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碎婚姻
如果婚姻真的如同坟墓，你真的还是执着为了结婚而结婚吗？
有多少人开始的坚持和固执，最后变成了妥协和自我埋葬。
第一章这就是生活吧
这一年，她大概可能是18岁吧，刚刚高中毕业，挺活泼好动的一个人，只不过没什么朋友。
她叫李慧南，瘦瘦高高却弱不禁风，大大咧咧却极度自卑，或是因为长相或是性格，总觉得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今天的她要去面试，人生第一次难免有点慌。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到用时，大脑一片空白，看人事的表情说等消息其实就是没有通过。她也知道，心灰意冷，一路上心不在焉，走走停停，算是舒缓自己的心绪，这种习惯或是说方法她从小就有，儿时经常被人欺负，家里穷，穿得衣服破烂总会被人嘲笑，看不起，她那么小哪里知道这些，她只觉得大家当她是傻子，后来明白了，但已经长大了，也就没意思了，但那段记忆刻的很深，很难抹去，想起来也还是会伤心难过。好在高中时期，这种嘲笑类的事情突然断绝了，也算一种幸福吧，但她依然没交到好朋友，可能真的性格问题，内向不愿与人过多交流。
回到家里，整个人都虚脱了，脚底被捂出了不少汗，那鞋子一脱，汗臭味马上散出来，赶紧把球鞋放在门口晒太阳杀菌，换回舒舒服服的人字拖鞋。大夏天的实在是太热了，开着风扇，吃了几牙西瓜才缓解了一些疲惫。
“面试的如何？”进来的是她的母亲，可以说骨瘦如柴，但她饭量很好的。母亲拿着葡萄放在桌子上。“刚洗的，有点酸，今天面试怎么样？”
“没通过，可能不适合我，我性格太腼腆了，不适合人多的地方。”
“没事，工作总会有的，多看看，性格以后也会有可能改变，你还小。”
“今天好热，你看我脚底都白了。”
“可不是，刚洗的衣服没多久都干了。”
“看样子麦子明天就能收了，也挺好的，下雨前收掉也是好事。”
“对了，你想吃啥？我去做，你爸也不知道现在吃了没有，刚有人捎信得明天回来。”
“妈，不用担心，去哪里都有人管的，他是给人帮忙，何况过夜那种，怎么会饿着。再说了回来也都很晚了，本来丧事就很废人，一天一夜的，他要控场子，第二天还得继续，自然也就休息那了，再说，如果回家来回折腾人也受不了。人家也信得过他才请了过去。他也就是头两天劳累一下，就过去了。”
“你不知道吗你爸，我是怕他喝醉了。”
“他？醉了，很难的，你忘了他为了一块手表踩箱喝的事了，白酒黄酒啤酒全给整一起了，愣是把那三十个人喝趴了，再说这种场合不会的，他也知道的，喝肯定喝，也不会说是太过。”
“你爸他，太爱喝酒了。”
“还好吧，至少他喝醉了只会睡觉，也还行。”
“那你吃什么，煮豆子怎么样？”
“有豆子？我怎么不知道？”
“早上我去地里摘的，顺便捡了几个蛋。”
“野鸡蛋？”
“对，还有几只小野鸡，跑的太快了。你要是在的话，肯定能抓住，我老胳膊老腿的赶不上。”
“哈哈哈，没有的事，行吧，你去吧，我刚回来想躺一会，太热了。”
“做好我叫你，睡吧。”
“嗯。”说完李慧南便脱了鞋躺在床上，开始酝酿睡意。母亲则悄悄关好门出去了。母亲走后李慧南又睁开了眼，有些心事，开始胡思乱想，为了使自己能够安稳打开收音机听听歌，很快脑子放空。
吃过饭后，李慧南会做饭前消化运动，因为她听广播里说，人吃完饭不易马上睡觉，会对身体不好，可以散散步，有助于消化。她是非常认可的，生活很多习惯的养成与收音机是脱不了干系的。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看看剧，摸摸狗，又到了睡眠时间。
再到醒来，她第一个想到是今天父亲就回来了，她向来就讨厌他，重男轻女，对自己又极为严苛，总想着她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无论这个女儿做什么在他看来也不过那样，迟早别人家的人，帮别人养孩子这样的话李慧南听了不是一次两次了，久而久之她恨他，恨他如此偏心，儿子有了喜欢的就会立刻拥有，而自己却总以各种理由搪塞，回想过往点滴，她痴痴呆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像哭又像笑又好像只是照镜子。简简单单搞个丸子头，浅蓝色的长裙，背着带有小白兔啃萝卜图案的包。早餐胡乱吃了些，“妈，中午不用给我做饭了，我出去有事。”
母亲还是像往常一样回道:“记得早点回来。”
“嗯。”
说有事其实她是不愿意见到自己的父亲，其实也没有恨他，只是喜欢不起来，亲近不了，觉得陌生一点会更好。
一边走一边看，她忍不住拿起手机拍起来，虽然手机像素不好，五百块钱两部的那一种，她还是通过看电视买的，到货后，一种上了当的感觉，虽然知道不好但她从来没有想过退货。手机虽不好但也可以上网打字通话也是可以的。至于这些负面的东西根本不影响她现在的感受，生命的旺盛与多姿多彩，瞬间她的脑子回到另一个世界，没有烦恼，自由与快乐，美好与生气。晨间的露珠，柔软的阳光刚刚好，舒服惬意，和那晚点的已有成熟趋势的麦田，硕果累累的果园，扑面而来的气息，安静温暖。
她心想着，如果美好一直都在，是否会使人厌烦。眼前景物虽好，可这创造过程相当辛苦，况如今生存压力那么大，农民守着田地恐怕是会穷一辈子，一年到头挖的宝多的也就两三万，去外面工作一个人那是翻倍的，也没有种地那么辛劳。在我们这一代种地的更少了，老人与孩子成为村里的主体。
想着自己的命运，该何去何从，李慧南长长叹了口气，穷人家的孩子，除了努力还能怎么样，总不能见天上掉馅饼砸死自己吧，再多找找工作，总会遇到合适的。往前走着有个石墩，便在旁边坐了下来，掏出耳机，放着歌舒缓起起伏伏的心情。
“惠南，我还以为看错人了。”说话的是李佳，两人从小学一起读到高中，也是很有缘分。
“怎么最近又去哪里浪了，皮肤都黑了。”李慧南打趣着，顺便关了音乐。
“哪有那闲工夫，我们家不是种菜吗，风吹日晒的，这不刚浇完地，偷个闲。你最近打算干什么，我想好了准备去工厂，工资还可以，活也不累，赚点钱再去创业。”
“我还没想好做什么，也没什么手艺，工厂吧，听说又累又脏的，有点担心吃不消。”
“没事，你和我去同一家，我照顾你，怎么样？”
“考虑考虑。”
“先赚到钱，先有钱这样择业面就会更广。”
在李佳左一句右一句洗脑灌输下，李慧南同意进厂工作。“那你什么时候去？”
“星期三，对了，你电话多少来着？我那个手机坏了，新买了一个。”说着李佳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讲他这来之不易的手机，他爹之所以给他买，是有条件的，要求他把第一个月工资上交。
“有压力吧？”李慧南笑嘻嘻看着他。
“还行吧，反正我一直就没有过钱，也是第一次工作，对它也没什么概念。”
“是啊，不懂的以后就会懂了，毕业之后我就一直很迷茫，只知道必须有份工作，具体做什么，一点方向感也没有，人生规划更是扯得老远，特别迷茫。”
“你女孩子家，压力还小，像我们男孩子，不得不逼迫你快点长大，我也就这几年可以挥霍，到以后也只能像个机器人一样不停劳作吧。”
“最近谈恋爱了？”
“没有，没那想法，感觉有束缚，不自在。”
“那就是要打光棍了。”
“我这么帅气，怎么可能，只是啥也没有，给不了人家安全感，谈了还不是照样分，没意思，有了事业再说吧。”
“年纪轻轻就这思想，看来你爸天天给你喝毒鸡汤。”
李佳故意坐近了些:“要不，你当我女朋友。”李慧南一听赶紧起身，“胡说什么，我对你可没那心思。”
“你还挺好玩的，开玩笑都能当真。”
“你这嘴皮子是越来越油腻了，也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姑娘。”
“行了，不和你扯犊子了，我得回家吃饭去了，去的时候我打你电话。”
“行。”李慧南摆了摆手，又向别处看去。有一毛绒绒的白色的东西向这边跑过来。“小白，小白，过来。”这么一喊那东西跑的更快了，近了一看是条狗，小短腿，胖乎乎的，哈着气，汪汪叫了两声，两前腿一直扒拉着李慧南的裙子。“这下好了，裙子又脏了。”口里满是嫌弃，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抱起它搂在怀里，软萌软萌的，那小眼睛圆溜溜的一直盯着。李慧南不由自主哼着歌，抚摸着它的毛发。
一人一狗一世界，李慧南静静享受大自然的抚摸，愉悦，欢快，安静，自然，舒适。
第二章奶奶去世
舒软的环境让李慧南不愿醒来，那么真切却又短暂。
李慧南的父亲打来电话告知奶奶离世，让其早点回家。
“起来，小白，我们回家。”小白摇着尾巴，走走停停回头看看它的小主人，似乎能感觉出她心情不是很好，又扑了扑裙子，李慧南也没训斥，速度均匀的走着。
打记事起她就不喜欢这位奶奶，原因很简单，她是个太会能作的老人，天天说着母亲的坏话，没事找事，时常对邻里说着母亲的无能，可是是母亲照顾的她至到死，相反她的儿子反而觉得她是个累赘，事还多，时常对其发脾气。老太太中年丧夫，过了几年腿又瘸了，脾气越发的不好，尤其刚瘸的时候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杀了，一天到晚说别人对她不好，要害她，不知是老了糊涂了，做好的饭也不吃直接给摔地上，明明是正常的汤面，里面还有鸡蛋西红柿的，说什么这些都是给猪吃的，没事找事，骂骂咧咧的，几乎不睡觉的那一种，睡得最晚，起的最早，一天也没事就睡觉，就这还口里一直喊累死自己了。这种情况持续到两年前才有了好转，主要是得了病，还比较严重，老太太估摸着自己也不行了，脾气慢慢的消了，只是爱哭，也不怎么再说话了，人是彻底下不了床了，每天觉也睡的多了起来。
李慧南想这个老太太走了，挺好的，母亲也算是熬出头了，以后也没人天天欺负她了，挑三拣四，嫌东嫌西的。可是心里多少又有点堵，说不出，感觉不到那种感觉是什么，就是堵，闷。
一人一狗，慢慢悠悠前进着，越来越远。
在村口碰到三叔，李慧南问了声好。
“慧南，刚出门？”说话的人挺着很大的肚子拄着拐杖，他一笑就显的特别憨厚。
李慧南点了点头，看样子三叔还不知道老太太去世。“三叔，身体好点了吗？”
“就那样，胖成这样，弯腰都很难。”
“没事的，多锻炼，好好调理就会好的。”
“好不了了，我呀，等你堂哥结婚了也就放心了。”
“别这么说，你会好的，我哥人那么帅，不会没对象的。”
“提起他我就生气，交那么多女朋友，就没一个定下来的，能气死个人。”
“别生气，对身体不好，回头我让我爸说说他。”
“行吧，你是回家去？”
“嗯。”
三叔相李慧南摇了摇手，示意回见。
“嗯，有空来我们家玩。”三叔还是重复着以往的话，万年不变。
“嗯。”
回到家里，李慧南第一个感觉不是恐怖而是空荡荡的，可明明有人，而且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死气沉沉，恐怖开始蔓延到每一个角落，连呼吸的空气都让人窒息。这是李慧南第一次看到死人，也是第一次看到父亲像一个孩子一样哭泣，她不理解这种感觉，为什么难过，为什么会伤感，没有道理。李慧南面无表情看着所有的一切觉得都是梦，不切实际，什么也没存在，眼前的来来回回的人如同空气一般。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穿着新衣，化了妆，从床上抬到临时搭的新铺上，盖好被子，紧随着脸上就被糊满了纸，一层一层，很薄，像极了一种刑法，这一刻李慧南信了她死了，是真的。她想到父亲这下便真的没了依靠，也不可能再是孩子，世界又多了份孤独，李慧南暗笑自己竟会可怜那个男人，有点不适应，不应该，完全没有道理。
一会母亲拿着孝服过来，拉着李慧南去了另一个房间穿戴好孝帽孝服，再回到老太太房间便一直跪在奶奶遗体旁，起初没有眼泪，有人说得哭，不知道想到啥哇的一声眼泪就收不住了，别人说这孩子哭的好，真是极其的讽刺。哭完已经六点多了，人有点饿了。
李慧南看着院里院外，都是人，忙忙碌碌。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顿时有点慌乱，有点惊恐，很不适应，想要快点逃离。这是她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低着头，小心翼翼，靠着墙边朝厨房方向去了。
“慧南，来，饿了吧，我刚做好的麻辣烫还热着呢。”说话的是邻居家的儿子李亮，三十多岁，一天到晚吊儿郎当，李慧南不懂父亲怎么叫他过来了，还是今天的主厨。
“谢谢哥哥。”李慧南接过碗，在厨房的角落快速解决。
“够不够。”
“够了够了，不要了。”
“别难过了，不要太伤心。”
“嗯。知道了。”
谁知那人见四下无人，用膝盖顶了一下李慧南屁股，还说挺有弹性的，李慧南吓得赶紧跑开，在人多的地方停了下来，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她不断给自己输送信息，什么也没发生，那是错觉，都是假的。她没有告诉父亲这件事，其他人更没有说，只是躲着李亮。
好几天才完丧事，也挺累的，一天也就睡四五个小时。这几天发生的事也很多，李慧南想起来就头疼，里里外外，算是看清点人情人心。
和她父亲关系不太好的亲戚，为了基础的面，父亲也会去请，至于来不来，也只能看对方愿不愿意，基本礼仪做到了，面上也说的过去，他们不来，只能说小肚鸡肠，或恩怨太深。她觉得总之上一辈的事是他们的与小辈无关，小辈还不是很懂，能玩在一起就玩，管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迟早都是会葬在土里的人，哪来那么多恩怨纠结。。
一连跪了七天，腿疼的不行。看着被烧掉的旧衣物，这个人算是彻彻底底从这个世界没了，又有点落寞与愧疚，这或许是失去了才会珍惜吧。李慧南看着眼前的火苗陷入了回忆。
隐约还记得在村口等待孙女放学的老人，偶尔会拿出点好吃的分给小女孩。老太太还时常讲故事给小女孩听，大冬天的把女孩手放被窝捂热，有时还做着好吃的叫小女孩一起过来吃……然而这些跟比起欺负她妈妈，那又算什么，容不下母亲又怎么会是合格的奶奶，又怎么能说服别人偏袒她一点。
头七那晚本来就是守夜，家里的人是不可以睡觉的，能熬尽量熬夜，这只是个说法，就像大年三十守岁一样，想守就守没关系的，又是孩子的，无碍，但大人们不行。李慧南睡得十分深，一觉到大天亮，伸了个懒腰，腰痛的厉害，想想确实也很累，那几天每天就几个小时，来来回回的人，答礼送客，可不得费腰。
奶奶走后老院算是彻底空了，上一辈那个时代也算画上了句号。
屋里所有不用的全扔了，又里里外外打扫一番。从新家把闲置物品放回老屋，地方宽大了许多。
“姐姐，你有钱吗？”说话的是李鹤，李慧南的弟弟，十二岁，肥嘟嘟，很喜欢吃，性格乖巧，很喜欢黏人。
“想吃什么？”
“我想吃方便面。”李慧南拉着弟弟，“一会我们在路口比赛，如果你先到小卖部，我就给你买。”小家伙一个劲的点头:“放心吧，我一定能超过你的。”还没说开始小家伙就开始跑了。
其实李慧南并不讨厌弟弟，而且还很喜欢，只是讨厌父亲对自己和弟弟态度，对比太明显了，都说女儿是父亲的棉袄，可是在李慧南这愣是没感觉出来。父亲对她而言就是过客，爱搭不理，两人都没什么话，有话的时候就是干活。李慧南甚至怀疑自己是捡来的，可是看母亲的样子也不是。她想亲近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觉得现在这样不挺好的，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他没了，她也不会伤心难过到哪里去，这样又有什么不可。
晚上弟弟过来要打牌，李慧南是很喜欢的，没打多久就困了。
“姐姐，我还想玩。”
“太困了，要不你找爸爸去。”
“不去，他没姐姐聪明，和姐姐玩嘛。”
“乖，那你晚上和我睡，不打了吧，姐姐真的困了。”
“嗯，那一起睡吧。”小家伙说着很快溜入被窝睡着了。
“你个小鬼，不就是想和我睡觉，还玩套路。”李慧南侧着身看着小家伙，不自觉捏了捏小脸蛋。
“疼，我也要捏姐姐。”
“好了，给你捏，捏玩就睡吧。”
“姐姐脸蛋好大，脏兮兮的。”
“你说啥。”说着两人又闹了起来。
第三章老家分别
李慧南因为奶奶的事，商量好的入厂日期往后推迟了好些天，也怪事情发生的突然，但去世也在意料之中，毕竟那些天也不怎么吃东西，又上吐下泻，人瘦了不像样子，两个眼窝陷得很深。也不知道为啥，好多人死的时候仿佛真的能看见鬼似的，老喊着有人压自己要带自己走，讲的还挺清楚的，两个长相奇丑的人拿着链子，在床上走来走去，问她走不走，她说不走，就压了上来。李慧南听老太太这么一说胆子变小了，看到老太太有些害怕，也就不敢去看老太太，老太太基本也都是她母亲在照顾，父亲一听老太太说话，那个脾气暴躁的，还可能骂几句。现在想来那是在骂鬼。
李慧南是很不能理解成年人的想法，一会一个样，嬉皮笑脸的人谁知道他背后怎么说道你的。一天天八副面孔，谁知道是真是假。她发现周边的人总是爱吵架，尤其是两口子，今个张三打老婆，明个李四打老婆……也难怪，村里风气就不正，行大男子主义风，哪家媳妇没挨过打，只是多少严重程度不同而已。想想自己从小到大也就只见过一位斯文人也就小学校长了，有学问，讲道理。像自己一次作业没做完，父亲就让干活，自己不干，好家伙连书都给撕了。还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啥用，读得好不如嫁得好，又说等你长大了彩礼钱得高一点，给你弟弟娶媳妇用。李慧南烦死了这种所谓传统的家庭观念，难道女性就活该被不当回事，她不服气，可是又不知道如何解决，自己读书还需要人家掏钱，怎么得也要乖，外面的世界自己又不懂，也没人教她，一天出了学校就是家里和地里。不过也还好了，现在成年了，什么事也好办，自己也能主张一点。
话说那边已经上班的李佳给李慧南发了些厂里大概情况，看着还算可以，包吃包住，工资四千多，厂里环境还行，是一家做电子产品的工厂，里面女生很多，多数年纪差不多，应该谈得来。
趁着这两天闲日子，李慧南把该收拾的都收拾了，比如洗衣服，鞋子，整理行李箱等。
走的那一天，起的比较早。饭桌上李慧南的父亲不知是随口还是有意的说了句:“确定好了？你的事我不管，你自己觉得可以就去。”
面对父亲的突然关心，李慧南有点不知所措，到也不是害怕什么，只是没什么想说的和不太适应。
“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缺啥了给家里说，不舒服就回来，别委屈了自己。”母亲顺手将早晨早早准备好的食物递给李慧南，还想要再加点什么塞进去，李慧南连忙阻止:“够了，已经很多了，再装就真的没地方了。”
“一个人在外面，照顾好自己，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李慧南一愣不知怎么回答，只是尴尬笑了笑。“好了妈，你再说我去不了了。”
“那你记得打电话给我和你爸，别忘了吃饭，不要总吃垃圾食品。”
李慧南拉着行李箱，对着身后人言语:“知道了，那个，妈，我走了。”
出来送行的只有母亲，她也没期盼那个男人会送她，看一眼都没有想过，她也知道他不会送自己的，想又有什么用，不过自填烦恼，何必呢。从家送到村口，李慧南一直催着母亲回去，原因很简单天气不是很好，突然就下雨了，母亲有风湿，会不舒服的，何况她还那么瘦，真怕来了一阵风，一吹就要倒那种。再说李慧南也受不了这种离别气氛，很不自在，难受，但母亲并不听她的话，就是要一直在村口望着，直到李慧南消失不见。
李慧南的母亲文化程度不是很高，小学三年级就不读了，那时候的人家普遍都穷，大多数都吃不饱饭就更别提读书了。受的苦是这个时代没办法经历的，她成长伴随的唯有饥饿。话不多的母亲总是默默付出，唯有她的爱让李慧南心暖，真心实意的爱，能够触摸到。却也难过，难过不能替她承担所有责难。这个家里，除了母亲，其他人对她来说也就那样，不重要。
李慧南思绪百千，多的还是不舍，不舍母亲，她想着日后发达了就带母亲走，离开这里。这个想法一说出是遭母亲拒绝的，即便混的好，可母亲是不愿的，她相信母亲真的太善良了。父亲再怎么打骂，母亲都不可能离开。李慧南无奈，为什么这世间女人的地位就是这样低。离了婚，在哪都是不好的代名词，传统观念太根深蒂固了。
快要到公交站突然有一人拦住她的去路并问她:“去哪？”来的人是她闺蜜李文文，那是位人来疯的家伙，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李慧南去下馆子去了。
“你大清早的又做什么去了？还下大雨。”
“刚从网吧出来，这不饿了。”李文文笑嘻嘻又给李慧南夹菜，“这个好吃。”
“嗯，味道不错。我要去工作了，今天突然又下起了雨，真是倒霉。”李慧南抱怨着天气预报，昨天看着还说大晴天的。
“那等晴再去可以吗？”
“都跟人家说好了，不好意思再更改。”
“什么时候上班都可以的，不急于今天。”
“我知道，但东西都准备好了，主要心情也准备好了，再者说了雨也不大嘛。”李慧南无奈为自己辩解。
“得得得，刚才还说大雨，你这种人啊，算了。不过，看天气一会也就晴了，你小子出门在外自己注意点，钱包，身份证都放好，外面挺乱的。”
“打住，知道了，我妈一直对我絮絮叨叨耳朵现在嗡嗡的。对了，大学你选好去哪读了吗？”
李文文叹气道:“我爸让我读经济管理类，我妈又说文秘类好，而我都不想学，压根就不想，爱去哪去哪，混吃混喝。”
“那你自己就真的不知道想干嘛？”
“我也不知道，就是玩，选哪个感觉啥都一样，高端的智商不够，低一点又看不上，难啊。我就不是学习的好材料，看到书就头疼的要命。”
“你不是喜欢玩电脑，不如学计算机方面的，我看那个将来毕业还是不错的，薪资挺高的，就是可能会秃顶。”说着李慧南笑了起来。
“就说你是个大坑，也不想我点好，该罚，要不你买单。”李文文一脸的的奸笑。
“呦呵，临走了，还想敲我一笔，我可说好，是你拉我来的，我可没钱，不过下次回来倒是可以请你。”
“就知道你没有，吓你的，看看你呀。回来再说吧，你这次出门多久？”
“我也不知道，看看吧，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一听吃的，李文文直接坐了过来。“嘿嘿，那我可要很多很多好吃的，尤其是肉，你懂的，我就这一爱好。”
“我就很好奇，你这家伙怎么吃都吃不胖，咋整的，快传给我点秘诀。”
“秘诀么，和我一起上网。”
“算了吧，我不喜欢，熬夜太难受了。”
“没有，还行吧。”
“行你个大头鬼，你看看你这么大的黑眼圈，说了又不听，吃完了赶紧回家睡觉去。”
“好，我们把它们吃完就回去睡个地老天荒。”说是吃完，其实李文文把菜都夹给了李慧南。
出了饭店门口，李慧南摸了摸肚子:“哎呀，我去，这下饱死我了。”李文文笑个不停，“看看，大肚腩婆娘。”
“去去去，还不是你干的，快点负责。”
“好，我负责，终身的，你可别背着我偷偷嫁人啊。”
“好啊，你养我一辈子。”
“没问题，老婆大人。”两人打打闹闹到了车站。
“文文，我走了，你赶紧回家睡觉。”
“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等你吃的。记得打电话给我，免得人家想你，还真有点舍不得你，这一别得好久才见面。”
“用得着这么煽情，要不是我了解你，早就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瞧这话说的，舍不得是真的。”李文文把手放在右胸，装着一副心痛的样子。
“还演上了，心脏可不在那里。”
“算了，我摊牌了，注意安全。”李慧南以为她会说什么其他乌七八糟的话，却转折来了这么句，心咯噔了一下，有些酸楚，强忍住。“好了，你早点回去，我走了。”
挥手告别，这算是彻底告别了村庄。坐在车上的她没忍住流了几滴泪，过会人就好了。
第四章宿舍有点不如意
雁南电子到了，下车请注意……
李慧南激动却又不安，那个地方但愿自己顺利吧。看看时间都下午四点多了，心想着今天可能真的就赶不上面试了吧，但李佳说没关系可以先住宿，明天可以继续面试，心里就安心多了。路上如果不是车坏，又倒车，等车，如果不吃那顿饭害得自己拉肚子，还是赶得上的。
“李佳，你在哪？我刚下车，在厂门口。”电话那头李佳让其等会，自己马上出来。
李慧南无事瞅了瞅四周，还算可以，交通便利，周围环境也很方便生活，什么都有，当下挺有好感的。厂离家不是很远，就一个省的，只是经济发展落差有点大。李慧南想着，以后如果混的好的话就扎根在这也还好，挺适合养老，养养狗，溜溜弯，生活美滋滋。
“慧南，慧南。”说话的人一米八左右的大高个，偏瘦型，长相普通，不过那人脸上有一个小酒窝仔细看酒窝里还长了燕子，很小很小。
“李佳，这，这里。”李慧南使劲招手。
“走，我带你进去看看，一会面试会给你开个小门，嘿嘿，我跟你说我和这里人事关系可好了，保证办的妥妥的。”
“什么意思？我可以今天面试？什么妥妥的？”李慧南一脸疑惑。
李佳见她有点懵，拍了拍她脑袋。“当然了，傻，让你和我分一起，这样好照顾你。”
“厉害了，都能拿下人事，牛啊。”
“缘分吧，她是我小姨的一个朋友。”
“没听你说过这事。”
“都说是缘分了，我也不知道，聊天聊出来的。”
“那我们这不就是走后门？”
“别瞎想，面试完了再给你说。”
“行，那我的行李放哪？”
“一起带进去，人事那我打好招呼了就不进去了。”
“那你干什么去？”
李佳笑眯眯的，“你猜？”
李慧南质疑的问道:“不会吧，有女朋友了？”
“瞧你这眼神，这态度，我不配吗？那女孩长得可漂亮了，比你漂亮多了。”
“切，还说男儿应先有事业的，这脸被打的啪啪直响。”
“那时是那时，现在不一样的，遇到了不追干嘛，我可不想打光棍。”
李慧南被他说的还哑语了。
“发什么愣。”
“没有，就是好突然，成了请客。”
“那必须的，好了，我走了，今天就不陪你了。”
“嗯，没事，快去吧，别让人家女孩子等急了，你小子，加油哦。”
面试的人是位三十来岁的女人非常有气质，长得很好看，尤其是皮肤，白的不像样子，看的李慧南只想要是有这么个朋友就好了，毕竟她也是外貌协会的会员，看见好看的就想一直看，管他什么男女。
“你来了，进来吧，行李就放那。”人事指着墙角对李慧南说道。
“哦。”
“把你个人资料给我。”李慧南从包里掏出毕业证书，放在桌面上。
“你的资料我看过了，刚毕业，没有工作过？”
“嗯。”
“没关系，这样吧，这里还缺质检的岗位，你明天8点来，会有人教你怎么做的。”
“嗯。”
人事边整理桌面边问李慧南:“李佳是你什么人？”
李慧南如实回答:“我同学。”
“那你午饭吃了吗？”
“还没。”
“这样，对了，这个拿好。”说着人事递了一把钥匙。
“这是……”
“宿舍钥匙，宿舍在这栋楼后面，男女是分开的两栋，女生在前一栋。”
“嗯，知道了。”
“你先熟悉一下环境，今天也不早了，厂门口不远处有夜市，被子什么没带可以去那里，挺便宜的。那边吃的也很多，你应该很喜欢的”
“好。”
“这个是临时出行卡，明天再给你员工卡。”
“嗯。”
出来之后，李慧南直接去了宿舍楼，楼栋有点暗，胡乱摸灯，没找见，就拍了拍手，灯就亮了。“是声控的啊，怪不得。”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声控灯，感觉蛮舒服的。找到宿舍，打开门一股很浓的说不清楚的杂味，屋里有点潮气，再看四周四个人的床铺，上下铺，强迫症使她打开了窗户，随着空气的流入交换舒服多了，想是以前住的人不讲卫生，房间又长久空气不流动，才产生这样的异味。李慧南觉得自己被骗了，说好的好环境，她不由得暗骂李佳大骗子，可是来都来了，不能再回去了，何况当时还给家人打包票，指定差不了，这下打脸啪啪的响。再者手里的钱也不多，不够再折腾的，便只好认命了。
她分的宿舍里目前只有一人就她自己，还好房间挺大的，采光其实也不错的，多开窗户勤打扫慢慢这味道也就散了。最大的缺点就是房间里没有柜子，也就是不能保证私有财产的安全，但可以去厂里申请，一个月十块。没有柜子放衣服也是个问题，李慧南转头看向床铺，主意有了，先挂在床上头的铁护栏上，至于以后再说。又仔细看着房间，里外转了一圈，发现没有洗澡的，难不成大众……不管了，一天的奔波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此刻她就想吃了睡，便将行李箱放入床底，锁门来到夜市。整条街全是吃的味道，她手里攥着父亲给的不多的钱还有自己卖破烂攒的钱一共五百来块，在夜市中，可谓艰难行走，太诱惑了，全是在吃，多数自己爱吃，没吃过的那味简直了，飘的老远了，李慧南咽了咽口水，忍住了。
这边杂货店里有买被子的，而且很便宜但15的被子很薄，厚一点的25没有布，是好多网格线包裹的，很结实，相当于棉被里的棉花，套一层被套就可以了，李慧南很满意，对于这样的价格这么实惠她是很开心的。四件套15，很薄，有点油，便宜就这样，能用就行。买了枕头，烧水壶，洗脸盆，毛巾……一通下来相当累人，东西多的都腾不开手来，还得再来一趟。在宿舍整理好床铺，打扫好卫生，整个人累的不行，本想躺一会，父亲就来电话了。
“爸。”
对面的话很简短，“在宿舍？”
“嗯。”
“钱够用吧。”
“够了。”
“早点睡。”很简短的对话，用时不到十五秒，李慧南似乎听出什么不一样的感觉来。相比之前，李慧南感觉父亲是真的在一点点变化，越来越有人性，对，是人性这么个东西。
接完电话马不停蹄的又去夜市将其余的用品买完，顺手再买了几包泡面还有四个馒头一包辣条。明知道垃圾食品就是喜欢吃，气不气人就是那么喜欢。李慧南边吃边调侃自己，无所谓，一个人，反正没人说。人活着不就是图个开心快乐，能逍遥便逍遥，自由自在多美好。一顿操作后连汤都不剩，打了个饱嗝，由此可见李慧南的食量蛮不错的。
“吃完喝完，牙好胃好，吃嘛嘛香，身体倍棒。”牙也没刷，关窗拉帘直接就准备呼呼大睡去。
“唉，忘了铺凉席，牙也没刷，唉。”看，多奇爽一奇女子，大大咧咧，没头没脑的。
不多会楼道开始有人走路的声音，李慧南猜想是大家下班了，赶紧出门看看，顺便问你下洗澡在哪里洗。
“你好，我是新来的，请问洗澡去哪洗？”
“洗澡，你要自己烧水洗的，你不想自己烧的话可以去夜市那，有一家大众洗浴的。”
“大众洗浴？”
“里面有包间，10块钱一人，大众5快，双人8快。”
“厂里怎么没有？”
“一直就没有的。”
“谢谢了。”李慧南万万没想到厂里竟然没有洗澡的，这真的刺激到她了，赶紧给李佳打电话，电话一直打不通，一直通话中，李慧南气的不行，心想我把你当朋友，怎么还骗我，明天必须算账。其实烧水她是可以接受的，只是接受不了李佳骗她说啥都好。
李慧南气呼呼的也就一阵便呼呼大睡去了，这家伙没啥心眼，生气干啥表现得很明显，过去了就没事了，不过这睡姿也是没谁了，简直不忍直视，睡觉都能从床上跌下来而不自知。
第五章上班的第一天
一觉醒来整个人精神状态确实好了不少。
“我去，我怎么睡地上了。”李慧南嘲笑了一下自己，起身叠好被子，没曾想一使劲腰还犯起了病，有点酸痛。
“姨妈要来了？不是吧。”李慧南确实只要腰疼基本上不出一礼拜例假必来，还好不是特别难受，就是来月经时没什么力气还容易饿。
李慧南迟疑了几秒，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急躁了起来:“糟糕！”
原来是今天要进车间的，李慧南忘了买内衣，昨天人事还对她说了两遍要穿无磁内衣，再看看时间根本就来不及，这下可不就遭了，火烧眉毛。穿了内衣进不去，不穿这胸就没法处理了。李慧南思来想去还真想到办法了，只是操作有点尴尬。打开行李箱，在里面胡乱翻找，找出一块布，这块布本来是打算闲了刺绣来着，很软，是李文文以前买的玩了几天，就拉了几针不要了便送给李慧南玩去。她为什么拿布呢，很简单，青春期的女孩子嘛，难免羞涩，这样做是不想会有凸起的点，那样比不穿更使人尴尬但又不尴尬。笨拙的缠绕胸部，不过可能太使劲了反有点勒，李慧南默念着:还好能承受，又往上套上其他衣服。
“我天，这平平……我……太……可以了。”李慧南看着上身，什么呀，什么都没有，出去肯定被笑死。又一想，自己其实啥也没有，就是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轮廓，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
“算了，又不是找对象，回来再买。”说是这样说，但路上的她脚步很快，生怕遇到什么不该看见的或听到的。
来到办公室，人事还吃着包子，看到李慧南:“等我一会。”吃完包子，人事打开电脑:“过来，录指纹，身份证拿出来，登记一下。你有相片吗？”
“没有。”
“那你对着镜头。”李慧南乖乖照做，他本来还想说不干了，始终没开口，其实从她裹胸那一刻开始，意味着她接受了这份工作。
“那个，李慧南，你去资料室去拿自己的员工卡，拿完再过来。”
“好的。”
一切进展的很快，十分钟后李慧南拿到自己的员工卡，就是有些胶味。
“这是卡套还有绳子，装好带在脖子上，千万别丢了，重新补办20一个。”
在物料科领的衣服还有鞋子。
“进车间需要人脸识别，你站在这，对着镜头，跟着摄像步骤操作就好了。”只见人事对着打卡机一顿操作，李慧南迷迷糊糊也不懂，啥也没看清便听人事说道:“好了，以后你就可以进车间了。进去之后，在换衣间换好衣服和鞋子，一会呢，门口会有人找你。你跟她去就好了。”说完人事就走了。
换好衣服的李慧南就在门口安静的等着，没多久，出来的一个人，是位身材微胖的中年女人喊着李慧南的名字，声音却和身材极其不搭配，特别好听，人就有点张飞关羽类的感觉。
李慧南跟着女人来到二楼一个房间，里面有三四个人，整文件，看监控。女人向李慧南介绍工作的内容，指着里面二十五六岁的男孩:“你以后就跟他一个组，什么不会多问，你过去吧。”又对着那个男孩说道:“王洋，教好了。”男孩只是看了看，没有说话。
李慧南向女人点了点头，示意已明白了，走了过去。大家都很陌生，也都有点拘谨，没怎么说话。
早上也没干什么活就是坐在办公室里看些资料影像一类东西，认了一些产品，不良点的位置，原因，主要工作内容就是检查它是否为良品。
“这里有多少种产品？”
“大概三十多，也不一定，随时会变，十几种倒是一直生产的。”王洋边讲边修手中的玩具。
“我们主要是生产玩具对吗？”
“并不是，还有报警器一类的，以后你会接触到的。”李慧南点了点头又问道:“我们的工作不难吧？”
“说难也不难，说不难也难，活不是很累但压力会比较大。”
“哦。”
“你是自己过来的还是通过中介？”
李慧南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中介是干什么的。“我自己过来的。”
“那还好，还习惯厂里？”
“第一次，还不知道，目前觉得还行，就是宿舍有点差。”
王洋一乐，“宿舍都一个样，哪有好的，不管在哪工作大家都会说宿舍差，这里还可以了，四个人一房间，你去南方那叫一个吓人，八个人住的比这还小，那才是真差。”
“没去过，不知道，听你一说我心里舒坦多了。”
“哈哈，你好可爱哦。”
“你这是在夸我吗？”
“你猜。”
“那我指定是不知道。”
“快赶紧看，认清了就去生产线上干活。”
“我们也要在线上干活？”
“是要在线上抽检，还要注意问题，早发现问题，你要比产线领导要更早发现问题，晚一点的话小心被刁。”
“这么严？”
“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活不重就是费脚费眼，刚开始可能会腿疼，过一两天就好了。”
“你知道李佳在哪个部门吗？”
“李佳，也是质检的？”
“好像是的。”
“我记得对班有个叫李佳的，你男朋友？”
“不是，同学，他介绍我过来的。”
“他有没有说给你返费？”
“还有返费，他没跟我说过。”
“你是第一工作？”
“嗯。刚毕业。”
“这事他办的不地道，回去别忘了宰他一顿。”
“都不在一个班，也碰不着面。”
“我们有倒班的，人员相互交叉的，说不定下个月你就一起上班，他跑不掉的。”
“嗯。”
李慧南下午还是待在办公室里，早晨那个胖胖的女的给讲的安全和厂里的规章制度，讲完发了套试试题，写完也就四点多了。
“今天你下早班，记得五点的时间就可以回去了，新人第一天都不加班的。”
“知道了。”
“给。”女人掏出一张卡片，“这上面有我电话，生病有事，不要打电话，不给假的，这个电话是以防万一的。”
李慧南点头接过，看清楚上面的字，女人的名字是陈园园，质量部部长。
下班的时候，王洋给李慧南一样东西:“明天你就开始和我去产线，这个是静电环，随时拿着，进车间用。”
李慧南接过静电环看了看，看不明白怎么用。
“这个是带在脚上或手上都可以的，那有个圈，套进去就好了。”
“对哦，我还没去过车间里面，里面热不热？”
“不热，收拾好，一会你该下班了。”
“嗯，明天见。”
“明天见。”
下班人很多，但也没见有什么人看自己。李慧南心里嘀咕:都忙了一天，谁还会注意一个小屁孩，何况长得一般。李慧南无声的叹息，为什么自己不是国色天香，那样的话，身边不知多少追求者，多美妙，异想天开的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很快被饥饿打断美梦，“还是吃饱最为实际。”
刚出厂门听一人像是喊自己，李慧南回头一看，十几岁的姑娘。
“有事？”
“姐姐，你是不是要去夜市？”
李慧南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肯定没买那个，所以……”
李慧南被惊住了，看着那么小的孩子，穿衣打扮，太成熟了吧。
“一起，顺路。”
一路上聊了很多，很投缘，于是乎在这里李慧南交到了第一个朋友，孙子涵。不过这家工厂还挺特殊的，竟然能看到鸡，狗，猫，还是厂里人自己养的，个个胖的就像被上色的猪。“厂里还能养这些？”
“除了这些，老板娘都在上班，还是一线。”
“这么神奇，那长得如何？”我看着孙子涵的样子，像是认真的。
“那就不好说了，还行吧，毕竟四十来岁了，不能用好不好看来形容了，一般吧。对了，姐姐我住在508号，没事可以串门。”
我点了头，回到自己房间准备休息。
工厂就是这样说话一两句就可以成为朋友，很单纯的，与学生时期一样。
第六章枯燥无味的工作
郁闷，烦躁，这是李慧南现在的状态。
李佳的电话一直联系不上，让李慧南多少不舒服，没有发泄渠道。拿着手机不知道干什么，搜了搜附近可连的网，搜是搜到了，但信号有点差，电视剧是看不了，qq的消息接收还是很正常的。
有一个群特别活跃，是声控群，里面卖萌撒娇的人可不少，表情包一个接一个，李慧南看着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嗡’有人发来消息是加好友的，头像是只橘猫躺着吃冰淇淋。李慧南看了下来源是‘琴音社’成员，也就加了。
你好，我是‘琴音社’成员，很高兴认识你。
嗯，我也很高兴。
然后就在也没消息了，李慧南本来还期待发生什么美妙的事情，比如对方说喜欢自己一类的话，或者有个人纯粹聊天也行。
习惯使她跑去‘语聊大厅’界面，里面有很多小房间，可以一个人也可以两甚至多人。里面有专门学习英语的，讲故事的，也有每个地区的家乡说家乡话，还有专门唱歌的，什么电影，白领，销售行业的很全。李慧南没什么才艺人还腼腆，就只能安安静静听别人讲什么，增长一些见识。不过里面也是有些类似于键盘侠的人到处骂人，还有一些卖片的，碰到了就举报，再换个房间。比较好玩的是大家一起举报，那种同心的感觉让李慧南很喜欢。而她最喜欢去的各地方言群，里面聊的很嗨，有气氛，其次是唱歌群的，英语也会转转，不说话，毕竟自己文化水品不高，更何况英语是自己学的最差的一门课，只会简单说一些单词和基础对话句。比较有意思的是东北聊天组，一听东北话，莫名有种喜庆感，贼带劲。里面喊麦的人非常多，不过很多都是鬼叫狼嚎的，为什么这么说，不知道，就那种状态，那边姑娘嘴比较厉害，遇见这种胡说八道乱喊一通的人，她们直接把对方骂的退房，口才是相当了得，骂人不带重复的。李慧南多么希望自己也是这样，那就无敌了。在她心里东北姑娘特别仗义，三观也超正，遇事不怕，解决掉就好了。她喜欢她们的勇气与聪慧，如果放到自己身上，没说几句就已经伤心的不行，更别提回击了，擦眼泪还来不及呢，虽然说的夸张了些，但也是实情。
点了唱歌的房间，想说几句话，但网络不太好，别人都说听不清，断断续续的，李慧南只好闭麦不再言语，安安静静听别人说话。
有一个男生唱歌很好听，很多种风格，他的本音是很有磁性，李慧南瞬间成了迷妹，她是很喜欢声音好的人。在下线之前向那个人发了好友请求，也不知道会不会同意，她也不管了将手机扔在枕边。
左右翻身，没有一点睡意，只好盯着上铺的床板一直盯，方法很有效，很快就困了。
第二天，定好的时间，整理，上班。
部门里她是第一个先到的。
“早。”王洋打着哈欠，朝李慧南走来。
“早，你昨天没睡好吗？”
“去网吧玩了一会，睡晚了。”
李慧南拽了拽王洋衣角，“你的眼角有那个……”
“哦。”王洋尴尬的揉了揉眼。
开完早会，大家都各自去各自岗位忙活。
“慧南，一会和我去车间，把帽子戴上，对了，还有静电环。”
“嗯，带着呢。”李慧南接过王洋递过的蓝色无尘帽，两人就往车间方向去了。
车间门口有两名安检员，进去是要过安检门的，安检门前面还有一个程序，测静电环。
王洋教李慧南如何操作，很快就进去了。里面有一道门，大开着，再往里去一排排机器挡住后面的视线，声音嘈杂。
“跟着我，有什么不懂就问。”
李慧南看着眼前，有坐的，有站的，所有人不停忙活。
“这里一共四层楼，一楼办公大厅，二楼物料部，三楼包装部，四楼组装部，每一层我们都得去看。餐厅也在二楼，吃饭的时候跟着我。”
“嗯，知道了，我昨天去过，餐厅还行，不是特别挤。”李慧南耐心听着王洋细心讲解。
突然冒出一个人来，有点胖，戴着红帽子，后来李慧南知道这种的是主管。
“呦，老王带新人呐。”
“对啊，带我们家人过来熟悉一下。”
“好好干，这活很好干的。”男人对李慧南笑嘻嘻的说着。
李慧南只是笑了笑不说话，看着眼前这个人。
王洋转头向李慧南:“他是组装部的主管，嘴皮子厉害着。”对着那红帽主管摆了摆手，转身去了其他地方。
“你不觉得他，好猥琐吗？”
李慧南被王洋问的有点懵，也不知怎么回，就象征性的微微假笑一下。
“你似乎有点内向啊，这工作内向可不行的，等你跟他们熟悉了，你就会性格大变样的。”
“真的？”
“真的，其实大家都是打工的，我们的工作可能不是那么招人喜欢，毕竟挑刺的，有时几家人不定啥时候闹起来。”
“这么复杂。”
“上头有领导，不用担心，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
“你吓我一跳。”一天下来李慧南认识了不少人，大家都很和善，她也庆幸不是产线员工，看着实在是太累，手一停就跟不上而且还会被主管指责，还有稽核员监视违规就得记分，记分是要罚款的，次数多了便会被开除，质检员检查不好还得再返，机子从头到尾再来一遍，等于一天白干了。
时间在李慧南转转停停的学习中到了下班时间，这次就没那么快打卡，所有人一起下班，李慧南排了十五分钟对才打的卡。
在下班路上碰到李佳，李慧南是一顿臭骂。
“这里不是挺好的，你的工作也不累，如果去其他企业，进去可是一线员工，住宿环境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李佳委委屈屈说着。
“宿舍那个样子，你怎么不说，骗我说环境好，打你电话也不接，故意的吧！”
“不是，手机洗衣服的时候掉水里了，不是不接你电话。”
“编，咱俩还是同学，这事办的…”
“这边工资不错，再说你的活并不重，
“这么好的活，其他地方不好找，没关系进不去的，你以为呢。”
发过脾气的李慧南心里已经没有那么堵了，“但是你得请我客。”
李佳并不推脱。“行啊，等发工资，吃一顿。”
“你女朋友呢？长什么样？好看不？”
“过些天你知道了。”
“这事也就这样了，不过你小子怎么几天就搞定了，不谈还好，一谈就是一秒钟，神速。”
李佳笑的很奸诈，“缘分，都是缘分。”
“看你谈恋爱怎么这么简单，我就难了，从小到大都没人追我。”
“你是要求太高了，还有你太不爱说话，上学那会，大家都不敢和你说话，怕尴尬。”
“没有，只是那时候没有遇到喜欢的，也没那个意思，觉得谈恋爱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浪费时间，浪费钱。”
李佳拍拍李慧南的背，“别那么灰心，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个。”
“得，打住，我不需要。”
“你看你，要又不要，你不单身谁单身。”
“下班之后你做什么，回宿舍？”
“当然是陪女朋友吃饭。”
李慧南‘呕’了一声，“快走，快走，可别再恶心我了。”还别说李佳真加快步伐，直到前面穿黑衣服的女孩身边放慢脚步。
李慧南自喃‘这是他女朋友？身材还不错，微胖，眼睛还挺尖的。屁股大，能生娃，这小子赚了。
李慧南除了回宿舍别的地方一点都不想去，一天的走动，使脚底发痒，回到宿舍洗了澡，坐在床上泡着脚，吃着泡面听着歌。生活就是这般两点一线，日复一日，枯燥无味。时间长了，也忘了白天黑夜，是什么时日，就像闹钟到点就醒，一切都按着流程操作着。本想着第一个月工资到手就辞职，真到了，反而不想，安安稳稳，踏踏实实的工作其实也挺好的，就这样持续了一年多，李慧南便辞职了回家了。
第七章有些委屈
一年多的磨练，李慧南早已经变了样，性格大大咧咧了许多，玩笑也开的起，有时还会讲段子，也不会动不动脸红。在这期间，李佳谈三个女朋友，比较惨的是最后一个，女孩觉得自己付出的太多了，李佳总索取，平时也不太关心，各玩各的，但随着李佳越来越花心，女孩就受不了了，找人打了李佳一顿，住院了。发生这种事对厂里来说是不太好，为了企业形象干脆把两人都开除了。
再说回来，李慧南回家之后刚开始还挺享受的，后面就越来越难熬，毕竟在家里什么贡献也没有，难免有些异样目光，尤其是她的父亲，态度一天比一天差，总是问着什么时候上班，他可不想让人说闲话，面子永远很重要。
“知道了，这两天就走了。”李慧南心中很是愤怒，但她并没有发火。可是接下来做什么，她还是没有想好，她想起语音大厅认识的人，唱歌很好听的那一个，听他说上海苏州是个不错的选择，工资也高，风景还好，很适合工作。
李慧南犹犹豫豫打开某工作网在里面浏览着工作，工资标价的都很高，但是很虚，只要浏览网页就会有人打电话过来，她仔细听着他们的介绍，没有拒绝，只是说考虑考虑。
外出，一个陌生的地方，谁也不认识，不像在省城那样，多少还知道点。更何况离家实在是太远，坐火车得一天一夜，很纠结又想去，她想看看姑苏到底是什么样，真的和诗中一样？魔都真的很富有？遍地是黄金？那里的人是不是都会写诗，文人墨客都在那？…她有太多想去的理由，可这些不能够支撑她远出务工，她得有个说服力强的理由，这样母亲也放心。于是她便别慌向家里人说朋友在那，没事的，这都工作了一年多了，有些经验的。
因为要确定外出安全，她还是先找一家工厂干着。原是打算去苏州，不晓得怎么回事去了上海工作。还是电子厂，管吃管住，八个人一间房，打工期间丢衣服丢鞋，连内衣都丢过，这使得她警惕心很高，只要洗的东西干了，赶紧就收了回去。再如好心借别人钱没想到还不承认，愣是不给，最后人家直接不见你。晚上出门，好多次被男的跟着，你一停他就停，半路硬要加微信的，李慧南感觉恶心死了。可是最迷人的时候是夜晚，因为她喜欢看夜里五彩斑斓的灯光，夜里的热闹，安静，神秘，可最肮脏的时候也是夜晚。这份工作没干多久，辞职了。
来来回回折腾了几年工作换了不少也去了不少的地方，慢慢的对生活充满负面情绪，特别厌烦。尤其弟弟上了大学，父亲直接让李慧南供读，说自己老了，挣不了钱，家里就李慧南靠得住。
李慧南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以前自己读书时，父亲说的话，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什么用，差不多就行了，又说学费还那么贵，不是什么一本读了也是白读。
给弟弟寄完钱后，她一个人在ATM机旁哭了，很委屈，很难受，眼泪就那么哗啦啦一直流。想着这么多年父亲从不关心自己累不累，工作有什么问题，有没有谈朋友。他从来没有问过，除了要钱。
越想越不甘，她便一直跑，想要用汗水麻痹自己，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她不知道怎么办，只想找人哭一场，她问自己：为什么我就像个提款机，为什么从来不关心我！
手机弹出一个消息，是那个唱歌的，李慧南直接打语音过去。
对面的人听到哭声忙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哭。”
“嗯，难受那就哭出来吧。”刚说完李慧南再也无法压抑大声哭了出来，越哭越伤心，一哭她眼睛就会疼，但她还是难受想哭，又不好意思打扰对方，忍住憋了回去。
“现在你好多了吧？”
李慧南边擦鼻涕边回对方:“嗯，谢谢你。”
“你现在在哪？一个人？”
“苏州，一个人。”
“和我一个城市，要不要我们见次面，我这几天没事。”
“见面？”李慧南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她很诧异。
“你给我发位置，我去找你。”
“这个……我……”
“怎么，你是不是害怕我？”
“不是，第一次见还是网络上的，有点不适应。”
对方笑了笑，“我当是什么，看你心情不好，我这些天又没什么事，陪你散散心。”
“那行吧，一会给你发地址。”
“嗯，你也别哭了，对眼睛不好，现在是不是眼睛肿了？”
李慧南揉了揉眼，“没事，就是有点疼，过会就好了。”
“嗯，我过来唱歌给你听，你喜欢什么歌？看我会不会。”
“古风类的。”
“这种，那你得失望了，这可不是我的强项。”
李慧南被他说话的语调给逗笑了，“你好逗。”
“笑了这才好，吃饭了没？”
“没呢，一会回宿舍，楼下有餐馆的。”
“倒是挺方便的，你现在做什么？还在厂里打工？”
“早不去了，现在做销售，卖保健品之类的，你呢？”
“开了间小酒吧，生意不是怎么好，打算关门，改行做其他的，还没想清楚做什么。”
“你唱歌那么好听，有没有想过去比个赛什么的？”
“那算了，抛头露面的，也没什么好名声，不喜欢。”
“那你能给我唱首歌吗？我现在想听。”
“听什么？”
“你唱什么我就听什么。”
“《时光》，我唱这个给你听……”
李慧南沉浸在歌声里，很满足，很幸福，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喜欢他说话，他唱歌，想要一直听下去，这种陌生的温暖让她心里暖暖的。
通话时长一小时三十七分钟，李慧南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叹息时间过得太快了，还没说什么话就结束了。
地址发送了过去，约好周日见面。李慧南激动也不安，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怕见了面，从此陌路人，因为网络一奔现绝对死翘翘，虽然是朋友那种奔现，也有这种可能，她还想听他唱歌，做一个知己也挺好的。她开始后悔答应这件事，可是发出去的消息已经超过两分钟了，没法撤回。对方的手机号李慧南早就要了下来，但是从来没有打过，现在的她发觉自己喜欢这个人，不是欣赏的那一种，可能因为他经常鼓励和安慰自己，慢慢自己产生亲近感，可能是错觉感的喜欢，或是爱情的幼苗。
她想着那一天自己该穿什么，怎么见面，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他会不会喜欢自己呢，自己现在这个样子长相一般……想了无数场景，各种尴尬情况，又各种美梦，她痴笑又羞涩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这似乎就是对爱情的感觉，她确定了这么羞涩的感觉一定就是喜欢了。是啊，在她的世界里唱歌好听的都是长的很好看的人，她还是那样遇到好看的人，骨子里透露着自卑。
尽管李慧南出社会多年，却从没有谈过恋爱，这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迫切需要一个人关心自己，有个男朋友，像别人一样，被珍惜，被疼爱，被保护。慌张，浮想联翩，不安，激动，没法表达出来，只哼着刚才那个人唱的歌，脚步轻快，一下子心情大好，还逗着路边的狗玩，那狗也乖，她摸着它的毛发还挺柔软的，小狗的尾巴不断摇摆，本想抱抱它，却听远处有人朝这边喊了一声，小狗就跑了。
李慧南微笑着向狗的方向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走，看到一户人家院子里的花开出墙外，格外好看，忍不住拍照。心情超好的她看见树都觉得它会笑，转个圈，蹦蹦跳跳，走走停停，就这样慢慢悠悠走完回宿舍的路。不巧的是楼下餐厅休息了，没有营业，李慧南只好去附近超市买点零食填填肚子，宿舍的同事还没有回来，看来这次聚会大家都玩的很开心。如果不是因为打钱，她今天也是要去的，不过她不喜欢那种聚会，感觉除了浪费钱，没啥意义。她觉得钱应该用在刀刃上，该花的花，剩下的钱要存起来，将来当自己的嫁妆，这样去男方家里不至于受欺负，瞧不起，也不至于怀孕伸手要钱，她觉得不好意思做这种事，觉得好像低三下四的，要钱看人脸色，小时候也就罢了，长大还这样做，一辈子还有什么出息，一点尊严都没有，所以她常常告诉自己，一定要独立，自主。
第八章喜欢他家的猫
时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晴时有风阴有时雨，争不过朝夕又念着往昔，偷走了青丝却留住一个你……
这首《岁月神偷》是李慧南最喜欢听的歌，尤其那句‘时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每次听或唱心里一种莫名的悲凉，又像是在讲述自己又不像是，从心里的难受。时间，忽远忽近，却又一刻也不曾停留。美好总是那么短暂，让人怀念。
有一部同名的电影《岁月神偷》李慧南听说是一部悲剧，一直就不敢看，怕把自己看哭，她见不得自己脆弱的一面。今天的她不知道怎么想的超想看这部影片，心情十分不稳定。或许这便是女性的共性吧，一时一种心情，没有预兆。
电影结束，而她确实也哭了，感叹生命的脆弱。“还真是一点经不起风雨。”
“怎么了？”问话的人是公司经理。
李慧南忙收拾眼泪，“没什么。”
“看看都成泪人了还没什么，是不是想家了？”
李慧南愣住了，不知道怎么答话。
“出来工作，这些是必经的，没事，打个电话吧。”
李慧南只点头，并不说话。
“调整一下，一会该上班了，明天就星期日了，可以出去玩一玩。”
“嗯。”
经理走后，李慧南拿着苹果吃了起来，这算是午餐。下午没有出去推广宣传，只是线上打电话卖产品，没有通话时长要求，只要成单量，还是相比较轻松的。
到下班时间，大家想着吃烧烤，问李慧南来不来，李慧南以生病理由拒绝，又是一个人最后下班。听着走廊里的脚步声，是那么孤独，可她不喜欢和别人故作亲密，也不愿意随便亲近一个人，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冷漠，但是回不去了，她从小就这样，无论环境如何变化，有些东西不会因此而改变，她始终无法跨出自己的圈，别人也走不进来。明明很想，也不知道为何，刚上社会状态还可以，时间长了就封闭的越来越严重。人除了外表活泼，内心还是那么忧郁，比小时候更忧郁。
与网友约定的地方是苏州园林，因为她就住在附近。出门时，李慧南在镜子里照了又照，很满意，淡青色长裙，搭配一些素雅的首饰，扎着鱼骨辫，给人一种干净，清爽的感觉，很舒服，
李慧南按时到达苏州园林，因为是周日人很多，直接找是很麻烦的，一个电话过去。“你到了吗？”
“马上到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李慧南的手机响起。“喂。”
“我到了，怎么找你？”
“我穿着淡青色长裙。”
“是不是长头发？”
“对。”
“好，我知道了，等我，马上过来。”说完手机便挂了。
李慧南张望着，见一个孩子模样的人朝自己的方向过来，越来越近，直到跟前停下。
男人先开了口:“是你吧，猫猫咪？”
“你是小包子？”
两人尴尬一笑。“我是开车过来的，路上堵车了，没想到今天人有点多。”
“因为星期日，大家都出来玩。”李慧南忙换了话题，“你来过苏州园林吗？”
男人声音很平淡，“来过，我本来就是苏州人。”
“你是苏州人，还没听你说过。”
男人笑了笑，“进去转转。”
李慧南不知脑子里想什么特别想要牵眼前这个人的手，她心里情绪很不稳定，有些紧张，有些不安，于是她问他:“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这个……你牵吧。”
李慧南暗自庆幸，就这么轻而易举。其实苏州园林李慧南来了好多次，早就看烦了，走了没多久找个凉亭歇下来。
李慧南见男人一路也不怎么看风景，只是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看你积极性不是很高，你是不是常来？”
“嗯。”
“我朋友在这边有家烧烤店，要不要去吃？”
“不太喜欢吃，你不是有养猫吗，可以去看你家猫吗？肥嘟嘟的，老可爱了。”
“猫现在在酒吧，我妈照看着，你要去也不远，我开车半个小时也就到了。”
“现在就过去吧，我还挺想它的。”李慧南觉得今天的自己与以往不同，非常大胆，她也说不上来，就是如此信任眼前的男人。
男人的车子是红色的宝马，李慧南是不认识的，她对车名一点都不感冒，只知道好看不好看。
“车上有零食，也有水。”
“谢谢，我现在还不需要。”
酒吧是有种复古的风格，很浓郁的文化气息。
“白天店里没人的。”
“我知道，你家猫呢？我记得它以前可肥了，现在不知道瘦了没？”
男人像是笑了，表情很轻柔，很宠溺，李慧南觉得他一定是个温暖的人，“怎么？看你有点嫌弃它哦。”
“没，怎么会，只是它又胖了。”
两人上了二楼，在最里面的房间里，那是小猫的活动室。
“这猫也太幸福了，竟然有自己的房间。”
“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就留给它玩。你可以摸它，它不咬人的，性格还可以，就是太懒了。”
李慧南抱了抱，没一会就不得不放下。“这是真的重，它多少斤？”
“28斤，是只英短，公的。”
“怪不得，公猫都是相比较胖的，还特别能吃。”
男人疑惑，“这有什么说法？”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公的都比母的大，不是吗？”
男人听完了，觉得还像是这么一回事，点了点头。
“阿姨呢？”
“应该在楼下。”
气氛再一次进入尴尬区，李慧南想接下来该聊什么呢，一时找不到话题。
男人先开了口:“你叫什么名字？”
“李慧南。”
“杨帆。”
“你的名字？”
“是啊。”
李慧南又小心翼翼问了句:“你有女朋友吗？”
“怎么，想当我女朋友，我还没有呢。”男人说完一脸坏笑。
“才不是，问问而已，你还笑我。”李慧南说话的语调像是在撒娇又不像。
“那你呢？”
“我什么？”
“男朋友啊。”
“单身，没交过。”
男人有点惊讶，“看你的样子有二十五六岁了吧，怎么没谈过，不科学。”
“呦，照你这么说你谈了可不少？”
“那肯定的，我都三十了，看不出来吧。”
“确实，见你第一印象还是未成年的感觉，只能说你的脸太欺负人了。”
男人得意的笑着。“要不我们谈谈，反正大家都单身。”
这话不是从别人口里说的，听完他的话，李慧南再看着眼前的人，竟然有点抗拒。“那还是算了。”
男人也没当回事，看了看手表:“十二点多了，你要吃什么，我叫外卖。”
“我吃什么都可以，你叫什么吃什么。”
“这有点难，要不你自己点，我来买单。”
李慧南没有迟疑接过手机。“那也行，阿姨吃什么？”
“我妈，我妈喜欢自己做饭吃。”
“你不吃？”
“不是，她做饭太咸，我不太喜欢。”
“我爸也是，他不做饭，但他吃啥都要咸的，一包盐，他一个人一个月就整没了，他吃辣也很严重。你喜欢什么味？”
“还行吧，一样的。”
“我很爱吃醋，顿顿离不开，你也知道我们那边吃面，如果面里没有醋的话，或很少的话我就觉得很难吃。”
“所以这就是你吃饭老剩的理由，然后经常给你家狗吃。”
“这么快就发现我的秘密啦。”李慧南嘿嘿一笑。
“行吧，你先点吧，我下去去看看我妈，人还在不在。”
“一起去吧，我还没见过阿姨呢。”
“那也行。”
两人下楼找了一遍，一个人也没有，两人又上了楼。
“算了，她应该刚刚出去了。要么就是去卫生间了。”
“噢这样，那就等外卖送过来呗。还是去看猫吧，肥肥胖胖真的好好玩啊。”
“你别看它现在这么安静，我跟你讲它打呼噜的时候声音可挺大的，尤其是睡觉的时候就呼呼呼呼的响。你看你，你摸它肚子，它挺享受的。”
“它还配合的伸了个腰，真的是很会享受的猫。胖胖圆圆嘟嘟的肚子真的好可爱，脸蛋也特别好看。”
“你是不知道，做完绝育之后，那脾气暴躁的很，天天叫啊叫的。可没现在这么乖，你给它喂饭它凶你。”
“他不凶你凶谁啊，谁让你给他做手术来着。”
“都不安慰我，我看看外卖到了没，还有一公里。”
“那下楼去吧。”
“不用，他会送上来的。”
第九章好想被爱一场
吃过饭，杨帆提议唱歌。
“我还没听过你唱歌，不知道好不好听？”杨帆嘿嘿一笑。
李慧南摇摇头说道:“那可相当难听，你确定要听吗？”
杨帆假装一脸不信，“都老朋友，认识这么久，怕啥？”
“哎，对呀，我们认识多久了？我都没算过。”
“有六年了。”
“六年了，确实挺久的，你还记得，挺不错的。”
“你傻啊，不是有好友时间。”
“咦，白夸你了。”
“你自己不也是，还比我差。”两人进了包间，桌子上有些零食饮料，没有拆封的。
“吃什么自己拿，不要钱。”
“你租这个店铺不少钱吧？”
“不是租的，这就是我家的铺，只不过过些天就要租出去了。不想干了，我妈这几年老逼找对象成家，真是怕了，我现在还没那心思。”
听他说完李慧南有点小失落，或是失落贫富差距太大，“那干什么以后？”
“我想自驾游一段时间，回来再说吧。”
“那也挺好的，像我一直打工都没有时间好好玩，挺羡慕你的。”
“没事啊，你可以辞职，我带你玩。”
“那不行，我可没有那么多钱。”
“吃住我包，你就陪我转转。”
“这个，不太好。”
“没事的，我家还算富裕，不差你一点的。”
这话说完，李慧南有种被逗的感觉。“你不会把我当……”
李慧南话还没说完杨帆直接来了句:“女朋友？”
“别开玩笑。”
“其实也可以，拿你当个幌子，我妈也就不会老逼我找，一举两得。”
“你真这么想？”
杨帆坏笑道:“不然，你以为呢？”声音极其暧昧，让李慧南不禁哆嗦。男人又继续道:“你真的不妨考虑一下。”
“你这个，有点太突然了，我都不知道怎么答了。”
“没事，我还得几天走，你要来给我说一声，不来，也没关系的。”
“那行，我考虑考虑，回头再给你消息。”李慧南随便应付着。
“你会唱哪些歌？”
“除了老歌，就是比较流行的古风歌曲。”
“我看这里有一首《红昭愿》挺不错的，最近很火，你应该会吧？”
“这个我会，你会不会？”
“我肯定会。”
“要不一起。”
“好啊。”说着杨帆将话筒递给李慧南，两人便唱了起来。
手中雕刻生花
刀锋千转蜿蜒成画
盛名功德塔
是桥畔某处人家
春风绕过发梢红纱
刺绣赠他
眉目刚烈拟作妆嫁
轰烈流沙枕上白发
杯中酒比划
年少风雅鲜衣怒马
也不过一刹那
难免疏漏儿时檐下
莫测变化
隔却山海
转身从容煎茶
一生长
重寄一段过往
将希冀都流放
可曾添些荒唐
才记得你的模样
一身霜
谁提笔只两行
换一隅你安康
便销得这沧桑
你还在我的心上
手中雕刻生花
刀锋千转蜿蜒成画
盛名功德塔
是桥畔某处人家
春风绕过发梢红纱
刺绣赠他
眉目刚烈拟作妆嫁
轰烈流沙枕上白发
杯中酒比划
年少风雅鲜衣怒马
也不过一刹那
难免疏漏儿时檐下
莫测变化
隔却山海
转身从容煎茶
一生长
重寄一段过往
将希冀都流放
可曾添些荒唐
才记得你的模样
一身霜
谁提笔只两行
换一隅你安康
便销得这沧桑
你还在我的心上
一生长
重寄一段过往
将希冀都流放
可曾添些荒唐
才记得你的模样
一身霜
谁提笔只两行
换一隅你安康
便销得这沧桑
你还在我的心上
“你唱的挺好的，哪里有什么不好听。”
“只是这首歌比较熟悉，常唱而已。”
“你要喝点什么，桌面上都有的，不用客气。”
李慧南看了看，都不怎么喜欢。“我还不渴。”
“你还喜欢什么歌，我帮你点。”
“你唱吧，我喜欢听你唱歌。”
“怎么，不喜欢？”
“不是，我会的也不多，听你唱还能学一点。”
“那行吧，我看看最近有什么流行的。”说着杨帆就开始搜索歌曲。李慧南懒懒的靠着沙发，软软的，很舒服。
这样的时间大概过了三个小时多。
“你是不是困了？”
“有一点。”
“要不就在这睡吧，我明天送你回去。”
“那怎么好意思，还是不了。”李慧南起身，准备离开。
“那我送送你吧。”
“麻烦了。”
“跟我还客气，都认识那么多年。”
“我还是很好奇，你算是比较有钱的，人也长得很好，怎么会记住我的。”
“你说的话，我听的不太懂，不过其他人印象不深倒是实话，许多人加我就是为了搞对象，我不是很喜欢。你不太一样，找我聊天除了唱歌没别的，感觉还舒服的。看你个人动态，觉得你有点忧郁。”
“是吗？可能吧。”
“那天你哭了，我还是蛮心疼的。”
“谢谢你，好朋友。”
“要不要带点吃的回去？”
“不了，我不怎么爱吃零食。”
两人下了楼，不巧碰到杨帆的母亲。“妈。”
“这是……”
李慧南看着眼前的老人，有些许白发，脸上带着皱纹，个子不高，身材微胖，微笑着看上去很好接触的一个人。“阿姨好，我是杨帆的朋友。”
“朋友啊，挺漂亮的。”
“阿姨也很好看。”
“阿姨都老了，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
“那我走了，阿姨。”
“记得常来玩，我们家杨帆一天天除了唱歌，也没见他有其他什么爱好，你回头劝劝他多去外面走走。”
“嗯，知道了，阿姨。”
“去吧，杨帆送送人家姑娘。”
“知道了。”
出了酒吧门，李慧南这才发现外面外面下雨了，而自己也没带伞。
“你住哪？”
因为没带伞的缘故，她只好报了宿舍。旅途中两人聊起了过往，从相识到见面，谁都没想到这么快六年了，感慨时间飞快。
“好了，我到了，今天真的麻烦你了。”
“朋友之间哪有麻烦二字，我说的是事，你好好考虑考虑下。”
“知道了，你快回去吧。”考虑什么，考虑个鬼。
不过李慧南与杨帆挥手的画面恰巧被室友看见，还拍了下来。大家都在议论李慧南是不是找男朋友了，新一轮八卦在宿舍开启了。不出意外的话，等李慧南回宿舍，她们一定会问是不是男朋友，怎么认识的…李慧南如果说不是，她们一定会说不相信，再拿出照片开始严刑逼供，所以最终李慧南选择沉默，李慧南知道这种事不能解释，越解释越说不清楚。大家没了好奇心，也就恢复如常，也不管她们说什么，她不参与不说话，没过多久，这件事再也没人提，大家伙又都个看个的电视剧和综艺去了。
躺在床上的李慧南想着白天的事，觉得自己挺胆大的，约网友，还直接去人家家里，对方是个男人，自己怎么就那么信任，万一出了事，也不想想。其实想了又怎么样，她早已对这个世界已经麻木，除了母亲，她还没有遇到其他爱自己的人，孤独，冷漠，凄凉，她总是这么说自己，像蒲公英，风吹那就去那里，飘飘荡荡，居无定所，没有保护，她羡慕，很羡慕周边女孩子，家境好，朋友多，心态好。她渴望，很努力想要改变自己的自卑，每一次努力都失败了，她总是跨不出第一步，内心太脆弱，还要假装阳光积极健康。
夜里回想起儿时，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流，打湿枕头，太苦了，一直渴望爱，渴望关注，她忘不了，那是她心里埋的深深的刺痛，很难拔掉，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发生在那个时期，被欺辱，嘲笑，不尊重，忘不了被同学欺负的心痛，不理解别人无端的辱骂，无端的挑衅，黑暗的童年，噩梦的童年，地狱般的童年，走不出来。
第十章失业
周二，李慧南正常去上班却发现公司门锁着，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怎么回事？是被查了？不会是黑公司吧，那我的钱，工资就没有吗？”李慧南这下着急了，现在的她可没有那么多钱，只留一点生活费，其余都打给弟弟了，她急坏了，这要怎么办。回到宿舍，再一次证实来到一家黑公司，工资算是泡汤，老板连个影都找不到。
宿舍里人心惶惶。“他们跑了，我们怎么办？”
“先别说工资，你看看眼下，宿舍也不知道能住多久。”
“要不，报警吧。”
“报警，人家还不把你当传销犯关起来，我可不要。”
“我又没什么钱，这下更困难了，怎么办？”
“我还好，手里还有点钱，换一个工作就好了。”
……
李慧南知道现在的自己必须得有一份工作，好保障接下来的生活。
下午五点多杨帆路过李慧南宿舍，突然想到今天是她生日，打电话问下班了没，一起吃个饭。
“身体不是很舒服，没上班，吃饭，下次吧。”
“没关系的，我在你宿舍门口，方便进来吗？”
李慧南一听，连忙说:“不，不用，我下来吧。”本想拒绝，但还是不忍心拒绝。看着宿舍乱七八糟，走的走，哭的哭，心情糟糕透了。外面毕竟还是很乱，万一她们把自己的东西拿走了，自己怎么办，想到这李慧南马上对杨帆说不太方便。
车里的杨帆一听不对劲就知道出事了，问李慧南房间号，自己要过来，一定要看她没事才肯走。最终李慧南告诉他实情。“我的公司没了，被封了。”
“那你，等我。”
男人来到李慧南宿舍，先是被吓了一跳，房间乱成了一团，再看李慧南时又多了份心疼。
“我……”
“你东西呢？”
李慧南有点懵，“你要干嘛？”
“带你走。”男人语气霸道，不许反抗那种。
“我去哪？能去哪？”
“去我那，我那里还有很多房间还放不下一个你。”
“这样不好吧。”
“快收拾吧，被子什么就不要了，带上你重要的东西就好了。”
李慧南不知道怎么拒绝，可是自己确实已经没有落脚地。再加上男人的强势，只好打包好一切，跟随这眼前的男人离开这里。
“不要难过，工作没了还可以再找，你这两天好好休息，外出逛逛，这事就过去了。”
“嗯，谢谢你。”
“没事，朋友么。”
“哎，你开的方向好像不对，我记得是那边的。”李慧南指着反方向。
“哦，那个，那是店的位置，昨天我刚把租了出去，这两天腾东西，后天就交房了，所以我们现在去的是我家。”
“你家？”
“别紧张，我家里就我和我妈。”
“噗，你就不怕我是小偷，我可跟你说好，我没钱的。”
“傻瓜，对了，生日快乐。”
李慧南满脸疑惑:“今天，我生日？”
“你忘了？我看你qq今天不是吗？”
李慧南尴尬笑了笑:“不是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
李慧南想了想，摇头：’“不知道。”
“怎么可能。”
“是真的，我问过他们，每个人都说的不一样，所以不知道。”
“那身份证是怎么填的。”
“瞎填的呗。”
“你不会从小到大都没过过吧？”
“对，你还真说对了。”
“我下个月过生日，要不一起。”
“好啊。”李慧南小声嘀咕‘到时候再说’。
“你在想什么？”
“没啥，好好开你车。”
“嗯，这条路过了再拐一个弯就到了。”
“还真期待富二代的家长什么样子。”
男人哈哈一笑，“我可不是富二代。”
“怎么可能。”
“真的，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是我妈人比较厉害，她年轻的时候很拼，这套房子就是她买的。”
“那你呢？”
“我，没攒下什么钱，除了那个店，也就剩这辆车了。”
“那你还说游山玩水，我怎么觉得骗人的。”
“那个钱还是有的，可以节省一点。”
“我还能说什么。”
“到了。”
李慧南向四周看了看，就是普通的小区。
“我还以为你住别墅。”
“开玩笑，就算有钱也不去，没意思。”
“你妈妈在家吧？”
“没，在店里，把你送回家，我还得去趟店里。”
房间是四室一厅，很干净。
“楼下有超市，我这里边也有新牙刷牙膏，每个房间都有洗澡的但是还不能都能用，除了我和我母亲房间可以用，其他房间里面都是空的，不能睡人。你不介意的话睡我房间，可以吧？”
“你房间？”李慧南瞪大了眼。
杨帆看见她眼里的困惑，连忙解释:“晚上我不回家的，在店里睡，你可以安心睡，里面是可以上锁的，有钥匙也打不开的，不信你可以试试。”
“不了吧，这样不太好。”
“没事的，那我走了。”杨帆顺手把钥匙给了还没缓过神的李慧南。
李慧南没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的状态，有点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打开男人的房间，有种淡淡的玫瑰香，再往里是一张很大的床，蓝色被子，没有任何图案，墙面很干净，什么也没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水杯，一双拖鞋，再没有其他东西。往帘竹子后看去有一道玻璃门里面便是洗澡的，很大的浴缸。再往后就是阳台，阳台上放着一些花盆，很小。
“屋子还是挺好的，就是有点单调，这种风格，一般都是单身，还是直男，看他又不怎么像。”
李慧南把房门锁紧，确定无误才去洗澡。这是李慧南第一次用浴缸洗澡，还蛮舒服的。她很惬意躺在里面，玩水的感觉真棒，情不自禁哼起歌来。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梦里梦里见过你
甜蜜笑得多甜蜜
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梦里梦里见过你
甜蜜笑得多甜蜜
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歌唱完了也洗完了，“天黑了，刚好睡觉，美滋滋。”不过在此之前她得把自己的头发弄干。换好睡衣，躺在床上，想想还是找个工作，不能住人家家里，也不是办法。可是工厂她又不想再做，服务销售，又怕吃了亏，难啊，页面一页又一页的翻，总是不如意。
“是我自己眼高手低了？可都没意愿。”李慧南早期就是在工厂打工，时间长了，工厂干多了，心里就会产生排斥，不是看不起这份工作，而是腻了，没有积极性，看到这样的招聘广告就会烦。虽然说工厂工资是比较稳定的，但两点一线的生活时间长了，人确实会压抑，会烦躁，她可不想了。销售的工作也干了几份，也都不如意，外表光鲜亮丽，背地里吃糠咽菜的，见的人多了，自己又是其中之一，对于这种看不到未来，又有人不断洗脑企业文化，她是进退两难。
“做什么呢？接下来干什么工作？弟弟还有两年才能毕业，学费一学期也要一万多，算下来一年就得六七万。这个月还白干了，再找一份工作，工资也得拖一个月，最短也要半个月。好在上个月打了钱，这个学期是稳住了。”苏州这边适合自己工资并不怎么高，除了外卖配送一类的工作工资稳定，大多数也都五六千起步，值得考虑。
“外卖好像还不错，就是我的眼睛有些近视，这边也不太熟悉，能不能应聘的上还是个问题，先找找，明天面试一下，不行了再换。”不过这种工作多数不包吃住的，电动车没有可以，人家提供，每天收费三到五元不等。工资高是高，可住宿也不便宜，这边租房最低一个月也要800，李慧南犯了难，一想到工作相关的事就头疼，索性不想了，先睡一觉再说。
第十一章工作还是有点不如意
夜里李慧南被一阵声音吵醒，她仔细听着，像是有人回来。
李慧南偷偷在门缝看着，这不看还好，一看魂都吓一跳。
“妈呀，这不是传说中的二哈，他还养这。”
狗没有牵绳，只是老扒拉房门，也没叫。李慧南吓得赶紧穿衣服，却听一个女人的声音:“淘气，过来，来，宝贝。”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熟悉，李慧南想起来，这不正是杨帆他妈呀。但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出去也不太好，发现了多尴尬，于是又返回床上，睡不着打开手机玩起来。
qq推送一个消息过来，无聊打开看看是‘梦嘉乐音乐赛’正在全国各地招选手，要求很简单:
只要你有才华就可以，不限年龄，男女都行。
李慧南觉得这不杨帆刚刚适合，他唱歌那么好听，去了成绩也不会很差。
犹豫一会还是分享给杨帆，附一句‘我看好你，这个奖励很高的，第一名有五十万。’。
对面没有回消息，李慧南并没有着急等对方的回复，而是安安静静睡觉去了。
待到第二天醒来是六点左右，这时候的李慧南习惯性饿了，但她又不敢出房门，生怕吵到屋里的女主人。
“早知道在他车上拿点吃的，现在好狼狈。”
李慧南躺在床上左右翻滚，还是忍不住穿衣服准备出门。她悄悄打开房门，看有没有什么动静吵到里面的人，确定好了才出的门，只是没想到刚关上门，里面的狗叫唤起来。
“差一点，幸好跑得快，这狗也真是的，反应超慢，怪不得说二哈养不得，又爱拆家还看不了家，智商不在线的它倒是给主人添了不少欢乐。”李慧南一路上哼哼唧唧，也不知道唱的什么，看到啥唱啥，歌词大烧烤，想起啥唱啥，反正是没有一首是完整的。“今天天气真冷，风挺大的，估计会下雨，再说吧，看工作要紧。”
在早餐摊买了一些吃的，路过一家首饰店，门口插着四个国旗，李慧南疑惑‘难道刚开张’，随后她又摇头，因为门匾是比较旧了，都有一点掉漆。在她纳闷时，一辆快递车过来，也是插着红旗。这下李慧南明白了，一定是过什么节日，她想了想，“对哦，国庆，不过得过几天。”
吃完饭的她开始四处找工作，看手机，看店铺，直到三点多钟还是没有找到满意的，手机都快没电，又忘了带充电宝，她也没敢停留太长时间，跑回去充电。还是小心翼翼打开房门，发现里面没人，竟然觉得有一点小失望。
晚上九点多杨帆回来了并带了一些吃的，他礼貌敲敲门，“惠南，吃饭了。”
李慧南睡得朦朦胧胧，懒洋洋答道:“知道了，等我一会。”
买的都是一些的菜，比如青椒土豆丝。
李慧南忘了杨帆回来，自己可就真的没地方睡了。
沙发上杨帆抱着猫在玩，很开心。
“你把猫也抱回来了？”
“是啊，忘了和你说我那店已经被租了。”
“这么快，不是说还得几天？”
“早几天晚几天也就那样，你先吃着，我去把猫放回猫窝。”说着便朝一房间而去。
“嗯。”就在李慧南准备吃第一口饭菜，她呆住了，一个狗头一动不动搭在桌子上。，仔细一看，活的。
“汪汪，小淘气，汪汪……”那狗一点反应都没有，李慧南想不可能啊，又换了词汇:“小狗狗，狗狗狗……”那狗还是没有一点反应，李慧南就彻底纳闷了，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是个聋子吧，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此时杨帆过来叫了句‘傻狗’，那狗就直接奔向他，使劲摇尾巴。
“这狗真傻，我叫了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一叫傻狗，一下子就这么欢实，真是傻狗。”
杨帆笑道:“这种狗，没一个是聪明的。”
“你这狗应该是纯的吧？”
杨帆点了点头。“纯的，六千块从我朋友那边买的。”
“这么贵？”
“其实市面没那么贵，因为他创业失败了，经济有些困难，直接给钱他是不会接受的，这条狗跟了他很多年，他很喜欢的。”
“我明白了。”
杨帆一脸宠溺，“你又知道了。”
李慧南赶紧转移话题，“你是怎么看出来它纯不纯？拆家？”
“那倒不是，纯的眼睛两个颜色不一样的，你可以看它的眼睛。还有的是，你注意三把火。”
“三把火？”
“对啊，头上三把火。”
李慧南看了看，还真的像火苗，蛮可爱的。
“你怎么知道它叫淘气的？”
“这个，昨天晚上我听见你妈叫他淘淘，猜的，没想到还猜对了。”
“你别看它现在老实巴交的，作起来可就不得了了。”
“我在网上看过一些视频，那叫一个惨，你家这位该不会也拆家。”
“拆，怎么不拆，现在坐的沙发已经换了一个了。”
“那你家是真有矿。”
“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不知为啥，它越皮我反而越喜欢。”
李慧南调侃道:“你该不会是喜欢它颜值吧。”
“哈哈，还真是，长得那么可爱还淘气，不喜欢都不行。”
小家伙像是听懂了，竟然兴奋的连跳带叫。“淘淘，安静。”淘气以为主人叫自己过来，就赶紧屁颠屁颠过来，趴在杨帆腿下。
“它好可爱，我能摸一下它吗？”
“可以啊，它不咬人的。”
李慧南摸着淘气的肚子，软乎乎的，看样子平时不少吃东西。“淘气还挺肥的，肚子圆鼓鼓的，还软软的。”
“它挺能吃的，快别看它了，饭菜一会就凉了。”
“对哦，给忘了，你吃了吗？”
“早吃了，晚上还没吃，睡过头了，阿姨怎么没回来？”
“我表姐生完孩子，没人照顾，她去帮忙。”
“你表姐家没人？”
“说起来她还是挺可怜的，母亲去世的早，父亲还残疾，嫁的人前不久喝醉打人进了监狱，男方的爸妈年龄都七十多，没法照顾，有心无力，这样的家庭，我母亲说能帮一点是一点，她便过去了。”
“阿姨是苦过来的人，是心疼，很善良的阿姨。”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你怎么了？不开心，是我说错了什么？”
“没，晚上我睡我妈房间，床明天就到了。”
“什么，你还买床了？”
“你找好工作了没？”
“没呢。我出去看了，一时半会没个如意的，我也不知道做什么。”
“哦，不急，吃完就去睡吧，慢慢找没事的，桌上的垃圾扔桶里就好了。”说着杨帆拉着二哈往刚才放猫的房间去了，李慧南猜想这个房间应该就是专门养宠物用的，不觉间有点酸，动物都比人活的舒服。
“它们两不会打架吗？”
“不会，打也都是猫占上风，只要淘气不作，两个相处还是很和谐的。”
“狗都怕猫，是不是？”
“应该是。”
“你吃过了？”
“吃过了，想着你可能没吃，就带点回来。”
“谢谢你。”
“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等我找到工作，发了工资请你大吃一顿，饭店请不起，路边摊倒是可以。”
“没关系的，都行。”
李慧南吃完饭收拾好一切，也就安安静静睡大觉去了。
第十二章这是你女朋友吗
可能因为昨晚没关窗户，或者是昨天吹了风，第二天李慧南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大概是听见外面有敲门声，又感觉是做梦，也就没答话，又昏睡过去。
杨帆见没反应，猜想她可能昨天睡得太晚就不再打扰，自己牵着二哈下楼去了。二哈这个物种很是神奇，傻傻乎乎的，一看开了房门，很兴奋的跳起来，舌头伸得老长，两只耳朵立的相当直，就是头有点斜，又帅又傻，样子很好笑。
“走了，给你买好吃的去。”
二哈像是听懂了，使劲扑着杨帆，杨帆一凶它，立马乖乖的。刚下楼碰到老熟人孙佳怡，是位博士后，刚从美国回来，人长不错，就是傲气了一点，她和杨帆是初中同学，杨帆因为成绩差初中毕业就没再上学，之后两人也只是qq聊天，并不频繁，有时两年，有事半年，没个准数。
“早啊，佳怡。”
“早，遛狗？你家的？”
“是啊，不遛就要拆家。”
“挺好看的，不过这家伙不太好养吧，我听说拆家是一把好手，你是不是遛弯，那一起走走。”
“好啊。”
二哈在前面走一下趴一下，让杨帆哭笑不得，“傻狗，干嘛呢，起来。”
“你叫它傻狗？它好像听得懂，尾巴一摇一摇的，怪可爱的。”
“你不知道吧，二哈，出了名的傻气，那智商简直不要太好，地上摩擦的那一种。我这狗还可以，拆家没那么厉害，就是不爱运动，对吃是一见钟情，你瞧，看它肚子，胖成球了。”
孙佳怡摇头表示不信，“你怕是说你自己吧？看你肚子，年纪轻轻大肚腩。”
“哎呀，我在你心里就这样的位置，真心疼我自己。我这肚子也还可以了，跟同龄人相比都是优等的。”
“你看它也不想走了，不如去前面亭子坐坐。”
“行吧。”
杨帆把狗拴在亭子旁边比较粗大的柳树上，两人再向亭子走去，不出意外，孙佳怡又开始回忆过往。
其实这么多年，两人的关系已经有点陌生，聊天也只是回忆过往，回忆次数多了，人就会烦。杨帆也闹不清楚孙佳怡到底想的什么，又不能拒绝。
孙佳怡突然来了一句:“杨帆，你有女朋友吗？现在。”
“还没，你不会是看上我？”
“开玩笑，怎么可能，我只是好奇，你再拖拖就三十了，不着急？”
“不急，随缘分，况且我已经三十了，如果我想找姑娘一大堆的是，关键不想，女人麻烦。”
“哎呀，你这思想要不得，迟早打光棍。”
“你别说我了，你不也是？”
“谁给你说的，你见过？”
“那好，叫出来认认，同学一场，不会这么不给力吧？”
孙佳怡表情僵了一下，忙笑道:“看你说的，过些天带过来给你瞅瞅。”
“那感情好，等你好消息。”杨帆刚说完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仔细一看是李慧南打过来的。
“怎么了？”
电话那头李慧南声音断断续续。
“感冒？严不严重？等我，马上回来。”
孙佳怡一听有人生病了，又马上回去，“阿姨生病了？”
“不是，一位朋友？”
“是在你家？”
“是，回头再跟你说，先走了。”
“没事，是你女朋友吧？我陪你去看看，说不定我能帮什么忙。”
“真没事，一个朋友，我自己可以的，谢谢你好意。”杨帆拒绝了她。
孙佳怡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一个人坐在亭子里一动不动看向远方。
屋里的李慧南有气无力，头重的厉害，眯着眼睛，努力睁开。“这下严重了，怎么突然就感冒了，什么破身体，又得耽搁找工作。”人刚坐起来，编听到敲门声，“我回来了，能进来吗？”
“杨帆？可以，等我。”李慧南颤颤巍巍的打开房门。
杨帆见她身体太过虚弱，便一把抱起轻轻放好在床上。“来，把衣服穿好，我带你去看病。”
“没事。”说完李慧南又晕了过去，杨帆怎么喊都没有回音，吓得赶紧打120。
在医院李慧南做了全面检查得出昏倒原因:贫血+神经紧张+感冒
“神经紧张？”杨帆疑惑，难道是因为工作，不至于吧，只是几天没工作而已。
下午李慧南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心想这下遭了，可怎么办，欠人家的太多了。
“你醒了，要吃什么，我给你拿。”
“我记得我是发烧了，对不对？”
“你不仅发烧还贫血，你现在身体很虚，需要多补补。”
“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一会回家吧。”
“可以，在家里养比医院要好多了。”
“嗯，我觉得也是，医院味太重了，闻着就恶心难受。”
出院手续办理的很快，没有几分钟。
“回去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嗯。”李慧南有点莫名感动，自己又说不上来，就是对杨帆的好感度蹭蹭往上涨。她又不得不面对自己所剩无几的人民币，心中犯了愁，这下还病了，更完蛋了。
杨帆像是看出她的心思，“别急着钱的事，先把身体养好，钱还可以慢慢挣的。”
“你说得对。”
因为李慧南身体还是比较虚弱，杨帆直接背着她上楼，杨帆的家在第三层，背上去还好，在楼梯拐弯处两人遇见了孙佳怡。
“杨帆……”
“先别说，先回家再聊。”
李慧南感受到眼前陌生女人眼里有一丝敌意，猜想不会是杨帆的女朋友或者……
杨帆将李慧南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你渴吗？我去倒杯水过来。”
“有一点。”
“对了，你还没喝药，一起了。”
李慧南点了点头，将药片按说明书一片两片取出放在纸盒上。
跟上来的孙佳怡站在床边问道：“你是生病了？”
“感冒。”
“不用太生分，我是杨帆的朋友，你是他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孙佳怡。”
“你好，李慧南，很高兴认识你。”
“你是杨帆女朋友吗？”
李慧南正准备说话，杨帆走了进来。“水来了，不烫的。”
李慧南礼貌回了句:“谢谢。”
“吃完药，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其实好很多了，只是身体稍有点使不上力，没那么夸张。”
“你啊你，身体那么虚，也不爱吃肉，这怎么能行？”杨帆看着李慧南吃完药，便扶她躺下。眼神示意孙佳怡离开房间，孙佳怡收到指示向李慧南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你好好休息，那我们走了。”
“嗯。”
孙杨二人出了房门去了隔壁宠物房，大懒猫依旧睡着大觉，二哈则在地上不断打滚，呲牙咧嘴，像极了傻憨憨。
“淘气，过来。”
淘气压根就没有理杨帆的意思，自娱自乐，玩的不亦乐乎。
“你这狗好像没有理你的意思？”
“它就那样。”不认输的杨帆又朝二哈叫了句:“傻狗。”傻狗立马停止动作，眼神很专注看向杨帆。
“还真傻，原来网上说的是真的，这么傻，拆家是一流的吧。”
“没那么严重，刚开始确实很爱咬东西，后来我就训练它，只要咬东西会没饭吃，现在乖多了，就是智商有些低。”
“看出来了，挺搞笑的，改天我也养一只。”
“别，你可别，养了你就后悔了。”
“我才不信呢，怎么你养得我就不行，我偏不信这个邪。”
“那你先别买，我这只你可以养养试试，养不了再退回来，对吧。”
“算了吧。”
“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不像你的风格。”
“看样子你很了解我，不和你贫嘴了，明天我爸生日记得来我家。”
“叔叔生日啊，那我需要准备什么礼物比较好。”杨帆想了想:“叔叔好像很喜欢吃肉，要不要买酒？”
“那我不管，我就是路过给你说一声，我爸还在家里等我给他买包烟，那我走了。”
“不坐坐？”
“你女朋友在，你不怕她吃醋？”
“别瞎说，她是我朋友，不是那种关系。”
“你努力努力，早晚的事，何况你家庭条件也不错，有车有房，我看那女孩也就是乡下小地方的人，很好追的。”
“话不能这么说，你这话让人家姑娘听见了人家怎么想，我又没那个意思，现在一个人挺好的，干嘛非得结婚。”
“得了，你是个不婚主义者，当我没说。走了，不和你扯皮了，我爸生日你可得记着要来。”
“知道了。”送过孙佳怡，杨帆回到宠物间，一直逗弄着傻狗玩，没多久便累了，回房睡觉去了。
第十三章租房条件
李慧南第二天烧差不多退去，起了早，打开冰箱，看见里面有些菜，就准备做些吃的来感谢杨帆的照顾。
杨帆听到屋外传来声响，细一听是厨房那边的，像是有人做饭，心想，难不成是他母亲回来了，不应该。母亲的热心肠他是知道的，回来也是得那姑娘能下床，才可能放心，何况现在的她没什么事做，根本闲不住的，不可能是她。穿好衣服，一探究竟，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走来。“你醒了，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你会做饭？”
“家常菜还是可以的，你要不尝尝。”
“好啊。”杨帆想起自己还没有刷牙洗脸，不好意思道:“等会过来。”
李慧南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没说话。
李慧南的手艺虽然比不上杨帆母亲，但是还可以，杨帆觉得挺好吃的。
“米饭不够还有的，要不要我帮你？”李慧南说着手已经做好接碗的准备。
“不用，我自己去。”
饭吃完没多久，两人在客厅看电影。‘叮叮……’一阵敲门声，李慧南打开门，一位身材特别健壮的光头男人，笑眯眯的走进来。
“老杨啊，不是看到你我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怎么，老哥过来啥事？”
男人并没有回话，转向看着李慧南，李慧南有些不好意思，只看着电影。
“老哥。”男人听到有人喊自己，停了会。“你女朋友？”
“不是，朋友。”
“你朋友我可都见过，这位还是第一次，说说怎么认识的。”
“网上认识的。”
“网友啊，你小子可真行。我那只傻狗呢？”
“在屋里，估计还在睡大觉。”
“小宝贝，好久不见，还是挺想它的。”
“它能作的厉害，你看见没，我家杀沙发是不是变了。”
“没问题，赔你一个。我现在生意好了，我想把它再接回去，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回头打你卡里。”
“老哥，最近发大财了，狗你想带回去就带回去吧，我这屋确是也不适合养狗，活动范围太小，不够它折腾的。”
小家伙走的时候还往地上撒了一泡尿，头也不回走了。
“这傻狗，哎。”李慧南听出杨帆其实还是舍不得二哈的，但君子不能夺人所爱不是吗？
“我去把地拖了，狗走了，猫不是还在。”
“那只肥猫都已经十三岁了。”
“十三岁？不会吧，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岁数的猫，除了电视外，你家猫可以啊。”
“现在除了胖往那一躺就是一滩，尤其是今年，一点活力都没有，应该是老了，身体不行了，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那你应该带它多锻炼锻炼，别总让它光吃不运动。”
“我看还是算了吧，抱着就累，让它动，难啊，还是以它的习惯活着，老了就老死过去，老死不会很痛苦。”
“不会的。”
“我总有一种预感，它可能不行了。”
“怎么会，是你想多了。对了，我记得你说你买了床。”
杨帆想了一下，还真是。“我给忘了，怎么了？”
“我的意思是你还是回你的屋，我睡你屋不太合适，我可不可以租你家房子，我想去跑外卖。”
“没事的，那床被子什么都没有，你还是睡我房间。租房就免了，你也没钱，如果真给，等有钱了给了。”
“怎么好意思，万一阿姨回来怎么办？”
“我妈，她得一段时间才回来。再说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不影响的。”
李慧南想要说点什么又憋了回去，这些杨帆可是看在眼里他没说话。
“中午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不用，多麻烦，我叫外卖。”
“外卖多贵，自己做的省钱还健康。”
“你和我妈一样，女人是不是都一样，总爱唠叨。”
“什么，你说我唠叨？”
杨帆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可惜现在后悔没有用，李慧南没给他机会，一顿的狂说。
“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错了，我错了，下次不敢了。”杨帆看着李慧南竟觉得好像是有那么一些女友感，他不敢深想，马上打断念头。“别闹，看电影，一会就要完了。”
李慧南还是忍不住问杨帆:“那个，我发你的消息看了吗？”
“什么消息？”
“就是歌唱比赛，我觉得你声音不错，拿冠军都是绰绰有余的。”
“你对我这么自信，我可不是专业的，再说了我都老大了，那些都是给年轻人准备的，你让我一个老人过去，不太好吧。”
“没有啊，人家参赛写的很清楚，不限年龄。”
“扯吧，不限年龄最后哪个真的不限年龄，那也只是哄哄你们这些小孩。”
“我才不是小孩，我跟你差不多大，不要老在我跟前装老人，搞得我也跟着老起来。”李慧南委屈道。
“你竟然有这样的想法，挺可爱的，好了，我不说就是了，别生气，过几天国庆节，要不要去看看。”
“长这么大，我还没怎么认真看过。”
“我带你去现场看。”
“大哥，有钱，有钱。”李慧南装作一副很崇拜的样子。
“没啊，我朋友在那边，刚好去玩玩。”
“是北京当地的？”
“对的，之前工作认识的，人很帅的不过他结婚了，你可别打他注意。”
“过分了啊，你把我当什么人，我有那么缺男朋友吗？”
杨帆故意挑衅:“谁知道呢？”
于是乎两人一顿乱打，说打，其实是闹着玩。
“说真的那个比赛你可以考虑考虑，月底就结束报名了。”
“再说吧，我现在还没有那个心思。”
“我们走了，猫怎么办？”
“那家伙不用担心，我会把粮给它准备足足的，坚持一个礼拜都绰绰有余。”
“那屋里得多臭。”
“不会的，我给它买的是新科技，拉完屎自动除臭，不会有太大味。”
“这么神奇。”
“现在科技发达，只要有钱，差不多啥都可以买到。”
“钱是不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那不一定，你吃什么，我看看。”
“还真的叫外卖？”
“你真要做饭？”
“我做饭很快的，不买了吧。”
“呃，好吧，我们一起，虽然我不会。”
“可以啊，可以帮忙摘菜，煮米饭，菜我抄。”
“我不会做，就给你搭把手还是可以的，你得多教教我。”
“没事的，做饭其实很简单的，你如果不会可以看着我做，也可以在客厅等我。”
“那还是不了，我看着你吧。”
李慧南想起冰箱里的菜被自己弄的差不多没了，忙道：“也行，不过家里没菜了，得买点，你吃肉吗？”
“还行，不是你不爱吃肉，怎么问起肉的事？”
“我还是能吃一点，给你每顿做素的你应该也不喜欢。”
“嗯，那这样吧，你不是现在没钱吗，你可以给我做饭吃，算是抵消房租费。”
“你这么好，怎么不觉得我得寸进尺，刚才说想租你家房子，我都不好意思，害怕你不答应。”
“怎么可能，我们都老朋友了，我是看着你从学生长到社会青年，这么多年，能帮你，还是很开心的。”
“这话说的，好像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你这人太会占便宜了。”
“这六年来，你确实过的不太好，一个人飘飘荡荡，一个女孩子，独自面对社会压力，不容易的。”
“没事的，等弟弟供出来就好了。压力也就没了。”
“加油吧，他还得几年，你弟一年需要多少钱？”
“我们不聊这个，说说你想吃什么菜。”
“等一下，我看看京东。”
“你有快递？”
“对，今天床就会到，你的房间就选在宠物房的隔壁，现在没狗了，睡觉不会吵的，猫一个，每天需要洗澡，你有空帮我洗洗，过些天我不在家，要出门谈些事。”
“没事的，狗在也没吵，猫的事，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的，你这一去得多久？”
“至少一个礼拜。”
“只是…”
“只是什么？”
“你真的放心我一个人留你家里？”
“那有什么，你不也放心住我家里。”
“总觉得怪怪的。”
“别怪怪的，看你有什么东西要拿，我和你一起去买菜。”
“菜市场有点远，我们我们走去还是？”
“有车不开，是不是傻。”取了车两人就往菜市场方向去了。
第十四章关系有点微妙
李慧南与杨帆二人到了菜市场，左转转右转转，还真不知道买啥。
“你想吃什么菜？”
“我都可以。”
“别都可以啊，总有很喜欢吃的吧。”
杨帆指了指茄子，“要不买点？”
“行啊，那再买点青椒和花菜，搞点鸡胸肉和小红椒。”
“你是要做什么？”
“两道菜，百搭。”
“百搭，那也不错。”
就在杨帆付钱时一个小孩撞了过来，杨帆没注意摔了一跤，人没什么伤，但糟糕的是他手机摔碎了。
“你家大人呢？”
小孩只一个劲的哭好在菜市场人知道他爸妈，是个生意人，刚来没多久，普通话不是很流利。
“对不起，把你手机摔坏了。”
“你看怎么赔？”
“前面就是修手机的，你那修，修多少我赔你多少。”两口子倒也实在。
“这样吧，我们在外面吃，吃完了，手机大概也就修好了。”
“也行。”
待到两口子要付钱时，杨帆拒绝了。“这样吧，你们家不是卖猪肉吗，送我一斤这就算了。”
“这哪行，一斤也不够那个钱数。”
“这样吧，我挑一个，就这个，行了。”
“真的不好意思。”两口子一个劲的道歉。
“不用这样，孩子还小，这不两清了，不用说对不起。好了，你们忙，我走了。”
路上李慧南问杨帆怎么不要钱要人家猪肉是什么意思。
“相互的心安，也可以给孩子起到好的教育。做错事是要受惩罚的，不是人人同情你，你就会没事，对于将来他走上社会有用。”
“没看出来，心思挺细腻的，平常只觉得你是大众暖男，是我狭隘了。”
“中央空调，哈哈。对了，现在把车票抢了。”
李慧南一惊:“现在？火车票？”
“到跟前就没票，得提前抢，你身份证号多少来的。”
“你要给我买？再说马上就到日子了，能抢的出来？你这太晚了，肯定没票。”
“凡事不到最后一刻，没人会知道结果如何，不要那么武断。抢不到就抢不到呗，重在参与。”
“哈哈，心态挺好的，很佛系。”
结果真的很难预料，下午四点出的票，票是卧铺，国庆节前一天。
李慧南愁愁的，到现在还没有工作，还要到处浪，她有些不适应，也没反抗，想是很久没有这番任性，宽容宽容自己一时。
李慧南本想撸猫来着，不摸不要紧，一摸吓一跳，猫死了。
“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不太科学。”
“猫咪应该是到年龄了。我虽然嘴上说它懒，其实我很喜欢它的。”李慧南第一次看见杨帆有些难受，心里不是滋味。
“它这算大寿，挺圆满的一生。”
“我只是突然不舍得，从小养到大，习惯有它在的日子。”
“我理解，我明白的，以前我也有过，我们家养了一条狗，跟我们在一起五年了，后来得病走了，当时我也是很难过的。”
杨帆抱住李慧南，没说话，没有声音，过了一会他起身找了一个购物袋过来，将猫咪放进去，下楼扔在垃圾桶里。
“你没事吧。”
“没事，它走了，我就不需要那么多担心，也挺好的。”
“你没事就好。”
‘咚咚’敲门声想起，杨帆给开的门，来的人是孙佳怡。
“打你电话没人接，过来看看。”
“那个啊，我手机没电了。”
“我跟你说我爸今天过生日你还记得吧。”
“记得，一会就过去。”
“要不，你把你朋友也带上。”
李慧南摇头，表示自己就算了，跟人家八竿子打不着。
“那你在家等我回来。”杨帆说了这句话便出了门。
路上孙佳怡问杨帆:“她是你女朋友吧？”
“不是。”
“我看你好像有点喜欢她。”
“她挺可爱的，喜欢很正常的事，你想什么呢？”
“不过你挺胆大的，网友都敢往家里带，你就不怕出什么事。”
“我认识她好些年了，了解她不是那样的人。”
“我记得你不是不喜欢女人的。”
“谁给你说的，胡说八道，只是没遇到合适的。”
“阿姨给你找了好几个都是被你给拒绝了，难道不是吗？”
“那是我不想找，跟喜不喜欢女人有什么关系。”
“好好，别生气了，刚才找你，感觉你气色不太好，是生病了？”
“没有，是我家猫死了。”
“确实是件不太开心的事。”
孙佳怡家就住在这个小区，而且和杨帆同一栋楼，就是不是同一层的而已。
孙佳怡的爸爸是名初中教师，今年刚退休。她的妈妈在孙佳怡上大学时生病去世，所以家里就老头子一个人，老头不喜欢出门，就喜欢一个人画画写写毛笔字。
“爸，你看谁来了？”
老头戴着眼睛仔细瞅了一下。“这不是杨帆吗？”
“是我，叔叔，叔叔生日快乐。”
孙佳怡订的蛋糕刚好到了，杨帆帮忙插好蜡烛。
“爸，可以许愿了。”
“好。”老人双手合十，说了一些话，当然旁边两人是听不到。说完之后一口气吹灭所有蜡烛。
“来，一起吃蛋糕了。”老人将蛋糕分成六分。“这个给闺女，这个给小杨，这个呢给我。”
“爸，你许了么愿望？现在可以说了。”
“就是让我闺女早点找到一个满眼是她的男生，好好爱她。”
“爸，我还不想，我要一直陪着你，才不要什么男人。”
“傻孩子又说胡话，爸爸老了，你总得找一个人照顾你。”
杨帆反应过来原来孙佳怡骗他，还说有男朋友，摆明还是单身，女人，真的不可信。
孙佳怡防止尴尬，拿着蛋糕喂老父亲:“别想那么多，吃蛋糕吧。”
生日结束后，三个人看了会电视剧，天就彻底黑了。
“天也晚了，我就回去了。”
“你要走啊，再坐坐，再走。”
“不了。”
“那我送送你。”孙佳怡回头对父亲说道:“我去送送杨帆，等会就回来了。”
“去吧，去吧。”
到家的杨帆发现李慧南睡在沙发上，一声叹息。“我怎么叫她等我回来，脑子是进水了。”
杨帆本想叫醒李慧南，但看她睡得死沉，也就没叫而是把她抱进房间，盖好被子，关了灯，准备离开，才发现窗帘没拉。他看了看在月光下的李慧南，单纯的像个孩子，傻傻的，有种保护欲，不知为何想亲她一下。杨帆轻轻吻下额头，拉好窗帘，关好门回母亲的房间去了。
在房间里，他开始有点自责自己，不应该那么做，难道是自己真的喜欢上她，不可能，自己交往过比她好看的人多了去，怎么会喜欢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孩子。自己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杨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有点喜欢她了，是那种的喜欢。
夜里的他，脑子乱乱的，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他不知道自己倒底是怎么了，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有点拒绝，又有点渴望。
再说李慧南这边，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再看还穿着衣服，半颗悬着的心算是踏实了。“是杨帆抱我回来的？他回来了？”再一看表一点了，更加证实她的想法。“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那继续睡觉呗。”闭着眼，摆着大大的大字，舒舒服服与周公约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