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赢的人是你!(感谢盟主重池)
自爆过后的夏棋,犹如新生,面对他本能的作呕感消失了。
李烩好像也失去了愤怒的理由。
完全的解脱的夏棋依旧笑着看着李烩,如同老鸨看着新入门的姑娘一样亲切:“没关系的李烩,你早已赢了,你不需要再说什么了。拿上你的奖杯,去拥抱这个世界吧。”
李烩无法回答他。
你又说谎了夏棋,赢的人是你。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比实际看上去更弱了。
因为你的立场都是假的,你在操纵自己塑造的角色进行争论,戴着镣铐跳舞的你,是赢不了的。此刻你失去了一切,挣脱了镣铐,全身心的拥抱了那个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自己。
你比我更深层,更狠毒,更彻骨。
你成为了更毒的毒鸡汤,比我展现的任何一次都要毒。
我还需要证明自己么,再挖掘出更更毒的东西?
你也在逼我走向思想的深渊么?
还是在用最粗暴的行为艺术,让人们陷入绝望,逼着我带来希望,将我推向鸡汤的怀抱?
那样的话,你即成为了毒鸡汤,而我化为鸡汤。
也许你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对我最终极的毁灭方式。
而我该就此下场,还是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
果然,不该太草率挑战他的,将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在选择之外,还有一个更加根本的问题。
面对夏棋所述的一切——
我,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又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
窒息的气氛中,甚至没有人提醒夏棋超时了,也没人赶他下台,没有议论纷纷或者交头接耳,场上仿佛只能听到李烩的呼吸声,很多人都远远看着那个无比冷静陷入沉思的李烩,渴望他带来一些什么,给自己的心灵带来一丝救赎。
假的也可以,鸡汤也可以。
太难受了,把事情掰回来吧李烩!让我们做一场梦吧李烩!
让我们继续有理由爱这个世界,爱自己吧,爱你吧,李烩!
李烩能感受到这种期待,他至少可以从三个角度去伪装,去满足人们的期待,去熬一锅美味的心灵鸡汤,去赢得欢呼,去赢得一场浮华的胜利,穿上美妙的新衣,加入狂欢的盛宴!
但那就是鸡汤了,一旦说出那些话,自己将真正如夏棋所愿,成为自己曾经最厌恶的东西。
那会推翻我染色体上的每个基因,让我成为与你一样的存在夏棋,就像背弃自己选择扮演讨喜的夏棋一样,我也将从此扮演那个讨人喜欢的李烩。
我该怎么想?真理是什么?答案在哪里?
等等……
也许,一切的一切,根本就没有答案。
自己早就认定,真理是一个无尽的魔盒,打开一个,还有一个。
人们年轻的时候总会认为自己看到的魔盒是唯一的,可有一天,你会不小心又将它打开,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层!
那种感觉,既惊心动魄,又心惊胆颤。
你打开的越多,越会对真理本身产生敬畏。
有些人为此着迷,会倾尽全力去打开更多的魔盒,渴望去窥探更深更深的东西,真理犹如天下最为诱人的处女,让他们永远为其痴迷,也许就是在这样的探寻中,诞生了哲学。
更多的人则半途放弃,他们务实且坚强,他们清楚地知道这没有任何意义,有这个时间不如思考下顿饭吃什么。
夏棋以为自己看到了答案,但是他太绝望,太疯狂,太想要宣泄了,这让他忘记了,根本就没有答案。
他草率地认为自己看到的一切就是一切。
永远没有答案的,只有更毒的鸡汤。
我来帮你打开这一层魔盒吧。
夏棋,这是我对敌人最大的尊重。
你值得这样的尊重,夏棋。
李烩微微向前踏了一步,拿起了麦克风架,沉吸了一口气。
“以下我的每一句话,请大家务必带着存疑的态度去听,不要当成道理或者格言,因为我自己也不确定它是否值得被聆听。”
“因此,这个……”李烩有些尴尬的笑道,“未满18岁的话,请父母陪同吧。”
突如其来的“十八禁”,算是为紧张的气氛打入了一针镇静剂,稀稀拉拉响起了一些笑声,人们紧绷的心弦总算得到了一些松弛。
这自然是李烩精心设计的,再继续撕心裂肺地厮杀人们会崩溃的,最终会拒绝听到任何东西,甚至自己也容易误入歧途,优秀的嘴炮总要随机应变。
慢下来,柔软下来。
夏棋本已准备离场,见李烩如此选择,也十分尊重地点了点头,我不打断你。
“【如果尚有余力,就去保护美好。】”李烩伸出一根手指,冲夏棋笑道,“你是否还有余力?是否还能认定何为美好?”
夏棋摊臂。
“我看你四肢依旧俱全,才华依旧横溢,你是有余力的。”
“你的头脑如此清醒,你也知道美好是什么。”
“所以夏棋,你在自己最美好的时候,说出了最美好的宣言,可是你没有坚持下来,仅此而已。”
“你想‘守护美好’,没有做到,然后在今天放弃了,于是将我们的思想引入深渊,让我们共同承受你的痛苦,企图让我们理解你的痛苦。”
李烩尽量松弛地说道,“我知道现在你很倒霉,可你也知道我不善于安慰别人。眼前的事实就是,你没有足够的意志力与执行力去支撑自己了,你认为你被这个世界摧毁了,认为自己被所有人否定了,于是你就去否定这个世界和所有人,顺便,连那个‘守护美好’的自己也否定了。”
“很遗憾夏棋,即便你拼命宣泄了,即便这很有力度,动人心弦。”李烩再次温和笑道,“但这只是你的潜意识,熬给你自己喝的鸡汤罢了,你需要一次震撼人心的谢幕,这样才能死得其所!”
夏棋闻言干笑一声,不急着辩解,他已经听出了话题的方向。来吧李烩,说正能量的大道理吧,坚持不懈不忘初心什么的,你会成为一名出色的鸡汤导师的!
你就是下一个我!
这才是最有趣的,哈哈哈!
166 放下好与坏!(感谢盟主我胸大我先说)
李烩看着他的笑容摇头道:“不不不,我不是劝你起身再战守护美好的,我只是分析你的行为与你口中的这个世界,以更加根本的方式否定你。”
“首先,你有点儿矫情,你最矫情的一点恰恰也是‘守护美好’。”李烩摊臂道,“什么是你认为的美好?我不知道。你认为的美好,我也不关心。你守护,就去守护好了,跟其他人没有关系啊?”
“说到底,所谓‘守护美好’,就是一厢情愿的,去守护一个人主观认为的,某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像一个男孩疯狂的爱着一个女孩一样,这是单方面的。你是一名创作者,不介意我用孤芳自赏来形容这件事吧?”
夏棋终于有些不满了,他皱起了眉头,从这个角度刺入,你丫太不讲究了,你会分不清什么是美好什么是恶俗么李烩?!
“别急,我可以假设一下。”李烩劝慰道,“假设是‘善良’吧,假设你要守护的美好是‘善良’,你希望用格言或者故事,劝导人们更加善良,这总可以了吧。”
夏棋这才点头,这个可以,绝对正确的美好。
“那么困扰我的是,‘善良’是绝对正确的真理么?还是一个人一厢情愿的抱负?”
“它需要你守护么?”
“你的守护又有什么意义么?”
“更深一层,我们本性上,希望去善良么?”
“也许曾经偶尔希望,但此时此刻希望么?”
“善良一些,有益于我们个体的生存么?”
“相反,善良的对立面,也就是恶毒。”
“是不是,也有人,可以去喜欢它呢,会认为它是美好呢?这些人是不是也可以去守护呢?”
“‘恶毒’听上去的确不怎么样,但伤害他人自己获益,这很务实啊,很多杰出的人物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啊!我们现在不是喜欢定义刘备为伪善,而偏爱恶毒的曹操么?”
“再深入一些,在有些时候,必要的恶毒,甚至狠毒,是否比善良的效益更高呢?比如米国往岛国扔了两颗原子弹,这算是恶毒么?”
“是不是也可以存在那么一批人,去守护他们认为的美好,去守护恶毒呢?”
“反过来说,他们守护恶毒失败了,被骂了,众叛亲离了,甚至坐牢了,是不是也可以像你一样声泪俱下的控诉,去质疑这个恶心的伪善的绝望的世界呢?”
李烩的语调是温柔的,慢条斯理的,但其引发的思考,却比夏棋声嘶力竭说的任何一个字都要冷酷且残忍。
放下对与错,再去看善与恶、雅与俗、美与丑,他们似乎都只是对立的立场而已,甚至可以看成两个单纯的孩子。
李烩也立刻冲所有人警告道:“这件事没有答案,不是道理,只是一种思考,面对夏棋困惑的思考。请各位父母在必要的时候堵住孩子的耳朵,就像看言情片让孩子躲过亲热镜头一样。”
李烩转望夏棋继续说道:“你从未想过这些,只是在本能上,觉得善良是美好的,那就去守护吧,仅此而已。”
“你之后变得不那么善良,现在的结局更让你认为这个世界都不太善良了,认为这个世界是坏的,仅此而已。”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无病呻吟,是你一厢情愿的主观见解,仅此而已。”
夏棋当然无法忍受这种解读,他又有了想发言的冲动。
“我稍微引申一下,你看对不对啊。”李烩拦着他比划道,“你的发言中有两个夏棋,一个是‘美好的夏棋’,一个是‘被逼无奈走向丑恶’的夏棋,对么?”
夏棋略显茫然的点头。
“我们姑且称之为好夏棋和坏夏棋,我大概能猜到好夏棋的想法。”李烩进一步比划道,“那个夏棋,大概就是说出自己真正想说的话,写出了自己喜欢的故事,去传播真爱与浪漫,去写美好的故事而非狗血鸡汤的夏棋,最终失败的夏棋。”
夏棋这一次坚决点头。
“而坏夏棋,就是说假话,做背弃自己真心的事情,撒鸡精汤哗众取宠,却反而很成功的夏棋。”
夏棋再次点头。
“所以夏棋最后很绝望,认为这个世界是坏的,好人没有生存空间,恶心的东西当道,发出了类似‘善良已死,人皆恶毒’之类的感叹。”
夏棋勉强点头。
“那就好办了。”李烩双掌一拍——
“那就让善良去死好了!!”
“这TM不就是进化么?!”
“你以为我们几十万年怎么走过来的?!”
全场哗然!
不是“哦呼”,只有“唔”!
自夏棋演讲开始之后,人们终于发出了惊呼。
这实在……太TMD残忍了!
可为什么,在李烩说出“这不就是进化么”的时候,心里却有一种冲破天际的解脱感?
这个瞬间,好像神思若有若无的突破了某个屏障!
角落中的蒲小圆已经要抑制不住了
终于开始了么,神之觉醒!
去鞭笞这个世界吧!
感谢你的祭刀,夏棋!
这话同样震撼了李烩自己。
“‘进化’太刺耳了,它一定不中听,且生物学上的进化通常以十万年百万年为单位,但请注意我的前提,这是文化的战场,在互联网这个如变速齿轮般外挂的作用下,我们的文化世界每个月都在迎来剧变!”
“下面的话请父母务必堵住孩子的耳朵。”李烩十分严肃地说道,“在世界上的一些地方,善良的人已经开始付出代价了,他们在接收一些看上去不那么善良的难民,然后被这些难民残忍地伤害。这只是一个极端的例子,我们不去定义它的对与错,可在这个血淋淋的事实面前,夏棋这点儿呻吟算得上什么呢?!”
“不说大问题,往小了说!”
“就说我和夏棋都在做的事,就说文艺创作!”
“大家都觉得现在庸俗粗鄙的东西当道对吧,音乐都是广场舞飙高音,电影都是烂表演蠢故事,然后就劣币驱逐良币对吧,大家都在骂对吧?然后呢?有用么?夏棋不是最终还是背弃初心了么?他不是最终还是选择他认为的庸俗与粗鄙了么?”
“广场舞音乐不是越来越多么?”
“小鲜肉不是依然霸屏么?”
“蠢电影不是照样上映么?”
“震撼人心的文学不是继续越来越远么?”
“我管你时代是世风日下还是蒸蒸日上,这就是环境,文化环境。”
“我也管你什么粗鄙还是高雅,劣币还是良币,这就是个体,生存个体。”
“我更不管你什么夏棋还是李烩,这就是人,两个人。”
“我甚至不管你是毒鸡汤还是鸡汤,这就是生存手段,两种手段。”
“更夸张的,连咱们的作品都不用区分,《爱你》与《千年》,这就只是作品,两部作品。”
“你说的对,我们都一样,我们不过是通过作品去博得生存的两个人而已!!”
“我们可以高雅得像长颈鹿一样与世无争,也可以低贱得如臭虫一般肮脏翻滚!”
“这一次,让我们放下好与坏,看到生与死!”
167 死也不哦呼!(感谢大佬一发不可收拾的爱)
李烩一字一句说道:
“人,用某种手段,创作作品,以个体的身份,在人文环境中生存。”
“选择,淘汰,成功,失败,赚钱,赔本,走红,过气,得奖,退出。”
“这些词意味着什么,还用说么?”
“这不是社会达尔文之类的歪理邪说,我在说文化产品,说小说、电影、音乐之类的东西,我在说夏棋的事情与夏棋的困扰。”
“文化就是一个大筛子,我们的作品在其中不断被筛选,谁生谁死,不因任何人的意志为转变,也从不考虑如何定义庸俗与高雅,好夏棋就是难逃被滤掉的厄运,坏夏棋就是活的潇潇洒洒。”
李烩转身凝视着夏棋,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也变得狰狞:“你再怎么认为好夏棋是对的,好夏棋的创作是美好的,可它就是没人看对么?你哭吧,随便你,事实就是这样!好夏棋放弃竞争,坏的夏棋应运而生!”
“我甚至可以给你一个更玄学的解释。”
“也许好夏棋为了保存自己,伪装成了坏夏棋,先活下去,先活痛快了。等到环境变化的时候,好夏棋再醒来,就像冬虫夏草一样,这也说得过去吧?至于最终好夏棋还能否醒来,谁知道呢,谁在乎呢?”
夏棋终于动摇了,他不知怎样描述内心复杂的反应,他更无法理解这个比自己小了这么多的男人怎么能说出如此可怕的话!
我们的努力,我们的作品,只是一次简单的……生存游戏么?
“这就是你经历的一切,只是这几天出现了那么一点点小变数。”李烩摊臂道,“坏夏棋不小心坏过头了,又撞到了一个更坏的,叫李烩的家伙,然后被这家伙狠狠揍了一拳,仅此而已。”
“对了,我还可以阐述你现在在做什么。”李烩摇头笑道,“你被我揍了一拳,想拉我下水,质疑我也是坏的,我是坏李烩,跟坏夏棋一样,甚至这个世界都是坏的。”
“那就坏好了!”李烩一步步笑着走向夏棋,“我管你呢!你所质疑的文化规则,也不是突然出现一个大魔王就变成这样的,是一天天在我们好与坏的战争中逐步演化成这样的。你骂我也没用,骂这个世界也没用,它依旧在演化,每时每刻,每分每秒。”
“你质疑的那些你认为丑恶的事情,人,或者组织,它们也只是我们的生存环境而已,资本、审核,乃至政治,不过是我们所处的环境,它可以是洪水猛兽,抑或是倾盆大雨!你哭吧,闹吧,哀怨吧,雨会停么?兽会走么?”
“而在其间的我们,唯一要做的,能做的,值得做的,恐怕也只有活下去了。”李烩走到了夏棋面前,“让我们心中的‘好’活下去,以创作为方式,以作品为结局,在这个错综复杂的环境中生存,举起我们的火把,锤炼我们的武器,擦拭我们的伤口,去面对那个不知死活的明天!”
“我不知道这该叫艺术,作品还是思想,也不知道存在的方式该是格言,电影,还是音乐。”
“我只知道,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神能评判我们的对与错,来界定我们的好与坏。”
“决定一切的只有时间和结局。”
“我们从不是卖笑的戏子,而是赌上生命的野兽。”
“而我们在做的,就是与时间赛跑,拼命地施展我们的才华,去追求那个渴望的结局,”
“用一生的时间,去向所有人证明——”
“我TM是好的!!!”
李烩粗喘着凝视夏棋,不知不觉,他自己的眼中也布满了血丝,他早已分不清这些话是说给夏棋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我也认为眼前的一切没那么好夏棋,但我深知,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见解,也许大多数人就是喜欢这样,也许我们信奉的东西就是会被淘汰,也许最终的结局就是这样。
但这只是也许,我们的生命就是去证明一个个“也许”,或者去推翻一个个“也许”。
为了生存,我唯有尽己所能去感染更多的人,我生来就是毒鸡汤,我不知这是对是错,是善是恶,唯有用自己的一生去论证。
夏棋同样凝视着李烩,在他的精神中,竟然产生了某种奇特的快感,胜于任何的一夜春宵。
这,才是你的内心世界啊李烩。
你从未坚信过任何的真理,只是去固执地战斗,去生存,去面对自己的丑恶与自私。根本不需要我,你自己就可以质疑自己。
你又赢了,原来我才是那个无病呻吟的孩子。
观众们却并未被二人的对视所感染,精神风暴依然在脑海中肆虐。
李烩用某种更本质,更声嘶力竭的东西,又一次的踩在了夏棋的尸体上!
该鼓掌么,还是沉思?
一个人的掌声响起,两个人,三个人……
李烩为他们带来了全新的,根本的诠释,揭开了在场每个人的面纱,包括他自己。
在美丽与浮华的下面,没人能否定竞争与生存的本质。
这也许不那么美丽,不那么动人,不那么友善,甚至不那么文明。
但这就是真相。
令人血脉喷张的真相!
越来越多的掌声响起,掌声并没有太过热烈,面对李烩的演讲,本也不该用热烈来欢呼,而应用思考来回复。
掌声中,一部分人摇头,一部分人沉默。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是必然会哦呼的。
“哦呼……”白静血脉喷张肆无忌惮地完全痴迷,“我爱死这段了……不过夏棋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啊!”
“不接受,这次一个字也不接受!!!太粗暴太野蛮了!!”谷轻依疯狂摇头,“死也不哦呼!!”
旁边的杨帆像是看破一切一般摇头道:“所以李烩至少有一点说的对,小孩子还是把耳朵堵上吧。”
“我成年了!!”
甄美默默摇头:“没那么夸张,一堆废话而已,而且我完全没听懂。”
白静嘲讽道:“是了,对你们来说,不能赚钱的话都是废话,听不懂的东西就是垃圾!”
甄美微微皱眉。
“好了,还是鼓掌吧!”杨帆用稍微热烈的掌声掩饰了尴尬。
角落中,蒲小圆已经多次近乎陷入晕厥。
感受到了么!神的鞭笞!
怎么这就结束了,要让世界感受到痛苦啊!!
哎呀又要晕了……
168 趁虚而入啦!
不可否认的是,毒鸡汤更加深度感染了一些在座的业内人士,他们已经完全忘记夏棋说过什么了,他们不一定用低廉的掌声来为李烩欢呼,更多的是在用思考与对话来回馈他,这才是最大的欢呼。
李烩自己也没想到,这里简直是散播毒鸡汤的绝佳舞台,即便是前排的大佬们,偶尔也会被感染。
“竞争,生存,这样就说得通了。”
“是啊,我们都没资格评判好坏,市场说的算。”
“可是市场也会说谎的,作假、宣传什么的,就是夏棋原先搞的那一套东西。”
“按照李烩的描述,这也不过是文化环境罢了,环境不是总在变么?互联网恰恰是最大的冲击,与其说是狂风暴雨,不如说是地里突然长出了很多很多的食物,比谁抢得快。”
“可是将文艺创作用自然选择来论述,其实有些走火入魔了。”
“他自己也知道,所以开始的时候就提醒过了,这不是道理,而是思考。”
“可他感染力实在太强了,最后的时候,感觉比道理还要道理。”
“恐怕他自己也控制不住吧,总之即便是咱们,也有所收获。”
“最有意思的是,他才19岁。”
“结束后咱们跟他碰碰?”
“算了,早晚会碰的,现在这么碰,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早晚会碰的。”
台上,夏棋没有任何颓丧,狂风暴雨般的冲击,洗刷了他重生过后稚嫩的驱壳。
他笑着凑到李烩耳边轻声道:“哦呼。”
“滚开!!”C罗的反应神经这就要把夏棋踹飞。
只有你不许哦呼!
“有一个严重错误,我纠正一下。”夏棋坚持要把话说完,“你说没有绝对的美与丑,是靠争取而决定的,活下来的才是美,对么?”
“不太严谨,姑且如此。”
“有的,有绝对的美与丑。”夏棋微笑看着李烩,“不就是你么。”
又回来了!又出现了!
看着这张脸!
作呕想吐的感觉!
毫无疑问事实如此,但从你嘴里说出来实在太恶心了。
与先前的“想吐”不同,这是一种全新的“想吐”!
夏棋伸了个懒腰,转过头,已经看到了后台等待他的安保人员,只是摇摇头说道:“校长就在隔壁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不用着急,根本没有汽车尾气,骗人的,他只是困了。”
WTF?!!(What-the-fuck?)
“嗯?”李烩撒下麦克风问道,“TNT炸弹呢?我钢盔都准备好了,你跟我说校长?”
“你在想什么,中二么?”夏棋摇头挥臂走向后台,“我去修行了。”
“推荐安定医院,精神病是强项,再见。”
“再见,一定会的,再见。”夏棋就此走向后台,再无牵挂。
“我说错了,永别。”
夏棋已经没法回话,刚刚踏入后台的他就被安保人员控制了。
王晨则抱着奖杯一路小跑从后台奔上来,亲手将奖杯送到了李烩手里。
“没事了,找到校长了,辛苦你拖延了。”王晨气喘吁吁且意犹未尽地小声说道,“其实安保早就可以上台控制住夏棋了,但是我真的忍不住要听完……太TMD……燃了,你脑子里到底是什么!”
“过奖了,这些话只是对你这样的文艺工作者更有杀伤力罢了。”
“反正……这一段肯定不能直播出来。我想想办法,试探一下,看能不能今后放出来。”
“还是不要了,我自己也不确定这段话是否该被公开,而且这有点偏向……偏向一些可怕的东西。”李烩提醒道,“请谨防夏棋,他好像疯了,最好关到海岛监狱一类地方。”
“安保已经控制住他了。他没疯,只是用特殊手段完成最后一撕罢了。”
“不不,我觉得他疯了,一开始没疯,现在疯了。”李烩摇了摇头,“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描述。”
“好了,举起奖杯吧,节目从这里开始重新直播。”
“嗯。”
该有的鸡汤还是要有的,李烩冲台下挥臂道:“17个人,谁也不能少!”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在领奖。
整个团队的人从前后排一一起身上台,与李烩拥抱在一起。
真正的大学生创作者,举起了属于他们的奖杯,实至名归!
终于热烈的掌声响起,聚光灯闪烁!
白静毫无疑问拼尽全力挤开了所有人,凑到了离李烩最近的位置,金主理应有这种待遇!
至少这一幕,赢了!
在李烩与整个团队分享喜悦的同时,《瘟疫公司》一系列的提示如如瀑布般袭来!
【大型研究院被彻底摧毁!】
【大型任务链结束!】
【获得感染共生突变!被感染者将变得更强!与毒鸡汤互利共生!】
【由于与感染者共生,不再以侵蚀宿主为最终目的,毒鸡汤本质突变,进入下一阶段!】
【请尽快建立基因库,获取多样性DNA,并解锁DNA定向武器!】
基因库?多样性DNA?定向武器?
这都什么东西??
李烩并没有太多时间思考这些东西,只是与大家一同在欢呼声中走下舞台。
回到自己座位的时候杨帆不吝热情起身握手:“辛苦了,帮我们解决了危机!”
“危机?什么危机?”甄美问道。
“无所谓了。”杨帆摆了摆手请李烩坐下。
李烩坐下的同时,已经感觉到了左边的狂热,和右边的阴冷。
白静拉着李烩兴奋问道:“你提前想好的对不对,一定是的!”
谷轻依很快也拉住了李烩:“不是的,这些是错的,如果提前想好了,他就不会犯这个错了!”
“你们不要这样……我都说了放下对与错……”
“可这太危险太刺耳了,你不是我认识的李烩!”谷轻依露出了少有的坚决,“我拒绝哦呼了!”
“没关系,我哦呼。”白静身为一个纯碧池,怎会错失良机,“哦呼哦呼哦呼哦呼哦呼……”
吵闹之间,下一位获奖者上场。电影节的流程还是要走的,这一次颁发的是【年度最佳文艺片大奖】,一位长发飘飘的男子登台。
169 论装逼输了!
谷轻依瞬间停止了争辩,只痴痴望向台上:“师……师兄!他也来了?”
“哦?”李烩不禁望向台上,虽然不及自己,但这也的确是一朵美丽的男子,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相比于其他所有人,他相当程度上褪去了世俗,甚至是性别,披在身上的白色褂子也说不清是哪种类型的服饰。
男子云淡风轻拿着奖杯:“大家好我是吴名,在我领奖前,想先提出一些质疑。”
吴名的声音也如其人一样,充满着一种优雅的磁性,让人不知不觉进入了他那淡然的语境。
“艺术是艺术,生存是生存,野蛮是野蛮,文明是文明。”吴名微微转身,直视着台下的李烩,“你将生存竞争套入艺术创作,提出了一种很独特的,很有感染力的逻辑,但与此同时,你否定了艺术本身,它是人类独有的,对美的的憧憬,她因美而生,而非为生而生。”
李烩微微皱眉,这人在说什么,我一个字都难以理解!
谷轻依却像是被点燃了一样:“对了!这样才对!艺术就是艺术!”
吴名依旧沉稳地说道:“在这条错误的逻辑线上,李烩用他独特的口才与煽动力,将很多容易引起共鸣的细节嵌入他的语言,最终得到了看似合理的结论。正如他所说,这段话不该被铭记,这只是一种他解释夏棋与自己的手段,赋予自己行为合理性的理由。”
“如果生存即是美,即是好的话,我们是否应该去歌颂法西斯呢,法西斯才是极致的生存机器对么?”
“事实上,曾经无数的艺术杰作也是曲高和寡的,当时并没有太多人支持,但后世终究会发现她们的美,梵高不因他悲惨的结局而消亡,而是因《星空》而永生。”
“不说太多了,已经超时了。”吴名举起奖杯冲李烩微笑道——
“没关系,你可以反驳,我在《撕哔王》等你。”
惊诧之间,吴名javascript:惊艳离场。
他如同一缕清风,将李烩丧心病狂营造的一切瞬间吹散。
对李烩来说……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讨厌呢!!
更加无法容忍的是……
论装逼……我好像……
输了???!
我声嘶力竭用心良苦的装逼,被你30秒的嘴炮搞定了?!
怎么能有这么讨厌的人,你是逼王么?!
你的逼格从何而来,向何处去?!
“哦呼……”谷轻依难抑崇拜,“简洁,震撼……这才是美的!”
“什么??”李烩大惊道,“你对谁都能‘哦呼’么?你是不是太不矜持了?!我看错你了!”
“不不,在今天,他比你美!”
“给我两分钟我可以完全推翻他的屁话!”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我就说我就说我就说!”
谷轻依捂住了耳朵,李烩张开了嘴。
“法西斯恰恰是因为被淘汰了才是坏的,作为成功者的我们当然要唾骂它!”
“梵高的奋斗结局根本不是他的死亡,恰恰就是《星空》的永垂不朽!况且我们不能只看到一个孤立的梵高,而去忽略那些默默无名,被淹没的,无数个梵高,他们也许创作过更独特更美的杰作,但再也无法被人看到了!”
“艺术当然是因美而生,但如果死了,它的美又有谁能辨识呢?生存毫无疑问是美存在的前提!”
“这个人颠倒了我所有的概念!可为什么大家都是一副很有道理在点头的样子!”
“嗨呀别气啦!吴名的电影就是以装哔而著称的!”白静拉着李烩安慰道,“哦呼哦呼哦呼,感觉好些了吗?”
“更气啦!”李烩痛苦地捂住了头,“你的安慰零效果!”
“我来安慰你李烩。”杨帆隔着人只好侧身歪着头笑道,“你的话……也许是对的,但好像没什么用,而吴名的发言虽然不一定是对的,但至少让人舒服。最近一部片子很有趣,就叫《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按照你的说法,‘面对’与‘逃避’同样也只是对应概念,不该定义对与错。”
“天啊……”李烩惊讶地望向杨帆,“你好强……竟然连我都能安慰到!”
“谢谢,被你夸奖我也很爽!”
台下的观众们也有种解脱的感觉,李烩解决了夏棋,而吴名解决了他们。
虽然李烩所述的东西令人血脉喷张,但同时也令人充满压力,而吴名上台,仅仅两句话,就将这种压力轻松的化解,这才是艺术家该有的理念和境界么!
“哎呀好舒服啊……”
“李烩很有力,但是吴名很舒服啊,还是选择舒服吧!”
“不止是舒服吧,吴名说的才对。”
“不,李烩对,吴名只是舒服。”
“不是说了不要看错与对了么。”
“难道看他俩谁先死么?”
“可以看《我是撕哔王》啊!”
“哎呀从来没这么着急想看一个节目过!”
李烩的损失不仅如此,他肉眼可见的已获得的一些DNA又被收回了,他的战果因这个逼王的出现而大大受损!
果然……夏棋只是假的鸡汤,以鸡汤为生存手段的傀儡。
也许,这个逼王,才是人汤合一的逆天存在?
《我是撕哔王》到底集结了怎样的妖孽?!
导播室,王晨已经将导播权还给了导播。
“唔……这才是真正的对手。”王晨难以抑制地说道,“李烩的风格,始终是拧紧人的神经,牵着人跟着他的思路走;吴名完全相反,他让人松弛,不由自主地跟上来。李烩是狰狞的追着你跑,而吴名是优雅的花卉令人着迷。人们太关注夏棋的事了,根本没注意到海选中这些直接晋级的妖孽选手!”
刚刚稳定下来的舒淑问道:“他已经算是个成功导演了吧?”
“怎么说呢,他的这部《画·长江》,票房只有120万,可是加上咱们这个电影节,他已经获得国内外5个奖项了,你说他是成功还是失败?”
“总之,你们《撕哔王》一定是焦点了,恭喜你晨胖。”
“都是选手给力。”王晨擦着汗说道,“对了,你联系到胡大刚来接替夏棋当评委了么?”
“大刚就在现场,走走,我们一起去说。”
正说着,一个魁梧的寸头中年人敲门露头,看到舒淑与王晨后坚决地说道:“《撕哔王》一定很有意思了,我去。”
171 亲爱的老伙计!
【双马尾即是正义:到此为止,不必再针对夏棋了。】
【Hannibal:好的,我很享受,又一个人支离破碎,看着他那浮夸的一生被解剖,被蛆虫一样低廉的骂声啃食,我很满足。】
【双马尾即是正义:变态。】
【Hannibal:请称呼我为“特殊行为艺术家”。】
【双马尾即是正义:你会对吴名下手么?】
【Hannibal:导演吴名?不,我欣赏他。】
双马尾少女合上了手机,加入了膜烩的行列。
“我为烩神制作了一个数学模型!”
…………
奖金入账,投资在谈,忙了很久,到了周末。金钱、时间与需求三大条件具备,一些事情是必然会发生了,合情合理。
那就是夜店包场揽妹狂嗨,嗨到不省人事然后和不知道是谁的异性滚床单!
当然不是!肉欲虽然是很重要的事情,但团队里的美院妹子们是很反感夜店的,李烩也并不会跳舞。
难道是通宵狼人杀加麻辣烫夜宵组合?
当然也不是,17个人,没法狼人杀,而且大家都很累了,不想再做这么累的游戏!
抑或是K歌+飞行棋嗨到天亮的无敌组合?
这也不成立,K歌有趣的地方是搂着小姐姐一起乱嗨,可团队人员都是小姐姐,难道要把几十个小哥哥交易过来给她们搂么?虽然技术上是可行的,但伟岸的管理者们早就将这些违法交易彻底赶出了世界上治安最好的城市。
有些规律是没法打破的,比如“人越多越蠢”定律,越多的人在一起决定去进行一个活动,最终的选择就越偏离个性,选择共性,化繁为蠢。考虑到所处的城市,两天两夜的周末狂欢时限,50万元奖金的限制以及大家的共性,一个可怕的活动呼之欲出——
农家乐!
这是一种可怕,无病呻吟的无意义活动,长期处于城市紧张生活的人们偶尔希望调节身心,前往市郊,摘几个果子抓几只鸡,假装自己体验了农家生活,貌似轻松悠闲与世无争,这从本质上来说就是鸡汤了。
然而不可忽视的是,即便身为毒鸡汤的源头,李烩也无法否认自己是个人类的事实,过度劳累精神紧绷过后,的确需要一些偏鸡汤的东西令自己愉悦。
于是谷轻依等人找到了这个名为“小镇牧场”的世外桃源,简而言之这就是一个高逼格的农家乐,不是一个院子几只鸡,而是一个牧场几匹马,几只猫,几条狗等等这些必要元素,配合小型度假酒店的精致与严格的接待客户数目限制,共同促成了这样一个看似悠闲的鸡汤牧场。
傍晚,李烩慵懒地躺在吊床上,大脑放空,不去想任何事情,只是静静地看着蹲在地上观察马鞭的姑娘们……
夭寿啊!姑娘们不是应该追跑打闹么,或者骑马也可以,你们这样集体看人家的下面,有没有考虑过人家的感受!
那只棕色的短毛马也是很羞的,你们不要总是单纯的撩我好么?有没有种坐上来?
严律己教授拎着躺椅架在了李烩身侧。
“哎呀雨落也在看呢,可爱的少女,总是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不,她只是单纯的在计算尺寸和角度罢了,也许是在考察这两者的基因是否符合《进化论》的推理……”李烩侧了个身,“另外我邀请您来只是例行客套的流程,表达一下对您一直以来支持的感谢,可您就这样理所应当的接受了,这样不客气的来占学生便宜了,这不太合适吧。”
“哎呀太客气啦!我听雨落说了,你把这里包下了,有30个名额,20间房,富裕了很多。”
“好了,我要继续放松心神了。”
“其实……是这样的,我必须纠正你几个问题……”严律己靠在躺椅上,表情渐渐回归上课时的严肃,“你在电影节上的那个发言,太不严谨了,太极端了,你在用哲学、社会学、生物学的方法说一些事情,却完全没有学科该有的逻辑论证。虽然有些为难,但我还是要批评你,这会相当程度的误导别人。”
“接受批评,再见。”
“别别,我带了几本书给你,你好好完善一下知识体系。咱们先说这本最简单的《纯粹理性批判》开始……”
“啊!!我只是想休息啊!”
正说着,一个身着牛仔装的男人,轻轻握着头顶的牛仔帽,幽幽漂浮出来。
不是牛仔裤的那种牛仔装,是真正的西部牛仔装,红斗篷棕帽子,皮手套皮靴,真正的麦克雷的COSPLAY,他连胡子都贴上了,未免太拼了!
“哼,无趣的地方,牛仔的存在并非是为了放牛,而是解决敌人的威胁。”王帝摘下牛仔帽冲严律己微微躬身,“想不想来杯满是泡沫的鲜小麦啤酒,我亲爱的教授。”
“……”严律己看着可怕的王帝,不得不收起了自己的任性,默默拿起了准备好的书籍,“你们……学生聊吧,我去那边喝茶了。”
李烩连忙道:“不,教授不要走,如果非要留下来一个,还是你吧!”
这一切都无法阻止严律己的步伐,王帝潇洒地坐在了躺椅上,吹了一下干干净净的牛仔帽。
“哼,一些弱者因为你而哭泣呢,我的老伙计。”
“你在说什么?这些可怕的口头禅又是什么?”
“牧场有牧场的规矩,我的朋友。”王帝拿出手机晃悠道,“我的意思是,你在电影节的嘴炮虽然没有被公开,但在场的一些人用手机录制并且传播出去了,这明明是震撼人心的思考,却并未获得太多的认同……不过没关系老弟,我理解你,这才是我们强者的生存哲学不是么?”
“如果我有左轮手枪的话,你的脑袋已经变成马蜂窝了。”
王帝强行扮出了牛仔豪爽的笑容:“那可真得感谢老天你没有!呵呵呵!Thinks-God!”
“三你妈!!!滚开!!白静怎么搞的,放你这种人过来占便宜!”
“说正经事儿恩尼斯,这次我想干一票大买卖。”王帝身体微微前倾,“有兴趣么,老弟。”
“恩尼斯??你在脑补什么鬼东西?”
“当然是我们的大买卖,我已经联络好其他老伙计了。”王帝将手机递向李烩,露出了好像刚刚打过一炮的微笑!
172 职阶变化了!
对于王帝来说,改变世界的大计才刚刚开始!
“嘿,老弟,还记得学生会竞选时我说过的话么?我们的强大不仅体现在语言上,事实上我已经做成了返利模式的雏形,从游戏充值开始,我联络好渠道了,在我们这里为游戏充值100元,我们将得到50元的渠道费,我们将里面的40元返还给充值的人,自己只拿10块钱去喝杯啤酒,或者跟惹火的西班牙女郎亲个嘴儿。别否认了恩尼斯,这是笔大买卖!”
“我不想听,快走,我要精神分裂了。”
“嘿!别像个娘儿们似的,Cow-boy,我们都知道,西部再大,也困不住你的野心,释放出你内心的野马吧。”
“你以为我不会揍人么?”李烩真的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了。
“冷静,冷静我的兄弟!”王帝轻松地抬手道,“你要做的事很简单,在学生会平台上推广一下就可以了,有可能的话代言一下,我相信这笔买卖我们各有所得恩尼斯!”
“这是白静的事情,不要打扰我!”
“就是说你同意了?”
“不!”
“多谢伙计,向你送去诚挚的问候!”王帝已经乐呵着起身,挥手行潇洒的牛仔礼,然后戴上帽子转望正在看马鞭的女生们,“哼,是时候展示真正的骑术了……等等!那是什么!Rider职阶的李云龙么?!!!”
循声望去,李云龙正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极其稳定的在牧场奔跑,曾经的男装汉服少女正小鸟依人地搂着他的腰坐在后面。
“哎呀慢点……云龙,人家怕……”女生闭着眼睛甜甜蜜蜜撒娇道。
“请不要说话,我正在布防,为此需要考察这里马匹的极限速度与耐力,你只是代替李烩用于试验的重物罢了。”李云龙聚精会神地驾马前行。
女生们也跟着惊呼起来。
“凭什么啊!”
“这波狗粮我不吃啊!”
“还是看马鞭好了!”
不远处,郑义正在帮牧场主搬稻草。
牧场主是一位和蔼的中年人,可他现在很不和蔼。
“哥们儿,我跟你说20次了,不用搬,放在那里就好了!”
“没关系,这是牧场训练!”郑义扛着稻草问道,“折返跑一圈后再告诉我放哪里!”
“额啊!!”
另一个不远处,是带着草帽的爸爸,和换上了长靴的依旧家庭主妇的妈妈。
“偶尔的田园生活也不错啊!”爸爸叼着稻草潇洒道,“又有灵感了,《元首的悠闲牧场》怎么样?”
妈妈并没有说话,因为爸爸总是不断的在说废话,她早已屏蔽掉。
果然,爸爸立刻自问自答:“有点无趣啊,毕竟我是话题级电影《千年绳结》的隐藏编剧,还是要高标准严要求的!”
正走着,白静头戴花环蹦跶过来:“叔叔这个好看吗!”
“哎呀太好看了,看起来就好香啊!”
“那您觉得李烩会喜欢么?”
“反正我喜欢啊哈哈……呃啊……别掐我……”
看着这一切的一切,李烩后悔了,真该独享这里一个人来的!
牧场烧烤BBQ和猫咪酒吧畅饮后,理所应当地到了睡觉的时候。
走廊中,微醉的白静穿着睡袍,拎着巨大的一包洗浴用具、泡泡豆、护肤霜、面膜、以及千奇百怪的瓶装液体,迈着猫一样的步伐走向李烩的房间。
哼哼……计算过了,万无一失。
李云龙睡觉磨牙,所以李烩并不会与他同住。
郑义的鼾声过大,所以李烩并不会与他同住。
王帝睡觉的时候会梦吟出各种故事与情节,所以李烩并不会与他同住。
爸爸要和妈妈睡,所以并不会。
严律己坚持要和孙女住,现在正赖在唐雨落房间里不走撒娇,所以并不会。
仅有的男性都被淘汰掉了,女生们还在玩真心话大冒险这样幼稚的游戏,放着李烩在帝王级庄园主套房独处!
哼,一群白痴,知道为什么你们总抱怨找不到优质男么?
因为你们从不知何为主动出击!
优质男早在被你们发现之前,就已经被碧池女囊入怀中!
不,不是碧池女,是聪明女。
当然,我是不可能这么轻易主动出击的,我真正的目的,是让他求我。
只要他第一次开口说“求求你了”,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最终将彻底被我征服,这铁一样的逻辑在男与女的战争中一次次上演。
而达成的方法异常简单,近在眼前。
我就喜欢你想揉我,又揉不到的样子。
求我啊,你倒是求我啊!
呜哈哈哈哈!
一切计策已经决定,从热水坏掉借浴室洗澡开始……
白静沉浸在自己完美的计划中,突然闻到了另一种香水的味道,那简直太廉价太恶心了,她猛一抬头,撞见了一个同样红着脸的女人。
蒲小圆同样穿着睡袍,面色红晕,在李烩房门口与白静狭路相逢。
不同的是,她手中拎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工具箱,充满了邪恶的感觉,绝对没有人会把正常的东西放到这种箱子里!箱子口还贴着一个“烩”字样的贴纸。
二人四目相对,同时感觉到了对手的可怕。
这个碧池!
这个变态!
“哼,小姑娘,容我直言。”蒲小圆自信地抬了抬眼镜,“服侍主人?轮不到你的。”
“变态,他警告过你不要用‘主人’称呼他了。”白静咬牙道,“你又算什么?他只是把你当成工作工具。”
“至少我有利用价值!”
“我是他的金主,也就是你金主的金主!”
“哈哈哈……金主也不过是主人的工具罢了,你根本没有服侍主人的觉悟!”
“我无法与你这个变态交流。”
“我也不愿与你这个碧池多言。”
二人充满敌意的对视过后,几乎同时敲响房门。
未曾想到,里面传来了惊恐的声音:“谁?等等……不是现在!!”
二人惊讶对望,女人的直觉可以从本能上辨别这样的恐惧。
这大概是男人被发现最隐秘东西的恐惧,就像是要被捉奸的时候一样,几百万年前公猴子背着母猴子去追其它小猴子然后被母猴子发现的恐惧!
173 感觉好危险!
怎么可能?
是谁?谁抢先去霸占烩神了么?
谁能如此的快,如此的果断,如此的卑鄙?
二人想也不想同时推开房门,李烩竟然如此大意忘记锁门!
冲进房间,她们看见了真正的银乱之景,偌大的双人床上被单早已凌乱,李烩尴尬地用被子裹住自己,满脸的羞涩与恐惧,再看床上……
天啊!不只一个!
两个……三个……
黄色的,白色的,黑色的,花色的,长毛的,短毛的,白虎一样的……
它们正慵懒、凌乱地在床上翻滚着,蹭着李烩!
十二只猫!!!
这个人把猫咪酒吧的猫都拐回房间了!
猫咪们也被惊得从床上一哄而散。
白静手中的超级浴袋和蒲小圆手中的全套工具箱同时落地。
难道……
李烩喜欢的是……
“嗯……”李烩经过光速思考过后说道,“你们都知道,我最近经历了很多压力很大的事情,需要放松心情,瑞士动物学家阿莱斯在论文《论人类非理性没道理行为学》中指出,毛茸茸的东西更有助于人类的放松。在征得牧场主的允许后,我将酒吧中的猫诱拐,不,是引导来了这里,只是希望我们彼此放松,我个人也很难抗拒与十二只猫共处一室的新鲜感,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白静颤声问道:“什么叫难以抗拒与十二只猫共处一室的新鲜感?”
“你们小时候没有那种经历么?很想养猫,父母不让,后来终于养了,可还是被送人了,一次又一次,你们不渴望一种解脱或者发泄么,不希望永无止境地疯狂不断的养猫么?”李烩理所应当地抬手,愈发动情地说道,“试想一下,同时养12只猫,这是怎样的一种叛逆的宣泄!随便一抬手就是猫咪,睡觉的时候随便一动脚也是猫咪,翻来覆去哪里都是猫咪,到处都是毛茸茸喵喵叫的猫咪!哦呼!一个猫的世界!属于我的猫的世界!再没人能禁止我养猫!我可以肆无忌惮的揉猫!揉完一只换一只!在这猫的世界中体验永无止境的欢愉!这难道不诱人么!”
蒲小圆与白静同时喊着变态拿着自己的东西跑出了房间。
李烩抱着巨肥无比的大黄猫,起身关上门,十分紧张地揉着大黄猫巨肥无比的下巴。
“暴露……弱点了……”
……
毒鸡汤活动室再无安宁,大家的闲余时间除了挤在这里已经不知道做什么了!
蒲小圆将一系列烦人的事情和日程念给李烩。
有钱鹅影业在催促建立公司或者工作室,他们太有钱了,急着花出去。
《千年绳结》通过被一系列没有计划过的事情,达成了极大的炒作效果,理应定时定量放出一些信息保持营销热度。
社交网络公众号这些东西蒲小圆一个人搞不定了,她要累死了。
商务谈判已经排到下个月了,从广告代言到电影原声音乐制作委托,蒲小圆已经快要崩溃了。
总之,眼前的一切都表示,一个人不可能搞定这些运营的事情了。
李烩则在研究更为深沉的东西,那就是【基因库】、【提取基因】与【基因定向武器】。
建立基因库,需要投资2500点DNA,【基因定向武器】则需要先建立基因库才能解锁。
根据李烩对于《瘟疫公司》的了解,基因库应该是类似于【毒鸡汤实验室】之类的地方,可以获取、研究乃至提取基因,甚至是制造基因。
虽然将4000多点DNA中的一半多投资于此有些肉疼,但这总归是一个必然面对的进程,这类永久性投资总会有收益。
【已确认建立基因库!】
一条科技树一样的东西浮现出来,复杂得令人心碎。
在树的根部,是【初级基因可见】科技,解释说明为【可见深度共生者的底层个性基因】。30点DNA解锁后,新的界面出现,李烩可以调出深度共生者列表,根据其共生依赖性排名,当依赖性低于10%的时候,随时有可能中止共生关系。
第一名毫无疑问,蒲小圆,依赖度99.9%!
太可怕了,她会不会在某一天变成一只人形自走大病毒?
在界面中,可见数据化的基因也只有两条。
【情感系数:6.8】
【行动系数:7.9】
根据说明,这两项系数是人类交际能力与执行能力最终的数学体现,综合了各种特性给出的权衡值,区间为0—10。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系数是相对的,是根据基因库中所有样本综合给出的数字,也就是说如果某一个人的情感系数是10,他应该是基因库中收录的交际能力最强的人类,但这并不表明他是世界上交际能力最强的人类。
所以这些系数应该是动态的,样本越多越稳定。
再往下看,排名第二到第十的人都不认识,这也是合情合理的,不合理的是第11名竟然不是白静,是唐雨落,依赖度达到了89.3%!
李烩已经默默瞥向了对面猛敲键盘的唐雨落。
哼哼,嘴上不哦呼,心里很老实么!
【情感系数:0.9】
【行动系数:10】
太可怕了,她就是情商无限低智商无限高的机器么?在十余万与毒鸡汤的共生者中,她成为了极致的存在!
好想知道如果有朝一日有钱鹅老板入库,她的地位会不会动摇!
再往下翻,在第20位才找到李云龙的名字,依赖系数下降很快,李永龙的依赖系数只有55.8%,看来他还没有完全认可自己!
【情感系数:2.7】
【行动系数:9.9】
已经很强了云龙,碰到唐雨落不是你的错!
由此可见,行动系数并非是以人的成就为标尺,而是在展现人类的执行能力和执行效率。
太有趣了,李烩开启了检索功能,尝试去观察认识人的数据。
【白静:依赖度38.0%】
仅仅如此么?还是说因为是个碧池,必须保证永恒的三八?
【情感系数:9.1】
【行动系数:8.9】
她竟然拥有如此平滑优秀的曲线,这一定不是因为她,是因为她的爸爸妈妈太强了!
继续寻找。
【郑义:依赖度21.6%】
【情感系数:5.0】
【行动系数:5.0】
水桶一样平均的男人。
继续检索,李烩不免有些失望,谷轻依不在基因库内,她的依赖度一定是低于10%的,但先前李烩已经确认她被感染了,所以毫无疑问,应该是那个叫吴名的恶心鬼干扰了自己伟大的事业。
看似重要的谷轻依解除了共生关系,可是无关的家伙却偏偏在库中!
【王帝:依赖度11.5%】
【情感系数:3.2】
【行动系数:7.1】
哼,没有看上去那么弱,欢迎你随时退出我的基因库。
【付小章:依赖度14.8%】
我只是随便搜索一下……
【情感系数:10】
【行动系数:0.0】
0.0是什么意思?懒得动弹?还是高位截瘫?
还是不要多作评论了。
这只是……相对系数,也许有一天哪位植物人共生者入库付小章就可以实现0的突破了!
那么下面,做一个筛选,以平均系数进行从高到低的排列,选出最强的人来管理我即将注册的公司,同时确保他的依赖度不要低于30%,保证他是一个依赖我,并且忠于我们伟大事业的人,这样就无敌了。
双向数值总和排名第一的人很快浮现。
白静!
平均数值达到9.0之多,行动力与交际能力高度统一的妖孽,依赖度也接近40%,沃日凭什么她是个如此逆天的存在!
再看第二名,足足比白静低了1.5个数值,仅有7.5,依赖度也只有10%出头。
这是最气的,虽然唐雨落拥有逆天的执行能力,但因为她交际方式的局限性,平均能力只有可怜的5!
没办法了,反正白静是金主,资本与创作也只不过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的关系。
“去注册吧。”李烩终于冲蒲小圆开口了,“我懒得想名字,去问金主。”
白静已经观察很久了,闻言立刻答道:“要让全世界知道白静是最美的影业。”
“什么?”蒲小圆记录不过来了。
“当然是公司名了,我再重复一遍。”白静以惊人的语速再次清晰地说道,“要让全世界知道白静是最美的,影业。”
“一个字也不能要!”李烩必须否定!
正在窗前做深蹲的郑义喊道:“燃情文化!”
李烩再次否认:“听起来太色情了!”
“古韵传媒!”谷轻依抬手。
“你怎么还在这里,怎么不去投靠你的师兄?”
“55555,因为李云龙做的饭是免费的啊。”
李云龙深思熟虑过后说道:“三个代表合作社。”
李烩抱头:“怎么不干脆叫+1s呢!”
“诶!这个不错啊!”蒲小圆认真的说道,“+1s,有文化,有逼格,有感觉。”
“听起来是这样的。”李云龙也附和道,“不愧是李烩,无尽的+1s,预示着连绵不绝的生命,永恒的长生。”
“你们认真的么?”
“我也同意。”白静举手道,“很简洁,LOGO也好做。”
谷轻依竟然也附和道:“很符合现代品牌设计的美感!”
“不要把我推向危险的道路啊同学们!”
经过举手表决,除李烩外,+1s全票通过。
+1s,加一秒,预示着永无止境的旺盛生命力,一秒一秒的努力与延伸,去追寻那永恒的存在。
但是,总感觉很危险呐!
算了,交给有关部门了。
174 又是老套路!
如果有关部门允许+1s注册成公司商标,那将来出了事情,可不是一句无可奉告就能蒙混过关的,大家是要一起负责任的!
谷轻依的惊呼打破了李烩深深的思虑。
“啊……急事。”谷轻依小步凑到李烩身旁道,“沙院长说有特别特别要紧的事情。”
“沙?哦对了。”李烩这才想起还有一幅杰作在沙千钧手里,是国际上的朋友们叹为观止要花大价钱购买么?
当然不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画展已经进行3天了,李烩的画作竟然还未入场!
这本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李烩压根儿就没想过参展,但沙千钧请李烩务必去谈一谈。考虑到不太懂艺术界的规则,李烩也只好拉上谷轻依一起去谈一谈。
约定的地点在国际展览馆附近的咖啡厅,很难想象沙千钧这号人竟然会选择咖啡厅这种糜烂小资的地方。
进入咖啡厅,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沙千钧本人。
这个人是如此的显眼,在如此现代小资的地方,竟然有一个胡须浓密、身着灰色长袍酷似托尔斯泰一样苦行僧的家伙!
李烩与谷轻依同样是如此的显眼,沙千钧与同桌的人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们。
沙千钧立刻起身相迎,直接离开了桌子,一路小跑沉着脸迎到李烩身前,冲谷轻依点头言谢后,满是愧疚表情地望向李烩:“我有点……对不起你,我说过不再耽误你时间的。”
李烩已经注意到了坐在桌前没有动的男人,男人一副精致的偏分与标准的笑容,像是保险推销员。
“是画商么?”李烩问道,“不像是收藏家。”
李烩早已有所预料,如此伟大的画作必然会吸引到一些懂得欣赏的人,只是时间问题罢了。现在的情况也许是某位画商妄图低价截和,那当然是不可能的,要知道画家能力包的冷却时间超长,即便是自己也无法量产。
“算……是吧。”沙千钧叹了口气,“我先解释一下,我并不支持这样,我也不希望你来谈,我也想过其它办法,费过很多口舌了……可我毕竟,也人微言轻。”
“您还人微言轻……”
“轻如羽毛。”沙千钧悲哀地比划着,“大海上的一片羽毛,表面美好,但再也回不到天空了。”
谷轻依在旁礼貌提醒李烩:“沙院长经常做出一些悲哀的感叹,习惯就好。”
沙千钧却摇头苦笑:“李烩,我是真心诚意的,想让更多人看到你的作品,看到我们国家青年艺术家的作品,请姑且相信我。其它的事你来决定,我不参与这次谈话。”
话罢,他不再多言,自行走出了咖啡厅,如雕塑一般杵在门口,如果不是站得笔挺,怕是有人要扔硬币给他了。
李烩完全无法理解沙千钧在说什么,谷轻依也不解其意,二人唯有走到桌前与身份不明的男人相见。
男人这才起身握手,送上名片:“大川文化,路茫。”
“啊,又是师兄!”谷轻依听到这个名字马上反应过来,“08级的路茫师兄?”
男人一笑,立刻多掏了一张名片也送给谷轻依:“你是在读的师妹吧,沙院长提过你。”
“幸会幸会!”谷轻依小心地收起名片,同时冲李烩介绍道,“路茫师兄是08年入学考试的第一名,大三的时候退学去西域旅行创作了。”
“诗和远方么?”李烩返还了蒲小圆的名片,现在蒲小圆的名片已经重新设计过,中间是大大的“李烩”两个字,旁边是小字“的助理蒲小圆”,这样就不会在第一时间让人觉得不尊重了,要回去以后仔细看才会发现不尊重。
“的确有诗和远方。”路茫笑着坐下,“但不一定每个人都有份。”
他说着,又望向了门外雕塑一般的沙千钧:“沙院长真的值得敬佩,有原则。”
李烩则冲前来点单的服务员摆了摆手:“好了,直接说事吧,我不喜欢喝咖啡。”
“好的,大家时间都很宝贵,我先简要说明一下。”路茫也立刻进入商谈节奏,“这次国际画展,是由我们大川文化艺术公司承办的,我们不遗余力地支持本土画家,并且请到了国际知名的艺术评论家、收藏家以及拍卖公司的代表,鉴定师。”
“然后呢?”
“我们尽全力扶植青年艺术家,创造共同发展平台,同时希望帮助青年艺术家解决创作之外的琐事。”
“哎……”李烩听到这里立刻明白了,揉着额头道,“怎么都是这个套路。”
“现在就是这样的。”谷轻依提醒道,“即便是艺术家也会签约公司,这是大势所趋。”
“学妹说得对,这是个商品时代,曝光时代,口碑时代。”路茫点头道:“我们可以负责你在艺术界的运营、宣传、作品评论、拍卖、创作委托等等等等……”
“好了,我不会和任何公司签约的。”李烩预备起身走人。
“你不想去画展么?”路茫惊讶地问道,“这是一次空前规模与影响力的国际画展,还有3天就要结束了,我们已经确定5幅画作要送到顶尖拍卖会了。”
“我来翻译一下……”谷轻依尴尬地冲李烩说道,“因为是师兄的公司主办的这次画展,所以他们有权利选择展览作品和艺术家,如果非公司签约艺术家,作品恐怕很难参展。”
“基本是这样,这是公司规定。当然,如果有上级领导点名的作品或者艺术家,是可以破格参展的。”路茫进一步解释道,“只是……沙院长虽然是特邀评论家,却还不具备这种提名能力。”
李烩调笑道:“应该是不到提名级别吧?”
路茫点头道:“直白的说是这样,如果是美院校长开口,我们无法拒绝。”
“好了,就到这里吧,不要在我身上耽误时间了。”李烩已经起身,“你们赚你们的钱,我走我的路。”
“李先生!”路茫也连忙起身道,“再稍微坐一坐,我就讲两句——在这个时代,艺术家也是需要包装和宣传的。我们衡量过你的作品,先在艺术界拿下口碑,然后在合适的时候送去拍卖,很有可能争取到八位数!我们只拿走我们应得的部分。”
“再见。”
175 超出认知了!
“等等……你不考虑一下沙老师么??”路茫使出歪招,“他已经快走火入魔了,他认为你是未来的希望,迫不及待要让所有人看到。另外如果没有这些包装运营,画作价值冲百万都很难,这是双赢!国内著名的一线画家都由我们公司做经济事务。”
然而这些话依然无法阻止李烩,他已经走到门外。
谷轻依已经沉下了眉头,冲路茫道:“师兄,不要用沙老师当筹码。”
路茫微微一笑:“小师妹,我希望你永远如此纯洁。”
随后他又去追李烩。
咖啡厅门口,沙千钧看着李烩的表情就已经知道到了结果,难抑悲哀:“哎……”
看着沙千钧的表情,李烩才终于理解了他的话。
在资本的大海上,艺术家只是一片羽毛,再也回不到蓝天了,强如沙千钧,也不过是有个谈判资格罢了。
路茫此时也追了出来:“沙老师,您再劝劝他?”
“不劝,不劝。”沙千钧只是摇摇头,露出了近乎哀求的表情冲自己的学生问道,“你们,能不能稍微放松一下标准,就算给我个人一个面子,我可以帮你们多评几幅画。”
“这个……沙老师……”路茫尴尬笑道,“都不是我说的算的,我也就是个跑腿的。”
“那再上面的人呢,带我去,我去求求他可以么?”沙千钧极尽摆低姿态,拉着李烩说道,“他是奇才,奇才啊,给一个机会,算帮帮我,帮帮我们整个美术界可以么?”
“如果李烩本人也去的话,我可以试试。”路茫挠头道,“老总可能会松口。”
“这太荒唐了。”李烩难以抑制说道。
沙千钧也立即说道:“小路,李烩这个人太年轻了,不会低头的……我低头可以么?”
“这个……沙老师您之前提过了,老总也不太好做,我们投资这么大办的画展,您看是吧……”
沙千钧没得办法,只好拉着路茫说道:“小路啊,你也是我们美院出来的啊,我亲自选的你,我知道你是有信仰的。”
路茫却只摇着头甩开了沙千钧:“抱歉沙老师,放下画笔很久了。”
沙千钧双手飘在空中,当真如羽毛一样轻了。
谷轻依立刻上去扶住了沙千钧,同时略显敌意地望向路茫。
“好孩子,好孩子。”沙千钧冲谷轻依递去善意的微笑后,再次拉着李烩说道:“你是飞翔的鸟儿,你别进大海。交给我吧,画作再放在我这里一周,就一周。”
“不用这么勉强的。”李烩看着路茫也露出了敌意,“画展很多的,我不急。”
别人家的场子,不去就是了,沙老头你何苦如此!
“不一样,资本真的是有力量的,这是几年来最大规模的国际画展,让我国作品走出国门的少有机会,而且我约了在欧洲留学时有交情的重量级评论家。”沙千钧拉着继续叮嘱道,“你别再想这些事,有灵感的时候再创作,明白么?”
“好吧……”
“耽误你的时间了,抱歉。”沙千钧再次向李烩道歉。
“没关系。”李烩用更深的敌意望向了路茫,“贵公司的名字是?”
“大川文化。”
“我多问一句,老板是姓文的那位么?”
“你认识么?文总很低调的。”路茫略显兴奋地点头道,“我真的推荐你去见一下文总,文总十分看重并且扶助青年艺术家,具体的合作条件我们还有空间。”
“不是……”此时李烩有些疑惑,“你一直在开玩笑吧,你不认识我么?”
“嗯?”
李烩不可思议地看着路茫:“我很有名的其实,卖两幅画对于我来说就像擤鼻涕一样随意,我站在这里这么久纯粹是处于对沙老师的尊重。”
路茫茫然地看着李烩,耸了耸肩。
“你从来不知道有个踢球的叫李烩么?也不知道《千年绳结》什么的?”
路茫再次耸肩:“我只关注我的行业。”
“那你认识夏棋么?”
“知道,他挺有名的,你跟他认识么?”路茫的语气虽然很尊重,但表情难免露出了一些不屑,“当然,也许你可以通过他的人际关系托到领导的关系,那样也可以参加画展。”
嗨呀气的一米啊!谁要拜托夏棋的关系啊!
李烩不怒反笑:“我再次声明一下,我站在这里纯粹是处于对沙老师的尊重。现在,你听我的,给你的老板打电话,告诉他一个叫李烩的人希望参加画展。”
“你在……开玩笑么?还是恶作剧??”这次路茫也难免露出了敌意,他完全无法理解李烩的狂妄从何而来,“文总日理万机,每个想去画展的野路子都要亲自麻烦他么?”
“算了李烩,算了……我再想办法……”沙千钧连连拉住李烩。
是了,沙千钧更纯粹,估计他更不知道李烩都做过什么。
“不不不,现在不是您的事情了,是我的事情了,您不要再低三下四的了。”李烩这次无视了沙千钧的劝阻。
谷轻依也拉着沙千钧劝道:“没关系的院长,李烩能解决。”
“这……”
李烩一步步走到路茫面前:“现在,拨通那个电话,让你的老板知道,他手下的人正在做什么。”
路茫依旧摇头:“我见过很多狂妄的年轻人,我自己曾经也是个比任何人都狂妄的年轻人,别跟我来这套。你不服的话去找其它公司签约吧,你永远出不了名的,我相信最后你会回来求我们给你一次机会。”
嗨呀这个人怎么能一甩脸就变得这么气呢!
“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李烩慢慢说道,“我的其它身份你可以忽略,但我可以如实告诉你,我是个非常善于媒体炒作,而且攻击性很强的人,你可以尝试搜索一下夏棋,他应该已经去精神病院了。”
路茫眉色微微一紧,搜索一下夏棋又不会少块肉,虽然那是一个讨厌的家伙,但他拥有着不可置疑的影响力与粉丝群体。
他就此打开手机搜索。
【夏棋关闭微博,无可奉告!】
【夏棋退出“棋文化”,棋文化发表公告,承认夏棋并未参与《爱你的一千零一夜》电影创作。】
【夏棋抛售别墅,人间蒸发!】
路茫不由得吞了口吐沫,难道真的会有一个人野到这份上?真的可以瞬间抹杀掉一个舆论领袖?这种实力应该是《全民日报》专属的啊!
这种程度的实力显然已经超出他的认知了!
176 赶快捂耳朵!
虽然这件事很令人震惊,不过路茫很快找到了合理解释。
好小子,险些被你骗了,夏棋被搞死,那是夏棋的事情,谁知道是他自己作死还是惹到了什么庞然大物,你强行把这功劳往自己脸上贴,你当我哈士奇么?
对面的李烩接着补充道:“我再引申一下,我们的谈话中已经包含了一些舆论敏感的元素,我有能力立刻组织团队对贵公司以及文大川个人进行攻击,你得知道我现在不是在商谈,不是在对话,也不是在装逼,我是在威胁你。”
“呵呵……”路茫已经觉得眼前的人不可理喻了。
“一个电话,搞定,好么?”
路茫刚要摇头,却见两个刚刚出咖啡厅的女白领一声惊呼。
“啊!李烩!!”
“李烩本人么?”
“一定是的,还有汉服少女和……这是谁,动画中的那个推车老汉么?”
“能合影么?”
“签个名!”
“虽然很小众,但请放心制作《千年绳结》,我们绝对会买票的!”
“众筹都可以!”
李烩已经被二人包围。
路茫不免心里虚了一下子,这家伙难道真的很吊?
不对,很有可能是雇佣的两个临时演员来糊弄我的。
那也不对,沙千钧现场打电话联系的李烩,李烩事前根本不知道会在这里商谈,而这两个白领是早就入场的,不可能这么快。
算了……何必多想,一个电话而已,只要老板说不认识李烩,立刻挂掉就好了。
将信将疑,路茫终于拨通了电话。
被莫名拉着合影的沙千钧惊讶地看着路茫。
自己费尽唇舌也才如此,李烩真的强靠气场逼他拨电话了么?
“老汉好真啊,原来是有原型的!”白领在搞定李烩后,迫不及待地与沙千钧合影。
“老汉?”
谷轻依红着脸解释道:“我们做了一个小短片,用您的形象做了一个路人车夫……”
“哦哦……这不成问题……”
大约5分钟后,哄走两个白领,路茫也挂下了电话。
此时他再看李烩,已经不得不收起了之前的轻视。
“没有联系到文总……”路茫尴尬说道。
这纯粹是在骗人,这样的表情变化一定已经联系到了!
路茫擦了把汗说道:“助理的意思是,可以安排你与文总面谈,条件可以谈,文总亲自定。”
“就是说,想去画展,依然要签约对吧?”
“这个……好像是吧……助理是这个意思,这并不代表文总的态度。”路茫有些慌张地说道,“我个人建议,咱们一起跑一趟,去我们公司……”
“好了,到此为止。”李烩已经率先转身,“再见。”
“等等李先生……”路茫难以理解这个男人为什么装完逼就跑。
这一次李烩没有回头,辛苦你们办画展了,不过休想夺走我的任何一点零花钱。
谷轻依也拉着沙千钧跟上了李烩的步伐,不再与路茫腻歪。
路茫只好摇了摇头,回身走向停车场。
另一边,谷轻依拉着沙千钧追上李烩后说道:“怎么他现在成这样了?风传他这个人很有才华的!”
“哎……”沙千钧一声长叹,“有才华的人呐,都去干一样的事情了,画画的不如卖画的,出色的人都去卖画了,留下一些不那么出色的人画画,就这么简单。”
“唔……”谷轻依总觉得这话很不爽。
李烩抿嘴道:“不是一贯如此么,有才华的人理应去做最赚钱的事情。”
沙千钧有些无法接受这种说法:“可他……生来就是个画画的啊!”
李烩轻描淡写道:“可画画也的确不如卖保险赚钱啊。”
谷轻依忍无可忍加入辩论:“可我喜欢!”
“喜欢某种东西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你会和所有人一样,去喜欢钱的。即便强如我,也不得不承认金钱是我行为的第二驱动力。”
“这不可能!”谷轻依不禁抱头痛苦道,“哎呀,你能不能不要随时随地喂毒鸡汤啊?你好歹给我个防范时间堵耳朵啊,这样猝不及防你知不知道!”
沙千钧却满脸疑惑地说道:“那第一驱动力是什么?”
“当然是爽。”
“难道不是艺术与美么……天才都是这样的不可理喻么!”沙千钧也要被逼到抱头了。
“这毫不矛盾,艺术与美难道就必须要不爽么?”李烩点头道,“下面按照我说的进行准备,请注意,《最后的净土》绝非是一幅画,我要做成一组。”
“系列组图?”沙千钧惊道,“你……你的灵感又回来了么?终于决定……”
“好了,我们去准备吧。”
听过李烩的计划后沙千钧喜忧参半,兴奋与矛盾并存。
“可是……这样未免有炒作之嫌,我个人对此深恶痛绝。”
“拍卖资金的20%以你的名义建立基金,你来掌握资助需要帮助的艺术家。”
“哦……呼……就这么定了!我去画展了!”
送走了亢奋的沙千钧,谷轻依的世界已经愈发矛盾了。
“沙院长明明很讨厌资本的……”谷轻依喘着粗气走着,“资本与创作到底是什么关系……”
“当然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创作者依赖资本扩大影响力,资本利用创作者的才华盈利。”
“那你为什么执意拒绝路茫?”
“讨厌被剥削。”
“可资本……不就为了赚钱的么……”
“人不也该争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么?”
“那怎么才算不剥削!”
“你真要问这些复杂的问题么?”
“还是算了……”
“我要放毒了,捂耳朵!”
“啊!!”谷轻依瞬间闭眼捂耳朵。
“开玩笑的,我累不累啊。”李烩做了个鬼脸,趁着谷轻依听不到光速重复,“丑八怪丑八怪……”
“……”谷轻依突然松开耳朵,“你好幼稚!”
“幼稚只是相对于成熟的存在,就像童话相对于现实……捂耳朵!”
“啊!!”谷轻依光速抱头。
“哈哈哈哈!你才幼稚好么!”
“烦死了!!我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哈哈哈!”
177 精神分裂了!
次日上午,美院文具店,这已经是第二次光顾了,秃顶老板早已认识了李烩,李烩也因《最后的净土》和《千年绳结》在美院拥有了不小的知名度,这一次选购画材,莫名的吸引了许多围观群众。
李烩伫立在文具店中央,聚精会神地计算着时间。
画家能力包的冷却时间比足球更久,第一次变身小达后需要7天,第二次则是14天,现在的冷却时间已经是28天,这一次恐怕不能再请小达帮忙了。
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朋友,如今抽取画家能力包的代价是21点DNA,早已超越了最初的2点,但李烩仍然可以承受5次左右的抽取支出,只要不都是鸟山明就可以了,考虑到这一次受众的鉴赏水平极高,出现一些冷门风格也是可以容忍的。
围观群众看着呆滞的李烩已经开始猜测。
“又要出现了么,自我震撼的泪水,就像上次一样?”
“他为什么总是临时购买画具?”
“可能是恋物癖,对于没接触过的新东西才有欲望。”
“可是恋物癖不是应该喜欢穿过的丝袜么?”
“不要亵渎他!”
“……”
白静握着信用卡很纠结,你应该已经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用我的?而我又为什么总是如此的心甘情愿?
郑义已经往身上绑好了绳子,理论上来说他可以扛起相当于自身重量1.2倍的物体。
李云龙与谷轻依并不在场,去提前布防了。
李烩再次按下了命运的摇杆。
即便是他也十分确信,达芬奇在经典艺术层面上是无法超越的,当然也许米开朗基罗在雕塑方面更有实力,但现场是没有时间场地让他玩泥巴的,但愿可以抽到莫奈、毕加索这类风格明确易于解析的存在。
【徐悲鸿】……
他是可以的,中西结合独特的表现风格,上次也出现过,不过毫无疑问,他先出现了就肯定抽不到了,快点过去!
【鲁本斯】……
这个男人宗教性太强了,善于画光着大白屁股并且有很多赘肉的妇女,还是不要了。
【塞尚】……
印象派的代表人物,哎呀还没说完就过去了……
【张大千】……
首屈一指的国画大师,无敌的存在,怎么又过去了!
【文森特·梵·高】
关于这个男人不必多说了,反正要过去的。
……
嗯?
结束了?
可以么?梵高?真的可以么?确定么?
等等……我还没准备好……
啊!
与达芬奇附体时清晰的线条解析完全不同,这一次,李烩眼前的世界流动起来!
是的,流动,充满色彩与韵律的流动,仿佛每一个物体都有了生命,他们的色彩诡异地迸发,融合在一起,卷入了时间的漩涡之中。
这简直是一种……
痛苦的体验!
即便是李烩也惊愕地捂住了脑袋,冷汗直流。
达芬奇对一切的解构近乎完美,然而梵高,则已经是解构过度了!
用理科术语来比喻,前者是可观测的分子层面,后者则是难以理解的量子层面。
用文科术语来比喻,前者是通达高雅地描述眼前的图景,后者则一眼看穿了这幅图景未来所必然面对的腐朽。
用大白话来比喻,前者描述人类的躯体,后者展现血液的输送与肌肉的脉动。
你太细致,太敏感了……
你……不,不是你,是本人。
本人……一贯如此……
在面对他人的时候,即便只是看到了一根汗毛,也会由此联想出一切的前因后果,前世今生,这让本人犹豫许久,不知该以怎样的姿态说怎样的话,即便最终憋出了一些话,也会被人视为怪物一般……
本人试着远离人群,却又无法抗拒伟大的艺术中心巴黎,一位位艺术家创造着一个个流派,包括……我第二亲密的朋友高更……只是后来,高更为什么那么讨厌本人,本人到现在也不知道。
本人无法用语言描述自己眼中的世界,寄希望于画作,只有画是清晰的,比语言还要清晰,本人绘画的时候也远比说话的时候要兴奋……
除了面对她们的时候……
【烩·李】:等等,不要回忆这些,太可怕了,不要!
【梵高·李】:要!就一会儿,请本人聆听本人,就一会儿……
【烩·李】:不要!
【梵高·李】:本人完全无法抗拒第一位心上人的魅力,用最纯粹的爱去面对她,即便她已与其他男人订婚。现在想来,她的确不可能毁掉婚约与如此卑劣的本人相爱。
【烩·李】:好了,就到这里吧,要买工具了阿梵!!
【梵高·李】:第二位爱人,凯,我永生难忘的表姐,你是如此的忧愁、成熟、惹人怜爱,我发誓会填补你丈夫去世的空缺……然而,所有家人都视我为耻辱,凯也离我远去,我无法理解这有什么不可以,爱上自己的姐姐是错么?
【烩·李】:求求你就到这里了好么……我也有过被拒绝的经历。
【梵高·李】:在这之后,本人遇到了西恩,本人甚至也不确定这是爱情,更像是一种互相舔舐伤口的依偎。见到她时,她是一位怀孕的妓女,可在本人眼中,那不是一具肮脏臃肿的躯体,而是一朵坚强且充满生命力的花卉,本人努力照顾她,用弟弟给我的,仅有的生活费与她共度难关,她也由此成为了本人的模特与恋人。
【烩·李】:好了,太长了,本人也很尊重***者可以了么?
【梵高·李】:可很快,西恩就不再需要我了,她无法理解何为艺术,她认为我在荒度时日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在弟弟寄给我生活费用完的那一天,她也带着孩子离开了我,即便她的身材看上去恢复成了正常的女人,但我却第一次看到了她那臃肿肮脏的心灵。
【烩·李】:……不要再说了。
【梵高·李】:到结尾了,最后一次,我亲爱的玛高特,即便你39岁仍未出嫁,我也能感受到你那颗如豆蔻年华般少女纯真与狂热的心,令我更加兴奋的是,你同样能理解本人对艺术的执念,与你在一起的那一瞬间,我相信上帝看到了我。
【烩·李】:我真的不想听结局。
【梵高·李】:她自杀了,因为她那变态畸形恶心的家庭,那个家庭诅咒我们的婚姻,声称要将五个姐妹作为处女献给上帝!!玛高特在本人面前停止呼吸的那一刻,本人确信,上帝从未存在过。
【烩·李】:好了,有时间我们再促膝长谈,现在告诉我要用什么画具。
【梵高·李】:一些人认为绘画才是本人的眷侣,他们完全错了,是时候谈一谈保罗·高更了……
【烩·李】:再说我就让你回去!!我还有很多选择!!
【梵高·李】:本人自己也不愿意听本人的倾诉了么!
【烩·李】:要疯了!强行天人合一!
178 挥霍颜料吧!(感谢盟主史努比op!)
呼……
太可怕了,这个奇怪的人格已经脱缰了。
这样自主分裂的人格,到底是频繁使用能力包的副作用,还是梵高本体的副作用……
没时间了……
宣泄吧……把本人的所有悲伤都宣泄在画作上吧!
在一个多世纪后的今天,再次让世界感受到震撼吧!
旁人也早已观察李烩的精神分裂许久。
“买画具有那么难么……”
“这一次感觉是想哭又不敢哭,好憋屈啊!”
“而且看着他的眼睛怎么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李烩这边已经将一排排的颜料直接扫进塑料袋中
最粗的画布!
最浓的颜料!
两支笔就够了!
天呐本人自己都不确定自己会画画!
直至上了帕萨特轿车,李烩依然气喘吁吁。
旁边的郑义忍无可忍问道:“你为什么能比我还要喘?”
李烩完全无视,只冲着驾驶员问道:“神经病可以传染么?”
“你是说神经病还是精神病?”唐雨落小心地从后视镜窥看李烩。
李烩抱头痛苦道:“我也不知道,不要再问我这种乱糟糟的问题了!”
“好吧,某些心理疾病的确有一定的传染性,比如郑义经常会将周围其他人代入过度亢奋的精神过敏状态。”
“有么?精神过敏是什么?”郑义满头大汗,“我生病了么?”
“别闹了!”白静紧张地看着李烩,“这次是不是……没有灵感?”
“不!完全相反,感觉灵感要炸裂了!”李烩更加痛苦,“快让我画画,快!!不画会死的!”
“放心,没事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白静放缓语速,伸出右手抚在李烩的手上柔声道,“你已经很出色了,不一定每次都力图被所有人认可。”
“啊……”李烩被碰触的瞬间,一股从未有过的激流席卷全身。
上帝啊,你好像又看到本人了!
本人坚信爱是可以跨越时间的。
“静·白。”李烩恍如要哭一般抓住了白静的手,“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白静惊讶地缩回了手:“你疯了?!虽然你说的没错……”
“你懂我对么静·白,我真想……闭嘴!!”李烩抬手堵住了自己的嘴,一番斗争过后狰狞说道,“3个小时内,不要和我对话……”
“……”白静惊愕地望向唐雨落,“你能解释一下么博士后?”
“是博士不是博士后。”唐雨落再次瞥了一眼李烩,“大概是为了追求灵感过度思考,导致陷入妄想世界无法自拔,让他继续自言自语吧。”
……
国际展览馆广场入口处,被邀约的记者们已经等待很久了。李烩本身就是个热度还在的人,他们来这里又有车马费可以赚,如果成功搞出事来自己的工作也算出色完成了,这一趟必然是值得跑的,只是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李烩到底要做什么。
蒲小圆向大家解释道:“不要着急,是一次计划好的露天艺术创作。”
“为什么要在外面呢?”眼镜男记者指着展览中心问道,“李烩没有资格入场么?”
“艺术造诣上是有资格的,但组织方只接受签约艺术家。”
“所以……这是一次反抗还是炒作?”
“李先生对展会本身并无兴趣,只是为了答谢一位帮助过他的美院教授,那位教授极力推荐李烩画作参展,却被拦在门外。”
“我有点弄不明白……这事儿感觉好矫情啊?这不是商业展会么?”
“同时也是艺术展会。”
“好吧……”眼镜男摇头道,“来都来了,多等会儿无所谓。但我实话实说,这事情太没水平的话,我们没法发稿。”
“你知道,对于李先生来说,他唯一惧怕的事情永远是水平太高。”
“……”
此时,展览中心主厅门口,沙千钧也同七八位外国艺术界人士出厅,流利的英语从他嘴里说出来是很违和的,但他确实是在欧洲留过学的人士。
出厅后沙千钧先是扫了一眼广场入口,而后焦急地低头看表,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一分钟了。
一位与沙千钧年龄相仿的棕发老头问道:“你说这里会有杰出的现场创作,你确定么?”
沙千钧硬着头皮说道:“当然,我们最出色的青年艺术家将现场创作。”
一位精瘦的白发女士问道:“最出色的作品难道不在展览厅里么?”
“恰恰相反,因为太出色反而不会来。”
“也许吧……”棕发老头摇头道,“你们的艺术品内部拍卖价经常做得很高,但我们始终无法理解那些作品真正杰出在什么地方,我们反而更喜欢国画,水墨画,你们的油画总是很注重‘物’,那些贵国独特的东西确实是独有的,但在表现力上……我们始终难以理解。”
沙千钧依旧硬着头皮道:“放心,这位艺术家绝对会获得我们双方的认可。”
“40年前在巴黎的时候,你可从来不说这么斩钉截铁的话。”老头有些无奈的笑道,“你当时声称怀疑一切。”
“现在也是,除了这个人和他的作品。”
“但愿他不会在绘画之前,先被这个城市的拥堵击败吧。”
一行人慢慢悠悠往入口溜达,终于在几乎要出去的时候,那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如同50年前锅炉房内燃煤炸裂一样绚烂!
03版帕萨特,超越了国家尾气排放标准的存在,永不过时!
埋伏已久的李云龙立刻清场,郑义光速燃烧摆好桌椅板凳画板。
李烩痛苦地下车,他脑海中两个本人还在纠缠不清。没时间再脱衣服了,他操起颜料与调色盘,两只手像挤牛奶一样肆意挥霍着颜料,同时微微转头,冲不远处的沙千钧沉重点头。
对不住了,本人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身体就要交给其他人使用了。
沙千钧从李烩的眼中读到了艺术家独有的悲情,你已经进入状态了么李烩?在如此嘈杂的室外,你依然可以保持心灵与世隔绝么?
沙千钧冲身旁的艺术界人士说道:“我是模特。”
179 原来是炒作!
棕发老头惊道:“你么?你亲自当模特?”
“要来个现代版的托尔斯泰?”银发女士半讥讽地说道。
“其实更像是张大千。”沙千钧嘱咐道,“请务必观看到画作完成,这将是对我们最大的尊重。”
话罢,沙千钧拂袖上前,径直走到李烩面前两米左右的地方,负手而立。
这正是头一天他在咖啡厅门口伫立的样子,灵感正是因此而来。
他的表情是如此的焦灼、纠结、不屈与悲伤。
李烩自画小达版《最后的净土》,不过是一朵自赏的孤芳,与世无争且骄傲。
而沙千钧,这位凝聚着一位老者最后固执的人,他顽强地站在这里,直至成为一尊雕像。
李烩凝视着沙千钧,微微调整了绘画的角度与距离,同时又目不斜视地混合颜料,他的手法极其迅速且粗暴,再没有之前的精致与高雅,即便是沙千钧也面色一抖,发生什么了?你是突破了还是突然丧失灵感了?
此时七八位各国艺术界人士也聚到了周围一圈,画家的工具与习惯都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可以推断出技法和风格。
“太粗糙了。”银发女士摇头道:“野兽派么?已经过时了。而且我不相信这里有人懂野兽派。”
“像不像一个第一次接触到颜料的孩子?”一个背头眼镜男笑着比划道,“哇!颜料!颜料!好酷啊!”
“别这样。”棕发老头抬臂喝止道,“要尊重他们,至少在落笔之前。”
“可你不觉得这很荒唐么?”背头眼镜男指着李烩道,“我儿子都快比他大了,素描都还没学好呢!”
“虽然他年轻,但是帅啊?”银发女人冲李烩努了努嘴,“哦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发出这个声音……无论东西方,这应该是极致了吧?”
“难以反驳。”
“这个是……我想不出谁了,年轻二十岁的莱奥纳多怎么样?”
“不知道,要站在一起比。”银发女人看了眼手表,“看着容貌的份儿上,给他20分钟吧。”
“好的,不能再多了。”
“我纯粹是看在奥诺雷的面子上才来的。”背头男冲棕发老人点头道。
“我相信沙千钧。”老头点头。
此时,在疯狂搅拌颜料的李烩眼里,沙千钧已经化身为流动的色彩,基于他本人对沙千钧的了解,这些色彩恍惚拥有了生命,遵从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律动流动着,旋转着,诉说着。
不得不承认,在印象派独具的色彩表现中,相比于赋予景物灵魂的表达方式,人像这种本身确切拥有灵魂的东西反而表达力更弱了一些,只因景物是如此的单纯,它往往只需要一种鲜明的特征就够了。
当我画一个太阳,我希望人们感觉它在以惊人的速度旋转,正在发出骇人的光热巨浪。
当我画一片麦田,我希望人们感觉到麦子正朝着它们最后的成熟和绽放努力。
当我画一棵苹果树,我希望人们能感觉到苹果里面的汁液正试图把苹果皮撑开,果核中的种子正在为结出果实奋进。
当我画一个男人,我就要画出他滔滔的一生。
如果生活中不再有某种无限的、深刻的、真实的东西,我将不再眷恋人间。
这也正是《星空》远比本人的自画像要出名的原因,人们可以轻易看到星空那混沌炫目的生命,却无法理解我在自画像中那种近乎绝望的冷静源于何处。
而眼前的这位老人,他眼中饱含着比本人自己更易于解读的东西,他如同一个奄奄一息的巨人,如同一个慈悲却又无能为力的祖父,他心中压抑着无限的呐喊,却又一次次孤独地妥协,甚至偶尔,他会质疑自己,放下世俗的浮华与贪欲,选择如此的苦行是否值得……
我看到了你的一生,你那未知的腐朽或是不朽,你皮肤上的每个褶皱都藏着这些呼之欲出的东西……
我控制不住了,我要开始了。
也许上帝终究是存在的,让本人拥有了这样一位绝佳的模特,看到这样一个纯粹的灵魂。
等等……难道……本人即是上帝?本人给了本人重生……
本人要分裂了……唔啊……
李烩狰狞地拿起最粗的油画笔,粗鲁地在颜料板上一蹭,更加粗鲁地将颜料几乎是甩在了画布上,一条弯曲的,偏灰色的曲线被赋予了生命。
“这是什么?!”背头男瞠目结舌,“他在搞笑么?”
“野兽派都不会粗犷到这种地步!”银发女人难以理解地摇头道,“直接画法,没有构图,轻率地将颜料像油漆一样随意甩在画上,他以为自己是抽象派大师么??”
棕发老头也微微皱眉:“我讨厌被解读过度的现代艺术。”
“我同样不喜欢,那只是米国人为了夺得艺术评论权而吹起的庞大的、恶心的气球罢了。”背头男已经准备回身离去了,“我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银发女人看着李烩的样子感觉不堪入目:“我们先走吧奥诺雷,等他完成了再来看一眼。”
正说着,一个分头西装眼镜男着急忙慌地跑出广场,见这阵仗脑袋一麻,而后快速挤到前面来冲几位老外用并不十分流利的英语说道:“论坛就要开始了,诸位为什么来这里?”
老外们都望向了棕发老头奥诺雷,好像在说,你搞的事情,现在看上去这么蠢,还是你来解释吧。
奥诺雷盯着李烩如实解释道:“沙千钧告诉我们,最出色的艺术家会在这里现场创作。”
“他完全错了先生,他只是想捧红他的一位学生。”路茫扫了一圈后说道,“你看,一切都准备好了,镜头,记者,他们就是想搞出一个新闻,国际艺术节名流围观画家的新闻,然后捧红这个画作!”
几位外国佬闻言纷纷皱眉,这就很讨厌了,拿我们作背景演员么?请我们过来看一看,拍张照片,然后做成该死的新闻断章取义?
他们再次望向奥诺雷,这一次有些质问的意思。
180 传说的原版!
奥诺雷听过这些话,难免有些动摇,尴尬摇头道:“我相信沙千钧不是这种人,我们40年前就认识了,没有必要这样做。”
路茫瞅了眼李烩刚刚乱洒了几笔的画布,面露不屑:“那这样可以么,几位请先去论坛,最出色的艺术家都在等待着几位的发言,在那结束之后再来这里欣赏所谓的‘杰作’可以么?”
奥诺雷闻言看了看其他几位,大家都点头认可了这件事,没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而且那些照相机正在疯狂拍照,看上去我们被利用了。
“那……”
奥诺雷刚要表态,白静与谷轻依共同抬着一幅盖着布的画作走到了几人面前。
白静操着专业一百八十级流利的英语说道:“他早已预料到会这样,他的作画过程只需要30分钟,如果无法忍受的话请欣赏他的另一幅作品。”
开玩笑,专业一百八十级英语与播音水准是校花必备的技能。
外国佬们面面相觑,通常他们是该拂袖离去的,但这两位抬画的女士也的确太过美貌了,颜值这种东西放到哪里都是通行证!
“可以么?”背头男向前走了一步,“如果并不具备顶尖水准的话,我们一秒也不停留。”
“请。”白静对此信心满满。
“等等……还是先去论坛吧……”路茫是知道这幅画水平的,上前阻拦道。
“不差这几秒钟。”背头男已经掀起了盖布。
瞬间,压抑已久的光芒向四周迸裂,这幅藏在地窖中数周的画作再度沐浴在阳光之下!
《最后的净土》,赤膊的美神,孤独地抗议着雾霾的侵袭,在他绝美明亮的肌肤之外,是绿与灰的最后的战争。
难以遏制的惊呼从每个人嘴里发出,无论是第一次见到这幅画的记者,还是专门跑艺术新闻的老油条,这种纯粹美的现场震撼是无与伦比的享受。
画作有一个极其重要的特点,那就是图片相比于原作的感染力,简直如同繁星与皓月,其感染力的差距,甚至远甚于枪版电影与1080P蓝光。外行经常会对那些频繁出现在美术课本中的巨作不以为然,待有朝一日亲临卢浮宫,方才能够体会到真正的震撼。
“这就是传说中的原版……”
“的确……感觉和所有油画都不一样,所有的油画……”
“我刚从展厅里出来……这简直……凭什么这幅画不能到里面去展览?”
相比于记者与美术爱好者们单纯的惊呼,几位外国大佬的脑海中,则已经浮现出成吨的解析。
“黄金分割。”背头男沉默许久,咽了口吐沫,“存在于每个细节,构图,姿势,手形……”
“他是达芬奇的深度崇拜者么……”
“不不……请看他的肌肉,尤其是腹部,那并不符合达芬奇的美学理论,再看整体这个人物的感染力,好像有某种独特的宗教感,或者说是……神性?”
“就像大卫一样!可那是个雕塑啊!”
“他同时也是米开朗基罗的深度崇拜者?!”
“这不是崇拜的问题,就好像我崇拜耶稣但永远不可能成为神一样!”
“艺术界早就放弃了追逐文艺复兴时代的经典,那必然是无法超越的……严格来说这幅画也并没有超越……尤其是细节,其实并不具备文艺复兴时期的细腻。”
“但我怎么……有种能够齐头并进的感觉?与文艺复兴三杰一起。”
奥诺雷沉默许久问道:“这幅画是多久画出来的?一个月?”
“不到三个小时。”白静点头道。
长长的嘘声响起。
“这不可能!!”
“别开玩笑了!达芬奇复活也不可能!!”
“文艺三杰合体也不可能!!”
“40岁以前的人类根本不可能!”
白静加重语调说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上千人目睹了绘画全程,并且有视频记录。这也就是为什么李烩强调要你们现场观看,否则你们不会相信的。”
外国佬们左右相望,这的确不可置疑了。
奥诺雷一步步走到画作前,面对这幅叹为观止的油画他可以滔滔不绝很久,正如沙千钧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一样,想抱到地窖中独自静静欣赏一整个晚上。
可现在,他只有一句话想说。
“沙千钧没有说谎,我承认这是一部世界顶尖的画作,从技法构图光影这些核心要素来看,几乎可以堪比达芬奇……只是……”奥诺雷同样满怀怨念地说道,“为什么他不肯多下一些功夫呢……多几层叠加……更细腻的细节……他明明可以做到的!达芬奇是不允许不完美的!”
其余人也如着魔一般凑了上去,他们无法克制住自己进行解析与点评,互相交流之中,他们引申出了海量的信息,好像画中的每一块肌肉都包含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同样地,他们对于由于求快而导致的画作不完美进行了深刻的批评。
可这完全不影响这是一部伟大的杰作,最多只是无法进入卢浮宫罢了!
奥诺雷突然发疯了一样冲周围问道:“尺子?谁有尺子?一米以上长度的尺子?”
即便白静翻译过,人们也只是面面相觑,谁出门带卷尺玩,您老要干嘛?
这种时候,不得不钦佩某人的先见之明了。
李云龙火速掏出一个军绿色的纳米级15米软卷尺,在白静等人惊讶的目光下送到奥诺雷手中。
转身的时候,李云龙想了想,还是解释道:“你知道,我是一名深度运动爱好者,同时我生活在城市中,我经常进行城市跑酷活动是可以理解的,在偶尔需要跳跃的时候,我需要测量跳跃距离,保证安全,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白静呆呆问道:“你会有便携式意大利炮么?”
“怎么可能,二战意大利炮早被淘汰了,现在最尖端的便携式爆破武器是以色列制造的……你知道,我是军事爱好者。”
正说着,奥诺雷已经发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