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明日江枫渔火，少了游人
会议的前半段进程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正式的【茶会】环节了。
顾流年靠在沙发上，一边思考着游戏对应未来进程的布局，一边享受花语者小姐冲泡的咖啡。
而祝一一则乖巧又好奇的跟在乔伊身边。
她对于塔罗牌这一类的占卜小道具有些好奇。
当然。
哪怕不属于占星术士序列。
高位炼金术师对于符文逻辑的运转也无比了解。
这些肯定难不倒魔女小姐。
乔伊轻轻叩了叩桌子，伴随着实景模拟的牌组带着群星繁复神秘的深蓝色背面花纹逐渐凝实。
而后。
一张张淡蓝色的纸牌从空中漂浮悬落在了她的手中，
“虽然不像如尼文字那样具有定义‘言灵’的权柄。
对于中世纪欧罗巴而言。
对应星象学的TAROT是源自阿尔卡序列的塔罗牌占卜。”
她这么说着，手在半空中划开一道刚刚被洗好的牌组，微笑着问道，
“以你的运气，我并不明白你想预测什么？”
“我的运气，其实并没有那么好。”
她认真的说道，
“我想问问‘在我身边的人’会不会遇到危险。”
听到她这么说。
乔伊难得收拢了困意，轻轻将她散落的发丝收拢在了耳后，
“按照流程，最基本的预测流程需要抽三张牌代表过去、现在、未来。
但在我这里就不必了，过去已逝，未来将至，你只要抽一张就好。”
她将理好的占卜牌整齐的划在了桌面上，那深蓝色的星空背景也便在黑曜石的桌面上倒映出了银河。
祝一一双手合十。
然后从牌堆里十分认真的抽了一张。
“拜托了，就这一张。”
“别紧张。”
魔女小姐慵懒的微笑着说道。
她将那张牌放在桌面上解释道，
【命运之轮（TheWheelofFortune，X）正位】
“你的命运会在某个时刻发生转动，前提是，你能毫不犹豫地接受它。
并不坏的结果。”
当然。
乔伊看上去并不是太笃信这些所谓的占卜，反而慵懒地笑道，
“别太过于在意这些所谓的占卜，能够改变未来的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
“嗯。”
祝一一轻轻接下了那张
“我们的会长先生，有兴趣测一测吗？”
顾流年正在翻看安德莉卡发展蓝图附带的未来编年史。
听到小乔同学这么说。
他摆了摆手。
“我记得以前曾经测过，结果大概不会有什么太大变化。”
而后，他随手从牌堆里抽出了三张：
【愚者】
【魔法师】
【群星】
也便温和的说道。
“所预见的道路、静默的权柄、以及理想，我猜也是它们。”
对于命运，顾先生大概在‘通明阶’就已然明白。
向着想实现的未来前进。
那就是命运。
随着夜幕渐渐被进晨曦拂去，【午夜茶会】也在品茶与闲聊中度过。
顾流年睡醒，感觉自身灵能等级相较于四阶初期确实有了不小的提升。
如果他连续两三个月都泡在边境里收集【灵能附着物】而后在【午夜茶会】里进行【灵能萃取】。
大概很快就能达到四阶中期的水准。
但现实毕竟不是RPG游戏。
随着未来一段段资料片的推进。
顾流年要做的大概更多是参与其中，而不是让自己活的无比匆忙。
很多时候。
被时代驱赶着前进，那种滋味正常人都不会觉得享受。
所以人类会怀念，会在某个时间段想起曾经经历过的平凡时光。
他也不例外，有时候他会怀念曾经经历过的有着呲呲蝉鸣声的夏日，随手在路边买一根冰棍，然后靠在树阴下面玩一玩古早款式的掌机。
或是躺在沙发上，拉上半截窗帘，吹着春天微凉的微风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一个下午。
绝大多数人大概并不会觉得这种时光有意义。
但他并不在意。。
正如开普勒以数学勾勒群星，而后在写出的结论，
“以我一生最好的时光追寻那个目的，最终，我的书已经写成了。
那么，现代人读或后代读都无关紧要，也许要等一百年才有一个读者。”
他靠在凳子椅背上。
随手拿起平板翻看着已经通过加密审核程序的【北境长城论坛】
就战争而言。
【特洛伊神庙】所涉及的第一次超凡者战争已经结束。
现在只能说是在本来已经残破的遗迹上增加了一些新世纪带来的伤痕。
譬如火箭炮带来的巨大弹坑。
【暂未发现到克里特岛痕迹，墨涅拉奥斯石刻留言成为线索断点】
【金苹果是否真的存在？】
【暂未发现高纬度神明痕迹，神话真实度占比仍需判断。】
他浏览着这些帖子自言自语道，
“大图书馆都介入争端了，至少能收获一颗金苹果吧。
灾厄与争执之神厄里斯女神留下的金苹果。
这和我关系不大。”
至于马丘比丘遗迹的考察工作也已经暂缓。
【北境长城】论坛里有贴出过带着宏伟‘太阳骑士’虚影挥舞巨剑的影像。
被起名成<神话的投影，早于文明伊始的曙光>
摄影师还是那位浏览量很大的那位纪实摄影师艾德蒙-埃奇沃思。
曾经<在丘比丘的大门（太阳之门）观看世界上最壮观的日出>就是他拍摄发在论坛上的。
在检测出庞大的深渊辐射指数后，印加遗迹危险预警被提上了更高程度的序列。
但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
伴随着灵潮上浮。
各类遗迹也逐渐出现。
各类势力也逐步找准了新时代的
守序中立定位的【守夜人协会】以及徘徊在洋葱卷积网络之下的暗网中立【赏金猎人协会】都会开始行动。
大型遗迹成为国家间出现小型摩擦和碰撞关键点。
其实这是件好事。
至少歼击机的飞掠空投炸弹与魔导引擎的轰鸣声不会影响到现界。
至于会不会因为遗迹点虫洞链接，从而打到几千万光年外的某颗史生虫族的繁衍星球就不好说了。
正因如此。
安德莉卡在【午夜茶会】里也提到了以艾塞亚为基础搭建的未来蓝图。
她接下来便准备依托美利坚强大的军事实力，在提高自身话语权的情况下，推行【星轨】计划。
“以星海遗迹为门，以群星为道标，链接星轨，描绘星图。”
“怎么，你在说着昨晚开会时莉莉安提到的议题吗？”
沐安然温柔的把刚煮好的清粥端到他的桌前。
这位美丽姑娘轻轻擦了擦额头旁那一丝细密的汗珠，把身上的围裙挂在了厨房边的衣架上才坐了过来。
“有一方面是这个原因。”
他把面包片切开放在三人的盘子里。
“还有一方面。”
顾流年注视着沐安然认真地问道，
“你对安德莉卡的计划是怎么看待的，决定好再次过去了吗？”
第三百一十七章 相逢要数尽烟花落叶
红衣少女动作顿了顿，而后，她莞尔一笑，
话语里却没有犹豫，
“我想去看看。”
“这才是我认识的沐安然。”
他大概也没有感到意外。
只是这句话让漂亮姑娘有点不满意，她将发丝揽在耳后，声音却低了些，
“我还以为你会说些别的话题。”
“我会想你的。”
假如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像弗洛伊德那样被分为三类，顾流年大概永远不会被归为气氛破坏者。
他帮刚刚洗漱完的可爱姑娘在吐司面包上刷好蜂蜜。
又给沐安然用草莓酱在面包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大大的笑脸搭配上他温和的语气，瞬间冲淡了红衣少女心里那一丝小小的不满。
她转过盘子，而后带着两份娇媚笑道，
“这个笑脸蠢得有点像某位不顾自己安全的侦探先生。”
“因为是侦探先生。
所以，有没有一种这样的可能性，那些危险早就被他避免了。”
顾流年说道，
“别担心，这段想念时光不会太漫长，记得吗，我们约定好了，那艘四月时自北大西洋向南太平洋远航的邮轮。”
“我还没准备要走。”
“时间不用急，对于一位世界顶尖的外层空间物理学家，莉莉安大概率会包机来接你的。”
相比于完全按照计划行动。
顾流年绝大多数时候都更加洒脱。
就像华夏书里的游侠总是少年
在长安的驿站歇脚。
而后乘姑苏的船南下
载去千日饮不尽的酒。
直到三月烟花如约而至的扬州。
“你们说什么呢，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祝一一擦着惺忪的睡颜，穿着睡衣十分乖巧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说接下来旅游的计划。”
“可我还没有办签证。”
“这种事情不必担心，找秦雪肯定能解决。”
顾先生的道德底线一贯灵活，既然认识秦家大小姐秦所长，绝不会自己出力。
“那第二学期的课程也快开始了，我们有时间吗，明明刚从清河乡回来。”
可爱姑娘对于工作还是很认真的。
毕竟顾先生除了即兴讲述的那些关于未来灵能理论的知识外，课件都是祝一一帮忙准备的。
“请假？”
“请假，当然是带薪休假。”
他笑着揉了揉可爱姑娘的头发，祝一一在清晨刚起床说话时还带了些晕晕乎乎的软萌语气，很难让人不心动。
“还记得阿尔忒弥斯宫殿吗？”
“嗯。”
她微微点了点头。
顾流年接着说道：
“经过大半年学习、艾塞亚‘微光合剂’对处于一阶生命阶层的能级提升，‘阿尔忒弥斯宫殿’对于意志及精神的锻炼，在云州大学的二季度教学，很多人已经可以开始低烈度遗迹探索了。”
“需要实战吗？”
在刚刚经过了‘永续冰川’的边境之门防守后，祝一一至少对于实战也
“并不是所有遗迹都需要实战，但通过药剂或者超凡元素混搭成进阶基石是绝大多数情况，像我们这样通过进化果实完成”
仅仅顾流年已知，他在【未来恋爱游戏】里参与的，以云州省为前期舞台的小型遗迹很多甚至中型变格遗迹都有四个。
毕竟云州省在江南也是相邻江浙一带的大省。
地区广袤。
况且部分可控遗迹在未来也是一种资源。
至于特洛伊遗迹、太阳纪元光渐层这一类可以算得上世界残篇了。
哪怕不属于现界星图的一部分。
它们温和且稳定的空间性质就已经决定。
那些可控遗迹至少和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及对角巷一样可以作为超凡衍生环境。
至于安德莉卡想要搭建的星轨。
至少也是非洲刚果金地区链接大螺旋星系(NGC123)外环悬臂的植被行星【树海】这一类才可以。
但在非洲地区话语权最大的还是法兰西。
还有能与【树海】联络的凯尔特牧树人以及守林人。
白皇帝小姐想要借助美方g7联盟介入大概还需要不短的时间。
在早餐的闲谈时间。
顾流年跟她们讲述着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如果说绝大多数蝴蝶效应都是在无法判断预期的未来变动点出现。
那么。
可理解的知识就是文明最温和的催化剂。
相反。
飞蛾扑向带来温暖的火焰，距离越近，面临融化的解决也就越短暂，正如佩戴羽翼的伊卡洛斯飞向太阳一般。
“能将蒙昧初醒的文明焚毁殆尽的知识瘟疫，就是‘深渊’。”
“举起火把在黑暗森林前行的误入者。”
沐安然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唇边，而后优雅的继续说道，
“步伐应该更慢一些。
值得铭记的忠告。
谢谢。”
红衣少女大概是最理解顾流年的一位。
所以，在她说出决定过段时间乘坐飞机协助安德莉卡完成【星轨】计划后。
也自然而然明晰了他的含义。
至于祝一一。
她只是单纯，但这方面课题哪怕在云州大学灵能学院里也提到过多次，不觉得陌生。
“是的，要记得小心啊，如果遇见陌生的遗迹，先让探索部队和无人机编队进行查看。”
她还想说些什么。
但念力场中的细小震动提醒了这位可爱姑娘，
“顾流年，你的手机响了。”
“是吗。”
他看向放在桌旁的手机。
“不是这个，是被你塞在书桌右侧第二个抽屉堆在杂物里面那个。”
祝一一感觉很清晰。
“对了，还贴着索尼贴纸，emm应该是索尼吧，和你之前打的游戏机一样的标识，我也不太认识呢。”
顾流年丝毫没有被揭露黑历史的感觉。
毕竟他一贯性格都是如此，过的十分洒脱
也便温和地笑着说道，
“如果你说是游戏机，应该也没错，但如果详细点，索尼最新一代是我放在电视机柜下面的ps5.”
当然。
毕竟祝一一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了，顾流年也就翻开了相应位置的抽屉，在杂物堆里找到了那部旧手机。
说是旧手机。
其实也是在高中时代结束后作为纪念换下来的。
他打开手机。
看见上面有一条短讯：
第三百一十八章 突如其来
【下周二，王远在绿洲酒店包了场开同学聚会，你来参加吗？】
发信人是以前和他关系还算友善的同学。
毕竟以前的顾流年对于交际和现在一样，兴致不是很高，所以邀请者也只是礼貌的发了条短信询问。
当然，现在的顾流年性格和以前也没区别，最多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关心了些。
至于其他人。
没什么兴趣。
他想了想，简单回了条消息：
【不了，祝你们玩的愉快】
或许是因为父母常年不在家的缘故，以前的他也只对游戏里的人在意，现实的情感维系想要起来确实有些困难，也有些得不偿失。
祝一一有些好奇：
“是伯父伯母发来的消息吗？”
“以前的高中同学发来的，准备聚一聚。”
“你准备去吗？”
“我拒绝了。”
他平静的回答道。
“我不喜欢类似的聚会，中学，高中，都如此。
况且，正如埃文斯所言‘相遇后分别正如潮起潮落，这是人生的必经之路，有些人定格在回忆某个时刻就足够了。’”
“我也不喜欢多余的社交。”
可爱姑娘对他这个观点很赞同。
但她可能还没有顾先生这么豁达的态度。
“那这几天你有什么打算吗？”
“抽一个下午玩玩游戏，其余时间，我陪你们出门转转吧。”
少年温和的说道。
屋内的纱帘正被微风悄然抬起一角。
几缕刚从冬日醒来的阳光慵懒地泻在宁静的江南小巷。
或许。
再过段时间。
就能看见那划过水面荡起微澜的乌蓬船距离不远处，偶然绽开又偶然谢落于河谷的桃花花瓣了。
三天后。
顾流年正在街上陪两位漂亮姑娘度过一次美食寻路之路。
顺便感受过路人羡慕嫉妒的注视礼。
“棉花糖，给你。”
祝一一上身穿着浅白色的春季兜帽外套，下面百褶长裙精致的花边衬出白皙的双腿，修长挺拔，玲珑的曲线完完全全的勾勒了出来。
手里还拿着一只棉花糖递给顾流年。
大概。
相较于街角老大爷刚做好的棉花糖，还是可爱姑娘这个微笑要更甜一些。
至少在顾流年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就在这时。
他偶然间接到了云竹的电话，她话语颤抖着说道，
“顾导师，救救我。”
“别担心，你现在在哪？”
他用镇定的语气问道，
“凯伦斯酒店最顶层，今晚有家族会议。
有超凡者手里还拿着枪，就在宴会厅内。”
她声音很颤抖。
“等我过去。”
他保持着电话。
听到凯伦斯酒店，顾流年立刻在脑海里描绘出了云州市区的完整地图。
随后跟两位漂亮姑娘简单描述了一下情况。
沐安然对于这类事件接触比较多。
“现在商店街的位置距离凯伦斯酒店还有一定距离，可以尝试穿梭过去。”
她望向初春时分云州市中心楼宇间的阴影，拉着两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阴影穿梭】
在理解阴影空间的夹层理论并在【午夜茶会】里和薄雾探讨过光渐层的角度偏折后。
她的阴影穿梭更多意义上可以被称为真正的空间夹缝的快速折跃了。
三维的世界在捕捉到【渐层角度】的红衣少女眼中出现了笔直的通路。
街角报亭。
飞驰汽车的警示牌牌背阴处。
大型商超的阴影夹角。
一瞬间就连顾流年都很难把这些景物线性投射到自己脑海的三维地图里。
下一秒。
顾流年发觉自己的出现在了远处玻璃写字楼的二十层背阴走廊里。
他扶助墙深呼气了一口气。
祝一一从没体验过空间穿越的感觉。
“安然，我有点晕。”
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软绵绵起来，看得出确实没有夸大情况。
“抱歉，我应该带些晕车药的。”
“快去救云竹吧，我没太大事情。”
可爱姑娘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三人在二十层写字楼里穿行着，不时和那些穿着西服工装的精英人士交错而过。
或许某些人会在不经意间思考这座楼里什么时候多了两位这么漂亮的姑娘。
但一层写字楼楼也不止一家企业。
客人来来往往也不会产生猜疑。
“我们已经能看见凯伦斯酒店了。”
就在大楼的另一侧玻璃镜墙上，他们能看见远处悬挂着云氏重工标牌的巨大凯伦斯酒店。
和二十五层的凯伦斯大酒店并立的还有栋只有七层高的绿洲酒店。
很巧。
今天恰好也是顾流年高中同学聚会的日子。
但他可没时间庆祝，甚至没时间去想这些事情。
【灵能视角】
伴随着灵能视角的张开，他能看见云竹在的那一层玻璃窗旁站着两位持枪的暴徒。
至于屋内他无法观察到，
“对手有枪。”
“看来需要小心一些。”
“我也要去，我不能永远躲在你们身后。”
祝一一认真且坚定的说道。
顾流年注视她的双眼。
仿佛看见了多年前曾经站在火海旁只能哭泣的那个小女孩。
而她的父亲。
只后已然长眠在火焰的沐浴里。
他默然无言。
从【午夜茶会】的工会仓库里取出了安德莉卡空运来的‘斥立场发生器（试做一型）’递给沐安然和祝一一各一个。
而后又拿出了战术头盔及防弹衣，
“你们的能力都能抵抗枪械，但绝对不能大意，斥立场发生器保持常开状态。
你们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一一，用念力夺枪，不用在意那些暴徒的死活，我知道这对你而言有些困难。”
他温柔的揉了揉可爱姑娘的长发，而后给她带上头盔。
“安然，第一时间控制存在威胁超凡者，同样，生死不论。”
红衣少女知道祝一一有些害怕。
没在这个时间吃醋。
“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开始最后一次跃迁了。”
顾流年特制的灵能凝聚银质手枪也别在了腰间。
他看了眼祝一一，比了个准备完毕的手势。
【折光】
【光迷彩-隐形】
【阴影穿梭】
下一秒。
伴随着微不可查的光芒闪动。
三人已经在【光迷彩-隐形】状态里来到了宴会厅无人察觉的一角。
宴会厅墙上描绘着深棕色色波澜形式装饰，围着镀金的、华丽的框子。
边角上修切着精致的花束雕文，中心还铭刻了连续不断张开羽翼的天使神像仿佛西方巴洛克风格的浮雕。
第三百一十九章 这个世界中，大约1％的波在物理学家听来都是优美的音乐
天花板上绘着金碧辉煌的花纹，——在闪光的棱柱和镀金泥灰卷叶之间点缀着高低错落的悬挂睡觉灯具，显得既富丽又奢华。
与之相对的。
大厅内本应陈列有序铺满白色餐巾的长桌上甜品与红酒十分凌乱的泼洒着。
远处。
一位老者已经倒在血泊中。
而云竹正穿着白色的晚礼服躲在角落里，手机放在桌上，只用背身的一侧无线耳机和他小声拨通的电话。
没有因为临时状况而太害怕。
警戒行还不错。
近处几位看上去云氏的大人物都被枪口指着，除了云竹其他人他一概不认识。
或许有几位是电视的常客。
但他并不关注。
况且现场除了云竹在阿尔忒弥斯宫殿锻炼了意志力，其他女眷大多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恐怖的杀人场面，吓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顾流年【灵能感知】里广域的范围里便出现了四位超凡者，三位两阶【白银阶梯初期】，一位两阶【白银阶梯中期】。
还有至少六位持枪暴徒守住了前厅及消防通道的进出口。
如果不是内部人员勾结，绝对不可能运送如此多枪支来。
在华夏这个超凡犯罪并不算猖獗的地区。
这样的超凡者组合，假设能力配合良好，在巷战方面至少可以战胜二到三只快速反应部队。
但这对于刚刚处理完冰川边境的【午夜茶会】而言。
简直就是些会用武器的哥布林。
“云竹，我已经到了，从现在开始隐藏好自己，不用回答。”
既然这些暴徒有在云州市特事局赶来之前就处理好一切的底气。
那么。
‘时间’
就是唯一关键的因素。
他们的行动必须更快一些，而且，最好不要暴露自己。
小队语音里，顾流年跟祝一一说道，“别害怕，这里的能级反应都很低，锁定所有敌人，夺枪的那一刻将他们制服。”
“嗯。”
可爱姑娘乖乖的点头。
沐安然暂时明白了他的意图，也就没有先出手。
只剩下那位站着死去老人身边擦拭着枪口的中年男人。
此刻，微风荡漾开来，却在紧张的气氛并没有被其他人感觉到。
【广域感知】
这是祝一一的能力之一。
张开念力广域覆盖，将整层大厅化为自己能够掌控的领域。
相较于大多数突破【黄金阶】才逐渐接触领域概念的超凡者。
魔法师与觉醒者在这方面明显更占优。
下一秒。
无论是持枪的暴徒还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突破能力的超凡者都感觉周围的微风瞬间收紧。
枪械从暴徒的手中脱离，就连部分宾客藏在腰间的枪械，因为祝一一无法分辨是否为隐藏的恐怖分子，也一并在念力场的控制下砸向了顶层。
所有袭击者都被完全禁锢。
站在倒在血泊中老者身旁的中年人没有了之前的从容，反而被捏的脸色青紫。
他只是刚刚接触超凡力量，最多算是一位普通人而已，当他感觉到力量带来的美好时，也自然而然感觉到了更为强大的力量带来的恐怖。
仅在一刹那。
攻守改变。
云竹终于撑不住靠在了墙边，她也只是一位女孩子而已，面对这种局面能强撑着已经很值得赞赏了。
无论是谁看见自己的二叔枪杀了自己的爷爷，这种极具冲击力和污染性的画面大概都很难控制住不去情绪崩溃。
就在这时。
突发状况发生了。
汹涌的火焰瞬间席卷了整个宴会厅。
而后在火焰燃烧的位置展开了一道空洞，就在空洞那一侧，一位带着半片银质面具的西装男走了出来，用英文说道：
“怎么动作这么慢。”
那位被祝一一用念力场锁定的中年男人，也就是云竹的二叔云正平拼命想要说话。
“超凡者？”
面具男看见他这副表情，冷着脸说着，
“难道是云州市区那位大和尚来了，没有听见金刚降魔的梵文声。”
顾流年也在【灵能视角】的画面里清晰的看见了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
他在【午夜茶会】的队伍语音里说道
“来了位三阶后期，只比秦雪差一丝。”
“没到四阶，生命强度还是差了很多。”
沐安然平静的说道。
自三阶通明到四阶无垢，进阶的难度其实已经很大，需要生命阶梯无缺。
在补足生命灵性磨损这方面，道家走的最远，早已命名为金丹。
卡巴拉生命之树教派其次。
道家将人类的生命求取最大限度的延续称之为仙，即神仙、仙人。
《汉书．艺文志》解释说：“神仙者，所以保性命之真，而游求于其外者也。”
《释名．长幼》释仙说：“老而不死曰仙。仙，迁也，迁入山也。”
晋葛洪描述仙人的神通说：“仙人者，或赖身入云，无翅而飞；或驾龙乘云，上造太阶；或化为鸟兽，浮游青云；或潜行江海，翱翔名山；或食元气；或茹芝草；或出入人间，则不可识…”
无缺无漏无垢，这就是四阶生命阶梯。
【午夜茶会】的成员能毫无阻碍的跨过这一步。
一是能被【蔚蓝曙光】选中的天赋确实格外出众。
其次自然是因为花语者艾德琳小姐滋养的进化之树直接完美的跳过了这步。
接下来。
“还不出来吗？”
面具男没有感受到念力场，所以，他也没有感觉到恐惧。
火焰在他身边绽开，火势逐渐扩大。
与顾流年和沐安然态度不同的是。
祝一一瞬间仿佛回到了那个夏天，火焰升腾起来，摇晃着飘忽不定的光，少女眼里也多了一丝颤抖的愤怒，但在顾流年耳边声音却仿佛变得更为平静悦耳：
“顾先生，灵能波纹在临界束流中的第三反应公式是壅塞冲流演化吗？”
“如果你说体现形式，在灵能波速与流速相等的明渠。判别标准为流速ν=C(波速)，或弗劳德数Fr＝1这是论文确定的内容。”
祝一一接着说道，
“区域等离子体可以被临界流平衡压收束对吧。”
“当然。”
第三百二十章 来自无知的傲慢
“等离子体的升华对抗压力可以被测算吗？”
“我可以接入薄雾的通讯信道，如果是她的话，大概飞秒级以内的计算就能精确到小数点后十位。”
顾流年的话语里多了些温和也多了些安慰的意味。
他能理解祝一一。
在她问出灵能潮汐挤压形成临界束流物理学模型后。
顾流年知道，这位并不喜欢战斗的可爱姑娘终于明白了知识对于能力的延伸作用究竟有多么巨大。
人类站在一代代伟人的肩膀上。
并不仅仅是为了某些人获得远超于自己义务的权利。
也并不是为了像野蛮人一样挥舞着大棒，仅用暴力使他人感到恐惧。
既然如此。
那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他从未来的观测里早已知晓了这个道理。
“薄雾，帮忙测算一下我现在所处进空间类流体灵能压进行亥姆霍兹涡旋运动流体的物理模型，投射到聊天界面中。”
她空灵的声音自私人讯道中传来，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电磁脉波频段说道，
“我需要相应的报酬，‘等价交换’这是标定在你们文明的基石规则之一。”
“你想要什么？”
顾流年饶有兴致的问道。
“一杯热可可。”
“当然，希望那家店的老板还在当初售卖秘鲁的位置。”
他温和的说着仅有两人知道的秘密，虽然，只是一次短暂的游览回忆。
下一秒，铺天盖地三维拆分计算数据刷在了【午夜茶会】的聊天界面中。
就连凯伦斯大酒店的受风阻抗压力点阵图都被投射在了其上。
“信息流很庞大，别勉强。”
“你是在小瞧我，亲爱的顾先生。”
祝一一声音里多了些认真，三阶通明带来的精神力及思维开发指数，理解一个房间内的通过灵能潮汐临界流收束等离子体效能远远够用。
少女看着那位半片银面具下的不屑。
还有那些被肆意投掷的火焰。
忽然间，便回想起了自己父亲站在那间燃火的大厦前看着远处说出的话，“这是我的职责。”
他和顾流年真的相差很远啊。
祝一一想到。
父亲沉默、唯一的爱好就是那些跟爷爷学来的木工手艺活。
有时候他就坐在院子边那边专注的削去不够只有吃饭才会跟她聊上两句。
顾先生则不同，他喜欢会开一两个玩笑逗自己开心，会陪自己看那些其实他并不喜欢的恋爱电视剧。
但相同的一点是，他们都是自己无比珍视的人。
她喜欢这种平凡的生活。
哪怕能力强大，就像顾先生说过的，在文明漫长的时光中，一切都只是回忆，没有人需要背负责任前行。
只可惜。
总有人想要做一些令她十分厌恶，甚至于憎恨的事情。
尤其是在他将火焰播散的那个瞬间。
枪口还对准了云竹：
“小姑娘，云氏只有你一位没有使用药剂自然晋升的超凡者，取下你耳边的蓝牙而已，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云竹知道顾流年在周围。
但她不明白超凡者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在看见漫天飞舞的火焰瞬间，未在云州大学灵能学院学生面前展示过太多超凡能力的顾流年就显得有些不够格。
但云竹还是很坚强的抿了抿嘴，只字未提。
银面具看上去对于这种情况很熟悉，他瞬间转换枪口对着云竹身边的母亲开了一枪。
砰。
M500大口径转动左轮巨大的枪声响起的瞬间。
空间仿佛凝滞了。
在银面具不屑的眼神以及云竹害怕的表情中。
顾流年却听得出，这声枪响有些闷。
那一颗子弹被堵在了枪口才能发出闷响。
是一种对于射击手极为危险的劣质弹药饱和式闭锁爆炸。
学名：
“炸膛。”
白面具大概太过于自信，也太过于傲慢，握枪的身体半周被炸出现了巨大的伤口，黑西装破破烂烂的淌出血液。
或许是因为祝一一的念力没有把他列为目标，所以，他刚才根本没有意识到这股力量有多么强大，只是看见几个动弹不得的低阶超凡者，根本不可能想到这么多。
为了抑制烧伤和受损的身体。
他把持枪的部分身体融入了火焰之中。
不到黄金阶的觉醒者是无法做到完全元素化，能做到部分元素化已经是极限了。
而后。
还未等他借助灵能抑制住伤势。
祝一一的下一次攻击已然到达，况且，在可爱姑娘的厌恶下，承载着整个世界的【不幸】也已经注视到了他。
火焰灵能瞬间紊乱。
在《宇宙的奇迹》中，布莱恩·考克斯教授曾所说：
“收音机里沙沙作响的静电噪音，有1％在物理学家听来是优美的音乐，因为这是大爆炸中被拉伸的光。这个声音就是宇宙起源时，第一束光奏响的乐章。”
而现在。
庞大的念力裹挟着不断飘荡的灵能波纹对冲形成了完美的收束临界流。
大概。
这就是物理学家眼中清澈的《月光》。
刹那，微波层面的控制力瞬间摧毁了全场等离子体本就松散的结构。
在轻柔的微风拂过后。
火焰熄灭了。
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借助流体动力学的根基纳维-斯托克斯方程而后延伸边界层粘性普朗克理论。
祝一一的念力通过薄雾的计算。
在整个酒店通过拟流体的灵能潮汐实现了完全覆盖领域的强大控制力。
这就是延伸知识带来的能力推演。
【临界-风暴管束】
此时。
在收网的刹那。
把部分身体逸散成火焰的银面具在瞬间感受到自己控制的等离子火焰完全失控。
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多么无法估量的对手。
他的身体在逐渐向着无序火焰的逸散态崩毁。
快逃！！！
现在银面具凯奇·布洛里斯心里只有这个想法。
这骤然发生的一切其他的云氏成员看不明白。
刚从死亡边缘徘徊过的云竹却在恐惧中稍稍明白了自己的导师和助教有多么强大。
她靠在墙边眼角终于忍不出流出了泪水。
面对死亡的威胁。
云竹扛了下来。
但她差点就要在失去祖父后再接着失去自己的父亲。
这对于一位没有受过太多挫折的年轻女孩而言，她已经十分坚强了。
相较之下。
那位仅剩半幅还在不断崩毁，身体各处器官急速衰竭的银面具准备扒着来时的火焰门仓皇逃走。
但他恐惧万分的发现，自己一步也动不了了。
而后。
凯奇·布洛里斯听到了安静的会议厅内。
来自侦探先生平静的问候：
“你的傲慢和无知，仅限于此了吗？”
第三百二十一章 希律-安提帕
银面具保持着逃离的姿势一动不动，身体的火焰化还在不断解离中。
与之相反的。
穿着一身休闲装英俊的侦探先生从【折光】的隐迹中走出。
相较于穿着西装晚礼服正在参加这场云州市大概算得上最高规格宴会的宾客。
运动休闲套装的顾先生，穿着兜帽衫的可爱姑娘以及红色长袖外套的沐安然看上去有些不合时宜。
但，假如从整场宴会的关注焦点而言。
顾流年已经成为了主角。
他不喜欢类似场合，但不代表他没有经历过，在整理了一下空间跃迁中途略显褶皱的衬衫后，他平静的说道，
“横贯欧非的【第四联邦-希律安提帕】，你们已经越界了。
还有。
想要动我的学生，你有考虑过后果吗？”
希律·安提帕，圣经记载中陷害、裁断神明的恶。
而在顾流年的记录里，那是以地球为标定点，在中前期制造的恐怖行动远胜过莱斯昂顿的守序邪恶着独立联邦组织。
相较于资本巨头，譬如艾塞亚、特斯拉空间、西门子。
因为获得了【游牧者-英雄纪-尼扬加史诗《姆温多》】遗迹的勘探，以及作为接洽【树海】星河来客的组织。
【希律安提帕】自称【第四联邦】。
而他们的标识，正是尼扬加史诗《姆温多》中代表权柄的杖、以及代表力量的斧。
所以侦探先生一眼便看了出来。
当然。
他只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并不一定需要得到答案。
相较于火焰掌控或者说元素升华谱系的快速复原的能力。
祝一一念力操控灵界潮汐延伸临界束能可以精确的使它在微观层面解离。
银面具布洛里斯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留他一口气吧，让特事局挖一挖希律安提帕在亚太地区的布局。”
祝一一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可爱姑娘会因为银面具的傲慢而感到愤怒，但她也同样会因为自己的情绪带来灾难而感到悲伤。
仅仅是刹那的情绪爆发，就能引发银面具火焰异能的失控。
或许。
命运以无比理性，却又无比偏爱目光地注视着她。
但这位公主却不会任性且傲慢的使用自己的权柄。
如果这么想来。
或许沐安然并不是这个世界中的第一位觉醒者，早在灵能潮汐尚未转换活跃态时，祝一一便已经成为了命运的代行者。
顾流年没有去想太多，在他的已知中。
可爱姑娘最大的任性就是拉着他的手轻轻摇晃着，然后用撒娇时的甜美语气说自己想吃香草冰激凌了。
其他人他不知道，至少，自己是无法抵挡这种卖萌。
沐安然走入视野盲区的瞬间，便使用阴影漫步跃上了顶楼视野角度开阔的天台开始排查周围。
下一秒。
红衣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祝一一去安慰云竹了。
可爱姑娘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她，然后安慰道，
“可以不用担心，一切都结束了。”
“嗯，可爷爷他。”
云竹有点
“我知道，这种感觉一定很难受吧，我知道的。”
她的话语声逐渐柔和，也没有了刚才的愤怒。
其实。
相较于愤怒。
人类大概更能在平静中，沉淀悲伤。
就像书本，渐渐在黄昏的晕染里沉寂。
而后。
也染上了黄昏色的余辉。
顾流年则把灵能视野共享给通讯信道里正坐在光渐层边欣赏‘马丘比丘遗迹’复员工作的薄雾。
分析那一处银面具跨越而来的火焰门扉成因。
“薄雾，你说，这是自然成因吗？”
“根据你观察到的离子逸散汇聚环状波纹，对比调色渐进程度，分析或许更倾向于【可控偏折】。
就连沐安然都没有接触过远距离传送。
同时，它又不像我一样可以实现信息到光物质的传输。
空间缝隙对于现在的地球文明而言，是不可被制造的。
那么，结果仅剩一条，有人发现了这道传送门，并且有能力控制其在圈定范围内进行偏折，也就是，调整打开位置。”
顾流年平静的思考后，他略显遗憾地点了点头，
“可惜，【门扉】是由两端相连的，或许可以根据调色程度倒推时间节点，希望特事局那边能有些发现。”
侦探先生轻轻拍了拍因为火焰飘飞而落在肩头的余烬。
“薄雾，当你看见一扇门，你会想要知道门扉那边是什么吗？”
“我会照一束光进去。”
“假设那是时空速率阱-人类目前观测到的，室女座A星系视界黑洞呢？光速可没办法逃逸。”
“光速逃逸，你想太多了，质量牵引之下，地球仅在一瞬间就没了。
你眼前这道【门扉】
连空间翘曲都算不上。
最多只是三维空间壁的褶皱罢了。”
薄雾小姐大概并不能看得上这种技术，毕竟，希律安提帕的折跃都是借用的。
他悠闲的说道。
“还是想想中午吃什么吧，上次那家鸡公煲，好像不错。”
“我怎么知道，你当时可是拒绝了我重启太阳纪文明的营养运输线路。
或许，你会喜欢吃压缩光能电池。”
下一秒。
【你的通讯连接已中断，请使用者注意是否进入了某些幽能、智子能富集、空间隔断区域。】
薄雾的通讯退出了和顾流年的私人频段。
看得出，存续者小姐虽然不忙，但性格和当初在马丘比丘毫无变化。
当然。
在会场嘉宾眼中，顾流年只是面色平静的站在了那间【门扉】前思考片刻。
王强穿着特事局的防护外套推开大门赶到了现场
身后还跟着几十位行动队员。
“方树，你带一队封锁现场，对照排查参会人员清单。”
“柳子晋，带二队三队控制在场犯罪者，逐一注射‘灵能解离针剂’和散力剂，不允许有嫌犯逃离。”
“随队医师，快，救治伤员。”
第三百二十二章 道别
伴随着王强的指挥。
几十名超凡者组成的特情队伍显得井井有条。
这种规格并不显得夸张。
首先是因为云氏家族在政务、商业各方面与云州市联系太过紧密，其次，在场就有几位重量级人物，包括云家二叔以及倒在血泊里的云竹祖父。
只是。
很可惜。
老先生已经没有呼吸了，作为曾经云氏家族的执杖人，他胸口中枪倒在地上时也和任何脆弱的普通人没有区别。
这一切在祝一一用念力场覆盖凯伦斯酒店全域时就已经察觉到。
论【午夜茶会】，大概也只有【魔女】乔伊和【花语者】艾德琳能在几乎丧失全部生命机能的情况下救下他。
云竹在得到随队医师鉴定前，或许一直都还抱有不切实际的期许。
这就像落水的人拽住岸边的植物藤蔓一般。
可惜。
植物的藤蔓或许承受不了生命带来的重量。
正如黎巴嫩诗人纪伯伦在写到
（死亡和老人的距离并不比和婴儿的距离更近，生命也是如此。）
而顾流年能说的。
大概只有一句‘节哀’。
云竹是他的学生，但云竹的祖父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做到了自己该做的。
也是时候离开了。
在未来，死亡与别离，或许又将成为世界中不在陌生的话题。
甚至，就连自己的死亡，他都见过太多了。
“我还是感觉有点难受。”
祝一一跟他在离开的路上说道。
而顾流年则温和平静的回答道，
“蜂群思维将文明视为整体，将个体的死亡视为细胞的凋零，
这是高度理性集群化的结果，但同时，它们也会像智械文明一样，失去了对等的创造力，我不希望未来如此。
你会感觉难过，这是正常的。
会流泪，会感到悲伤，会因为其他人的遭遇而感同身受，会因为美而感动，所以，我们才是人类。”
导师先生揉了揉可爱姑娘的长发，
“走吧，中午喝点粥就好，等你什么时候不觉得难受了，我们再去吃那家鸡公煲。”
“嗯。”
祝一一乖巧的点了点头。
她的心情不是很好，但作为通明阶之上且经历过【阿尔忒弥斯宫殿】磨炼心智的超凡者。
少女能理解顾先生所表达的意思。
而且更重要的是。
云竹祖父作为云氏财团的掌门人死在了超凡者的恐怖袭击之下，引起了江南地区多个部门的震荡。
在顾流年体验的【未来恋爱游戏里】中。
他还记得。
‘超凡者约束条款’正是当时作为云州市检察长的云明提出的议案。
而云明，正是云竹的哥哥。
在没有他救援的时间线里，云竹的父亲和祖父以及很多家族成员都死在了这场宴会中。
但是，毕竟超凡者的存在还不能被广泛传播，哪怕互联网上已经逐渐出现类似声音，云明提出的议案最终只是被封存。
直到后来他在论坛里才看见这部人类律法在起源时代的奠基文件。。
哪怕是时间的观测者，顾流年也并不是全知全能的。
两人就这样穿着休闲装从大酒店的正门走出，
与凯伦斯酒店边拉起警戒线，完全戒严的警方形成了鲜明对比。
可他们在路上没有受到询问和打扰。
甚至，在两人离开时，很多士兵都无比郑重的向他们敬了礼。
‘英雄’
这个词并不符合顾流年的所思，但确实很符合他至今所做到的一切。
只是。
绝大多数他所做到的都已然没入了历史成为了改写时光的片段。
仅有能被档案封存的时刻或许也只有现在。
但。
他从一开始便不在意类似的事情。
只是，这场宴会厅内发生的一切总会像古典的油画那样，充满着浓郁得化不开的色彩，被悬挂在某座远比巴伐利亚新天鹅城堡更深邃、更优雅的长廊。
顾流年相比于‘英雄’大概更喜欢那个被人经常叫起的称谓‘导师’
【导师】
这个词大概更像是古奥地利语中的‘引路人’
也是《信使》里曾经描述过：
他看到光波在太空中行进，慢得像晨风吹动的薄雾；无限宽广的时空薄膜在引力的巨浪中轻柔地波动着，浮在膜上的无数恒星如晶莹的露珠；能量之风浩荡吹过，在时空之膜上激起梦幻般的霓光……
但这一切，又都在宁静与平和中流逝着，像屯子边上的小溪一样。
或许。
‘导师’这个词的重量，就和时光为序的书本一般，只需要有微风翻动扉页。
诗歌便斐然成行。
因为与戒严严重的凯伦斯酒店相邻。
就连绿洲酒店也同样被严格管控。
王强现在作为云州地区特事课的副局长，能让他亲自关注的事件确实很严重。
周围戒严等级自然也不低。
绿洲酒店一间豪华包间里。
十几位年轻人正在品尝着刚端上来的招牌菜肴。
“这次有我们王公子请客，各位不好好宰他一顿怎么行?”
一位看上去性格比较活泼的男生招呼着。
眼神却禁不住向远处一位女同学那边望去，
“卫思慕，你说是不是。”
卫思慕是他们当时高中班里最漂亮的女生。
正如徐志摩所写过的，那是你在某个年纪，总会忆起的人。
王远大概也有类似的想法，他今天穿了一身阿玛尼买的修身款男士衬衣，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拨开大大咧咧的何池，随后仿佛很自然般跟她说道，
“思慕，你别觉得太拘谨，都是高中同学。”
“嗯。”
卫思慕穿着布艺长裙看了眼到场的高中同学，不知道想些什么，而后坐在了王远隔位的凳子上。
只是仿佛在不经意间问起：
“我们当时考上云州大学的有几个人？”
伴随着聚会的开始，高中同学闲聊的话题也从讨论当初数学老师上课时有趣的口癖。
还有被班主任从后窗窥探的惊险。
逐渐延伸成为了当下最火的系列电影IP【蔚蓝曙光】
“据说制作商是欧盟出资建设的，但制作团队一直都处于匿名状态，还未被任何一家媒体爆出。”
“莱茵侦探真的太帅了，他就是我的男神。”
这是某位女同学的感慨。
第三百二十三章 我所见的世界与你不同
这是某位女同学的感慨。
对此。
何池接话道：“他可不光是你们女生的男神，我宿舍床头就贴着莱茵侦探的高清剧照。”
他还模仿着刚刚女生的说话方式说道，
“啊，莱茵侦探真的太帅了。”
“如果莱茵侦探知道被你这种变态贴在床头，估计不会觉得很高兴。”
王远看卫思慕不仅抿嘴笑了笑，便带着两份炫耀顺着说道，
“莱茵侦探是个天才，而且，他逐渐接触的那些神秘事件，其实我们也有可能接触到。”
“王大公子最近准备信教了？是不是我们飞天意面神教。”
“你们不懂。”
他神秘的笑了笑。
“我父亲最近接触了一位大师。”
王远卖着关子，却没有注意卫思慕根本没有在意他说了什么。
下一秒。
他们包厢的大门被推开，一队装备齐的行动队员站在门口，
“凯伦斯酒店出现实验事故，现在需要清空周围酒店逐一排查。”
“我们这边在聚会，能不能通融一下，我是经誉建材王伟志的儿子，而且这层我也包场了。”
王远不觉得凯伦斯国际大酒店能出现什么大的实验事故。
“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离开。”
行动队员一点面子不给，什么经誉建材，一万个加起来大概都不能和云氏相比。
“要不，远哥，我们走吧。”
一位女学生拉了拉王远。
“等我打个电话。”
王远则拨通了自己父亲电话，
“我在绿洲预定的包场被强制中断了，特事局，爸，这个机构你清楚吗？”
“特事局。”
正在办公室内翻看纸质报表的王伟志手一抖，报表落了满地。
“你惹他们了？”
“还没有。”
“赶紧走！”
“你前天认识的那位大师不是说有事情他给解决吗？”
“他昨天刚被特事局给抓进去了。”
听到这句话。
本以为是类似城管或者水电排查的王远冷汗都下来了。
他的态度也瞬间从公子哥的不满变成了小市民的唯唯诺诺。
“抱歉，我们现在就离开。”
“等等，你先做一下记录。”
因为态度很差和包场两方面因素，特事局成员对他进行了盘问。
一场高中聚会也瞬间变得不欢而散。
正当一行人从绿洲酒店大门口走出来的瞬间。
顾流年和祝一一也恰好在路对面的凯伦斯酒店正门中走出。
因为凯伦斯酒店的所有入住宾客都要逐一排查，周围也被清空，所以他们两人的身影在空荡的街道上也很明显。
“你看他们。”
“那是，顾流年？”
“他好像更帅了，怪不得没有来参与同学聚会，看来是有什么事情。”
“顾流年是什么大人物吗？从来没听说啊，竟然能让那么严肃的特事局如此尊敬。”
“难道说，他是云氏家族的一份子？你们快看停车场外侧贴着的私人标识。”
同学们带着羡慕、好奇且崇拜的态度说道。
而卫思慕则说道，
“不，他进入了云州大学仅用一个月就毕业了。”
“毕业了？”
在她身边的女生好奇的问道，
“思慕，你和他在一个大学，虽然不是一个校区，但你们没有联系过吗？”
“没有，大概是因为当初我们的关系就不太熟吧。。”
她礼貌的微笑着回答道。
不记得自己当初以什么样的心情发送给顾流年的邀请函了。
没错。
顾流年收到的邀请。
是她发送的。
王远走在最后面，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直到听见其他人这么说，也才看向了那个方向。
但当他看见远处特事局队员纷纷向顾流年敬礼的画面。
不知为何。
又忽然把头低了下去。
从高中也一样。
顾流年。
从来没有跟他们有过太过密切的关系。
除了那个永远高悬在排名榜上的名字，和时常趴在课堂后桌睡懒觉的身影、以及绝大多数时候都会缺席家长会的顾流年父母。
无人知道更多。
“他和我们大概一直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卫思慕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说的这些话。
她看着远处那个偶尔能转过身拉着顾流年衣袖撒娇的可爱姑娘，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
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抱歉，我先回去了。”
“思慕，这次是突发状况，我们再换家店就好。”
王远连忙劝阻。
“不了，谢谢你的好意，我身体有些不太舒服。”
她只是这样说着。
拒绝了任何其他的提议。
从凯伦斯酒店周围的商业区走出一段后。
大概能看见那江南山如青螺髻，少了雄峻之态，却多了清秀之姿的全貌。
同样，临江道的江水似碧罗带，失了奔腾呼啸之势，却多了空濛潋滟之奇。
带着初春浸染的淡绿波痕向岸边冲刷而上。
而后。
又缓缓花落。
在大多华夏国人心中，古时江南无愧桃花源之名，是“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既有园林养眼，也有丝竹悦耳。穿的是舒适的绸缎，吃的是鲜美的鱼虾，喝的是龙井碧螺春，住的是雕梁画栋，听的是吴侬软语评弹昆曲。
但顾流年在云氏家族的宴会厅看不见这些。
那是为了刻意划分阶级而凸显的鎏金与缎带，与悬挂在云州市地标大厦上的铭牌别无二致。
和他并不属于一个世界。
也没有同属一个世界的意义。
相反。
或许只有当他真正走在临江道旁，才能触碰到这些。
顾流年想到这些时，在他身边的祝一一也仿佛是不经意间问道，
“刚才我有察觉到，在绿洲酒店门口那些人的目光一直聚集在你身上，他们是你的高中同学吗？”
听到她这么问，顾流年便饶有兴致的反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女孩子的第六感。”
她可爱的回答道。
当然，顾流年也没有想要掩饰什么，他坦荡地微笑着说道，
“没错，很巧遇见，而且这么看来，大概他们组织的高中聚会也要因为突发事件被迫终止了。”
祝一一乖巧的点了点头。
没有接着说什么。
在这方面，两人的观点是一致的。
她只和少数关系好的人偶尔联系。
很多人，在十年、二十年后。
或许便只剩下了毕业照片后面的一行行名字。
只在翻开那张照片时偶然看见名字，或许能回忆起当时的影像。
第三百二十四章 【星位交错之时】
时间过去很快。
寒假大概只剩不到一周的时间。
在王强审讯过希律安提帕的银面具以及那些超凡者暴徒后。
也把得到的信息和顾流年进行了分享，
“云正平为了夺权，与镜外势力勾结，在洋葱卷积架构下的DeepWeb中找了杀手组织发布了悬赏令，真没想到，都21世纪了，还能让我遇见这种事情。”
王队长叼着烟站在窗边。
避免被专项调查组的人员查到烟味，又要扯皮几句，没劲。
王强是位靠谱的中年男人。
但遇见这类江南地区特大案件需要侦破，确实也需要抽两口提提神。
“历史是不断重复的放映机，可以理解。”
顾流年靠在沙发上喝了口还带着热气升腾的咖啡。
而后平静地问道，
“希律安提帕应该明白轻重缓急，涉及华夏顶级壕门的暗杀单也接。
说明他们在这件事情背后能够获得的利益远大于与夏交恶。
况且东亚也不是他们在里世界势力的辐射区域，更深处的理由是什么？”
“空间褶皱实验，他们在欧非大陆距离刚果树界空间遗迹周围发现的不可控虫洞，想要以此链接到云州大学内的【永续冰川-第三边境】。”
“可他们没有想到。”
顾流年微笑着翻过手中的书页，
“就在最近，陨星研究所在云州大学就布置了维持空间壁垒稳定的方尖碑阵列。”
“你说的没错。”
王强整理的情报
“正是如此，他们才找到了云氏家族这条线。”
“他们觉得云正平有能力插手云州大学的深渊边境，真是想多了。”
“遗迹的利益之大，足以让某些赌徒allin一整条潜伏了十年的情报网络。”
王强吐出一个烟圈。
“你知道现在某些人有多疯狂吗？很多时候，你看见的越多，你大概也就越怀疑人类的道德底线能有多低。”
“零和博弈，老王你听过吗？
当你将自己所拥有的的压在一端作为筹码，那你也就拥有撬动杠杆的机会。
我要提醒你一句。
在起源时代后，这已经不仅仅是一种策略，而是真实的‘赌局’。”
顾流年以《博弈论》的话语结束了这段通话。
联合国、欧盟会进行联合活动。
同样的，美利坚会资助暴恐组织，希律安提帕会借用零和博弈的博弈论押注在云正平身上。
当然，他们赌失败了，付出了一位三阶序列使徒作为代价。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孤立的两件事情。
他合上了手中的光学著作。
通过和薄雾的交流。
顾流年现在偶尔找些薄膜光学-类传输矩阵理论的书籍来阅读，当然，只是当做印证阅读而已。
知识决定了能力的展现形式。
这一点，在祝一一在凯伦斯大酒店通过念力场瓦解等离子化的火系超能者也能体现。
现在距离【午夜茶会】中的规划还有一段时间。
虽然本月的【未来游戏】已经完成，但他还可以挑战一下特殊游戏。
群星逐渐仿佛灯盏逐渐亮起，黑色开始褪去，他的眼前是一片寂静的空籁，那是星火般的微光。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文字透过群星逐渐浮现。
【helloworld】
他看着电脑屏幕上【未来游戏】界面的提示，可以进行下一个游戏了。
【你好世界】
【尊敬的白金用户顾流年，你好】
【因为声望宝石收集成功】
【且您本月免费游戏已经全部游玩结束，接下来可以花费宝石进行游戏抽取】
【是否抽取随机游戏】
顾流年点击了确定。
【未来游戏】主界面变成了一片唯美的星空银河，其中有些明亮的星辰可以被点亮。
顾流年曾经跟着自己的父亲去过纳木措湖岸在黑夜里仰望银河，纳木措是第三纪末和第四纪初，喜马拉雅运动凹陷而形成的巨大湖盆，也是世界上最高的湖畔。
在那里。
人类能看见这个世界上倒映在湖泊中最为清澈的星空。
他的科学家父亲跟他讲述过‘这是人类未来需要前进的道路。’
现在想来。
假设【星图】需要绝对纯净毫无杂波的道标。
纳木错的在蒙语里被冠以腾格里海代表天湖，也作为华夏最为著名的泛星空摄影点，值得被作为星际道标。
而现在。
顾流年面前【未来游戏】的画面也是如此。
假设他不以地球为坐标原点勾勒星空。
或许很难找到自己熟悉的北半球群星视图。
选取特殊游戏都是随机的。
他点击了一片星空。
【北天星座，北冕座，星位交错之时】
游戏画面瞬间自群星坠落，背景时刻变化成了无数铜黄色机扩与齿轮构成的巨大时钟里。
时钟表盘刻刻的转动着。
游戏提示文字也逐渐浮现：
【零号看见了窗外，相邻列车交错而过的瞬间】
【游戏结束奖励：间叙怀表（1/1）】
【（三星）游戏主要目标：帮助零号，并找到她提出三个问题的答案】
【游戏内主角死亡次数不限，游戏的星级评定会影响世界色调，希望你谨慎操作】
【游戏难度（中等）】
【目前初设角色顾流年（侦探莱茵）】
顾流年看着【特殊游戏】的提示文字
默默想到：
零号。
和他通过【不朽意志】符文完成对深渊免疫不同。
她因为自己能力的独特与心灵的澄澈，才完美的接纳了那股本应该被称为瘟疫的灾难。
零不经常在群里说话，但她很喜欢默默的分享自己拍摄。
还记得上一次安德莉卡说她最近准备去旅行。
而后准备作为领航者前往纽约【永续深渊-第三边境】进行探索。
现在大概也接近这个过程了。
顾流年简单分析了情况，点开了游戏。
时间入夜。
画面变成了一片杂乱废旧物品堆砌的的北美洲贫民区。
贫民窟里，沾满了油漆的集装箱、破旧木质结构以及板材搭建搭建起了一个个带着微弱灯光的居所。
一位少女披着灰色的斗篷坐在某件稍高房屋的阴影里，看上去无人注意。
除了他。
但接下来，巨大的装甲车队从远处亮起，灯光照亮了一切。
直到这时，强光扫过。
他才看见那些隐藏在贫民区阴影中的铁丝网，以及巨大装甲车队停在贫民区前，用喷漆在锈蚀铁皮上喷洒的文字：
【隔离区】
最前排的装甲车停在了喷涂着隔离区字样的铁皮门前。
随后，几位穿着迷彩服带着头盔的士兵打开车门跳下车。
相互交流着，还不时骂两句脏话。
“该干活了，上次那批货头说质量不错报酬丰厚啊。
再加上这次结的尾款，我们能去普埃布拉好好爽上五天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所见
“记得抓两个新鲜的，再遇上那些敢反抗的东西，直接给他们崩了。”
“记得做好隔离措施，你们也不想变成那些怪物的样子吧。”
“怪物，说起来，真有人见过怪物？那些研究员怕不是见到那些十天没抽叶子瘾发作了的家伙吧。”
他们言语里满是不屑。
而黑衣侦探则悄然出现在了斗篷少女的身边。
【小队通讯已连接】
【目前接入成员数：2（侦探，无色进化）】
“零号，是我。”
听到这个在熟悉的声音。
零号能感觉到，她平静的思维谱线里多了一丝无法被忽略的情绪上扬。
根据无色者小姐自己的判断。
那应该是——‘欣喜’。
对于她而言。
生命中需要在意的不多。
顾流年，他把自己拯救出来并赋予自己思考与看见这一切的自由。
还有那些属于【午夜茶会】相识的人。
就像安德莉卡曾在某天她感到迷茫时，曾经告诉过她的话语：
‘旅行中会触动你的一切，那些独属于你的‘无比宝贵的记忆’，也是人类生存的意义’。
在蔚蓝曙光的电影中。
她最喜欢【机械纪元-艾塔ETA】，看了很多遍。
而次之的大概就是【时光邮递局】了。
“莱茵先生，你来的毫无征兆，我没有感觉到类似于永续冰川中空间错位的涟漪感，也没有那些人一般的噪音。。”
听到零号这么说。
侦探先生也笑了笑，他不仅想到了第一次见面的经历。
“和初次见面时一样，我还记得那时你将我的声音称为‘量子之海中的逸散信号’吗
或许我的投影能力就类似于高位量子向低位打印。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顾流年还是一如既往悠闲。
哪怕【未来游戏】系统提示，游戏进程已经开始，请谨慎选择。
当然，现在零号她的声线也没有太多变化，还是亦如既往的悦耳，也亦如既往般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她只是平静的叙述到，
“是的，我还记得。
当时记忆画面里，莱斯昂顿电脑里正在显示【15：13'46'号实验方案】：
（我们把从低阶深渊生命力提取的深渊干预螺旋注射到实验体体内。
自他们的微观生理结构发生变化就开始跟踪，凭我们的精度测不出它的空间螺旋模型，它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也没有发现明显的视行差。
但除了零号体内深渊螺旋呈现稳定，其他实验体均在一瞬间发生指数级复制突变。”
“这我倒是没有注意。”
作为一名玩家而非究极考据党。
在当初有时间限制的莱斯昂顿逃亡行动里，他也无暇浪费时间检索当时已经接近损坏的实验数据中台。
“他们还在进行着类似的实验。”
零号的声音很轻，轻的仿佛一张纸。
顾流年则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问道，
“着是来艾塞亚的委托吗？”
“不，安德莉卡解释过艾塞亚是跨国医药集团，近期工作重心主要是马丘比丘事件、星轨项目建立以及凯姆德原石三方面。
否则，不仅是商业竞争对手以及政敌，哪怕是北美守夜人议会其他席位也会对她有意见。”
对于这个回答。
顾流年并不意外。
毕竟这一点白皇帝小姐在【午夜茶会】中也已经提到过。
相比于追在莱斯昂顿身后。
依托凯姆德原石强大的外层空间稳定性质以及对于起源时代的布局展开蓝图明显更为重要。
“那你这几天调查的结果显示什么？”
“深渊瘟疫，利益，还有毫不掩饰的恶意。”
她的声线无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感波动。
“背后大概有莱斯昂顿的影子，他们在美国北部的实力被拔除后，依托东海岸加利福尼亚州，把手伸到了蒂华纳，最近他们盯上了这附近的贫民窟。”
“预料之内。
“蒂华纳（Tijuana），墨西哥西北边境城市。
位于下加利福尼亚州西北端，特卡特河（Tecate）畔，临近太平洋，北距美国圣迭戈19公里。
是墨西哥第四大城市，下加利福尼亚州最大城市。也是墨西哥排名第一的罪恶之都，枪械，暴力，毒品交易，实际由黑帮维持的城市。
看来加州的富豪对于美利坚前任大统领的隔离墙政策并不算支持啊。”
他带着两分讽刺意味微笑着说道。
随后跟零号问道，
“你没有暴露吧。
摸清楚他们想要做什么了吗？”
“他们在抓捕隔离区内的孩子，这片贫民窟中心地窟存在深渊污染物链接点却又没有【门扉】阻挡，理智污染的影响已经开始蔓延。”
“说实在的，这是守夜人该处理的事情。”
他平静的耸了耸肩，眼神凝望着远处，仿佛毫不意外，
“只可惜，在某些地区，譬如‘蒂华纳’，力量只会成为权利的帮凶。
你开始行动了吗？”
“这里的黑帮有重火力和被注射了深渊污染强行提升到三阶的超凡者群体。
基于现有程序分析。
自身战斗力不足，况且对方也有超凡者，能力未知，不一定能留给我使用【进化解析】能力适应时间。
相较之下。
我的深渊适应性应该可以潜入地窟，寻找污染源头，提前截获他们寻找的事物。”
“不错的分析。”
他坐在零号身边
“他们的货物说的是什么，贫民窟内接触过深渊污染的人类吗？”
“人类，更为确切的说法。
儿童。”
她兜帽下银灰色的发丝在月光下不那么明显，陈述的声音依旧平静，
“根据莱斯昂顿的研究，在生长因子活跃的青少年阶段，深渊带来的认知扭曲反而更容易被接受，从而转化为适应个体。
但我所知的都是在莱斯昂顿所经历的实验。
在来到艾赛亚后，我没有再见过类似的事。”
伴随着北美洲南部温暖的海洋性季风吹过，她身上灰色的兜帽也被掀开一角。
露出了独属于少女冰蓝色的眼眸
清澈、冷漠。
仿佛永续深渊中倒映在无尽冰层之上的镜星。
“艾赛亚也曾经经历过这样的阶段。”
顾流年话语里多了些理解。
“安德莉卡跟你说过她的经历。
面对力量。
尤其是这一类仅以疯狂作为代价的力量，在那些贪婪的人眼中，大概不存在所谓‘代价’二字。”
“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吗？”
“按照你既定的计划进行就好。
或许，还需要加上一些间叙。”
第三百二十六章 记叙者
顾流年从怀里掏出了一枚怀表。
那是来自太阳纪-马丘比丘遗迹探索者游戏结束后的奖励：
【记叙者时刻】
一件能够增幅并且梳理灵能场的【黄金阶遗物】，也是顾流年至今为数不多能无限次使用的【媒介】。
符文之语进阶。
与其他体系相近的在于对知识的高纬度理解，所以，在大图书馆【遗失篇章】中，也被成为‘贤者’。
而时序、记录与掌控便是顾流年自然形成的能力基石。
依托于怀表的齿轮缓慢转动。
【神秘】符文不断扩散。
为他们周围蒙上了一层无法被观察的认知薄纱。
少女轻轻取下了兜帽，任由自己的长发在这不算温暖的微风里悄然散开。
她凝望着远处。
无色者小姐在观察着，也同时在思考着这个世界。
或许自葡萄牙和西班牙舰队向着大洋进发的那一天起。
这些既定的未来就在灿烂而又腐朽的贸易航线里逐步衍生。
有产者与身无分文的人成为了这个世界上不可调和的矛盾。
只可惜。
哪怕榨不出一丝油水的贫民，生活在破旧、杂乱、疫病肆意的城市废弃角落，在莱斯昂顿看来，也还是有值得利用的价值。
伴随着车队的到来。
恐惧开始在贫民窟中逐渐蔓延。
铁门晃动着，而后在呲~卡的响动声中被推开，武装人员手中冲锋枪悬挂的照明射灯在杂乱的贫民窟里缓缓扫动着。
在黑夜里“烧灼”出一圈圈炽色的‘阴霾’。
那是比月夜更深邃的阴霾。
贫民窟里居民家中本就不明亮的光全熄灭了，大概是在祈求着不被发现。
看得出，这里也搬离了一部分人，但其他人还没来得及搬走，便成为了隔离区。
“在葡萄牙语中，贫民窟被称为“Favela”。
本意是指一种生长在巴西北部草原的有刺灌木。
贫民窟和Favela一样，都有极强的生命力，没有外界的照顾也能漫山遍野地存在。
真正有极强生命力的是这些建造贫民窟的人。
尽力去创造一个能生存下去的地方，大概算是是最后的抗争，只可惜，在曾经的时代，生活在城市的边缘并不是一种错误。”
顾流年说道。
他想到自己曾在游戏里见过的‘拾荒者’
那是流落于伦纳德-柯伊伯带，在黄道面附近天体密集圆盘状的小行星带的某处搭建简易维持生聚落，开采矿物为生。
哪怕是高度自动化的未来。
某些时代落幕留下的事物也不会被改变。
小艾洛卡曾经也生活在这种环境里。
“美洲城市化进程是一个被反复讨论过的议题，我所阅读的文献中往往使用“过度城市化”来定义。20世纪下半叶北美经济腾飞，但过度城市化也挤压了很多人的生存空间。“”
“那你亲眼见到的景象是这样的吗？”
听到顾流年如此询问。
这位姑娘十分少见的沉默了。
大概是因为她的人生经历除了与他相见外，大多都处在这段旅程之中了。
但她还是简单的描述了自己所见。
“我顺着纽约州乘坐火车一路到加州旧金山湾地区瓦列霍市(Vallejo)，每到一座城市我都会驻足几天，从最繁华的区域一路走到最贫穷的区域。
在这段旅程里。
我见过倘若没有枷锁束缚，人性里的恶意是如何被宣泄而出的。
一个处于美洲的巨型都市，假如不是真的去看见，大概很难想象有多少人因为破产、失业、衰退、和暴力而变的逐渐颓废，也逐渐绝望。”
“向着天堂以俯瞰的角度或是向着地狱肆意宣泄自身欲望，无论是哪一种。
就会让我们离人性越发遥远。
所以。
别让自己太孤独了。”
顾流年从她的话语里听的出更深层的含义，因为曾经的他也是如此。
他打开储物箱，从里面拿出两瓶易拉罐装的无酒精的汽水饮品。
对于超凡者而言。
啤酒很难让他们感受到一丝醉意。
还不如喝些茶水、咖啡或者汽水饮料。
零号和顾流年站在高处在【神秘】的包围下凝望着不远的位置。
伴随着那些武装人员强光手电的照射，贫民区一位身材瘦弱的母亲躲在屋内的身影被发现，而在她身后就是一位瑟瑟发抖的孩子。
那些开着爆改车的武装分子领队挥了挥手，
“阿巴尔，去检测一下感染浓度。”
听到领队这么说。
带着防护偷窥的阿巴尔一脚把那位身材瘦弱的母亲踹开，随后动作野蛮的拉住那个营养不良的孩子。
而后，他从腰边取出一只密封的针剂插在了孩子的胳膊上开始抽血。
最后把抽出的血放入了随身携带的分析仪器中。
“被测实验者受污染指数6.2，不到10，生命体征良好，精神污染指数未知。”
就在这时。
那孩子看着自己倒在路旁头上还流着血的母亲大喊道，
“放开我！”
那个营养不良的孩子奋力的挣扎着，眼中也多了丝浓稠的红色。
在顾流年灵能视野中。
隔离区内这呈扩散的淡紫色的深渊脉流开始出现轻微汇聚现象。
“力量在增加、
头，这种深渊污染确实提高爆发力。”
阿巴尔有一瞬间都差点以为自己握住的是一位成年男性而不是蒂华纳的贫民窟儿童了。
只可惜，没有燃料的机器仅仅一瞬间就会熄火。
人类也同样。
那位男孩被他用枪柄重重猛击了一下便昏厥了，随后扔给了他的领队霍恩。
霍恩看了眼，派一位队员把已经昏迷的男孩放回了车里。
“不错的货色。”
至于那位倒在路面的瘦弱母亲，这群人甚至没有在意。
任由她倒在血泊里等待死亡的降临。
零号问道，
“需要帮助那些拾荒者吗？”
“清除这部分武装暴徒并不麻烦。
哪怕拥有范围杀伤性武器，最多就是身后那个大个子爆破手携带的爆炸物。
他们只是受莱斯昂顿雇佣的附近黑帮组织，对于深渊的可怕知晓太少，所以把重火力都留在了车里。”
顾流年平静的说道。
“面对深渊扭曲的意识污染，人类的恶意大概只是一片飘在大海之上的落叶罢了，
越是深入污染圈层，认知扭曲也就越是严重。
哪怕现在还处于现界范围。
他们也已经是死人了。”
他随手掷出喝完的易拉罐。
下一秒，沸腾的白银色灵能在瞬间将空的易拉罐压成了二维薄片。
铝制薄片轻轻落在了贫民区某处垃圾堆上。
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第三百二十七章 任何被压制的声音都不会甘于沉默
在他身边少女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她无条件的信任着顾流年，就像曾经在莱斯昂顿一样，只需要按照顾流年所说去做就好。
哪怕是放弃这些人。
但下一秒。
她感受到了他轻轻揉了揉她的长发。
而后动作温柔地把一支药剂递到了她的手中，
“你想救他们，那就去吧，帮那位可怜人止血包扎。
五分钟后后，我们按照原定计划先一步行动。”
艾赛亚生命科技的【GX-3型细胞疗愈药剂】。
源自乔伊的配方，借用无处不在的灵能潮汐抬升人体细胞修复力，效能温和，且不消耗人类生命潜质，是现今世界灵能域最为适合普通人的疗愈药剂，价格昂贵。
顾流年在安德莉卡那里得到了一些。
现在递给零号。
或许有一些对于自己所见惨剧的善意，但更多的，是为了给与零号去选择的权利。
无色者小姐没有迟疑。
她扶起那位母亲，帮她包扎而后使用了药剂。
很快，那位瘦弱的拾荒者女性从濒死的边缘醒来，
“谢谢，谢谢你，还有..”
她有着属于贫民窟拾荒者的怯懦，但最终没有选择躲闪，
“能不能，救救我的孩子。”
“嗯
好好睡一觉吧。”
零号话不多。
而那位身体瘦弱的母亲靠在仅用几张破毯子与脏报纸搭成的‘床’上已然沉沉睡过去。
【GX-3型细胞疗愈药剂】带来的睡意是良性的。
在深度睡梦
伴随着夜风吹过。
安德莉卡与顾流年所说的话让她想到了些什么。
那是曾经在加利福尼亚州旧金山湾区，毫无任何情感波动地手刃十几名黑帮流氓的画面。
也有曾和顾先生一起在旅店里。
第一次躺在松软的被褥里。
观看【蔚蓝曙光】里那些代表希望与未来的电影。
第一次在怀念和珍惜里睡着。
还有那串越野车旁悬挂的，并不算昂贵的手工风铃。
少女一直都带在身旁。
她看着侦探先生，绝美的冰蓝色双眸里多了些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情感。
“我们走吧。”
两位四阶超凡者的身影在夜里消失了身影。
【深渊浓度临界一阶，请注意防护】
【接触到深渊‘认知扭曲’覆盖，不朽意志判定中】
【判定通过】
【‘认知扭曲’已豁免】
顾流年眼前的电脑画面里飞快的刷新着各类提示文字。
在这片隔离区中。
越深入，侦探先生就越能看见更为光怪陆离的画面，那是蒂华纳贫民窟内愈演愈烈的自我毁灭症状。
从无法克制的吵闹，到暴力行为的延伸，最后，成为无法抑制的疯狂。
归属于深渊知识扭曲的紫色场域在逐渐靠近中心区域的位置变得更加浓重。
【深渊浓度临界指数1.1，污染指数提升至二阶，请注意防护】
【深渊浓度临界指数1.2，污染指数提升至二阶，请注意防护】
刹那。
巨大的房屋倒塌声在顾流年耳边响起。
他借助落脚的废弃钢筋拐角，拉着身边的零号进行了高速变向。
下一秒。
一只被深渊感染体型增大了一倍贫民窟的野狗从杂乱的环境里跃出，撕咬在了他本来的前进路线上。
“美系杜宾—侵蚀体，二阶中段，后面那只交给你了。”
顾流年的指挥干净利落，况且他也相信零号的实力。
另一只巨大的野狗也从废墟中出来。
他借助周围残破的墙体从空中跃起。
随后从腰间的枪袋里快速拔枪精准命中了后面那只侵蚀体的双眼。
灵能附着的弹体在射入的那一刻爆炸，直接炸烂了它的头颅。
但它的身体还保持着高速前进的矢动量。
顾流年又给了它一脚彻底把它踹进了废弃钢材堆里。
总用时不超过一秒。
他看向零号。
和侦探先生相比。
无色者小姐的行动大概更为利落，她的手指轻轻点在那只因为深渊侵蚀而外形十分恶心的野狗额头。
刹那。
从她手指的那一点蔓延的冰晶连同这只杜宾以及周围一整片废墟都被封在了冰晶之中。
她的身影静默地站在冰层之外。
在贫民窟微弱、忽明忽暗的灯光衬托下。
也与凝固狰狞的侵蚀体相比。
散开长发的零号小姐，那微光中无暇的美丽身影显得格外超凡脱俗。
与被深渊逐渐腐蚀的其他个体不同。
无色者小姐不受任何影响，且能同时在灵能潮汐与深渊场域里获得多重加成。
而且越是深入辐射影响区域。
她的实力也就越强。
伴随着她在【永续冰川】里四阶突破时获得的【开尔文冰点系数】调整也不断扩大着影响范围。
但顾流年后续计划准备用这几位雇佣兵的身份潜入莱斯昂顿基地。
既然曾经他们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现在，成为四阶的零号小姐大概有给他们回报的能力了。
“别留下太多痕迹，否则让莱斯昂顿在墨西哥的‘猎犬’嗅到气味开展后续计划大概率受阻。”
顾流年一边擦拭着枪口一边说着，却没有把转轮手枪收进枪袋里。
“嗯。”
少女表示明白。
她的手指轻轻在冰面上滑动了一瞬。
刹那。
伴随着清脆的咔嚓声。
连绵成片的冰层碎成了倒映夜晚爆炸与火光的碎屑，包含着其中的侵蚀体一起消逝。
但下一刻。
更多的畸变生物群从废墟的边缘探出了头。
顾流年按下M键观察一下距离散发深渊污染的核心位置距离。
他的视野瞬间升高成为了俯瞰的二维角度，清晰地图为现在他视野所见的位置，其余均为黑色区域。
只有核心店大概在地图中标出了位置。
直线距离节点：
【线性校准，按照隔离区圈层划分，还有2.3公里】
“这里受灾多久了？”
“我在三天前来到这里收集信息时。
这里就已经被沉重的铁丝网围住，黑帮一开始还会在莱斯昂顿的命令下发放食物并在晚上以‘治病’的名义带走部分儿童。
但后来封锁力度加大，就只剩下一小时前进去的一队武装人员，以及跟在我们身后这一队了。”
“看来贫民窟隔离区并不是警告，而是约束。
换句话说。
这里已经成为莱斯昂顿圈定的实验场地了。”
第三百二十八 无色调换
顾流年手中的转轮前提精准点射着。
每一声压缩的灵能弹药爆炸都伴随着一只变异侵蚀体被彻底撕裂。
巨大的爆鸣声伴随簇簇火光燃起。
而后又在零号的冰点控制下倏然熄灭。
刚刚与无色者小姐的对话也让他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顾流年问道：
“前面那批过去的武装队员是不是携带了什么，深渊污染的催化反应的程有些过于剧烈。”
“我没有感觉到异常物品，他们可能有某种隔离措施。”
零号摇了摇头，忽然，她指着远方细微的深渊潮汐涟漪点说到，
“远处，有人在逃离。”
那是位穿了一身灰黑色衣服的拾荒者，身后还有两只侵蚀体在追击。
面对大幅度提升敏捷的犬型侵蚀体，普通人大概撑不了两秒。
但顾流年按下扳机并击中目标的用时大概半秒都用不到。
伴随着两声绚丽的爆炸。
危机解除的同时，那位拾荒者也被灵能余波震倒在地，没有受伤。
对于顾流年而言，救援可以，过多的怜悯没有意义。
野兽的精神阈值较低，更容易被深渊的认知扭曲同化，人类只是认知阈较高，不代表没有成为畸变体的可能性。
之前他和祝一一在火车上遇见的那一位畸变体，就是人类被深渊意志完全扭曲后出现的‘怪
物’。
两人走近。
他从储物箱里拿出艾赛亚制造的【阿基里斯参量模式型-精神清晰度检测仪】
蓝色的扫描光束从上倒下扫描了那位拾荒者：
【受测者精神清晰度-黄色57】
【精神稳定】
【暂无近一步畸变扫描影像】
“你们是谁？”
那位拾荒者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愤恨的说道
“也是施密尔那混账的手下吗？”
“施密尔，贫民窟周围黑帮的首领，前面进去的那批武装分子贴着施密尔的黑火标识，会有这种误解可以理解。”
零号分析着，
“现在需要怎么做？”
“这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顾流年看着倒在地上的拾荒者，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意图，只是平静地说道，
“你也应该听见了吧。”
“你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
拾荒者警惕的说道，还握紧了手中唯一的武器，一根钢制水管。
“凭你身后那两只死去的怪物。
想要用这种武器对抗畸变体，我不知道是该称赞你的勇气，还是该称赞你的愚蠢。”
他话语很平静，也十分理性。
对于在这种环境生活的人，顾流年很清楚，文明社会的礼仪并不适用。
“给你一个机会，把你们所知的信息告诉我。
我还给你们复仇的机会。”
情绪化并不能带来合作。
顾流年深知这点。
“我们真的没办法了，铺天盖地的怪物袭击了居所，盖恩、弗洛大叔都相继死去，他们是组织里少数的超凡者，却也根本打不过那些怪物。”
“你们？你属于什么组织？”
“蒂留斯，我们是一个情报组织。”
她顿了顿，声音小了些，
“还兼职组织贫民自救运动。”
“值得钦佩。”
顾流年发自内心的说到。
况且他对蒂留斯也有印象，北美洲大型连接点【陷落之城】危机出现时，蒂留斯起到了强大的情报传递工作。
“北加利福尼亚衣着鲜丽的资本家，大概无法永远想象蒂华纳的老鼠们是用什么方式活下来的。
我不相信你们，但我想，你们和施密尔那群混账绝对不是一伙的。”
拾荒者擦了擦自己短发上的泥污，情绪逐渐平静，眼里却多了丝更深的仇恨，
“没时间交流了，请跟我来，这些怪物出现的速度太快了。”
当她说这些话时。
顾流年手中的扫描仪也刷新了最新数据：
【受测者精神清晰度-深黄色63】
“控制你的愤怒，否则，你也会成为这些怪物的一份子。”
零号轻声说道。
而拾荒者则还是很警惕：
“说的简单，你们手中的那个机器是不是某种实验仪器？这几天周围被那些黑帮抓走的”
“血压仪见过吗，这个是扫描你感染程度的。”
顾流年明白她的戒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和艾洛卡不同，小艾洛卡没有她这么强的仇恨。
确实需要加深沟通减少她的警惕。
“怎么称呼？”
“蕾，我是伦巴顿爷爷捡来的，没有姓氏。
蒂留斯里孤儿很多，所以，这些你们大人物大概看不上的东西，对我们而言，就是仅有的家了。”
“你知道那些暴徒是受谁的指控吗?”
“北加利福尼亚的大企业主，你们的口音应该也是那边的。”
“我们还要更向北一些。”
就这样。
在闲谈与交换信息中。
顾流年明白这名叫‘蕾’的少女的简单信息。
当然，在侦探先生看来，这位小拾荒者充满防备心的样子就像一只刺猬，是不是就要炸一炸刺。
绕着污染点大概远离方向一公里多后。
她打开了一个堆满杂物的下水管井盖，在进去前还左右警戒着说道，
“快走，别被那群暴徒发现了。”
大概蕾还不清楚。
这片隔离区伴随着逐步升高的深渊污染，马上就会迎来畸变怪物的兽潮了。
思维污染的影响会越来越严重。
这一点在顾流年
幸好零号跟着。
她在下井盖上井盖前，将手轻轻按在周围的涂着蓝绿色涂鸦还露出半截水管的墙壁上。
无防盗
薄冰向着远处自行蔓延着。
将深渊场域的污染波转化为了薄薄的冰层，冰层中荡漾着流转的寒气。
在夜晚逐渐深邃的紫色雾气里倒映出了一抹纯净的月光。
无色者小姐模拟出了【深渊边境-纽约第三边境】-【永续冰川】的赋能环境。
【永续冰川】是恒时深渊，与人类理性认知相近，所以没有那么强的知能污染。
或许。
用无色者小姐所适应的【深渊】在另一片【认知污染】里创造【安全区】，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净化了。
随后。
她在空荡的下水管道里讲述了自己的看法，
“假设深渊浓度不再增加，维持背景辐射场域的转化，确实可以营造安全区。”
“这份数据可以记录一下，艾塞亚肯定会感兴趣。”
第三百二十九章 谨慎，生存的法则之一
“假设深渊浓度不再增加，维持背景辐射场域的转化，确实可以营造安全区。”
“为什么永续冰川就没有这么强的污染性？”
“这是认知相对接近的缘故。”
在蕾的带路下。
三人走在并没有伦敦地下那种干净环境的下水道中。
在蒂华纳贫民窟的下水道上部链接有各种管道，水流的哗啦声伴随着不知的何处漏水滴答声，在幽暗的地下回荡，显得既阴森又诡异。
顾流年打开了艾塞亚装备部里提供的照明灯条。
作为艾塞亚的高层管理，在没有董事会只有安德莉卡作为最高决策者的情况下，他甚至无需多级申请就可以获得
当然。
侦探先生绝对不会把这种行为看做吃软饭。
这是他作为【午夜茶会】会长应该享有的资源调配。
至于，在提供这些物资时究竟有没有夹杂着白皇帝小姐的一点点私心，这就不得而知了。
照明灯条散发的白光只能照亮眼前的路，但这也比蕾取出火折子安全。
现在贫民窟里除了这一处‘安全区’还能让普通人维持理智。
其余地方大概已经被暴力和毁灭所笼罩。
贫民窟拾荒者平日寻找的易燃易爆物品被杂乱的堆在隔离区各个角落。
只要有一丝火星。
大概就会引来连锁性的毁灭。
“还有多远的距离?”
“具体我也不知道，应该不远了。”
这个画面让顾流年有些想到曾经【蔚蓝曙光】中的电影剧情，只是，与当初电影早已消失的小镇回忆不同。
他在【未来游戏】里经历的是未来即将发生的灾难。。
“根据数据显示，蒂华纳地下管道主城区外加城郊贫民窟总长度折合距离达到57多公里，这几天我也观测了附近的位置，下水道临近地下水库分流处。
假设蒂留斯拥有其他逃生路径，且在这几天已经送走一批难民，那暂住基地的位置应该会靠近地下水库区域。”
听到无色者小姐这么说。
蕾不禁看了眼零号。
其实她除了在电影和网上浏览新闻，在现实里从未见过如此漂亮气质又如此特别的漂亮美女。
作为拾荒者也作为见习的‘情报贩子’。
她在社会上能看出来，这位话语里没有太多情感波动的姑娘远不是那些浓妆艳抹还喜欢背着个假LV背包的女人能比的。
但如果让她再去仔细描述，蕾也很难说清楚，所以只是略显怀疑地问道：
“你们到底是谁?”
“一位侦探。”
“旅行者，莉莉安说旅行是我现在能够找到答案的最优路径。
所以，我想这个回答应该最为符合我当前的身份。”
“旅行者？侦探？”
蕾撇了撇嘴，大概对于他们这些陌生人并不信任，
“自从蔚蓝曙光播出后，现在自称侦探的人都要比整个蒂华纳侦探事务所登基在册人员还多了。
假如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位莱茵侦探就好了。”
听到她这么说。
零号禁不住看了眼装出一副一本正经模样的顾先生。
她抿着嘴轻轻微笑了一下。
零号很少有情绪波动。
但她也想逐渐学着去理解这些事情。
“你说的对。”
她不会撒谎，但她也不想说这些只属于【午夜茶会】的秘密。
倒是顾流年饶有兴致的接着说道，
“莱茵大概没什么太出众的地方吧。”
对他而言。
这或许是谦虚。
但蕾可不知道，这位拾荒者小姑娘为数不多的乐趣就是那些影像店里拷贝出来的【蔚蓝曙光】了。
在前几年，可能这些磁带会是描述各种超级英雄的电影。
但因为漫威、DC等大ip收费都很贵，拾荒者小姑娘需要在吃饱肚子的间隙攒很长一段时间的钱。
而制作人【未知】的【蔚蓝曙光】资源很透明，也没有任何院线独占放映，自然收费要便宜很多。
作为金钱观极其节俭的拾荒者。
这位恨不得把一枚墨西哥比索掰成两瓣花的小姑娘当然十分崇拜，
“莱茵侦探可是很帅的，又帅又聪明。
和你们这些一见面就说要帮我，但其实背地里究竟想要做什么的陌生人不一样。”
“我们只是交易，你提供情报，我交付筹码，仅此而已。
当然，你对莱茵侦探的这部分看法，我表示赞同，十分赞同。”
顾流年并不在意来自小拾荒者的敌意，在【读档】的前提下，知晓更多才是关键。
他点头肯定了她的称赞。
在自我认知这方面，顾先生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谦虚了。
他观察着周围。
长满了青苔和喜阴类水生植物的下水道很轻易就能看得出。
这里常年没有市政修缮。
窄边两侧高出水渠一块，应该是供维修人员行走的过道，在过道上方沿着管壁敷设有各种市政管线，现在已不仅仅试自来水管线和污水管线还有采暖管线、燃气管线等。
也看得出，这些设施已经很老旧了。
部分管道修缮编号甚至能追溯到二十世纪末。
对于蒂华纳这座下加利福尼亚罪恶之都而言，市政能维持简单的治安工作就已经算是不错的功绩了。
当然。
这一点是否成立，或许也需要存疑。
不久后，蕾在下水道拐角处看见一块老旧的告示牌，略显兴奋的说道，
“我们快到了。”
少女的步伐也不禁快了几步。
大概是刚从死亡的边缘逃出，现在才算终于到了她心里的安全区。
但顾流年却伸出手拦住了她。
“什么意思？”
“你对于身处的环境大概并不了解，没关系，新泽西-普林斯顿学院的学者大概对我们正经历的场域都不够了解，你应该还记得刚才看见那些怪物吧？”
蕾点了点头。
“记得保持你的警惕心，某些时候，这会是你活下来的原因之一。”
侦探先生没有解释太多。
只是平静的说道，
“零，测算一下附近深渊波动情况。”
无色者少女点了点头，仪器的扫描光束同时亮起。
【深渊侵蚀指数-42，暂未触及临界值】
【艾塞亚友情提醒，请受试人员保持思维稳定，以免诱发不可逆畸变】
“深渊指数暂时稳定了，看来模拟【永续冰川】进行场域隔离起到了作用。”
“这是你的功劳，继续前进吧。”
顾流年温和地夸奖道，
“现在我们可以商议下一步的合作事宜了。”
第三百三十章 何为艺术？
一处锈迹斑斑的铁门边沿渗出的微光。
顾流年来到了暂时目的地：一处已经被磨得看不清楚标识号码的废弃维修间前。
蕾按顺序转动这间修理间门口各种阀门、开关、计量仪表和维修工具。
伴随着机扩锈蚀摩擦的哐当哐当声。
维修间大门打开了一块能进出的缝隙。
映入他眼前的就是离入口不远处维修间酒吧台上悬挂的暗黄色白炽灯。
暗黄色的灯光摇晃着。
一位老人坐在灯光下，带着老花镜手里还拿着一只正在微调击锤支座与击锤簧杆的链接。
那是一柄老款美式柯特尔手枪。
“或许它的另一个名字会有更多的人知道。”
顾流年说到，
“你指的是我手中这把‘点45’吗？
哈哈，跟我一样都已经被美军淘汰的老东西，不适合这个新时代了。”
老头倒是心态很好，
“这位先生，你能看出来这柄老手枪哪里出了问题吗？”
“我对于机械传动的研究并不深入。”
顾流年听出了老头话语中的深意，自然不会轻易给出肯定的答复。
“但你这里的问题，大概并不是一柄柯尔特能够解决的。”
他看向维修间后面被打通后重新浇筑出的水泥空间，这就是蒂留斯在贫民窟的【避难所】
远处还有十几位穿着破旧工装服的蒂留斯酒壶人员正在救助伤员。
深渊阈值的瞬时抬升引发了大范围的混乱。
受伤甚至因此死去的人数不断以指数形式刷新着计量表。
而在救助区更为空旷的远处地下结构，闫哲墙边还坐着一些人，应该都是贫民窟逃难下来的。
在场的人数连贫民窟总数的千份之一大概都到不了。
但那些声音还是如此清晰的汇入了零号的耳边。
“妈妈，我好害怕。”
“别怕，孩子，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真的有人会来吗？”
“我、我也不知道。”
绝望、悲伤、愤怒。
偏离理性轴线的情绪都会成为思维畸变的诱因。
而作为深渊最完美的适格者。
面对这些弥漫在耳边的挣扎声，无色者小姐迟疑了。
“伦巴顿爷爷，你们赶紧逃吧，这里已经成为那些混账家伙的试验场地了。”
蕾紧张的跟那位老先生说道。
“他们是谁？”
“和施密尔那群混蛋有仇的家伙，说可能帮助我们。”
“确切来说，有仇的是推动他们开展行动背后的跨国企业-【莱斯昂顿重型军工】。
顾流年简单地比了一个爆炸的手势，
“附近场域刚被零号进行了平稳化中和，你们如果从刚才的入口出去，躁动的怪物群外加思维干预，所有人全灭可能是最好的结局了。
这里应该还有其他逃生路线。”
伦巴顿叹了口气，
“水库，本来我们可以从下水道连接点的地下水库离开。
也有一部分蒂留斯成员通过下水道运送难民已经离开，但就在盖恩和弗洛运送下一批难民准备离开时，遭遇了它。
哎，蒂华纳水质污染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哪怕开展了er计划，市政Proyeterizo区域因为连接贫民区的缘故，不仅下水道常年没有修缮，就连污染也愈发严重了，那只怪物不知道是从条支流过来的。
我们，被困死在这里了。”
这位曾经的老兵，现在蒂留斯避难所的管理者，在从蕾口中得知外面也是怪物那一刻起，已经没有办法了。
蕾也回想到了那个仿佛恐怖片中才会出现的画面。
暗红色的血液逐渐从摇晃的地下水库灯光中弥漫开来。
巨大的黑色身影就在深水里摇曳。
而曾经熟悉的人被连同船只一起拖入水中后就再也没有浮起来。
她恐惧的说道，
“如果不是那只恐怖的怪物，我绝对不会从下水道入口出去探路的。
顾流年看这满屋人绝望的神情。
他问道，
“怪物，具体是什么样的生物？”
“我也没办法形容，它的体型可能有三十英尺，或者，还要更大。”
侦探先生思考片刻而后接着说道，
“假设在前几年，如果听见美国五大湖区也出现类似尼斯湖水怪的事情，我大概会思考那是不是另一种巨型哲罗蛙鱼类。
但现在，确实有更多可能性指向畸变怪物，水生类怪物并不是那么容易处理的。”
“我们根本没有大规模杀伤武器能对付它。”
一位穿着破旧工装的蒂留斯组织成员接着说道，
“爆炸类武器也一是防水性能不够好，二是如果炸踏了地下水库，我们全都要被淹死在这里。”
在不那么明亮的
仅剩的几盏散发着暗黄色灯光的白炽灯摇晃着。
将周围没有涂抹油漆的水泥墙壁，以及那些喷着红色、黄色、蓝色的奇异油彩涂鸦拉出修长的剪影。
给本就绝望的人们更增加了一层沉重。
只剩那个孩子。
她手里拿着一只蜡笔。
在墙上轻轻涂画着，而后她跟安静的无色者说道：
“姐姐，你看我画的漂不漂亮。”
零号比对了自己的知识库，她矮下身子轻声问道，
“你画的这是‘两只小猪的故事吗？’”
“是莱茵侦探，就是他把公主救了出来，左边的是公主，右边是莱茵。
莱茵叔叔会来救我们的。”
听着孩子天真无邪的话语，零号轻声夸奖道：
“原来是莱茵叔叔，尤尼尔，你画的真棒。”
她的话语里没有太多情绪波动。
但不知为何，顾流年竟然听出了一丝揶揄和捉弄。
他有些无语，不知道是因为被称为叔叔，还是因为被画的像一只小猪。
当然。
顾流年并不会因为孩子的话语，反而把手中的照明光柱挂在了她的涂鸦画上。
微光照亮了这片墙壁。
在获得了应许后，他也拿起了蜡笔，灵能微漾。
水泥墙上便在艾塞亚照明灯光的映射下散开漫天的的莹蓝色光点。
这样仿佛神迹的绘画手法让小姑娘十分好奇，
“叔叔，你画的是什么？”
“《星空》
曾经，莱茵救下纯白公主，窗外弥漫的就是这样璀璨的星空。”
他回想起了曾在艾塞亚二十层高楼之上仰望的星夜。
那是属于不夜城赛博色霓虹都不能掩盖，冬季星空最为壮丽、也最引人注目的（M42）猎户座弥散星云，
“伦巴顿老先生，我们刚刚谈论的合作细节，你决定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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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表之上。
在一阵密集的枪声过后。
那些比顾流年速度要慢上一些武装人员刚刚来到了深渊污染爆发的核心区域。
“这些怪物太多了”
武装部队的首领啐了一口。
“真是混账委托，我再来不想来这个狗屎地方了。”
“法克，头，这里全是怪物，我都以为自己差点活不下来了。”
这些黑帮的武装人员骂骂咧咧的看着远处的接头人。
那是一位穿着黑色西装梳着整齐中长发的男士。
他左手撑起一把黑色的伞，站在坑道口边，右手里还拿着一个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结晶体。
对于这些愤怒和责骂，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先生们，别这么着急。
这是科学，而伟大的科学，足以称得上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