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从阴影中来！
就连李烩自己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让模特出卖了大狗，想必他们之间也没有太过严肃的协议。毕竟，谁会想到李烩撕到这种程度呢？这本该是个很快过去的绯闻罢了。
见大狗的演技实在差强人意，何流第一个表态：“如果这件事真的存在，也是大狗与刘星之间的事情，我方全不知情！”
大狗拧着脸瞪了一眼何流，干呐，这么容易就把我卖啦！
胡大刚在旁催促道：“大狗，你难过30秒了，否认么？”
“否认，我不认识他。”大耳狗仔面红耳赤地喘着粗气。
“法庭上也希望你否认，刘星是我起诉你的重要人证。”李烩云淡风轻地笑道，“我说了，你不撤回，我告你一辈子，看咱们谁先破产。”
大狗的表情可见地又狰狞了几分。
“有没有种当着大家的面发刘星那样的毒誓？”李烩拍着大狗调侃道。
大狗的表情更加狰狞。
李烩则微笑着继续施压：“你付了刘星……好像300块钱吧，连路费都没报。至于甄美公司给你的酬劳，是转账么？有痕迹么？我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那我到底知不知道呢？你到底发不发誓呢大狗？”
大狗已经满脸油汗，再多的粉也遮不住了。
“提醒一下，当年夏棋黑我的时候，被挖掘出来的数据可不少，你觉得你粗糙的账目瞒得过去么？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客户呢？他们被牵连会不会恨你呢？顺便说一下，这种诉讼我可以申请证物公示的，另外我能找出一个刘星，是不是还能找到更多人呢？我都说了要搞你一辈子，你觉得我有这个觉悟和信心么？”
何流忍无可忍打断道：“你这是在做什么？赤裸裸的威胁么？”
“只是彰显自己的肌肉和决心罢了。”李烩反笑道，“这不是一个辩论问题，在事实面前技巧只是戏剧表演罢了。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我后面还有直指要害的爆料，你要不要先代表甄美发个毒誓，如果她参与炒作的话退出娱乐圈之类的，你有这个声明权限吧？”
何流同样也被威压到了，这尼玛根本就不是辩论！
是你死我活的拼杀！
“我无权做主甄美的事业选择，但我必须声明这一切与甄美无关，如果存在一些捏造事实，是大耳狗仔的个人行为。”
“够了……”大耳狗仔已经快被逼哭了，冲着李烩说道，“我撤了那条消息好么……就到这里吧。”
“可以承认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么。”李烩抬手在大耳狗仔与史丹之间不断挥动，“送佛送到西。”
“狗屁！！”台下的史丹立刻否定，丧心病狂吼道，“我们家美美要是认识大狗，天打五雷轰肠穿肚烂退出娱乐圈！！！不就是毒誓么，谁不会啊！！”
大狗想也不想，回身抹泪狂奔而逃，宝宝玩不起了，宝宝难受，你们玩吧！！
大狗失控逃离，毫无疑问印证了一个事实——
这真的是完全捏造的绯闻。
稍微推断一下即可知道，甄美应该参与其中，否则那些照片无法被拍摄下来。
看到这浅显易懂黑白分明的事实，大狗狼狈而逃的样子，无论是现场粉丝还是看直播的吃瓜群众，都相当程度的动摇了。
“美美……不会真的是摆拍吧。”
“大狗已经认怂了……”
“气势全没了。”
“别信李烩……这都是他的诡计！”
“李烩好卑鄙，拖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让我们伤心么！”
直播间的弹幕早已沸腾，这才是他们等待已久的撕哔，作为非甄美的铁粉，这种狗血现场简直爽爆！
【哈哈哈哈！！！水落石出！甄美这下没得说了！】
【大狗啊大狗，你这心理素质不行啊。】
【烩神可以的，现场嘲讽所有粉丝！】
【刚才那段自白太孤独了，这种程度的事实才配得上甄美粉丝的智商啊！】
现场，李烩看着略显悲痛的粉丝团：“一开始，我是想留有情面，差不多就得了的，但你们一再搞我，我也没办法了。顺便说一下，大狗提供的所有照片和时间，我都已经做出了司法级别的不在场证明。这挺滑稽的，我为了洗清一个绯闻，搞得像洗清杀人嫌疑似的。”
他说着身体微微前倾望向镜头：“明白一些了么，你们的女神，编造了一个谎言欺骗你们，借助你们来伤害无辜的我。你们可以选择正视自己因年轻而犯下的愚蠢错误，或者坚决否定这个愚蠢，为了证明自己不蠢而继续骂我。”
弹幕再次沸腾。
【沃日！！烩神亲自直接开喷啊！】
【哈哈哈，这下又要被骂啦！】
【不过再骂烩神的人，等于拒绝承认自己是个SB！骂出来只会显得更SB！！】
【哈哈哈！！！怎么没人骂啦！！脑子不够用啦！！】
在膜烩者的凯歌中，史丹气急败坏冲上台来。
“你太过分了！！污蔑我们美美不算，还骂我们粉丝！”史丹不顾阻拦冲向李烩，一副要现场干架的样子。
此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快如闪电，疾冲而至，在其他人还毫无反应的时候已经将史丹制服在地上，并且掏出了一个口塞之类的东西塞进他的嘴里。
再细看，男人身着一身保安制服，虽然戴着眼镜贴着假胡子，但这个身手毫无疑问只能是李云龙了，他这便要将史丹拖出。
李烩连忙抬手道：“这位普通的安保队员，给他一个机会。”
李云龙一愣。
李烩冲着完全动弹不得的史丹说道：“代替大狗坐下来，好好说话，别骂街别动手，给你一个为甄美说话的机会。”
话罢他又转望胡大刚：“可以么？”
胡大刚听过耳机里的指示后点了点头，冲史丹警告道：“你再有任何过激行为，我们真要请你出去了。”
含着口塞的史丹屈辱地疯狂点头。
李云龙这才解绑扯下口塞一样的东西，而后再次遁入阴影。
197 永远爱美美！
史丹早已流了一地口水，他喘着粗气痛苦起身，指着李烩半晌没骂出话来。
“哼！！”最终史丹只好委身坐在了大狗的座位上。
何流虽然是一位职业耍嘴炮的，但这种阵仗他也是第一次见，作为专业辩手他的立场已经岌岌可危了，很明显史丹是一个白痴，现在只能何流自己硬着头皮上了，尽量少让史丹发言。
何流一番思考后说道：“李烩，大狗的确有可能编造了绯闻。与你一样，甄美也始终在否定大狗的爆料，这一点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我们之间的矛盾是你指控甄美参与炒作这件事。”
即便是何流，此时的言辞也偏软了，不再有一开始那样的坚决。
的确，辩论就是辩论，大家耍嘴皮子就好了么，你总搬事实出来，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李烩这边，则根本不愿与何流对话，只对史丹充满了兴趣。
他先向观众们介绍道：“这位是甄美的经纪人史丹……姑且称之为先生吧。”
话罢，他冲史丹微微努嘴调戏道：“你们家美美，真没参与？”
“废话！！”史丹一点就着，吐沫横飞，挥着大臂说道，“我刚刚不是说了，我们家美美要是参与了炒作，天打五雷轰肠穿肚烂退出娱乐圈！”
“这么坚决？”
“你有的说没的说？”
何流也怕史丹说出什么蠢话，在旁提醒道：“不要再试图煽动了，节目已经进行20分钟了，你始终在煽动。煽动又煽动，这无法改变你污蔑甄美的事实。”
“20分钟了么？”李烩低头看了眼手表，这才说道，“应该已经开始了。”
“开始什么？”
“甄美可以和大狗合作，我也找到了一个人一起合作。”李烩长舒了一口气，“打开微博，我不再孤独，夏棋回来了。”
呼！！！
长久的惊愕与面面相觑后，人们迅速取出手机。
夏棋真的回来了！这个被骂烂的过街老鼠，被塞进了舆论棺材的僵尸，竟然真的有脸回来！
夏棋的公众账号解锁，改名为“夏棋修行中”，头像变成了一个大光头的微笑，大光头非常的纯净，微笑也很纯净，恍惚真的得到了某种宗教般的净化。
就在几分钟前，他发表了若干条状态——
【曾经的夏棋，以谎言为生；现在的夏棋，视谎言为敌。】
【给心灵做个手术，切下谎言的毒瘤，夏棋与你们一起重生，见证纯净的自己。】
【夏棋，向这个世界宣战。】
无论说什么做什么，无论是大光头还是长发，还是这个鸡汤味儿！
但底下的视频就不是这个味儿了！
视频极长，是一部会议的暗拍视频，从场景来看，正是在《爱你》宣发之前，整个团队的核心人员凑在一起开的宣传策略会议，甄美、史丹与夏棋本人都在场，其他的人就不认识了，这也许正是撕哔王海选之后的那个下午。
李烩抬手说道：“我先大家一步得到了这个，请导播播放精华节选。”
现场屏幕以及直播画面很快变成了暗拍会议画面。
画面中，史丹眉头紧蹙看着夏棋与甄美：“出一些你们的绯闻合情合理吧？热度很快会上去的。”
甄美的声音清晰传来——
“夏导演的话，我也不介意。”
呼！！！！
全场窒息！！！
这冷冷的措辞，怎么都该是一个资深的老碧池才对！
真的是那个清纯可爱的荧幕玉女么？！！
真的是那个在真人秀节目中如邻家小妹一般的天真女孩么？！！
观众席上，白静近乎高潮地狂笑：“哈哈哈哈！！！”
如果说对谷轻依的敌意是100，那对甄美的敌意就是10000！！
弹幕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沸腾了，被无数的666和233淹没。
【这爆料太残忍了哈哈！】
【夏棋留着心眼儿呐！！！】
【黑转粉！！！夏棋弃暗投明了！入我大膜烩教了！！！】
与此同时，队形与口号出现了！一切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膜烩神教！！替天行道！！】
【膜烩神教！！替天行道！！】
然而，这段画面才刚刚开始！！
暗拍视频中，夏棋面对邀约微笑摆手：“还是别了，我不喜欢绯闻，感情的事是自己的。”
“又不是真怎么样，否定就好了啊，能赚到热度就行！没3000评论算我输！”史丹苦口婆心劝道，“夏导你肯定也会沾光涨粉的！”
夏棋苦笑摇头。
“算了，别勉强。”甄美思索道，“杨帆呢？”
“人家都结婚了。”夏棋立刻摇头道，“咱们别这么乱点鸳鸯。”
“嗨！”史丹无所谓说道，“杨帆也是混这个圈的，他老婆也知道怎么回事，都是为了事业么！”
“还是不好，人家杨帆的新闻挺干净的。”夏棋摇头。
史丹这就不干了：“我们美美就脏啦？”
“我不是这个意思……”即便是夏棋，也很难与史丹沟通。
一个不知道是谁的男人提议道：“看看有没有其他剧组或者艺人能合作吧，大家一起做成本也低一些。”
画面快进几分钟，直到一个圆滚滚的白胖子憨憨推门进来才回归正常速度，很显然，能长成这样的只有大耳狗仔了！
史丹立刻起身拉着大狗介绍道：“大耳狗仔，大家都认识吧？交给他策划就好了！”
这次现场不是惊呼，是惊叫了！！
认识！你们TMD全认识！！
狗仔明星是一家！！
这在明眼人眼里，根本就是确凿无疑的事实，是现代最基本的商业套路，但对于一些偶像坚定的铁粉，这简直难以接受，即便接受“为了事业”这个解释，但先前史丹和甄美已经发誓否定这件事了，而且把脏水泼给了李烩……
可眼前的事实却是截然相反的！
至于画面中甄美说的话与腔调，这种老碧池的心态，不惜搭上杨帆的态度更是雪上加霜！
在这个瞬间，甄美粉最后的底线，被翻滚的毒鸡汤泥石流轰杀成渣！
甄美多年努力塑造的玉女形象，更是被碾得粉碎，在画面中，人们只看到了一个狡猾无情的老碧池！
一些脆弱的粉丝，已经现场哭了出来。
“呜呜呜……”
除了哭，不知道说什么了！
【永远爱美美】一类的牌子也掉在了地上。
198 说真还是假！
暗拍视频，则依然在残忍地继续。
画面再次快进，大狗已经坐在了桌前，绘声绘色比划道：“我这边，一线二线，都可以串上。咱们美美必须是超一线，如果跟二线艺人出绯闻，那就显得跌份了，所以我筛出来的，配得上美美的，也愿意配合的，最后大概就三个人。”
前两个名字被技术性屏蔽了，第三个名字是夏棋。
沉默片刻后，甄美表态：“还是夏导合适。”
史丹紧跟着说道：“是啊夏棋，我们美美都没嫌你岁数大，而且你又没结婚，无所谓啦！”
这搞得夏棋哭笑不得：“可我真的不想闹绯闻，这种事情还是私人化一点吧。”
史丹调侃道：“谁不知道你风流成性啊！！”
“圈内开开我玩笑就罢了。”夏棋依旧摇头，“可这依然是私人的事情，我不想让女孩流眼泪。”
史丹立刻劝道：“哎呀，没你想的那么麻烦，出个新闻而已，大家都否定一下，占两天热度就好了，而且新闻里肯定会说，你们因为电影《爱你的一千零一夜》合作，才擦出火花的，这不刚好！”
视频在这里戛然而止，简直意犹未尽。
当然，对于一些人来说，早已泣不成声，后脊发凉，三观面临洗牌。
处心积虑的老碧池，永远毁掉了那个在荧幕上说着“哥哥讨厌！”、“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随你走在天际，看繁花满地”的玉女！
虽然对圈内人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宣传会议，但对于普通粉丝来说，却足以摧对毁他们对偶像最初也是最终的幻想。
一盆无可置疑的冷水浇了下来。
李烩则笑咪咪地欣赏着大家的反应，有人兴奋，有人失落。
是时候检验信仰了。
偶像暴露出真实的一面，还能依旧热爱她么？
抑或是投向毒鸡汤的怀抱，砸碎手中的花瓶？
一些信仰度过高的粉丝，依然泣不成声，这件事对他们的冲击，简直堪比亲人的离世。
“假的吧……一定是假的吧……”
“美美怎么可能这样……”
“可是……呜呜……”
至于有限的支持李烩的人，身在现场，看着这些粉丝的崩溃，竟也不忍再去摧残他们了。
相比于此景，视频直播间，则是深怕伤害不够！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不给面子了！！太不给面子了！！】
【无脑粉夏棋！】
【看这些人现场哭，我好想笑怎么办！】
【怎么没人为你们的美美说话了？来啊！】
【接着撕啊，我要看呢！】
【膜烩神教！！替天行道！！】
现场，白静的身体微微颤抖，看着李烩身旁的史丹，这个彻底哑火，如同一坨被抽去骨头的肉瘫在椅子上的东西，白静再次低吟：“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旁边的谷轻依回头看着那些流泪的粉丝们，难免受到感染：“他们好难过啊，我就不哦呼了。”
“难过才是成长，受伤才会变强。”白静轻哼一声，“你的同情不过是最廉价的东西罢了，你这个圣母碧池。”
“喂，你有完没完啊！”谷轻依十分委屈，“我没招过你吧，不要逼我！”
“来啊，互相伤害啊，解放天性。”白静浑身的血液都处于一种嗜战的姿态，看到男人如此浴血奋战，她也是心绪难平了！
不愧是毒鸡汤超级共生体，虽然还不及李烩这样的毒鸡汤本体，但已经很难输给见到的人了！
谷轻依看着白静，轻叹一声：“不是的，你错了，你被李烩彻底洗脑了。”
白静不屑摆手：“哼，李烩也不过是取悦我的投资品罢了。”
看来有洗脑实力的人，远不止李烩！！
现场，史丹已经崩溃成一坨烂肉，何流的压力巨大，他也几乎没有立场了，这种不讲套路的撕逼，下次还是不要来了。
但身为职业嘴炮者，他还是继续说道：“回到我们的问题上来李烩，这只是一段非法的偷拍，你的名字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你依然没有说清你对甄美的污蔑。”
“行了何流，作为职业说客，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李烩冲何流肯定地点头道，“这不重要了，证明这件事交给法庭可以么？我的起诉中还有更多的证物，我不想把这里变成揭老底大会。”
“……”何流抬头看了眼观众席，他非常清楚地知道现在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辩论是针对模棱两可的事情的，但眼前的事情已经是事实了。
正如李烩所说，任何多余的技术性辩解，只会让这个悲剧变得更加冗长和无趣。
何流长叹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示意自己不再说了。
至于李烩，这样的场面自然不是单纯的出气，这将是毒鸡汤战役中的一次大捷。
“诸位现在沉默或者流泪了，诸位感觉自己被骗了，诸位发现女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纯洁，诸位好像是受害者。”李烩静静地扫视现场观众，“可是诸位，这些，是你们伤害我的理由么？诸位虔诚地追随着你们的偶像，肆无忌惮对我展开了为期一周的谩骂，在谩骂之前，诸位可曾想过去了解我，了解甄美，稍作调查与思考么？”
“我知道，诸位没有时间或者精力去了解我们，去调查或者思考，诸位习惯于谩骂，用屁股出气而不是用脑子思考。”
“而作为一个说大实话的人，本人毫无疑问被诸位深深的伤害了。不过还好，本人心智坚强，手段卑劣，可惜大多数人并没有我这么坚强且卑劣，因为诸位欠缺独立的思考与理智的行为。敢说大实话的人越来越少，这让诸位多年来越来越少的面对现实，越来越少的动脑，成为舆论游戏中的资源，让大耳狗仔这类人风生水起。”
“前两天我和一个好朋友讨论‘说实话’和‘说假话’的立场纷争，我们都断定‘说假话’会对生存更有利，因为事实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了，自己去利用就好了，闷声发大财，没必要告诉大家，没人会付你钱，反而会伤到很多人的利益。”
199 哼哼哼哼哼！
“我后来就想，有没有一个极端的例子，有没有一个人说了一些超级大实话，然后立刻死无葬身之地的例子。”
“我还真找到了！”
李烩有些兴奋地起身说道：“具体来说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人，伽利略、哥白尼、布鲁诺，他们通过科学观察与论证，认为太阳才是头顶天空的中心，而非地球。地球是围着太阳转的，地球并非宇宙的中心，这简直是超级大实话。”
“结果他们被囚禁，迫害，或者烧死了。”
“只因他们坚持的大实话违背了教廷的日心说立场，砸了教廷的饭碗。”
“即便他们追寻真理，证实真理，宣扬真理，却也没什么人感谢他们，因为他们好像动摇了大家的信仰。”
“这大概是说最大实话，而遭受最大迫害的例子吧。”
“造成这种悲剧的原因，并不仅仅是欧洲中世纪那几位心狠手辣审判科学家的主教，那些不顾是非黑白而盲目追随教廷，授以其权柄与威望的人们，也应该有那么点儿责任吧？”
王晨早已经疯了，正在后台侧面疯狂的蹦跳示意李烩到此为止，不然又要掐断直播了。
尺度啊尺度啊！！说了多少次了！！你不要自嗨起来就没完没了啊！
李烩尴尬一笑，继而说道：“那就到此为止吧，我不需要任何人向我道歉，包括史丹与甄美，大耳狗仔只要撤下那条绯闻我也会撤诉的。”
“如果大家支持我，或者觉得骂错我了，心有愧疚的话，今后再看到这类绯闻，会心一笑，不再去贡献热度支持这类我讨厌的事情，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当然，选择观看喜欢的偶像的作品，即便只是为了消磨时间而毫无意义的作品，也是正常正确的，这是必不可少的娱乐活动。只要在其它事情上保持理智，不去伤害说大实话的人，给我们多一些空间，我就很感激了，我们已经被利益体压得透不过气来，没有那么多意志力再被你们伤害了。”
李烩深深鞠躬：“到此为止，对不起大家，也谢谢大家。”
为数不多的李烩支持者毫不迟疑地起立鼓掌。
回想李烩最初所说的“自私的战斗”，虽然大多数人会认为这是无病呻吟，或对此不屑一顾，但对膜烩神教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信仰！
让毒鸡汤传遍世界吧！
比较中立的观众紧随其后鼓起掌来，无论结果如何，他们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也见证了骗局被撕破，即便这是表演，也足够精彩了！
甄美粉丝团的心情则十分复杂，在不甘于屈辱过后，面对铁一样的事实，与那个难以想象的甄美，他们已经不知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想些什么。
即便他们无法理解李烩的自白，可李烩最后所说的话却能博得他们的理解。
【我们已经被利益体压得透不过气来，没有那么多意志力再被你们伤害了。】
哪怕稍微有那么一丝反思的觉悟，也能体会到李烩的那种悲伤吧。
多数粉丝也叹着气送上了掌声，也许从此刻起，他们再也不会是任何人的粉丝了。
当然，依然有坚决的人对此不屑一顾，他们永远坚信自己的正确与正义，对不满之事不遗余力送上自己的讥讽，他们也许毕生都会如此，如同勤劳的工蜂，凭借本能永远反复着这些永无止境的狂欢。
弹幕也随着李烩最后的语境冷却下来，在辩论的狂热过后，最后的话竟然引发了奇怪的效果，不知道是同情还是治愈。
【烩神，其实也挺难的。】
【是啊，被骂了那么久，先是夏棋再是甄美。】
【再也不回复没水准的新闻了！】
【等等……这可是直播节目，节目组未免太照顾李烩了吧？】
【不管了，最后例行膜烩一下。】
台上，史丹依旧瘫痪中，何流则是长叹了一口气也为李烩送上了掌声。
虽然与李烩并没有太多技巧上的交锋，但他的毒鸡汤已经是盖过技巧的东西了，至于摆出的这些无脑的事实，这玩意儿像外挂一样，自己实在没法发挥了。
胡大刚拉着二人握手言和，尽职尽责宣布：“本期《明星三缺一》到此结束，如果喜欢我们的话，请关注下周鹅TV推出的全新节目《我是撕哔王》！我和李烩都会出现在那里！”
“最后严肃声明，嘉宾言论并不代表本节目立场，尤其是本期话题比较敏感，如果星耀文化或者甄美有意见的话，请尽情起诉李烩，本台绝对不粘锅！”
“大家再见！”
直播信号切断的瞬间，王晨已经骂着入场，他的T恤已经在蹦跳警告中湿透了。
“说多少次了！尺度啊！你再这样发言，我要被请喝茶啦！！”
“还好吧。”李烩傻笑挠头。
“什么还好！！”王晨气急败坏骂道，“非拿伽利略哥白尼举例子么？还什么教廷，还什么授以权柄！你知道这些话得罪了几个势力么！”
“这不是历史课本里的话么，教廷也承认中世纪犯过错了吧？”
“那也不要说啊！你以为信教的人有几个看过历史课本么！”
“咳……”胡大刚提醒道，“王晨，观众还在呢，而且你这句话，好像比李烩还不尊重人。”
王晨这才注意到现场观众正目瞪口呆看着他。
“不好意思，大家辛苦了。”王晨连忙指挥工作人员善后。
观众们不得不离开了这个短暂的现场，不过没关系，后面还有撕哔王呢。
王晨看了李烩半天，终于长叹了一口气：“哎……听天由命吧，我再次警告，不要再碰那几样东西。”
“好，我们去吃涮肉吧。”李烩嘻嘻哈哈拍着王晨。
“涮肉可以，我也饿了。”胡大刚也跟着点头。
白静也凑了上来：“晨胖请客！”
“嗨呀不是请客的问题，我有点忙呐！”王晨揉着肚子，“谁这么讨厌，这种时候非要提涮肉！”
一位工作人员无奈打断道：“怎么处理？”
顺着工作人员的眼神望去，史丹依然瘫在那里。
“喂，喂！”王晨上前挥了挥手，“结束了，走吧。”
史丹看了看王晨，又看了看李烩，突然面露凶光，这就要起身再次干架。
毫无疑问，训练有素的男人，永远不会放松警惕。
几秒钟后，史丹再次被制服，口塞一样的东西再次让他沉默。
何流也叫来了几个经纪公司的工作人员一起抬走史丹。
“一起去吧，涮肉。”胡大刚友好地挽留何流，“你其实不是星耀的人吧？”
“暂时还是。”何流苦笑摇头，“不太方便，下次吧，好不爽啊。”
“欢迎来《撕哔王》。”王晨见缝插针送上名片。
“下一季吧。”何流交换过名片后冲李烩笑道，“有这家伙在，不一定有下一季了。”
“嗨呀别说这些糟心事了！《明星三缺一》都不一定有下一期了！”
欢声笑语中，几人强拉着王晨走向了涮肉的怀抱，就像李烩是绝对的美一样，涮肉即是绝对的正义！
出了演播室，李烩才发现少了点什么，冲白静问道：“轻依呢？”
“云龙陪她先回去了。”白静无所谓笑道，“放心，她哦呼过了！”
“别人没听进去，结果她听进去了啊……”李烩叹了口气，“她应该挺难接受‘自私’的。”
“谁让她是圣母碧池呢。”
“就你不配说别人是碧池！”
“呸！我是金主！你这个投资品！”
“哼，你也不过是个依赖我共生的傀儡罢了。”
“哼，你也不过是个取悦我的宠男罢了。”
“哼，你也不过是个自以为是被取悦的碧池罢了。”
“哼，你也不过是个自以为是以为摸透了主子心的宠男罢了。”
“哼，你也不过是个自以为我是个自以为看破了主子心的宠男罢了。”
“哼，你也不过是个自以为我自以为你自以为……嗨呀绕不过来啦！！！”
“哼，太弱了，才三层猜疑链就绕不过来了，不过如此。”
无论鸡汤与毒鸡汤的战役如何，王帝的中二魂或成最大胜利者！
……
目光都集中在了《明星三缺一》上，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国际画展顺利收官这件事。
不得不说，李烩的异军突起相当程度上影响了大川文化的宣传计划，他们准备热捧主推的作品在《最后的净土》面前黯然失色，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李烩的攻击并未对他们造成本质影响。
展览完全结束后，主办方团队举办庆功宴，灯红酒绿自是不必多说。路茫四处陪酒，觥筹交错，活动结束后，路茫出了场子，送走最后一位大佬后，再也忍不住，扶着墙呕吐起来。
吐出秽物，身体轻松多了，路茫也终于清醒了一些，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灯红酒绿，这些自己曾经批判的东西，有些疯癫地笑了一声。
批判或者不批判，这些东西永远都在这里，顺之者猖，逆之者亡，猖亡不一定就是生死，更多的时候是沉沦或者荣耀。
他甩了甩头，不再去想这些无聊的事情，正准备回头打车的时候，一瓶矿泉水缓缓扔了过来。
路茫转头，这才发现老板的轿车停在这里很久了，老板本尊也正平淡地看着自己。
200 被逼出来的！
“谢谢！让您……失望了。”路茫感激地接过矿泉水，先漱了漱口，而后大口喝了起来。
“这不叫事儿，后面不都处理好了么。”文大川平静地问道，“有什么收获么？”
“收获？”路茫喝过水后喘着粗气说道，“强大的公关就是声东击西？”
“本质一些。”
“我不知道了，我现在脑子不太清醒。”路茫摇着头说道。
“夏棋你知道吧？”
“嗯……”
“他输在哪里了？”
“……意气用事？”
“可以这么说，但还可以更简单一些。”文大川微笑道，“就一个字，傻。”
“他傻么？”
“傻。”文大川点头道，“你看啊，他已经是个名人了，手上有那么多资源和人脉，他有很多种方法处理与李烩的矛盾，但偏偏选择了用自身力量硬碰硬，这就是傻。我举个例子，一个当兵的，辛辛苦苦当上将军了，可以指挥数以万计的军队，这种时候，敌人派了一个特别能打的人前来叫阵单挑，这个将军该亲自上么？”
路茫有些脱力地坐在了台阶上：“现实，并非故事啊。”
文大川也随之坐在路茫身旁：“是了，我还记得你一开始有多狂，后来又有多衰。英雄只存在于故事里，眼下但凡成功一点点的人，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可夏棋骨子里有种理想主义，浪漫主义的东西，所以他被现实主义淘汰了。”
路茫摇头自嘲道：“曾经的我，好像也是的，还是要再次感谢您给我机会。”
“谁又不是呢？”文大川温和地拍了拍路茫的肩膀，“谁没经历过这些波折呢，我拜师学了15年书法，30岁的时候，靠给老板们题字为生，挂办公室里，显文化。一幅字一百块钱，还要分中间介绍人50，我跟你还不一样，能有这种机会，吃一顿饱饭，我已经挺知足的了。后来我也参与进去，给朋友介绍营生，干了两年，发现这介绍费收入早就超过我写那几个字的收入了。”
“我当时也面临抉择，要不要放下练了一辈子的手艺，放下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深爱的艺术创作。”
路茫插话道：“您现在不也写字的么？您一幅字照样上百万。”
“那不一样，我现在什么水平我自己知道，都是朋友们赏脸罢了。”文大川微笑摇头道，“我这人就是运气好，没你那么多想法，当时让我做出抉择的事情特别简单，简单到可笑。”
“是什么？”
“一套房子。”文大川笑得更加灿烂，“当时我跟你姨谈了四五年朋友了，哪里都好，就一个不好，我们俩单位都不行，结婚的话，分的房子太远太小，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分上。那时候，有一个干部子弟也在追你姨，他们家有一套市中心的大房子，丈母娘觉得他更靠谱，不想让闺女跟着我吃苦。眼看我们岁数都大了，必须得谈婚论嫁了，丈母娘就拉着我谈心，把底儿给我交了，说我什么都好，但我待的单位真的不行，写毛笔字也不太稳定，她信任我，但也真的不想让闺女跟着我吃苦。”
文大川靠在墙壁上回忆道：“我当时一点也不生气，当妈妈的，想让闺女嫁个殷实人家，理所应当。是我自己不争气，单位不怎么样，字也写不好，配不上人家姑娘，比我条件好的男同志太多了，怨不得别人。”
“我就跟她说，我明白了，我绝不拖着您闺女，您给我半年时间，我就在您家周围，弄一个您看得上的房子，半年弄不到，我就分手。”
“丈母娘人挺好，她其实挺喜欢我的，她说那就八个月吧，赶在她闺女27岁之前就行了。我说不用，就半年。”
“出了门，回了家，我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把墨水都倒了，把笔都扔了。我从不怪任何人，就怪自己不争气。一味的骂丈母娘势力，骂干部子弟仗着出身好就高人一等，这都没意义，情况就是这样，我知道丈母娘人很好，我认识的干部子弟也都是正派人，我怪他们，心里骂他们，只会耽误自己的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开始找朋友，找老板，把我认识的人，能靠上的人，都找一遍，拿着一堆名片，再去找更多的人，向他们证明，我谁都认识。我就跟他们说，不管是国企还是机关，不管是老板做寿还是公子结婚，但凡需要艺术圈的人捧个场，不管是唱歌跳舞还是题字吟诗，我都能给你办成。”
“我这么一逼自己，才发现这事儿并不难做。当时艺术圈的人都要面子，不往外走，尤其看不上老板们。老板们虽然发财了，但也没什么机会认识艺术圈的人，搞个活动，想找个有点名气有点水平的艺术家其实挺难的。而且这里面骗子特别多，像我这类老老实实办事儿的人，少。”
“我就天南地北的跑，找唱歌的人出席婚礼，找作家帮老板写自传，找首长借战士给电影当群演，那会儿我腰带上别着仨BP机，每天电话都得打几十块钱的，当时最怕的就两件事，一个是找不到公共电话，一个是找不到公共厕所。”
“结果你猜怎么着？”文大川伸出手指笑道，“三个月，三个月我就倒腾出了一套房子。我带着丈母娘去房子参观的时候，丈母娘一看见这房子就哭了，她拉着我，看我老了很多，头发都有点白了，不停的跟我说对不起，她不应该不信任我。后来赶在27岁生日之前，她把女儿交给我了。”
“反过来想。”文大川问道，“我要是坚持写字呢？我写一辈子，写到现在，你觉得我能写一套房子出来么？”
“……”路茫沉默不语，文大川说得轻松，可这里吃的苦，卖的命，怕是只有文大川自己才能懂了。
文大川接着说道“即便到今天，我也感谢丈母娘，每个月都去看她。我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突出的，这辈子的成就，其实就是被她逼出来的。”
201 断章不可耻！
“结婚后，我好像突然开窍了，或者说是运气变好了。因为好交朋友，帮朋友，时间长了，朋友们也愿意帮我，朋友就越来越多，越交越大。”
“前两年，有个有趣的事情，当年那个追你姨的干部子弟，通过你姨，求我办事儿，我们还一起吃了顿饭，我当场一个电话，就把事儿给办了。当天晚上，我和你姨躺在床上，她就跟我说，她之所以应这个局，就是为了让我把几十年前丢了的面子，给找回来，了了这个心事，我说真不用，我心里没疙瘩，你姨却说，她有，是帮她了结心事。”
“后来我们就说到你了。”
“她就说，现在，她也快成丈母娘了，但不知道，是不是该逼未来的女婿一把。”
文大川看着路茫，路茫也看着文大川。
路茫眼中满是血丝，咬着嘴唇说道：“我绝对，绝对，不会再让你们失望。”
“呵呵，别太叫劲。”文大川拍着路茫笑道，“回到我们一开始说的，咱们是掌握资源的人，出来一个李烩叫嚣，我们凭什么赤膊上阵？我混了这么长时间，都是在交朋友，不是在练武术，练武术的人自有练武术的用处。夏棋呢？不管三七二十一，真上去打，不找练武术的朋友，还能说他什么？”
路茫点头道：“多亏您及时安排公关，不然按照我的路子，怕是要吃亏了。”
他说着又疑虑道：“可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么？”
“你看，你又急了，急什么。路上走着走着，跟人撞了一下，你就要掏刀子拼命了？”文大川笑道，“你瞅啥？瞅你咋地？咱们别跌到这水平。”
“呵呵呵……”路茫傻笑起来。
“好好干，慢慢学。”文大川起身拍了拍路茫，“一个人，孤掌难鸣，要交朋友，李烩不懂怎么交朋友，那对他来说，剩下的就都是对手了。”
路茫也起身叹道：“明白了，就随李烩去吧，早晚有人会对付他的。”
“你还是不明白。”文大川摆手道，“朋友们看有人随便羞辱你，你不反击，谁还看得起你这个朋友？你还靠得住么？今后还怎么交朋友？”
“那……还是在公关方面做文章么？”
“没必要。”文大川比划道，“你看啊，一个人，长的特别胖，膨胀起来了，你一拳打上去，他不疼不痒，怎么办？”
“怎么办？”
“扎他。”文大川竖起手指，轻轻地捅了路茫后腰一下，“一下不行，两下，飞太高了，掉下来摔得也狠。19岁的人，没几个朋友，支撑不了这个身体。”
“明白了，这次真明白了。”
“不明白也没事儿，慢慢来，你还年轻。”文大川回身摆手道，“我们也不是闲着没事扎人玩，就是要让大家看到，咱们朋友多，船大，你再瞅我？先掂量掂量。”
路茫目送着文大川上了车子。
车子行远，路茫感慨万千。
沙千钧的确是自己的老师，艺术上的老师。
但很可惜，时代并不需要真正的艺术家，像沙千钧这样苦行僧般的艺术家，收获不了金钱、名望、资源……如果视艺术为信仰的话，这都可以忍受。
但如果连爱情都无法收获，这个信仰又有什么意义呢？
文大川也是老师，人生的老师。
他不教你技艺，只教你如何得到想得到的东西。
放下理想，才能看清世界。
愚蠢的夏棋。
自以为聪明的李烩。
……
晚八点来钟，蓟大校园，李烩是喜欢这个时刻的，因为别人看不清他的脸，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可真正的麻烦在于与他同行的人！
李烩理智地与白静拉开了30厘米左右的距离，可正所谓温饱思***完美且饱足的涮羊肉过后，一种邪念正在蠢蠢欲动！
长期与毒鸡汤共生的白静，也退去了某种碧池气息，逐步蜕变为毒鸡汤碧池，这让李烩很难保持足够的敌意。
外加这个时间，正是恋爱狗们出校开房，或者约会完回校的时间，整个校园中的气息都是不安定的。
往常开口闭口全是套路的李烩与白静，出乎预料地如此独处，竟然都开不了口了。
好在，手机给了人类逃避面对面社交的理由！
李烩开始恶趣味地研究群众对于甄美事件的反应，甄美的画风突转，正在经历一边倒的嘲笑与怒喷。这次甄美的铁粉成为了孤立无援的存在，怎样的辩驳在事实面前都极其苍白。
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厌恶甄美类型的人越多，毒鸡汤类型的生存空间也就越大。
值得一提的是，甄美代表的从来就不是甄美，她只是一个商品，商品的所有权是商品公司，因此李烩伤害到的人也并非甄美，而是这个名为星耀文化的公司，后期的风险计算是要基于这个公司实力的，那么可以想到的局面……
正在思考的时候，到达了白静的宿舍楼。
“我上去了啊。”白静打断了李烩的思考。
“再见。”
白静已经无法容忍李烩的闷骚了，他们一言不发并肩前进了10分钟！
“你就没点什么想法么？”
“揉你么？当然有。”李烩认真问道，“可以揉么？”
“李烩，人类之间的交流，并不是每一句话都必须说大实话的！”白静已经算是非常能理解李烩的人了，可她还是无法忍受，“婉转一些可以么！比如找个地方再坐一坐！”
“那要你提。”李烩再次说出大实话，“很明显我们之间的关系正在飞速进展着，即便到了一点就着的情况，我们也非常想揉对方。不过麻烦的是，谁先开口，将在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陷入劣势。”
白静抱头道：“一般不都是男孩子开口的么，你还是不是人呐！！”
“是的，因为女孩子一般都会吊着男孩子很久，这样会有绝对的优势，可是基于本人的优秀条件，并不准备对任何人率先开口。”
“唔……那假设我开口了呢？”
“需要接受我的一系列丧权辱揉协议再开始揉。”
“什么……协议……”
“比如揉了白揉，并不负责，随时可以解除关系等等。”
“那不就是**协议么！！”
“大抵如此。”
“你还是不是个人呐！！一定要绝对优势把别人踩在脚底下么？！”
“是的，绝对优势把别人踩在脚底下不正是人类的私欲么，我只是占有绝对优势条件从而……等等……你要做什么……等等……”
李烩的瞳孔英俊地扩张……
白静突然性地贴了上来，用她的嘴巴贴上了李烩的嘴巴，然后抱住了李烩开始用舌头展开攻击，一个滑嫩嫩火辣辣又湿漉漉的东西探入了李烩的嘴巴！
碧……碧池……这个碧池……
即便强如李烩，此时也完全乱了方寸，他正在被可怕的异性拥抱，同时感觉到对方胸口上的两坨软绵绵的东西。
要控制不住了……好想抱紧这个异性！
好想用舌头还击！
白静依旧闭着眼睛，拥抱着李烩肆无忌惮地挑衅。
妈的，要推开么！
好像被吸住了！
嗨呀好气啊！
202 毒鸡汤黎明！
交换口水明明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但为什么就是停不下来！
更可怕的是越交换口水就越想做更多的事情。
干了，李烩心头一横，下意识便要搂住白静的腰。
此时，白静的舌头却突然抽离，并且推开李烩。
月色下，在惊愕中，李烩看到了一个老碧池残忍的笑容。
“哼哼哼……”白静等这一刻等很久了，用舌头舔过嘴唇后说道：“求我。”
“碧……碧池……”
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方式勾出自己的欲望，只为达成这个恶趣味的目的！
本人的意志力，岂会被你操控？
“呸，都是糖蒜味。”李烩吐了口口水说道：“就算太阳爆炸出来的太阳风将太平洋的海水烤干我也不会求你的。”
“这很明显是嘴硬，你的表情出卖了你。”
“我的实力足以克服欲望，休想用你的交配权购买我的尊严。”
“哼，你明明很配合的。”白静已经吃透了李烩的心思，转身朝宿舍走去，“不过是闷骚而已，只要霸王硬上弓就好了。”
李烩拒绝回答，同样转身向着自己的宿舍走去。
白静，变强了。
她竟然能克制住交配的欲望……
刚刚那场舌尖的战斗，输的无疑是自己，男性最基础也是最根源的软肋被抓住了，即便自己始终在拼命武装，但在突然袭击中还是露出了破绽。
为什么女人，克制欲望的能力强于男性？
因为不在排卵期么？
回去问问唐雨落好了。
宿舍楼门口，一辆大号黑色SUV在此等候已久，李烩认出来这是蒲小圆新近购买的汽车，蒲小圆也第一时间下车小跑过来。
待足够近的时候，蒲小圆突然惊讶起来：“李先生你……你……失身了么？”
“嗯？”
“口红……”
“日！”李烩抬手在嘴上一抹，这才发现自己的肉体已经被白静的奢侈品污染了。
蒲小圆立刻掏出纸巾帮李烩擦拭，欲言又止。
李烩警告道：“不要问是谁，也不要问为什么。”
“好的……”蒲小圆咽了口吐沫说道，“甄美本人就坐在车子里，希望和你谈谈。”
“还有什么好谈的？”
“总之还是见一见吧，你之前好像向他的经纪人承诺过，如果她亲自来认错，你会见的。”
“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废话了。”
李烩确认自己脸上的色彩清理干净后，这才打开后门上车。
“到此为止，不必道歉了，我停止对你的攻击。”
“我……已经道歉了。”甄美有些畏惧地拿出手机亮给李烩，“史丹也被开除了，你赢了。”
“你这个时间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的么？”
“不止，还有一个请求。”甄美长叹了一口气，“能让夏棋停手么？”
“关我屁事。”
“夏棋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甄美的声音有些颤抖，“太多了，真的太多了，如果他失控的话，很多人都会有麻烦。”
“关我屁事。”
甄美缓缓转过头，表情充满了无奈与恳求：“他说他只和你做朋友，你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朋友。”
“……”李烩突然理解了王晨。
这他娘的，好麻烦啊。
“我拒绝承认我是他的朋友，再见。”李烩这便要开门下车。
“帮帮我，求求你。”甄美一把拉住了李烩，“什么都行，做什么都行。”
“你们到底有多少恶心事！”李烩满脸鄙夷，“找我有什么用！”
等等，这些话好像王晨经常说。
“只要夏棋别再抓着我不放就好了，让我做什么都行。”甄美极尽全力放下尊严，更加委屈地恳求起来。
李烩皱眉：“要进行什么肮脏的交易么？”
“什么都行，只要我能做到的。”
“很遗憾，你身上并没有我想交易的东西。”
“天呐，你是GAY么？”甄美说着立刻收口，“男的也可以，我可以想办法介绍男人给你，除了杨帆这个级别的，谁都行。”
“太恶心了，我一个字也不想听了，你们的脑子里除了交配就没有别的筹码了么？”李烩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怕麻烦，我已经把你从车上扔下去了。”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李烩在心里却已经展开了一系列的复杂运算。
突然性的忍气吞声低头求饶，对方显然有遭受毁灭性打击的危机。
之前曝光的视频片段虽然有打击，但总体还是可控的，最多相当于身价贬值1/3，相对于其他花瓶系列女偶像，甄美的市场竞争力会稍微降低一些。
但现在，甄美的反应好像是要失去一切的样子，在她与夏棋合作的过程中，夏棋理所应当地掌握了一些足够毁灭甄美的东西，视频中的那个宣传策划会也许只是一个引子。
难道，甄美真的是变性人么！这才是她不哦呼的理由！
抑或是夏棋老师继承了冠希老师的某种技能，手握摧毁半个娱乐圈的核武器？
太可怕了，越来越恶心！白静简直纯洁得像一位天使！
如果这件事成立的话，如果自己的确可以与夏棋沟通的话，如果确实可以解决甄美生存危机的话，自己的确可以漫天要价。
此时，李烩的手机也适时地响起，之前为了及时沟通，他姑且加了大光头的微信好友，大光头发的信息也很简单——
【收到我的礼物了么？】
李烩看了眼甄美，而后飞快回信。
【很恶心，你到底要做什么？】
【向这个世界宣战。】
【祝你成功，礼物还给你。】
【不不，这已经是你的了，请随意享用，这个礼物是我们友谊的见证，再联系。】
“……”李烩再次转头望向甄美。
“是夏棋么？他说什么？他同意沟通了么？”甄美惊恐地问道。
“在此之前。”李烩歪过头问道，“你听说过毒鸡汤么？”
……
次日晨，阳光照射在李烩完美的躯体上，他感觉这个黎明与众不同。
天亮了，这是属于毒鸡汤的黎明。
甄美在深夜发声，向所有人认错，经纪公司也发表声明，向李烩道歉，双方言语之中，都将更多的责任推到了史丹和大耳狗仔身上。
203 可怕的爱情！
与此同时，甄美不遗余力地表达了自己对错误的认识，并且感谢李老师纠正了这些运营手段，同时展开了深刻的反省，最后表示，李老师是对的，你们不要再黑他了。
曾经协助甄美推波助澜的人们，则又开始清一色的站队。
【支持美美改头换面！】
【过去的已经过去，重要的是未来。】
【谢谢美美，谢谢李烩，感觉这个世界更美好了！】
美好个屁！这不过是一次肮脏的交易罢了。
逼迫甄美出卖立场成为效忠于毒鸡汤的内奸，从内部瓦解敌人势力，仅此而已。
旷日持久的战争就此收官，李烩再次大获全胜！
经此一役与甄美的效忠，李烩再次拥有了近4000点DNA，基因库也得到了巨大的扩充，共生者突破百万大关，【中级基因可见】与【基因提取】功能解锁。
观赏者毒鸡汤的基因库，更加有趣的东西出现了。
此前只能看到共生者的【情感系数】与【行动系数】，现在则多出了【特质偏向】这一条，根据解释，这代表着某项突出的能力。值得一提的是，这些突出的能力可以可以提取出来加入【基因能力】，也就是说，如果C罗成为了毒鸡汤的共生者，李烩可以真正的提取他的能力据为己用。
真是一项卑鄙的能力，堪比小说抄袭，【技能包】已经很丰富了，还是不要乱用了。
不过观察身边人的【特质偏向】好像很有趣！
【白静】
【基因偏向：准确择偶。】
果然是碧池的偏向，哼，不会让她得逞的。
【唐雨落】
【基因偏向：绝对理性。】
合情合理。
【李云龙】
【基因偏向：极限行动。】
更加合情合理。、
【蒲小圆】
【基因偏向：解压有招。】
解压有招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怎样的压力，又是什么招数！
【郑义：理智燃烧。】
这个不用看了。
【王帝：迷之自信。】
这是缺点吧？
【付小章：只说废话。】
……
如此看来，白静与唐雨洛的特质相对务实一些，必要的时候可以考虑提取，不过很难确定这样的能力会对毒鸡汤的战役有好处，如果将自己的理智程度提高到唐雨洛级别的话，也许情感表达上会有很大的障碍。
再看更多的共生者，各类基因特质都有出现，包括但不限于【老程序猿】、【一夜七次】、【神之右手】、【泥瓦木工】、【毫无特色】等等，其实真正出众的东西是有限的。
比如现在共生度排名第二的，就是一位名为孟弥的女性，难以想象并没有接触过自己的人会有99.8%的共生度，她的基因特质【绝美信仰】更是难以理解，拥有了这样的基因偏向就是很麻烦的。
李烩利用了很长的时间筛选出了忠于毒鸡汤的各方面人才，将这份神奇的名单交与蒲小圆，接下来就是她与猎头公司的事情了。
总之，基因库将是筛选人才，扩充能力的重要补充。
下面，是时候离这些该死的骂战远一些了，要开始专注于作品和撕哔王了，怠惰是大敌。
落实投资，租赁办公区，购置设备，联系猎头招揽关键人才，佳艺秒文化正在逐渐成为一家真正的公司，剧作项目洽谈也在积极进行中，有钱鹅影业十分清楚编剧方面的短板，积极推荐圈内人士，李烩自己也并不打算成为主编剧，他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世界观无法撰写出火爆的故事，就像唐雨落说话很难有感染力一样，自己更多的时候是要用【高级编剧】能力对剧作进行把关，而非创作。
由于生活过于充实，时间一晃而过，李烩在撕哔王第一期正式节目前一晚才将讲稿思路发给王晨，其实也可以不发的，但王晨压力真的很大，他必须确保李烩不说出太过分的东西，这是特别待遇。
由于刻意保持了尺度，尽量不要第一期节目就将毒鸡汤熬得过浓，王晨看过后松了口气，警告李烩不要出纲后同意了这套思路。
但是唐雨落很失望！
“实在是……太无聊了……”唐雨落看过讲稿之后探出头来，“《爱情是物质多一些，还是感情多一些》，你的这套说法太弱智了，是在哄幼儿园的小孩子么！”
“冷静，你眼里幼儿园的小孩子，基本是211本科毕业的水平。”
“呼……”唐雨落依旧失望地摇头道，“我理解你想降低接受的门槛，但这套说辞实在温和过头了，你的论述基于‘物质是感情的基础’这个核心点，很弱，很廉价，很庸俗，很浮于表面。”
“理解一下，《撕哔王》不是给名校博士看的节目。”
“可是逻辑上也并不同，题面明确说的是爱情而非婚姻，这套很容易被推翻。”
“我的讲稿中不是解释过这个点了么。”
“过于牵强附会，项羽与虞姬的例子也太过愚蠢且破绽百出了。”唐雨落认真地警告道，“这样是不行的，你会输给吴名的。”
李烩被唐雨落否定，虽然心有不爽，但也完全接受了这个职责，忠言逆耳，唐雨落的否定是绝对理智的。
李烩闹着头皱眉道：“可如果要增强感染力，毒性也势必猛增，不仅观众无法接受，节目组可能也会掐断直播。”
唐雨落摇了摇头：“我只能说，你尽量加一些闪光点与陷阱进去吧。只能用技巧了，假意卖破绽，等着对方来戳，然后猛烈回击，也许会扳回一城。”
“说的对，我再加一些破绽进去。”李烩信服地点头道，“没关系的，我还有队友。”
“请尽量宁折不弯，宁可输，或者不发言，也不要过分迎合多数人去媚俗，这样就失去了辩论的魅力了。”
“是的，如果这一期感觉不好，我会直接在中途退出的。”
“最后，需要我提供论点么？”唐雨落飞速敲着键盘问道，“我的论点是无懈可击的，但需要华丽的包装。”
“还是不要了，自己的思想自己探索才有趣。”
二人交换过意见，活动室内继续回归了只有键盘声音的状态。
无聊且可怕的论题——爱情。
李烩也是很无奈啊！
203 蜀中无大将！
虽然《撕哔王》海选对李烩来说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对市场来说这其实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每周播出一期海选节目，各路高人或者奇葩针锋相对，其他真人秀节目飙歌飚颜飙演技，《撕哔王》飚的无疑是嘴，这并不是在比谁骂人更厉害，而是比谁的思想更有感染力，谁的论述更让人信服。
相比于其它真人秀，《撕哔王》具有一定的文化门槛，受众面无疑窄了一些，不过对于这些有些边缘的受众来说，《撕哔王》却当之无愧是他们的思想盛宴。低门槛零思想的娱乐节目固然有趣，固然可以消磨时间，但这也导致渴望有所收获的人们心灰意冷，《撕哔王》几乎成为了一盏明灯。
与那些创业节目、文史类脱口秀相比，撕哔王中的选手更接地气，更具感染力，他们传达的不仅是世界观或者只是技能，而是方法论，他们打开新的角度看世界，帮大家一起把问题掰扯清楚。在鹅TV的大力推广下，《撕哔王》终于拥有了数百万的点击率，直播节目也有一百三十九万观众热情捧场。
主演播室舞台并不大，却十分精致，中间台前坐着胡大刚与张中招两位老姜，二位中间是显得过于弱小的孙小美，其余分配在本期出场的20位选手分列两侧，台下有一百位观众，不过他们只是为了现场气氛而存在的，真正决定选手去留的是观看直播的鹅TV会员。
节目开始前半个小时，王晨站在中央最后一次向选手们介绍规则。
“大家都有表现机会，不要着急。事先已经根据大家的意向分为两组，这样的分组将会持续整个一季。”王晨首先望向演播室左边，“你们是？”
左边的选手以吴名为首，非常不情愿地说道：“妈妈队……”
“而你们是？”王晨又望向李烩一边。
“爸爸队！”爸爸队的选手们非常爽。
爸爸妈妈明明是并列的存在，但妈妈队就是很不爽，这也许也是一个值得深撕的问题。
“一开始会难以接受，慢慢就会习惯了。”王晨解释道，“妈妈爸爸是平等的，如此分组只是为了侧面体现两组人的风格，一边更慈爱一些，一边更严厉一些，一边更浪漫，一边更现实。你们不必因为这个名字束手束脚，真实表现就好了。”
的确，妈妈队里有男人，爸爸队里也有女人，分组不是以肉体上的性别定的，而是思想上的偏向。
王晨继续说道：“本场比赛两组主辩各三人，分为先锋，中坚和大将，这是你们自己商量决定的，不再有异议了吧？”
包括李烩和吴名在内的六名选手纷纷点头，同时略有敌意地望向对方。
吴名一组，吴名为大将，一个看上去就很鸡汤的白色连衣裙少女是先锋，中坚则是一位打扮相当文艺，大夏天带着丝巾的30岁出头的女性作家。
李烩一组，先锋是一个看上去就很中二的家伙，出门之前至少用了半瓶发胶……
为什么……凭什么……这个节目在想什么，这个男人不是明明已经被淘汰了么？是暗地里进行了什么肮脏交易，还是节目组为自己的毒鸡汤之路制造障碍？！
李烩一组，纯粹是蓟大三人组，先锋王帝！中坚何马！大将李烩！
何马的表情与李烩一样苦不堪言，本方先锋过于特殊，有大概率可能在战局一开始就将本方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哼，势均力敌的对垒才有趣么。”王帝歪着头，披着学校的运动服，用拳头支撑着太阳穴，一副胸有成竹很稳的样子。
何马在旁嘱咐道：“别忘了我纠正你讲稿中的那些破绽。”
“破绽？那才是制胜一击好么。”王帝自信满满，“很抱歉，我会直接击垮敌人的，你们黯然失色的原因不是自己太弱，只因我太强。”
李烩与何马同时叹了口气。
来一个念稿机器人都会更好些！
再看吴名一方，逼格爆炸，气场满满！
看起来就很鸡汤的元气少女满脸都是慈爱的微笑，看起来像是在哺乳期一样，但如果在哺乳期的话显然不该化如此浓的妆。
30岁女作家正在笔记本上疯狂敲字，速度快得可怕，在李烩的认知中，这个频率仅次于自己的父亲，至于为什么父亲比她还快，想必不是因为打的字更多，而是男性的天赋，总之，这是一个可怕的职业。
吴名照例云淡风轻，一身说复古不复古，说现代不现代的白袍，今天的他特意扎起了辫子，这是战斗姿态么？天知道这个可以爱上一把椅子的家伙会有怎样的爱情观。
六位主辩身后，各色的选手本场比赛不用承担太多的压力，他们是作为背景和援助出现在这里的，后面的节目会有他们主辩的机会，本场比赛，他们完全可以战略性隐藏套路。
至于场上的六位主辩，他们都不允许自己首战失败！
蓟大三直男与文艺三青年的战斗一触即发！
更深一层的，在第一场比赛，战斗就已经升华到了鸡汤与毒鸡汤之战的地步！
爱情，到底是物质多一些，还是感情多一些？
真是个不值一撕的话题！
“大家都是文化人，规则我也说得很清楚了，请不要爆粗口，也不要涉及敏感话题。”王晨说着直挺挺盯向李烩，“尤其是你！”
李烩指向王帝：“你该提醒他。”
“好了，要开始了，该上厕所上厕所，该补妆补妆！”王晨拍着手催促道，“我说清楚，如果这一期效果不好，后面会改成录播，所以请大家严格遵照发言时间限制。”
男厕所，宿命之中的敌人终于相遇了。
李烩站在小便池前，感觉到了身旁浓浓的寒意，好像在被一个异性盯着。
确定旁边的人在站着撒尿后他才敢微微转头。
吴名目视前方，坦荡尿尿：“还在生我气么？”
204 王帝为先锋！
“并没有。”李烩抖动了一下。
“没关系，狭隘永远都会生高尚的气。”吴名微微转头，笑着抬手想去抚摸李烩。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手很脏！
女孩子们，请尽量不要轻易与男人握手！
李烩果断避开，尽快抖动完毕后拉上裤链。
吴名笑着放下手，继续扶正角度：“咱们稍微深邃一点吧，感情与物质的争论交给他们，咱们来讨论爱与欲，灵与体，这样才有意思。”
“这样就超纲了，要被封杀你自己去好了。”李烩一边洗手一边说道。
“别这么无趣啊。”吴名也解决完毕，走到李烩身旁，毫不犹豫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对我们而言，取悦自己永远比取悦别人要重要吧？”
李烩抽出纸巾疯狂擦拭肩膀：“好恶心，你不洗手么？”
“从不！”
“……”
吴名歪着头打量着李烩：“这你都不生气么？我怎么能激起你的斗志？”
“不可能的，没人能刺激到我。”
“咱们来谈谈谷轻依？”吴名张开双臂笑道，“这身衣服是她做的，只为我。”
“……”
“这样生气了么？”
“并不，她副业是裁缝。”
“她亲手为我穿上的，我一丝不挂，这样生气了么？”
“无聊至极。”李烩扔下了纸巾。
“骗你的，我自己做的。”
“……”
“这下生气了！”
“……”
晚八点整，乐队的奏乐声响起，节目开始。
孙小美已经经历过若干次节目洗礼，此时已经稳重了许多，外加两位老男人嘉宾帮忙，节目开场十分顺利，介绍过嘉宾与赞助商后，进入了冗长又必不可少的规则介绍阶段。
通过《撕哔王》海选的选手拢共有60人，每期将有6人坐在主辩的椅子上，胜利一方将有一人直接晋级决赛，失败一方有一人直接被淘汰，其余4人待定。十期节目过后，将出现10位决赛选手以及40位待定选手，这40位待定选手中再选出8位进入决赛，最终将有18位选手进行最后的撕哔。
胜利与失败是由观众投票决定的，鹅TV将实时统计支持度百分比，宣布话题后首先统计一次百分比，比如“爱情是物质多一些，还是感情多一些”这个话题，假设其初始支持度是70%对30%，那么这就是初始数据，在辩论结束后再统计最终数据，支持比上升的一方即是胜利方。
也就是说，30%只要从70%中拉过来1%的人，即可获胜。
胜利的条件并不是占绝对多数，而是为自己的立场拉来更多的支持率，这样的设计更要求选手的临场表现，同时冲淡一些初始立场的影响。
顺便要说的是，这对有钱鹅整个集团来说，同样是收集大数据的一次实验，观察统计不同年龄、性别、行业受众的抉择，对集团的商业运营将是相当程度的支撑，甚至对社会科学研究也有重要意义。
无论结果如何，飞速发展的经济与日新月异的科技支撑起了这样一个节目，一次实验，这本身就具有相当程度的进步性，想必这是有钱鹅大老板支持节目的一大原因。
直播间的弹幕数量在这个过程中节节攀升，每个人来的原因都不尽相同，其中有膜烩者，有渴望有所收获的人，有看热闹喜撕哔的人，也有现场某个人的粉丝。
节目第一期就安排了先前最热点的李烩与吴名，同时，蓟大三人也被安排在了一队，这是很尴尬的。
如果输了，就代表伟大的蓟京大学输给了社会上的乌合之众，这是无法容忍的，但王帝这个屎包又太过沉重，即便是李烩与何马，也充满了危机感。
【哇！爸爸队都是蓟大的啊！】
【是蓟大辩论队么？】
【输了好丢人，对面可都不是辩论选手。】
【对面这都什么啊？导演、作家，爱心大使？】
【我是来看似水的！无脑支持，先投票了！】
【有没有膜烩的？】
嘈杂之中，一切铺垫完毕，主持人孙小美呼吁投票过后，现场屏幕上显示出了起始数据。
感情——物质。
43%——57%。
合情合理的支持度，毕竟看直播的男人多一些，男人多会做出如此的选择吧。
不过这并不代表物质一方具有优势，因为最终如果跌到56%，就代表输了。
开场序曲已过，正式开撕！
双方先（炮）锋（灰）互相谦让过后，由王帝率先发言。
辩论中，后发言的一方总是有优势的，可以找出先发言的漏洞进行攻击，先发言者想回击，则必须启动“我要撕你”规则。
至于先锋，就像辩论比赛一样，主要的作用是叙述基础论点，确定论调，为后面的论述进行铺垫。
作为铺垫者，王帝无疑是一个最差的选择，李烩与何马十分紧张，唯有听天由命，只要不一下被拖进屎坑就可以了。
王帝起身后，长舒了一口气，而后猛然瞪大双眼，展开双臂，用咏叹调式的声音高呼：
“爱情呐！！！”
李烩与何马同时捂脸，完蛋了。
王帝则继续着自己的表演。
“这美好的爱情，这糟糕的爱情！”
“它充满智慧，它愚昧无知！”
“信仰与怀疑并存，光明与黑暗同在！”
“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寒冬！”
“爱情引领我们直奔天堂，爱情诱使我们直堕地狱！”
“说它是感情，它就是感情！说它是物质，它就是物质！”
王帝满意地舒了口气，感觉到我了么，这个世界！
满场观众不知该作何感想，直播间中的弹幕都因这段诗朗诵而沉默。
王帝可以永远处在自己的节奏中，他不慌不忙地展开论述。
“爱情，其本身就无法定义！”
“哲学将其定义为向往和依赖。”
“生物学将其定义为激素的刺激与反应。”
“伦理上则是对配偶的渴望与责任。”
“诸君呐！”
“此不可知，不可测，不可言喻，又充满无数解释的爱情，吾等永远无法为其定义！”
“诸君呐！我们却依旧要争夺这样一个无法定义的虚妄之念！”
“谁给予我们权力，要将自己的念想强加于他人？”
“爱情，正是一个如上帝般无法论述的存在！”
“信或不信，不是吾来决定的，是诸君自己！”
“每个人，对于爱情自有其思想或生理上的诠释！”
“也许这个诠释不太清晰，可一旦诸君以爱之名展开行动，诸君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是用死缠烂打去加深感情？”
“还是用提升自我去争取亲睐？”
“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抉择！”
“我们为何撕心裂肺，为何怨天尤人，为何一往情深？”
“我们为何努力读书，为何拼命挣钱，为何梳妆沐浴？”
“弱者有弱者的生存执念，强者有强者的王道之路！”
“仅此而已！”
“做出你们的抉择！”
“结束吧！这场毫无意义的辩论！”
王帝咏叹完毕，稳稳落座，再次回归了歪着头拳头顶着太阳穴的王道姿势。
哼，在颤抖中失声吧，企图窥探真理的凡人们！
真想说出这句话！可没办法，要隐藏自己的锋芒！
李烩与何马相视而望，眼神终于稳了一些。
虽然表达方式依旧愚蠢，但至少路没有走歪。
因为爱情这个概念本身是难以定义的，进行任何讨论都将是空泛的，不如直接从“如何说”和“如何想”，引入到“如何做”的现实层面上来。
关于如何做，如何收获爱情，每个人都会有其选择。
是死缠烂打还是提升自己，年轻的时候多会选择前者，年长一些才会衡量后者，相信在眼前的局面中偏向后者为多，即便是误打误撞，王帝依然建立了一个优势立场。
本来以为王帝会超级拖后腿的，这样看来，他的确有上这个节目的道理。
台下的观众席，竟然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天呐，中二魂才是最终的胜利者么？
台前，两位嘉宾也被分配到两个立场。
对于王帝的言论，二人都有话说。
胡大刚是站在爸爸队立场上的，因为他刻薄毒舌的风格已经深入人心。
“王帝这个人么，虽然表达方式有些戏剧化，不过道理上总能说的大差不差。”胡大刚基本欣赏地点头道，“他首先把这个难以定义的事情简单化了，让我们着眼实际，看看自己面对爱情，到底会如何去做，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个选择也正好印证了论题，到底是感情还是物质。”
胡大刚说着冲张中招笑道：“张老师觉得呢？”
张中招的退伍军人身份虽然更像是爸爸，但他是站在妈妈队立场上的，这次的任务就是当好妈妈队的吉祥物。
“我只能说，我很想懂现在的年轻人，但还是不太懂。”张中招回忆道，“我们年轻的那个时代，男女之间是很羞涩的，写情书，写诗，交流思想，谈谈人生，建立感情，这个感情是一切的基础。王帝将这个感情基础，粗暴地定义为死缠烂打，而不是友好相处，我觉得是不严谨的。”
205 我是专业的！
张中招说着冲胡大刚笑道：“还是将发言机会交给选手吧，我们两个别把他们的话说光了。”
胡大刚也点头支持。
王帝的论述也真的有点效果，屏幕上的支持比变成了41%感情VS物质59%，取得了2%的进步，对于王帝来说这已经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哼，觉悟的太慢了。”王帝对此不屑一顾。
弹幕对于他的评价也没有想象中的刻薄。
【虽然有点浮夸，但还是有些道理的。】
【是啊，谁要当一辈子备胎啊，死缠烂打有个卵用！】
【没功夫追现在的这些妹子，一个人更自在一些。】
【呵呵，你不追有的是人追！】
【真受不了你们这些直男现在的思想，什么都不做？那回去抱着你的充气老婆好了。】
【呵呵，就你清高，看到高帅富还不是无脑贴？追你们管用么？】
战斗无处不在，虽然王帝本人并没有引战，但争论无脑地偏向了男女之战！
或者说，是直男癌与公主病之战！
争论之间，妈妈队的先锋，元气少女蜜雪儿已经起身。
蜜雪儿从大学起就不断参加公益活动，并且不断参加真人秀节目演说自己的公益活动心得，尽己所能宣扬正能量，浑身上下充满元气，虽然仪容并没有那么出色，但总体来说是一位看上去很舒服的女孩，只是鸡汤味儿太浓了，李烩会不舒服。
“我真的不理解你为什么在这里。”蜜雪儿的话锋直刺王帝，“我们在这里各抒己见，难道不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更美好么？你却告诉我们，怎么想就怎么做吧，没什么可说的了，这真的太不负责了。”
随后，蜜雪儿开始长篇大论，讲述自己做公益时候碰到的事情，讲述了几对残疾人夫妻之间患难与共的感人事迹，由于常年进行类似表述，她的演说十分娴熟且有感染力，中间几度落泪，用真实的事迹向大家表明，感人的爱情无处不在，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
节目组也适时地放出了她口述那些残疾人情侣的照片，渲染气氛。
演说在时限到达前一秒结束，蜜雪儿流着眼泪落座，她成功地把现场与屏幕前的很多人也招哭了，在这样的气氛与事实例子中，感情一方快速升温，在蜜雪儿落座的时候，已经到达了61%感情VS物质39%的情况，瞬间失去了近20个百分点！
观众们，你们的立场坚定一些好不好！！
罢了，不坚定也有不坚定的好处，这样更好说服一些。
王帝已经握拳许久，虽然他拥有迷之自信，但还是遵从节目规则与团队主义。
“我可以撕她么？”王帝沉着气问道，“每个队好像只有一次突然开撕的机会。”
“让给李烩吧。”何马压住了王帝的气焰，“前面的辩论都是铺垫，最终大将对决后的数据才决定胜负。”
“哼，你们会后悔不让我当大将的。”
胡大刚有些不满蜜雪儿的发言，但又不敢过分攻击，同情弱势群体是一件“必须正确”的事情，在这个固有基础上，很难再掰扯事实，稍有不慎就会被骂歧视。
胡大刚与张中招交流过眼神后，默契地决定都不对蜜雪儿进行点评。
轮到何马了，一位值得信任的队友，李烩相信他早已找到漏洞了。
何马起身理了理领口，首先冲镜头笑道：“我先解释一下，我们队只有我是专业辩论出身的，我左右两位都是普通的大二学生，并没有像你们认为的那样多么专业，相信你们也从王帝的表现中看出来了，他也许更适合百老汇的舞台。”
稀稀疏疏的笑声响起，何马冲淡了一些己方过于严肃直男的味道。
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刚才的那些事迹很感人，有些与众不同的人们相伴相依，我与对方一样坚信那就是爱情，是难能可贵的爱情，它值得我们去歌颂，去赞扬。”
“但是，我们有没有注意到这些爱情存在的前提。”何马更加小心地比划道，“眼睛看不见的人，和耳朵听不到的人之间的爱情；下半身行动有障碍的人，与智力没达到平均水平人之间的爱情；两位身高有些不尽人意男女之间的爱情”
何马着重提醒道：“注意到了么，这是个前提，故事开始的前提。”
何马更加更加小心翼翼地说道：“有一些与众不同，是他们的共同特点，是他们相处相爱的前提所在。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只有与同样的人在一起，彼此会更加有尊严一些，才会收获一份坚实稳定的爱情。基于这个前提，他们才会愿意去认识，去相爱。”
“而以上这些，恰恰，就是客观存在的物质基础。”
何马直视蜜雪儿，露出了可悲的表情，声音沉稳而又有力：“你陈述的那些生活细节固然感人，但你实际上，你在帮助我方引出关键论点——通常而言，先有物质基础，再培养感情。”
何马短短几句话，将蜜雪儿大段的故事叙述杀得片甲不留。
观众们也下意识鼓起掌来，何马的说辞是令人信服的，这才是专业选手的实力！
何马也当真不易，全程不敢说出“残疾人”、“聋哑人”、“智障”一类的词汇，即便这些词汇会让论述直白简洁很多，但为了不被骂，他只好用繁琐的描述表达。简洁的表达，也许侵犯了残障人士的平等权，有不尊重某些特定人群之嫌，但被迫进行繁琐的表达，其实也无形间限制了何马的言论自由权。
掌声过后，何马继续他的论述，自由与平等是扯淡，不被骂，并且有感染力才是关键。
“当然，你也许可以再举出一位正常人，和与众不同者之间产生爱情的实例，我相信绝对有，但你不能总这样举孤证，拿一些独立的，特殊的，小范围小概率的事件，来证明你的立场，就像你不能说英语老师出身的马耘成功了，就断定所有英语老师都该去创业一样，这样的本末倒置混淆视听的鸡汤，完全违背了我们的初衷。”
206 性别的对抗！
“我们是要思辩的，不是讲孤立的鸡汤故事来给人洗脑的。”
何马的声音微微加重：“你说王帝不负责任，不宣扬美好，那么你用显微镜观察仔细筛选出来的个例宣扬美好，而无视普遍存在的不美好——
何马盯着蜜雪儿厉声质问道：“我请问你，你就负责任了么？”
更加热烈的掌声响起，干净利落，合情合理！
不愧是何马！突然性的由柔转刚，这个论述李烩都自愧不如，这不仅仅是在攻击对方论点，更是在攻击所有鸡汤！！
蜜雪儿感觉自己被伤害到了，并不仅仅抬手想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女作家按住。
的确，“我要撕你”的机会每个队只有一次，留给大将吧……
何马本来上演的也是一出激将法，想用激烈的言辞诱惑出“我要撕你”，看来对方沉住气了。
他不紧不慢说道：“我能想象到，我们这样一个节目，少不了煽情类的选手，也许煽情的抢票效果会更好，可我是辩论出身，煽情交给别人，我负责辩论。王帝有一点说的没错，爱情是无法定义不可描述的，我们对其唯一的观测途径就是现实世界，我们去看那些爱情，去看那些相爱的人，他们的选择，是我们唯一的证据。”
其后，何马顺理成章地将话题进一步代入现实尺度，从“门当户对”、“三观吻合才能相处，而物质基础相当程度上三观”、“脸与钱包往往是爱情产生的源头”等几个角度展开滴水不漏的论述，身为专业辩手的他同样用足了论述时间。
当他落座的时候，物质一方已经以84%的绝对优势领先了。
这个比例绝对是超级不靠谱的，说明观众们是特别容易动摇的，嘴炮真的可以直接产生效益了啊！
不少观众已经起身鼓掌，这段辩论实在是酣畅淋漓。
鸡汤故事在这里行不通，残疾人固然值得同情，但披着这层“必须正确”的铠甲施压，以孤立的论据进行施压，实在不够令人信服。
至少，这一届观众可以的。
何马则成功地以现实为透镜，去观测爱情，基于此，物质的比重远超感情。
“我必须先发一个言。”张中招表情十分凝重地打断了节目进程，“我不敢说爱情有多神圣，可它至少不该是纯物质化的。我知道，现在有种风气，攀比，虚荣，大家比男朋友，喜欢乘豪车，我个人十分厌恶这种风气。但是何马好像在宣扬这些，认为我们爱情的起点就是豪车，就是丝袜。相反，为什么建立在感情上的爱情就成孤证了呢？就成小概率事件了呢？你没说清楚。你的发言太有感染力了，我必须打断你，我要告诉大家，你不一定是对的，请大家不能盲目的信从这个，认为理应如此。”
后台王晨倒抽了口凉气，还好张中招说了这些话，不然节目三观就该出问题了。
胡大刚见张中招沉不住气了，也跟着说道：“张老师，我觉得你不该把何马的论述扯到三观高度上去。何马说的是，物质在相当程度上是爱情产生的前提，我们非说这是拜金，是虚荣，谈不上吧？难道我们要将从古至今信守的‘门当户对’也定义为三观不正么？”
张中招皱眉道：“我并没有说三观不正，我是提醒大家不要误入歧途。”
胡大刚轻轻一笑：“据我所知这是正道，沉迷于幻想中的爱情更像是误入歧途。”
张中招眉头皱得更深：“胡老师，你们没必要总将感情妖魔化。”
胡大刚笑得更灿烂：“那也请张老师不要将物质妖魔化。”
不知不觉，两位嘉宾之间的火药味也浓起来了，孙小美不得不入场和事：“两位老师，我们选择的论题，本来就是没有结果的，不存在绝对正确与错误的，我们的目的是展现新观点，新角度，新思考，咱们还是不要扣帽子啦！”
“小美说的对。”张中招做出了请的手势，“我不是在扣帽子，只是提醒一下观众，毕竟很多观众还很年轻。”
“呵呵，张老师说的也对。”胡大刚望向女作家，“我看似水已经等不及了，请她来说吧。”
憋闷很久之后，似水终于可以起身发言，表情十分激动。
她略显极端的指责如同憋了两个月的大姨妈一样倾泻而出！
“我就说一点，何马说的是爱情么？！”
“那不是相亲么？！”
“你简直是在侮辱爱情！！”
未曾想到，成熟的女作家发起言来竟然如此刺激！
“你说是什么？”似水盯着何马质问道，“你说的是找个差不多的人过日子，那叫相亲，叫婚姻，叫生活！”
似水话罢转望观众席，比蜜雪儿更加煽动地说道，“那不是爱啊，大家！”
劈头盖脸一盆水浇下来，虽然不至于醍醐灌顶，但观众们也终于想到了题面，何马的话说的都没问题，但好像在讲婚姻，而非爱情。
蜜雪儿继续开喷：
“那么爱是什么？”
“对面的选手都说，爱没法定义，可又说，爱在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定义。”
“对面是否给自己建立了一个无法解释的矛盾？”
“对面三位男性，站在他们所谓成熟的立场上告诉大家物质有多重要，把感情说成是一种衍生品，你们知道为什么么？”似水冲着观众席摇头道，“因为他们已经过了‘爱’的年龄！”
“是的，套用一句非主流流行语——忘了爱！”
“我没有专业研究数据来证明他们‘忘了爱’，我就说我的读者。
“我是写言情小说的，自然女性读者居多，但也不乏男性读者。”
“这里就有个有趣的现象，我的女读者年龄是没有范围的，16到60岁的都有，可是男读者，几乎没有超过20岁的！”
“我向其他言情小说作者求证过，她们的数据也大抵如此，包括男性向的言情小说，基本受众也都很年轻，远没有女性受众如此广泛。”
“这挺可悲的，但也说明了一个事实。”似水抬手道，“爱情，存在于男人身上的时间，很短，很短，男人很快会淹没在社会竞争之中，认为他们要如何如何，做到怎样怎样，才有收获异性青睐的资本。”
“他们就这样被物质淹没，忘了爱。”
“所以在对面三位的眼里，他们认为物质更重要，这是无可厚非的，他们毕竟是蓟大的精英，是未来的强者。”
“然而他们带上物质的透镜，折射出来的东西，根本就不是爱情！包括门当户对，那也不叫爱情！”
“如果门当户对叫爱情，我们为什么还要歌颂跨越阶级的爱恋？为什么大家还要喜欢灰姑娘与王子，喜欢穷小子和公主的故事？”
“那才是爱情！”
“爱情是如此的不可得，对面的男人们很早就放弃了它，他们企图用物质堆砌出来的东西，用生存竞争的方式来夺得爱情，在真正的爱情故事中，他们就是最大的反派！”
“爱情是如此的脆弱，稍有伤害它就会破碎，对面的男人们企图用这些碎片来定义爱情，那不是爱情！”
“爱情是如此的短暂，一不留神它就悄悄溜走，对面的男人们企图用契约式的婚姻来定义爱情，那不是爱情！”
“那种纯粹高尚、可贵、抛弃一切、奋不顾身、不计后果的渴望，那才是爱情！”
“对方还有一个可笑的观点。”
“说物质是感情的前提。”
“你不如干脆说，物质是填饱肚子才能活下去，要活下去才能有爱情好了！”
“这么一看，物质就是一切的前提了，我们做任何事都要以“活下去”为前提，都要确保有东西吃对吧！”
“那其它事情就不用讨论了，什么跟物质比都会输掉！”
似水望着爸爸队的成员，肆无忌惮地继续煽动：“醒醒吧，你们自以为自己堆砌了物质，从而收获爱情，那只不过是你们自己给自己熬的鸡汤，你们最终收获的，也不过是物质罢了！”
“因为你们早已忘了爱！”
“即便你们可以收获婚姻，可永远无法感受爱情！”
“抱着你们的物质和婚姻，孤独终老吧！”
似水一席毒辣的诅咒过后，嚣张落座。
她的论述十分简短，用两分钟的发言否定了何马的一切。
观众仍然处在震撼之中，想不到这位作家的嘴巴竟然也如此犀利。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早有计划还是误打误撞，她的确抓到了爸爸队最大的漏洞，将爱情与婚姻的概念尽量贴紧是爸爸队必须要做的事情，只有这样才能现实化，而似水却成功地将二者完全剥离开来。
掌声中，支持感情多一些的妈妈队重新拥有了44%的支持率，重新回到了旗鼓相当的局面，想必是将本来倒戈的女性观众直接拉了回来！
【似水可以啊！！嘴皮子也好6！】
【感觉她一直在骂男人啊，这是炒作吧。】
【可是男人真的不太懂爱情啊！十几岁的男孩子反倒比三十来岁的男人浪漫很多！】
【那叫天真！】
观众间也形成了激烈的观点对抗，或者说是性别对抗。
207 硬币有两面！
两个回合过后，妈妈队相比于开场提升了一个点的支持率，双方基本相当于啥都没说，但从过程上而言，已经相当程度的引发思考了。
导播室中，王晨观察着李烩与吴名的表情，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
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其实到这个深度就差不多了。
求求你们二位，不要说出太可怕的话来。
所有目光都投射到李烩身上。
其实此时的李烩，也是很慌的。
何马为了反驳蜜雪儿，临场发挥了很多地方，其中相当程度的覆盖了李烩的论点，这让李烩准备好的内容废掉了一部分。
与此同时，似水极其尖锐的论述，又堵死了李烩几个发挥的空间。
简而言之，大家好像把事情说得差不多了，自己中规中矩的讲稿貌似没什么卵用了。
嗨呀没办法，这就是大将的压力啊！谁知道前面的人都会说什么，大将必须确定自己的角度足够独特新颖，自己的临场发挥足够出色！
值得庆幸的是，李烩嘴炮宗师的身份依然稳固，他其实并不需要再探索更深的东西，见招拆招同样是招。
李烩稳稳起身，在场的一些人对于他的美已经习惯了，但第一次清楚地看到他的人，依然难免会发出一些声音。
场上，女观众们不由自主地低声“哦呼”。
弹幕上，【哦呼】与【膜！】平分秋色。
即便是对面妈妈队的成员，蜜雪儿与似水也难以抑制地“哦呼”出声。
在这些合情合理的声音中，李烩开始了他的见招拆招。这一次他不准备长篇大论，时间累积到后面的“我要撕你”比较好，重头戏是吴名。
“你说，我们男人眼里的爱情，不是爱情。”
“所以，你们女人眼里的爱情，就是爱情了么？”
“我方的王帝早早点明，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爱情观。”
“你却三言两语否定了我们所有成年的男性。”
“不过我并不准备三言两语否定你，我不需要否定你，你就是你。”
“换言之，男人眼里的爱情与女人眼里的爱情，本就不同。”
“对方不断煽情，无限的放大爱情中难以表述的感情部分，认为那就是全部。那么我按照对方的思路走，姑且认为感情就是全部。”
“那么这个感情，到底是什么呢？何为感情，是日久生情还是一见钟情？”
李烩极其冷静地向着观众阐述道：“对方没有说，并不是不想说，是说不清楚，太哲学化了。没关系，我来化繁为简，抽出其中最重要的两个概念。”
李烩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硬币，亮出其中一面：“正面，是对方试图表达的——渴望，我们对美好的渴望，剖开物质存在的，纯粹精神上对爱情的渴望。”
“这一点大家应该没有意见。”
李烩给了对面一些认同的时间后，将硬币反转：“但请注意，爱情也是有两面的，还有另一面——”
“占有。”
“从普世化的爱情观来讲，爱情是无法分享的，是我们之间彼此独享的东西，我们不能忽略这一点。我与一个人相爱，她必须爱我，且只能爱着我，我不愿与他人分享，更无法容忍他人掠夺！”
“按照对方的思考方式，一段纯粹基于感情的爱情产生了！”
“而在这个爱情中，渴望与占有是共存的。”
“对于个体来说，人类的生命并不短暂，一生中可以有无数的邂逅，在某一次，我与某个人擦出了爱情的火花，相爱在一起，但这还远不是生命的结局，我会遇到更多的人，也许会碰到我更爱的人，和更爱我的人。”
“同样的，我深知，与我相爱的那个人，可能也会碰到她更爱的人，和更爱她的人。”
“博弈，开始了。”李烩张开双臂，“即便我是忠贞的，但我不是我的爱人，我怕她不忠贞，我不允许有人分享，有人抢走她。”
“同样，即便我的爱人自知她自己是忠贞的，但她不知道我是否忠贞，她同样不接受分享，无法容忍我被抢走。”
“于是，女人要查男人的手机，打扮自己让仪容更漂亮，注意言谈举止要得当，要够贤惠而不是懒惰，要让自己足够出色。”
“于是，男人要努力做事，确保自己足够出色，配得上女人，要保护自己的女人不被欺负，不被抢走。”
“至此，爱情从摩擦生热的阶段，进入了保卫爱情的阶段。”
“这也就是我们最终的矛盾所在。”李烩望向对面，“你们更强调爱情的萌生，忽略爱情的持久；你们只谈及对美好的渴求，避开对美好的占有；你们永远只看着让人舒服，让人正确的一面，而忽略让人反思，让人批判的一面。”
“两小无猜怦然心动固然美好。”
“但在我们更漫长的生命中，是在守护这样的美好，而非去创造。”
“如果对方执意将昙花一现的短短几秒定义为爱情。”
“也请允许我们将相伴相依的与子偕老定义为爱情。”
“兴许你们真的认为感情更重要，但我看到更多的人的确更在乎物质。”
“诚然我们真的认为物质更重要，但我从未否定过感情的一丝一毫。”
“男人生而如此，要堆砌物质。”
“但别忘了，那都是为了女人。”
“到此为止。”
李烩落座，相对理智的掌声响起，并不怎么热烈，但心悦诚服。
这是李烩少有的，平淡的论述，以他的过往为评价标准，大概只算得上中规中矩，但对于节目现场来说，这样的中规中矩也许刚刚好。
何马肯定地说道：“很好，掰出了‘占有’这个概念。”
“哼，令人失望，毫无火力。”王帝摇头鄙视道，“是社会，磨平了你的棱角。”
“效果足够即可。”李烩望向了屏幕，现在的支持率达到了59%，他深知这个阶段争取再高也没用，重要的是吴名发言过后的最终“我要撕你”对决。
208 从不讲道理！
弹幕也跟着李烩的平淡下来，李烩的论述的确没有问题，但对于他来说，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烩神说的都对，可总觉得不够味啊！】
【云里雾里，有所保留的样子。】
【你们烩神真没那么厉害！】
【应该让何马当大将！】
【听得太舒适了，这不是烩神啊，好鸡汤啊！】
现场，白静很失望，谷轻依很满意！
“虽然有点毒性，但完全不够味啊……”白静自我安慰道，“一定是保存实力。”
“我觉得刚刚好啊！”谷轻依十分满意地望向李烩，“爱情这么美好的事情，不要再搞得歇斯底里了！”
郑义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话是这么说，可是完全……燃不起来啊！”
导播室中的王晨倒是松了口气，这样的表现足够了，虽然有些超纲，但说到“占有”这一点，尺度刚刚好，不能再深了。
台上两位嘉宾也被李烩说的没了斗嘴的心情，暂时不准备发言，还是让吴名来吧。
终于轮到吴名了，这位新晋获奖的导演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起身微笑看着李烩。
“拿一个硬币比划算什么，怕自己的发言显得太无聊么？”
是的，不然呢！
吴名接着说道：“稍微让大脑休息一下，让我们暂时离开这些逻辑迷宫。”
“爱情，是该用逻辑来论述的么？”
“忘记这些吧，爱情从始至终就是没有道理的，能讲出道理的爱情，就已经不是爱情了。”
“慢些，轻些，温柔些，没那么多冲突，爱就在那里。”
吴名淡定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将那些逻辑与论点轻轻吹走。
李烩已经意识到，他即将进行一次毫无道理的表述了！
“我先送你们一句诗，一句你们也许无法理解的诗。”吴名轻飘飘吟诵道——
“【你不愿意种花，你说，我不愿看见它一点点凋落。】”
“【是的，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吴名摊开双臂，让诗中的情绪慢慢浸染。
“【一切都明明白白，但我们仍匆匆错过。】”
“【因为你相信命运，】
“【因为我怀疑生活。】
吴名沉默了几秒钟，让大家去感受。
“能感受到顾城诗歌中的美和浪漫么？”吴名看着观众席说道，“如果你能有所感受，你就已经是在品味艺术了，没那么难，对吧。”
一些观众沉浸在了诗歌的气氛中，淡淡的忧伤，怅然若失，好似又有所得。
吴名看着观众们笑道：“你们的表情告诉我，你们感受到了。”
“至于你们感受到的究竟是什么，我们有必要说清它么？我们说得清么？为什么一定要说清呢？”
吴名说着转望爸爸队成员们。
“我当然可以跟你们走逻辑了，我可以说对面的三位从未相信过爱情本身，他们忽略感情，避免了一切的开始。”
“可这没什么意义，就像语文课上的诗歌赏析一样，将一个意义强制赋予我们的感受，一切都要有确定的意义与道理，为什么非要这样呢？”
“我们遵从的意义够多了，我们讨论的道理也够麻烦了。”
“爱情已经是最后的净土了。”吴名说着冲李烩笑道，“我看过你的杰作《最后的净土》，很美很美，那两幅画完全征服了我，为此你一个字也没有说过，一个道理也没有讲过，你用一幅画就可以征服我，李烩，我从你的画中，感受到了超乎道理的感受。”
“我无法相信，在此解剖爱情的你，是画出《最后的净土》的你。”
顺着吴名的发言，现场屏幕以及直播画面上也浮现出了李烩的画作，这其间的美的确是难以言喻的，美是感受，不是道理。
吴名有些失望地说道：“我们不一定非要刻薄的指责什么，不一定非要推翻谁才能证明自己，我们只需要静静的表达出我们想说的就够了。我们的生命肆意绽放，从不是为了在此收获谁的芳心，而是将我们坚信的美表达出来，至于这个美是否人见人爱，这不重要。”
“我无意去反驳太多，让我无法理解的只有一件事，唯一的一件事——”
吴名竖起一根手指，表情中充满了匪夷所思：“爱情，难道不是感受么？”
“我感受到我爱着谁，谁爱着我，我和谁互相爱着，我因此而兴奋，期待，纠结，伤感，一切的感情自然而然产生，自然而然离去。”
“我看到了她，我听到了她，我想到了她，我便爱上了她，我无须向任何人解释我为何坠入爱河，甚至是我爱着的她。”
“一切就是这么简单，明明白白。”
“而按照对方的思路，我需要通过逻辑分析，物质对比，去筛选、甄别出我能爱上谁，谁会爱上我，我要去调查，去问所有人，去找机构证明，我和谁互相爱着。”
“需要这么复杂么？我的每一次爱都要准备付出一生的代价与时间么？”
“必须要结合在一起，忠贞不渝至死方休，那才是爱么？”
“总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却从未有人说相亲是爱情的起始。”
“爱情的姿色风情万种，你们却独爱世俗。”吴名诚恳地劝说道：“世俗的烦恼已经够多了，我们给爱，那么一点点空间，留住这最后的净土吧。”
妈妈队的吉祥物们纷纷点头，包括张中招在内的一些人甚至已经送上掌声。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一直想说却不知道怎么表达的意思！
吴名用和蔼温柔的方式，帮助所有人表达了。
直播弹幕上，女孩子们终于可以抬头了！
【对啊对啊！！爱根本就是感受，根本就是感情！！】
【完全忘了爸爸队在说什么了！】
【无脑转粉！！】
【好温柔啊！】
爸爸队的表情就不那么好了！
“破绽百出，但无法辩驳……”何马看着现场的气氛，喘着粗气，“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来讲道理的，夏棋都更好对付一些……”
“哼，我早说过了，爱情根本就不需要讲道理。”王帝托腮笑道，“还是让我来撕他吧，你们太弱了。”
209 大灰狼来啦！
李烩则已经在酝酿语言了，吴名的洗脑太过可怕，因为……他的语言，从头到尾就不需要动脑！动脑是很累的，但跟着他的节奏听是很舒服的！语言表达一旦连动脑这个门槛都忽略了，接受某种概念一旦连智商都不需要了，那演讲者就无敌了！
吴名抬手让大家缓一缓过后，才继续说道。
“我认为说到这里就足够了，屏幕上的数据也显示我们已经赢了，但我就这么结束，恐怕对面的三位不会信服。接下来的话我只对你们说，或者说我只对李烩说。”
吴名终于直挺挺望向李烩。
“你必然不是一台理智的机器，你必然也有自己的感受，为什么非要这么对自己，为什么非要克制自己对爱的感受，为什么非要努力去解释一切呢？”
“你认为爱情中包含占有，我们需要提高自己保持竞争力，保证自己可以更长久，更稳定的占有对方，这听上去好像是有道理的。”
“可你这种所谓的占有，真的还是爱情么？”
“我们靠堆砌物质，努力去占有的东西，那真的是爱情么？”
“还是一套房子、一辆跑车、一副躯体、一份虚荣、一纸婚约？”
“我们都承认爱情是世间最独特的东西，它真的可以被如此轻易地，用堆砌物质的方式去占有么？”
“就像似水所说，你们最终占有的，是生活。”
“你们是生活的胜利者。”
“而爱情，是属于我们的诗歌。”
吴名傲然落座。
掌声四起！
同样是娓娓道来，吴名却用诗般的语言彻底感染到了所有人！
即便是在场的男生，也有被感动到的感觉。
也许，我们真的忘了爱……
许久前的一往情深，不计后果的那个自己，都已经淹没在现实的尘嚣之中。
虽然吴名从始至终几乎没有任何有关论题的论述，但在他发言过后，一切恍然已经板上钉钉，谁再将爱情与物质扯上关系，就是异教徒！
“哦呼！！！”谷轻依再度落泪，“这样才对！”
“继续吧，唯心主义的狂欢。”白静反是满怀期待地望向李烩，“他的表情变了，你们会死的体无完肤的。”
的确，李烩的表情已经彻底变了。
他终于参透了这个论题恶心的地方！
爱情是无法论述的，它的确是一种感受。
煽情远比理智来得顺畅。
如果理智必须要胜利的话，那么办法只有一条了——
将爱情两个字摧毁。
这个结局李烩从一开始就知道，但他更知道，自己做不到。
摧毁爱情，需要的毒鸡汤浓度太高了……
承受的了么，这个世界！
而恶心的吴名，已经将爱情拔高到了这个纯粹高尚的地步，人们已经完全被感动到了！
屏幕上高达72%的支持度更是根本性颠覆了本方立场。
任何基于辩论技术的还击都是苍白无力的，讲越多的道理，就会遭到越多的指责，而且其间的道理是如此之深邃毒辣，需要大量动脑才能吃透……
无论自己如何论述，都将树立起一个极高的脑力门槛，将大量的观众拒之门外。
会输的……说的再多再透彻，人们听不懂，或者不愿意去听懂，也是会输的……
或者稍微妥协一次，走煽情的路线，也许还有一丝生机。
是放弃理智，还是放弃胜利？
手表响起。
是手表不是手机，因为大家被禁止带手机参加节目。
唐雨落发来信息——
【宁折不弯！】
真是不负责任的劝说，谁都像你一样喜欢憋在象牙塔里做曲高和寡的研究么！
“沉默太久了……”何马拉了拉李烩提醒道，“你要是没自信，我来吧……”
从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何马的自信也有限，如果是专业辩论比赛，他是可以一战的，但这是一个舆论节目，要说服的不是专业评委，而是大众。
这就太难了……
何马甚至断定，自己拼尽全力，也不过是败得体面些而已。
王帝跃跃欲试：“交给我吧……我已经控制不住了……”
“绝对不行！”何马按住王帝，“我相信你很独特有趣，但现在绝对不行！”
“哼，可他已经是个懦夫了。”王帝望向李烩，“还要沉默多久？”
“已经够了。”李烩再次抬头，表情相当冷峻，“可能要被禁播了。”
导播室中的王晨，见到这个表情说出了同样的话：“可能要被禁播了……不过他好像又……又一次，突破了……”
“要不要干涉一下？”导播焦急问道，“让何马发言，禁止李烩。”
“…………”王晨剧烈的思想斗争过后说道，“先听他说吧，需要掐断的时候，我会决断。”
王晨的压力再次骤增！
李烩对于他来说何尝不是一剂上瘾的毒药，明知他危险，却难以割舍！
沉默之中，李烩起身，他不断的告诫自己，慢些，温柔些。
“呼……”李烩长舒了一口气，转身望向观众和镜头，“世间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但很抱歉，其中并没有爱情。”
“爱情是可以解释的。”
“虽然我的解释不一定正确，但我们至少给自己一次机会去解释，而不是盲从于一种简单的，廉价的，易于接受的，掩耳盗铃的说辞。”
李烩提了口气，娓娓道来。
“妈妈对孩子说，天黑了，不睡觉会有大灰狼来吃你的，孩子吓得赶紧钻进被窝，可孩子终究会长大，会去质疑，最终会知道，城市里没有大灰狼，妈妈只是哄骗自己罢了。”
“后来这个孩子长大了，面对自己调皮的孩子，也会哄骗他，天黑了，不睡觉会有大灰狼来吃你的。”
“谁都知道大灰狼吃掉不愿乖乖睡觉的孩子是假的，是在骗人，但还是会用，一代代的用下去。”
“因为它简单廉价高效，如果妈妈向孩子解释说，长身体的时候要早睡早起，这样才能身体健康，孩子未必听得懂，听得懂也没有足够的动力去照做，远没有大灰狼来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