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还是用了
非正科的人一大清早就看见楼星澜阴沉着脸踏进了办公室，司屿还以为有人提前告诉了他今早的最新情况，连忙凑到近前问:“老大，现在怎么办？有什么新的思路吗？”
“什么怎么办？”楼星澜皱着眉问，脸色依旧很不好。
司屿把自己问懵了:“刚刚接到昭宣市的紧急通知，他们市辖区里的一片山林里也出现了碎尸案，场景摆放跟我们这边的一模一样，我以为你知道了……”
看着楼星澜越来越阴沉的脸，司屿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他都不知道楼星澜今早是怎么了？谁惹了他，让他一大早的就这么严肃。
办公室的人纷纷感应到了他的低气压，要么干脆不说话，要么装作自己很认真的看着电脑，其实却注意着楼星澜的一举一动。
“走吧，去看看。”楼星澜静了静转身就走，司屿愣了两秒快走几步向后招招手，跟在后面一起出外勤了。
等所有人都坐在车上的时候，楼星澜才问司屿：“具体情况。”
司屿一时都没跟上他的节奏，愣了两秒才回:“昭宣市的同僚传了几张现场图过来，我看了一下确实跟我们这边发现的很像，都是胡乱拼凑的尸块。”
“纪主任过去了吗？”楼星澜问。
司屿点点头:“已经过去了，而且他也在问那边医院里的医生，看看情况是否与我们一样。”
“嗯。”楼星澜应了声，认真的开车。
过了一会儿，司屿看他脸色没有那么沉重了，才壮着胆问了一句:“老大，你今天早上是怎么了？脸色很不好的样子。”
“没什么。”楼星澜敷衍的回了句。
布金语的事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一天不解决，他一天都不会好过，只会让那根刺越扎越深。
司屿见状也识相的不再问了。
另一边，顾西风带着一队人马去了永和村以及附近的一些村落去找被翻新过的坟头。
一开始村民很抵触带他们去找坟场，甚至没有人愿意带他们去。
顾西风皱了皱眉，决定想点办法:“如果我们不尽快找到那个偷尸体的人，说不定他还会再继续偷，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就偷到自家的，或是刚下葬就被挖了起来。”
果然，顾西风此言一出，村民们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个年轻人站了出来:“我带你们去吧。”
顾西风看了看他，了然了，他应该是被自家老人推出来的，那位老人应该是怕自己死后尸体被人刨了出来。
“好，那麻烦你了。”顾西风看破不说破的跟着他一起走着山路去了村子里的坟场。
农村里的坟场一般都在山林里，分布的很散，这位年轻人带他们去的是相对比较集中的一块地方，也是近一个月里埋下过人的地方。
“就是这里。”年轻人远远的站着，指着前面的墓碑以及修建得很豪华的坟墓。
他对这里还是有点畏惧的，不敢上去。
“好，多谢。”顾西风点点头带着人慢慢走去。
根据他多年细致的观察力，他可以确定地上那些土在一个星期以内换过。
“挖开吗？”陆炎瑟瑟发抖的站在他后面。
顾西风乍一听见陆炎的声音还惊了一下:“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文职吗？”
“人手不够，我就被外派出来了。”陆炎苦着一张脸。
顾西风也很无奈，非正科的人真的太少了，真到用时哪儿哪儿都不够，经常要外借。
“你边儿上去，这些活交给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就行了。”顾西风指了指边上棵大树下，让她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好的！”陆炎闻言立刻愉快的逃到最远的边上去了。
“你们去借几把铁锹什么的上来，我们开棺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人。”顾西风向身后的两个警员吩咐着。
两人对视一眼都很犹豫:“顾哥，如果老乡不肯借呢？这毕竟是要挖人家的祖坟啊！”
“没关系，你们就告诉他们，他们的祖坟已经被挖了，我们现在是在搜集线索尽快找到他们的祖宗。”顾西风宽慰的拍着他们的肩膀。
话虽然听着像是在开玩笑一样，但事实就是如此的荒诞。
“……好。”两人无语片刻还是去找人借工具了。
纪主任差不多是和楼星澜他们同时到的昭宣市现场。
“纪主任，有什么看法吗？”楼星澜扶着纪主任缀在后面爬着山路。
“我想这次可能要严重一点。”纪主任喘了口气，轻声说着，人老了，身体素质跟不上了，走几步山路都累得气喘吁吁。
“怎么说？”楼星澜问。
纪主任站在原地歇息，过了一会儿，喘匀了气才开口:“我把他们的人像复原图传到了各个医院，现在都还没有收到恢复，所以这几个人要么是从坟地里挖出来的，要么就是被谋杀的。”
“毕竟每年都要莫名其妙的失踪那么多人，都还是被报案了的，还有流浪的，没有报案的，所以这次可能有点麻烦了。”纪主任对这种事的直觉向来很准。
楼星澜皱起了眉:“嗯，我会查清楚的。”
纪主任休息好了点点头:“我们走吧，没几步就到了。”
楼星澜扶着他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提要背他的事，像纪主任这种不服老的性格，这样可能会让他觉得伤自尊。
楼星澜和纪主任慢悠悠的抵达现场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到了，纪主任的学生们已经在开始行动了。
他们只是扫了一眼就发现了这里与永合村的不同之处:“这一次的人头好像都是从活体上割下来的。”
纪主任严肃的推了推眼镜:“不是好像，就是从活体上割下来的。”他看了这么多年的尸体，一眼就判断出了这些脑袋是怎么回事。
这些脑袋被割下的时候，人一定还活着，所以……
纪主任戴着口罩深吸口气缓缓往里走:“楼队长，你们这次有得忙了。”
这可是大案子，前后一共有十二具尸体被摆放出来，其中六具很有可能还是被谋杀的，这种案子非正科虽然见得多了，但到底还是不太愿意遇见，太麻烦，太残忍。
楼星澜走后，布金语一个人待在家里，再一次拿出了那支药剂，装上针筒咬咬牙，一针注射进了静脉里。
没有一次性推射完，留了一点在针筒里，这一点她要留着去做药理分析，看看究竟是什么。
她在堵，赌那些人还会来找她，那样她就有机会接近他们，拿到更多的药，甚至是配方，一劳永逸。
所以这支药剂不管有没有用，是不是有依赖性她都必须要注射。
在注射完药剂之后的一个小时里，布金语都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感受着身体里的异样，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觉到不一样的感觉。
没有比以前更轻松，也没有比以前更沉重。
“是不是唬我的？”布金语看着还剩可能有一滴的药剂嘀咕了一声，再看看墙上的挂钟。
从沙发上站起来:“算了，先去医院上班，其他的回来再说。”
喂好小布布，她就出门去医院了，顺带还带上了那支剩了一点的药剂，她中午的时候去借用一下医院的实验室，她自己去做药理分析。
当她熬到中午，终于可以去做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江淮生来，他的水平比她不知道高到哪里，或许可以找他帮忙。
只是，他是楼星澜的舅舅，这件事她并不希望有身边的人知道，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犹豫到最后，她还是咬牙决定自己来，不想让人空欢喜一场。
顾西风满意的看着带着锄头和铁锹过来的两个警员，看来他们是说服了村民们开坟。
“你们是怎么说服他们的？”顾西风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们就是按照你说的去说的，他们一听自家的坟被刨了，都急得不行，所以都过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警员凑近顾西风轻声说着。
果然，他们的后面已经围观了不少村民了。
“……”顾西风叹了口气:“挖吧。”
几个人拿着工具奋力的挖着别人家的坟，这种感觉真不是一般的诡异。
“看到棺材了。”一个警员一锄头下去就听见了挖到棺材的那种响声，也幸好封棺的泥土比较松软，他们挖起来才没那么费劲。
“轻一点，别挖坏了。”顾西风嘱咐着。
慢慢地，他们清理出了那具棺材，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棺材，所有人都屏息以待，远远观望的村民此时也靠了上来。
结局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警员震惊的看着棺材里的尸体，准确的说是残肢。
“这！这不是我爷爷！那个挨千刀的干的！太缺德了！”一个中年男人一见棺材里的残肢先是差点当场吐了出来，忍住之后就开骂了。
顾西风看了看他的年龄，加上他喊的是爷爷，那这棺材里应该是一个老人才对，可看这还不算高度腐化的残肢的样子，是一个年轻人无误了。
顾西风和在场的非正科的人对视一眼:“再看看别的。”
那个中年人已经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忏悔着，其余的村民怕自家祖坟也是这么个情况，纷纷回家带上自己的工具上来帮忙。
尤其是刚刚才下葬亲属的村民，积极的帮忙挖着。
结局在他们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几乎被挖出来的棺材里躺着的人都不是原本应该在里面的主人。
并且里面的都是残肢，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顾西风愣了愣神:“每具尸体做好标记，全部搬回非正科，让法医室的人好好看看，能不能跟那六个脑袋对上号。”
越到后面，顾西风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能理解那个做出这一切事的人了，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而去不嫌麻烦的来来回回分割又摆放端正的？
第47章 听见你的声音就安心了
纪主任看着几乎堆满了整个法医室的尸体，很头疼:“楼队长，你想办法再开一个冷冻室出来吧，法医室不够用了。”
楼星澜和司屿他们已经从昭宣市回来了，所有的尸体也都搬了过来并案调查。他们得到了一个让人很心塞的结果，昭宣市的六具尸体的头颅已经确认了是从活体上切割下来的。
也就是说，脑袋被砍下的时候人还活着，同样的，躯干和四肢依旧是高度腐败的尸体上弄下来的。
这起案子到现在已经被定性为连环杀人案。
楼星澜看着越堆越多的尸体，如果不放进冷冻室，那整个非正科都会成为人间地狱。
“先暂时全部堆进去，我马上让人新布置一个冷冻室出来。”楼星澜财大气粗的打了装修电话，自费给法医室的人装了一个冷冻室，从此他们的办公室将不再拥挤……
将一切大致安排妥当之后，楼星澜重新召开了案情会:“就这两起相同的案子现在总结一下已有的线索和未知的疑问。”
“顾西风先说说你那边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认真的看着他，顾西风抬起头看着他们:“我去案发村子里的坟场看了看，发现地上确实是有被挖过的痕迹，看样子就在五天左右。”
“我们当场挖开了那些坟，发现里面躺着的人不是原来应该躺下里面的人，除了脑袋，尸体还很新鲜，初步估计是医院那六个脑袋的主人，具体的还要等法医那边的报告。”
但他相信他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楼星澜点点头:“我们市发生的这起案子只是凶手在试水，昭宣市的案子才是他开始行凶征兆，这次的死者都是在死前被切下了脑袋，凶器是和大型西瓜刀差不多大的砍刀。”
“老大，昭通市那些高度腐败的尸体来源应该就在昭通市，我们是不是要过去在那边的坟场里看看？”司屿强烈建议着。
“嗯，一会儿你就带人去。”楼星澜点点头:“现在先说说接下来我们的重点调查方向。”
“老大，你说。”所有人都拿着笔本子，认真的看着他。
“首先要确认这次被谋杀的人的身份，其次，凶手既然能悄无声息的挖了别人的坟，并且成功把人肢解带上山，就说明他对那片山地非常熟悉。”
“是本地人的可能性非常大，另外我还有一个大胆的假设，昭宣市的案子和我们的几乎一模一样，手法细节都一致，可以暂定为是同一个凶手作案。”
“再这么一缩小范围，凶手的身份就浮现了出来，他必须要是昭宣市或者临渊市乡下的本地人，他小时候可能是在两个地方其中的一个地方出生，成长了一段时间又去了另一个城市，所以对于两个地方都很熟悉。”
“按照这个思路查下去，相信很快就会有线索了。”楼星澜讲他的发现都说了出来。
随即就开始安排人手:“顾西风，调查昭宣市那六个人的身份的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司屿，你负责带人去打听一下凶手的信息，就按我刚才说的那些去排除，阮萌，负责调查村庄沿路的监控，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可疑车。”
“好的，老大！”各自领了自己的事去忙了。
唯有陆炎一直看着临渊市这，被挖出来以及医院被盗出来的十二个人的资料眉头紧皱，阮萌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听见。
“想什么？这么入神？”阮萌好奇的看着她。
“萌姐，你看这十二个人的生辰八字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阮萌不明所以。
“这十二个人从命理上来看都有帝王相，但是如果单单就一个人又成不了事，需要另一个人来一起彼此相互辅佐才能成大事，我看过之前的尸体摆放顺序，这就是按照命理学里的帝王相来摆的。”陆炎信心满满地说着。
阮萌震惊的看着她:“陆炎小同志，你现在是在向我宣传封建迷信思想吗？”
陆炎慌张的摇着头:“不是！不是！萌姐，我爷爷在我家乡是出了名的风水先生，他看这些可准了，我只学了一点点。要想验证我的观点，只需要找到昭宣市那十二个人的生辰八字就知道了。”
阮萌愣了愣神:“这样吧，你现在先帮我查查监控，你的命理说等昭宣市案子有进展了再说。”
“嗯，我知道的，萌姐。”陆炎点点头。
阮萌内心很是惊骇，这非正科果然是卧虎藏龙的地方，算命看风水世家的小姑娘都招过来了。
楼星澜一直惦记着布金语的事，等着人散的差不多了，才招呼了顾西风一声，两人走到楼道里。
“叶芝华有跟你联系过吗？”楼星澜给自己和顾西风都点了支烟。
“有，偶尔会打电话，开视频，她说她在那边挺好的，整天就跟着那些人在果园里转悠，偶尔帮帮忙就可以了，是她理想的生活。”
顾西风说着这一切的时候，嘴角含笑，很欣慰:“谢谢你，老大，给了她这么好的生活。”
楼星澜摇摇头:“我也不全是为了她。”
顾西风笑了笑:“是为了布医生是吗？你希望在叶芝华身上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保下她，那现在有结果了吗？”
如果不是为了布金语，他实在想不出楼星澜有什么必要的理由费尽心机将叶芝华藏在那么安全的一个地方。
楼星澜沉着脸:“没有，什么用都没有。”
顾西风跟着皱起了眉:“那布医生现在是什么情况？跟叶芝华的是一样的吗？叶芝华说她一直都有在用那个药，她现在没感觉哪里不对劲，暴躁的时候越来越短，你看看布医生能用不？”
楼星澜深深吸了口烟，然后又萧瑟的吐了出来:“金鱼的情况很不乐观，如果叶芝华感觉那个药有效，万不得已的时候金鱼也得用。”
“没事的，别担心，老大，布医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顾西风只能这么安慰着他。
“我知道，我不会让她有事。”楼星澜目光坚定:“你先去忙你的吧。”
布金语在医院里一整天都胆战心惊的，她不知道那个药到底有没有用，或者有没有副作用，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冲动，完全不计后果。
中午的时候，她把自己关在医院的实验室里做着药理分析，她一定要知道这管药究竟是什么东西。
然后最后的的结果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恐慌，药理分析的结果显示，这支药是一支具有强烈依赖性的药，里面很多成份都是禁止使用，有一位药甚至加入了太多，如果不是她基因特殊，换成普通人，早就被毒死了。
布金语瞬间就心寒了，这么危险的药她怎么敢使用，一旦上了瘾，就真的没人能救她了。
她手机里一直存着那个电话，但是却一次都没有打过，她深知电话的另一端是个完全不一样的黑暗世界，进去了就不太有可能再出来，不到万不得已不启用这个下下策。
宋杨和柯际彬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布金语的状态：“你觉得她有没有用那支药？”
宋杨沉默了一会儿才摇着头：“不知道，看不出来。”
他们只能在医院才能见到人，一下班她就回家了，家里的窗帘全都拉上了，他们根本观察不到有没有发作。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启用原本的计划了？”柯际彬还是觉得之前的办法靠谱一点。
“那就开始吧。”宋杨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直接一点比较好，先摧毁一个人的信念让她相信他们，一切就好办了。
“你是不是快过生日了？”柯际彬突然问。
“你想干什么？”宋杨太懂柯际彬了，这小子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你现在和布金语还不算熟，但是你生日的时候请她过来吃个饭，你趁机把她灌醉，这样那样一下，是不是……”剩下的话迫于宋杨冰冷的眼神强行咽了下去。
宋杨冷笑一声：“你想的挺美的，那你上吧，我负责帮你把人约出来，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如何？”
柯际彬连连摆手：“那就不用了，我怕她知道了电死我。”
宋杨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总要把人约出来吃个饭增加一下感情，这样有利于她日后可以暂时的信任我们。”
非正科，阮萌很快就查到了昭宣市那六个人的身份，与此同时，司屿也找到了那六具高度腐败的尸体应该待的地方。
楼星澜正在和顾西风在外面调查具备作案条件的嫌疑人，他们接到了阮萌的信息，最让他们惊讶的还是消息最后附带的一句话。
阮萌说：我这儿还有个可能不是很有用的发现，但还是跟你们说一声，陆炎发现这些人的八字从命理学的角度来说，都具有帝王相，但是仅靠一个人还不行，必须要再找一个和他差不多八字的人组合在一起才能成大事。虽然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毕竟是一个思路，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楼星澜和顾西风面面相觑，他们非正科什么时候居然出了一个半仙。
“嗯……如果凶手真的会命理学的话，那他现在的做法是什么意思？想要让他们在死后成王？我以前只听说过有人抓具有皇帝命的小孩儿来自己养，但是却从没听说过杀了有帝王相的人再将他们拼在一起。”顾西风对此感觉很难理解。
“我也不清楚这是什么套路，总之等抓到凶手就能真相大白了，不过现在可以再多加一个筛选条件，有半仙的潜质的那种人。”楼星澜理智的分析着。
“对。”顾西风点点头，继续往下一个村庄去询问情况了。
楼星澜看了看时间，现在布金语应该比较闲，于是拨通了她的电话：“金鱼，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布金语在电话的另一边温和的笑了笑：“我挺好的，不用担心。”
“那就好。”他一听着布金语的声音就安心了。
第48章 他都不敢查的人
楼星澜和顾西风他们接连着走访了案发现场附近的三四个村子，都没有找到符合他们做出的画像的人。
顾西风禁不住开始自我怀疑:“老大，我们调查的方向是不是偏了？”
“不会，再走几个村子看看，这边村落几乎都连在一起，距离案发现场都不算很远，如果是本地人知道一些小路的话会更方便，更快。”楼星澜坚持自己的判断。
“好。”顾西风对楼星澜是百分百的信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楼星澜带着他们往下一个村子走，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
“小楼啊，在忙吗？”葛叔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以他多年的经验，葛叔今天心情很好。
“还好，怎么了？葛叔。”
“你让我帮你查的人有了点线索，你要听听吗？”葛叔问。
“您说。”楼星澜摆摆手让顾西风他们先走，自己留在原地打了电话再过去。
顾西风比了个“OK”的手势就带着他们先过去了。
“你让我查的那个人如果确定不是一个普通人，那就一定是个危险的人。”葛叔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凝重。
“怎么说？”楼星澜皱了皱眉。
“那个女人叫陈霞，我所能查到的资料里她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目前为止档案上以及邻里之间都没有污点，干净的不正常。”葛叔对这个女人也是很疑惑。
“所以您也没办法吗？”楼星澜觉得难以置信，还有葛叔查不出的人？
“……”葛叔沉默了一阵，突然就叹了口气:“小楼，不是葛叔不帮你，而是这个人我不能查，查她会触犯一些不成文的规矩。”
楼星澜明白他的难处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好，谢谢你，葛叔。”
“客气什么。”葛叔松了口气，愉悦的笑了笑:“这周过来吃个饭吧，你妹妹亲自下厨，顺便我把那个女人目前查到的资料都给你。”
楼星澜无声的叹了口气:“好的，葛叔，就周五晚上吧。”
“好好好。”葛叔连说了几个好，显然对他的到来感到很高兴。
布金语接连着工作了几天，再没有发生过头疼流鼻血之类的事，她想可能那只药剂是真的有用。
“布医生。”宋杨礼貌的敲了敲敞开着的诊室的门。
布金语笑了笑:“宋医生怎么有空到我这楼下来闲逛呢？”
“周五晚上我过生日请客，你一定要来哦。”宋杨走进门自来熟的坐在布金语的对面，两人膝盖间仅有一拳的距离。
“你生日是那天吗？”布金语感到有点惊讶:“怎么不早说，我什么都没准备。”
“不需要准备什么，人到了就行了。”宋杨摇摇头。
“那行，到时候你把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发给我。”布金语虽然很不喜欢这种类似于聚餐的活动，但是也不会拒绝一个一直都对她相当关照的人。
即使她已经拒绝过了……
“好，我订好地方就通知你。”宋杨点头，笑了笑，跟布金语闲聊了几句就上楼了。
楼上宋杨的办公室里，柯际彬通常都在那里，他看着宋杨:“怎么样？布金语答应了吗？”
宋杨点头:“答应了。”
“那你那天晚上真的要……”柯际彬有点为难。
“想什么呢！”宋杨拍了他的脑袋一下:“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做。”
柯际彬揉着脑袋不满的瞪着他:“但是不都说女人是种奇怪的生物吗？你得到了她的身体就能得到她的心。”
“……”宋杨看着他的眼神宛若在看着一个智障:“那你试试能不能得到她的心吧，我明天的这几天会记得给你上香。”
柯际彬冷哼一声:“那你现在做的就是多余的。”
“这算是我最后一次以同事的身份和她相处，以后要么就是至死方休的敌人，要么就是我的手下。”宋杨眼中泛着寒光，但凡是收回总部的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能直接接触核心资料。
只有在考察期结束之后才能正式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拥有一个职务，可以自己去找特殊能力者回来当手下。
非正科的人这几天一直都是胆战心惊的，生怕哪里又出现一个这样的肢解现场，那他们一定会疯。
司屿不负众望将昭宣市的尸体找到了，通通运了回来，纪主任一把年纪又得加班了。
紧接着，司屿也开始就地筛查他们给凶手做出的画像，首先要对临渊市和昭宣市都很熟悉的人，其次家里还有一定的命理学知识，俗称算命的。
他直接找到了村长：“村长，你好，我是非正科的。”
司屿亮出了证件然后便开始询问：“请教你一些问题，不会耽搁太多的时间。”
“你问吧。”村长也相当配合。
“村子上有没有小时候在这里成长了一段时间，后来又搬去了临渊市，或者相反，在临渊市长大，后来搬到了这边，家里还会看相和算命的。”司屿很详细的描述着。
村长皱着眉想了很久，突然一拍大腿：“你别说，还真有这么个人！”
“谁？”司屿突然有点紧张起来，他感觉自己要接近真相了。
“他叫纱支，是个少数民族的兄弟，十五岁那年才跟着母亲搬过来，然后就跟着我们当地的一个专门帮人看风水的看日子的先生，一家人过得还不错。”
“后来，纱支继承了他养父也就是那个先生的衣钵，现在我们婚嫁丧娶都是找的他看的日子。”
司屿点点头，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那他现在人呢？还在村子里吗？”
“在啊，一直都在。”村长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打听纱支的事干嘛。
最后才犹犹豫豫地问：“纱支是犯事了吗？”
“你怎么会这么问？”司屿警惕的看着他。
村长倒是没怎么注意他的神情：“一般情况下你们来找我们询问一个人的情况的时候，如果不是他犯了事儿，那就是做了好事。但纱支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做好事的人。”
司屿笑了笑：“也是，那能麻烦你带我们过去一趟吗？”
“没问题。”村长爽快的带着他们往村尾的一户人家走过去。
村长在纱支家外面喊了两嗓子：“纱支！纱支！有人找！”
过了一会儿，只有一个中年妇人过来：“怎么了，村长？纱支出去钓鱼了，可能要晚上才回来。”
村长看向司屿：“现在怎么办？”
司屿沉吟片刻看着那位中年妇人：“请问我们能进来坐会儿等等纱支吗？找他确实是有重要的事。”
妇人犹豫了一会才说：“那你们进来吧。”
司屿和身后两个非正科的警员，以及村长，四人一起进了纱支的家里。
在妇人去给他们倒水的时候，司屿抽空看了看这个家里物件的摆设以及一些有可能揭露主人性格的东西。
差不多看完的时候，司屿终于拿出手机给楼星澜发了一个短信：老大，我可能找到嫌疑人了。
完了，还抽空让阮萌立刻查一下纱支这个人。
阮萌的效率很高，不一会儿就给司屿回了消息，结果跟村长说的没什么区别，更深层次的东西她还需要仔细排查。
远远的道路拐弯的地方，一个年轻人正骑着一辆三轮车，车上不知道放的是什么，看他骑得有点费劲。
他原本是一直看着路，突然一抬头就看见了自家大门前坐了好几个人，不知道是出于哪一个理由到他家来，他都不能撞上去。
纱支悄无声息的将三轮车调了一个弯往回开，不能让他们发现他回来了。
几个人一直等到晚上也没有人回来，妇人一直焦急地在往路口看：“纱支今天怎么还没有回来，以前这个时候都已经到家了。”
司屿跟温缘对视一眼，后者立刻拿出手机开始给科室里的技术支撑打电话：“萌姐，麻烦你帮我们定位一下纱支现在的位置，他现在怕是闻风逃跑了。”
“好的，没问题，我马上把他的定位发给你。”阮萌啪啪啪地敲着键盘，不一会儿，电脑屏幕上就换成了一张电子地图，上面一个红点正闪烁着。
司屿他们跟着阮萌传过来的定位，四下搜寻着纱支的位置，但就在他们已经离他很近的时候，红点突然消失了。
阮萌立刻给他们打了电话：“纱支估计是发现你们在跟踪他了，把手机关机了，现在我就没办法帮你们定位了，但是我会看看附近的监控，但愿能找到他的行踪。”
“好，拜托你了。”司屿点头应着。
然而，自此之后，纱支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管他们怎么找都没有再见过这个人。
非正科发了通缉令，协查报告等等，效果依旧不明显。
案子有了方向之后大家都放松了一点点，楼星澜都找不到理由可以推掉去葛叔家吃饭这件事。
只能在周五晚上买了一些礼品，拎着去了葛叔家里。
葛叔的女儿葛明明就比他小一岁，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一起玩儿，不知怎么的，葛叔就开始撮合他们两个，但其实他只是把葛明明当成妹妹，葛叔这么一来，大家都很尴尬。
“葛叔。”楼星澜礼貌的看着那个明明还很年轻但看起来却像个老人一样的葛叔。
“小楼来了啊，快坐，一会儿就吃饭了，明明还在厨房忙活呢。”葛叔非常高兴的看着他。
“您近来还好吗？”
“老样子，我这身体曾经受了太重的伤，根本没办法恢复，能捡回一条命看着明明长大也不容易，只是现在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可以活了。”葛叔说着生死的事，但却没有一丝怅然和悲伤，相反还很坦然。
布金语踩着时间点到了电话里宋杨订的酒店，据说医院里很大一部分的医务人员都过来了，由此可见此人的人缘之好。
第49章 醉酒的人
“布医生，坐这儿！这儿！”
布金语刚推开门，最喜欢粘着她的小护士何欣就向着她疯狂的招手。
布金语看着她笑了笑，随即走到宋杨旁边:“生日快乐啊。”
“谢谢！”宋杨温和的笑着。
柯际彬坐在一边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不知是真是假的笑容，他们两个都是在总部出生、长大，所以生日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总部里出生长大的小孩儿，都是没有经历过母胎发育这个过程的，他们就像普通的花花草草一样被培养在冰冷的机器里，所以生日是什么呢？
对于宋杨来说可能就是一个可以被利用的日子，就像今天，他可以在布金语面前刷足存在感，让她在遇上事而身边没有人可以相信的时候能相信他。
“你们怎么来这么早？”布金语含笑看着何欣她们几个今天格外兴奋的小姑娘。明明是一般大小的年纪，布金语却早已经不再像她们一样热情似火了。
“宋医生过生日当然要早点到啊！”何欣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布金语只能无奈的摇着头，宋杨一到医院就成功地成为了里面所有小姑娘的男神，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布金语静静地坐着，一边喝着水一边听他们说话，偶尔会回应几句。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右边，何欣她们安静了下来。
她疑惑的看过去，就见几个小姑娘挤眉弄眼的，布金语看不明白，也没有询问，她的好奇心向来不重。
没过多久，何欣突然轻轻碰了碰布金语的手臂，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布医生。”
“嗯？”布金语疑惑的扭头看着她。
“你喜欢宋医生吗？”何欣很认真的直视着布金语的眼睛。
“……”布金语沉默了一会儿：“如果你喜欢宋医生就勇敢去追，不用考虑太多。”
何欣闻言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布医生，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听她们说宋医生之前追过你，但是又没有听说你们有在一起，所以才会这么问，你别生气。”
“嗯，我对宋医生没有想法，所以你加油吧。”布金语笑着鼓励她。
“谢谢你！布医生！”何欣获得了极大的鼓励，瞬间就开心起来了。
布金语摇着头，她都不知道这谢字从何而来。
两人闲聊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热情昂扬的人在布金语面前的杯子里倒上了酒，她刚打算把酒悄悄倒掉，宋杨这个寿星就站了起来。
“这段时间承蒙各位照顾了，今天不醉不归！”说完，豪爽的将杯子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好！”众人纷纷附和着。
布金语见他们不管是男是女都举起了酒杯，几不可见的皱起了眉，犹豫数秒之后还是跟着举起了酒杯，喝得一干二净。
十分钟后，布金语就知道自己醉了，她对自己的酒量认识的相当深刻，一杯倒都是抬举她了。
她喝酒不上脸，但是差不多一口都能晕，她现在不管是看人还是看东西都有重影了。
意识也在开始变得模糊，只是现在，大家都正在兴头上，她不好告别扫了别人的兴。所以只能往后一靠，靠在椅子上端着杯水静静地坐着。
“楼哥，你终于来了！好久不见！”葛明明兴奋的看着楼星澜，想要冲到他的怀里，然而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还围着围裙，于是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楼星澜笑了笑：“是挺久的了。”
葛明明微微仰着头看他：“那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呢？”
“因为太忙了。”楼星澜实话实说。
他一忙起来，通宵加班是最正常的事，经常和布金语错开，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很少见面。
“真的吗？”葛明明怀疑的看着他，明显不太相信。
“真的。”楼星澜认真的点点头。
“咳咳！”一边的葛叔咳了几声无奈的看着葛明明：“明明，我好像闻到了焦糊味哦。”
“啊！我的可乐鸡翅！”葛明明惊叫一声，飞快地冲回了厨房。
葛明明跑开后葛叔严肃的看着楼星澜：“小楼，你跟叔说句实话，你是不是不喜欢明明？”
楼星澜无声地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我一直都只是把明明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没有别的想法。”
葛叔皱了皱眉：“那你小时候……”
“那是因为你们一直在一边撮合我们，而且我妈很喜欢明明，一直想要个女儿，所以我才会一直把她带在身边一起玩儿。”楼星澜直接打断了葛叔没有说完的话。
葛叔沉默的看了他很久，最后还是放弃了：“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强扭的瓜不甜。”
虽然遗憾，但是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明明以后跟着他受尽委屈，倒不如现在就断了那个念想。
楼星澜跟葛叔他们一起吃了一顿还算愉快的晚饭，然后就拿着葛叔给他的资料离开了。
他坐到车上的时候才将资料打开，资料里，陈霞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人，是一个普通的银行职员，不知道为什么，楼星澜就是觉得她很诡异。
这个人他要亲自去查，默默记下了她的工作地址以及家庭住址，就将资料塞到一边了。然后开车准备回家，也不知道布金语一个人在家有没有好好吃饭，不会又是点的外卖吧。
现在才八点不到，应该还没睡，回去还能看看她，随便说点什么也能让他心情好起来。
楼星澜回家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漆黑，一开始他以为布金语已经睡了，但是一看小布布的碗里空荡荡的，并且小布布一直在他的裤脚上刨。
他就知道布金语还没有回来过，那人去哪儿了？
一瞬间，楼星澜思绪百转千回，拿出手机就要给布金语打电话，主要是布金语现在时不时流血，时不时晕倒，已经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就在此时，他敏锐的听到了门外熟悉的脚步声，小布布也冲向门边使劲摇着尾巴。
楼星澜的心算是放下来了，默默地拿出狗粮给小布布满上。
果然，他听见了钥匙开门的声音，只是门外的人似乎是分不清哪把钥匙才是开自家大门的，一直在试。
楼星澜无奈的笑了笑走过去，把门打开。
布金语原本是晕晕乎乎的一把把试钥匙，结果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她一个没站稳直接接扑了进去。
整个人都撞在了他的怀里，楼星澜赶紧接住她，怕她摔到地上。
“金鱼，你喝酒了？”楼星澜皱起眉，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应该没喝多少。
“嗯，喝了一点，同事过生日。”布金语揉了揉额头，慢慢站端正：“你还没睡吗？”
“没，我也是刚到家。”楼星澜摇摇头。
“嗯。”布金语点点头：“那我先去洗漱了，我现在晕得不行，只想早点睡觉。”
“好。”楼星澜目送着她晃晃悠悠的走进浴室，有点担心，默默地跟在后边站在浴室外面等着。
布金语花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洗漱，收拾好可以去睡觉的时候，她一拉开门就看见楼星澜站在门外，愣了一下：“你要上厕所吗？”
“不，我是担心你会不会在里面滑到。”楼星澜摇摇头。
“没关系，没那么严重。”布金语好笑的看着他。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楼星澜还是有点担心，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喝酒。
布金语很仔细的感觉了一下，摇摇头：“没什么感觉，就是有点晕。”
“嗯，那你快去睡吧，睡一觉，明早就好了。”楼星澜轻轻撩了撩她额头上的碎发。
“好，那你也早点休息，晚安。”布金语扶了扶额头会房间了。
“晚安。”
晚上十点的时候，楼星澜已经收拾好准备去睡觉了，突然想起喝了酒的人都会口渴，于是去厨房给布金语冲了一杯温蜂蜜水。
“金鱼？”楼星澜轻轻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估计已经睡着了。
他只能轻轻拧开门把，借助着客厅的光走进去，布金语侧着睡，整个人显得很乖巧。他将水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就准备出去了。
突然感觉自己的衣服拽不动，他回首一看，布金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楼星澜紧张的蹲下去和布金语平视着。
布金语迷糊的看了他好久，然后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留出一个位置，然后轻轻地拍了拍，意思很明显。
“……金鱼，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楼星澜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布金语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隐隐含着期待，见他久久没有动，皱了皱眉，又拍了拍留出来的那个空位。
楼星澜犹豫了很久，终于站了起来，脱掉鞋躺到床上。
布金语轻轻笑了笑，掀开被子将楼星澜盖好，整个人都窝在了他的怀里，满足的睡了。
楼星澜一直都僵硬着身体，直到听见布金语平稳均匀的呼吸声喷洒在耳边，这才放松下来环抱着她。
“金鱼，但愿你明早起来想起来的时候不会尴尬，不会后悔。”楼星澜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然后就安心抱着布金语睡觉了，今晚一定会有美梦。
清晨，布金语是被渴醒的，她感觉自己嗓子都要冒烟了，想翻个身起床倒水喝，突然发现自己不太动得了。
迷茫的睁开眼，然后就看见只差一线就可以亲到的楼星澜的脸，他们彼此的呼吸交错着，布金语的脸“唰”的就红了。
她的手还揽着楼星澜的脖子，两人亲密极了。
她不禁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昨晚发酒疯了？酒品这么糟糕吗？
昨晚喝了酒回家之后的事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完全断片儿了，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楼星澜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并且还在她的床上……
布金语小心翼翼的往后退，楼星澜感觉到她的动静也醒了过来，迷蒙的睁开眼看着她，轻轻跟她碰了碰额头：“醒了？是口渴了吗，这儿有蜂蜜水。”
然后就揉了揉眼睛，起身将保温杯递给她。
布金语起身接过保温杯，然后就跟他大眼瞪小眼：“我……我昨晚？”
楼星澜笑了笑，就知道她会尴尬：“你昨晚喝了点酒，然后就拉着我陪你睡，你是不是怕黑，或者不敢一个人睡？”
“……”布金语没有回答他，默默喝了几口蜂蜜水。
第50章 童年噩梦
布金语心理上有些头疼的看着楼星澜：“抱歉啊，我不知道我酒品这么糟糕，不过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怎么好像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她虽然是很想摆脱现在的尴尬，但是那种挥之不去的不祥的预感是没办法被忽略的，一定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被她忘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昨晚上的情况，我们差不多是前后脚到的，你开门的时候还找不到哪把是大门的钥匙，我听见了给你开的门，你身边并没有送你回来的人，至于是不是有人把你送到楼下就离开了，那个我就不知道了。怎么了？这个很重要吗？”楼星澜叙述完昨晚的情况后问了一句。
布金语苦恼的揉了揉眉心：“很重要，好像是有个人跟我说了什么，让我印象深刻，或者……是让我感到害怕的话，只是我居然忘了。”
楼星澜见状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抚：“没关系，你慢慢想，从你喝酒的那一刻开始，一点一点的往后推移，总会想起来的。”
布金语很认真的去想，遗憾的是还是想不起来，记忆到昨晚她喝了酒靠在椅子上休息那一刻戛然而止，已经彻底断片儿了。
“想不起来。”布金语摇摇头。
“实在想不起来就算了，你一会儿上班的时候问问你的同事，看看昨晚是谁送你回来的，说不定在特定的条件下，有人提醒你，你就能都想起来了。”
“好。”布金语点点头，不再去想这件事，但是她突然发现他们就这样隔着不到十厘米的距离说了这么久的话。
反应过来之后，她瞬间就尴尬了，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起床。
楼星澜也没再说什么，怕布金语更尴尬。
之后，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楼星澜趁着布金语洗漱的时间去楼下买了早餐上来。
他们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布金语手机上没什么消息，朋友圈都是晒昨晚上宋杨生日聚会的图片，她在某张合照上居然看到了她自己。
楼星澜手机上消息就比较多了，都是分享案件进展的，纱支现在还没找到，但是庆幸的是也没有再发现什么残肢拼图。
“案子很复杂吗？”布金语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习惯性的问了一句，一如既往，非正科的案子就没有简单的。
“还行，已经锁定嫌疑人了，只是还没有抓到他。”楼星澜摇摇头，将手机盖在桌子上。
布金语不经意的一瞥，突然看到了什么，瞬间就皱起了眉：“等一下。”
“怎么了？”楼星澜疑惑的看着她。
“我刚才好像看见你手机上有一个我很眼熟的人，能给我看看吗？”布金语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只觉得和那个噩梦一样存在的人很像。
楼星澜见她在惊慌中还强装镇定的样子有些不解，将手机解锁递给了她：“是她吗？陈霞？”
在他将手机盖在桌子上之前，他看的就是有关陈霞的资料。
如果他一开始的直觉没有错的话，陈霞应该和布金语他们一样，是特殊的。
布金语在看见陈霞的小学档案上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之时，她就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一瞬间，她的脸上血色尽失：“真的是她……”
“没事吧，金鱼？”楼星澜担心的看着她苍白的脸色。
布金语微微颤抖着手将手机递给楼星澜，一言不发，整个人都不对了，惊慌，恐惧，迷茫，各种情绪在她的脸上轮番转换。
“金鱼？”楼星澜担忧的走到布金语面前，双手撑在椅子上，俯下身看着她。
布金语突然伸出手紧紧抱着他：“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再见到她，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楼星澜感觉到了她的不安，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着，虽然在极力控制。他瞬间心疼得不行，环抱着她，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不怕，金鱼，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大约过了十分钟，布金语才慢慢平静下来，松开了楼星澜：“抱歉，我刚才实在是太害怕了，小时候的那些回忆我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
“没关系，金鱼，你看着我，有我在你可以不用怕任何事。”楼星澜扶着她的肩膀与她直视着，借此给予她一点力气。
布金语看着楼星澜琥珀色的双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冷静了下来，不再那么惊慌浮躁，从前的那些可怕的回忆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谢谢你，楼星澜。”布金语眼神复杂但却饱含深情的看着他。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楼星澜轻轻地笑着：“那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那些让你至今都还很恐惧的事吗？”
布金语沉默了很久，丝毫没有要打算开口的意思，就在楼星澜都觉得她不会说，准备找个话题岔开的时候，她突然开口了。
那是一段他都不曾知道的往事。
“我记忆的开始就是在孤儿院，那个时候的孤儿院条件很糟糕，孩子却不少，每天吃的喝的都很差，衣服也是大的孩子穿不下了就给小的孩子。那段时间大家都不容易，但是我们之间有一个很好的孩子。”
楼星澜第一次听见布金语说起她的过去，却不曾想到是这样的艰难，瞬间心疼得不行，只好好好把人抱在怀里，为她挡去一切的风雨和伤害。
布金语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也不知道他的想法，继续说着那段原以为已经被埋葬的日子。
“那个孩子叫陈霞，她很会说话，特别讨院长和那些老师的喜欢，所以在孤儿院她几乎就是院长的孩子。这本来也没什么，可是……可是。”布金语想到了那些可怕的事，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楼星澜很心疼布金语，是什么可怕的事居然给她留下了这么深刻的心理阴影，虽然好奇，但是也不愿意再去逼她。
“金鱼，没事的，不说了。”楼星澜终将是把人抱在了怀里。
布金语在楼星澜的怀里汲取着温暖与光明，终于将恐惧压了下去：“陈霞她……她逼着一群小孩自相残杀，谁能战到最后，谁就能和她一样被院长喜爱，一切好的东西都交给他。”
“然后那些小孩子就真的开始自相残杀了吗？”楼星澜皱起了眉，直觉是一个很血腥的故事。
“是的，那些孩子用手抓，用脚踢，用牙咬，使尽浑身解数就为了能像她一样得到院长的青睐，吃最好的，穿最好的。”那个场面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明明上一秒还是天真无邪，大家一起愉快的玩耍的好朋友，下一秒就能为了那些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东西大打出手。
楼星澜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你也被迫参与了吗？”
果然，布金语身体抖了一下，轻轻摇着头：“我没有参与他们的争斗，当时我还太小了，但是我和另外几个很小的孩子围观了整个过程。”
“亲眼看见有两个小孩被咬破了颈动脉，鲜血喷了他们一脸，然后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捂着伤口跪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失去了生命气息。”
布金语紧紧地闭着眼睛，似乎只要一睁开就能看见那血腥的场面，呼吸间都是鲜血的味道。
楼星澜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知道布金语的童年竟然是这么痛苦，那么小的年纪原本是应该在家里享受着任性的时候，却要经历这些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残忍现实。
布金语说完之后瞬间轻松了不少，感觉那个噩梦应该会完结了。
“你是怎么发现她的？”布金语轻轻挣开了他。
楼星澜看着她的眼睛，红红的，但是没有眼泪，应该是忍住了：“她跟我接手的上一个案子有关，她有意识的引导了一个人的三观往异常的方向发展。”
“所以，你想做什么？”布金语问。
“我想知道她是不是与你们一样，有特殊能力？”楼星澜严肃的看着她。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布金语觉得很神奇，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有特殊能力的。
楼星澜沉吟了一会儿：“不知道，我的直觉，就算她没有特殊能力，那她也不是一个好人，在她手上就算不是她亲手酿造的也肯定被她间接伤了不少人。”
更何况，她还给布金语留下了那么深刻的心理阴影，光是这一点都不能原谅。
布金语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点高兴，虽然楼星澜不是专门为了她去调查陈霞，但她还是很开心，陈霞这个噩梦终会结束。
“你打算怎么查？”
“我手头上已经有了一些资料，再深入一点就能把她查出来，不管她资料做得有多完美。”楼星澜不相信她会一点漏洞都没有。
“那你现在手上的案子怎么办？”布金语微微皱眉。
“不用担心，非正科有完整的体系，没有我他们一样能破案。”楼星澜对非正科是绝对的自信。
布金语点点头，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那你能告诉你的进展吗？”
“可以，有什么情况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楼星澜笑着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谢谢你。”布金语终于笑了。
“不客气。”
吃过早餐，楼星澜把布金语送到了医院，才转回非正科。
他简单安排了一下工作的问题，就开始订机票，飞往外省，陈霞现在在外省上班。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搞定她，不然不知道会拖多久。
“老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就算是私事也没关系。”阮萌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是要查什么，但还是爽快的提醒他，需要帮忙就开口。
“谢谢，如果有需要，我不会客气的。”楼星澜笑着点点头。
第51章 偷梁换柱
布金语回到医院后整整忙了一个上午，直到吃午饭的时候才缓了一会儿。
“布医生啊，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啊，他们是约好了的吗？”何欣有气无力的趴在食堂餐桌上吃饭，还得留出力气来抱怨。
今天的人确实不少，他们医生护士都只能换着过来吃饭，平时一起吃饭的人现在都已经再次值班在办公室里。
布金语好笑的看着她:“秋冬季节本来就容易生病感冒，习惯就好。”
何欣无精打采的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瞬间就精神了起来：“布医生，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跳过级？”
布金语闻言顿了顿：“你怎么会这么问？”
何欣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就上次，帮同事送体检资料，无意间看到了你的报告，下意识看了一眼，发现我们居然是同一年出生的，你也就比我大一个月，但是你都已经工作一年多了，而我却刚刚大学毕业出来实习。所以，我想你一定跳过级，这种操作只有天才才会。”
布金语的思绪瞬间就被带回到了初高中的那六年，那是她最无忧无虑，最自在的一段时光。
她情不自禁的就跟何欣讲起了那是时光：“我初中就开始逃课，那时候老师讲的东西太简单了，听一遍再看看书就会了，有时候都不用老师讲，直接看书就行了。后来老师给我爸妈打了电话，我被骂了一顿，不敢再明目张胆的逃课。”
“后来，我的每一门测试都是满分，就算不是满分也不会差太多，我爸妈终于觉得再这样按部就班的学习迟早会耽搁我，老师也同意让他们带我去学习更深层次的东西，所以就跳了一级。”
“高中的时候，情况也差不多。”如果不是考虑到太过出众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问题，那她现在的成就绝对不会止步于医生。
“布医生！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成功取代了宋医生，成为了我最敬佩的人！”何欣双眼冒着星光看着她，没有想到她的身边还能有这么厉害的学霸。
布金语无奈的笑了笑：“那就谢谢了。”
布金语吃完饭后，就在一边静静地等着何欣，犹豫再三还是选择问一下：“何欣，你知不知道昨晚是谁送我回家的？”
核何欣愣了愣：“怎么了？布医生，你都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布金语诚实的摇着头。
何欣看着她突然就笑了。
布金语开始慌了：“你笑什么？”
何欣笑着摆摆手：“布医生，你别误会，我不是笑你，我只是觉得你的人设太萌了，一杯倒是吗？”
“……”布金语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
“好了，好了，不笑了。”何欣收放自如的控制住了自己：“昨晚是宋医生送我们几个回家的，在到你家楼下的时候，你拒绝了我们送你上楼，自己一个人上去的，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布金语蹙眉，她确实不记得了，到底是谁跟她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她现在都还在在意。
“布医生？是出什么事了吗，你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何欣见她一言不发的样子，突然紧张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在她独自上楼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不好的事。
布金语回过神淡淡的笑了笑：“没事，就是好奇我的酒品怎么样，有没有乱说话？有没有动手动脚的？”
这个理由何欣信了：“没有，布医生，你的酒品可好了，什么话都没有说，看起来乖巧极了。”
何欣说完感觉哪里怪怪的，不自在的抓了抓头发。
“嗯，那就好。”布金语没有再问下去，也不打算再想了，不管是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
总会有办法，与其现在就担忧这些，倒不如等到它来的时候再说，到时候该怎么办，能怎么办，就很明确了。
非正科的接警铃突然响了起来，原本嘈杂的办公室不知为何也跟着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着电话，迟迟没有人去接。
“陆炎，接电话。”阮萌看了看办公室里的人，只有陆炎离角落里的电话机最近。
非正科的接警电话从来没有响过，因为他们接手的所有案子都是从各个部门调过来的，一般报案报不到他们这边，所有他们都当它是吉祥物，从没想过有一天它会响起来。
“啊？哦！好的。”陆炎发出了一系列毫无意义的感叹词，回过神连忙奔到电话机旁接了起来：“你好，这里是非正科，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
“非正科？不是警局吗？”打电话的人也有点懵了，非正科是什么，怎么没听说过？
陆炎顿了顿缓缓说着：“非正科全名是非正常办案科，就是专门处理一些棘手凶残诡异的案件的地方，请问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需不需要帮你转接普通案件处理的办公室？”
“不用，不用，那这个案子找你们就没错了，我们抓到了一个盗墓贼，你们管不管？”电话那边还挺高兴，觉得自己找对地方了。
陆炎皱了皱眉，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你具体说一下是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我跟我家里的人去山上干活，途中经过我们村上一个刚下葬的老人坟前，我看见坟头里有土被抛了出来，刚开始还以为是什么野生动物，悄悄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个年轻人正趴在棺材上，准备开棺。我们一怒之下扑上去将那个盗墓贼打晕了，现在还绑在村公所里，他们让我报警，没想到是你们接到。”
“你说这都是什么人啊，刚下葬的老人的坟都要盗，现在谁还会在里面放值钱的东西啊？就拿寿衣也不贵呀！”
陆炎一听不对劲，早早地就开了免提，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听见了，精神都是一震，这可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你现在在哪个位置？我们马上过来，请你一定要看好这个盗墓贼，他很有可能就是最近接连着挖了不少坟冢的罪魁祸首。”陆炎连忙嘱咐着，可不能让他们把人放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个人就是纱支，这起碎尸拼图案的凶手。
“我们这儿是临渊市下的江宁村。”对方报了自己的地址。
顾西风立刻就安排人跟上他出外勤抓捕纱支归案：“阮萌，你一会儿把这个人的联系电话发给我，随时保持联系。”
“OK！”阮萌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继续沉浸在电脑里了。
楼星澜一个人去了江南省找陈霞，他跟着资料上的地址去她的公司找人，几番波折下，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公司，也见到了陈霞，只是为什么他看见的这个陈霞跟照片上的人只有两三分相像。
就算女大十八变，也不至于变化这么大，她到底是谁？
楼星澜默默地跟了她两天，发现她和资料上写的就是一模一样，几乎没有出入，可是这并不符合她的心理侧写。
“陈霞。”楼星澜终于在第三天她下班的时候叫住了她。
陈霞听见有人在叫她，扭过了头疑惑的看着楼星澜：“是你在叫我吗？”
“是，有时间聊聊吗？”楼星澜开门见山，没有拐弯抹角。
陈霞看着他有点警惕：“抱歉啊，我好像不认识你，有什么事吗？”
“孤儿院的生活是不是远比领养之后要好很多？”楼星澜开始试探她。
陈霞戒备的看着他，眉头紧锁：“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那些往事？”
楼星澜没有回答她，继续步步紧逼：“所以，你是承认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霞突然愤怒的转身就走。
楼星澜没有去拦着她，这个名叫陈霞的女人不是真正的陈霞，那个在孤儿院里就能引起孩子间的自相残杀小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偷梁换柱了。
他联系了一些当地的人帮他看着陈霞，就算她不是那个让布金语噩梦不断的陈霞，她身上也有疑点，说不定什么时候真正的陈霞就回来找她了。
他安排好了一切，去了机场，取好机票等着回临渊市。
顾西风带着人赶去了江宁村，跟着村民的指示找到了村公所，里面一个狼狈不堪的年轻人正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一根柱子上。
“长官，就是他！”村民说起他还是很气愤，任凭谁家祖坟被挖了都不会有好心情。
顾西风走到那个年轻人面前仔细分辨着，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流血了，一看就被打得不轻。
“顾哥，他就是纱支。”陆炎很确定的看着那个年轻人，顺便把照片翻了出来给他看。
顾西风看了看照片又看看年轻人，终于确定是同一个人了，于是对着村民们说着：“他就是我们一直在通缉的逃犯，多亏你们帮忙抓住了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应该的！这小子就该让他去监狱里蹲几年，他就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是不能做了。”村民说得头头是道。
“是的，那我们先带他回去了，后续有什么事需要你们帮忙的，还麻烦你们届时配合一下。”顾西风礼数周全的说着。
“没问题。”村民大手一挥就决定了。
顾西风看着他们给纱支解绑，然后带上车，整个过程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
陆炎小心翼翼的看着纱支，然后凑到顾西风耳边轻声问：“我们这次遇见的不会又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吧？”
顾西风淡定的扫了她一眼：“我们什么时候遇见过正常的凶手？”
“……”话虽如此，但是还是希望遇见一个正常一点的凶手，那样他们会省很多力气。
第52章 短路断路
纱支从被顾西风从柱子上解救下来，一直到上车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或者是反抗一下，一脸的生无可恋，心如死灰。
回非正科的路上，谁也没有搭理他，有什么话到了地方自然有人会问，他们有专业的审讯人员。
“纱支？”非正科审讯室，顾西风坐在里面看着他。
纱支恨恨地看着他们，但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顾西风想了想怎么才能撬开他的嘴，恍惚间想起了陆炎说过的话，直觉这是一个切入点：“纱支，你信命吗？”
纱支闻言瞪着他们的眼神缓了缓。果然，这就是他做这一切的原因！
陆炎在外面的小黑屋里看到了这些，立刻拿出草稿纸，按照传统的易经计算法来算纱支的生辰，看看在易经上他是什么样的命。
里面，纱支虽然有所触动，但是却没有要开口的痕迹。
陆炎飞速的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但是由于她技艺不精，很多地方都算错了，又得再来一次，明明已经是秋冬季节了，却满头大汗。
“你在做什么？”阮萌看得一脸惊奇。
“我在算这个纱支是什么命格，这个可能就是他做这些事的原因。”陆炎一边回答她，一边分心的继续算。
“你厉害。”阮萌敬佩的竖起了拇指。
“萌姐，你就别笑我了。”陆炎很无奈的摇着头，她现在还什么都没算出来呢。
阮萌安慰性的轻轻拍着她肩膀，不再打扰她。
顾西风见识过太多像他这样以为什么都不说就拿他没办法的人，一点也不心慌，继续翻着档案，一件件一宗宗案子摆了出来。
“其实你之前的案子还不至于让你关很久，但是，昭宣市的案子已经定性成了谋杀案，不管那些人死之前是什么状态，你这杀人犯的身份是逃不掉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纱支依旧是沉默的看着他们，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眼神不再愤怒，变得平静起来。
就在顾西风决定诈一下他的时候，陆炎的声音突然从耳麦里传进了他的耳朵：“顾哥，这个纱支他的命不好，就易经上推算出来的看，他是一个早夭的命，注定会早死，并且死得很惨……”
越往下说，陆炎自己都不相信，纱支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只是她已经正着推算了即便，反着也逆推过了，确实就是这个结果。
顾西风埋下头装作看资料的样子，表示自己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他很自信的靠回椅子上微笑着看纱支：“你之所以这么做是想改变自己的命吗？凄惨而死的早夭命？”
纱支突然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他，说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你……你怎么会知道？你会算命？”
“我肯定会，而且比你精通。”顾西风大言不惭的胡说八道：“我知道你之所以把这些拥有帝王命的人集结在一起就是为了摆阵，摆一个能够将他们气运转移到自己身上的阵。”
顾西风对这些完全不懂，只是结合这些天看见的情况和一些电视剧的补充，随口瞎掰，竟然还真像那么回事，他自己都差点被自己唬住了。
除了纱支，所有人都知道顾西风只是在随口胡说，半真半假才让人信服。
一番话之后，纱支看着顾西风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敬佩之意都溢出来了：“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顾西风强忍着自己快要抽搐的嘴角，这人还真把他当神棍了？
“我这儿暂时没有比你那更好的办法，不如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纱支突然就失望了：“我还以为你有更好的办法，我很小的时候我的养父就非常严肃的跟我说过，我活不过15岁，15岁之后一定会以一种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是我今年已经22岁了，我能感觉到那种快要死的感觉，我晚上甚至能看到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死去的。我很怕，我不想死，我还有大好的年华没有享受过。”
顾西风皱了皱眉：“所以你就去找了这些歪门邪道的办法，想让自己活得更久一点？”
“是的，我找了很久才在一本残缺的古书里找到这个办法，一开始我都不敢接近那些尸体，慢慢地习惯了就觉得也没什么了，就能理智又冷静的切下他们的四肢和头颅。”纱支打开了话匣子，就不再忌讳什么说不说的事了。
“临渊市里的尸首都是你在医院里偷的，那昭通市的尸体你是从哪儿弄来的？”顾西风问。
那一瞬间，纱支的笑容变得极其血腥，让人不寒而栗：“当然是杀的人啊！死人用完之后，就必须要用活人才有用，要怪就只能怪他们没事有什么帝王相。”
“那些人都是谁？”
楼星澜回到临渊市之后先取了自己的车然后往非正科开，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会被堵在路上，前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直不放行。
等了大约一个小时，车子一步都没有挪过，终于等不下去了。
楼星澜打了交管局的电话：“老陈，立交桥这边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放行？”
老陈苦着声音解释着，今天他的电话都被打爆了：“立交桥那儿电路突然出现故障，整段路都是带电的，现在还在排查问题在哪儿，为此我们好几个队员都被电伤了。”
“范围很大吗？”楼星澜皱起了眉，这让他想起了一件非常不好的事。
“方圆十多米。”老陈很头疼，事故排查不出来就意味着一直不能放行，也不知道会堵到什么时候。
“嗯，知道了，后续的处理情况和事故原因，麻烦你知会我一声，谢谢。”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很不安。
“好的，不客气，到时候给你打电话。”老陈很爽快的应了，完全没有避嫌。
楼星澜挂了电话后，趴在方向盘上很不安的敲了敲，良久之后，他才重新拿起手机给布金语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直到快要挂了的一瞬间才被接起来。
“楼星澜？怎么了？”布金语疑惑的声音传了过来。
楼星澜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你在忙吗？”
布金语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刚刚在忙，现在没事了，你今天回来吗？”
“嗯，我今天回来，已经在路上了，只不过立交桥这边出了点事故，方圆十多米的地面上都是带着高压电的，不知道是哪里的线路出了问题，现在还在排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查完。”
楼星澜说完就静静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布金语只是沉吟了一下：“不知道，会不会是线路老化了，短路或者断路了？”
“可能是这样的。”楼星澜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布金语想了一会儿，突然疑惑的问：“难道就不能关掉电源，让你们先过去，晚上再维修？”
楼星澜闻言好笑的回答着她的疑惑：“这种问题，一旦把电关上就检查不出是哪儿出的事故了，而且这边的电路一关，差不多半座城市都要面临停电，那就很麻烦了。”
“也是。”布金语点点头：“那你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吧。”
“好，那你去忙吧，我再等一会儿。”楼星澜也不再打扰她，道别之后挂了电话。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车流终于动了起来，事故原因也排查出来了。
老陈神神秘秘的打通了楼星澜的电话：“楼大队长，我发现了一件极其诡异的事。”
“你说。”楼星澜戴着耳机一边开车，一边听他说话。
“你知道这次漏电是怎么回事吗？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居然是遇上了强电流导致电路短路，你说这强电流是从哪里来的？昨晚又不刮风，又不打雷下雨的，这高强电流是从何而来？”
“……”楼星澜闻言彻底安静了下来。
老陈得不到回应又自顾自的补了一句：“你说会不会是外星人降临地球了？”
“老陈，你还是小孩子吗？”楼星澜听不下去了，不由得这么说了一句。
“可是这件事太诡异了呀。”老陈是真的想不明白。
“你现在对外界是怎么说的？”楼星澜问。
“能怎么说？肯定是只能说线路老化了，自己就短路了。”现在他也不知道这个报告该怎么写。
楼星澜应了声：“行，我知道了。”
立交桥一段路上有高压电这件事还上了新闻，但是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可能是大家对这种新闻已经不太感兴趣了。
柯际彬在宋杨的办公室里拿着遥控器一下一下的转着遥控器，不知道要看什么。
“你是怎么办到的？”柯际彬看着宋杨问。
宋杨笑着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东西：“就是它，只要找个人把它扔在地上，瞬间它就会释放出高强度的高压电，周围的一切电路都会承载不了它的力度，短路漏电就是必须的条件了。”
“我怎么没有这个？”柯际彬瞪眼，为什么他身上从来没有这么好的东西，有点酸了。
宋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谁让你不注意关心总部推出的新产品，最重要的是你估计都不会用。”
语气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平平淡淡，但这次柯际彬就是感觉他在嫌弃自己。
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柯际彬没想那么多：“接下来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宋杨认真的想了想摇头：“暂时没有，之后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我会跟你说的。”
“那行吧。”柯际彬点头。
第53章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剩下的就看他们怎么操作了。
柯际彬无神的看着宋杨陷入了深深地怀疑，从他和宋杨搭档开始，所有事都是宋杨在处理，他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就连当个打手好像都不够格。
立交桥的路一直到堵到晚上才被疏通，楼星澜想到非正科还有事直接变道去了那边，他到的时候，审讯已经结束了，纱支不仅将自己做的都交代了，还顺带牵出了一桩他们还没有发现案子。
除开他们发现的那两个现场，在那之前居然还有一个。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明天只要去把现场清理了就行。
至于昭宣市那六个惨死的人，他们也找到了来源，尸首明天就会有人来认领。
楼星澜赶到非正科的时候，阮萌他们还在讨论要不要给纱支来一个专业的精神鉴定，虽然他们都确认这人有问题，但还是有专家的书面报告比较好。
“老大，你回来了啊，怎么样？你要掉查的事？”阮萌好奇的看着他。
楼星澜点点头:“算是有结果了，纱支审完了？”
“审完了，那小子全都招了，我们现在就是在讨论要不要请魏教授过来给他测验一下。”
“心里评估肯定是要做的，但是就没必要一直麻烦魏祯了，他不是我们的编内人员，就找找官方的心理专家过来就行了。”楼星澜并不觉得纱支的情况有必要找魏祯这样的专家。
“把你们的审讯过程调出来我看看。”楼星澜坐到了阮萌的位置上，只有她的电脑里才能随时调出各种资料。
楼星澜将整个过程看完，摇摇头:“这次让你们失望了，这个纱支八成就是小时候被他的养父影响了，从而变得极其迷信，他有他的信仰，就是活下去，所以跟你们想象中的心理变态还是有差距的。”
“你怎么知道？”阮萌很惊讶。
“看得多了，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楼星澜对此没有多做解释。
“接下来就跟着流程来办吧，不用太复杂，今天不早了，都下班吧，明天再去处理那些后续的事。”
楼星澜此话一出，大家都纷纷开心的收拾东西下班了，难得有这么开明的时候，如果是以前，楼星澜一定会让他们连夜去把那些尸体搬回来……
“老大，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顾西风是最后一个走的，他犹豫的看着楼星澜。
今天的一切不太像他的作风。
“嗯，有事，但我现在自己都还不清楚是什么事。”楼星澜不是不愿意跟人说起他心里的忧虑，而是他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一切都显得太过复杂，理不清。
顾西风明白那种感受，只能默默安慰一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楼星澜突然就笑了:“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我有需要你们的时候绝不会客气的。”
“那就好，我先走了，你也快回去吧。”顾西风摆摆手先回家了。
楼星澜看着空空荡荡的办公室，突然的寂静让他思维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今天立交桥发生的事，他很不愿意联系到布金语身上，但想起前些天她有意的回避，以及后面再没有听说她晕倒过或是流过血。
虽然这是一件好事，但不得不让他怀疑，已经有人再开始接触她了。
“金鱼，千万不要……”
布金语难得加了一次班，出医院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天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如果没有路灯的话。
寒风萧瑟，不知不觉中冬天已经来了，街上的行人都穿上了冬装，估计再有一个月左右就能看到飘飘杨扬的雪花了。
布金语走着走着突然就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上方的路灯:“既然如此，还是不要祸害别人了吧。”
她都想起来了，宋杨生日那天有个人在她耳边说过:你很快就会加入我们，总部欢迎你。
那个人是谁她不知道，但是她所说的话她已经想起来了，所以不管她愿不愿意都会离开，那个地方不会太光明，她隐隐能感觉到有些事可能那些所谓的领导都参与了。
仅靠楼星澜他们要怎么才能查出来，如果一定要有人离开，那个人是她就好了，只要她一个人就行了。
楼星澜和布金语各怀心事的回了家，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没办法对彼此坦白，一切事都被压了下去，维持着表面的繁华。
清晨，布金语迷糊的抓着头发起床，小声呢喃着：“下雨了吗？”
听起来窗外好像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家里的窗帘很少会被拉开，尤其是她的卧室，几乎就没被拉开过，客厅的话，楼星澜搬进来之后偶尔会开一下。
楼星澜一边把早餐端上餐桌一边回答她：“今天是暴雨，一会儿我送你去医院，就不要淋雨走路过去了。”
布金语听见他的声音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你还没走吗？真是神奇啊。”
原本也只是自己无意识的嘀咕了一句，没指望谁回应的，没想到楼星澜居然还在家。
楼星澜也跟着笑了笑：“是啊，好神奇。”然后才解释着为什么今天还在家：“非正科今天暂时没有很急的案子需要办，只余下一些收尾的工作，早一点晚一点没所谓。”
“你能说出这番话实在让我很意外，你一直都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布金语调侃了他一句就心情很好的去洗手间洗漱了。
一下雨，整个医院都变得湿漉漉脏兮兮的，看起来就让人很不舒服，虽然来往的人少了一些。
天色依旧阴沉，看不到一点光，明明是早上却像是下午一样。
护士站的几个小护士得了空闲，纷纷抱着自己的零食去布金语的办公室，因为只有她的办公室在一楼，并且她们只跟她比较熟。
“布医生，忙完了吗？”何欣她们几个探头探脑在门口看着布金语。
“进来吧，现在没人了。”布金语好笑的看着她们。
她们笑着进来把零食全都堆在布金语的办公桌上，愉快的开起了茶话会：“布医生，今天好像没什么人进来？”
“嗯，大概是下雨不方便出门吧，雨停应该就和平时差不多了。”布金语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给她们腾位置，一边说着。
“我们就比较好了，那个最烦人的老头终于康复出院了，他再多待一天，我都要疯。”何欣夸张的拍着胸口，随时都会心脏病发的样子。
“是啊，终于闲下来了。”护士站的小曾把瓜子往布金语的方向推了推：“布医生，吃！”
“……”布金语无奈的看着她们，这是被压迫了多久呀，一有空就不愿意在护士站待着了。
“今天的天气也太糟糕了，心情都不怎么美好了。”
“是啊，都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布金语就坐在一边静静地和她们说着话，外面的天气虽然不美好，但里面的天气足够好就行了。
“这也太可怕了！你们快看！”小曾突然把手机递到中间让大家一起看，脸色震惊中带着恐惧。
“什么？”大家都凑了过去看她手机上的一个十多秒的小视频，看起来是监控录像。
布金语在看清楚视频内容之后，突然瞳孔一缩，惊疑不定。
视频内容是昨天立交桥莫名带着高压电的时候，十几辆不知情的车，应该也是第一波在高压电出现的时候过去的车，瞬间十几辆车一起炸了！
现场只留下一片残渣，分不清里面的是血还是油，太过惨烈。
这些都还不是让她感到惊惧的理由，最重要的是，她看到立交桥下有一道身影，很熟悉的背影，熟到就算那个人化成灰她也认识，记忆里的背影太过清晰。
何欣在恍惚间看到布金语脸色变得很难看，于是担忧的问了一句：“布医生，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脸色很不好。”
布金语回过神勉强摇摇头：“没有，我很好，可能是被吓到了。”
“那你胆子有点小啊。”大家心里都明白布金语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脸色变得难看，但是谁还没点不想说的事呢，也都很理解的没有再问下去。
小曾很懂的转移了话题：“哎，你们知道吗？宋医生下个月就要走了。”
“啊！听说了，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走啊！我们医院不好吗？”何欣对此反应很大，毕竟是打算去追求人家宋医生的人。
谁知道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小曾摇着头：“不清楚，反正听说就下个月的这几天就要离开。”
布金语将自己从那负面情绪里抽出来，强行认真听她们的讨论，暂时不要去想那件事。
她和她们一样好奇，宋杨医术上没有任何问题，医院里同事之间相处也很融洽，怎么就待这两三个月就走呢？
非正科里除了几个文职的女生，其余的人都冒着大雨出了外勤，去纱支交代的他犯下的第一起案子的地方，也是在临渊市。
只是相比起临渊市的另一起案件，两个现场真的是南辕北辙，天各一方。
“老大，我们可以不上去吗？”车子开到山脚下就上不去了，阮萌和几个女生可怜兮兮的看着楼星澜。
刚刚一打开车门，她们就闻到了一股极其浓郁的腐臭味，由此可见尸体不知道已经腐化成什么样了，这种现场她们不太愿意去围观。
她们原本以为山区可能没下雨，到时候就算是出来透透气，谁知道山区的雨比市区还要大，一下车就被淋得眼睛都睁不开。
况且距离那个现场还有好几百米的山路，她们一看见那崎岖，泥泞的山路，心都凉了，还怎么上去。
楼星澜点点头：“你们就留在车上吧。”本来也没打算一定要带上她们。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上山之后，气味变得越来越浓郁，司屿嫌弃的捂着鼻子皱着眉：“我真是脑袋抽抽了才会跟你们一起出这个现场。”
楼星澜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面不改色的说：“这里是真正的第一现场，漏洞和线索在这里会比较多，很有参考价值。”
顾西风笑了笑他：“你要是实在受不了，就回车上去吧。”
司屿叹了口气：“算了吧。”回去的话太丢人了。
然而真正到现场之后，司屿瞬间就后悔了，就不该要面子死跟着过来。
地上的尸体已经高度腐化，成了一堆红不红白不白的烂肉，上面还蠕动着蛆虫，看一眼再配合那逃不开避不过的味道。
法医都被刺激吐了好几个，就连楼星澜都皱起了眉。
楼星澜沉默着走到了纪主任旁边：“这还能提取出线索吗？”
第54章 以为很熟
纪主任看着这样的现场也很无力，只能长叹一口气：“试试吧，万一有点意外的收获呢。”
虽然凶手已经抓到，并且供认不讳，但该查的还是要查，不能留下话柄和漏洞。
“辛苦你了，纪主任。”楼星澜只能这么说了，然后就带着人去帮法医搬尸体。折腾了一个上午，终于把尸体搬完了，纷纷上车准备回去。
阮萌她们几个没有上去的女生看见他们这一波人下来，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味道太大了，简直是熏死人了，避都避不开，整个车子里都是尸臭味。
回到非正科，都快要生灰尘了的值班室和员工宿舍瞬间爆满，都去抢浴室洗澡了，整个科室的人都成了生化武器，走哪儿哪儿嫌弃。
楼星澜洗完澡出来，总算没有那么刺鼻了，大办公室里所有门窗都开着，尽管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也坚持不关窗。
他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里，拿起手机开始看备忘录，还好，没有什么忘了的事。不过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一段视频，昨天立交桥上发生的事故居然被官方上传了。
原来在他被堵之前还发生了十多辆车被高压电直接炸掉的事故，死了十三个人。
像这样的事故，原则上是不能把视频原件毫无保留的上传，怕的就是引起恐慌，但是这段视频却被原封不动的上传了。
楼星澜略微动了动脑子就想到了其中的关窍，估计是有无意间拍下了现场的视频，上传到了网上，引起了不晓得轰动，官方为了控制住舆情，只能率先发布，能很好地控制住谣言。
他也仔细的看了整段视频，意料之中的看见了那个立交桥下的身影，也许在别人眼中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太过熟悉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异常。
楼星澜目光一凝，所有不安和恐惧这些负面情绪席卷而来，让他几乎拿不稳手机。
“是你吗？”楼星澜觉得有点难过。
沉默了一会儿，楼星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扫了一眼，看见来电显示，有点不想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起来了：“妈，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儿子。”楼星澜的母亲徐女士对他疏远的语气很不满。
“……您还是直接说事儿吧。”楼星澜感觉自己的头一跳一跳的疼。
“我听葛老头说，你直接跟他挑明了你对明明没有感情？”徐女士问。
楼星澜叹了口气，想挂电话：“是，而且我之前不是已经跟你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了吗？你不记得了？”
徐女士不屑的嗤笑一声：“我能信你吗？你是不记得了吧，你小时候拉着你方阿姨家……”徐女士说道一般突然顿住了，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方阿姨家的事一直是他们之间的默契，避而不谈，失去女儿的痛苦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住的，尤其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一辈子都会愧疚，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楼星澜也识相的没有多问，虽然他记忆里压根儿就不记得，那个据说小时候就是粉雕玉琢的小妹妹。
徐女士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算了，你要是认真的，就抽个时间带人姑娘回来吃顿饭吧，好让我们也帮你把把关。”她们现在不操心别的，就操心楼星澜的终身大事。
楼星澜想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妈，是不是又有人来找你们联姻拉生意？”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她们怎么会这么着急。
“差不多吧。”徐女士也没有否认，毕竟生意做大了，自然就有人惦记。
“我知道了。”楼星澜沉着声音应了一声。
徐女士没有再多八卦什么，但是依旧很严肃的提醒楼星澜：“儿子，原则上我是不会干涉你找女朋友的，只是还是想告诉你找一个能陪你走过一生的人不容易，最好还是找门当户对的，这样至少你们感情淡薄的时候还能有共同语言可以说，矛盾才不会越积越多。”
“嗯。”楼星澜应了一声就挂上了电话，现在说这些还太早，眼下那些棘手的事都还没有解决。
楼星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就出了小办公室，司屿刚好拿着案件资料从法医室那边过来，一见他立刻凑了过去：“老大，纱支的案子已经是板子上钉钉的事了，口供，感应器上的指纹，他家里一张张推算死者生辰八字的手稿，逃不掉了，一点翻供的机会都没有。”
“心理评估呢？怎么说的？”楼星澜接过报告问。
“一切正常，难逃法律的仲裁了。”司屿笑了笑。
楼星澜翻了一下报告放在桌上：“准备案子的交接手续吧。”打官司的事不属于他们。
暂时没有接到新案子的非正科气氛相当活跃，阮萌喊了陆炎一声：“陆半仙儿，算算我们今天以及后面三天会不会接到新案子。”
“好嘞！”陆炎遥相呼应了一下，随即煞有其事的掐着手指，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根据我半仙儿的计算，未来三天我们都不会接到案子，可以愉快的玩耍了。”
顾西风好笑的看着她问了一句：“靠谱吗？”
“绝对靠谱！”陆炎一拍桌子证明自己算的是对的，坚持自己“胡说八道”的论据。
阮萌见状意有所指的看向楼星澜：“老大，我们好像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公款吃喝了。”
“……”楼星澜无言以对，最后还是驳回了阮萌的暗示：“现在确实没有案子在手上，但是之前叶芝华案件的后续现在也没有个结果，更不要说李智案件里我们失去的两位同事，你们能玩儿得开心吗？”
阮萌愣了一下，整个办公室的声音都低了下来，直到落针可闻，是他们太得意忘形了，忽略了那两位同事的牺牲。那两位同事的离开是他们心里的一道疤，顾西风更是攥紧了拳头。
阮萌醍醐灌顶，瞬间就清醒了，但还是忍不住小声提醒他：“老大，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什么？”楼星澜蹙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真的喜欢布医生吗？”阮萌恨铁不成钢的扶额。
“？？？”此言一出，办公室里的人都愣了一下，不明白好好的悼念同事的话题怎么会跑到这种奇怪的方向来，但还是都竖起了耳朵，准备听听八卦。
楼星澜居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好好的谈案子，怎么会牵扯到他和布金语之间的事上来。
阮萌很无语的看着他：“大后天是布医生的生日啊！你居然不知道！难怪你现在还是单身，这么重要的事也能忘！”
“……”楼星澜无话可说，他确实不知道，所有人都以为他跟布金语很熟，其实并不是，他们之间如果不算那互相戒备的大半年，真正彼此信任的时间估计也就一个多月，怎么会去注意那么多的事。
“你怎么知道？”司屿好奇的看着阮萌，虽然她记性好，但是怎么会特别去注意布医生，而且布医生已经很久没来过非正科了。
“我一朋友就和布医生在同一个医院，她跟我说的，说是一楼护士站的小护士们都在筹划着怎么帮布医生过生日了，准备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这几天还在商量着呢。”阮萌的那个朋友说起来语气都有点酸。
太羡慕布金语的人缘了，护士站的小护士都很喜欢她，跟她很熟。
“老大，你有什么打算吗？需不需要我们做什么？”司屿很主动的问，随时准备帮忙。
楼星澜皱了皱眉，摇摇头：“不需要，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其余的不用管。”
布金语都不知道已经有很多人在帮她准备过生日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生日就要来了。她的生日就是自己被孤儿院院长捡到的那天，没有任何意义，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天出生的。
所以，楼星澜回家看见她的时候，都不见她情绪上有什么不一样。
“金鱼，你大后天有什么安排吗？”楼星澜问得很直接，他想要预定一个时间出来。
布金语想了想：“大后天没什么安排，就是正常上班，然后晚上跟医院的几个小护士组织聚餐，可能得有点晚才能回来。”
“那大概是几点，能早一点回来吗？”
布金语疑惑的看着他：“你有什么事吗？如果重要的话我可以把那边推掉的。”
“不用。”楼星澜摇摇头，他不能白费了别人的一番苦心：“就是那天我下班得有点早，想跟你一起吃顿饭。”
布金语还是不明白，但也没有再问：“行吧，我尽量。”
“好。”楼星澜笑了笑。
在之后的三天里，他们果然没有再接到新的案子。
楼星澜每天都带着司屿和顾西风以及科室里的几个人一起出外勤，为的就是查叶芝华案件和李智案件的后续。
下班回家就开始准备布金语生日那天需要的东西。
布金语对自己不太关心的事，态度很马虎，直到她生日那天她都还不知道。如果不是下班去了聚会的地方，看见餐桌上大大的蛋糕，看见何欣她们对着她唱生日歌，她都没有想起来。
“你们这是在给我过生日吗？谢谢。”布金语笑着走过去。
“不客气，布医生。”何欣她们高兴的看着她。
布医生在医院从来不会刁难她们，闲了的时候还会帮她们跑腿，真的是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医生了。
“布医生，来来来！许愿吹蜡烛。”小曾看着她招招手。
布金语笑着双手交扣在一起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自已的愿望，仪式感十足，给足了她们的面子。
许完愿，布金语吹灭了蜡烛，希望她的愿望能实现。
第55章 天台雨夜
布金语对自己的酒量酒品很清楚，所以在生日聚会上婉拒了何欣她们几个的敬酒，现在还在外面，如果喝断片儿了很麻烦，也很……丢人。
酒品不好的人还是稍微控制一下自己比较好。
这帮小姑娘跟布金语可以算是很熟了，对于她的一些忌讳和习惯很清楚，因此都没有要求她喝多少。甚至都没有要求她参加她们的夜场生活，比如唱唱歌什么的。
布金语向来喜静，那样的氛围估计能逼疯她。
话虽如此，小曾还是礼貌的问了一下：“布医生，我们一会儿还要去唱歌，你也一起呗。”
布金语笑着摇摇头：“我就算了，你们自己去玩儿吧，注意安全就行了。”
“那行吧，我们接着去嗨了。”小曾也不勉强。
她们的目的只是希望让布医生知道有人记得她的生日，她在临渊市并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她们几乎没怎么看见过布医生的朋友过来，之前有一个叫魏云的女子倒是来得勤快，但距离上次过来已经好久了。
听布医生对她自己今天的生日这么震惊的样子，一定还没有人跟她说过生日快乐，这都已经晚上了。
而且她们的小道消息也称布医生父母早已经不在了，所以她们不能让布医生寒心，毕竟已经这么熟悉了。
布金语跟着她们一起出了饭店的大门，感觉有点吃撑了。
何欣她们打了两辆车，一辆送布金语回家，一辆载她们去嗨。
“布医生，我们发给你的红包记得收啊，不收就是不给面子，不喜欢我们了。”布金语上车后，小曾凑到窗前嘱咐着。
“好，我一会儿就收。”布金语点头应下了。
现在她们过生日有一个非常好的习惯，那就是要么直接发红包，要么主人公给她们发链接，她们负责把东西买回来，完美的避开了为礼物发愁，或者所有人都买一样的礼物。
布金语觉得这样就挺好，首先不用愁送礼物这件事，其次收礼物再也不用收到几个一模一样的东西。
犹记得初中的时候，她有一年过生日，收到了三个手表，关键是她不怎么爱在手上戴东西，所以那三个手表现在还在家里的杂物盒子里待着。
布金语直接回了家，也不知道楼星澜让她今天早一点回家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会不会已经知道今天是她身份证上的生日，有在准备惊喜，如果有的话，想想还有点小开心。
晚上8点的时候，她到了家，打开门看见里面冷冷清清的，都不像有人在的样子，原本有点小开心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楼星澜在房间里听见开门的声音，立刻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看起来就相当精致的礼盒：“金鱼，你回来了。”
“你这是？”布金语好奇的看着他，暂时忘了生日的事。
“生日快乐，金鱼。”楼星澜走到布金语面前，认真的看着她。
“谢谢。”布金语笑了，刚才一瞬间的失落已经烟消云散了。
“我知道你已经在外面吃过饭了，可能也吃不下东西了，所以喝点？”楼星澜扬了扬手里的礼盒。
“……你这是酒？”布金语问。
楼星澜点头：“嗯，我们走去，带你去个好地方。”他牵着布金语的手打开门往外走，小布布紧随其后，一边摇着尾巴，一边吐着舌头，一副讨好的样子。
布金语好笑的摸了摸它的脑袋：“我们去哪儿？方便带上它吗？”
小布布现在已经很大了，有时候看起来就跟狼一样，小时候黄黄的毛色现在已经在开始往灰色发展了。
但是在去给它拿证的时候，工作人员又说了，他就是传统的中华田园犬，不是什么珍贵品种。布金语觉得品种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很对她的脾气。
楼星澜带着一人一狗进了电梯，按下了顶楼的楼层：“我们去天台，小布布也可以一起去。”
他们在顶楼停了下来，然后开始爬楼梯上天台，连接天台的大铁门上了锁，楼星澜却镇定的从衣服兜里拿出一把钥匙，镇定的开了锁。
“你是从哪儿来的钥匙啊？”布金语惊讶的看着他。
天台上的门一直上了锁就是避免自杀的人跑到天台，或者小孩儿上去失足落下楼。
“找物业要的。”楼星澜一本正经的说着，倏而笑了。
门一开，小布布就撒欢儿的跑了进去，布金语借着对面大楼的灯光看了一下天台，隐约能看见天台中央摆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一张沙发，头顶上有一个像透明雨伞一样的罩子盖着，寒风吹不进来，所以上楼来都没有感觉到应有的寒风凌冽。
桌子上应该还有放东西，具体是什么就看不清了，小布布直接跑到了一边叼着一个易拉罐玩儿。
楼星澜转过身面对着布金语，两人靠得极近，呼吸几乎都纠缠在了一起。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了。”楼星澜微笑着直视她。
“什么奇迹？”布金语有点好奇，楼星澜能想出什么样的创意。
“你看。”楼星澜话音一落，以他们站的位置为起点，灯光缓缓亮起，一直蔓延到两相交接的地方，整个天台瞬间就明亮起来了。
“这是你自己做的？”布金语惊讶的看着他。
“嗯，喜欢吗？”楼星澜声音温柔得能让人腻在里面。
“喜欢。”布金语眼中闪着光，眼神一瞬间就亮了起来，那一刻，她想，可能再不会有人或事能像楼星澜一样让她眼前一亮了。
她越过楼星澜往前走，看清楚了桌子上的东西，一个大蛋糕，和一个插着明黄色腊梅花的花瓶，芳香四溢，看样子是鲜花，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印象中这几天是不会开花的。
花瓶旁还有一架灯盏，上面插了五根蜡烛，楼星澜过来把它点燃了，然后拿出遥控器把旁边的灯光调暗了一点。
颇有种烛光晚餐的感觉……
布金语坐在了椅子上，看着他把礼盒拆开拿出里面的红酒：“蛋糕估计现在也吃不下，一会儿当点心吧。”
“好。”布金语点点头看着天台围墙上的小指大小的灯泡摆出来的立体生肖兔问：“这些都是你自己布置的吗？很早就开始准备了吗？”
小灯泡几乎都是暖黄色的，看起来就很温馨，只有生肖兔的位置为了体现立体感用了一些光芒比较暗沉的灯泡。
楼星澜坐在布金语的旁边有点小尴尬：“不是，前天才开始准备的，因为我知道的比较晚，后面的一些布置还是请了人帮忙。”
布金语笑了，这才是楼星澜，很真诚的一个人。
“所以我的生日就是在天台上聊天？”布金语好笑的调侃他。
“不是的。”楼星澜摇摇头：“今天晚上会下雨，到时候意境就很美妙了，再小酌一杯，我感觉你会喜欢这种气氛。”
布金语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你怎么知道今天晚上会下雨？”
“天气预报说的，暴雨橙色预警。”楼星澜说完自己都笑了。
他到了两杯酒出来，递了一杯给布金语：“喝一杯？”
布金语看着酒杯有点犹豫，她实在是怕自己喝醉了对着别人又亲又抱就太丢人了。
“没关系，这个度数不高，喝醉了也没事，可以在这里睡一觉，明早起来又是一番风景。”楼星澜真挚的看着她。
布金语愣了一下，大冷天的在天台上睡，是不是有点太疯狂，但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上来这么久都没有感觉到有多冷，看来那个像透明伞一样的东西把这里捂得很严实。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布金语接过酒，抿了一口，味道还不错，于是愉快的喝了起来。
不一会儿，天上果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就下来了，听起来就像是雨水落在伞上的声音。借着灯光，布金语抬头看了看，就看见雨水缓缓往下滑，亮晶晶的。
果然，女性天生就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暖色调的灯光与布置，让布金语感觉整个人都暖洋洋的，有点迷糊。
楼星澜在一边看着布金语不知不觉就喝了不少的酒，脸都红了，心里很愧疚，默默地把她面前的酒换成了白开水。
布金语不知情喝了一口，瞬间就皱起了眉：“这就怎么没之前的好喝了？”
“……”楼星澜扶额，醉得不轻。
布金语嫌弃的放下了酒杯，眼睛看着桌上的蜡烛闪闪发光：“好亮啊。”说着就把手伸了过去，想要拨一下那个火焰。
只是还没碰到楼星澜就抓住了她的手：“小心！”
布金语皱起了眉委屈的看着他轻哼一声，挣开手跑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了。
怎么还生气了？楼星澜感觉自己有点懵，不知道该怎么办。
布金语坐了一会儿，生气的看着他，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坐啊。”
楼星澜哭笑不得的过去坐在了她的旁边。
“你是不是喜欢我？”布金语毫无顾忌的问，醉了酒无所顾忌，不用瞻前顾后。表情虽然很凶，但是楼星澜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
“是。”虽然知道她酒醒之后不会记得现在说的话，他还是认真的在回答她。
“那你为什么要凶我？”布金语更委屈了。
“我没有凶你，就是怕你被烧伤。”楼星澜温柔的握着她的手解释着。
“真的吗？”布金语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真的。”楼星澜点头。
布金语看着他笑了：“那就好。”
然后捧着楼星澜的脸往前凑了凑：“你多笑笑好不好，你笑起来特别好看。”
“好。”楼星澜听她的话，笑了。
布金语看着他微微侧了一下头，凑上去轻轻吻了一下楼星澜的嘴角。
第56章 错误的告白
楼星澜愣了一下，一时没回过神，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布金语已经退开到一边愉快的看雨去了。
“金鱼，你有过很喜欢的人吗？”楼星澜认真的看着布金语。
“有呀，你不就是吗。”布金语奇怪的看着他，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
楼星澜苦笑着，这些话估计只有布金语醉了才能听见，她如果清醒着绝对不会说出这些话。
有些话也只能在她醉了的时候问，这样才不会尴尬，也不会让她戒备或是……难过。
“金鱼，你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一些奇怪的人或东西？”楼星澜愧疚地问。
他如果不趁着今天这个机会问清楚，后面就没有合适的机会哄她喝酒了，他也不想第一次和布金语一起过生日就搞得这么充满利用的味道。
只是逼不得已，他怕晚了，布金语会像他一开始设想的那样，背离所有人。
“比如说？”布金语脑筋不太转得过弯的看着他，喝了酒反应也迟钝了许多。
“比如说让你做些什么事，就给你特效药之类的。”楼星澜说得更具体了一些。
布金语沉思了一会儿，摇摇头:“没有。”
楼星澜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皱起了眉，不太对劲:“真的吗？你再想想。”
布金语苦恼的蹙眉:“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
“谁？”楼星澜立刻问。
“她……她一直都在。”布金语眼神有点惊慌，不愿意再往下想。
“金鱼……”楼星澜无可奈何，他实在狠不下心也不忍心去逼问她。
布金语早晨是被自己的电话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的拿过手机接了起来。
魏云在电话里大声喊着:“鱼鱼！生日快乐！对不起！我昨天居然忘了，这些天一直跟着我爸四处勘察公司，累死我了！”
“谢谢，没关系。”布金语声音有点绵，让人听着心醉。
“鱼鱼，你还没起床吗？”魏云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了，正常情况下她就算没起床也应该清醒了，现在这个声音不太对劲啊。
“你昨晚嗨到了几点啊？”魏云紧接着补了一句。
“没有，昨晚喝了点酒。”布金语揉揉脑袋坐了起来。
昨晚的记忆瞬间回笼，但也仅限于喝酒前的记忆，她居然在天台的沙发上就睡了一晚上，身上还盖着棉被。
头顶上的大型透明伞上还流淌着雨水，看来还在下雨，这么一看其实还挺好看的。
她四周看了看，没有人，楼星澜不在吗？
“鱼鱼，你厉害，居然会喝酒了。”魏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总感觉错过了很多，从前，布金语是滴酒不沾的。
“不会，只是偶尔喝一次。”布金语随口解释了一下，然后起身准备下楼回家。
“那等我空下来了，给你补过生日的时候，你也要喝酒哟。”魏云跟她约定着。
“可以。”布金语笑了笑，站起身往楼梯口走去。
刚到楼梯口的位置，楼星澜就拎着早餐从下面上来，他看见布金语温柔的笑着，如沐春风:“醒了？”
“嗯。”布金语应了声。
“什么！鱼鱼！怎么回事？我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是楼星澜吗？你昨晚是和他喝的酒？”魏云震惊的语速极快的问了一长串。
“嗯，一会儿跟你说。”布金语算是回答了她的所有问题，然后挂了电话。
“饿了吗？”
布金语摇头：“没有，你昨晚没睡过吗？”
楼星澜状态感觉不是很好，顶着两个黑眼圈，有点憔悴的感觉。
“小睡了一会儿，然后就失眠了。”楼星澜把早餐放到了桌上，把一次性的牙刷毛巾整理出来。
布金语愣了一下，跟在他身后有些担忧：“你有心事？”
“嗯，但是不要紧，一会儿就好。”楼星澜并不打算多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布金语看了他一会儿，决定不再多问什么了。
明明家就在楼下，偏偏要在天台上洗漱用餐，就是为了享受下雨的意境，布金语突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果然是年轻就可以为所欲为。
在布金语去上班的时候，楼星澜突然拉住了她，严肃而认真的看着她：“金鱼，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不要自暴自弃，好吗？”
“……好。”布金语眼神带着疑惑，不明白他突然说这些的意思，但还是应下了。
楼星澜看着她，突然就凑了过去深深地吻了她，这个吻里饱含了太多的情绪，布金语并不能完全解读，只是感觉到了楼星澜好像有点难过。
“你怎么了？”布金语问，从今天早上开始，楼星澜就不对劲了。
“没事，就是想确认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可以答应我的告白了吗？”楼星澜生硬的扭开了话题。
“……不可以。”布金语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告白，这样的开始就不该有。
“对不起。”楼星澜有点恼火的低下了头，这种严肃的事怎么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说。
“你……”布金语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能安慰一句：“你先冷静一下，理清自己的思绪吧。”
布金语进了医院，护士站的小曾意味深长的看着布金语：“布医生，我看到了哟。”
“什么？”布金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小曾对着她做了一个亲吻的姿势。
布金语瞬间了然，感情是看到了车里他们接吻的那一幕。
“布医生，你男朋友很爱你吧？”小曾悄悄地凑到布金语旁边八卦着。
“嗯，很爱。”布金语笑了笑，这种情况就要顺着她脑补的方向说下去，才不会被一直缠着八卦。
果然，此言一出，小曾就被噎住了，不再缠着她八卦。
后来的几天，楼星澜和布金语再次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同在一个屋檐下却见不到彼此，再后来，布金语发现楼星澜没有再回她这边，应该是回了他自己家。
“老大，这些人藏得太深了，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了。”阮萌头疼的看着他。
这几天她们虽然没出外勤，但也每天都在办公司调查叶芝华案件的后续，遗憾的是无法深入调查下去。
楼星澜皱了皱眉：“没事，慢慢来，跟他们耗到底。”
中午，大家吃过饭午休的时候，都开始吹牛闲聊。
“临渊市的线路很老了吗？怎么会接二连三发生漏电的事。”温缘看着手机上的新闻无意识的呢喃了一句。
旁边翻阅资料的楼星澜突然停了下来：“你说什么？”
温缘愣了一下赶紧把手机递给楼星澜：“我说最近漏电的事件也太多了，你看看，大马路上漏电伤了不少人，西城那边还有个莫名其妙被电死的人。”
楼星澜接过手机看着上面论坛的信息，有人推测这是一场恶意的袭击。
“能找到现场图或者视频吗？”楼星澜站了起来把手机传给阮萌。
阮萌看了一眼点点头：“可以，不过老大，你什么时候对这种小案件这么上心了？”
“这件事有点奇怪。”楼星澜皱着眉，心里很不安。
阮萌也不含糊，手指飞速的在键盘上敲着，一会儿就在网上调出了各个网友上传的漏电事件的现场图和视频。
楼星澜仔细分辨着，他在找一个背影，一个很熟的背影。
“老大，你在找什么？”阮萌好奇的问。
“能把这张图放大吗？”楼星澜突然指着一张照片。
照片内容是在一条小巷子里，地上躺着个人，医生在旁边急救，边上围观的人里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黑色大衣的女人。
楼星澜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阮萌他们也凑过去看了看，司屿奇怪的问了一句：“这个人是布医生吗？”
“你说谁？”楼星澜突然抬头看着他。
“布医生啊，你们不觉得很像吗？”司屿奇怪的看着楼星澜。
是啊，很像，所以他才不安。
“可是布医生不是在医院上班吗？怎么会跑在西城去？”顾西风虽然觉得那个身影很像布金语，但坚持那不是布金语，因为她在医院上班，不太可能翘班跑那么远去。
楼星澜对这次的漏电事件留了个心眼，下午下班的时候，他回了布金语的家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着布金语，明明什么事也没发生就是怕见到她。
布金语回家的时候看见楼星澜还有一瞬间的惊讶：“你……这是？”
“我想你了。”楼星澜走过去将布金语抱在了怀里。
“所以？”布金语内心没什么波澜。
“所以我不会再离开了。”楼星澜认真的看着她，离开的这几天他的心情一直都不怎么好。
直到他看见了布金语，是那种眼前一亮，心里突然放松的感觉。
布金语笑了笑，没说话。
如果他们俩都只是普通人，那一切都会变得简单，只可惜他们之间横亘了太多的东西，注定不能好好在一起，注定一切承诺都是苍白无力的。
次日，布金语回到医院上班的时候，精神有点集中不起来，隐隐有种莫名的不安的感觉。
“布医生，主任让你去楼上办公室找他一下，好像有事要跟你说。”何欣过来敲响了她办公室的门。
“好，我马上过去。”布金语点头，放下笔往楼上走去。
主任办公室在三楼，她走两步就到了，不用坐电梯。
在她走到二楼楼梯间的时候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也不怎么在意，医院人来人往，有人在很正常。
就在她快要踏上三楼的时候，身后那人突然冲上来捂住了她的口鼻。
是乙醚……这是她最后的记忆了。
医院里一切正常，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男子背着一个女子离开了医院，因为他们都以为那是一家人。
第57章 设计陷害
下午上班的时候小曾路过了好几次布金语的办公室，里面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你们看见布医生了吗？”小曾疑惑的问何欣她们。
何欣一边翻着病历，一边回答她：“主任不是叫她上楼说事情了吗？还没下来？”
“哪个主任？内科的那个吗？”小曾问。
“对啊，怎么了？”何欣不解的看着她。
“可是今天那个主任请假了，根本没来，谁通知你的？”小曾觉得有点奇怪，难道这是一个恶作剧？或者是一个惊喜？
何欣也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紧张：“不……不知道，一个男人打电话到护士台让我去帮忙叫一下布医生，我当时以为是楼上的医生。”
“那我先给布医生打个电话看看是什么情况。”小曾拨通了布金语的电话，电话铃响了，直到自己挂断都没有人接。
她开始有点担心布金语，以前她如果有什么急事要离开，一定会跟她们说一声，方便她们后续安排，但这次什么都没说就没人了。
“会不会是还在楼上？万一上去是别的主任呢？”另一个小护士不确定的说。
小曾沉吟了一下：“我上楼去看看。”然后就跑上了楼，找了一圈，问了上面的医生护士，没有一个人看见了布金语，也就是说她根本就没有上楼。
“还是没人吗？那布医生去哪儿了？”何欣看着小曾焦急的面容就知道没找到人。
“布医生应该是有什么急事离开了，没来得及跟我们说，明早再看看吧，没人的话我们就去她家里看看。”小曾虽然有点担忧，但也还不至于失了分寸，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只是一会儿不在，还不至于就大惊小怪的。
晚上九点，楼星澜回了布金语家，意料之外的布金语还没有回来，家里空荡荡冷清清的。
他急忙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怕是又晕倒在了医院，但就在要拨号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他们现在处得这么尴尬，她也许也在刻意避开他。
楼星澜有点失落的坐回了沙发上，布金语会去哪里呢？临渊市她没有什么朋友亲人，唯有魏云……
可是他并没有魏云的联系方式。
布金语感觉自己身在一片黑暗中，她躺在地上，地上很潮也很冷，如果不是浑身无力，没办法动，她都要瑟瑟发抖了。
“我这是在哪儿？”布金语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没有任何声音，就像被隔绝了一样。
不一会儿，她感觉自己的手指能动了，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真实存在的，她感觉自己的手上黏糊糊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粘在手上了。
她现在还只是恢复了触觉，嗅觉还没有怎么恢复，闻不出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思维渐渐清晰，慢慢就开始思考到底是谁把她带到这边来的，有什么目的。
布金语自觉自己从未的罪过任何人，如果一定有人要害她，那个人只会是那个组织里的人。
她掐着时间，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渐渐恢复了力气，吃力的撑着地上坐了起来。
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现在在一个漆黑的深巷里，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她看自己的手都很费力。
在她抬起手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有东西，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一把匕首，她皱着眉，不安的感觉瞬间袭来，她闻到了血腥味。
“什么人在那里？”一道手电筒的灯光扫了进来，伴随着一声不确定中带着谨慎的呼叫。
布金语微微侧头避开了手电筒的光芒。
来人渐渐走进，惊恐的看着布金语：“你……你，杀人了！杀人了！”
那人惊慌的扔下了手电跑开了。
手电筒在地上滚了几圈慢慢停了下来，光芒正对着布金语的对面，她这才看清她现在的处境。
她的对面不到半米的位置躺着一个女人，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胸口中了一刀，地上流淌了许多的血，但以布金语专业的眼光来看，这个出血量还不致死。
然而更重要的是，凶器似乎就在她的手上……
那这一切就很好解释了，有人杀了人栽赃到了她的身上，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是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吗。
布金语看见她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拖着无力的身体慢慢靠了过去，探着她的鼻息。
“还好，坚持一下，应该很快就有人来了。”布金语低声说了一句，咬咬牙开始帮她做急救措施。
只是她还没有把那人的衣服解开就听见了警笛的声音：“行，一会儿他们帮你包扎，免得我手不稳。”
布金语继续靠回了墙上，乙醚的后劲儿太大了，或者里面还掺了别的东西，这么久了她还是感觉不到力气的恢复。
“这是怎么回事？”下车的警员惊讶的看着现场，居然没看明白。
凶手杀了被害人还在一边等着被抓，并且似乎还受伤了？
布金语看着他们：“她还活着。”
来的警员回了神：“嗯，叫救护车。”
巷子出去还没有五分钟的路程就有一家医院，救护车很快就赶过来了，把人搬上救护车，连带着布金语也一起。
布金语其实没什么大碍，主要是有点头晕，但慢慢地也在恢复。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警员在救护车上问。
布金语摇摇头：“我叫布金语，是市医院的一名医生，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今天上午的时候我走楼梯去楼上找主任说事情，刚到二楼就被人用乙醚从我背后捂住了口鼻。”
“我也就刚醒过来一个多小时，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布金语轻声说着。
“我们会核实你所说的话，在此期间内麻烦你电话保持畅通，方便我们联系你。”警员一边安排人去核实布金语说的话，一边跟着救护车把两个人送到医院。
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也就是被害人被送进了急救室，布金语则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她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其实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睡一觉基本上就好了，只是她现在心情很复杂，不太睡得着。
楼星澜在家一直等到十一点，终于按捺不住打算让人帮忙查魏云的电话，电话还没拨出去，就看见已经打进来了。
她接起电话就听见对方焦急的说着：“老大，不好了，布医生出事了！”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楼星澜面色一凝，坐直了身体。
“就刚刚卢队他们接到了一个案子，说是庆祥街出了命案，他们一行人赶了过去，被害人现在还在抢救，当时布医生就在现场，成了嫌疑人，但她状态好像不是很好，一起进了医院。”阮萌捡重要的说了一遍。
卢队来过几次非正科，见过布金语，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但他没有声张，只是私下通知了非正科的人。
“哪个医院？”楼星澜问。
阮萌报了一个地址，楼星澜匆匆起身穿上外套就离开了。
医院里，布金语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楼星澜一路上把车开到最快，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医院，问到病房过去，就看见卢队他们守在病房外面。
“来了，楼队。”卢怀恩向着他的方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嗯，现在什么情况？”楼星澜透过门上的窗口看了看里面的布金语，安静的睡着，微微放下了心。
“现在就是被害人被送进了ICU，不知道能不能度过危险期。布医生的话就是乙醚摄入太多，但没有大问题，现在的问题就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被害人的旁边。”卢怀恩淡淡的说着。
“你们怀疑是布金语杀的人？”楼星澜蹙眉。
“不是，但是我们没有证据，凶器上只有布医生的指纹，这对她很不利。”卢队摇摇头。
楼星澜也在办案子，知道证据的重要性，如果想要证明不是布金语做的，光是她体内残存的乙醚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必须要找到更有力的证据。
“那个被害人有机会醒过来吗？”楼星澜问，既然她还活着，那就一定看到了凶手是谁。
“还不清楚，二十四小时后才有结果。”
楼星澜跟卢队说了几句就进病房里去了，默默地坐在了床边，看着她沉睡的面容。
究竟是谁怀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要这样设计布金语？
他原本以为很容易就能洗脱布金语身上的嫌疑，谁知道麻烦事一波接着一波。
按照布金语说的，卢怀恩他们调到了医院的监控，在里面能看到布金语穿着白大褂离开了医院，并非她说的被绑出了医院。
可是她身体里大剂量的乙醚也不是能作伪的，所有人都相信布金语不会杀人，但事实证据又对她非常不利。
“金鱼，你想想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楼星澜问。
布金语靠在床头上皱着眉思索了一下：“没有，最近医院里还好，没怎么遇到难缠的人。”
“那你认识这个人吗？”卢怀恩把被害人照片递给她看，昨晚上黑灯瞎火的，布金语也不一定看清了她的样子。
布金语仔细的看了看照片：“有点眼熟。”
“你想想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她是不是你的病人？”楼星澜一点点的诱导着她去思考。
布金语紧紧皱着眉：“应该是来找我看过病的病人，好像是胃不舒服，我给她开了药。但过程很简单，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冲突。”
楼星澜和卢怀恩对视一眼，随后卢怀恩才开口：“布医生，这段时间可能要麻烦你随时和我们保持联络了，这个案子疑点太多了。”
“可以。”布金语点点头。
她知道他们已经是对她很宽容了，不然像她这样的情况，应该会被拘留一段时间的。
第58章 影姐
布金语出院前去看了一下那个受害者，情况不是太好，危险期是度过了，可什么时候醒就是个未知数了。
“鱼鱼，你怎么回事？怎么会惹上命案？”魏云焦急的看着她。
如果不是公司不忙，打算给她补个生日餐，打电话过来预约，她现在估计都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布金语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需要帮忙吗？”魏云仗义的揽过了布金语的肩膀。
布金语扫了她一眼，眼神饱含怀疑:“还是算了吧，这种事交给专业的人去查，你就不要添乱了。”
魏云想了想，点头:“也是。”
卢怀恩和楼星澜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面，脸色凝重。
“楼队，按道理来说，这些话不该由我来告诉你，你自己应该清楚，查案子的时候不要介入太多的私人感情，这样会影响你的判断。”卢怀恩严肃的说着。
楼星澜定定的看着戴着氧气罩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没有回答他的话，但卢怀恩知道，他一定听进去了。
“监控上那个黑衣人就是布金语，她有确切的时间经过了那条街尾随被害人，至于她身体里的乙醚难道就不能是我们到了再自己摄入的吗？”卢怀恩有条有理的分析。
“不会是她。”楼星澜坚决的否认了:“监控里只凭借一个相似的身影不足以说明问题。”
“是吗？那这个呢？”卢怀恩把一张从监控上截取下来的图片拍到了楼星澜面前的玻璃上。
楼星澜看了一眼，图片里那个黑衣人只能看见嘴和下巴，就这么一个模糊的影像与布金语至少有七分相似。
“我找人像专家鉴定过了，这照片上的人百分之九十是布金语，另外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证据你可能还不知道。”卢怀恩收起了照片转而低沉着声音告诉他。
“之前那几场漏电事件现场都有她的身影，我们也核对过那些时间点里她的位置，没有人能为她做不在场证明，你觉得还能相信她是无辜的吗？”
卢怀恩和布金语不熟，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但楼星澜不一样，他始终坚信布金语不会做这样的事，无冤无仇她又怎么会浪费力气去杀人。
“布金语……”楼星澜想为布金语辩解，卢怀恩制止了他。
“楼队，道理大家都明白，有些话不必说出来，你如果还是不能理智冷静的对待这件事，可能之后的进展你就没法参加了。”
卢怀恩把话说得很明白了，这也是看在他们曾经一起合作过的份上才没有让楼星澜直接避嫌，但如果他真的有不理智的行为发生的时候，就必须要控制他的权限了。
“多谢。”楼星澜回过神感激的看着他。
“不谢，现在就看这个被害人醒过来之后的证词了，既然布金语还在现场，那就说明在这个过程里，被害人很有可能是看见了凶手的。”这大概也是布金语唯一的机会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可能会对布金语实施监控，你……”卢怀恩犹豫的看着楼星澜，怕他心里不舒服。
“我没问题，程序是这样，况且说不定这样还能保护她。”楼星澜摇摇头，没有多少的不自在。
布金语从医院出来后整个人的情绪都很不好，魏云站在她旁边都能感觉到已经快要具象化的低气压。
“鱼鱼，没关系的，我相信不是你做的，你也要相信楼星澜他们能查出真凶。”
布金语摇头：“我不是担心他们找不找得到真凶，我是担心……”说到一半想起了一些事，只能长叹一口气：“算了，其实也没什么，你不用担心，我们回去吧。”
“好。”魏云理解的没有刨根问底，她知道有些事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就没办法感同身受，只能保持沉默，安慰的话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布金语这一瞬间心里的不安扩大到了她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的地步，那些曾经她刻意忽略的东西渐渐浮现了出来，那种感觉就是有人精神为她设了一个局，逼着她一步一步往里走，最后深陷弥足无法自拔。
“影姐，你来了。”宋杨和柯际彬恭敬的站在医院办公室的转椅面前。
“嗯。”易影应了声转了一下椅子，转过来面对着他们：“你们的计划进行得如何了？还需要我出手吗？”
宋杨摇头：“谢谢影姐帮忙，我们已经策划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还差最后一步，只要轻轻一推，布金语一定会跟我们走。”
现在警方已经开始怀疑布金语，甚至开始安排人监视了，他们只要再点一把火，就足以燎原了。
易影微笑着轻轻敲着椅子扶手：“很好，那就看你们的了。”
易影说完突然顿住了，在她脑海中浮现出了一段童年的记忆，有个小姑娘告诉她用手指敲敲桌子可以缓解自己的情绪。
她感觉很有趣的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了，一直维持着这个习惯，太不可思议了。”
易影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也就不想再待下去了：“元旦的时候我就要在总部看见布金语，时间上你们自己把控，不要让我失望哟。”
易影走前最后看了看布金语办公室的位置：“小金鱼，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还有点期待呢。”
柯际彬目送着易影离开，知道见不到人确定她听不见他们说话，他才着急的问宋杨：“你觉不觉得影姐的背影很眼熟？”
宋杨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这么多天了，你居然还没反应过来，影姐的背影不就是跟布金语一模一样吗？”
“再说了，如果不像，谁又能把她请过来。”宋杨现在都还不是很明白，他们这么一个支线任务怎么会把大佬级别的易影请了过来。
易影在总部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笑面虎，脸上笑嘻嘻的，背后捅了刀子都还是微笑着。
一般情况下，她只接傅琛的指示，他们也不敢随便去招惹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把针对布金语的计划上报回总部之后，总部居然回复他们了，说是会安排人手过来辅助他们。
人一到，他们都震惊了，震惊过后就是整天的胆战心惊，生怕哪里招惹了这位姑奶奶，到时候死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不过现在看来影姐跟布金语应该是旧识。”柯际彬有点八卦的猜着。
“你想去打探影姐的过去？”宋杨威胁的看着柯际彬：“有关影姐的一切你最好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明白。”柯际彬点点头，回过神擦了把冷汗，他刚才居然有那么危险的想法：“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按原计划行动，布金语以前毕竟跟警方的人打过交道，他们现在估计也就有点怀疑，但是还不到确认的程度，我们要让他们确认，或者让比他们更有话语权的人去确认。”
“一个人没有被逼到绝路是不会放弃现有的生活去寻求突破等我。”宋杨眼中浮现的光芒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
临渊市某大厦内，易影不耐烦的坐在转椅上，一转一转的：“教授，你这么急把我叫回来是为了什么？我还等着接一个小妹妹呢，没什么大事你不要打扰我行不行。”
傅琛淡淡的看着她：“叫你回来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办。”言罢，他在桌上拿起一个档案袋扔给她：“你的任务，杀了他。”
“谁啊？”易影皱着眉打开了档案袋，里面是一个男人的生平档案，男人姓舒名雪辉，今年30岁，是江南市理工大学的物理系教授。
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温文尔雅的样子，看着就很好欺负。
“虽然我不好奇他是谁，但我还是想问一句杀他干嘛？”易影现在心情很不好，说话也是冲得很，完全不管不顾。
傅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你是在质疑我吗？”
易影与他对视着，最后率先撇开了视线，算是认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
她必须要赶在元旦前解决掉这个人，还有8天，必须要够。她杀人讲究的是干干净净，不留下一点的漏洞，所以一定要有足够的时间来策划。
易影拿着资料出了总部看到资料后面才知道原来这个舒雪辉还是同类人，总部派了很多人去找他，软磨硬泡，软硬兼施都没能说服他，所以得不到的就必须要毁掉，舒雪辉只能去死了。
但是他的特殊能力就厉害了，可以把任何物体变成坚硬的东西，比如把树叶变得像钢铁一样坚硬，简直就是一把人形武器。
“有点儿意思，我来会会你。”易影危险的舔了舔唇。
楼星澜结束工作回到布金语家的时候，魏云正在厨房手忙脚乱的准备做大餐来哄布金语开心，只是，布金语脸上挂着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厨房里狼狈的她。
“阿云，像我们这种天生和厨房八字不合的人还是不要进厨房比较好。”布金语实在不愿意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过得胆战心惊。
魏云已经成功将自己的刘海烧了一小块了，接下来成为光头的可能性很大。
魏云愤怒的将菜刀甩到菜板上：“鱼鱼！你别管！我今天还就不信了，我这么高的智商，还摆不平一道菜？”
这是杠上了啊，布金语无声的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
“我来吧，你去外面歇着。”楼星澜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回来了啊。”布金语回过头看见是他，眼睛都亮了，回来了就行。
第59章 浮出水面
魏云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楼星澜连拉带拽的推出了厨房，临走前还扒拉着门框愤愤不平：“你放开我！我还能再挣扎一下，马上就成功了！”
“成功什么？成功把厨房炸了吗？”楼星澜毫不留情的开启了嘲讽技能。
除了布金语，他对谁都是要么爱答不理，要么干脆就冷嘲热讽，吐槽技能全开。
““你会不会说话！”魏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着一地的狼藉终于不甘心的摘掉围裙走了。
楼星澜漠然的关上厨房的门开始收拾，这个厨房要收拾好估计要花一点时间了……
魏云闷闷不乐的坐到了沙发上，生着闷气，过了一会儿突然问布金语：“鱼鱼，你相信吗？我刚才真的快要成功了。”
布金语看着她真诚的样子，就连尴尬的笑笑都觉得对不起她：“我相信你。”
言不由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她们俩在其他方面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怎么一遇上做饭就这么低能呢？
“哎！”魏云叹了口气，不用想也知道布金语是在安慰她。
布金语看了一会儿书，觉得把楼星澜一个人扔在厨房很不好意思，于是起身去了厨房。
“要不请阿姨过来收拾吧，今晚在外面吃？”布金语看着还有一多半没有收拾的厨房，头都大了。
“没事，很快就好了，你要是饿了，冰箱里有蛋糕，先吃点填填肚子。”楼星澜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继续擦着操作台。
“那我来帮你吧。”布金语走进厨房拿过抹布帮他擦。
楼星澜顿了顿笑了：“好。”
后来，布金语就一直在厨房学习，直到吃晚饭的时候。
魏云从吃饭开始电话就一直不停的响，她看了一眼挂断，再看一眼，还是挂断。
“怎么了？是有什么急事吗？”布金语担忧的看着她，怕她耽误了要事。
魏云摇头：“没急事，我今天出来的时候忘了跟我爸说，他现在估计想骂我一顿，他的电话我挂断了，就拿我妈，我爷爷奶奶的给我打。”
吃过晚饭，魏云终于去阳台接起了电话，布金语无意间听了一耳朵，大致就是说她为什么不辞而别，爽约了好几个会。
布金语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楼星澜突然问：“你每天都在我这边，你的父母不会有什么意见，不会问你吗？”
“不会，我很久以前就搬出来自己住了，他们都不大管我。”楼星澜淡淡的说着，他家算是半放养式的管理。
“那挺好的。”布金语笑笑。
“鱼鱼，我一会儿就得回去了，不然我爸一定会骂死我的。”魏云打完电话进来为难的看着她。
“嗯，你回去吧，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布金语点头。
“楼星澜，鱼鱼现在是什么情况？不会再有什么意外吧？”魏云走前还是担忧的看着楼星澜，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楼星澜看看布金语，她也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说实话，情况不太好。”楼星澜不愿意瞒着布金语。
“怎么说？”魏云比布金语还要焦急的看着楼星澜。
楼星澜暗自叹了口气：“金鱼说的是被人带离开医院的，但是在医院的监控里，鱼鱼是自己走出去的，这个对她很不利。”
“怎么会？”魏云很惊讶。
布金语皱起了眉：“还有别的吗？”
楼星澜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在现场附近的监控里也看到了你的背影。”
魏云的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这就很明显了，有人摆明了想陷害鱼鱼。”
“所以现在只能等那个受害者醒过来才能确定是吗？”布金语一瞬间就想到了其中的关窍。
楼星澜摇头：“也不一定，如果能找到其他的关键性证据也可以摆脱你的嫌疑。”
“鱼鱼，别担心，我会帮你的。”魏云安慰的拍着布金语的背。
布金语笑笑：“我没有担心。”
魏云虽然安慰布金语的话说得很溜，但其实她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布金语大概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了，童年时代的那个人回来了，凭借着她们对彼此的了解，这件事绝对不止现在这么简单，一定还有后续。
易影开着车去了外省一个叫岑凝市的地方，舒雪辉就在这个城市。
“要怎么才能悄无声息的杀了他呢？”易影苦恼的端着杯奶茶靠在路边的大树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舒雪辉的特殊能力太好用了，实际操作起来简直不要太美妙，而她的特殊能力简直就是鸡肋。
喝完了一杯奶茶，易影才决定先去学校混个脸熟看看。
她找了傅琛的一些熟人伪造了一个学生身份进了学校，特意选了由他带班的一个班级。
当天她就见到了那个一看照片就很温柔的人。
“舒老师，这个是新转过来学习的同学，叫易影，她可是校长亲自去招的人，很有天赋，就交给你带了，可不要浪费了一块美玉啊！”教研主任半开玩笑的把易影推荐给了舒雪辉。
“易影，你好，我叫舒雪辉，你就叫我舒老师吧。”舒雪辉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看着她，伸出了手。
“舒老师好。”易影甜甜的笑着，和他握了握手。论变脸速度，没有人能比得过她，上一秒还在生气，下一秒就能对着一个人笑得如沐春风。
她虽然是看着舒雪辉在笑，但眼底的寒芒却在她低眸的一瞬间亮了起来，她想的是该怎么完美的杀了他。
接下来的两天，易影竭力扮演着一个乖学生，大致摸清了舒雪辉的作息以及一些习惯。
舒雪辉每天中午都会在教师宿舍午休，一般情况下不会出来，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有个学霸临时想出来一个实验亮点，打算立刻去找他求证。
易影沾了他的光跟着去了一趟舒雪辉的宿舍，学校对他的待遇还是很不错的，一个人住一室一厅加厨卫，还是挺好的了。
易影到岑凝市的第三天中午，她悄无声息的溜到了舒雪辉的宿舍外，拿出暗中配好的钥匙轻轻转开了门。
走进宿舍一看，卧室的门虚掩着，舒雪辉合衣躺在床上静静地睡着。
易影站在门口，没有再进一步，再进就会被发现了。
“让我看看你的秘密是什么。”易影冷笑着动了动手指，她的意识瞬间就连接上了舒雪辉的意识。
没错，她的特殊能力就是探知别人脑海深处的秘密，哪怕主人公已经忘了，她也能看到，甚至能让他们想起来。
舒雪辉皱起了眉，记忆的探索应该是已经触碰到了他最不愿意面对的那一刻。
“妹妹……妹妹！”舒雪辉惊叫着坐了起来，瞬间清醒了。
易影难得被惊到了：“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就醒了？”
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容许她去思考这些疑点，舒雪辉醒了，她要怎么悄无声息的离开。
舒雪辉还没意识到一门之隔的大厅里还站着个人，独自陷入了自己的思路里，最后有点自暴自弃的躺回了床上，呆呆的看着头顶。
易影怔愣片刻，缓缓轻声往后退，慢慢地出了门，庆幸的是他家的门没有声音，直到她关上都没有发出警报声。
易影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才开始总结今天的成果，舒雪辉确实是有一个心结，不太愿意被提及的心结。
并且之所以能醒这么早，全然是因为他也有特殊能力，对她有一点抗体。
“看来还要再抽个空去一次了，下次一定要知道他的心结具体是什么。”易影喃喃的说着。
她今天就差一点就能知道他在怕什么了。
岑凝市一片风平浪静，临渊市倒是开始暗潮涌动了。
布金语清晨去医院的时候，感觉有点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里面的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你们这是怎么了？”布金语忍了忍终于忍不住了，她去护士台问何欣她们。
何欣和小曾为难的看着她：“布医生，现在医院里都传遍了，说你是杀人凶手。”
布金语皱了皱眉：“为什么会传得这么厉害？”
何欣咬咬牙拿出手机递给她：“布医生，论坛上都吵翻了，都是说你的。”
布金语接过手机一看，之间论坛上不知道是哪个网友翻出了前几场电击事故的现场照片，偏偏不巧的是，每张照片上都有神似她的身影。
这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布医生？”何欣担忧的看着布金语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我没事，谢谢你。”布金语把手机还给她，无神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她的手上布满了电流，这是要失控的征兆。
古人云，祸不单行，福无双至。
就在布金语还沉浸在这个案子里不可自拔的时候，有人告诉她，受害人朱佳丽醒了。
“布医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有关朱佳丽的事我们需要你的协助。”卢怀恩带着警员去了布金语所在的医院，礼貌的说了一长串之后，就有人上前准备带她走。
布金语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跟着他们离开了医院。
到了车上，布金语才开始问：“是不是朱佳丽说了不利于我的证词？”
不然他们不可能专门过来接她回去。
卢怀恩看在曾经见过的面子上点点头：“是的，朱佳丽虽然已经醒过来了，但现在还不方便行走，所以我们只能过来请你了。”
第60章 寻找记忆
“你今天中午来找过我？”舒雪辉将易影叫到了办公室，直视着她，明明是个问句，却让人感受到了不容置疑的肯定。
“没有啊。”易影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这不是问的废话吗！这个能承认吗？她又不傻。
舒雪辉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的逼近她，易影本能的站定了不愿意后退，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她现在的人设。
于是，装出一副瑟瑟发抖害怕的样子往后退：“舒老师，你这是干嘛？我都说了我今天中午没有去找过你，你怎么就不信呢？”
舒雪辉一直都在看着她，也就没有错过在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断：“你是他们派来的人吧，我也再说一遍，我不会加入任何团伙任何组织。”
他能感觉到易影身上与正常人不太一样的气场，和他的有那么几分相似，所以一瞬间没了任何的耐心。
“哼！”易影看着他饶有趣味的冷哼一声，见自己被看穿了，索性也不伪装了，一副大佬做派的样子环抱着双臂慵懒的靠在门框上：“你说错了一点，我不是来劝你回总部的，我是来杀你的。”
舒雪辉靠坐在办公桌上好笑的看着她：“这是打算来硬的了？得不到的就毁掉？”
“对啊。”易影理所当然的点头。
“只是我没有听说过哪个杀手在杀人之前还要成为目标的学生。”舒雪辉毫不留情的嘲笑她。
“那是因为我专业。”易影没有恼羞成怒，反而还津津有味的跟他谈起了杀手界的事。
舒雪辉听着她的言谈，意外的觉得这姑娘还挺好玩儿的：“这么说来，今天中午你是在我宿舍里收集我的资料信息？”
“是啊，只是你警觉性太高了，我还什么都没看见你就醒了。”易影心情不坏的时候就跟正常人一样，可以跟他们分享自己的事，一旦心情不好了，不管是谁招惹了她都会付出代价，有时候她甚至会手撕那些人。
舒雪辉想到了今天突然做的梦，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那样的梦了，于是收起了笑容：“你的特殊能力是窥探别人的梦境？”
“不是。”易影摇摇头。
舒雪辉有点失望，他差点以为可以通过梦境找到当年的真相，在他的记忆里有一段空白的地方，据说是小时候受了不小的刺激，自我保护意识下就把它屏蔽了。
有些事困扰了他很多年，他必须要知道真相，曾经也去看了心理医生，做了催眠，但都没有一点用。
就在舒雪辉觉得没有希望了的时候，易影又开口了：“我的特殊能力是探查别人的记忆，不管他记不记得，只要是真实发生的，只要是他亲眼见过的或者亲耳听过的，我都能让他想起来，顺便还能看见他的记忆。”
易影眨眨眼，果然，舒雪辉听她这么一说，眼睛都亮了。
“你能帮我记起我童年时的一件事吗？”舒雪辉激动的看着易影。
“可以啊。”易影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但是！你准备拿什么来报答我？”
“我的命，够不够？”舒雪辉的提议正中易影的下怀。
“够。”易影满意的笑了。
她偶尔也很喜欢这种不用她自己动手，目标自己去死的情况，到时候她还可以在一边围观。
时隔三个多月，布金语再次踏足这个熟悉的地方，让她有点无奈的是，这次她不再是外援而是成了嫌疑人，也不再是去办公室帮忙，这次直接去了审讯室，被审问着。
卢怀恩坐在布金语对面，公事公办的看着她：“布小姐，现在有多重证据证明你与这几天发生的漏电、电击案件有关，所以，接下来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
“好。”布金语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百口莫辩了，那个人一出手，怎么可能给她留下退路，但她也只能尽力去说着那些细节，但愿能摆脱嫌疑。
卢怀恩正准备就漏电，电击事件一件件的重新问一遍，楼星澜推门而入。
“我来吧。”楼星澜坐在了卢怀恩的旁边。
卢怀恩皱了皱眉，不确定他会不会偏袒布金语，但终究还是没有拒绝。
布金语原本还有些忐忑不安，因为她不知道卢怀恩他们会不会相信她说的，但她在看见楼星澜进来的那一刻，突然就安心了，所有人都有可能不相信她，唯独楼星澜不会。
楼星澜仔细的问了这几天每一次漏电每一次电击伤人时，她所在的位置，有没有人能为她证明。
所有细节布金语都一一答了上来，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有人能为她做不在场证明，一个都没有。
在所有的事情问完之后，楼星澜沉默的和布金语对视着，卢怀恩在一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说的没有什么大问题，没有漏洞，可仅靠她说的并不能证明这些事跟她没关系。
楼星澜开始后悔那几天为什么要闹别扭，如果他没有刻意避开布金语，至少他就会成为她的不在场证明人。
“你说你没有伤朱佳丽，可为什么她会认定就是你拿刀伤的她？”卢怀恩问了一个他目前最疑惑的问题，也是这个案子最关键的是一环，他可以直接定布金语的罪。
布金语摇摇头：“可能是她在惊慌恐惧之下认错了人。”
太冷静了，简直不像是在接受审讯，在场的人心中都升起了一种诡异的感觉。
楼星澜的心渐渐凉了下来，曾经有一位前辈告诉过他，一个正常人在面对审讯时，不管他有没有做过，都会不安，这是长久以来形成的心理影响，绝不可能保持非常的冷静与理智。
如果能让警方都无话可说，冷静到让人害怕，这个人就算不是凶手也是一个极为可怕的人。
现在，此刻的布金语状态就让他感觉到了危险。
卢怀恩疑惑的看着楼星澜，想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安排。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楼星澜复杂的看了一眼布金语，站起身离开了审讯室，在他身上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就很明确了，怎么安排，卢怀恩自己说了算。
“老大，布医生……”楼星澜推开审讯室的门后，阮萌他们都凑了过来，但他脸色阴沉的避开了所有人，一言不发，独自走了。
“他这是怎么了？”司屿满头雾水的看着楼星澜的背影。
“难道是案件的审理出现了问题？”顾西风有个不太好的猜测。
“什么问题？”阮萌问。
顾西风沉吟片刻：“会不会是布医生牵涉得太深，或者老大在怀疑她？”
“怎么可能！”此话一出就遭到了阮萌的强烈反驳：“老大对布医生的感情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他怀疑我们也不会怀疑布医生啊。”
“可是……”顾西风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了，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事情就复杂了。
“布小姐，在我们彻底破案前就要委屈你在我们这儿住上一段时间了。”卢怀恩带着布金语出了审讯室，虽然没有上手铐，但拘留的意思也很明显了，布金语被拘禁起来了。
“卢队，你这是什么意思？”阮萌皱着眉看着卢怀恩，布金语都还没有说什么，她就先炸毛了。
“这是流程，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她，就算你们不信也没办法，除非能找到压倒性的证据。”卢怀恩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
“布医生怎么会是凶手！”阮萌觉得可笑极了。
虽然她们真正接触的时候不多，但她还是愿意相信她，如果她要杀人，一定不会是一个普通人，至少也得是个罪大恶极的人。
“谢谢你，阮萌，卢队也是职责所在，不用这样迁怒，没关系的。”布金语微笑着安抚她们。
顾西风在后面拉了拉阮萌，让她冷静一点，他们现在还在别人的地盘上，太放肆会惹麻烦。
阮萌狠狠地皱着眉看着布金语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心情复杂得不行。
“你刚才拉我干嘛？”阮萌回过神后把气撒在了顾西风身上。
顾西风严肃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们有没有想过布医生也许真的不是无辜的，她就跟叶芝华的情况一样，拥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匪夷所思的能力，不然为什么老大脸色那么差。”
阮萌愣了愣，她确实是把这件事忘了，不过她还是不相信布金语会做这么没有逻辑没有意义的事。
布金语失神落魄的走进拘留室里，里面环境还行，至少能住得下去，她盘腿坐在床上靠着墙。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伤心的，也应该要伤心，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没什么难受的感觉，只是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在楼星澜站起身毫不留恋的离开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楼星澜不信她，他在怀疑，或者说确定凶手就是她。
布金语四下大量了一下，现在的处境真的不太好，如果这是他们想要的效果，不得不说，还挺成功的。
如她所想的那样，外界的网络上不知从哪里流传出了那些现场的照片，每一张上面都有一个神似布金语的背影，或是露了下巴的人在。
但凡是见过布金语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谁。
医院、非正科那些跟她熟悉的人也在开始动摇，怀疑的声音此起彼伏，就连那些亲近的人也在开始怀疑了。
明明知道是陷阱，明明看穿了一切，布金语还是开始难过了起来，还是开始愤怒。他们为什么要怀疑她呢？为什么！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承受这些。
从她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这些令人难过的事都会一件件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