。子牙老先生的态度其实是有问题的，他根本不愿投入精力研究娱乐圈，可以说他态度不好，也可以说这就是他对于节目组的选题在行动上的控诉。
不过子牙一席话，着实堵住了韩范的嘴，因为他始终在冥思苦想【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这句话是什么吊意思，貌似是在说，“好人不要用语言把别人捧红，也不要去随便黑别人？”
284 因为不一样！
好像不太对啊！不理解这句话，很可能自己又会说错话，所以暂时还是不要说话了。
在第一季的节目中已经形成规则，除非选手发言三观炸裂，不然嘉宾尽量不要打断比赛节奏，胡大刚与小雅也十分默契地不对子牙的言论进行评论，直接请妈妈队中坚“豌豆”发言。
豌豆穿着一身颇为中性的袍子，相貌够精致，身材挺匀称，养眼的同时也带着充满朝气与自信的笑容，作为一名GAY是很难这么自信的，也正因如此，他毫无疑问成为了妈妈队的正能量但当。
豌豆刚刚起身，观众们就送上了欢呼与掌声，果然是人气选手。
“豆豆加油！！”
“你最棒啦！”
“你一定是哔王！！”
李烩看着观众的态度，侧头到何马耳边：“一会儿别考虑我的发言，能掰的都掰出来，实在不敢掰的再交给我，必须要压制他的火力。”
“没什么不敢的。”何马自信摇头，“你不知道，我在节目中已经被扣上四眼直男的帽子了，说什么话都无所谓了。”
“……”
豌豆抬手优雅地谢过掌声后，这才发言，语速不快，抑扬顿挫，善于将音律的感觉揉进论述。
“大家听了似水的发言，觉得好像有道理。”
“听过子牙的发言，觉得好像也有道理对不对，这样就好晕啊！”豌豆突然双手一拍，“其实我也头晕啊，因为他们说的都对啊！”
“为什么两个人说的都对，他们还能有冲突呢？——”
豌豆再次双掌一拍：“因为他们说的根本就是两件事啊！”
“似水在说，我讨厌谁谁谁，我要不要黑他。”
“而子牙老先生在说，谁谁谁做的不对，我要不要指出来。”
“这就是不一样的地方啊！”
“子牙的意思是，韩范做的不对，我们要不要批评他？要的啊，当然是要的啊！”
韩范再次躺枪，流水的辩手，铁黑的韩范。
豌豆连看都没看韩范，继续绘声绘色的讲述道：“而似水说的是，人家就是讨厌李烩，就是讨厌那张脸，就是讨厌他一天到晚高冷装哔，就是想骂他，人家就要骂，你能把我怎么样嘛！”
“明白了吗？子牙在说，我们要指出别人的不足，批评该批评的人，这没错啊！”
“似水在说，我们不要当无脑的喷子，这也没错啊！”
“子牙老先生说的句句在理，可问题是前提【我讨厌】呐！您老别把我想象成跟您一样有脑子有思想有深度的批评家好不好，我就是一个任性的臭吊丝，就是一个没文化的死喷子，我就是要喷人嘛！”
豌豆说着，自己活灵活现地扮成了无脑喷子的嘴脸。
“那我听了您的发言我就高兴死了！”
“我就是要骂别人‘傻哔’，您告诉我，我不是在骂他，我是在批评他。”
“我就是要骂别人‘碧池’，您告诉我，我不是在伤害她，我是在帮她进步。”
“我就是要骂别人‘辣鸡’，您告诉我，我不是在否定谁，我是让辣鸡知道自己就是坨辣鸡。”
“至于怎么‘傻哔’，怎么‘碧池’，凭什么就是‘辣鸡’，关我屁事，我讨厌就够了！我讨厌就是要骂，我不高兴就是要骂，我就是喷子。”
豌豆声色俱厉扮出一副泼皮无赖的嘴脸：“怎样？！打我啊？！”
伴随着豌豆夸张的表情，稀稀疏疏的掌声和笑声出来。
豌豆再次写过掌声，语速也才柔和下来。
“来来来，我们好好说话，其实我不是喷子，我恰恰是被喷得最惨的那个。”豌豆说着收起了夸张的表演，声音也变得深情款款，“现实中，黑我的人，肯定有子牙老先生这种有知识，有水平，有气度的人，他们批评我，我认可，我提高，这没问题。”
“可像子牙老先生这样的长者，全国才有几个啊。”豌豆面前观众倾诉道，“子牙老先生说的根本就不叫黑啊，那些有的没的，闲得没事，蹲着拉屎的时候，躺着抠脚的时候，大老远来我微博骂一句‘死变态’，‘死人妖’，‘死玻璃’的那帮人，那才叫黑好不好！”
“我做的不好，当然可以批评我啊，可那些成吨的黑子在做什么——就是单纯的人身攻击罢了，他们根本不准备花时间了解你，他们粗粗一眼就够了，甚至不用看你，只需要道听途说——”
豌豆不知不觉又开始表演，扮成了市井大妈的样子：“诶，那个豌豆儿你知道么？喜欢男人！哎呀恶心不恶心，臭不要脸，还有脸上电视，世风日下呐！就这种二椅子还红了？真是讨厌死了！”
豌豆摊臂回归正常：“就这样，【讨厌】就这么简单，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不管我怎样努力过，也不管我生而不同，黑我就对了，因为讨厌我。”
何马轻哼一声：“没出息……到头来还是拿自己的身份说事儿了。”
李烩摇头道：“毕竟是总决赛，他不想说，节目组也会建议他这么说的。”
“是我太认真了，我一度真的以为是辩论。”何马摆手一笑，“没关系，我早想好应对了。”
豌豆依然在继续，感情投入越来越深。
“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么？最可怕的是，那些喷子，永远认为自己是对的。”豌豆忽然指向对面三人，“而对面的三位选手，和投赞成票的所有人，给了他们对的理由。”
“他们认为这是在批评别人，在伸张正义。”
“在他们眼里，他们讨厌的就是邪恶的，他们的正义就是如此廉价，喊出‘傻哔’和‘垃圾’就算伸张了。”
“而你们。”豌豆再次望向三人，“就是授予他们‘正义权柄’的人。”
“被黑得最惨的，永远不是坏人，而是与众不同的人。”
“坏人很聪明，不会让你知道他们怎么坏了，像韩范这种，就属于比较笨的坏人，被发现了还不认错。”
韩范捂头，妈的，又来！
要黑就黑，为什么还要加上笨！
“更多的时候，更多的人，没有精力也没有脑力去甄别坏人，他们只会靠直觉，去选择讨厌的人，最简单的直觉就是——跟我不一样的人。”
“我穷，所以我讨厌富人。”
“我不信神，所以我讨厌那帮神棍。”
“我是异性恋，所以我讨厌同性恋。”
“我没时间去了解每个富人是怎么致富的，所以去骂他们坑蒙拐骗偷就对了。”
“我没时间去研究宗教史，所以去骂那些有信仰的人是蠢货就对了。”
“我没时间去研究同性恋在生理上有什么不同，所以你们这些GAY都该去死就对了。”
“【我讨厌】，就这么简单，靠数量取胜，【我讨厌】就是他们伤害、践踏他人的理由。我当然可以认为有1%的人像子牙老先生一样有智慧，他们不因单纯的【我讨厌】而开口，他们指出问题，可你们知道，我要找出那1%的人有多痛苦么？”
“每天晚上，我要打开微博评论区，一条条看下去，想接受批评，想提高自己，然而通篇都是谩骂，变着花样的骂，骂完了我骂我妈，也许99条谩骂过后，才能出现一条真正有意义的建议。”
“为了那个我不确定，是否对我有帮助的反馈，我要被伤害99次。”
“我的亲人，朋友，喜欢我的人，也会看到这些，他们同样会被接连不断地伤害。”
“我流着泪，忍着愤怒，饱经摧残地努力很久，才能翻到这一条有意义的批评。”
“一次两次，我受得了，可我能忍受多久呢？”
“最终，我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关闭了评论功能。”豌豆动情地道歉，“对不起，我知道有人在支持我，有人真心的在批评我，可我看不到了。对不起，我不够坚强，我面对不起这样的黑。”
“我不知道……你们这些要黑的人，到底在想什么……”豌豆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困惑且愤怒地看着对面三人，“大概你们所说的东西，就是他们谩骂的原因吧。”
“我无法说服巧舌如簧的你们，我只能冲喷子们送上一句发自内心的呐喊——”
豌豆挥臂吼道：“黑够了没有？能改善生活么？！”
掌声如约而至，没想到结尾并没有煽情。
一些敏感的观众竟因豌豆的遭遇而落泪，她们一定是托儿！
豌豆有情有理的表演，外加最后的论点“能改善生活么？”其实是有力度的，短时间内直接将票数拉成了绝对优势——
【87%比13%】！
这太可怕了，到底是选手越来越出色了，还是观众越来越随风倒了！
小雅也送上亢奋的掌声：“我挺你豌豆，没道理，就是挺你！”
“我也挺他，说的挺好的！”韩范也激动地接话，仿佛已经忘记了他才是被黑的最惨的那个，“那些黑我的人，能改善生活么？”
“大家先冷静一下。”胡大刚总在打扰韩范撒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