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是你么阿梵！
“黄金分割！”
循声望去，奥诺雷正在不断切换尺子的角度与位置，大到测量身体，小到瞳孔内的光泽。
“黄金分割！”
“黄金分割！”
七八次重复过后，奥诺雷已经扔下了尺子：“我们需要一位数学家进行几何解析了！”
国际名流们已经完全陷入画中的世界。
这整个过程出奇地快，没有任何质疑与犹豫，《最后的净土》中包含的美感似乎如李烩的脸蛋一样绝对。
这令路茫十分难堪，等了几分钟后见外国佬们不愿移步，只得再次上前说道：“几位……参与论坛的人已经等很久了。”
大家这才想起展会的总监路茫还在这里！
“路先生，我无法理解！”银发女士回头质问道，“展览中容纳了那么多画作，为什么它没有一席之地？！欧洲顶尖的展览我都确定它能参展！”
一行人也如被引燃了一般，更多的质问投向了路茫。
“如果不是沙千钧要求我们来，我们险些错过了！”
“这才是真正的杰作，我不理解你们为什么向我们力推一些不伦不类的作品。”
“这是最值得推荐给苏富比拍卖行的作品。”
路茫面对一系列的质问十分尴尬：“根据我们的原则……他并不是美术家协会的成员，在资格上……”
“协会？？协会不是为了更好的帮助那些孤立的艺术家而存在的么？什么时候成为一种身份资格了？”
“邀请我们的时候你说得很清楚，将会在这里展示10年来最出色的作品。”
“等等……难道沙千钧都没有资格推荐作品么？”
路茫被问得发毛，只好一边后退一边说道：“那……我先去宣布一下，论坛推迟到下午进行……”
话罢他愤恨地扫了一眼李烩，这一扫他立刻稳了很多。
完全……没有章法，你在画什么狗屎？
是原形毕露还是准备搞更夸张的现代艺术？
押错宝了李烩，我们请的专家都是业内知名信奉经典的人物，对现代艺术不屑一顾，你这次赌错了。
路茫就此快步奔回展厅，同时打电话交代推迟论坛的消息。
外国佬早已抛下了路茫，他们簇拥在《最后的净土》前评头论足，每个人都有说不完的话，如同在顶尖画廊发现了金子一般。
记者们终于可以不虚此行了，疯狂的拍摄与录音，即便他们听不懂，这也足够是段新闻了——国际专家抛弃画展独尊李烩！
他们听着达芬奇这类名字一次次从外国佬的嘴里冒出来，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的爆炸性，不过好在足球事件已经有段日子了，相比于那逆天的球技，眼前的景象好像没那么难接受！
艺术论坛的异常中断令艺术界人士满脸问号，闲着也是闲着，他们三三两两来到了广场，见本该演讲交流的大佬们竟然都在广场入口的街道上，又气又奇，不来围观是不可能的。
由于《最后的净土》处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们只好去关注绘画的李烩。
的确，李烩的造型很有冲击力，会令人下意识哦呼，但当眼睛一不小心看到他正在绘制画作的时候，人们立刻整个人都不好了！！
画里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它好像在动？在旋转！
好像是一幅动态画？前几年流行过，将下雨的街道、秋风落叶或者别的什么动态场景，做成一段小小的动画，存入专门的数码画框中反复播放，好像得到了一幅动态的画。
可李烩只画到一半，才用散乱的曲线与不理智的色彩粗糙地搞出了一个轮廓，怎么好像那个轮廓已经在动了？
沙千钧是最痛苦的，他是模特，不能乱动，但他看得到周围人的反应，他简直太好奇了，李烩到底在画什么鬼东西？不不……是好奇他把自己画成了什么鬼样子！
此起彼伏的，略带恐惧的惊呼声吸引了大佬们，大佬们这才想起李烩本人正在现场作画！他们立刻放下了《最后的净土》，重新拥向了李烩作画现场，这里多亏李云龙维持秩序。
郑义也再次为画作盖上了布头，与白静和谷轻依一起将画作塞进了即将报废的轿车之中，虽然尾气即将不符合国标，但帕萨特的坚硬程度是毋庸置疑的。
来到李烩身后的大佬们同样陷入了那魔性的线条与色彩之中。
“这是什么？？？”
“我一开始以为是涂鸦……天啊……”
“他在画时间，是时间！”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画出过时间！后人再怎么临摹也休想！”
“将灵魂以时间的方式赋予画作……”
“这不可能……”
“为什么只是半成品，它就已经活了！”
“它在生长……在诉说……快了，就要快了！”
“都闭嘴！！”奥诺雷压抑着愤怒尽量降低声音冲所有人吼道，“不要打扰他！！”
李烩正在进行着难以想象的创作，如果说《最后的净土》已经具备了某种神性的话，那么眼前的这幅色彩诡异的半成品，则已经具备了魔性……
它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正将人们的灵魂代入那个绚烂瑰丽的世界，这完全是超越技法的，一根根线粗糙的交织在一起，散发出魔性的光芒……
只有一个人做到过，只有一个人……
《向日葵》如太阳般燃烧的炽热……
《塞纳河上的桥》如奴隶般的呻吟……
《麦田里的乌鸦》如恶梦般死亡的绝望……
《星空》中星辰如漩涡般永恒的旋转！
是你么？文森特·威廉·梵·高！
每个人都自觉的屏息，不再干扰李烩，人们注视着他那毫无章法与技法的涂抹，看着那些颜料被肆意地挥霍，这潦草而又疯狂的笔触，这根本不是在作画，而是在倾诉！
没人理解我在说什么！
那就画吧！
实际上，任他们如何喧哗也无法干扰到李烩的绝对绘画状态。
他只能看到眼前的老人，别无他物，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画什么，只是本能的要将自己看到的线条描述出来，要让所有人看到这个老人的悲鸣！
182 才刚刚开始！
李烩如同把身体献给了魔鬼一般，自身也着迷于此，这种纯粹的体验令人酣畅淋漓，炸裂而出的才华也几乎令李烩本人崩溃！
就如同……如同本人最后的那段日子一样，在精神病的最后时光，本人丧心病狂地创造了上百幅画作，在本人弟弟提奥的帮助下，巴黎艺术节也终于发现了本人，弟弟兴奋地来信说，本人的画可以被展览了！
但是为什么……本人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
感谢你，我亲爱的弟弟，是你给了我面包、奶酪和爱，是你在父亲的指责下偷偷帮助着我，是你在我一次次受挫后来信安抚着我，是你承接了家族的责任，扛下了现实中那些本人始终无法面对的东西！
虽然你还无法理解，但我的画作已经超越了一切，孤独地伫立在时间之外。
可是……我的画作太多太多太多了……而且我根本无法停止创作……我的余生将创作更多更多更多……无论是星空还是向日葵，我都可以画出无数个版本……
亲爱的弟弟，你给了我太多，甚至耽误到了你的婚事。
下面，该让我来回报你了。
精神上的折磨早已让我分不清白昼与黑夜，请容我将我的全部生命融入这上百幅画作中，已经够多了，再多就不值钱了。
我们生活在一个极其糟糕、瘫痪的艺术世界里，展会、画廊，所有的一切都被手里攫取了金钱的人们掌握，不要有片刻认为这是我的臆想，总是在画家死后，人们才肯花大价钱购买他的作品，他们总是轻视在世的画家，他们通过偏向那些离世的人的作品来愚昧地为自己辩护！
如果生活中不再有某种无限的、深刻的、真实的东西，我将不再眷恋人间！
我的死，即是世间最好的礼物，我的弟弟！
再见了，提奥，再见了，我永远触不可及的爱人们。
嘭！
李烩扔下了笔，一脚踹翻了画桌，猛然回头。
“到此为止。”
我TM画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也会疯掉的！
这件事你完全搞错了阿梵，你的死亡永远是对亲人最致命的打击，这是多少金钱也无法弥补的。你的弟弟在你死后不久就因悲伤而精神崩溃，最终死于严重的精神疾病，与你永远依偎在了那个墓穴中！
所以真正爽到的……真正成为超级富豪的……
是你的弟妹啊！！！
【梵·高：……】
【烩·李：大哥让我清静会儿，时间还多，我会满足你的愿望。】
【梵·高：静·白……最后的时间我想和她在一起。】
【烩·李：好的，让我先搞定眼前的事情！】
始终纹丝不动的沙千钧此时终于可以愤然冲过来：“怎么才二十几分钟！！！”
当他冲到画板前看到了自己后，双目可见的瞪大，突然间，好像被魔鬼扼住了咽喉！
完全不对，完完全全不对，不是经典，是后印象派！
画中的这个家伙不是自己的形体，而是自己的灵魂！
苍老的灵魂粘稠地蠕动着，不知道该去哪里，就这样不断地蠕动着……
大佬们也情不自禁地围上前来，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交流了！
“它动了，它真的在动，头晕目眩！”
“我能感受到它在说什么！但我没法用语言表达！”
“很多人都能像毕加索一样画出‘空间’，但再没人能像梵高一样画出‘时间’！”
“之前的画，由无数个完美的细节构成绝美的整体……而这一幅，每个细节都是混沌的，但当它们组合在一起，竟然又如此的高度统一！”
“在完美的基础与技法之后，我看到了独一无二狰狞的灵魂！”
奥诺雷已经握住了沙千钧的双手：“不枉此行！我不在乎你是否在炒作，因为这是这里唯一值得被炒作的作品！”
沙千钧依然目不转睛看着画作：“这也早已超出我的预料了……”
银发女已经先于所有人抢到李烩：“我们可以用英语交谈么？”
“当然，任何语言都可以。”
“请问你……有过留学经历么？”
“并没有，我只是一个低调的天才罢了。”
“……可你做的事一点也不低调。”
“低调并不意味着忍气吞声，女士。”李烩遥指随着人流再次前来的路茫说道，“他们想通过限制入场来威胁我，剥夺我才华的价值，我有必要做出力所能及的反抗。”
“我完全无法理解这件事！”背头男也挤了上来，“你的画作能令整个展会震撼，为什么不？这是双赢！”
“本地规则所限。”
“这什么狗屁规则？”
“所以我来打破它。”李烩说着拉来了沙千钧，“和沙老师一起。”
“明白了，我支持这事儿！”背头男向前一步，站在了李烩身边，冲着记者们抬手道，“拍照吧，我站这边！”
“卑鄙的意大利佬！”银发女也连忙抢上一步站在几人身旁，“英国皇家艺术学院也站在这边！”
奥诺雷紧跟着凑上前来：“我该代表什么……卢浮宫么？我还是代表我自己吧。”
三位最大的大佬表态，其余人毫无意外也不能错过这次盛宴，他们亲眼见到了神作的诞生。
“苏富比湘港，这是我的名片。”
“很荣幸认识你李先生，我是《art-forum》的专职评论家。”
“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正在规划明年的展览，你有兴趣么李先生？”
大佬们瞬间统一战线，与李烩和沙千钧合影，当然，真正的主角是这幅还未命名的神奇画作，对每个人来说，能加入这张合影都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记者们当然也轻松愉快地记录了这个美妙的瞬间。
路茫终于挤过了人群凑上前来，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说道：“我刚刚请示过了，我们已经临时安排了展位，请大家移步吧……”
背头男冲着李烩笑道：“你好像赢了！”
“不，才刚开始。”李烩上前说道，“情况变了，请付我一张一百万的支票作为作品展示费。”
183 太突然了吧！
“？？？？”路茫惊讶地抬头望向李烩。
“别假装天真了，我费了这么大劲，不会白送你们关注度和流量的。”李烩努了努嘴说道，“快点，再给你的老板打电话吧。”
对路茫来说，李烩简直不可理喻，他只好望向了沙千钧：“沙老师……”
沙千钧只是盯着画作，压根儿没心思理他。
路茫只好起身压低声音说道：“李烩，我们已经满足你了……再这样……”
“不不不，我们不是共赢么，不是说好了共赢么？”李烩摆着手说道，“现在我是主动方了，我能提供很高的关注度，我也不需要再靠展览宣传自己了。按照你说的，没有免费的午餐，大家要共赢。”
路茫憋了半天欲言又止，铁青着脸说道，“你知道你在挑衅谁么？”
“我当然知道，我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我没那么多闲心挑衅谁。”李烩笑着抬手点了点路茫的胸口，“问题是你，你知道你曾经挑衅过谁么？”
李烩话罢转身挥手：“收工！”
李云龙与郑义立刻小心翼翼地抬起画板。
“等等！我才看了几分钟！！”背头男第一个不干了，“我还没来得及拍照呢！”
白静上前冲大家说道：“画作很快会在对面的公益画廊展览，想去的话欢迎随时排队，如果有所收获，也欢迎现场募捐。”
风风火火中，李烩一行人已经开始运送画作。
一些离得太远看不清的业内人士或者美术爱好者反应非常灵敏，虽然没太看清，但听清了，这些大佬的眼光总不会错的。
“那画廊太小了，我先去排队了！”
“下午肯定人山人海！”
大佬们面面相觑，就这么过去好像有点不给主办方面子。
“下午论坛见。”背头男已经完全被白静迷惑，冲路茫喊了一声，赶紧追上她去搭讪。
“我们可以……不用排队吧？”奥诺雷冲沙千钧问道。
沙千钧摊臂，我也不知道这小子要搞什么。
“下午论坛见。”奥诺雷很快表达了立场，也快步追上去。
随后，大佬们一一跟进，周围的人也本着好奇的心思前去围观，记者们自然是跟着人群走，于是可怕的一幕出现了。
人行横道上，出现了络绎不绝的视红灯为无物的队伍横穿马路，这直接造成了展览馆路的拥堵！
人们甚至打起了电话，将这个重要信息告知朋友。
“先别逛展览馆了，快去对面画廊！神作展览，外国佬都疯了！”
“来了这边别急着进展览中心，去对面小画廊，下午估计就排不上队了！”
“别问我为什么，我就只能听懂达芬奇和梵高两个词！”
“全TM是人！赶紧的吧！”
在这些事情的催化下，展会参观者出现了恐慌性外逃，谁都想抢先一睹令大佬们痴狂的神作！
展会主办方约好的记者原本是来报道展会的，基本上是要吹捧一番，可眼前的情况令人瞠目结舌，明明还是上午，人们就已经开始疯狂离场，直接造成了路面交通瘫痪！
路茫更加手足无措，好像哪里出问题了……
到头来，难道是我们被截和了？！
看着一个个人从身边擦过，本来报道展会的记者也难以控制地向马路对面转移，路茫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用无可置疑的才华釜底抽薪，这就是你么，李烩？
真是令人……嫉妒啊……
没有太多感怀的时间，路茫立刻拿起了电话。
“出麻烦了文总，需要立刻危机公关。”
“是是……是我的疏忽。”
“好的，我立刻联系。”
路茫放下电话，眉头紧蹙，这一刻他后悔了。
为了弥补这个娄子，后面的花费很有可能会远超那100万的邀请费，只是一个失神罢了，妈的……
另一边，展览馆对面的小画廊，李烩在头一天晚上已经紧急租下了，整个画廊只能容纳50人参观，其余的人只能排队。可怕的是，虽然只展示两幅画，现场新作和《最后的净土》，但这两幅画却是极端值得深思细品的存在，就像一些艺术爱好者所述，卢浮宫内的任何一幅画都至少需要欣赏几个小时。
考虑到那七八位大佬与十几位记者是铁定赖着不走的，这让参观席位更加捉襟见肘。
李烩团队所有人都去维持秩序了，李烩只拉着白静坐在了画廊后的小储物间，同时对内心的声音进行最后的警告。
【烩·李】：明白了么，禁止有肢体接触或者示爱，只能聊天。
【梵·高】：请快些交给我吧，我的时间不多了……
【烩·李】：我得确保你的行为不会有损于我绝对的掌控力。
【梵·高】：掌控力？
【烩·李】是的，男女之间高冷的一方会有绝对的掌控力，我正是利用的这一点诱使她不断把信用卡交给我，如果你做出什么夸张的举动，我的威严会荡然无存。
【梵·高】：明白了，请放心交给我吧
李烩为了避免自己发疯，终于放松了心弦，暂时满足你一下吧阿梵。
瞬间，他的表情变了，吓得白静一个哆嗦。
“你到底要干什么……”
“请问你……你……”李烩像变了一个人，有些扭捏地问道，“你了解梵高么？”
“不了解，好像是个疯子。”白静警惕地说道，“最后还自杀了。”
噗嗤噗嗤！两把刀插在了阿梵的心头。
李烩强挺着身体，一个声音继续问道：“至少，梵高算是一位伟大的画家吧？”
“算是吧，反正我看不懂，跟小孩涂鸦似的。”
又是一刀！
“那你认识高更么，或者塞尚？”
“这些鬼问题你还是去问谷轻依吧！”白静有些烦躁地说道，“你不是就好女文青这一口儿么？”
“那……”李烩的眼睛不由自主望向了白静洁白的大腿，相当痴迷，“能不能，让我躺一会儿。”
“什么？”
“躺在……你的腿上，我只想静静。”
“你这样好变态啊！”
“我的时间不多了，能帮帮我么？”
“哎呀……”白静十分纠结地看着可怜兮兮的李烩，“我知道你很累……就……就一会儿啊！”
“万分感谢。”声音从李烩口中传出，他侧身躺在了白静的大腿上，那柔软的肌肤中仿佛透出了绵延的生命之力，渗入了李烩的心灵，抚慰着阿梵的灵魂。
李烩就这样安静地眯了过去，如同一个嗜睡的婴儿。
“哎呀好烦啊……”白静红着脸不知所措，一向那样的李烩，怎么突然搞这些……这是在示爱么，还是怎样？太突然了吧！
184 不否认炒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烩十分痴迷地躺在大腿上，他的表情已经难以用羞耻来形容了。
好在将身体交给阿梵之前，已经威胁过其他人，两个小时之内谁也不许进来！
十几分钟过后，白静的羞涩也冷静下来，只是低头静静看着李烩，感受着他的呼吸与脉搏。
虽然很美，可到头来也就是个人呐！
白静有些惶恐且小心翼翼地拿手指点了一下李烩的脸蛋。
嗨呀好有弹性！
如同李烩揉猫一样，白静就这么揉了几乎两个小时李烩。具体来说，应该是猥亵，她的口味也是逐渐加重的，至最后的时候，已经在揉李烩的腹肌了。
嗨呀好有趣啊！随着呼吸硬一下软一下，硬一下软一下！
也就是这一刻，李烩骤然睁眼，而后飞速后跃，瞪着白静道：“变……变态！”
“是你！”白静红着脸侧过头指责道，“是你非要睡在……这上面。”
“不是我！”
“那还是鬼么！”
“日……”
“日……”
李烩深思熟虑过后说道：“总之，这里发生的事情，谁都不要对外面说。”
“我……明白了。”白静不屑道，“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怂。”
“怂是最为高效的生存手段。”
李烩至少可以庆幸阿梵离去了，放心，我永远不会再请你了！
展厅中，大佬和媒体们仍未离去，终于等到了李烩本人！
李烩理了理衣袖上前，是时候接受采访了，不能让人家白跑。
照例抱着一大坨麦克风，李烩可以开火了。
因为比较熟络的关系，眼镜男记者得以第一个提问：“请问你为什么拒绝参加画展。”
“之前不是说过了么？主办方逼迫签订不平等合同才能参展，我代表所有画家对此进行反抗。”
“可是其他画家发声了，并没有这回事啊！”
“嗯？？？”
“有三五位参展画家已经公开声明，他们是自愿签约的，从未被强迫过。对于你的行为，他们也更倾向于炒作这个解释。”
“哦。”李烩微笑点头道，“那我谨在此，祝愿他们全家幸福，健康，万事如意。”
“这……这是某种诅咒么？”
“是祝福。”
不愧是文大川，第一时间就展开了大范围公关洗白活动。自己的本意除了出气外，更大的意愿是给主办方压力，不要玩得太过火了，要给艺术家一些空间，可现在看来，一些艺术家早已放弃了这些空间，软塌塌地跪在了地上。
记者追问道：“外面已经排了几百人了，甚至惊动了地区治安部门，还能否认这是炒作么？”
“不，我不否认，我当然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
“可是……”眼镜男大概也理解了李烩的立场，“好像，没什么人领你的情……”
李烩摇头微笑，没有一丝不甘：“我也不指望谁领情，我只是利用自己的能力和影响力揭露一些事实，做出一些有尺度的抗争，这是我存在的意义。我也不怨恨谁，因为很多人并不指望自己的存在有任何意义。”
眼镜男哑然，这又是突如其来的毒鸡汤么？
沙千钧是怎么也忍不住了，他闻言推开了人群，来到李烩身旁：“我能补充一下么？”
“请！”
沙千钧冲李烩点过头后，淡淡提了口气：“我是蓟京美术学院的院长沙千钧，我从事美学创作、教育已有三十二年。在此，我有一些话，只对那些企图与李烩唱反调的艺术家们说。”
沙千钧说着，双目一瞪：“如果你们没有勇气与李烩站在一起，请至少不要当他的绊脚石。我不指望李烩通过一次画展就能为艺术家争取多少权益，我只希望你们不要让唯一一个有才华有勇气的人心寒。”
“你们的指责、嫉妒与流言蜚语对他人的伤害，远胜于苦难、折磨与诽谤。物质上的贫乏不会摧毁一个人，真正令人心寒的，是他人低廉的嘲笑的恶毒的揣测。
“李烩的才华可以轻易地让他拥有你们毕生渴求的东西，但他选择了更加伟大的立场，我不指望你们为他欢呼，请至少不要喝倒彩。”
“就到这里。”沙千钧坚定地点了点头。
沙千钧的三言两语，犀利地回应了一切。
即便记者们也沉默片刻，老沙果然是有故事的人！
“就到这里吧。”李烩也跟着说道，“沙老师说出了我想说的所有话。这次迷你画展收到的募捐款也将成立专门的扶植基金，去帮助那些默默无名的艺术家。”
记者们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问题了，关于画作的事情他们早已采访了十分欣赏作品的大佬们。
结束采访，背头男终于找到机会送上名片。
看清背面的意大利文后，李烩轻松地操起了黑手党的腔调：“我以为保罗是黑人名。”
“黑人取名不讲究，捡起什么是什么。”保罗下意识回了句本地话后才惊道，“你在米兰留过学么？？？”
“我的朋友没介绍过么？我是360°无死角的绝对天才。”
“好吧，我真的相信了。”保罗干笑道，“知道我现在怎么想的么？我猜你是一个老不死的，大概从冰河时代就活着了，因为基因突变永远保持这个状态，可以有几十万年的时间去学习一切，这个解释是不是说得通？”
“是的，关键是我总得要做去毛手术，原始人把自己打扮的这么干净利索可得煞费苦心。”
“哈哈！”保罗拍着李烩笑道，“论坛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跟沙千钧聊过，你不是这个圈子出身，我就提醒你一件事——别急着拍卖。”
“为什么？”
“先抬高名气再卖。”保罗小声道，“很明显，不仅是意大利，伦敦和巴黎的画展也有意邀请你，最烦的还是纽约的。总之最合理的方式是，用一两年的时间让你的作品周游世界，然后再拍卖，两部画也一定要分开拍卖，而且一定要先卖经典风格的那张油画，那幅后印象派画作绝对比它还要值钱。”
185 黑点被放大！
“如果我急需用钱呢？”李烩问道。
“我很乐意介绍肯出高价的画商或者收藏家。”保罗比划着说道，“有很多玩法，比如你可以先出让50%的所有权，后面再拍卖的时候各得一半利润，还有赎回合同，你可以在两年内用两倍的价钱购回自己的作品之类的。总之你真的需要一些资深人士帮你出谋划策，一个人的资讯量是不够的，除非你真的是从冰河时期活到现在的怪物。”
“明白了，我会委托给沙千钧。”
“他……我能感觉到他是个好人，但缺乏一些商业手腕。”
“那就逼他去学。”
“保罗！！！”银发女才发现李烩被意大利佬拉着说悄悄话了，连忙走来，“李先生，你当然可以参考保罗的话，但伦敦才是最纯正的地方。”
“别这么紧张。”保罗笑着让开位置。
银发女也立刻申明立场：“明年三月，寻找印象画展，我们真诚的希望你能参展！”
李烩早已想好了说辞：“需要捆绑。除了我的作品外，要同时展出另外两幅我们本土艺术家的作品。”
“这……”
“就这么点要求，没了。”
银发女纠结道：“可以由我们指定么？”
“当然，范围会由沙千钧老师推荐。”
“明白了，相比于这次展会组织者，我们现在也更信得过他。”银发女真诚地与李烩握手，“准备好环球旅行了么？”
“去问他吧。”李烩指着被记者们簇拥着的沙千钧，摆手离去。
哼，百忙之中下一步闲棋，很有必要。
由于正门被围得水泄不通，地方片儿警城管都不得不出动维护秩序了，李烩只好低调地从后门开溜，他也意识到现在最缺的技能是什么了——驾驶技术。
可这不是抽一个“舒马赫技能包”的事情，是实打实要去驾校拿一个证的，想想就可怕！
自己实在是太懒了，这件啰嗦的事情早该在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解决，这大概是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一件事了！
傍晚，毒鸡汤活动室，画展的纷争虽然没有电影节内幕那么爆炸，却也拥有了不小的热度，李烩本就在风口浪尖，外加大佬们不遗余力的捧场，以及城管大军为了安全考虑，强行叫停了小画廊展览，使得这件事成为了横跨娱乐、艺术与民生的新闻。
媒体们的标题尺度与立场也各不相同。
【李烩：用作品说话。】
【导演、球星、学生会长涉足艺术圈，又是一阵血雨腥风！】
【展览馆对面办个人画展，谁在打谁的脸？】
【专家任性，百余位艺术家被放鸽子，只因一副涂鸦！】
【朝阳大妈维持街道秩序，称看不懂这作品有什么可值得围观的！】
【论炒作境界，李烩的连环局！】
【国际画展主办方无辜落泪，我们真的邀请他了，是他不来！】
【美院称支持李烩纯属学校教师的个人行为，与学院无关！】
这些新闻，多是找噱头混关注的，真正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掰开了揉碎了聊的，几乎没有，对于文艺界的潜规则媒体只是点到为止，聊得太深了不仅得罪人，大家也不爱看不是！
当然，这些新闻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下面的评论，对于越来越多的人来说，看新闻主要就是看评论，看各种立场各种人之间的撕哔，这比新闻好玩。
这次的事情并没有像电影节内幕那么一边倒，而是七三开，七成人支持李烩，三成人咬死了炒作不放。
【《最后的净土》，虽然看不懂灰色的那幅，但绿色的那幅真的好看！】
【炒作！没完没了的炒作，看见李烩这名字就烦！】
【用实力说话，反正老外都奔着李烩去了！】
【炒作！收买这帮国际骗子一起炒作！】
【我经常看画展，李烩的这两幅真的可以，后悔昨天去的国展。】
【炒作，借着国际画展强行炒作！】
【这个姓沙的老头儿，怎么看都没得黑吧……】
【炒作，美院的教授也堕落了！】
【竞猜这画能卖多少！】
【用生命在炒作的男人！求你赶紧去拍偶像剧，别祸害艺术圈了！】
蒲小圆疲惫地将新闻与舆论情况汇报给李烩，最后总结道：“李先生，你值得被赞扬的点太多了，但除了足球外其它的普通人无法理解，反而唯一的黑点‘炒作’正在被无限放大，我无法确定这次是否有水军参与，你过度的新闻曝光率已经遭到了一批人的敌视与嫉妒。”
“步子迈得的确有些大了，后面两周我要好好学习了。”李烩点头道，“注册好公司了么？”
“嗯，+1s，用中文描述，佳艺秒文化，走的加急通道，按照你说的，注册法人登记为白静，注册资本10万元，注册地点是一个并不存在的写字楼办公室，预计后天发牌照。”
“这也可以注册么……”李烩挠了挠头道，“搞定这件事后是不是就代表可以挥霍有钱鹅的钱了？”
“是的。有钱鹅确定投资《千年绳结》项目，对方的预算表你也看过了，有钱鹅独资2000万制作经费预算，阶段性逐步注资，顺利的话下周可以得到150万的预算开启前期工作。”
“怎么花！”
“虽然名义上应该购买设备招揽团队，但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蒲小圆正色道，“咨询。”
“咨询什么？老中医么？”
“咨询一切，公关，管理，影视项目制作，财务，再这样下去我会过劳死的。”蒲小圆指着自己的眼袋说道。
“真的很花钱是吧？”
“现阶段不会，实际上就是业务外包，比如公关外包，财务管理外包，我真的没有精力了！”
正说着，蒲小圆的电话又响起了，就连李烩也十分熟悉这个铃声了，肆无忌惮地发放蒲小圆的名片已经造成了灾难性后果。
“哎，真想挂掉，但又怕错过特别好的机会！”蒲小圆烦躁地接通电话，尽量温柔地问好。
“谁？甄美的经纪人？？”
186 不要再闹了！
面对甄美的来电，蒲小圆相当惊讶。
“找我们什么事？”
“合作？”
“哦哦……”
“嗯？真的？”
“大耳狗仔么，那我知道了，你稍等。”
蒲小圆捂着手机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地说道“甄美的经纪公司想合作！”
“嗯？”
“就是绯闻，炒作。”蒲小圆解释道，“我们一起联手做出一些让人捕风捉影的事情，微博上的‘大耳狗仔’负责曝光，强强联合，至少能占三天的头条。正好旺丰要宣布婚事了，可以再次粉碎旺丰的头条梦。”
“关旺丰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这好像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一旦旺丰有上头条的迹象，就必须制造一些更爆炸的新闻，不知道旺丰是不是惹到谁了。”蒲小圆期待地问道，“怎么样李先生？如果和甄美纠缠到一起，将瞬间增加你在某些群体中的影响力。虽然你不在乎，但他们的数量巨大，他们从不关心艺术，只关心明星的私生活，这是绝佳的机会。”
“我不排斥炒作，但无法接受甄美……”李烩使劲摇头道，“逼格高一些可以么。”
“逼格的增加意味着受众的减少，李先生！”
“依然拒绝！生理上无法接受甄美！我宁可去揉白静！”
“那好吧……等等，不考虑蹂一下我么李先生？”蒲小圆红脸低头。
“不要用足字旁的蹂！”
“啊……你怎么知道是蹂而不是揉……”
“快点拒绝，不要废话了！”
蒲小圆有些遗憾，但她相信李烩有他的考虑，就此三两句拒绝了这件事，挂下电话后冲李烩道，“李先生，在娱乐圈，婚恋绯闻是最傻愣狠的招数，我们早晚会用到，或者被用到，连矮大紧那样的人都被利用过。”
李烩抱怨道：“我就不明白了，谁跟谁谈恋爱，谁出轨谁离婚，这事儿有什么好关注的！”
“李先生，这正是你的超级短板。”蒲小圆警告道，“因为你无法理解这种事情，所以你在某些群体中的影响力会极其有限。”
“那你能试图让我理解么。”李烩痛苦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大家对这种无聊的私生活最感兴趣，婚恋嫁娶出轨小三，这不都是司空见惯的东西么！这到底有什么意思么？”
“我说不清楚，李先生……”
听闻此言，李烩对面的女人突然探出头来：“嗯？需要帮助么？”
“不，不是你！”李烩惊恐地抬手道。
“更喜欢社会心理学的解释还是人类行为学的解释？”
“不需要，我不用知道了！”
“那我用最肤浅的一分钟版本进行解释！”唐雨落完全克制不住话唠的欲望，“绯闻，是一种零门槛的超级新闻，超级谈资。想想看，经济新闻只有少数人能看懂，艺术新闻只有少数人感兴趣，城市新闻只有住在这个城市的人有想法。但是明星绯闻，智商只要超过30，就可以理解，只要会看电视会上网的人，就有兴趣，这是任何人之间都可以随意八卦的超级谈资，相比之下，《千年绳结》仅仅是电影和动画爱好者之间的话题罢了。”
“好了，我明白了，我不要听了！”
“再加一句，让我再说一句好不好！”唐雨落不依不饶道，“更根本来说，八卦绯闻会给人们带来满足感，看着那些光鲜亮丽的艺人出轨、滥情、潜规则，看到那些富足的人们也有不幸的地方，会带来极大的满足感。就好比一个穷人被抢了200块饭钱你会替他难过，但一个富人投资失败损失了两千万你一定会拍手叫好！所以明星们婚姻幸福的新闻转瞬即逝，遭遇骗子、出轨离婚却能被咀嚼很久，即便他们的私生活状况对于所有人毫无意义，但大家看见知名人物的不幸，自己的幸福指数就会提高！最后留一道思考题——《小四代》的精髓到底是什么？”
“够了！我理解了好么！唐老师我错了，再也不乱问问题了！”
唐雨落十分孤独地叹了口气，然后缩回电脑前继续从事她那永无止境的研究。
李烩平复心情甩掉了该死的思考题后才对蒲小圆说道：“好了，这次的舆论操作到此为止，证明我无尽的才华就够了，永远不要让我沾上无聊的绯闻。下面两周我要好好学习、工作，准备撕哔王了。”
“好的，这意味着无视艺术圈对画展事件的进一步反应么？”
“是的，无视好了，我又不是要让大川文化破产。”
“明白。”
李烩的“好好学习，不碰绯闻”的闭关宣言犹如一杆通天大旗，稳稳地插在了自己脑袋上。在他做出这个决定21个小时后，插下的旗子突然一飞冲天，瞬间爆炸！
一切，源于一位叫做“大耳狗仔”的肥胖博主，此人专注于曝光明星八卦，虽然李烩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但对于追逐八卦谈资的群体来说，这个人的影响力宛如上帝！
网络上，一篇名为《别YY了，你们的女神名花有主》的博文横空出世！
这位博主以神探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实力，精确解析了一系列照片以及传闻，将断章取义与捕风捉影发挥到了极致！
首先是甄美拍戏中间休息的照片，神秘的墨镜口罩男到场伺候，身着休闲装与运动鞋。
画面一转，几张李烩的照片出现，竟然从上到下都是同款！
哎呀妈呀了不得啦！
再深挖下去，吃饭逛街模模糊糊的背影照片，电影节现场“亲密”地连坐在一起，在“电影节黑幕”事件爆发后坚决站队李烩一方抛弃夏棋的表现，等等等等一系列琐碎无序的线索强行穿插在一起，将李烩与甄美搓成了一对！
最画龙点睛的，是甄美的回应——【我虽然并不排斥比我小的男友，可你们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这到底是在否定还是肯定！
接踵而来的，是若干“甄美”承认恋情的不负责新闻，其间，某剧组灯光师，盒饭大厨等人匿名爆料，他们的确见过一个非常年轻极其英俊的男人低调探班，甚至过过夜。
187 泥潭中作战！
在此之后甄美羞怯难当，再次发言否定——“好羞啊，真的没有！”
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火上浇油的发言了！
曾经的甄美绯闻男友们也得以成功地蹭到热度——
“最近并没有联系啊。如果是真的，祝他们幸福吧！”
“他们俩其实挺合适一起拍戏的！”
“我没嫉妒啊！我跟甄美那是你们瞎传的！”
“夏棋？拍戏的时候是传过他追甄美，可我跟他不熟啊！没有没有，那些就是照片而已，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夏棋……微博互动？你看错了，那是别人在跟夏棋互动。”
关于此类新闻的评论，李烩也是第一次接触到，他感觉自己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偶像新闻下面的评论，有且只有两个极端。
一，迷粉！
二，死黑！
要么粉你到疯，要么黑你到死！中立与理智从未在娱乐板块存在过！
【连环炒作？李烩可以啊。】
【整容碧池，俩月换一个男的，看夏棋萎了就给踹了？】
【都不是啥好东西！】
【这男的谁啊，一出来混就抱上这大白腿了？】
【有空上床你倒是拍一部能看的作品出来啊！】
黑的各领风骚，粉的却出奇一致。
【你们有完没完，知道美美有多努力吗？祝美美幸福！】
【别老用作品要求美美，怎么不见你们用作品要求华歌，杨帆！】
【爱美美一万年！永远支持！】
【随你们喷，她的灵气和爆发力是藏不住的！】
其实从事实上来说，粉的回应，是远比黑的污蔑要可怕的东西，正所谓一粉顶十黑，那些黑子的侮辱虽然措辞不太好看，但看客知道这些人的话听着玩就好了，可这些粉的发言，简直令人胆寒作呕，让人怀疑自己。
努力……作品……支持……灵气……这真的在说甄美么？嗨呀又要吐了啊！
遗憾的是，这正是娱乐版块的现状，但愿在这些发言者多年后回顾人生的时候，还记得自己曾经的纯真与努力。
不过这一次，这条绯闻新闻，是与众不同的！
一股新的势力注入了娱乐版块，在这条绯闻的新闻评论处，一个孤独的群体发觉这里并不适合自己。
【我是膜烩的，初来乍到水土不服，直接开喷还是咋说？】
【沃日，烩神和甄美扯在一起，太掉价了。】
【楼上引战狗？我还觉得美美掉价呢！】
【滚，你们的美美在烩神面前就是一坨……】
【说真的，我宁可看见烩神和夏棋闹绯闻。】
【我支持烩神恋爱，可是……这里好口怕啊！】
作为坚决膜烩的高端群体，堕落至此，难免水土不服，他们不少人也才发现了娱乐版块原来如此的水深火热。
值得一提的是，稍稍观察就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但凡是偶像新闻，在有钱鹅新闻客户端上的评论数都会稳定在1500条以上，这是一个基础定理，有心挖掘的话，会发现其中大概有近千条模板评论，雷同的文字会同时出现在多位偶像的新闻评论区。
在这样庞大的数据的支撑下，让看客觉得这位偶像好像挺红的，让老板觉得这个演员应该有人气，这大概也算是大数据时代的悲哀了。
不过明眼人还是有一些基础的识别手段的，要通过新闻评论数衡量一个偶像真正的火热程度，理应从1500开始往后算，用总评论数减去1500，大概才是这个艺人的真正热度。
从这条绯闻来看，4800—1500，还剩3300，大幅领先了旺丰宣布结婚的消息，看来是真的火。
李烩面对这种情况，则产生了一种愧疚感，心里觉得很对不起与毒鸡汤共生的朋友们，你们不该陷入这个可怕的泥潭，跃入屎坑作战，无论结果如何，一身臭已是在所难免了。
你们以为自己在一心为毒鸡汤的信仰而战斗，可实际情况可能是屏幕那边坐着一个抠脚大汉，同一时间与20个人打字对喷，一条5毛，把钱也给赚了。
更加深层的爆料接踵而至，短视频中，一个打着马赛克的剧组盒饭大厨正在炒菜——
“其实夏棋还在的时候，那个男人（李烩）就已经经常来了，我好像还听到他们（李烩与夏棋）吵架来着。”
大厨挠脸笑。
“争夺甄美？这个说法就太夸张了，不过从结局上看，好像又是那么回事。呵呵，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厨子而已，我去盛盒饭了，别说是我说的。”
毒鸡汤活动室，最愤怒的人绝非李烩。
“截和了！！！”白静双掌拍在桌子上，“我投资努力了这么久，浇水灌溉等着你出名，竟然被这个女人……碧池！这才是真正的碧池！！”
“完全同意。”李烩亲自倒了一杯热水送给白静，“生理期要多喝热水。”
“你才生理期，你全家都生理期！”
“你这么说话，对李宇宙很不尊重。”
白静更加愤怒地说道：“你不声明一下否定一下么！”
“怎么否定？”李烩摊臂道，“发毒誓么？如果与甄美恋爱我就全家爆炸之类的？”
“这个力度不够，我来教你。”白静立刻有了主意，“你宣布你已经有一个最美最贤惠最温柔的正牌女友，请大家不要妄自揣测干扰你们的幸福！”
“哦？”李烩转向唐雨落，“可以么？”
唐雨落很快回答：“我并不介意替你当挡箭牌，我也可以理智地开始或者结束一段关系，但我必须提醒，有朝一日你遇到真心喜欢的女孩子然后抛弃我，你会被骂烂的。”
“果然……还是保持单身高冷男的形象吧。”李烩托腮点头。
“你们两个是机器人么！”白静抱头道，“好不爽啊！身为金主的我好不爽啊！”
“多喝热水……”李烩再次将杯子往前推了推，“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甄美借助我的热度混头条，顺便提高《爱你》这部电影的关注度，我也收获了一些无聊的热度让不熟悉的人认识我，兴许还会提高撕哔王的热度。”
白静机警问道：“所以你真的跟甄美勾搭好了么！”
李烩必须断然否定：“当然不，我厌恶她，但我没法阻止一个第三方狗仔发布蠢消息。”
正说着，白静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拿出那个粉红色Kitty猫样式的手机，看清来电者后小惊了一下。
“夏棋要跟我视频？在奈何桥么！”
188 我是大光头！
李烩更惊：“这不重要，为什么你有他的微信好友？”
“嗨呀，有机会加一些名人微信总是没错的，后来忘记啦，就没删！”
“那现在快删！”
“我就接！我也要与夏棋闹绯闻！”白静赌气式地接通了视频连接。
画面，那是相当的震撼。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大光头！
是的，夏棋剃了一个大光头，锃亮的那种！
这个光头，穿着一身白色的粗布衣裤，身后是一个如镜子般的湖泊，再远一些是一座雪山，通过碧蓝的天空和透彻的远景可以初步推断，这绝对不是华北、华中、华南以及东北地区。
夏棋面露微笑，揉了揉光头挥手道：“李烩在么？好久没联系了，我想打个招呼。”
“我不在！”李烩亲口否定了这件事。
“哈哈，你又撒谎了。”
白静继续赌气式地歪过手机，让夏棋能看到李烩。
“很狼狈啊！”夏棋看着李烩拧在一起的眉头笑道，“来找我吧，尼泊尔，一起修行，我认识了一位叫做禅雅塔的老师，他中文很棒。”
“当然很棒，师父一定在教你咒语，比如‘溜金哇开呀酷裂’！”
“哈哈哈，看来你也玩游戏啊，没有唬到你。”夏棋说着摆手道，“说正经事吧，甄美的团队让你招架不住了吧？”
“并没有，我们合作的很愉快！”
“又说谎了，你是被动的，我能感觉到。”夏棋说着轻哼一声，“拍戏的时候绯闻也往我身上贴过，我知道这种感觉，好像被一堆硅胶糊在脸上。”
“夭寿啊……”李烩捂着头陷入纠结。
这样有趣加形象的比喻，我竟然……竟然开始喜欢上他了……
你自宫了么夏棋？
夏棋进一步说道：“你知道么，硅胶美人儿和真正美人儿是有本质不同的，尤其是在揉的时候，你能感觉到有一个软块……”
“够了！禅雅塔应该以你为耻，你根本不懂什么叫修行！”
“哈哈，你不会是个小处男吧？”
“当然不是，我经验丰富。”
白静闻言机警地望向李烩，就连唐雨落也探出头来眯着眼睛研究李烩的表情
“看什么看，这不合情合理么？”李烩充满敌意地向二人反馈。
“好了，这里网费太贵，我长话短说。”夏棋拿起一瓶啤酒冲屏幕干杯，“我想试着去揭穿谎言，离本质的东西更近一些。”
“超级鸡精么？”
“不不，是本质，你嘴里所说的那些本质。”夏棋仰头喝过一口啤酒后说道，“他们的无耻超出我的想象，竟然把我从舆论的棺材里拉出来鞭尸，污蔑我追求过甄美，我就算日200块钱的充气娃娃也不会碰她的，实际上我也真的日过。”
“你口味太重了，我接受的底线是2万元以上的高端硅胶娃娃，而且一定要套上情趣服装。”
白静拍桌：“你们两个！！！到在说什么！！”
唐雨落对此表示认可：“不过是两个真正坦诚相待的男人罢了。”
屏幕中，夏棋再一次与屏幕碰杯：“说出来吧，把你想说的话说出来，彻底否定整件事，我本身也不能接受独一无二的你与甄美扯在一起。致命一击交给我，你永远只说不做，我来告诉你什么叫执行力，如何消灭谎言。”
“让我说什么？甄美的鼻子是歪的么？！”
“说什么随你，无论你说或不说，我都会做。”夏棋抬手挥别，“有空来找我一起修行。”
“去扬州修脚的话我可以考虑，再见！”
“再见！”
视频中断，白静忍不住说道：“怎么突然觉得……夏棋变酷了！”
唐雨落则敏锐地冲李烩警告道：“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修脚就修脚，不要贴上扬州的标签，会成为地域黑点的。”
“多谢提醒。”李烩坐回椅子上，双手托腮陷入深思。
白静乐呵呵地拉来一把椅子坐下：“要否定绯闻对吧？”
“一定会否定的，在考虑尺度。”李烩比划道，“对方最希望我做出的反馈是欲拒还迎，用模棱两可的措辞搅混水，类似于‘你们别多想啦’、‘我们的年龄还是要以事业为重’之类的废话。”
“那你不就跟他们一样了？”
“是的，可是市场规则就是这样，回忆一下当红的明星，他们的私生活是不是总是定期定量地曝光出来？”
“的确，缺乏实力的艺人需要靠曝光率来弥补。”唐雨落点头道，“艺人、公司、狗仔、自媒体，这是一个完整产业链条，表面上看是狗仔曝光明星私生活很不道德，但谁知道是不是明星主动让著名狗仔爆料的呢？”
白静做出了鄙夷的表情：“这帮人真恶心，怪不得我12岁以后就不看娱乐新闻了。”
“错了，真正恶心的，是喜欢这些新闻的人。”唐雨落自信点头，“即便是Shit，只要喜欢的人够多，总有人捏着鼻子当面拉给你看。”
“我喜欢这个比喻！”李烩振奋点头，“就用这个比喻了，是时候定下本人的舆论基调了。”
李烩立刻拿起电话呼叫蒲小圆就位。
“什么基调啊？”白静问道。
“稍微想一下，每一个艺人是否都有一个风格标签，纯情玉女，温柔暖男，知性女人，硬汉、毒舌，等等等等。”
“好像是的……”
“而我，正处于一个关键的定调时期，稍有不慎，就会被甄美拉入恶俗小鲜肉的深渊，与其它艺人一样成为废话篓子。”
“那你要定什么基调？高雅老腊肠？”
“当然不，是爽口毒鸡汤。”李烩十分坚决地说道，“我将拒绝这些套路，尽可能的说想说的话，一开始我说一些真话会被质疑，会被黑，但只要时间够久，我足够出色，这个牌坊就会立的够高。”
唐雨落打了个响指道出推断：“那时你说假话也会被当成真话，再没人敢质疑你！”
李烩自信点头：“是的，那时本人就无敌了。”
“说的跟真的一样！”白静抱头吐槽，“凭什么就你会这么做？任大炮、方打假不也是这个套路么，十几年了，他们不是照样在被骂么！”
189 在替天行道！
“看看我的容颜。”李烩指着自己完美的脸，“他们，有资格与本人相提并论么？”
“唔……”
是时候离开这个该死的屎坑了，炒作也要讲基本法……哦不……讲逼格啊！
李烩象征性地抚在自己的额头，随后手一扯，好似揭下了一个千年封印，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就是嘴炮卍解的感觉么……”
白静忍无可忍：“不要再这样了！需要我叫王帝过来评论么！！”
某些群体因为年龄或者文化的限制，是无法与毒鸡汤共生的，还是不要勉强了，等他们会因甄美鼻子里的塑料垫和做作的笑容、全是废话的谈吐而作呕的时候，欢迎随时品味毒鸡汤的盛宴！
那么现在，就试试让这些人看清，他们是如何用舆论玩弄你们热情的吧！
虽然必定会被骂，但总会有部分人会质疑眼前的景象，达到觉醒的临界值！
卍解！
放下偶像包袱，无视骂声！
让毒鸡汤成为本人的最大标签！
一小时后，绯闻爆发后，李烩终于公开发声——
【甄美团队找我搞绯闻炒作，我没兴趣，结果她们还是做了。容我直说，她是我最不可能接受的那类人，甄美你也别在那里假惺惺装纯了，没有就是没有。在此我做出两个预言，第一，我要被骂，第二，其中有90%都是机器人。另外@大耳狗仔，下面是律师函，三天不删我告你一辈子，你们玩套路别带上我。最后，敬告准备骂我的粉丝们，你们如果喜欢玉女什么的，我建议你们去看小说，别看屏幕。】
一席不讲情面也不怕得罪人的批判，让男人沉默，让女人流泪，让膜烩神教高潮。
【这就对了！！我就说不可能的！】
【冲你这脾气！路人转粉！】
【做动画去，别理她们！】
【哈哈哈，甄美热脸贴上凉吊了！】
【大耳狗仔是无辜的！直接枪毙就好了！】
李烩劈头盖脸的一通怒喷太过突然，太过决然，这让甄美的团队陷入难以抉择的境地，足足七八个小时完全哑火，反倒是一些甄美真正的死忠粉，团结起来为甄美辩白，向李烩控诉，他们是值得尊重的粉丝，为了自己的偶像而战斗。
李烩过激的否定让事件产生了离奇的反转，这是突破套路的情节，绯闻受惠的一方竟然直接冲着对方开喷了。
与此时同，歌手旺丰宣布大婚的消息，毫无意外被无情的淹没了，这条新闻长达23小时位列热度第二，眼看李烩与甄美绯闻的热度开始降低，在第24个小时，旺丰大婚的消息终于——
跌倒了第三！
因为【李烩怒喷绯闻炒作】的新闻被顶到了第一。
无论是支持李烩的人还是讨厌李烩的人，无论是支持甄美的人还是恶心甄美的人，无论是喜欢明星的人还是讨厌明星的人，都有了战斗的理由！
至于此前画展的新闻，早已跌到了九霄云外，即便那件事的意义是这个无聊绯闻的一万倍。
李烩与甄甜这二位还没表态，各路人马先是喷成了一团！
【李烩好恶心！美美才不屑于拿你炒作不好好！】
【楼上滚，你们家美美鼻子掉下来把假胸砸炸了！】
【李烩的粉丝都像他本人一样粗暴么？】
【美美粉丝团咱们冷静一下！回想一下李烩和夏棋的事情，这个人就是喜欢踏在别人的尸体上炒作自己，不要被他误导！】
【我大烩神根本无须炒作，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替天行道可以，就服楼上！】
【替天行道+1！】
对喷的局面愈发糟乱，已经进入了难分敌友的情况，两位当事人依旧没有发言！谁都知道，此时任何一个言论都是敏感且危险的！
不可否认的是，李烩将普通的绯闻炒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当晚，王晨强行约李烩出来“商讨《撕哔王》的事情”，咖啡厅中，一见面，王晨就亮明立场，他实在是苦不堪言的。
“我们是真的要谈《撕哔王》的事情，但我的电话也真的被打爆了，十几个人求我牵线约你和甄美团队的人见面。”王晨如实说道，“现在是七点半，我跟他们说的是8点，咱们先聊节目，等8点的时候，你死活不想见他们就直接走，我也算约你出来了。”
“……”
“我特别烦，真的，我特后悔认识你。”王晨挠着头痛苦地说道，“你有时间，出去多交几个朋友好不好，现在全世界都觉得，你就我一个朋友，牵线搭桥和事佬都得找我，我也很难啊。”
李烩本想埋怨两句，但想来想去，王晨也挺无辜的，
李烩只好说道：“我助理的电话是公开的……”
“可问题你什么事儿都不应啊！”王晨摊臂道，“小到避孕广告，大到音乐策划、电影主演，你都给拒了啊！他们都是锲而不舍的，找着找着，最后就都到了我这里了！就约你这点儿事儿，我已经得罪了三个老板、五个赞助商还有四个同学和几十个同事了。”
王晨说着说着，简直要委屈哭了。
“晨胖不哭……”李烩只好把埋怨憋了回去，爱抚着王晨落座。
“我也很难啊！你多理解吧！”王晨还是很坚强的，他坚决地掏出了节目的策划方案，“第一期是直播，话题已经确定了——爱情是物质多一些，还是感情多一些。”
“简直太无聊了……”李烩难以抑制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这需要辩论么？？？”
“嘿嘿。”王晨咧嘴笑道，“你一定认为是物质吧。”
“这不该是成年人唯一的结论么？！”
“那你就掉进陷阱啦！”王晨美滋滋地指着策划案说道，“请看前提，我们讨论的是爱情，不是婚姻！婚姻当然是要有物质基础，要生孩子照顾老人，但爱情是个更加纯粹抽象的东西，婚姻只是爱情的一个结果元素，并不是唯一要考虑的，明白了么？只看爱情，它是唯美纯洁的，并不是必须要考虑物质的！你要是站在婚姻务实的角度辩论，会立刻被对方抓住漏洞哒！”
李烩看着王晨摆出的嘟嘴可爱POSS，刚刚好转的肠胃又有些动摇。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萌萌哒？”
“没办法，最近压力太大，自我萌化可以减压。”王晨尴尬地指着自己，“我的造型不合适走这个风格？”
“随你……”李烩看着策划方案问道，“我的辩论立场是自己选择还是随意划分？”
190 王晨的立场！
王晨饶有兴致地讲解道：“节目中，会做成随机划分的形式，但我们也会给选手自己选择的空间。毕竟，真人秀节目都是有固定框架的，不能真的天马行空。”王晨期待地问道：
“怎样，你想选择物质还是感情？我友情提醒你一下，我们已经做过样本调查，不特意点明‘爱情’是前提，无关婚姻的话，79%的人选择物质；而特意提示清楚是‘爱情’不是‘婚姻’的情况下，79%的人则都选择了感情，很有趣吧！”
“我是无敌的，正反都可以说。”李烩摆了摆手，“我已经想出正反各10条论点了。”
“那我就把你定在支持感情的队伍中喽？”王晨笑嘻嘻地看着李烩，“爱情真是真善美啊，一点杂质都没有！”
“哦……”李烩面色微微一抖，对于自己这样的毒鸡汤本体而言，站在这个立场是很难接受的，毕竟物质才是现实的，所谓感情，尤其是爱情中的感情，略显虚无。
但身为嘴炮宗师，在任何立场上都应该可以游刃有余，这正是彰显实力的方式。
“那就这么定啦？”王晨拿起笔眼看要记录，“嗨呀，你和吴名在一队，这样就无敌啦！”
“到此为止！”李烩终于忍无可忍抬手：“不要再挑逗我了，我选择物质可以了吧！”
“哈哈哈！”王晨大笑道，“早知道会这样了，你还很傲娇呐！”
“你不适合萌系风格，放弃吧。”
“……”王晨无视李烩的告诫，兴冲冲在文案上将李烩的名字填到了“物质”立场上，“我可提前告诉过你了，只论爱情，‘物质更重要’是很难赢的，如果连爱情都现实化，物质化了，这世界上美好的东西也就不多了。”
“有的，艺术是永恒的美好。”
“不用在这里展开嘴炮，你还有一周的准备时间。”王晨乐呵呵收起文案，掏出烟盒，“介意么？”
“介意，吸烟有害健康，我父亲已经戒烟失败1278次了。烟瘾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这一点也不酷，不要带坏小朋友。”
“你这样说话不怕得罪烟民么？”王晨只好又将烟盒塞回去。
“没办法，说客观事实的人总是会得罪人，久而久之就没啥人愿意说事实了，全说假话或者模棱两可的废话就好了。”李烩十分清楚自己势单力薄，试探道，“晨胖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将‘说实话’与‘说假话’定义为两个立场的话，为什么说实话会被骂，说假话会受欢迎？”
“我想的可能没你那么深，我就说最直观的……”王晨稍做思索便答到：“因为实话没用，假话至少使人舒服。比如父母说要好好学习，实话吧，有用么？这会儿跳出来一个人说，学历没啥用，然后列出来一批低学历富豪，这样是不是不好好学习的孩子会很舒服？还有更绝的，直接说‘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这话是不是达到了宣泄的目的聊起来很爽？学习不好的孩子，自然会被导向这类或舒服，或发泄的舆论，抛弃劝他们‘好好学习’的父母言论。最终来看，不好好学习的孩子，永远比好好学习的多，是这个情况不是？”
李烩难免跟着思索，王晨的论调实际上已经有深度了。
李烩紧跟着问道：“那这些学习不好的孩子长大后，发现被误导了，发现‘没有好爸爸才更应该好好学习’这件事后，不会恨那些误导他们的人么？”
“恨呗！”王晨大笑道，“就拿夏棋说吧，他那些废话一定误导过不少人吧？可夏棋再不济，他的公司连同IP资产最后也卖了小一千万，别墅又是几百万，之前的版税上千万，恨呗，我们有钱鹅的老板还招恨呢！而且据我所知，更多被误导的人，最终会恨父母没给他们好条件，或者没拿刀逼着他们好好学习，谁还会记得当年无形间影响他人生的那些废话？”
王晨说着说着入了神，一点也不萌了，他聚精会神地解释道：“还有更悲哀的，拿我来说吧，我能请到的，比夏棋水平高，知识渊博，逻辑清晰的人，闭着眼睛给你念出来几十个，可我们节目组讨论过后0，最终还是请夏棋来当嘉宾了。换句话说，作为一个媒体人，我也是在推波助澜的，有好东西么？有。观众爱看么？不爱。”
“所以李烩。”王晨转望李烩，神色变得郑重起来，“你可能是我们大家的救赎，我会尽己所能，逼你控制好尺度的。”
李烩十分敬佩地点头：“晨胖，你可以的，你比我还要毒鸡汤，我好奇的是——你敢公开这些大实话么？”
“那废话！当然不敢了！那还不被骂死，这是要砸多少人的饭碗啊！”王晨十分耿直地说道，“谁都跟你似的？闹绯闻上了热点，非但不高兴，还反咬一口？”
“我的意思是，咱们刚刚的话题‘说真话还是说假话’就相对有趣一些，为什么在《撕哔王》中不讨论这些值得撕的事情，而选择‘爱情’这样无聊的东西呢？”
“两点，第一，是你觉得有趣，不是大家觉得有趣；第二，节目会被封的，我也会被日的。真让你肆无忌惮发言了，会有100个夏棋来干我们的，尺度崩坏的话，搞不好《全民日报》也会发动全民把我们日爆的。”
“《全民日报》是支持我的。”
“你想多了，《全民日报》支持的是‘全民’，支持的是对‘全民’有利的舆论，当你违背‘全民’的时候，你就完蛋了，像‘夏棋操纵电影节评审’一样。总之，真理真的一点也不神圣，神圣的是全民。”王晨说着摆了摆手，“不能再说了，真的不能再说了，我跟你不一样，还欠着房贷要好好工作呢……谁跟你似的一幅画已经被叫价千万了……”
正说着，敲门声适时地响起。
191 卍解失控了！
“我们谈完了，我得走了，你爱走不走啊！”王晨赶忙拿起包，他已经意识到这里的思想很危险了，要尽可能的远离李烩！
“看在私交上，透露一下。”李烩拉住王晨认真问道，“甄美的后台对我有危险么？”
“啊？”
“如果和她往死里撕，我会不会有危险？”
“我得想想……”王晨思索了足足15秒后才作答，“比夏棋强那么点儿吧，还没到吴娴的程度，怕是不会有人封杀你的。”
“好的谢谢，另外吴娴是谁？”
“不能再说了，拜拜！”
王晨匆匆开门，尴尬地冲门口等候的男人点了点头，而后快步撤离，不能粘锅，不粘锅，后面的锅我不沾！
可爱的晨胖走了，进来了一个更加可爱的存在。
明明是秋天，这个可爱的男人脖子上裹着红色的小围巾，脑袋上戴着灰色的小圆帽，鼻子前顶着白框无镜片眼镜，身着塑身T恤，下面是黑色皮裤。
Gay里Gay气这样的词，想必就是因为他而发明的。
这还不够，此男见面就是一阵撒娇，上去就要拉住李烩：“哎呀，我们家美美哪里惹到你了么！”
“滚……滚开！”李烩机警地后跳，犹如当年面对夏棋时一样，“你是撒旦派来行刺我的么？”
“在说什么鬼话！”男人端着咖啡直接落座，随后从手提小包中抽出了名片推给李烩，“我是美美的经纪人，叫我史丹好了。”
“屎蛋么？”
“哎呀，咱们还没有那么熟啦！”史丹双掌支着下巴进入主题，“你到底是要怎么搞？电话也不接，助理也不管，搞哪样嘛！”
“闭嘴，我走了。”李烩感觉听他每说一个字都会炸出上百个鸡皮疙瘩。
“别急！”史丹起身摊开娇小的双臂拦住李烩，“我知道，没经你点头出新闻是不太合适，但那真的不怪我们，是大耳狗仔瞎搞的，我们也很被动哇！”
“那就跟我一起联合起诉大耳狗仔。”
“哎呀！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这样搞人家很生气的，他们狗仔也要吃饭呐！”
“我要走了，就到这里。”李烩摆手道，“不要螳臂当车，我一脚就可以让你的肋骨数量翻倍。”
“哦？你怎么知道我去了两根肋骨？”史丹说着摆出了一个造型，“怎么样，是不是挺显条儿的？”
李烩后悔了，他该带上李云龙。李云龙说的没错，吃饭的时候带个保镖总是没毛病的。
“好啦好啦，我直说啦！”史丹见李烩真的在摆军体拳的姿势，只好说道，“我就是来打个招呼的，咱们现在这个新闻热度刚刚好，你在微博上跟美美道个歉，说是太生气，误伤无辜就好啦，狗仔那边随你怎么告。”
“怎么可能，全天下就她最不无辜。”
“我都说了，都是一个圈子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何苦呢？”
“那就低头抬头都不见好了。我要走了，无需再见。”李烩这就要绕开史丹走人，因为扑面而来香水的味道已经要将李烩敏感的鼻腔熏炸了。
“李烩！！”史丹突然双手叉腰尖叫道，“别不识抬举！给够你脸了啊！！我们玩媒体的时候，你还裹着尿布呢！”
李烩惊讶地看着这个勉强称之为男人的家伙：“你在……威胁我么？”
“对啊，威胁，听不懂人话啊！”史丹态度180°急转弯，有恃无恐地骂道，“闹闹小性子得了，给你脸了？！我们家美美就是懒得理你，真急了让你在这圈子混不下去信不信？”
“我的天呐。”李烩更加惊讶地问道，“你的自信，源于何处？”
一言不和就撕哔？这个人比自己还要果断么？！
“好了，我也没空招呼你，找我们美美的项目多着呢。”史丹让出过道无所谓说道，“明天早上8点之前，不道歉你就等着吧，我可跟你好好说话了啊，出了事别哭着求我啊，哼！”
李烩依旧沉浸在心灵鞭笞之中，呆呆问道：“我能跟甄美通个话么？”
“她多大牌？你算老几？之前电影节坐你边上还真当自己是根葱啊？有那么点才华算个屁啊？比你有才华的人多了去了，红不了就是红不了！”
“可以。”李烩终于从惊愕中抽离出来，摇了摇头向外走去，“我跟你说清楚，想要我停手的时候，你别来求我，让甄美自己来。”
史丹闻言啼笑皆非，叉腰笑骂道：“咦！！还来劲！就你皮，这么大人了还不懂事！你以为我们美美愿意跟你这种不入流的角色扯上啊？还不都是大老板的安排，给脸不要脸！”
“到此为止。”李烩抬手直制止了史丹继续骂街，“我克制的评论一下你。”
“嗯？”
李烩看着史丹，尽量克制住呕吐的欲望说道：
“你就是一只下水道里死去两天臭虫身上寄生的屎蛆身上肿胀的脓疱里面炸出来的一滴卵汁，然后将自己打扮得姹紫嫣红在屎坑里肆无忌惮的蠕动还很满足，因为你觉得你拥有了整个屎坑。”
史丹瞠目结舌中，天啊，到底是拥有了怎样经历的男人才能做出这种尺度的侮辱？！
“我没心情清理你。”李烩瞪着史丹同样也下达了最后通牒，“但如果这些脏东西站到我，我会用成吨的消毒液清理干净。”
话罢，李烩转身离去。
对不住夏棋，你真心是个耿直的好人。
此外……卍解……有些失控了……如果公开这些指责的话，会失去不少处女座洁癖症女粉的……
……
次日晨八点零五分，在李烩充满敌意的发言后，甄美终于发声——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没办法，为什么就必须要互相伤害呢？】
又是模棱两可装可怜的回答！
甄美的那些“闺中密友”以及“合作过的圈内人”纷纷转发，配以评论——
【你们不要再搞事了！】
【你们知道明星的压力有多大么？】
【内情我并不知道，我只看到一个男人，把全部的责任塞给了一个女人！】
甄美圈内形成了“立场正确”的统一战线，让李烩看起来有种当了碧池还立牌坊的感觉，同时将甄美推向了绝对弱势的立场。
站在李烩的角度看，这感觉大概就类似于走着走着被熊孩子吐了口口水，然后刚撸起袖子，家长和路人就不干了——“你跟一个孩子叫什么劲！”
192 面对面来撕！
对李烩的攻击，简直要上升到批判男权的高度了！
甄美摇身一变，化身成无辜碧池！
这方式有点水平。
这些公众人物的发言，还是尽量克制的，劝导式的，偏中立的，但普通舆论可就没这么温柔了。
借着这些声音，甄美的公司终于可以开始继续做舆论了，虽然反馈有点慢，不过基调已经基本定下了，公众人物的发言都是虚招，媒体的措辞与评论的刻薄才是大杀器。
大批的“人”开始指责李烩过于尖酸卑鄙，误解了无辜的甄美，更过分的是，一些人竟然梳理了一条逻辑线出来——李烩为了炒作不择手段，不惜污蔑这件事是甄美团队策划的，真是太无耻啦！
毕竟，甄美是荧幕玉女那类东西，不是方打假也不是任大炮，不适合与人对喷，她只要做出一副楚楚可怜无辜的样子就好了，有的是人甘愿为她卖命。
至于甄美团队生拉硬扯的这套逻辑，其实也勉强过得去，由于团队有资源有资金有更多的媒体，不明真相的路人更多的只能看到偏向甄美的评论文章，看上去好像是李烩更脏一些，甄美貌似是无辜的。
所以这种情况下，大家对着泼脏水，不在于你泼的水到底有多脏，唯一重要的，是有多少人看到你泼出去的水了，像唐雨落那样长篇大论把道理说透，没人看，也没人看的懂，所以唐雨落的微博只有12个关注量，其中还包括她姥爷的4个小号。
三天不到的时间，李烩目睹了一次真正有套路的，高水平的公关营销，甄美的公关团队无论李烩怎么出招，都能完美应对，而且关注度还能越来越高，这个不服不行，自己说大实话的策略实在是败得体无完肤。
现在看来，夏棋当时那种傻愣狠干骂的套路，实在是太实诚了，就是要用资源一口气压死你，你实力足够强的话，尚有机会翻身。
而甄美的团队，简直就是太极宗师，见招拆招，黏黏糊糊，最关键她还始终是笑眯眯的，甄美自始至终没埋怨过李烩，却成功地把李烩塑造成了一个卑鄙的大男子主义者。
李烩迟迟未有公开发言，这好像是一种服软的态度，倒是孙小美，十分中立地坚持了一贯的蹭热度作风，发表了《你的爱豆今天有绯闻吗？》短视频，照这架势孙小美至少还能火一年。
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媒体也蠢蠢欲动，渐渐失去了开始时一头雾水的公正，随着甄美的“朋友们”越来越明目张胆的力挺，媒体也开始向着能给自己利益的一方略微偏袒，李烩的粉丝们渐入窘境，他们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人在战斗，对手正在成吨的累积，从一开始甄美的粉丝扩充到了十几位偶像的粉丝，一些盲目的粉丝会将偶像的言谈奉为圣经，并以此为理由发动圣战。
这几乎是一次一边倒的圣战，李烩的支持者必须要一个打十个！
【烩神不屑于再拘泥于这个无聊的话题了。】
【呵呵，李烩的蠢粉怎么都有的说。】
【这么多人都支持美美，真相还不明朗么！】
【大耳狗仔也说了，李烩证据根本就是不足，要一个月后才上庭，他就是借着这事在炒作。】
【你们烩神自己都做缩头乌龟了，你们这些傻子还甘愿被当枪使？】
【喂，旺丰好像今天婚礼。】
疲惫的膜烩者们逐渐失去了意志力的支撑，开始战术性撤离，也就在这时，李烩的声音姗姗来迟——
【不要你一句我一句的没完没了了，来当面撕清楚，我已经约好了，周末鹅TV晚间直播节目，《明星三缺一》，诚挚邀请我爱特到的人来当面戳穿我，谁来都行，来几个都行。@甄美、@美美经纪人史丹、@大耳狗仔、@星耀文化、@八卦周刊Leo……】
此言一出，本来稍微冷却的绯闻事件再度爆炸，稳稳盖过了旺丰婚礼现场的组图照片，李烩高调请战，这在反对者眼里简直就是自取灭亡，在支持者眼里则是釜底抽薪！
回顾以往骂战，多是以口诛笔伐的形式进行，面对面往死里撕的少之又少，好像大家对自己临场发挥这件事都没太大自信，更愿意用充分的时间来构思说辞。
理智上说，甄美的整个利益体是该规避这件事的，他们貌似在舆论战场上已经赢了，没必要冒风险与李烩对峙，但奈何群情激奋，甄美自己的粉丝并没有商业家那么理智，他们迫切地希望取得最终胜利，面对面让李烩哑火！
周五上午，节目名单终于确定——
临时主持人——胡大刚。
三位嘉宾——李烩、大耳狗仔、星耀文化公司公关顾问。
另外征集到了百名现场观众，其中包括甄美的经纪人史丹、李烩的艺术总监谷轻依等利益相关人士，甄美本人自然是不会到场的，作为清纯的女神，怎么能公开撕哔呢？
明流涌动，对喷升级，周六晚八点，各路人马聚集在演播室中，进行最后的补妆和交流。
李烩自然是不用补妆的，坐在他旁边的胡大刚则需稍微提升一下肤色，这位寸头中年男子在不久前也是真人秀节目的主持人，以不讲情面的毒舌而闻名，现已确认代替夏棋成为《撕哔王》的嘉宾，此时正礼貌性与李烩点头。
胡大刚旁边则是非常不忿的大耳狗仔，他需要补粉来遮盖脸上不断渗出的油脂，作为一个大耳朵大白胖子，目标过大，他其实是不适合当狗仔的，但这年头狗仔好像也不是靠脚力混饭的了。
狗仔旁边坐着的则是甄美所在的经纪公司的公关顾问河流，僵尸脸，黑框眼镜，文质彬彬，无论怎么看，都不该是娱乐圈的，而且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何流也发现李烩一直在看着他，不得不解释道：“我是何马的哥哥。”
“……”李烩不得不更加仔细地看着他。
193 就是无脑的！
何流依旧僵尸脸：“实话实说，我是临时接受委托，代表甄美的立场来对付你的，这只是工作，我并不认识甄美，也不认识我旁边的这个人。”
“好吧……”
原来如此，这位其实是甄美的公司临时聘请说客，总不可能老板亲自来撕吧，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罗勇浩的魄力。
另一边，被迫顶替为节目导演的王晨充满压力冲观众们进行最后的嘱咐。
“不要激动！不要喊！不要闹！有你们表达的时候！”
观众们笑呵呵地回应了王晨，但这让王晨心里更加没底了。
李云龙默默藏匿在后台观众中，他早已摸清了最佳撤离路线，一旦局面失控，他将第一时间不计后果协助李烩撤离！
谷轻依、白静与蒲小圆则坐在前排，与甄美团队的人紧凑在一起。
史丹反而很热情地递名片过去：“这年头美女也抱团啊，欢迎合作。”
“不要和我搭讪。”白静的目光始终避开史丹，“我只是作为金主来欣赏自己投资品的。”
“心气儿倒是挺高。”史丹也不在意，翘着二郎腿开始与自己这边的人聊天。
王晨擦了把汗来到演播室中央的圆桌前，这边的压力更大：“几位，好好说话，别吵架，我求求你们了。”
“放心。”胡大刚自信笑道，“我压得住。”
何流也紧跟着表态：“我会控制好自己的浮夸程度不超过李烩的。”
李烩只好跟着表态：“我也会控制好自己的浮夸程度不超过大狗的。”
大耳狗仔跟着表态：“我尽量不说脏字儿吧。”
王晨无奈摇头，最终恳求地望向胡大刚，交给你了，大刚老师。
八点整，节目如期直播，73万人准时进入直播室，比往期节目足足高了30%，无论是谁的支持者，都希望见到最终的分晓。
掌声中，胡大刚舒适地坐在沙发上道出了开场白。
“明星三缺一，今晚就差你！”
随后是无聊的介绍嘉宾环节，而后播放了一段短视频，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胡大刚的确有种掌控力，无论是李烩还是大狗在这个过程中都插不进话。
视频播放完毕，胡大刚尽量中立地说道：“今晚，李烩、甄美的公关以及大耳狗仔，三方都到了现场，我就先闭嘴了，听他们自己说，下面有请大狗先说吧，我看他最着急。”
大耳狗仔闻言，理了理领口的麦克风，轻哼一声。
“我就说大实话了。”大狗瞪着李烩再次哼了一声，不屑摇头，“什么事儿都有规矩，我的职业就是曝光绯闻，是真是假，大家来分辨，我就是把掌握到的信息都发布出来，工作就结束了，李烩你身为名人，该否定否定，该点头点头，给我发律师函我也不怕。”
“可你干吗扯到人家甄美啊！”大狗说着双掌一拍，“这跟甄美有关系么？”
“插一句。”河流抬了抬眼镜插话道，“这也是我们公司要声明的基本事实，我们始终在保护艺人的隐私，严格来说，我与大狗是对立方，大狗的曝光无论真假，对甄美的演艺道路同样会造成不利影响。而李烩将大狗的爆料杜撰成我方的营销策划，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想把事情闹大，获得更高的知名度，也就是恶意炒作。”
“对，就是这个意思！”大狗紧跟着冲着镜头连连点头，“我见过的人多了，还没见过这么丧心病狂的！我一开始还怕收到甄美这边的律师函，因为我也能感觉到，甄美是受害者，李烩是受益者，可谁知道，李烩愣是不知足！你天天都上头条好了！”
观众席上甄美的支持者们在史丹的带领下，也发出了阵阵嘘声，同时举起了“永远爱美美”一类的牌子。
胡大刚适时打断了大狗，冲李烩点了点头，轮到你解释了。
“我真懒得说你们。”李烩淡然摆手，“我非常明确的拒绝和甄美闹绯闻炒作了，你们还非要拉上我，我对此表达了不满，你们就发动一堆朋友攻击我，这都无所谓，利益纷争在所难免，你们的举措也是合情合理的，知道我现在真正难过的是什么么。”
李烩身体微微前倾，望向了观众席上的粉丝团体：“我跟甄美，怕什么啊？名利双收，你们呢？你们呢？听风就是雨，无脑站队。我出名虽然时间短，但你们往回翻，哪次闹出新闻不是靠真实力真才华的？真正说大实话的哪次不是我？你们再翻翻甄美一年到头都在做什么，这么多样本摆在这儿，你们就是不看对吧？”
“这我就不愿意听了！”大狗立即打断道，“合着就你有才华对吧？甄美就是花瓶对吧？她的粉丝就是无脑对吧？”
李烩毫不迟疑说道：“对。”
呼！！！
一些粉丝已经要站起来开骂了！
骂吧，这只是个开始！
李烩抬手安抚道：“先别动怒，后面还有更生气的，大实话还是我来说吧。”
“谁都有追逐偶像的时候，青春期荷尔蒙分泌极其旺盛，巴不得找个男神女神捧着，有空再幻想一下，我也经历过这个阶段，这期间我也没什么理智，也没心情去品味艺术或者才华，就是谁最好看我喜欢谁，这没什么丢人的，而且这确实挺无脑的。”
“这个阶段，要是哪个不长眼的站出来污蔑我的偶像，说她恶意炒作绯闻什么的，说她的坏话，我也急眼啊，我肯能也会跟人对骂，这都很正常。”
“不过，我希望你们冷静下来后，或者成熟一些后，搞清楚一件事。”
“这一切都是一个商业的事情，你的男神女神，也只是创造出来的形象，通过一部部作品与新闻丰润出来的形象，她从不是你心目中的那个样子，他说的话、做的事，拍的照片，一切都只为满足你的幻想，来满足商业运营。”
“这一切无可厚非，我们在那个青春期的阶段，总会沉迷于此，有些人喜欢脸，有些人喜欢才华，这也是无所谓的，有人花钱买花瓶回家欣赏，也有人花钱买书回家学习，这也都是部分好坏对错的事情。”
何流突然抬手道：“必须打断一下，我们是在聊商业运作还是文化哲学？你始终在回避恶意炒作的事实对么？”
不愧是与何马与血缘关系的男人，想必他对跑题的容忍已经到极限了。
194 恶意的炒作！
面对何流的质问，李烩毫不迟疑说道：“恶意炒作么？对，我当然是在恶意炒作！我不回避，我承认就是了！”
观众们嘘声连连，一开始你就认输了么？
“哈哈哈！美美公司的人一上来就抓住李烩的小辫子了！”
“这才几分钟，不是说李烩很强的么！”
“自取其辱！”
前排，史丹美滋滋看着身旁的白静，凑过去说道：“美女，你的投资品好像贬值了哦！”
“你是白痴么？”白静露出了极其鄙夷的表情——
“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
白静的眼里，透出了对李烩绝对的信心。
台上，何流耸了耸肩：“我以为你会长篇大论的反驳，既然你承认是在恶意炒作，那是不是可以到此为止了？”
大耳狗贼眯眼冲观众席笑道：“大家看到了吧，李烩说我们狗仔这个那个，自己就干净了么？”
张大刚及时喝止了大狗的煽动：“既然李烩承认了恶意炒作的事实，不妨再给他几分钟说清楚为什么这么做吧。”
“还不是为了赚知名度？”大狗不屑道，“借着甄美爬上去，恶心。”
大狗的挑唆再次让美美粉丝团亢奋起来。
“恶心死了！”
“李烩还有脸坐在这里啊？”
“路人转黑！！”
“在此我说句公道话。”张大刚中气十足地说道，“那么你，大耳狗仔，你借着明星们的隐私发家致富，你是不是比李烩更恶心一些？”
大耳狗仔瞬间尴尬起来：“我这是职业……”
“李烩就是玩了？”
“……”
张大刚郑重地冲全场观众说道：“我们直播这一期节目，是要把这件事掰扯清楚，请不要煽动别人的情绪，也不要被随便煽动好么？我知道大家坐在这里的时候，都有自己的立场，讨好你们的立场你们会嗨到，但请尽量克制一下，不要影响节目的进行，再有任何煽动与被煽动的情况发生，我将立即请捣乱的人离场。”
不愧是大刚老师，三言两语将不理智的声音压了下去，也警告了不怎么规矩的大狗。
场面稳定一些后，张大刚才冲李烩抬臂道：“请继续你被打断的发言。”
李烩稳稳与张大刚点头后，才再次开口。
“我承认使用了恶意炒作的手段，但这并不代表我认同‘提高知名度’是目的，我去踢球，去画画，去后面的《撕哔王》节目，随便哪个都够我成名的，我有100种更加直观且美名远扬的方式提高知名度，再看看我现在，通过炒作搞的自己一身臭，你们骂我可以，但不能说我是为了提高知名度，为了上位，这非常不合情不合理。那为什么大家都认同这个不合理的解释？只因这个解释简单粗暴，不用动脑子就能想到，但凡明星都这样。”
“你们看，我现在已经承认自己不是好人了，下面我就说一下为什么我不是好人，这样你们再批判的时候，可以更准确，更合理一些。”
“接着说花瓶和读书的事情，刚刚被何流打断了。”
李烩绘声绘色地比划道：“假设有人喜欢买花瓶，有人喜欢买书，那么就自然会有人去做花瓶，会有人去写书，渐渐就会形成一套稳定的市场秩序。如果喜欢二者的人是五五开的话，这当然好，投入做花瓶和写书的资源是相等的，我能买到的书和能买到的花瓶也是同样多的，同样好的。”
“我们在这里将花瓶与书具现化一下。”
“花瓶即是卖脸的偶像，快餐式的电影电视，无门槛的简单故事，无需动脑的文化产品，为消磨时间而存在的娱乐文化，为了满足意淫与发泄的这些东西。”
“书呢，即是才华出众的明星，相对有思想的电影电视，需要一定文化基础才能看懂的故事，需要动脑子去思考的文化产品，为了获得启迪与提高自己而存在的这些东西。”
“这二者无分高矮对错，仅代表两种需求，两种喜好，两类人，不存在谁高谁低，谁雅谁俗。”
“而现在的局面是什么呢，是五五开么？当然不是，从骂我人的数量和措辞就可以看到了，是九一开，九成的人都喜欢花瓶，花瓶能卖高价，书无人问津，九成的资源，九成的聪明人都去做花瓶了，留下一成反应迟钝的傻瓜还在写书。我到街上去，全是卖花瓶的，想找本好书那是难上加难。”
“遗憾的是，我这个人就是喜欢书的，已经过了喜欢花瓶的年纪，这让我面对这样的环境我十分痛苦，我很自私，我想看到更多的书，可资源偏偏都投在花瓶上了。关键吧，看起来，我对这事儿是无能为力的，唯一的方法，好像就是换一个地方生活，找一个地方，那里喜欢书的人多，我就舒服了。”
“可我又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我的家族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我们有着相同的肤色和相同的眼睛。”
“没办法了，亲自动手吧，因为我想读到书，我看腻花瓶了。我就开始想办法，尽量让大家讨厌花瓶吧，这样写书的人才会多，我才有的看。”
李烩看着观众们心平气和地说道：“换到现实行动，我将不遗余力地向展示出花瓶丑陋的一面，不遗余力展现书美好的地方，让更多的人腻味花瓶，爱上书，这样我自己未来的文化生活才充实，仅此而已。”
“这完全是一种自私的行为，这也是为什么我要说大实话，得罪那么多人，拆穿甄美。只有当大家开始讨厌这种花瓶的时候，书才有更多的生存空间，真相就是这么简单而自私。”
“骂我的人，认为他们热爱的花瓶被我污蔑是丑的，是恶的，他们当然要反抗，谁会喜欢丑恶的东西呢？这一切理所应当。”
“而我坐在这里的目的，就是告诉大家，我并不是在污蔑，我在陈述事实，那个花瓶，就是丑的，是恶的。如果我的行为叫恶意炒作的话，花瓶商人们则是在进行虚假炒作，冲你们下迷幻药，编造一个个新闻让花瓶的价格水涨船高。”
195 性感的男人！
“为此我等待了一周的时间。”李烩微笑着看着镜头，“就是为了让那些花瓶上人不遗余力地误导你们，创造舆论，加大火力，在他们的努力下，你们中迷恋花瓶的这批人，会充满自信，失去理智，变得狂热，直至疯癫。”
“我等待着这一刻，不惜被伤害，不惜看着支持我的人坐视不管，就是为了最后的时刻，也就是在这里。”李烩露出了少见的蜜汁微笑，“在你们最疯狂的时候，撤下迷幻药，让你们见识到这一切有多丑陋，我认为这样杀伤力才够大，才更能达到我自私的目的。”
长久的沉默。
没有伟大的名义，抛弃了真善美，李烩将一切冠以自私之名，这就是他的自我剖析。
现场的人更多的陷入茫然，他们感觉好像是一个神经病的自白，这简直不可理喻。
反倒是直播间内有人开始叫好，大概就是与李烩一样的厌恶搔首弄姿偶像的那类人。
不得不说，这段基于自私的解析，能引起的共鸣十分有限，如果换成基于“赚钱”、“梦想”、“追求真相”一类的的廉价的立场，借着欲望、眼泪或者逻辑，李烩完全有能力引起更多的共鸣，但这个立场太底层了……太底层了……
就好像人类都喜欢悻爱，但其实能知道生物学上“人类为什么喜欢悻爱的人却屈指可数一样，有时间探讨这个，不如穿上丝袜或者露出腹肌更加具有感染力。
但没办法，毒鸡汤就是要把一切搞清楚，丝袜与腹肌诚然有其美好所在，但充斥着丝袜与腹肌的世界，已经要挤压掉毒鸡汤最后的一丝生存空间了。
“哦……呼……”谷轻依捂着嘴轻叹道。
“嗯？怎么又哦呼了？你懂不懂什么叫矜持！”白静鄙夷地看着谷轻依，“你喜欢这段？这不合理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很自卑，没法面对自己。”
“哼，终于直面自己的自私了么？”白静冷冷道，“你这种人，就是孤芳自赏与世无争，看似博爱，其实连面对现实的勇气都没有，藏在花棚中享受着温室的舒适与岁月静好。”
谷轻依看着白静憋了半天才说道：“那你呢？”
“投资他。”白静略显花痴地望向台上的李烩，“让一个男人，为了自己自私的欲望去战斗，去受伤，去流血，去死亡，还有比这更性感的东西么！”
“变……变态……”
“追求不同罢了，回到你的温室里慢慢哦呼吧。”
台上，大耳狗仔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你在说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懂。”
“我能听懂，但这是伪逻辑。”何流立即说道，“书和花瓶与现实的连接是空泛的，所谓的九一开或者五五开，更是李烩个人的主观妄想，他说了很多，其实什么都没有说。”
何流认真地看着李烩说道：“如果你无法证明甄美如你所说，直接道歉就可以了。污蔑就是污蔑，你生拉硬扯出再多的道理也是污蔑。”
“对！！”大狗终于找到了听得懂的话，“污蔑就是污蔑，人家甄美从头到尾都没说你一个字的不是，你却想方设法污蔑人家，别找什么理由！”
“确实。”胡大刚也冲李烩说道，“李烩你所说的这套想法，我个人是能够理解的，但咱们不是一个哲学探讨节目，至少要先解决眼前的小矛盾，不要把问题说到天上去。你再这样发言，今天的节目就无法继续了。”
李烩摇了摇头，指着狗仔笑道：“大狗，谁都可以说我污蔑，就你不行。”
话罢他起身突然起身，冲后台击掌一声：“复制品，出来吧！”
话音未落，一个与李烩身材相仿，发型相同，穿着同样款式衣服的男人笑盈盈地走进演播室，虽然颜值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远远看是看不出来的。
大家也是这才注意到，李烩现在所穿的，正是大耳狗仔图片爆料中的那套衣服，白色体恤牛仔裤这种平凡的组合。
现场屏幕上，也适时地摆出了大耳狗仔的爆料图片。
与此同时，这个男人挥手笑着快步走到场中间，与李烩并排站在一起，只看轮廓，的确很难分辨。
见到这个男人，大耳狗仔的面皮可见地抽搐了一下。
“我长话短说。”李烩搂着身旁的男人乐呵呵说道，“我费了好大劲才挖出了这个人，他有个明星梦，可他一直红不了，为了赚点小钱就答应协助大狗和甄美摆拍绯闻照片。我找到他，告诉他，站出来说出这件事的真相，你的明星梦就有机会实现了。”
所有人都望向了这个男人，看上去他的年龄比李烩大上一些，颜值也是中上，但还远未达到偶像的水准，这么久没有红，眼下这次估计也是逼急了，走回邪路。
“好紧张……”男人第一次上台，还从未面对过这么多摄像机和观众，他有些磕巴地说道，“我和大狗早就认识了，他偶尔发一些工作给我，前段时间我穿上这身衣服配合大狗和甄美做了摆拍，这虽然能赚点小钱，但这不是我的梦想，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真正的演员。我叫刘星，不是家有儿女的刘星，请大家记住我，我的微博是‘流星般的刘星’。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的微博是‘流星般的刘星’……哦对了，以上的话，我撒半句谎天打五雷轰肠穿肚烂全家爆炸。”
“好了，谢谢。”李烩催促着刘星尽快离场，“今后我需要替身会找你的。”
刘星被推走的同时不忘再一次重申：“我的微博是流星般的刘星！！欢迎各种通告！各种！”
此子丧心病狂，来去如风，并且发了毒誓，导致现场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坐在前排的史丹第一个吼道：“污蔑！假的！！”
后排观众却依旧在震惊之中，这都可以？
直播屏幕上也被666和…连续刷屏。
至于大狗，他的面目表情已经基本出卖了他，五味杂陈尴尬至极，他的心理素质实在是不适合干狗仔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