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两年前的案子的延续
傍晚的时候，所有人都轮着休息吃盒饭，楼星澜和布金语两个坐在办公室里，楼星澜在想着措辞，要怎么跟布金语说起两年前的事。
布金语只是安静的看着他，没有开口催促。
“我要怎么跟你说呢？”楼星澜有点苦恼:“两年前，我们非正科协助特情的人抓获了一批非法倒卖国内文物的犯罪分子。”
“案子当时也没有派到我们非正科来，是后来事情闹大了，当时的负责人徐锡鸿也就是老徐亲自过来请我们帮的忙。”
“我们花了三天的时间布好了天罗地网，只等抓捕行动开始，但是我们当时内部出现了问题，导致计划泄露了出去，迫不得已提前收网。”
“那天晚上发生了混战，老徐是阻击手，安排在外围抓捕漏网之鱼，但那天情况太过复杂，他离开了狙击点，到了战场这边，他脑袋被伤到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成了植物人，他的枪也是在那个时候遗失的。”
“那天晚上，我们失去了五个同事，伤了十多个，但那群犯罪分子依旧逃了几个出去……”
布金语微微蹙眉，敏锐的感觉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那些犯罪分子应该不只是倒卖文物吧？他们还做了什么？”
楼星澜叹了口气:“金鱼，你太聪明了。”
“那伙人是狂热的宗教信仰者，但他们那个教的教义完全是自己瞎编的，为的就是让他们洗脑更方便。”
“这些都还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这群人里有人会配“神仙药水”，效果和乙醚差不多，但是却比乙醚要好用。”
“神仙药水？有点耳熟。”布金语感觉自己在什么时候听说过这个词。
楼星澜笑了笑:“就是前两年流传的那种在你面前喷一下，你就会听从那个人的指令的那种药水，不过没有那么神奇，只是会让人昏迷。”
“20分钟后就会清醒过来，能看见听见，感觉到身边的事，甚至能说话，但就是不能动。在恢复行动力之后，会对这种药水有很强的依赖性。”
布金语终于想起来了:“两年前，发生了很多起自杀案，都是年轻漂亮的女性，有些救回来的都患上了心理疾病，所以……”
所以，不用再多加分析也能知道那伙人拿那些药水做了什么。
楼星澜点点头:“宣传邪教、制，毒、迷，奸，拍摄非法视频，上传那些不雅视频，甚至有一部分流露到了表层网上，任何人都能搜索到，直接导致那些女性不堪其辱自杀。”
“数罪并罚，所以才会出动那么多的人去抓，遗憾的是，还是出现了漏网之鱼。”
“你怀疑是当年那拨人死灰复燃了？”布金语问。
“也不一定有那么严重，至少那几个会制，毒的已经被我们抓了，我是怕他们的心理变了，现在升级到杀人了。”楼星澜虽然参与了那次行动，但对他们的了解依旧很少。
“那我们现在侧重于当年那些人？”
楼星澜摇摇头:“大方向可以暂时定在那边，毕竟最有可能拿到老徐的枪的就是那伙人，只是在细节上还要深挖，我们并不知道这两年里他们发展了多少下线，成功洗脑了多少人。”
“像这次的枪击案也不一定就是他们自己动手做的。”
“嗯……我们再去现场看看吧，我说的是那个狙击手选择的狙击点，也许会发现些什么？”布金语不太确定的问，因为她知道希望有点渺茫，即便如此，还是想要试一试，这样才能安心。
“……”楼星澜犹豫了一会儿:“好，我们一起去。”
现在他们俩的观点似乎是调转了一样，布金语以前是怎么也不愿意去现场，现在却主动要求去。
楼星澜以前是想方设法也要把布金语哄去现场，现在却不愿意让她去了……
司屿和叶春阳面对面的坐着，叶春阳虽然让他们进来了，但依旧抱有很大的敌意。
司屿没空照顾他的情绪直接问道:“你今天是不是看见枪杀案的凶手了？他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你上传的照片的原件在哪儿？”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们！”叶春阳不满的瞪着他们，拒绝配合。
司屿看着这个估计还在上学的小男生有点头疼:“同学，你家长呢？你对我们哪儿来的这么大的敌意？我们是哪儿犯着你了吗？”
叶春阳面色一僵，但很快就恢复了:“你们调查我，难道我还得对你们和颜悦色？”
司屿感觉头更疼了:“那不是调查，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帮忙提供枪杀案凶手的线索，更何况我们是通过正规合法的渠道找到你的。”
至于那一沓资料纯粹是某人手欠顺手打印出来的。
“哼！”叶春阳冷哼一声，似乎是就跟这件事上杠上了。
司屿无奈的摆摆手:“我也不跟你多说了，你给我详细描述一下你今天看到的情况，否则我们可以以你妨碍我们查案的理由，让你进拘留所待几天，你看看是要表彰还是去咱们所里住两天。”
“你威胁我？”叶春阳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司屿沉默着，虽然口头上没有回答他，但态度已经说明一切了，他是认真的。
他就奇了怪了，一个小屁孩儿怎么就因为他们查到他的地址而这么抵触他们，莫不是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叶春阳愣了一会儿，不自在的咽了咽口水:“我今天早上在宏光大楼上取景拍一组名叫“苏醒的城市”的照片，那个人是我无意间拍到的，我其实没看见他真人，我是在听见枪响之后才转过头去看的，当时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后来，一看之前拍的那些照片才发现我拍到了那个人，我一激动就上传到网上了，也没想到会被顶上热搜。”叶春阳相当不情愿的说着。
“原来如此。”司屿点点头:“那你去把你拍的照片原件拿给我，案子结束后我再还你。”
“！”叶春阳瞪着他们，没办法，最后还是把U盘交给了他们。
在离开叶春阳家之后，司屿在非正科带的一个组员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屿哥，我觉得那个叶春阳有点奇怪。”
“哦？怎么说？”司屿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印象中这个总是沉默寡言的男生是叫温缘，白白净净的一男生，看上去挺阳光的，但一和人说话就不行，习惯性脸红。
温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发现在你问起他为什么对我们有那么大的敌意的时候，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不自然，这是不是他对我们的敌意都是装出来的？或者这其中的渊源很深？”
“另外，他说他是听见枪声才转过头去看的，如果不是对枪支很熟的人，在那样的环境构造下绝不可能一下就判断出位置，除非他一开始就知道那里有人会开枪，所以他在撒谎。”
“最后，我还发现他阳台上挂着的衣服全是黑色系的，这个可能是个人爱好，我就这么一说。”温缘说完脸都红了。
“好小子！不错，细致入微啊！这些细节我们都没发现。”司屿赞赏的拍着他的肩膀。
温缘的脸更红了:“那……那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
他脸红也不完全是因为害羞，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平静的心态，只要一和人说话就容易脸红，陌生人尤甚。
司屿摸了摸下巴思虑片刻就决定了:“你先跟我回去汇报一下这个情况，你们两个留下来监视这个叶春阳的一举一动。”
“好的，屿哥。”另外两人应了，随即便各自离开藏匿起来监视着叶春阳。
在司屿他们离开后，叶春阳迅速拿出手机发短信:条子已经看到上传的照片了。
不一会儿，手机“叮”一声，进来了一条短信，只有一个字:好。
叶春阳满足的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兴高采烈的回卧室睡觉了，明天是新的一天，也是他大显身手的一天。
刑警队的办公室和非正科的办公司一样，常年灯火通明，这就证明他们都在加班。
齐敏连着看了一下午的监控，眼珠上全是血丝，所有人都不敢怠慢，明天一开始，凶手有很大的几率会再次犯案。
他们手上线索太少，只能寄托于天网系统有录下凶手的身影。
楼星澜和布金语把五个案发现场的狙击点都看了一遍，意料之中的没有发现任何线索，那些地方不是在天台就是在正在装修的楼层。
看似可以留下不少有价值的线索，但实际上是最难查的。
布金语深吸一口气，靠在楼星澜的车上:“狙击枪不小，凶手是怎么自如地把它带进大楼又带出去的？电梯、楼道都有监控，没有看见有可疑的人拎着大箱子什么的。”
楼星澜也皱起了眉，拿出一支烟，正要点，突然想起什么，只是把它叼在嘴里，没有点燃。
“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也许只要解开这个问题，我们就能找到凶手了。”
“嗯。”布金语点点头，感觉眼睛有点酸涩，昨晚上都没睡好，现在如果有床，她扑上去就能睡着。
楼星澜看着她疲惫的样子，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发:“不想了，我先送你回家休息一下，明天再继续？”
布金语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没有勉强，她现在精神不太好，确实帮不了什么忙。
楼星澜都把布金语送回家了，才想起来小布布还在刑警队那边。
“小布布……”布金语犹豫的看着他。
楼星澜笑笑:“你先去休息吧，小布布在刑警队不会吃亏的，有那么多小姑娘喜欢它。”
“也是。”布金语想起了小布布受欢迎的程度，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果然，楼星澜回到刑警队的时候，小布布正陶醉的睡在非正科的一个小姑娘的大腿上，旁边还放着不少零食，看样子都是“孝敬”它的。
他拍了张照片发给布金语:“帝王般的享受。”
第17章 匿名邮件
凌晨四点，刑警队的官方邮箱突然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文字内容是:我想这个应该可以帮你们，但请不要调查我，不要找我。
邮件下还有一个附件，是一个视频文件。
齐敏一看就知道这人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们警方能查到他，那些犯罪分子不一定就不行，为了保护证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暂时不要去调查他。
“你有什么想法？”齐敏看着那个视频文件问楼星澜。
“没什么想法，跟你一样，暂时不去查这个IP地址，先看看这是一段怎样的视频。”楼星澜把视频点开，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看着大屏幕。
匿名证人发过来的是一段行车记录仪，阮萌只是看了一眼就肯定地说:“这是从行车记录仪上截取下来的，没有后期编辑的痕迹，真实性百分之九十九。”
有了她的确认，所有人都开始认真的看视频。
不是恶作剧，因为在10点12分的时候，证人的车位前停了一辆车，从上面下来了一个黑衣人，黑色的几乎接触到地面的大衣，黑色的礼帽，没有人能看清楚他的脸，甚至分不清是男是女。
“这……这时间和地点就是昨天第三起枪杀案的现场繁花似锦的背后那条街！”齐敏瞪大了眼睛看着里面的环境，虽然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但他还是认出来了。
“再看看。”楼星澜蹙眉。
大概10分钟后，响起了一声枪响，又过了1分钟，那个黑衣人出来了，像下车时一样，看不清面貌，遮得太严实了。
紧接着载着黑衣人的那辆车牌为临C7210的黑色大众汽车稳稳地开走了，在大众开走两分钟后，证人也上车把车开走了。
巧合的是两辆车一前一后居然在高架上又遇见了，正好堵车，他们都被堵在了上面。
阮萌见画面一直静止着，忍不住按了倍速，半个小时后车流终于动了起来，她才按回正常播放。
就在他们下高架的时候，突然一声枪响，吓得这位仁兄差一点把车子刹死了撞上前面那辆车！
证人看行车记录仪的时候或许没有发现，但在场的各位，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他们在一瞬间就看见了那辆大众的后备箱翘了一点起来，虽然幅度很细微，但他们还是发现了。
他们这边刚把视频看完，证人的第二封邮件就过来了:我其实并不确定那辆黑色的大众和里面的那个黑衣人是不是和枪击案有关，只是觉得很奇怪，那么巧，两个枪击案现场都能遇见，还打扮得那么神秘。
阮萌想都没想便回了封邮件:这么说的话，你不是也很可疑？那么巧，两个案发现场你都在。
这次换来的是长久的沉默，不知道那人是被吓到了，还是真不打算再理会他们。
楼星澜先给交通管理局的人打了电话问情况:“刘哥，帮忙查一下临C7210这个车牌。”
“好，稍等一下。”刘梓辰应了声，迅速进系统调了出来:“结果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好，车主姓孙，名茂源，40岁，高雨酒家的经理。”
他这边对于昨天的枪击案也有所耳闻，局长下了命令让各部门全都无条件配合刑警队那边侦查。
孙茂源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穷凶极恶的人。
楼星澜皱起了眉，虽然大概了解了这么一个情况，但不彻底查清楚还是有点不甘心:“他开的车是什么车？”
“烤漆红的雪佛兰，价格不菲。”
另一边，阮萌也调出了孙茂源昨天的行程，已经可以完全排除他了，两天前他就去了外省谈项目，现在都还没回来。
“所以这是一个套牌车。”阮萌给出了结论:“不过没关系，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通过天网锁定这辆黑色大众。”
楼星澜点头:“这个就交给你了，你是专家，不过要快，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
“但愿今天不会……”齐敏叹了口气，话都还没说完，刑警队的电话就响了。
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分分看向齐敏:这乌鸦嘴！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居然是被一声枪响迎来的。
刑警队在短暂的寂静之后，再次变得喧闹，忙碌。出外勤的飞快带好装备跑了出去，查监控的恨不得把键盘敲碎，快一点，再快一点，说不定就能阻止更多的人死去。
看上去虽然乱成一片，但实际井井有条，每个人对自己的定位都很清楚，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布金语在7点起床的时候就看到了手机上的各个软件的推送:今日凌晨6点49分，临渊市青川区有发生一起枪击案，与昨日发生的枪击案疑似同一人所为。
现如今已经发生了6起枪杀案，警方正在全力缉拿凶手，望广大市民尽量减少外出，注意安全。
如果身边出现了可疑的人也请拨打报警电话为警方提供线索。
布金语一眼扫完内容，飞快地洗漱好，饭也顾不上吃了，急冲冲地打了车去刑警队。
她到时楼星澜他们已经出现场回来了。
楼星澜一眼就看见了她:“来了。”
顶着满眼的血丝看着她:“凶手不是同一个人。”
“怎么说？”布金语一边问着，一边跟着他们往法医室走。
“你还记得昨天死者身上都有的一个很明显的特点吗？”
“那颗要掉不掉的子弹？”布金语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那今天的子弹是什么情况？”
楼星澜略带苦涩的笑了笑:“比昨天的水平差多了，一枪爆头，子弹穿过死者的头颅打在了旁边的梧桐树上。”
想比起昨天的炫技，今天的简直是简单粗暴得可以。
布金语和楼星澜到法医室的时候，顾西风和齐敏都在里面等着了，两人脸上都是不忍的表情。
顾西风看见他们打了个招呼便继续去观察尸体的创口了，非正科的法医主任和刑警队的法医正在一边讨论着细节问题，一见他们到齐了才开口。
“子弹打进死者头部的角度以及精确度都和昨天的大不一样，恭喜你们喜提两个凶手。”
“……”齐敏看着自家法医哭笑不得:“魏老，你就不要开玩笑了。”
“怎么？我说错了吗？”小老头还挺不服气。
现在也就只有他还能在这种压抑的氛围里说点俏皮话了，毕竟今早的枪击案一发生，局长就从自己的办公室里挪了过来监督他们，亲自坐镇。
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顾西风作为专业的狙击手，他并没有发现任何熟悉的感觉，陌生的作案手法，陌生的狙击定点选择，很明显不是他以前所认识的那些高手。
但谁又能有这个精确度？
突然间，他灵光一现，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老徐遗失的dark-12里有几发子弹？”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不需要特意说明就能知道他的意思。
“应该是8发。”齐敏不太确定地说。
“就是8发。”楼星澜肯定了他的答案:“现在已经用了6发，还剩两发。”
凶手用的枪是老徐的，子弹也是当时装在枪里的子弹，这些都是上过档案的。
这么一来，是不是意味着子弹用完了，他们就会收手或者换一个更残忍的手法？也或许他们是在向警方示威，用他们曾经恨得牙痒痒的人的枪去杀那些无辜的人，他们死于宣誓要保护他们的人的枪下，想想都很讽刺。
也有可能，他们只是在高调地向世人宣布他们回来了，在没有抓到人之前，这一切都是未知数，所有的推测都有可能被推翻。
“不管他在把那8发子弹打完之后会做些什么，我们都要尽快抓住他们，现在还有两发，也就是还有两个人随时会有生命危险。”齐敏感觉有种无力感包围着他，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去查了。
布金语怜悯的看着解剖台上躺着的那个小姑娘，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吧，如果没有出现这样的意外，她现在应该是乖乖坐在教室里听着老师讲课，或者一起做游戏……
而现在只能安静的躺在这冷冰冰的解剖台上。
“魏老，死者的家属来了，现在方便进来吗？”刑警队的一个警员敲开了法医室的门。
“进来吧，流程都走完了。”魏老叹了口气，和他们一起退到了一边，把地方留给死者的家属。
很快，警员带着一对很年轻的夫妻走了进来，停在解剖台前，迟迟不敢上前去揭开那白布。
小姑娘头上的伤口太过狰狞，魏老提前将白布盖了上去，怕刺激到她的父母。
女孩儿的母亲呆呆地盯着眼前的白布许久，终于颤颤巍巍的走上前轻轻掀开了它。
在看清眼前之景时，女子突然崩溃地跪在了地上，悄无声息的落着泪。
都说痛极无言，笑极不语，这才是真正令旁人都感觉到窒息的悲伤。
孩子的父亲也是默默地搂着妻子落泪。
布金语有些不能面对这样悲伤的场景，安静的离开了法医室。出门时，隐约还能听见魏老劝慰他们的声音。
可丧子之痛又怎么会是安慰几句就能治愈的？
司屿和温缘在回刑警队后就就找了技术队的技术员，深入调查叶春阳的资料，就连他的电脑浏览记录都没有放过。
“很奇怪。”一个技术员深吸一口气，他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
“怎么了？”司屿一边咬着包子一边问，他还没吃早饭……
“他的电脑浏览记录是空的，什么也没有，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一是他技术在我们在场的各位之上，能清理干净让我们找不到；另一种就是他用的是别人的地址，这样一来范围就大了，我们无法具体定位。”
技术员为了否认第一种急忙补了一句:“当然，如果能拿到那个人的电脑，不管删的再干净我也能找回来。”
司屿想了想，本着关键时刻宁杀错不放过的精神，给监视叶春阳的两个警员打了电话:“你们还在叶春阳那儿吧，把他的人和电脑一起带回来。”
“好的，屿哥。”两人应了，往叶春阳家走去。
第18章 女枪手
负责监视叶春阳的两个警员上门先礼貌的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没人应，又敲了两下，比之前更用力，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两人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们一直都在外面守着，晚上都没离开，叶春阳是怎么避开他们逃跑的？
“我去找物业拿钥匙开门，你就在这儿守着，但愿电脑没被带走，这样我们还能将功折罪。”
“行，你去吧。”另一个人也很苦恼，都怪他们没怎么重视，希望这个叶春阳不是跑了，只是出去吃个早饭什么的。
在物业的帮助下，他们打开了叶春阳家的门，看见里面的摆设之后终于松了口气，电脑还在，和他们昨天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应该没有跑路。
两人机灵的对视一眼:“来都来了，搜一搜？”
“搜！反正出了事有屿哥和非正科顶着，更何况非常时期非常对待，不怕！”两人达成一致把司屿卖了。
然后就开始在叶春阳的各个房间搜了起来，拒绝了热情地想要帮忙的物业大叔，并严肃地嘱咐他不要说出去，怕打草惊蛇。
其实主要是怕最后如果确定这个叶春阳是无辜的，他们会被投诉，搞不好还会被退掉……
两人里里外外的搜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就在他们准备把电脑拿回去交差的时候，一人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垃圾桶里的一块绢布很可疑。
绢布上面隐隐沾着油渍，看样子不是食用油。
“等一下。”他走过去用证物袋将它装起来，直觉告诉他这个很重要。
楼星澜跟着布金语上了刑警队大楼的天台，上面风很大，即便是现在略带炎热的季节，吹着这么大的风也有点冷。
“很难受？需不需要我安慰一下？”楼星澜真诚的看着她。
布金语摇摇头:“不用，我还好，快要习惯了。”只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被害人，有些心疼。
楼星澜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只能安抚性的拍拍她的肩膀。
布金语沉默的看着远方，脑海中开始一件件地捋着这次案件的疑点，以及线索。
对面商业大厦的液晶屏上正播放着一则婚纱广告，里面每个模特儿都美艳得不可方物。
不知不觉，布金语就被那篇广告吸引了，全神贯注的看着。
楼星澜见她看得很认真，还以为是她喜欢，顺口就夸了一句:“如果是你穿上的话，一定会很漂亮，比她们都要漂亮！”
“啊？”布金语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随即回过神突然兴奋起来:“我觉得我可能找到那个人为什么带着枪出入各个大厦却没有被发现的原因了！”
“什么？”楼星澜差点跟不上她的思路。
“如果是她穿着长裙，将枪绑在大腿上就完全不会被发现。”
“……”楼星澜有点无语，还能这样？
就在他们四目相对，思考着这么做的可行性时，楼星澜的电话响了:“老大！你在哪儿？有新情况！”
“我在天台，马上下来！”楼星澜挂了电话看着布金语:“司屿发现了新线索，整合上你刚刚的点子也许会是不错的方向。”
“那走吧，去看看。”布金语和楼星澜一起回到了办公室。
“怎么了？发现了什么？”楼星澜看见所有人差不多都集中在了一起。
“你看看。”齐敏抬抬下巴示意他看投影仪。
楼星澜和布金语齐齐看过去，只见上面并排着5张图片，全都是昨天案发现场的图片，一样的构图，一样的看似不经意但却拍到了凶手。
“这些都是昨天被推上热搜的那个人拍的？”布金语问。
“对，那个人叫叶春阳，我们昨天还去拜访过他，当时就觉得有点奇怪，还留了两个人在那儿，只可惜还是被他跑了。”
“我们的人只带回了他的电脑，然后就在一个加密文件夹里发现了这些照片。还有一些射击俱乐部以及国外佣兵的网页浏览历史和资料，有注册的痕迹，可以肯定他学习过专业的射击。”
司屿条缕清晰的解释着他们的发现，主要还是靠温缘的细心，不然他们不会有这么大的突破。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肯定叶春阳是这伙人里的一员。”齐敏盖棺定论。
布金语一直很认真的看着图片上凶手的模样，没怎么理会他们的分析。
“那他扮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记录者吗？”楼星澜感觉不会那么简单。
叶春阳拍下了所有案发现场，拍下了凶手是怎样冷酷的杀死那些人，然后选了一张凶手看起来比较帅的照片放上网站，如果这样理解，完全就是挑衅了。
“不管这个叶春阳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他肯定是知情者，就算他不是帮凶，他也一定有方法知道凶手的行踪，以及杀人目标。找到他，抓捕他势在必行！”齐敏不管这个叶春阳是什么人，总之，现在他是唯一的突破口，必须要尽快找到他。
距离今天的第一起枪杀案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大家都很紧张，生怕接到报警电话说哪里又发生了枪击案。
“你们有没有想过今天的狙击手就是叶春阳？”布金语突然问道。
“有什么依据吗？”楼星澜认真的看着她。
“依据就是现在我们对于那群人的了解只限于昨天的狙击手和叶春阳两个人，并且叶春阳有相关方面的专业知识，所以我们可以大胆假设今天执行枪杀计划的人就是叶春阳。”
“嗯……有这个可能，所以现在就发布通缉令，先抓到叶春阳再说，也能缓缓舆论那边的压力。”楼星澜很快做出了决定，也不管叶春阳到底是不是真凶。
“好，叶春阳家里有我们的人守着，看他家里的情况不像是逃跑的样子，估计还要回来的。”司屿这边早已安排妥当。
“……”楼星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通缉令一出你觉得他有多少可能性会再回来？”
“呃……”司屿顿了顿:“一半一半吧。”
“你们觉不觉得这个狙击手是个女的？”布金语突然开口。
“啊？没看出来。”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投影仪，他们实在不知道从哪里看出来那是个女的。整个身体都裹在黑色的大衣里面，就连手都戴上了手套。
楼星澜仔细的看了看，越看越觉得是女的:“布医生刚刚在天台想到了一种可能，我们调过案发现场附近的所有监控，都没有看到有人携带大型的箱子，那枪是怎么带进去又带出来的？”
“怎么做到的？”司屿好奇地问。
“如果是个女性，她穿着长裙，是不是就可以完美的携带狙击枪随便进出？”楼星澜此言一出，大家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布医生真聪明。”阮萌眨着眼睛夸了布金语一句。
布金语看向她轻轻笑了笑:“所以，接下来就要辛苦你了。”
“没问题！”阮萌毫不在意的扬扬手，迅速投入到工作中。
楼星澜看着齐敏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悄悄地拉起布金语逃了出去。
“怎么了？”布金语看着楼星澜神秘兮兮的样子，不解的问道。
“趁着齐敏还没反应过来给我们俩安排任务，先出来，我们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楼星澜拉着她上了车。
“什么事？”
“吃饭，你没吃吧？我从昨晚开始就没吃过东西了，好饿。”楼星澜理直气壮的说着。
轮班的时候他在和人讨论案情，忘了吃，早上又出现场，更不用说了，现在已经双眼冒绿光了。
“……”布金语沉默片刻，摇摇头:“没吃，随便吃点就行了，不用走那么远。”
正好，她感觉自己的胃有点不舒服，还想去随便找点吃的垫垫肚子。
布金语向来是个自律的人，一日三餐就算没胃口，多少也会吃点，自打跟着非正科四处奔波之后，经常饱一顿饿一顿，胃病都快出来了。
楼星澜带着布金语去了一个他经常去的早餐店，那里各种小吃味道都不错，环境也很干净。
楼星澜开口就点了一大堆，布金语想开口阻止都没找到机会，直到老板喜笑颜开的走了她才问道:“你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你不要小看我，我还怕不够。”楼星澜笑了笑，他感觉自己现在能吃得下一头牛。
布金语:“……”
不知道是因为和楼星澜熟了，还是他点的东西比较多，老板对他印象好，总之，他们点的东西很快就上来了。
布金语端过一碗黑米粥慢慢吃着，时不时看一眼楼星澜吃得很斯文，但速度很快，真的有那么饿吗？
看着一个吃得很开心的人吃饭，自己的食欲也会好很多，布金语看着他，不知不觉也吃了不少。
最后，她看着桌上空空的数十个碟子，有些茫然，她们居然都吃完了，神奇……
“饱了没？”楼星澜一边擦着嘴角的油渍，一边问。
“饱了。”布金语点点头，岂止是饱了，简直是撑了。
“那我们……”楼星澜话未说完，突然感觉对面寒光一现，大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率先动了起来。
多年养成的危机意识让他直接起身踢开桌子，将布金语护在身下。
与此同时，一声枪响！
“啊！”周遭的路人纷纷抱着头蹲在地上。
“金鱼！”楼星澜紧张的看着布金语。
布金语摇摇头:“我没事，你先去看看能不能追上那个狙击枪手。”
楼星澜犹豫了一秒，随即把人扶起来嘱咐着:“那你先待在这儿不要动，我马上回来。”
“嗯。”布金语应了声，坐靠在墙边看着他快速离开的背影。
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的时候，她才深吸了口气，疼得冷汗都下来了。
第19章 神秘的女杀手
狙击手的那一枪如果不是楼星澜反应及时推了她一把，应该就是穿过她的大脑了，但依旧没有完全避开，子弹穿过了她的肩膀，疼得她举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还好她穿的是黑色的衬衣，不然楼星澜估计不会离开她去追凶手，这个人太重感情了，绝不会放下伤员独自离开。
楼星澜顺着枪响的方向跑进了一条巷子里，正准备上楼，就看见一个行色匆匆正往下走的女子，穿着长裙，长而卷的棕色头发垂在胸前。
她看着楼星澜眼神有一瞬间变得惊慌，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了，刚要越过他离开。
楼星澜突然暴起，抓住她的胳膊就把她摁在了墙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你干什么！救命啊！”女子突然尖叫起来，但她显然没有预料到这边太过偏僻，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
“呵！”楼星澜冷笑一声，掏出手铐利落的锁住了她，随手就扯掉了她的假发:“叶春阳，我们终于见面了。”
叶春阳在感觉到手上冰凉的金属质感的时候就知道完了，但他实在想不通是哪里穿帮了的。
“走吧，有什么想要辩解的回局里再说。”楼星澜押着他往外走，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掀开了他的裙子。
意料之中的里面穿了长裤，大腿上也如他们猜想的一般绑了一把狙击枪，楼星澜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老徐的枪。
“看不出来，你这牺牲还挺大的。”楼星澜嘲讽的看着他这一脸的浓妆，如果不是早上刚刚分析过凶手的藏枪方式以及特别注意过叶春阳的照片，刚才很有可能就被他蒙混过去了。
叶春阳倒是没有像以前抓的嫌疑人一样，一个劲的喊自己冤枉，可能是知道人赃并获很难翻案了。
但他依旧很好奇自己是什么地方露馅了的，也不顾楼星澜对他的冷嘲热讽问道:“你们究竟是怎么怀疑上我的？”
“你以为你做得很好？天衣无缝？我们的同事昨天到你家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你了，一直有人在你家附近守着。至于更详细的，你要是想知道，就看你能不能告诉我相等量的消息了。”楼星澜不屑地看着眼前着装诡异的叶春阳。
不是他吹，他们非正科的人没一个好糊弄。
“……”叶春阳无语，这说了不是等于没说吗。
楼星澜押着叶春阳回到早餐店的时候，警车和救护车都过来了。
“老大！你抓到人了？”顾西风一直对这个狙击枪手很在意，甚至是耿耿于怀，所以在他看见楼星澜押着的那个人的时候就明白了。
“今天开枪的应该就是这小子，先带回去，慢慢审。”楼星澜推了叶春阳一把。
由于叶春阳男扮女装又一直埋着头，顾西风一时居然没有看清他的容貌，下意识想要扶一把，但在看见叶春阳那诡异的妆容时，他瞬间收回了手。
叶春阳及时止住了步子，这才不至于摔倒，他站稳后转过身体愤怒的瞪着楼星澜:“你！”
只可惜楼星澜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布金语身上，完全没有精力去搭理他。
楼星澜看向之前布金语靠坐的地方，那里没有人，但是……他的瞳孔忽地一缩，地上有血迹！虽然不多，却还是在告诉他有人受伤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布金语。
他急匆匆地跑过去拉住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就问:“刚才坐在这儿的一个穿着黑色衬衣的女孩在哪儿？”
医生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哦！你是说布医生吗？她在救护车上，她的肩……”
医生还没说完就已经看不见楼星澜的人影了，他跑到了救护车前，拉开车门。
只见布金语正扭过头和医生聊着，脸色是前所未有的苍白，衬衣半拉下肩膀，医生正在给她包扎，即便是裹了厚厚的纱布也能看见渗出来的血。
“布医生，你还真是命大呀！”罗医生看着布金语感慨不已，幸好她们是在一个医院里工作过的，还算熟悉，不然也不敢这么说话。
“是啊。”布金语也很赞同，这应该就是运气吧，今天没有楼星澜在，她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楼星澜强行插入了她们的聊天，一脸平静的看着布金语，没有任何情绪外露。
罗医生看看布金语又看了看楼星澜，最后利索的收拾好东西准备开溜:“布医生，我先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有事就叫我啊。”
“嗯。”布金语点点头:“麻烦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罗医生摆摆手溜了。
布金语看着罗医生飞快地逃似的离开的背影，随机有点无语的看着楼星澜:“我……我当时……”
布金语还没想好借口，楼星澜突然跳上车顺手拉上了门，巧妙的避开她的伤口紧紧抱着她。
“布金语，不要再有下次了。”楼星澜低沉着声音说道，在他没有看见人却看见地上的血迹时，他的脑海里甚至无法正常思考。
只想快一点找到人，马上见到人。
布金语僵硬了身体，轻轻叹了口气，慢慢放松下来，拍着他的背安慰着:“我这不是没事吗？不会有下次了。”
楼星澜没有回答她，只是紧紧地抱着她，过了一会儿，顾西风他们打算要走了，但又不好意思上来提醒，只能所有人等在一边，祈祷楼星澜能突然想起他们。
布金语哭笑不得地看着车窗外以每分钟三次的回头率看向他们这边的医生，警员，轻声在楼星澜耳边说着:“你是不是抓到人了？”
楼星澜知道布金语是在提醒他正事要紧，只好先松开了她:“抓到叶春阳了，人赃并获，至于昨天那个狙击手，迟早会抓到的。”
“那就好，今天应该不会再有枪杀案发生了。”布金语笑了笑。
“你先不回家，跟我一起去刑警队那边，这边完了我再送你回去。”楼星澜不容置疑地看着布金语。
布金语动了动唇，到底没有拒绝:“……好。”
楼星澜把布金语接到自己的车上，开回了刑警队:“你先在休息室坐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我……”布金语站起身想跟着他一起去，楼星澜挡在了前面:“你好好坐在这儿，以后都不用再参与这些了。”
布金语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之间的三年约定不需要了，你还是那个布医生，不用再来帮非正科白干活了。”如果说楼星澜之前还在想着慢慢循序渐进的让布金语离开非正科，那现在他就是希望她立刻马上就不要跟非正科有关系。
今天，她成为叶春阳的目标也许是意外，但谁知道在将来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意外。
布金语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这明明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是为什么突然不想走了？
“知道了。”布金语点点头，掩埋了眼中的所有情绪:“你先去审叶春阳吧，这个比较重要。”
“嗯，别担心。”楼星澜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布金语目送着楼星澜离开，关上门，然后有点脱力的坐回沙发上。
事情好像有点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这次的主审是齐敏，楼星澜虽然也跟进去了，但主控权还是交给了他。
局长以及一些要员都在小黑屋里看着，轰动全市的恐怖枪杀案终于取得了至关重要的进展。
“叶春阳，我们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昨天那个狙击手是谁？现在在哪儿？”齐敏直入正题，连简单的寒暄都懒得说了。
像叶春阳这样的人赃俱获，差不多走个流程就能送法院了，但现在还需要他提供有关另外一个狙击手的线索。
“什么狙击手？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叶春阳惊讶的看着他们。
他的演技显然不怎么样，太浮夸，在座的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那昨天你去杀人的时候谁帮你拍的照？你又为什么要上传暴露自己？”齐敏问。
“架好相机预设一个时间不就行了吗？很简单的。”叶春阳算是知道他们是为什么怀疑他的了，原来是电脑里的照片。
楼星澜轻轻撞了撞齐敏的手肘，齐敏会意:“你一直维护的那个女人是谁？母亲？女朋友？”
“你们怎么知道……”叶春阳说到一半突然反应了过来，笑了笑:“你们在诈我的话？”
“没有，我们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昨天的那个狙击手是个女的。”齐敏自信满满的看着叶春阳。
“不可能。”叶春阳笑着摇摇头，只是笑容明显淡了不少。
“你手里的枪是她交给你的吧？昨天晚上或者今天凌晨，她把枪给你的时候，是不是很认真的擦过枪身，眼熟吗？”齐敏从证物袋里拿出司屿安排的那两个人带回来的绢布。
叶春阳目光一凝，笑容渐渐消失。
“我们鉴定组的人在上面发现了一枚指纹，你猜我们在指纹库里发现了什么？”齐敏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
楼星澜一直在观察叶春阳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审问这种事，齐敏也是熟手，他其实都可以不用进来，只是为了应付局长他们，让他们觉得他其实也是非常重视这件事的。
“什么？”叶春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一个通缉令还没有被撤掉的韩裔华侨，被五国通缉的雇佣兵，传闻还是前一代莫斯家雇佣兵的唯一女兵王。”齐敏漠然的报出这些信息。
这些线索也是在他们回刑警队的路上才共享出来的，太关键了。
第20章 告白
顾西风看着电脑上鲜红的通缉令微微出神，这个人居然还是老熟人，可是他为什么在她的身上看不带一丝从前的样子。
“你认识啊？”司屿看着他出神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问。
“嗯。”顾西风应了声，岂止是认识，熟到不能再熟了:“我一直以为她死了，没想到居然成了雇佣兵，还被五国通缉。”
她叫叶芝华，曾经和顾西风在一个狙击手训练营里待过，他们都是作为本国最强悍的狙击手，被送往那个全球第一训练营——盛世。
而他们的渊源还不止于此，当时他们是一个五人小队里的一员，是最默契的伙伴，对彼此行为习惯了如指掌。
“这其中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故事吗？”软萌好奇的凑上来问，审讯室里的小黑屋容不下太多人，他们几个只好在外面等着，不过这样也好，说话可以不用顾忌。
顾西风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蹙眉:“说实话，我都不清楚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又怎么会跟两年前的邪教份子扯上关系？”
“没关系，抓到她就真相大白了！”司屿安慰着顾西风，怎么说也是曾经最亲密的战友，现在却成了敌人，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我知道。”顾西风点点头:“我只是好奇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变得完全跟以前不一样了，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般。”所以他才没有认出她来，现在想想，能做到让子弹保持这样一个精确位置的程度也只有她了。
审讯室里的讯问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在齐敏报出叶芝华的名号之后，叶春阳就失魂落魄的靠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喜欢她？”楼星澜看了看他，突然问道。
叶春阳惊了一下，瞪着楼星澜:“你在胡说些什么！”
“是不是胡说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现在最好是能把有关她的一切事都告诉我们，你也许还不了解她现在的状况，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
“她不止是被五国官方通缉，暗地里也有不少人想要找到她，赏金高达100万，美金。她手里拥有的东西太重要了，重要到宁可与五大强国为敌也要得到她。”
“那些人可不会怜香惜玉，考虑国家律法，只要留她一口气在就行了，你觉得她现在是否安全呢？”楼星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叶春阳一直沉默着，后来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慌乱地看着他们:“你……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齐敏和楼星澜保持沉默，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叶春阳颓然:“我只有一个她的电话，但从来没给她打过，只是发消息。一直以来都是她过来找我，我并不知道她家在哪儿。”
楼星澜按下笔问:“那个电话号码是多少？”
叶春阳报了一串数字，然后忐忑不安地问:“你们能不能不要伤害她？”
“这个我们就不敢保证了，她身上就目前来说还背着五条人命，之前的事还不算，你觉得她逃得掉？不过只要她不过于顽抗，乖乖自首投降，我们可以保证她不会受伤。”齐敏淡淡地说着。
叶春阳交握着的手一抖:“拜托你们一定不要伤害她！”他太清楚叶芝华的实力了，如果她要动手，那刑警队这边一定是损失惨重。
她一动手就再没有回头的余地了，那些暗地里想抓她的人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找到她。
楼星澜轻轻一笑，一个人如果有了软肋，那要攻克他就太容易了:“作为我们帮你就叶芝华的报酬，你现在就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包括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叶春阳顿了顿，在想该从何说起，良久才缓缓开口:“我是一年前在野狼俱乐部认识她的，当时她是我的射击教练，她的枪法很准，是整个俱乐部里最好的。”
“后来，她说我天赋不错，可以带我去见见和她同一个阶段的人，我当时很开心，但在我第一眼见到那些人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不简单，绝不是普通人。”
“我刚开始推测他们都是退伍军人，后来才发现并不是。”
“你发现了什么？”齐敏问。
“我看见他们毫不避讳的割了一个同伴的喉咙，当时那个人的血喷了我一脸一身。我当时都愣住了，但随即而来的是说不出的兴奋感，像是积压了多年的情绪突然爆发出来一样，他们对我很满意，后来就开始带着我一起出去接活送货。”
“接什么活，送什么货？”
“接的是人，送的是“神仙水””。
“说仔细一点。”楼星澜敲敲桌子。
叶春阳一瞬间表情有点难堪:“接的就是那些在酒吧里被……被迷晕的女人，送的“神仙水”就是迷药。”
“在你跟着他们的这一年里都在做这些？”齐敏问。
“是。”叶春阳尴尬的点点头，显然这种事也让他觉得不耻。
“还有呢？”楼星澜像是没有被影响到一般接着问。
“还是就是……”叶春阳嫌恶的皱起了眉:“他们让我拍下那些过程。”
他好几万的摄像机用来拍那个，实在是有点恶心人。
楼星澜和齐敏对视一样，看来两年前的那个邪教组织已经卷土重来了。
“那些视频原件在哪儿？”
“不知道。”叶春阳摇摇头:“每次拍完他们都会取走里面的视频，我那里不会留下任何东西。”
“那些人是谁？”楼星澜问。
“很多人，我认不太清，只记得两个，因为他们经常跟我一起去接人，送货。一个叫吴哥，一个叫刘哥，至于全名就不知道了，叶姐是这么跟我介绍的。”
楼星澜点点头:“你那儿有没有货？”
“没有。”叶春阳摇头:“每一批货都是被严格记录和标记了的，我不可能私吞。”
现在他想起上一个私吞了一小瓶“神仙水”的人仍然觉得心有余悸，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扔到大街上，任由汽车碾压过去……
“行吧，你一会儿跟我们的人去给吴哥刘哥做个画像。”楼星澜结束了这次问话。
“等一下！”叶春阳急忙叫住了准备出去的楼星澜:“请你们一定要保证叶姐的安全！”
楼星澜淡漠的看着他:“这个要看情况，不可能在她开枪攻击我们的时候，我们还要注意不能杀了她。”
楼星澜的话说得相当现实，就连小黑屋里听审的局长等人都微微皱起了眉。
叶春阳失望的垂下了脑袋，失神落魄。
齐敏和楼星澜出了审讯室，和局长等人去了大会议室开会。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局长看着楼星澜直接问道。
“我需要两年前邪教案的所有资料，这完全就是上次案件没有彻底解决遗留下来的后患。”楼星澜希望两件案子能并案一起查。
“可以。”局长大手一挥开放了案宗调查的权限。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很重要。”楼星澜严肃的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那些人拍了视频，现在还没有上传到网上，或者说还没有上传到表层网上，但这始终是个隐患。”
“网监科那边的人会全力追查这件事，人员不够可以去合作高校调人过来。”局长尽可能帮他们解决眼前的困境。
两年前的花季少女纷纷自杀的案件，没有人愿意再发生，不管投入多大的人力物力，都要及时销毁那些视频，缉拿那些凶手归案！
案子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大家都很高兴，为了攻克接下来更为困难的问题，所有人都回家养精蓄锐，明日再战！
楼星澜看了看天色，这么一审一问一开会，不知不觉都下午两点了，所有人都疲惫不堪打着哈欠离开。
楼星澜轻轻推开了小会议室的门，意料之中的，布金语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慢慢走到旁边，安静的看了一会儿布金语的睡颜，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金鱼？醒醒，我们回家了。”
布金语微微蹙眉，不一会儿就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着楼星澜，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审完了？”
“嗯，我们可以走了。”楼星澜点点头。
“好。”布金语捏了捏鼻梁醒醒神，起身跟着他出门。
一路上，布金语对于楼星澜的审讯过程只字不提，这反而是让楼星澜不好意思了，他想了想觉得还是问一下:“金鱼，你是不是生气了？”
布金语笑了笑:“你从哪儿得出的结论，我生气了？”
“你这一路都没有说话，我今天早上还不让你参与这次案子的审讯。”
“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理解，不会生气。另外我并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很多事你不说我就不会问，这样不好吗？”布金语摇摇头，最后还反问了一句，她是真的疑惑。
“……不好。”楼星澜沉默片刻果断的否决了:“我希望在有关你自己和我的事情上，你能多一些好奇心。”
布金语意外的回过头看着楼星澜:“你……是不是……”
“是，我是喜欢你。”楼星澜没有等布金语问出口，直接就告白了。
“……”布金语扭开了头，沉默了。
楼星澜没有再紧追不舍，他给足她时间去思考:“金鱼，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也不用觉得尴尬，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相处。”
布金语苦笑，怎么可能再像以前一样相处。
楼星澜看了看手上的手表，先载着布金语去了超市，买菜。
布金语一直默默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熟稔的挑着选着，莫非还是居家好男人？真是看不出来……
“你喜欢吃什么？”楼星澜看着布金语，虽然他们曾经一起吃过饭，但还没注意过她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或是一点都不碰的。
“随便吧。”她不怎挑食。
楼星澜打量着她说话的神情，确定她话里的真假。最后，无奈之下，只能按照大众口味来挑选了。
第21章 富豪啊
楼星澜一直把布金语送回了她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并且还像是在自己家一样随意，进门就准确找到了冰箱的位置把东西归置好。
布金语看着他熟练的样子，有种在别人家做客的感觉。
“你先坐着歇一会儿，我去做饭。”楼星澜拿起厨房外面一张从未用过的围裙系在腰上就进去了。
布金语想了想还是跟在后面，她的厨房她几乎没进去过，都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还是进去帮帮忙吧。
她刚进门拿起抹布准备擦一下里面的浮灰，就被楼星澜半推半抱的赶出了厨房:“你就在外面等着，随便做点什么都行，看书看电视，不用帮忙，你肩膀上的伤不能再加重了。”
布金语叹了口气:“我只是伤了，不是残了。”
楼星澜笑笑:“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布金语无奈地坐回沙发上，一般情况下这个时间点她还在医院上班，六点下班去吃个晚饭回来，洗漱完就躺床上玩儿手机或者看书。
现在她突然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无意间看了一眼正在一边抱着一个靠枕磨牙的布布，布金语伸手把它捞了过来，连带着枕头一起。
突然有种温暖的感觉，布金语一边帮他顺着毛，一遍拿起一本已经看了一半了的医学书，很快注意力就从厨房里的声响转移到书上了。
临近下午五点的时候，楼星澜把所有的菜都摆上了桌，满意的看着可以媲美大厨的摆盘，解下围裙走到布金语面前，看着她拿着一本素描本在上面写写画画。
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金鱼，吃饭了。”
“这么快？”布金语回过神有点惊讶的看着他。
“你看看几点了？”楼星澜好笑的看着她惊讶的样子。
布金语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差两分钟到五点，他们回家的时候就已经三点多了，这样算下来也还好。
她将布布放下来走到桌边看着上面摆的菜时由衷地感慨了一句:“你不去当厨师真是可惜了。”
“真的吗？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喜欢就好。”楼星澜笑笑，格外满足。
布金语没再搭他的话，自顾自地吃着，说让他去当大厨的话倒也不是唬人的，色香味俱全，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学的。
楼星澜做了五个菜，一直观察着布金语，后来他差不多已经摸出了她的喜好，苦的是一概不碰的，比如苦瓜，辣的也很少夹。
不喜苦辣，了解了。
“天黑了，你……还不回去吗？”布金语为难的看着旁边的楼星澜，吃过饭后，他收拾好就一直在一边看手机。
楼星澜没有回答她，把手机递到她面前:“金鱼，你看，莫家姐妹的心里评估报告出来了。”
“嗯？”布金语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她接过手机认真的看着，给她们做测试的是阮萌在业内请的一位相当权威的精神病学专家。
他的报告误差应该不大，还真是印证了之前那位专家的论文。
莫家两姐妹共用一个人格，只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才是完整的，一旦分开，那就是残缺不全的，无法独立生活甚至生存。
“我不知道她们这种人格的形成是在母胎中就形成了的，还是后期被动分裂的，所以我虽然能肯定她们是跟我一样的人，但还是无法知道更多。”布金语有点苦恼。
“别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给你看这个只是希望你知道真相，了一个心结，不是让你更担忧的。”楼星澜亲昵地摸着布金语的头发。
布金语一僵，看着手上可以外放的恐怖电流:“我是怕这种不确定的因素会让我有一天失去神智。”
楼星澜看着她的手，这一次没有恐惧和戒备，只有心疼和担忧:“你放心，有我在，就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会好好的，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布金语的过去，他一开始就差得彻彻底底，知道了那些足以把人逼疯的事实，很庆幸她坚持过来了。
布金语听懂了楼星澜的言外之意，他不止想帮她远离那些人，更想帮她解决所有的后顾之忧。只是，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担心，她有感觉，那些人之所以能不动声色的在活人身上做实验，还没被发现，无非就是后台强大。
她不相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如果一定要有，也必须要付出足够大的代价，她身上的电流是怎么来的？谁给她的？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操控。
楼星澜见布金语一直皱着眉，轻轻拍了拍她没受伤的肩膀:“不想了，这些事我都会帮你解决好，现在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布金语疑惑的看着他，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重要？
楼星澜扬了扬手里的药箱，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药箱拿过来了:“该给你换药了。”
布金语皱起了眉:“不至于吧，我记得应该是明天。”
“你看看你自己的肩膀。”楼星澜指了指她肩膀上裹着纱布的位置。
布金语转过头看了看，血确实已经渗出来了，但是很奇怪，除了在最开始的时候痛得冷汗直流，越往后疼的感觉越轻，以至于有时候她自己都已经忘了她还带着伤这件事。
“我帮你换张干净的纱布，这样好得快一些。”楼星澜蹲坐在了布金语面前认真的看着她。
布金语尴尬的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行吧。”
楼星澜把药和纱布准备好，布金语解开了衣服，露出了被血染红一大半的纱布。
“怎么还流了这么多的血？”楼星澜皱着眉轻轻解开纱布。
越往后眉头皱得越紧，因为布金语的伤口一直在流血，虽然没有像刚开始受伤一样留得严重，但是却没有止住的意思。
“怎么了？又不是绝症，外伤而已，不用这么紧张吧。”布金语不清楚状况，无奈的看着楼星澜。
楼星澜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不觉得很痛？”
“痛啊，但是还在能忍受的范围里。”布金语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怎么可能不痛，只是没到那种冷汗直流的程度。
楼星澜松了口气，在那么一瞬间他想了很多，中毒这种科幻性的情节都被他预想了一遍。
只是布金语的伤确实很奇怪，伤口非但没有结痂的迹象，反而还像刚被打伤一样，鲜血淋漓。
楼星澜小心翼翼的清洗着布金语的伤口，撒上药粉，并不急着包上纱布，意料之中的，药粉很快被血浸湿，又恢复了鲜血淋漓的样子。
“金鱼，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医院看看。”楼星澜有些慌了，再多的血这样肆无忌惮的流着，也会流干的。
“嗯？”布金语不明所以的扭头看着伤口，蹙眉，她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
记得小时候她受伤一直好得非常慢，所以她一直在避免受伤，不过也从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子弹贯穿了她整个肩膀。这么一突出，她才反应过来这次是玩儿脱了。
“走吧。”楼星澜说做就做，匆匆忙忙把药粉再撒一遍，缠上纱布。
“等一下。”布金语反手拉住了他:“我不能去医院，我怕会被当成怪物去研究。”
楼星澜借力使力把人拉了起来:“我们不去常规的医院，我带你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布金语看着他自信的样子，跟着他离开了。
一个小时后，布金语算是知道为什么楼星澜能随便把八位数的车当成四位数的车使了。
眼前是一片别墅区，她居然一直都不知道临渊市还有这样一片看起来就很高雅宁静的地方，问题是里面不是住人的，是一个看起来像疗养院，实际上却是正经研究所的医院。
名字叫疑难杂症研究所，这些都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里面的人对楼星澜都相当尊重，似乎他就是这里的主人。
“楼先生，这边请。”霍越恭敬地领着楼星澜和布金语往医院里面走。
布金语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这可是业内相当专业的一位基因遗传学专家，各个医院都发过邀请函给他，只是都被他拒绝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这么恭敬做个领路人，可想而知，预约给她看病的人级别有多高。
楼星澜瞅了眼布金语亮晶晶的眼神，不动声色地站到她侧前方，恰好挡住了她的视线。
“江教授已经在里面等着你们了。”霍越带着他们到了一间办公室外面就不再往前走了。
“行，我知道了，谢谢你。”楼星澜礼貌道谢。
“不客气，你们进去吧。”霍越笑笑先离开了。
楼星澜捏了捏布金语的手:“里面是江淮生江教授，他脾气不太好，一般人都见不到他，你一会儿不要怕，他如果说了什么惹你不开心也不要介意啊。”
“他是你亲戚？”布金语无端问了句。
“你怎么知道？”楼星澜惊了。
“我看你比较维护他。”布金语笑笑:“放心吧，我也不是小气的人。”
“那就好，我们进去吧。”楼星澜敲了敲门。
门里传来低沉的声音:“进。”
楼星澜推开门带着布金语走了进去，看着实验台上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看似儒雅，带着金丝边框眼镜，但气场实在太强大，让人大气不敢出。
“舅舅。”楼星澜站得集齐端正的看着他。
江淮生看了看楼星澜又看看布金语问:“你电话里只说要带个朋友过来，也没说是女朋友。”
“舅舅……”楼星澜有点无奈。
江淮生摆摆手让他不用解释:“到底怎么回事？电话里也没说个什么所以然。”
“舅舅你帮金鱼看看，她今天被伤到了肩膀，一颗子弹直接贯穿过去，已经上过药，但是伤口依旧像是刚刚伤到一样，就连血也没止住。”楼星澜详细地跟他说了一下布金语的情况。
江淮生看向布金语点点头:“确实是失血过多的样子，这脸色白的，过来我看看。”
布金语看看楼星澜，不太确定这位江教授能帮她。
“去吧，我舅舅在这方面绝对是顶尖的专家。”楼星澜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布金语点点头走过去:“麻烦你了。”
“不麻烦。”江淮生摇摇头，这一看就是大侄子的心上人，怎么能是麻烦呢？
第22章 叶芝华
布金语坐到椅子上，解开扣子，露出了再次被鲜血浸染的纱布。
江淮生帮忙解开纱布看着伤口问:“什么时候伤的？做过哪些处理？”
楼星澜详细地跟他说了经过，江淮生听完眉头一皱:“这样啊，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应该没有坏血病吧？”
“没有。”布金语摇头，她曾经也怀疑过是坏血病，但是去验血又是正常的。
江淮生扶着下巴沉思片刻:“这样吧，你还是先抽个血给我，我去详细检查一下，至于伤口，我一会儿去给你拿点特效药，敷上去应该会有所缓解，但你最近也要注意饮食，补补血，你这脸色太苍白了。”
“好的，谢谢您。”布金语礼貌道谢。
江淮生不在意的摆摆手:“不用谢。”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
江淮生利落地给布金语上好药，尽管他的特效药看起来也没有起到特效的作用，但好歹药粉没有再被血冲掉，与此同时，布金语感觉伤口开始一阵阵的刺痛，不在像之前一样只是一般的痛。
在江淮生把布金语的伤口包扎好之后，布金语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实在是太痛了，她跟本忍不住:“江教授，这个药有很强的刺激性吗？”
江淮生讶异地看着她:“你才发现？很能忍嘛。这个药效果很明显，但有个不好的副作用，就是会让伤口成倍的增加疼痛，像你这样的伤口，一般人刚接触就会疼得冷汗直冒，你到现在才发现问题，这本身就是个问题。”
“……”布金语看着他沉思的样子竟无言以对。
“舅舅！你怎么不早说！”楼星澜瞪着江淮生，急忙蹲在布金语面前，紧张地看着她:“金鱼？”
“呵！臭小子！”江淮生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我实话告诉你，不用等验血的报告出来，我也知道这大概是怎么一回事，想要我就认就要受得了这个苦，这是研究院里目前最好的特效药，如果不是你求我我都不愿意拿出来。”
“最重要的是，没有这个药，她的伤口十天后还是这样，根本不会自己愈合。”
布金语疼得说不出话，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汗水打湿了眼睫毛，她咬咬牙在楼星澜耳边轻声说:“没关系，还不算……太难受。”
江淮生赞赏的看着布金语，不错，能忍。他曾经试过一点这种药，当时只是指尖划伤了一点，晚了自己都会愈合的那种。
特效药刚接触到手指，瞬间就将疼痛放大了十倍不止，就像整个手指都被切掉了一样，只是伤口愈合的速度是肉眼可见的。
布金语这么严重的贯穿性枪伤，估计得是凌迟的感觉了，就像拿起刀剜肉一般。
布金语撑了一会儿，感觉有点头晕眼花，身体开始脱力，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倒在了楼星澜的怀里。
“金鱼！金鱼！”楼星澜焦急的环抱着她。
“不用担心，她没事，不过是失血过多导致的体力不支而已。你先带她回病房，这边结果一出来我就通知你。”江淮生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让他们出去，他要去研究那管血了。
楼星澜把布金语抱了起来严肃的看着江淮生:“舅舅，金鱼的情况特殊，请你一定不要告诉别人，任何人都不行，不管你最后发现了什么，拜托了舅舅。”
“嗯。”江淮生点点头，难得见大侄子求他帮忙，这个面子必须给。
楼星澜感激的笑了笑，抱着布金语回到了提前预约好的病房里，如果单看病房的装修和布置，没有人会想到这里是医院，所有的东西都很家具。
双人大床，电视冰箱家电齐全，完全不像是来住院的。
护士已经等在里面了:“楼先生。”
“嗯。”楼星澜应了声，小心翼翼的把布金语放在床上。
护士看了眼楼星澜红着脸给布金语输上了药水:“楼先生，这边有我守着，你去休息吧。”
“没事，你走吧，我在这里就好。”楼星澜摇着头拒绝了她的好意。
“好的，那你有事就按铃，我会尽快赶过来的。”护士犹犹豫豫的离开了房间，心碎成了渣渣。
她们怕是没有机会嫁进豪门了，颜值比不上人家布小姐不说，最重要的是人楼星澜全程都看着布金语，一刻都没有离开过。
楼星澜看着药水滴落的速度给自己定了几个闹钟，得掐着时间来放药水，然后就去旁边的沙发上躺着准备浅眠一下。
上半夜，他一直睡得迷迷糊糊的，直到布金语的药水滴完，才睡得安稳起来。
清晨，布金语一直没有醒，楼星澜借用病房里的卫生间洗漱好，靠在床边:“金鱼，我先去局里，如果不加班的话晚上再回来陪你。”
楼星澜说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城市的另一边一座普通的居民楼下，顾西风和不下三十个的装备齐全的特警隐藏在视觉盲点里。
顾西风压低了声音问着正在办公室里总揽全局的人:“阮萌？好了没？”
“马上！”耳边穿来了一阵阵激烈的敲击键盘的声音，很快，就听见阮萌长舒一口气:“行了，你们可以进去了，监控已经被我换掉了，就算有人监控着这里，也不会发现异常。”
顾西风立刻打了手势:“上！”
所有人跟着收缩包围圈，缓慢朝着里面的一层楼靠近。就在今早他们上班时，阮萌拿到了嫌疑人的画像，在她的技术网上一搜索，居然真的很快就定位了他们的出现的大概范围。
司屿立刻给自己的线人打电话，几番周折下来，居然真的让他们定位了嫌疑人的准确位置。
顾西风抱着侥幸能找到叶芝华的心态一马当先，楼星澜原本是准备先去局里的，半路上接到消息，立刻调转方向往他们的位置而去。
刚好跟他们汇合准备一起攻进去，顾西风瞅了他一眼:“老大，你最好还是穿件防弹衣，我们的车里有，对方可差不多都是相当专业的雇佣兵，杀手集合。”
“不用，如果他们都能杀了我，那我也确实没脸活着了。”楼星澜有着绝对的自信，丝毫不将那些人放在眼里。
“……”顾西风无话可说，他是跟着楼星澜时间最短的一个人，对他不算了解。
不像司屿阮萌他们差不多是刚出警校就跟着楼星澜混了，他是一年前才过来的，比她们少了一年，也是最重要的一年，那一年他们可是破了不少悬案。
所有人训练有素地缓慢向着里面推进，等到了目标门前，楼星澜上前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声线中带着一丝警惕。
“吴先生，你的快递。”楼星澜面不改色的说着，默默地给枪上膛。
“老吴，你买东西了？”应门的那人带着疑惑问了一句。
“没有。”一个沉稳的声音一落，房间里就传出一阵杂乱的声音。
“里面估计有五个人，肯定有枪，小心。”楼星澜通过耳麦轻声说着他的判断。
随即，一脚踹开了大门:“不许动，趴下！”
里面的人虽然有所准备，但看着门口黑漆漆的枪口时，还是下意识的发怵。两波人就这么对峙着，尽管无路可退也不愿意放下枪。
“把枪扔过来，跟我们回局里或许还有减刑的机会。”楼星澜冷漠地看着为首的老刘老吴。
两年前，他曾经在混战里见过他俩一眼，没想到逃走之后居然又死灰复燃了。
“楼星澜！又是你！”老吴握着枪愤怒的指着楼星澜，两年前就是他们让他走投无路，差点就被杀死了！
“是啊，又是我。”楼星澜一点也不在意会不会激怒他:“两年前真不好意思，业务不熟让你跑了，这次不会了。”
老吴眼中寒光一闪，楼星澜敏锐的注意到了，抢在他开枪之前先开枪打中了他握枪的手:“跟你说了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呃！”老吴闷哼一声，捂着手，枪掉到了地上。
两边的人随着这一举动同时举了举枪！但是还是没有人再开枪。
楼星澜刚准备招呼人先把这些人押回去，窗外突然飞进一颗子弹准确的打在顾西风脚边。
顾西风若有所思的看着对面大楼，上面隐约有个人影。
楼星澜危险的看着窗外，换了一个位置拿过一把狙击枪对着对面大楼的一个看似什么都没有的位置。
顾西风惊讶的看着他，就楼星澜直视过去的位置根本不可能会有人藏在那里，视线不好，很多位置都看不到，根本不适合狙击。
虽然怀疑楼星澜能不能打到那个狙击手，但迫于司屿和阮萌对他的敬重，觉得应该是靠谱的，所以顾西风还是开口:“老大……”
“我知道，不会杀人的。”楼星澜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怕杀了叶芝华，他很多的心结都无法解开。
楼星澜瞄准那个位置，“砰”的一声，子弹飞了出去。
所有人都不知道有没有打到，但楼星澜却自信满满的告诉他们:“去抓人吧。”
楼下待命的特警立刻奔上了对面的大楼。
“接下来就是你们了，缴械投降还是一个个把你们打服？”楼星澜痞里痞气的把狙击枪支在地上，懒散的看着老吴他们几个。
几人对视一眼，把枪扔到了地上，双手举过头顶，被押走了。
顾西风眼见这边完结了，迅速冲下楼，他迫切的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叶芝华。
他们到楼下的时候，对面的特警也把人押下来了。顾西风看着她久久不能言语，陌生的眼神，陌生的感觉，熟悉的面孔，你还是叶芝华吗？
第23章 被联合通缉的人
楼星澜目送着大部队押着一众嫌疑人离开，自己和几个手下留下来查看，收获意外地多。
在老吴他们这边就发现了不少非法枪械以及小几半瓶“神仙水”，只是这只是一小部分，这个集团还有更多的人他们需要找。
“老大。”
就在楼星澜准备带人去叶芝华待的那栋房子看看时，阮萌突然激动的叫了他一声。
“什么事？”楼星澜问。
“我发现有人在调你们那里的监控！”阮萌对此相当激动，感觉马上就要追踪到幕后的人了。
“嗯，小心一点，不要被发现。”楼星澜叮嘱了一句就往叶芝华的位置过去了。
“放心吧！”阮萌信心满满地回答他。
一开始，楼星澜并不知道叶芝华选择的狙击点，但是凭借着多年来在生死间徘徊的直觉让他试着了，一枪打中了她的手腕，如果没有意外，她的手再也不能开枪了。
“楼队长，我们是在三楼的位置堵到她的，没想到这女人这么厉害，左手捂着右手都能连伤我们三个人！”负责抓捕叶芝华的特警古茗一边带着楼星澜往楼上走，一边感慨着。
不愧是和顾西风一个地方出来的人，太可怕了！
“嗯，那她住的地方应该就是三楼。”楼星澜点头，停在了三楼楼梯口。
他们抓捕老吴一行人的时候是在四楼，最好的狙击点至少得是五楼，按照他开枪的位置是在四楼。她在中枪后绝不会想着立刻下楼逃跑，最有可能的就是回自己家，或者随便闯进一户人家里。
但后者风险大不说，更容易被发现，所以她需要回自己家，这样一来，三楼的位置就成了她最快到达狙击点的位置。
古茗半信半疑的跟着楼星澜在三楼上一户户地敲，在最后一扇门前，他们停了下来，楼星澜半开玩笑的看着他:“堵不堵，就是这里？”
“不赌，我相信楼队长的判断。”古茗理智的摇着头。
楼星澜笑笑:“明智的选择。”言罢，都不用敲门，直接一脚踹开了大门。
“……”古茗再次震惊于楼星澜的行事作风，太暴力了，如果是他，至少得去找物业拿钥匙，再不济自己拿根儿铁丝撬开也行。这样问都不问直接踹的，容易被举报啊。
楼星澜倒是没有在意他心中无声的呐喊，专注的看着房间里的布置。简单的装修风格，除了必备的家电家具之外，再没有别的多余用品。
即便如此，他也在第一时间判断出了这就是叶芝华暂时居住的地方，衣服只有几件装在背包里，随时都准备离开。
古茗和楼星澜分开搜索，古茗去了卧室，衣柜抽屉全都打开看了一遍，太干净了，什么都没有。
就在他遗憾的准备出去的时候，他恍惚间看到了衣柜里好像有个夹缝，警惕的过去敲了敲，声音很清脆，是空心的。
古茗见状果断的推开了隔层，里面挂着两把手枪，还有几发子弹。带上手套，将他们都装到了证物袋里。
在他离开卧室的时候，法证那边的人也过来了，他们开始拾取指纹等等证物，他把枪和子弹给了他们。
楼星澜去了卫生间，里面的场景确实让他都惊了一下，进门首先看到的是墙上的镜子。但是那已经不能被叫做镜子了，只能说是玻璃碎片。
“这是怎么做到的？”古茗跟在他身后惊讶的看着面前带着血的碎玻璃。
“痛到极致，手挠出来的。”楼星澜淡淡地说着。
“什么？”古茗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
楼星澜却没再多说，这个一看就是在极端的痛苦下，将手撑在镜子上一点一点的抓出来的。
“她没有使用神仙水？”古茗四处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任何一点有关审车神仙水的痕迹。
“她不仅没用，反而还在竭力抵抗某种东西。”不然玻璃镜不会变成这副样子。
“是不是就是她被五国通缉的原因？”古茗灵光一闪，突然问道。
“……也许是的。”楼星澜突然意识到叶芝华的重要性，连忙给顾西风打电话:“西风，保护好叶芝华，不要让任何人接近她，包括我们自己人，你懂的。”
顾西风一听就明白了:“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现在只能把叶芝华带去非正科的安全屋，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除了拿到特令的几个人，其余的人包括局长没有得到允许都不能接近。
顾西风带着叶芝华直接回了非正科，在下车的时候，他看着她还在流血的手，下意识想要扶她一把，只是接下来的一幕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叶芝华冷漠的看着他，面不改色的扯断了手铐，像是不觉得痛一样，半残废的右手直接握拳挥向顾西风。
顾西风险险地避开，震惊的看着她，其余的人反应过来，一拥而上想要制住她，都被她不是打趴下就是直接踹开。
“叶芝华！够了！”顾西风吼了她一句，上前不顾她踢向自己的脚，忍痛卸了她的胳膊。
叶芝华只是轻轻蹙眉，脚上的动作却不变，狠狠踢到了顾西风的大腿，两人一起倒在地上。
旁边的人立刻上来再次绑住了叶芝华:“顾哥！你没事吧？”
“没事。”顾西风揉着大腿站了起来，看着手上的血，不知道叶芝华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叶芝华的右手手腕一开始就被楼星澜打穿了，之后又用蛮力扯断了手铐，现在又被顾西风卸了整个胳膊，如果是一般人恐怕痛得连走都走不动。
可她却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攻击他们，简直都不是人了！
“芝华，你到底经历了什么？”顾西风深深地皱起了眉。
老刘，老吴一伙人安排到了刑警队那边审，但叶芝华事关重大，她本身都在被通缉，刑警队已经不够级别容留她了，所以楼星澜理所当然的把她转到非正科的安全屋。
阮萌已经根据那个强行调取，叶芝华她们所在地监控的人遗留下来的痕迹，反向追踪到了他的位置，再结合司屿遍布各地线人的线索已经在慢慢确定这个集团的人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所有人都精神屹立，很快，他们就能破一庄大案，顺便解决两年前的遗留问题。
楼星澜回到非正科的时候已经中午了，他看了看时间，一边往非正科的食堂走，一边给布金语打电话。
电话铃声都快要自动挂断了，布金语才接到电话。
“金鱼？你不会还没起床吧？”楼星澜笑着问。
“楼先生？布小姐不在房间，她在外面散步。”护士接起了电话。
“他一个人？”耳边的声音不是布金语，一瞬间他的语气也变得公事公办，没有一点温情可言。
护士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紧张地说着:“是……是的，布小姐醒来之后就出去了，她说她想一个人静静。”
“没吃饭？”楼星澜问。
“没……没吃。”
楼星澜轻轻皱了皱眉:“那你注意一下，她一会儿回来了记得提醒她吃饭，换药。”
“好的，楼先生。”护士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一个人怎么能说变脸就变脸呢？第一句话还好好的，后面越来越有压迫力。
果然，不是心上人都没资格被人家温柔的对待……护士嘀咕了几句就出去找人了。
楼星澜全身心都落在了布金语身上，只想早点结束这边回去，只是事与愿违，叶芝华的事完全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他刚在食堂的椅子上坐下，局长就来了电话:“听说你抓到了叶芝华？”
“是。”楼星澜刨了一口饭，再不吃估计一会儿就没时间吃了。
“这边我已经下了封口令，没有人会透露你们抓到了人，但是你得抓紧时间审出叶芝华带走的东西是什么？时间一长，难免不会有人泄露了她的行踪，到时候就是国际问题了。”局长用比以往更严肃的语气提醒着楼星澜。
“明白。”楼星澜一边吃着饭一边应和着，看来今天是不能提前回去了。
“哎？楼星澜，你们今天押回来的那个女的是什么人啊？手铐都能徒手扯断，而且当时她的手还有贯穿性枪伤。”法医室的纪主任好奇的端着饭菜坐在了楼星澜面前八卦。
“和顾西风一个训练营里出来的，你觉得……。”楼星澜毫不在意的说着，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怎么了？”纪主任也看着他突然变了的脸色。
“没什么。”楼星澜摇摇头，两口把饭吃下就走了。
叶芝华被关在安全屋里，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身上没有针孔，血检也没问题，说明她没有碰那种东西，那她为什么会成为那个邪教集团的枪手？
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顾西风一直站在审讯室外面静静的看着叶芝华，百感交集。
“现在是什么情况？”楼星澜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像个木头人一样，什么也不愿意说，眼神呆滞，我都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有正常人的思绪。”顾西风皱着眉，很苦恼。
“有些话我觉得我应该提醒你，她现在被五国通缉，其中就包括我们国家，她的手里掌握的让他们恐惧或者心怀希望的东西，也许可以救她，也许会害她。”
“我们的时间不多，其他四国很快就会发现我们已经抓到了她，只有尽快让她失去被他们抓回去的价值才能让她安全些，不然光是那些看着赏金而来的杀手也够她够我们头疼的。”楼星澜只是简单分析了一下利害，有个大胆的猜想却没有告诉他。
因为连他都不确定，牵涉太广了。
第24章 密辛
方小雅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转身往楼下走去，人工湖边靠着一个瘦削的身影，她已经保持着这一个姿势两三个小时了。
“布小姐，该换药了。”方小雅礼貌的看着布金语。
“嗯，好。”布金语回过神跟在她身后上了楼，在她醒过来的一瞬间，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包裹着她，过了好久才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就像是悬浮在空中突然踩到了地上的踏实感，然后她又花了整整两分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里。
后来，她见窗外景致不错，洗漱好换了身衣服就下去了，一站就是一上午，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是一团乱麻，各种事纷沓而至，让她在迷茫中迷失了方向。
方小雅轻轻地解开了布金语肩膀上的纱布，这一次终于没有被血完全染透了，江淮生的特效药起作用了。
“布小姐，可能有点疼，你忍忍。”
“没关系。”布金语摇摇头，应该不会比昨晚还疼，她现在都还能感受到昨晚疼痛的余韵。
方小雅一边观察着布金语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的帮她清洗伤口，上药……
在药粉撒上去的一瞬间，布金语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显然是痛极了。
布金语不禁感慨着，她这反应迟钝的神经终于恢复正常了吗。昨晚好歹坚持到了包扎完，今天恐怕不行，疼得她话都说不出来了。
方小雅见她疼得不行，却还是忍着，开始有点佩服她了:“布小姐，再忍忍，马上就好了。”说完，加快了手上的速度，飞快缠好纱布。
“麻烦你了。”布金语忍着疼道谢，这次不知道要疼多久。
“布小姐说笑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方小雅说完想了想还是安慰着:“你不用担心，伤口已经再开始结痂了，只要等它完全结好就不会那么痛了。”
“嗯。”布金语应了声，实在没有力气再跟她说话了。
一个小时后，布金语感觉伤口的痛感有所下降，慢慢地，伤口不那么疼了，恢复了正常包扎完应该有的感觉。
方小雅也掐着时间端着餐盘过来:“布小姐，吃饭了。”
她将饭菜摆好，端起碗似乎是想喂布金语，布金语见状连忙拦住了她:“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你的伤？”方小雅犹豫的看着她，这种大人物一定要伺候周到了，不然不进不能升职加薪，反而还可能丢掉饭碗，这可是个金饭碗，丢不得。电光火石间，方小雅想了很多。
“不影响吃饭。”布金语笑了笑，其实她现在没什么胃口，但是不好拒绝别人的好意。
楼星澜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在这样一处近乎隐秘的研究机构里来去自如，甚至还让所有人对他尊敬有加？楼姓在布金语所知道的名人中并没有，是她孤陋寡闻还是他的身份被刻意隐藏了。
布金语也只是大概想了想，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她的好奇心向来不多。
方小雅虽然来这个研究所的时间不长，但看人自觉还是比较准的，从布金语醒过来到现在所做所说都表现得很平静，没有太多的情绪流露出来。
如果她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那就一定是一个有良好教养的人，她更倾向于后者，气质太明显。
“我们什么时候审她？”顾西风明白楼星澜跟他说的话，他不会放太多个人感情进去，他只是想知道叶芝华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有没有可能从别的角度来看，她也是受害者？
楼星澜沉吟片刻:“先等一会儿，她现在状态不太好，有点奇怪。”
为了印证他那个不太美好的猜想，楼星澜私下撕了一小块带着叶芝华血液的衣服让人给江淮生送过去，他的直觉告诉他布金语的情况和叶芝华的情况一样，就算不一样，彼此间也一定有所联系。
江淮生对于自家大侄子把他这儿当成免费检测机构的行为非常不满，简直想扔了那张破布，但是当他看见布金语的基因检测结果时，他留下了那张碎步，希望大侄子不会让他失望。
“楼星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江淮生在仔细看过布金语的检测报告后直接给楼星澜拨通了电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舅舅，你是发现了什么吗？”楼星澜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江淮生也没有跟他绕弯子:“你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身上的基因被人改过，改变基因构造的后果从她出生开始就伴随着她了。”他一看见那异于常人的基因图谱就明白了，只是在仔细看过之后才发现是被认为改变的。
“先不说改造人体基因合不合法，光是伦理道德也不会允许，她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如果22年前真的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在人体上进行基因改造，那一定会引起科学界乃至社会的动荡，重要的还是他们的目的。
“具体原因我今晚回来再跟你细说，只是她现在身体状况如何？与我们正常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楼星澜想从江淮生的角度客观的知道布金语现在的详细情况。
江淮生难得顿了顿:“这个现在还不能确定，因为我所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少了，目前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伤口愈合能力极差，需要被动愈合，这是一个缺点，那她身上必然会有一个优点来弥补，就像质量守恒定律，万物都有一个平衡点。”
“如果有人打破了这个平衡点，那世界上早就大范围使用了，不会像现在一样，什么风声都没有。”
“我知道了，谢谢你，舅舅。详细情况我回来再说，我刚刚让人给你带过去的东西你也帮忙一并检测一下，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楼星澜说完挂了电话。
所以布金语也是实验的失败品吗？
手有点不受控制的颤抖，布金语拥有控制电流的能力，这是一个相当大的能力，如果需要付出代价来抵扣的话，绝不会是伤口需要被动愈合这种小事这么简单。
他想改变现状，他想救她，可就算是江淮生竭尽整个研究所的所有资源，恐怕在短时间里也没办法改变，只希望那个抵扣能潜伏得再长一些，最好永远也不要发作。
楼星澜定了定神，招呼顾西风一起去审叶芝华:“一会儿我和邓玉洁先进去，你在外面看着，如果她实在不愿意配合，你再进来。”
“好。”顾西风点头，他知道楼星澜的意思，他和叶芝华都是拥有超乎寻常的默契的战友，他的任何神态动作对她来说都是明示，他进去容易打乱讯问节奏。
只有在她实在不愿意开口的情况下，他进去打温情牌也许会有用。
这次审讯只有非正科内部的人参加，包括局长也不能过来旁听，嫌疑人一旦进了非正科的安全屋，她将独立于任何机构，没有人能在得到授令前见到人。
楼星澜找了非正科的一个信息文员邓玉洁跟他一起进了审讯室。
“叶芝华。”楼星澜看着她。
叶芝华没有任何反应，跟当初莫家姐妹被分开时时的状态一模一样，但她肯定不是人格被强行分开的原因，她就是一个人，不是双生花。
楼星澜顿了顿突然极认真地问了一个荒唐的问题:“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超人存在吗？”
叶芝华低垂着头，眼神渐渐变得清明，但还是没有说话。
楼星澜见她不答，自顾自地继续说:“我相信有，一些人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比如力大无穷，比如能平底起风。”
叶芝华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平静的看着楼星澜:“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知道？”楼星澜沉稳的看着她。
“……”叶芝华沉默了一会儿烦躁的看着他:“所以我最讨厌跟你们官方的人打交道，太恶心。”
楼星澜没有在意她全身都在透露出的厌恶:“你不是也曾是官方的人吗？”
叶芝华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成为了韩烨国的公务人员。”
“韩烨国的人对你做了什么？”楼星澜问。
“我凭什么告诉你，你知道了真相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叶芝华冷漠的看着楼星澜。
“看你给我的消息的价值，如果足够吸引人我或许能让你摆脱五国通缉，如果一文不值，那你该被判什么刑就判什么。”楼星澜也不是傻子，不会随便承诺什么。
“我要怎么相信你？”叶芝华有点动心了，她的事还没有做完，不能这么快就妥协。
“非正常调查科你听说过吗？”楼星澜搬出了非正科的名头:“就算非正科没有那么大的权利，我私人也能保你无忧。”
叶芝华怀疑的看着他:“立个字据吧。”口头上的承诺她没有安全感。
楼星澜叹了口气:“其实你现在的处境除了配合我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左右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不是吗？”话虽如此，但楼星澜还是给她写了协议，签上字，按上手印交给她。
叶芝华仔细看了看协议内容，满意了才把它收好，不管楼星澜说的是真是假，这一刻只有这份协议能让她安心。
“你想知道什么？”叶芝华问。
“你是怎么成为雇佣兵的？”这件事是顾西风的一个心结，也是这一切事情的转折点。
顾西风紧张的盯着里面，手心已经攥出了汗。
“那可真是说来话长了，我从训练营离开后，就回到了我的国家，但是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叶芝华自嘲的笑着。
楼星澜没有搭话，任由她自己发挥，酝酿情绪。
第25章 不服气的第二名
在见识过布金语被改变的基因之后，江淮生开始重视起楼星澜送过来的叶芝华的血液。
“教授，这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你怎么会费时间在帮人检测血液这件事上？”江淮生的助理易如月好奇地看着他。
江淮生认真的做着分离检测，头都没抬:“事关我准侄儿媳妇儿的事，再简单也要重视。”他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
易如月还真就信了:“这样啊，那确实应该重视。”她想起了江淮生那个虽然很帅但却很严肃的侄子，叹了口气。
江淮生摆摆手打发了易如月，寸步不离的守在实验室里等着结果，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叶芝华的基因也被强行改过，只是神奇的是，她的居然是后天被强行更改的。
怎么还能这样呢？谁能掌握这样的技术？
江淮生突然有个很不好的预感，灵光一现他想到了之前收到的那些莫名其妙的邀请函，事情似乎明了了。
另一边，楼星澜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叶芝华将她所知道的和盘托出:“五年前，我结束训练营的考核回国，突然有人邀请我参与他们的实验，说是能让我变得更强，完全碾压训练营第一名。”
“你答应了？”楼星澜问。
叶芝华不屑地笑了:“你觉得可能吗？哪儿来的那么神奇的事，我是训练营第二名，与第一名之间只差了那么一点，还只是运气之差，我会那么在意？”
话虽如此，但在场的人还是能听出她的在意。
顾西风的脸色有点古怪，真是不好意思，他是当时的第一名，但还确实不是运气，全靠实力的好吗？
只是重点明显不在这里。
“在我拒绝他们之后，没想到他们居然直接在我身上注射了一直麻醉剂，剂量大到还没有十秒钟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楼星澜微微蹙眉，他知道这恐怕就是这背后一系列事情的开端。
叶芝华再次醒来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身在何方，她像野兽一样被关在囚笼里，旁边还有不少和她一样被关起来的人。
一个像库房一样的巨大房间，里面闪烁着幽蓝的光，那些人精神萎靡，但一眼看过去几乎都是强壮的男人女人。只有两个与众不同的人，她们是孕妇，看起来已经快要生了。
叶芝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拖着还很无力的身体爬到笼子边缘敲了敲铁栏:“大哥，这里是哪里？我们为什么会被抓过来？”
那个看起来就很强壮的男人眼神如同一潭死水，无神冷漠的看着前方，对于她的疑问毫无波动。
“大哥？大哥！”叶芝华拍了拍铁栏，依旧没有人应她，就像是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一样。
过了一会儿，她都要没力气了，终于听见一个弱弱的声音回答她:“你别费力气了，他们听不见你说的话。”
叶芝华向着声源处看过去，唯有那位瘦弱的孕妇眼神中还有点神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刚被抓过来不久，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些抓我们的人，每天会在固定的时间送来食物，然后会查看我们的情况。”
“然后了？”叶芝华问。
“然后有一些人会被注射进一支针剂，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他们选择注射的标准是什么。”女子摇摇头，具体的她也不清楚。
叶芝华明白了，有人在非法进行人体实验，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实验目的是什么，想取得什么样的结果？
她想了一会儿开始发挥她的职业素养:“那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被抓进来？”
“我叫安智珍，我那天只是想出门给宝宝预备一些衣服，因为预产期快到了，马上就得进医院，怕到时候来不及。在我回家的时候突然有人打了我后颈一下，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已经在这里了。”
安智珍突然哽咽了起来:“也不知道我爸妈和老公有没有线索可以找到我，我特别想他们。”
她进来的时候，旁边的那个和她一样怀着身孕的姐姐还会跟她说话，自从昨天被打了一针之后就再也不跟她说话了，像其他人变得寂静无声。
叶芝华没有盲目的安慰她，因为就连她也找不到可以离开的办法，纵使她是顶尖训练营出来的第二名，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她也束手无策，婴儿手臂粗的铁栏她要怎么挣开？
她在心里默记着时间，大约十个小时左右，终于有人过来了，然而她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力气。
那些人穿着防护服，挨个的检查，神情冷漠。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叶芝华试探着问了一句，在他们检查过来的时候。
那些人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她看见他们给好几个人打了针剂，默默记下了那些人的位置。时间过得很慢，叶芝华闭上眼睛想要睡一觉养精蓄锐，但是怎么都睡不着。
在一直幽暗的环境里，叶芝华很快就记不清时间了，感官在被剥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听见一声痛苦的嘶吼，她睁开眼看过去。眼前所见之景她这一生都不会忘。
那是一个男人，他痛苦的抱着脑袋，眼睛，鼻子，耳朵都开始流血，手在身上不断的挠着，挠出了一道道血痕。
不一会儿，他开始吐血，慢慢地居然吐的是血块，叶芝华不知道他吐的是内脏碎块还是什么。
“他……”叶芝华看着那个男人久久不能言语。
安智珍却像已经习惯了一样:“很多被注射了药剂的人都像他一样。”
叶芝华不寒而栗，丝丝恐惧袭上心头。
第二天，叶芝华就被打了一针，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那个麻醉剂的效果太强大。
她绝望了，难道真的要默默无闻的死在这里？
叶芝华本来已经做好七窍流血而死了，但她突然发现她的力气在慢慢恢复。只是在她有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十指痛得不行，血肉模糊，有些指甲都掉了，墙上是一道道恐怖的血痕。
她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手:“这些都是我做的？”
安智珍心有余悸的看着她:“是的，刚才你疯了一般挠着墙，像是要把它挠穿一样，完全不知痛。”
“……”叶芝华沉默了，这样活得像个疯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后来的日子，叶芝华没有刻意去记，只知道过了很久很久，因为每次清醒的时候浑身都像是被凌迟一样痛苦，没有意识的时候应该就是在挠墙，每次都是血肉模糊。
有些伤口深可见骨……
某一次清醒的时候，叶芝华突然感到很愤怒，一拳挥向铁栏，奇迹发生了，婴儿手臂粗的铁栏被她一拳就打弯了。
她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震惊了一会儿之后，她拉住两根铁栏往两边拉，居然轻轻松松地就拉开了能容她自由出入的距离。
“你出来了！”安智珍惊喜的看着叶芝华。
“嗯。”叶芝华飞快从里面出来走到她面前帮她拉开铁栏:“快出来，我们一起走。”
“谢谢！太谢谢你了！”安智珍感激的看着她。
“谢谢的话出去再说，现在还早。”叶芝华摇摇头，拉着她就往外面冲。
这边是那些人进出的路，应该是唯一的路了。
她凭着身上那股神奇的力量，硬是把铁门打开了，一瞬间警报就拉响了，这个库房都充斥着警报的声音。
“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伺机而动。”叶芝华很快就有了决断。
带着安智珍左躲右闪，闯进了一间办公室，里面空的，没有人，也不知道是听见警报出去了，还是本来就没人。
“怎么办？躲在这里一定会被发现的。”安智珍都快急哭了，她真的很怕再被抓回去，她想离开这里，迫切的离开这里。
“别急，都到这里了，总会有办法的。”叶芝华安慰着她，顺便打量着这间办公室。
在她看到墙上的照片时，突然就僵硬了身体，安智珍背对着墙，看见她很不好的脸色，刚想转过头去看一看，被叶芝华按住了头:“不要看。”
“怎么了？”安智珍有点惊悚。
“没什么，怕影响你家孩子的心理健康。”叶芝华没有多解释什么。
果然，一提到孩子，安智珍就不再想回头去看那让她好奇的东西了。
叶芝华却走过去仔细的看着，墙上贴的都是一些畸形婴儿的照片，让人看着很不舒服，照片旁边还有一张化学分子式的图谱。
她虽然没有专业学过，但也知道那就是人体基因的构造，每个人都不一样，但她却能肯定，这些孩子的基因跟正常人绝对不一样。
“姐姐，有人过来了。”安智珍听见了谈话声，惊慌的问叶芝华。
“嗯。”叶芝华一早就听见了，她还在找武器。
只是她武器没找到却找到了一本笔记本，上面记载了许多对基因的推论，但是都是残缺不全的，很明显，这本是初稿，最终稿不在这里。
她想了想，把那本笔记本揣在了身上，在办公桌底下找到了一把枪，里面还有五发子弹。
“我们走。”叶芝华拉着安智珍在他们搜过来之前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兜兜转转，她们迷失了方向。
叶芝华想了想，带着安智珍再次闯进了一间办公室，这次运气不那么好，里面有一个人正在办公桌前办公。
她毫不犹豫的把枪甩了过去将人打晕，主要是枪一开声音太大，很容易暴露位置。
“姐姐你太厉害了！”安智珍崇拜的看着她。
“先找找有没有这里的各种路线布局图。”叶芝华没理会她的话，先打开电脑搜索起来。
安智珍也飞快地进入状态四处翻找。
第26章 反击
“姐姐，你看是不是这个？”安智珍突然从角落里抖出了一张地图，这运气！
“……”叶芝华只是瞟了一眼就是知道那就是这个地方的地图，因为上面圈红的地方很明显就是之前关押她们的地方:“就是它。”
安智珍开心的拿着地图研究着，叶芝华继续去看电脑上的资料，意料之外的看到了某个人的名字。
“姐姐，我们快走吧，我感觉又有人过来了。”安智珍看完之后，不安的站在叶芝华旁边。
“嗯。”叶芝华应了声，把那些资料速记了一遍。
这次她们的运气没有之前那么好，刚出门转了个弯就看见走廊尽头走过来几个人。
“她们在那儿！站住！”那几个人看见了她们迅速朝她们的方向跑过来。
“走！”叶芝华拽起安智珍就跑。
只是安智珍怀有身孕跑起来实在吃力，叶芝华也被她拉低了速度，两人很快就被堵住了，运气很差的她们没有再遇上能进去躲一下的办公室。
越是靠近出口，越是没有遮挡物。
“姐姐……姐姐，我跑不动了！”安智珍捂着肚子被迫停了下来，肚子一阵阵的抽痛，不知道是不是激烈运动，提前了生产期。
叶芝华皱起眉，看着渐渐逼近她们的人，拿出枪。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那些人竟然都没有配枪，叶芝华怀疑的看着他们，不确定他们的身上是否穿着防弹衣。
安智珍惊恐的看着他们，一个劲的往叶芝华身后躲。
“你见机行事，我一会儿尽量开一条路出来，你看着前面的方向一直跑，不要回头！”叶芝华轻声在安智珍耳边交代着。
“好。”叶芝华现在就是安智珍的主心骨，她说什么她就会信什么。
叶芝华说完就率先冲向了出口堵着的五六个人，现在她肉体相当强悍，完全无惧他们。
“姐姐！”安智珍突然惊叫起来。
叶芝华分神去看她，只见那些人已经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只好回过去解决他们。
她一把将安智珍拽开，狠狠一脚踹向其中一人的胸口，位置非常准确，瞬间，那人倒地口吐鲜血，抽搐了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余下的人都停下了动作，戒备的看着她，然而耳麦里传出的指令却是:活捉。
无奈，他们只能再次组成人墙，打人海战术，总能耗死她。
叶芝华在一脚踹死那个人之后，大约知道了力度，后面的每一脚每一拳都下了狠手。
“快走！”叶芝华看着好不容易打开的缺口，一把将安智珍推了过去，让她尽快跑出去。
安智珍被推出包围圈不敢犹豫，奋力往外跑，不敢回头。
“砰！”一声枪响，所有人都静止了。
安智珍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汩汩流出的鲜血，缓缓躺倒在了地上。
叶芝华僵硬着身体转身看着身后开枪的人。
那个人将自己裹在厚重的大衣里面，头上带着一顶礼帽，帽檐压的很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尖而白。
“你是谁？”叶芝华定了定神问。
她能看出所有人在他出现的那一刻都变得极其恭敬，还带着一丝恐惧。
“我？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那个人身上带着变声器，完全听不出他本来的声音。
叶芝华蹙眉，深深地看了安智珍一眼，趁所有人都还被那个神秘人震慑住的时候，突然发力往外跑。
他们回过神来紧追不舍，她隐约听到身后那人说:“不受控制的宠物再高的利用价值也不用留了。”
叶芝华心里一紧，果然下一刻，就有子弹打在了她的脚边。他飞速地跑着，有好几次子弹都擦着她的脸颊边过去。
她拿起枪回过身开了两枪，就看见有两个人倒地不起，虽然短暂阻止了他们一会儿，但她的速度也被拉下了，眼见她就要再次被追上，她突然看见近在咫尺的大门。
那也是一道铁门，看起来相当坚固，不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约等于无。
叶芝华在靠近铁门的时候突然加速冲刺，在她撞上去的那一刻，铁门应声而倒，上面出现了个人形边框。
门外的保安震惊的看着狼狈不堪的叶芝华，一时竟忘了反应。
叶芝华呼吸到了外面新鲜的空气，瞬间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加上现在是夜晚，对她来说是最好的时候，只要她愿意躲就不会有人找到她。
这个非法机构原来建设在了城市郊外的一处密林里，属于没有开发的地区，几乎不会有人过来。
叶芝华瞅准了一个方向就跑过去，转眼间就没了人影。
“分头找，去把猎犬牵过来。”那个戴着礼帽的男人沉着的吩咐着，居然没有一点气急败坏的样子。
只不过他手底下的人一个个都噤如寒蝉，不敢触他的霉头，像他这种人，越是平静越是可怕。
叶芝华经验丰富的躲过了人，躲过了猎犬，终于回到了市区里。
她住进了一家三无酒店，只有这种才是有钱就能住，不管身份，里面什么人都有，她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家肯定是不能回的。
等到她将自己收拾好躺在床上，才开始思考这整件事，总觉得是一场噩梦。
然而当她浑身痛得想杀人的时候，她知道这不是梦，是真实存在的，她确实被人注射了不知名的药剂，她的身体确实在变化，安智珍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她确实是死在了她的面前……
说自责其实算不上，只是觉得可惜，明明可以带她一起出来的。
叶芝华手指抠着床沿缓解着身上的剧痛，等她休息好之后，她带着那本笔记本去找她现在唯一能信任，唯一能帮上她忙的人。
“贤哥，你看。”叶芝华去了她的直属上司李贤的住所将笔记本交给他，大概说了一下情况。
李贤起初是震惊，听到最后居然开始有点惊慌起来，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常。
虽然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间，但叶芝华明确的捕捉到了那一刻的他的情绪。她刚刚从虎口脱险，现在看见他的情绪，瞬间就起疑了。
“贤哥，你打算怎么去救他们？”叶芝华试探了他一句。
李贤似是而非:“这件事你还跟谁说过？”
叶芝华装作思考的样子，在他晃神的一瞬间就冲出了他家，李贤不可靠！他或许是知情者甚至参与者！
李贤并没有追出来，叶芝华再不敢相信任何人，独自一人揣着笔记本想办法。
她在见过李贤之后，再结合之前在办公室看到的那个名字，瞬间明白这件事很可能不止是她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不仅仅是非法份子在做，或许那些官方的人也在参与……
这样的话，仅靠她是不可能撼动他们的。
叶芝华动用自己的资源网找了只要钱不要命的一些亡命徒，让他们去那片密林，尽管抱着一丝的侥幸，但看见已经成了废墟的基地，还是很失落。
紧接着，她就看见了她的红色通缉令，罪名杀死上司李贤，窃取国家机密。
“然后你就加入了雇佣兵？”楼星澜猜测。
“是的，因为我知道不仅仅是我们国家对我下达了通缉令，另外的四国也下了，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去一个没有人在意道德法律的地方。”
“我的实力在雇佣兵俱乐部里混的风生水起，慢慢的居然闯出了一点名气，然后暗杀就来了。”
“我只能离开那里，不过我通过佣兵联盟里的渠道得知了不少小道消息，于是我来了夏华国。”
叶芝华想到自己刚到这边的时候偶然见到的那两个少年，她确信他们是被成功改造的人，身上那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加入的那个邪教组织有之前那个团伙的消息？”楼星澜问。
“应该是的，我曾看见过两个神秘少年和他们的头目一起交谈。”叶芝华点头。
“这也是我加入他们的目的，我想找出那个组织，找出他们的源头，不仅仅是帮助那些被无辜卷进去的人，更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他们有没有成功，或者能不能抑制我身上的能力。”
“那你为什么要杀人？”楼星澜严厉的看着她。
叶芝华嘲讽的笑了笑:“你以为加入他们很简单？杀人只是日常任务，我的投名状比这还要残忍，你觉得呢？”
楼星澜沉默片刻才开口:“你现在什么情况？”
“还是会不定时抽风，一次比一次更严重，一旦疼起来就像是凌迟一样，让人想去死，我想你也看到我卫生间里的镜子了吧，都是被我在极端的疼痛下抓出来的。”叶芝华无奈的苦笑着，她知道杀人这件事可能就此翻篇了。
“你现在知道那些邪教组织的人在哪儿吗？据点？”
“挺多的，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全，你给我个本子和笔，我给你们写下来。”叶芝华事到如今也只有尽可能将她知道的都写下来。
审讯结束后，楼星澜拿着叶芝华写下来的地址和人名交给了阮萌和司屿，让他们去比对搜索。
“我答应你的都做数，不过前提是我们将那群邪教份子抓完为止。”楼星澜在出审讯室时是这么对她说的。
“行吧，我就等着，不过不要让我等太久哦。”叶芝华不在乎的笑了笑。
看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可以睡个好觉了，非正科的安全屋可不是盖的。
“老大……”门外，顾西风欲言又止的看着楼星澜。
楼星澜语重心长的拍拍他的肩膀:“想见她就进去，不要太久，不要被她套话。”
“好，谢谢。”顾西风终于放下了心结，他就知道叶芝华不是那样的人，不会轻易杀人。
第27章 几十年前的往事
“猜猜我是谁？”
布金语眼前突然被一双温暖的手遮住，刻意变得低沉的声音让她听起来有些好笑:“你今天下班得有点早啊。”
楼星澜笑着放开她:“嗯，我们抓住了叶芝华，并且通过她知道了一些内情，很快就能将两年前的案子收尾了。”
“那挺好。”布金语点头。
“你刚才在看什么？那么专注，我进来了都没发现。”楼星澜好奇的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除了做得很不错的绿化之外，什么也没有。
布金语回过身靠在窗台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觉得呢？”
楼星澜见她这个神情，莫名其妙的有了那么一丢丢的心虚，这种让他自己坦白的气场是怎么回事？他默默地开始反省最近做了什么有可能招惹到她的事。
“你是指这个研究所的事吗？”楼星澜小心翼翼地问。
布金语见他试探般的样子绷不住先笑了起来:“难道还有别的？”
“没有了，除此之外绝对没有什么瞒着你的事……”楼星澜说完就后悔了，他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布金语止住了笑:“不要紧，我也不是在追问你，你那么一提，我顺口就说出来了。”
“这个研究所……”楼星澜以为她是真的生气了，急忙解释，却被她打断了。
“不用解释，我也没有生气。”她只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而已，没有要打探的意思，况且她是真的不在意这里是谁家的，做什么的。
楼星澜怀疑的看着她:“真的？其实这个也不是很机密的事。”
布金语摇摇头:“真不用告诉我，虽然有点好奇，但也只是好奇，不一定要知道。”
楼星澜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不对劲，人家想问的时候他不愿意说，他想说的时候人家已经不想知道了。
布金语笑了笑:“对了，说说案子呗，虽然我现在没法儿参与，但还是想知道你们的进展。”
“好。”楼星澜坐在床边，带着一点仰视的角度看着布金语，跟她说着今天的收获，对于案子，他是毫无保留的将他知道的都告诉了她。
“你有什么看法吗？”楼星澜说完后问了一句，他有点担心叶芝华的遭遇会刺激到她。
布金语倒是很冷静:“嗯……叶芝华说的是她在华国还见过两个感觉是同类人的人，所以华国也是其中之一？”
楼星澜闻言脸色变得很难看:“是，我有一个非常糟糕的预感，这件事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到底有哪些人，哪些国家参与其中，我们一概不知，这样会很被动。”
“没关系，慢慢来，总会有结束的那个时候。”布金语也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嗯。”楼星澜点头，不再说这件事，他看着布金语的肩膀:“你伤现在怎么样？还疼吗？”
“还行，正常的痛感，幸好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血也止住了。”布金语微微动了动肩膀，有痛的感觉。
“那就好。”楼星澜终于遇到了一件让他稍显满意的事了，他就知道江淮生绝对有把握能治愈布金语。
楼星澜看了看手机，已经七点多了:“你吃饭没？我们一起出去吃？”
“出去？去哪儿？”布金语不解的看着他。
“研究院外面，这里面的菜都是清淡到不行的，难以下咽。”楼星澜对于江淮生的规定向来是不屑加嫌弃的。
布金语回想了一下今天中午吃的东西，也还好，不算难以下咽。但她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现在能回家吗？”
“怎么了？在这不习惯吗？预计还有两三天吧，总得等你伤口彻底不流血了再走吧。”楼星澜认真的看着她。
“布布没有人喂吧？”布金语有点为难。
“放心，我已经拜托楼下物业帮忙照顾了，你要是在不放心，我们一会儿去把它带过来就是了。”
“那行吧，谢谢你。”布金语其实更想回家，只有在自己的地盘上才能无所顾忌。
楼星澜手刚放在门把上，门就从外面打开了，江淮生微微有点惊讶:“你们要去哪儿？”
“出去吃饭。”楼星澜虽然有点顾忌江淮生的脾气，但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江淮生瞪着他:“她现在这种情况你觉得能吃你那些重口味的东西？”
“……”楼星澜有些无奈:“舅舅，我几时吃过重口味东西了，只是相比于你的不放盐不放味精多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布金语肯定是吃不惯这个的。
江淮生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然后挤开他进了病房:“我过来主要是跟你们说一下情况。”
“有结果了吗？”楼星澜连忙问。
“你们先坐，这个事情有点复杂。”江淮生坐在了沙发上，拿出几张报告单递给布金语。
“听说你也是学医的，你看看能看懂吗？”
“好。”布金语接过来认真的看着，越往后看，越心惊。
最后，她勉强看着江淮生:“江教授，这……”
“就是你想的那样。”江淮生点头。
“舅舅，金鱼，你们发现了什么？”楼星澜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俩，在他的眼里那一串串数据就只是数据，图谱也就是不怎么好看的画。
“从金语和你后面送来的那个人的血液检查样本来看，金语的情况要稳定一些，后者则随时面临着失控的危险，一旦失控，不仅会伤害到自己，还会无差别攻击身边的人。”江淮生冷漠的说着。
“为什么会有这种实验出现？”楼星澜问，这种实验的出现一定是预谋了很久的结果。
江淮生难得的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你看过那些描述超级英雄的电影吧，知道蜘蛛侠这样的存在，很多年前有人提出过这样的构想，想要和电影里讲述的那样创造身怀异能的人。”
楼星澜皱起了眉:“谁提出来的？”
“杜云涛。”江淮生语气饱含敬重。
楼星澜叹了口气，幸好刚才收住了没有吐槽，不然一定会被江淮生骂死。
“杜云涛？那个二十世纪最杰出的科学家？他专业是基因变异学吗？”布金语好奇的看着江淮生，在她的记忆里，杜云涛主修的是物理学吧。
发现和发明了不少新东西，有很多时至今日都还在大范围使用在生产生活上。
江淮生摇头:“不是，他专业就是物理学，但这个人就是天才，他在基因学上也很有建树，只是没有高调的说出来而已，这些你从他后期的一些论文都可以看出来。”
“是这样啊。”布金语表示了解。
“他的这个理论一提出就被各界疯狂反对，总结下来就是不符合自然规律，但说白了就是怕创造出来的怪物他们控制不了。”江淮生对那些人嗤之以鼻。
“但是你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实验确实容易出现不可控制的情路。”楼星澜特别严肃的看着江淮生，将他刚刚冒头的疯狂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布金语若有所思的看着楼星澜，只是他太专注在自己的思维里了没看见。
江淮生摸了摸鼻尖有点被看穿的尴尬:“先不说这个，关键是当时被全民抵制的构想，现在却正在一点点被实现，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不奇怪，当时也许各种医疗条件达不到基因改变所需要的要求，但现在不一样了，想要做什么都很简单。”因此，现在重新提上日程显然就更合理了。
江淮生欣赏的看着布金语，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一样:“接下来就是我今天来找你们的重点，大概是在六七年前，我曾经接到过一封匿名信。”
“信的内容大概就是邀请我去参加一个机构的实验，具体为研究基因的变异，我当时研究的方向不是基因，所以就拒绝了，现在想想或许他们在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那舅舅，那封信还在吗？”楼星澜定定的看着他。
江淮生摇头:“扔了，但是我觉得金语的情况肯定不是他们的实力能办到的，时间也对不上。”
“在金语身上做实验的人有一套相对完整的理论，甚至可能不止成功了她这一个例子。”
“对，叶芝华提到过她所遭遇的那个机构拥有的只是一份不太完整的笔记，没有系统的理论支撑。”楼星澜突然想起叶芝华的话:“她还提到，她在那些人的电脑上发现了一个人，还是我们现在耳熟能详的人，韩文正。”
“他？到也是个人才，不过三年前就死了，跟他有什么关系？”江淮生不明所以。
“你认识？”楼星澜很惊讶。
“认识，我们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不过他大我好几届，学校优秀毕业生榜上现在还贴着他的照片。”
楼星澜沉默了，韩文正的事阮萌他们回去跟进，但是布金语的事要怎么办？
“舅舅，金鱼……”
楼星澜刚开口，江淮生就知道他想说什么:“这个急不得，现在还没有发现她身体有什么异常，除了伤口愈合格外困难之外，这些都要等以后显现出来，才能针对性解决。”
对于这点，江淮生也很无奈。
楼星澜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接受了这个结果:“那叶芝华呢？她现在是我们最重要的线索，不能出事。”
“如果你有办法把她带到这里来，我就有办法让她活到你们不需要她或者她不想活了那天为止，当然我说的是她身体出现的基因异常，不是绝症那些。”江淮生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自信。
楼星澜思考了一下点头:“好，我想办法把她带过来。”
江淮生想了想，感觉没有什么需要说的了，于是起身:“行了，我要说的就这些，你们自己多思量一下，去吃饭吧，我先走了。”
“谢谢你，舅舅。”楼星澜跟着起身。
“嗯。”江淮生拍着他肩膀离开了。
江淮生走后，楼星澜坐下来和布金语对视着:“金鱼，你别想太多。”
第28章 忧心忡忡
布金语看着他摇摇头:“饿了，去吃饭吧。”她能活到现在已经知足了，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没有弄明白自己这一身奇怪的能力是怎么来的。
其他的随缘吧……只是楼星澜所说的不可控制还是让她有点难受，是啊，不可控制，必要的时候就是牺牲品。
楼星澜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但一时又反应不过来，只好一边打电话预定位置，一边带着布金语往外走。
西装少年宋杨和不良少年柯际彬拿着一手数据回到了总部。
“傅教授。”两人恭敬地站在办公室看着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我看到你们上传的数据了，你们觉得有回收的价值吗？”傅琛面无表情的摸着自己的白胡子，看不清他的情绪。
宋杨和柯际彬对视一眼同时点头:“有。”
傅琛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毕竟是在外面长大的，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被招回来，再观察观察，能不用武力就不用，我们都是文明人。”
“好。”宋杨点头:“那我们大概在什么时候才能回收099号？”
“这个也要我教？”傅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宋杨噤声，不再去触他的霉头。
“当年投放了那么多半成品，只有099觉醒了吗？”傅琛的语气显得有点沧桑，孤寂。
“暂时只发现了她，其余的还在观察测验中，预计还会有几个能觉醒。”柯际彬连忙说道，希望这样能安抚傅琛暴躁的心。
“哦？那你们尽快再发现几个能觉醒他们的特殊基因的人，我现在急需要这样的人。”傅琛果然心情好了一点。
宋杨皱着眉看向柯际彬，眼神交流:那件事要不要说？
柯际彬:说吧，不说以后感觉我们会死得很惨。
他们没有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觉得现在不说，以后被傅琛发现，一定会生不如死。
宋杨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副教授……五年前从海恩那个叛徒那里逃走的叶芝华被非正科抓走了，她也许会影响到我们的大计，要不要除掉她？”
“海恩这废物！”傅琛突然一拍桌子:“有能力在我这儿窃取机密资料就没能力给自己除去后患，垃圾！”
宋杨和柯际彬静若寒蝉。
过了一会儿，傅琛大概是气过了，对着他俩吩咐:“你们不用管那个女人，有人会比我们更急，你们现在只需要管好神仙水的事就行了。哦！还有觉醒者，我会再给你们安排人手，你们可不要让我失望。”
“是，傅教授。”两人严肃的答应着。
傅琛向来讨厌麻烦，所有需要回收的成功觉醒特殊基因的人都必须要完全无条件进入总部，如果他们把人随意带回总部，那人却在里面惹出祸端，后果还是会由他们俩来承担。
为了杜绝这种自找麻烦的事，他们尽可能将一些即使觉醒也没有什么意义的人瞒起来，没有上报，但099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就受到了上层的关注。
这个是他们没办法避开的事，就他们所看见的，099号绝对不是那么好把控的。
“宋杨啊！你说我们怎么会这么命苦啊！”一出总部，柯际彬就开始抱怨。
“没办法，试试吧。”宋杨也很无奈，如果他们不能很好的解决，那傅琛一定会觉得是他们能力的问题。
楼星澜带着布金语到他预订的饭店的时候，里面菜已经上齐了。
布金语扫了一眼，不还是全都是清汤寡水的吗？有什么区别吗。
楼星澜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笑着解释:“你别看这些都很清淡，但味道绝对比研究院里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研究院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布金语感觉有点无话可说。
“没什么，就是被舅舅那毫无味觉变态喜好支配了整整两年。”楼星澜现在想起以前的生活依然觉得暗无天日。
“哦。”布金语表示了解。
“这家饭店是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做清淡的菜做得最好的一家，你尝尝看。”
“好。”布金语随便夹了道菜，感觉不咸不淡刚刚好，是要比研究院没盐没味的好很多……
完了，她居然开始挑食了！
楼星澜吃到一半，手机响了:“我出去接个电话。”
“嗯。”布金语点头。
“妈，什么事？”楼星澜问。
“儿砸，我听你舅舅说你带了个姑娘去研究院啦？女朋友吗？”楼母电话里非常开心地问。
“你去研究院了？”楼星澜蹙眉，不然江淮生是不会主动跟她们提起他带人去研究院的。
“对啊，我这两天感觉脖子有点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睡落枕了，想来找你舅舅看看。”
“那你没事吧？”楼星澜问，一是担心她，二是想把女朋友这个话题岔开。
“哎呀，还好，你舅舅就是说我就是缺乏锻炼，让我每天跟着你陈阿姨出去跳广场舞，你说，我还这么年轻是去跳广场舞的时候吗！”楼母说起这个还有点生气。
“……那你要是去跳的话，你肯定就是那个广场最漂亮的美女呀！”楼星澜毫不犹疑的夸着。
“呀！还是我家澜澜嘴甜。”楼母相当满意，转眼就把儿媳妇儿的事忘了:“把我改天就跟你陈阿姨去跳一跳。”
“好，那就先这样啊，我还得吃饭，一会儿回来去看你。”楼星澜果断的挂了电话。
深吸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该怎办，布金语现在都还没答应他的告白，就这样让她毫无征兆的见家长，一点都不正式，也不够尊重人，也会让她很尴尬。
楼星澜忧心忡忡地走进包间，布金语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正端着一杯果汁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怎么了？非正科有事找你吗？”布金语疑惑的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
“没有，别担心。”楼星澜笑笑，但还是看得出很勉强。
布金语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好安慰。
包间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布金语起身去洗手间。
她袖子上沾了一点油渍，想去洗洗。刚把袖子打湿，就感觉鼻子痒痒的，很快就看见一滴红色的液体滴到了刚刚打湿的袖子上。
布金语有点讶异，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镜子里的她脸色白得跟张纸一样，都不用扑粉了。
鼻子那里留下了一串鲜红的血迹，缓缓往下流，刚开始是一滴一滴的掉，后来居然是像线一样流下来。
布金语掬起一捧水扑在脸上，洗干净了鼻子上的血，用纸团塞住，眨眼间，纸团就被染红完了。
似曾相识的画面让布金语有点惊慌，她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卫生间里走出来的一个阿姨担心的看着她:“姑娘，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布金语摇头:“谢谢你，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嗯……有什么事你可以去找饭店的工作人员帮忙啊。”阿姨见她拒绝还是叮嘱了她一声。
“好的，谢谢你。”布金语再次诚恳的道谢。
阿姨担忧的看了她一会儿，洗洗手，离开了。
布金语在卫生间的洗手池前待了十分钟，终于彻底止住了血。
收拾好衣服上无意间蹭上的血之后，她才出去。
“你……”楼星澜等在外面，抬头就看见她红红的鼻子和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就像哭过一样:“怎么了？”
“没事。”布金语摇摇头，显然不愿意多说。
楼星澜看着她拒绝的样子，失去了追问下去的勇气。
“我们回研究院吧，你的伤应该换药了。”楼星澜走在布金语旁边，一起往停车场走。
布金语一路上思考了很多，在到了研究院的时候，她没有忙着下车:“楼星澜，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不值得。”她觉得有必要把一些事说清，不然彼此都会尴尬受伤。
楼星澜握着方向盘的手僵了僵:“你已经拒绝过我了……”语气有那么一点委屈。
布金语摇摇头:“我不是在拒绝你，我只是在劝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我现在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未知因素，没有人知道是好是坏，我没有办法给你任何承诺。”
楼星澜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我不要你的承诺，我只要你接受我对你的关心就可以了，不要拒绝。”
布金语难过的看着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最后，布金语没有答应他也没有拒绝他，楼星澜心情很好的为自己解释，她这是默认了。
楼星澜把布金语送回了病房，亲眼看着把药换好，才离开去见自家母亲大人。必须要把人安抚好，不能让她趁着他去上班的时候吓着布金语，有些事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清楚。
等楼星澜将自家母亲安抚好，父亲过来接人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
楼星澜长叹一口气，今晚怕是不能去蹭沙发睡了。
他路过布金语房间的时候，她还没有睡，只是抱着一本书靠在床头上看着。
楼星澜清了清嗓子走进去:“金鱼，我今晚过来蹭一下沙发。”理直气壮中透露着一点心虚。
“为什么？”布金语不解的看着他:“旁边好几个房间都是空的。”
“那些很久没住人了，懒得收拾。”
“……”布金语安静的看着他。
就在楼星澜快要被看得落荒而逃的时候，她才开口:“随你吧，只要你觉得你睡得着。”
“好。”楼星澜顿时喜笑颜开。
“昨晚不也是睡得沙发……”一个人小声嘀咕着，愉快的去洗漱了。
布金语无奈的摇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楼星澜的感情。
最开始的时候，她是真心讨厌他限制了自己的自由，但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就不那么讨厌他了，以至于现在那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第29章 不想被原谅
阮萌再一次佩服的看着司屿，震惊于他的人脉关系，各行各业都有能和他称兄道弟的人，她这边刚刚锁定一个大范围，他那边立刻就能缩小范围，精确到哪栋楼哪个房间。
“还是你厉害！”阮萌由衷的称赞他。
“这也只是你看到的。”司屿苦笑着:“每一次找人帮忙，这个人情迟早要还的。”也没有什么人会愿意白帮忙。
阮萌摇摇头:“不不不！你误会了，你能随时确定哪片区域有哪些人能帮忙，这本身就很厉害！”
一旁的温缘实在看不下去了:“哥哥，姐姐们，麻烦你们不要再商业互吹了，我们距离成功还很远呢！”
“你小子懂什么！”司屿瞪了他一眼，实在想不通会被个小警员教训，于是又拍了他脑袋一下:“让你多嘴！”
温缘实在是委屈的不行，他说的不是事实吗？
“芝华……”顾西风坐在叶芝华面前静静地看着她，一时间所有想好的开场白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叶芝华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怎么？几年不见都不愿意跟我说话了？”
“不是，不知道从何说起。”顾西风摇摇头。
“对不起。”叶芝华看着他突然收起了笑脸道歉。
“嗯？什么？”顾西风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今天早上不是故意向你开枪的，当时只是想逼退你们，只是没想到你们那个队长那么厉害。”叶芝华想了想，当时只有朝着顾西风开枪才有可能被原谅，如果是别人就麻烦了。
“我没生气，在你子弹打在我脚边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故意想杀人。”他们俩不愧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叶芝华笑着动了动没有受伤的手:“那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要说的话，你就先去忙你的吧，我也想休息一下了，今天可真是够辛苦的了。”
“好，那你休息，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诉我。”顾西风点点头，站起身准备出去。
“顾西风。”叶芝华叫住了他。
顾西风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她。
“别对我这么好，我现在只是个杀人犯。”叶芝华淡淡的说着。
顾西风看着她淡然处之的样子，最后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深夜，顾西风还在非正科加班，他想帮叶芝华，即便她罪无可恕，作为曾经的战友，在知道她的不得已之后依然希望让她能活下去。
他翻遍了非正科的各种定罪方案，发现这就是个死局，几乎没有可能让她活下去。
顾西风有点头疼:“芝华，我该怎么救你？”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顾哥！你快来，今天押回来的那个叶芝华病发了！”
除了少数几个听审的人，没有人知道叶芝华是什么情况，乍然一看她突然发疯一样的挠墙，都以为她有什么隐疾。
顾西风皱了皱眉冲了出去:“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就听见房间里传出来跟野兽嘶吼一样的声音，听着就很瘆人！我们凑过去一看，就见她手指不断地挠着墙，指甲都要脱落了。”
顾西风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就是被注射进药剂的后遗症，总是会时不时地失去控制，清醒后除了身体上造成的伤害能让她有感觉，并不会有相关记忆。
叶芝华已经被控制住了，他们不清楚情况，都不知道能不能打镇静剂，现在她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
“怎么办？顾哥。”顾西风手下的人焦急的看着他。
“我来吧。”顾西风走到了叶芝华旁边，他们犹豫片刻放开了叶芝华。
叶芝华一感觉到身边没有控制之后，忽地就扑向了顾西风，顾西风紧紧的抱住她:“叶芝华，你醒醒。”
顿时，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好多余，慢慢地退了出去，静观其变。
叶芝华在他的怀中不断挣扎着，过了一会儿，她顿了一下，眼神有一瞬间的清明，但很快就又再次变得混沌。
顾西风叹了口气，抱着她，阻止她去自残。
叶芝华身上的痛苦无法发泄出来，整个人都显得焦躁不安。顾西风一直紧紧抱着她，安抚着她。
但这样的安抚对她来说并没有用，很快，她就找到了新的发泄方式。
“嘶！”顾西风突然疼得深吸了一口气:“叶芝华，你又欠我一个人情了。”
叶芝华一口咬在了顾西风的肩膀上，他穿得单薄，只是一件白色短袖，下口的一瞬间就见血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叶芝华慢慢恢复了神智，松开了口，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在做什么。
“你终于清醒了。”顾西风笑着松开了她，不自然的甩了甩胳膊。
叶芝华愣了愣回过神，看着他肩膀上的血迹:“你自找的，出去包扎一下，我要睡了。”
说完看也不看顾西风一眼，躺回床上，拉过被子，头一起盖上了。
顾西风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劝着:“我做这些是因为我们曾经毫无保留的把彼此的命交到对方手里，不管是你还是其他三个人我都会这么做，不用感到负累。”
“另外，在没确定你身上的具体情况之前，不敢给你打镇静剂，所以，你只能忍忍了，你手上指甲也破了，一会儿他们会给你包扎，不要拒绝，行吗？”
叶芝华整个人都裹在了被子里，没有回应他的话，但顾西风知道她听进去了。
等到顾西风走后，她才缓缓把被子拉开，无神的看着头顶的白炽灯。
她最怕的就是麻烦别人，成为别人的拖累，可现在只有顾西风在，他也一定不会放弃她，这可怎么办才好。
“叶小姐？”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吧。”叶芝华叹了口气，看吧，人家都怕她了，顾西风怎么就不怕呢？
一个穿着制服的小姑娘端着纱布药水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进来:“叶姑娘，我来给你的手指包扎一下。”
叶芝华坐了起来:“好吧，麻烦你了。”
小姑娘仔细的给她的手指清洗好，把指甲碎渣清理掉，才慢慢抹药缠纱布。
“好了，叶姑娘。”小姑娘满意的看着叶芝华被包扎好的十个手指。
“嗯，谢了。”叶芝华点点头:“顾西风没事吧？”
“没事，有人帮顾哥包扎。”小姑娘羞涩的笑着。
叶芝华点点头，小姑娘出去了，但很快又有人进来了，这次是给她换被子，上面染了她手指上流出来的血。
非正科的安全屋果然是服务很周到，家具齐全，什么都有，差不多可以媲美五星级酒店了。
她开始好奇非正科背后真正的掌权人是谁了，首先得有钱能布置这些，其次得有权能压住各方试探的安插进来的人。
“我觉得我可以回家了。”布金语再一次诚恳的看着楼星澜。
“……”楼星澜难得看见布金语向他服软，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真的，我伤口都已经结痂了。”布金语早上换药的时候都已经看见伤口结痂了，绝不会再渗出血。
“但是……你这几天失血太多……”楼星澜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的。
“补血的话可以回家，这个不影响。”布金语就是单纯的不想待在这边，不自在，浑身都不自在。
楼星澜沉思片刻:“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布金语还算有理智，没有一口答应。
“……”楼星澜看着她一副警惕的样子，突然就开不了口，这要是一口就答应了该多好呀。
“嗯？”布金语见他不说话，歪了歪脑袋疑惑的看着他。
“就是……我得搬过去跟你一起住，照顾你的起居。”楼星澜僵硬着说完了这一句话。
“啊？”布金语愣了一下:“可我那儿只有一个卧室，你过去只能睡沙发。”
“没关系。”楼星澜连忙摆手:“我睡哪里都可以。”
“那随你吧。”布金语倒是没有不安的感觉，比起待在陌生的地方跟一堆陌生的人在一起，明显是在熟悉的地方跟熟悉的人在一起比较好。
于是，两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回家去了。
临走前，江淮生意味深长的看着楼星澜，开了一张补血专用的清单，上面从水果到肉食一应俱全，详细到了极点。
楼星澜汗颜的拿着三张A4纸，载着布金语回家了。
布金语先在物业那边接过了布布，带着它一起回家，刚进家门，楼星澜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金鱼，我先走了，午饭我会让人送过来，你不用动手，晚饭我回得来就我做，回不来我也会帮你安排好。”楼星澜走前还依依不舍的叮嘱着。
“……”布金语哭笑不得，知道拒绝不了，索性任他去了。
楼星澜把局里专用的警示灯装在了车顶，一路上开绿灯赶回了非正科。
“怎么回事？”他一进门就看见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比以往更匆忙，一看就是发生了大案。
“老大！我们找到了两年前逃走的那些人了，以及他们发展的下线。”阮萌看着他愉快的挑了挑眉。
“这么快？”楼星澜对阮萌的速度再次报以惊讶的表情。
“那必须哒～”阮萌如果有尾巴的话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嗯，我看看。”楼星澜坐在她的电脑前看着上面的监控，以及一些图文资料。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所有人都在这里了。”阮萌对于自己的能力还是很自信的。
“这次他们一个都不能放过。”楼星澜看着他们脑海中已经开始布局。
时间，条件完全没问题，他可以陪他们慢慢玩。
“他们不是靠神仙水和那些不雅视频赚钱吗？司屿！”楼星澜看向正在一边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人。
“啊！哦！在的，老大！”司屿先是发出了一连串毫无意义的感叹词，随机突然回过神。
“辛苦你了。”楼星澜拍拍他:“这件案子过后，我私人请你们去玩儿，地点项目，你们定。所以现在你先让你手里的人想办法压低神仙水的价格，你知道怎么做？”
司屿听到有人请玩儿的时候已经兴奋起来了，再听他这么一说，毫不犹豫的比了个“OK”的手势:“明白的老大。”
第30章 大获全胜
司屿再一次向非正科的所有人证明了他关系网的强大，短短两天的时间，地下交易的神仙水瞬间就像白开水一样廉价。
“屿哥，你是怎么做到的？”非正科的小伙伴们前来取经。
司屿老神在在的晃了晃脑袋:“要想让一件原本很珍贵的东西变得一文不值，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比它性价比更高的东西替代它。”
“那些人买神仙水的初衷是什么，不就是看中了它的诱惑性吗？只要出现了比它效果更好，价格更低，更容易买到的东西，谁还想要冒着大风险去买天价神仙水。”
“道理我们都懂，但是你是怎么操作的？”温缘问。
“你可是问到关键点上了。”司屿满意的看着他:“只要我让我的线人随便拿两瓶葡萄糖去酒吧那些比较混乱的场合晃两圈，找几个人配合演场戏，慢慢地效果就出来了。”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不需要过多解释也能一点就通。
“太厉害了！”阮萌相当捧场的鼓起了掌。
雷鸣般的掌声随即响了起来，司屿看着他们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神仙水的生意被我们这边阻拦了一部分，虽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也损失不小，足以让他们慌起来。阮萌，你们边视频拦截得怎么样了？”楼星澜看着阮萌，这件事也该结束了。
阮萌推了推眼镜深沉的说:“嗯……我已经拦截了不少网站上从异常渠道流露出的视频，估计他们不太有机会上线了，我手下的人会严密盯着网站上的情况。”
“那就好，再等等，马上就可以收网结束了。”楼星澜拽了拽手里的笔。
布金语受伤的事不管是意外也好，刻意安排也罢，他都算在了他们的头上，这一次绝不会让他们轻易逃脱。
越到后面他们非正科的人倒是越来越闲，都有了时间回家休息了，不用再睡非正科的员工宿舍，环境虽然不差，但总感觉不对劲……
为什么要把工作的地方当成自己的家呢？
楼星澜在出非正科的时候，顾西风追了上来:“老大！”
“什么事？”楼星澜转过头看着他。
“叶芝华的事你打算怎么安排？”这才是他现在最忧心的事。
楼星澜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拿出烟盒递了一支烟给顾西风。自己点燃一支，靠在车门上。
“叶芝华情况太复杂，这几天一直有人在旁敲侧击她的情况，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非正科这几天有不少人在监控着。”
顾西风狠狠皱起了眉:“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叶芝华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重要，不仅仅是那些暗地里的势力，五国联盟也在盯着，如果不是非正科特殊，她现在绝不可能安稳的待在这里。”
“还有一件事，她现在的状态能不能控制好自己？我还在请人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抑制，再等等吧。”楼星澜一时也有点苦恼，答应了叶芝华，只要她配合他们，他就能保她无忧。
现在……是他错误的预估了事情的严重性。
“没办法了吗？”顾西风认真的看着楼星澜，希望他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楼星澜深深吸了口烟，这次沉默了更长的时间:“别急，你让我想想，我做出的承诺，什么时候没有兑现过。”
“谢谢你，老大。”顾西风第一次真诚的看着他道谢。
“都是兄弟，说这些干嘛，你回去等我消息吧，我肯定能处理好的。”楼星澜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以你打算怎么安排叶芝华？”楼星澜回布金语家后，跟她简单说了一下，现在她也在问他同样的问题。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楼星澜反问她，希望她能给点思路。
布金语沉吟片刻:“要想让她不被打扰的生活下去，就要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比如五国联盟之外的国家。”
“而且要在那个地方给她一个新的身份，以后即便有人认出了她，也会因为怀疑而不敢动手。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除此之外，似乎一切都不太可行。”
楼星澜想了想，依照她的想法，倒是有个不错的去处，只是:“你对于她杀了五个无辜的人都没有什么想法吗？”
布金语给布布顺毛的手顿了顿:“我能有什么想法，按照律法制度她确实判死刑都够了，但她不是将功折罪帮了你们吗？所以由此可见不是所有事都是公平的。”
“……是，但是如果就这么让她顺利离开了，那对那些死者怎么交代？”楼星澜第一次对着布金语咄咄逼人。
布金语静静地看着他:“我觉得有些话不用我来告诉你，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他有灰色地带，很多事不一定非要有结果。”
“这么说可能是对那些死者，死者家属不公平，但事实就是如此。你已经答应了叶芝华的要求，并且她也确实帮了你，这是就没有可回旋的余地。”
“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你都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楼星澜知道她说的是顾西风，事实也确实就像是她说的那样，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但他就是想知道她的看法。
布金语不相信他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但他现在这么斤斤计较是为了什么？
楼星澜突然回过神，他怎么能把自己的无可奈何发泄在布金语身上:“对不起，我不该把自己的情绪强加给你。”
“没关系，这样的情绪调节是正常的。”布金语倒是没怎么在意这莫名其妙的“发脾气”。
“饿了吗？我去做饭。”楼星澜屈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
布金语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不用了，今晚有人请客，我们出去吃。”
“嗯？”楼星澜满头的问号。
“我曾经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她初中毕业就出国了，昨天刚回国，今天特意留出一天来先和我聚聚。”布金语把布布放下站起身。
“嗯，这样啊，那我去合适吗？”楼星澜突然有种见家长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布金语奇怪的看着他:“有什么不合适的？就是吃个饭，你不要告诉我，我等了你一下午，你又不去了。”
虽说现在楼星澜没再让她参与案子，但总感觉比以前更关注她的行踪，与其让他暗中跟着，或者派人看着，倒不如将他一起带过去。
“没有，我们走吧。”楼星澜笑了。
布金语和楼星澜到约定好的地方时，魏云已经到了。
她们定在了一个露天餐厅，魏云穿着一袭藕色长裙，画着精致的妆容，长发迎风而飘，整个就是一个标准的淑女。
不过……也只是看起来而已，布金语深知这一点。
“呀！鱼鱼！你来了！”魏云一见她就激动了起来，好不容易维持的淑女形象都不要了。
布金语无奈的看着她向着自己飞奔而来。
“鱼鱼，是不是我的错觉，你好像瘦了？”魏云一把将布金语搂在了怀里，完全忽略了旁边站着的楼星澜，一口亲在了她的脸上。
“就是你的错觉。”布金语笑着推开了她，当着她的面，嫌弃的拿张湿纸巾擦着脸上的口红印。
“你居然嫌弃我！”魏云愤怒的瞪着她。
“没有。”布金语推开了她快要戳到脸上的手指:“我一女的脸上印个口红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嘻嘻，也是哈。”魏云笑得颇为好爽。
布金语看着她长叹一口气:“白瞎了你这一身装备。”
“哎，这还不是我妈逼着我穿的，我都说是个女性朋友了，她偏不信。”魏云嫌弃的扯了扯裙摆。
“对了，这位是谁呀？不介绍一下。”魏云都坐下了才注意到坐在布金语旁边的楼星澜。
“……”布金语难得沉默了，她居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楼星澜:“朋友，楼星澜。”
然后也给楼星澜介绍着她:“初中同学，魏云。”
魏云，楼星澜:“……”这个介绍很敷衍啊。
魏云看看楼星澜又看看布金语，意识到了什么，但是本着看破不说破的优良传统，她打算有时间再问问，现在就不用了。
“你这次回来待多久？”布金语问。
“不出去了，回国发展。”魏云笑着，她对回来充满了期待。
“嗯，欢迎。”两人多年没见，再次相见并没有任何一丝尴尬，可见她们一直以来关系都不错。
楼星澜沉默的看着她们，偶尔会被布金语贴心的问几句，让他不尴尬。
布金语一直都是一个极温柔的人，她能将身边的人都照顾得非常妥当。
魏云回国就意味着，布金语以后的日常生活会有趣很多，不会再往来都是自己一个人了。
又是两天后，已经无法靠那些不雅视频赚钱，并且神仙水生意也受到了重创的邪教组织彻底慌了。
他们一慌，慢慢地漏洞也出来了。
“老大，我已经定位了所有邪教组织的人，这次保证万无一失。”阮萌自信的看着楼星澜，就差拍胸口保证了。
“好，通知各部门的同事们，我们准备行动。”楼星澜镇静的看着大屏幕上或熟悉或陌生的脸。
两个小时后，布金语在电视上看到了有关这次逮捕行动的报道，据称是临渊市最大的一次联合行动，局里各个科室的人都出动了。
“这么刺激吗？我刚回来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魏云回国后，愉快的每天去“骚扰”布金语。
然后她就发现布金语的家里什么东西都是双人的，阳台上还有男人的衣服……
但是她还是忍住没有问，因为她已经知道结果了。同居的朋友不就是男朋友吗？就算不是她也能理解……
布金语不知道她脑袋里弯弯绕绕在想些什么，只是关注着新闻。
新闻里的直播都是打了码的，为了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没打码的都是背影，即便穿着一样的制服，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非正科的人，认出了楼星澜。
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