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军令状
小福斯医院被带了五个人过来，都是里面的核心人物，其中就包含了与布金语和楼星澜有过一面之缘的辛普森，以及不知道名字是不是巧合的乔闲。
布金语着重去看了乔闲，不管是不是巧合，这个院长都很这次的案件脱不了关系，他不可能完全不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人在做什么。
然而，审讯室里的反应跟她想象的相去甚远，乔闲略带紧张但依旧保持着风度看着审讯他的阮萌和顾西风：“警官，你们说的我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我们带回来的那几个医生光明正大在你医院里伤害病人，你说你不知道？”阮萌凌厉的看着他，没有因为他不管是气质还是长相都很和她的心意就手下留情。
这一次，顾西风都觉得有点意外，阮萌审讯别人的时候很少会这么严肃，通常她都是在旁边负责记录的那一个。
乔闲颇为无奈的揉着额头：“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医院做些什么，我更多的时候都在外面出差，看各种先进的医疗设备或者药物，一年难得有几天的时间在医院，我放心把医院交给他们，你说的那些应该是个误会吧……”他自己说到后面都有点不自信了。
阮萌有点犹疑：“你说你很少在医院？那医院的负责人是谁，你走之后出了事他们找谁处理？”
“就是你们带回来的那四个人一起投票表决，持平的情况下他们会找我远程投这一票。”无所谓谁管事。
阮萌他们被噎了一下，这种方法怎么说呢，有点让人难以理解：“你说你相信他们，那我们为什么会在你的医院发现一个没有生病的病人被你医院里的医生折磨成了精神病？”
“这不可能！我相信我医院里医生的专业素养，既然他们已经下了诊断说有问题，那就一定是有问题的。”乔闲在这方面还是比较信任医院里的医生的。
阮萌冷笑一声：“你不信？那你看看这个！”她将研究院那边给陈安下的诊断书拍在了乔闲面前：“证据就在眼前，你还装什么装，鲸落？”
她原意是想看看乔闲听见这个代号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结果让她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失望，鲸落这两个字没有让他有一点属于真正乔闲的情绪浮现出来，平淡得就像是一个陌生的词汇一样。
乔闲接过诊断书认真看着，鲸落两个字一出的时候，他的眸光暗了暗，但是没有人能发现这种极其细微的细节：“鲸落？一个悲伤又富有诗意的名字。”
“是吗？那你说取了这个名字的人是不是很悲伤啊？”阮萌继续试探着。
乔闲摇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也许别人并不懂这个意思，只是单纯觉得好听呢？”
阮萌没有搭他的话，只是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乔闲把诊断书逐字逐句看完了，他遗憾的看着阮萌和顾西风：“我很抱歉我的医院出现了这样大的医疗事故，我们会赔偿陈安的一切损失，所有在我们能达到的范围下提出的条件我们都可以接受。”
他已经大大方方把责任担了下来，就不怕再被追查下去。
在外面旁听的人都觉得这么绕下去他们就要吃亏了，但阮萌却不这么想，她愉快的笑了笑：“好，陈安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小福斯医院里的所有病人都要转到市医院重新全部检查一遍。”
乔闲的脸僵了片刻，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了：“可以。”已经有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阮萌听出了他的勉强，笑得更欢了：“也就是说，从此往后，你小福斯医院可能就要收不到病人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所有病人都被转到了市医院里，媒体上渲染一番，小福斯医院就真的陷入真正的绝境了。
“不怕，我相信市医院会给我们证明的，他们会证明失误会有，但绝不是每一个都会失误。”乔闲不甘示弱。
“是吗？那我们就拭目以待。”阮萌现在就是想先把人控制住，证据才会慢慢浮现出来，现在的小福斯医院已经被完完整整的清理过了，不会再有任何线索了。
只有等他们慌不择路的时候自己暴露出线索。
“布医生，你觉得他是鲸落吗？”陆炎在这里听了整个过程，她现在依旧拿不准是不是传说中的鲸落。
布金语叹息一声：“我也判断不出来。”不过，这个乔闲确实有点奇怪，就算不是鲸落，也一定跟他有一定的关系，至少跟这个案子有关。
两个小时候后，五个人都审完了，都被暂时扣押在了非正科，阮萌他们几个负责审讯的人累瘫在自己的工位上：“太累人了，这到底是什么奇葩的医院啊，一问三不知，打死不承认动了陈安，只说是误诊。”
“关一会儿再放。”这是叶芝华暂时能想到折磨他们的办法。
“我们现在除了一个陈安，什么线索证据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呀？”阮萌长吁短叹着。
“还有一个办法。”布金语突然灵光一现。
“什么办法？”阮萌他们一听有办法瞬间有精神了！
“在我们把陈安带回来的那天他们的生产线都还在运作，而今天去就没了，分离物质的那种仪器不大但是也不小，需要把那些东西统统运走是需要车子的，可以查一下陈安被抓之后的所有进出小福斯医院的车辆，一个一个的排查，证据应该很快就来了。”布金语想到的是那样大的东西一定是有一间专门的仓库放置，在运过去的途中就会被沿途的监控拍下来。
“我看看！”阮萌把椅子滑回了自己的电脑桌前，然后仔细看着电脑，她小组的成员见状也上去帮忙。
“有什么进展吗？”楼星澜开完会回来就看见所有人都在认真的看着阮萌的方向。
布金语见他回来了笑笑：“没什么太大的进展，你那边呢？开会说了些什么？”
“这次市局联合我们多个部门一起行动，我和隔壁的叶行之担任队长，破了案子抓住阿德勒直接晋升一级官衔，奖金五百万，破不了案子提头来见。”楼星澜很无奈。
布金语愣了一下：“你们立了军令状？”就算破不了案最后也不会真的提头见人，但是惩罚肯定不少。
楼星澜苦笑一声：“是啊，一个月内不能控制致幻剂抓住阿德勒，我和叶队就得去国际训练营回炉再造了。”
“这么可怕？”叶芝华和顾西风也去过那边，那边的集训简直没把人当人看，在那里你除了性命什么都有可能失去。
“是啊，就是这么可怕，所以，同志们，为了你们现在这么好的福利，你们可要全力以赴啊！不要让我被送去那个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在去的地方。”楼星澜也是在那里毕业出来的，当时里面的艰辛程度真不是人能想得到的。
顾西风他们后来的那几届都要好很多了……
“我不会让你过去的。”布金语拽了拽他的手。
楼星澜满意的笑着：“放心吧，这一次我还是有信心抓住阿德勒的，上面的说了现在所有的一切资源我可以随便调用。”
如果是这样都还抓不住人，那就太丢人了。
非正科的同事瞬间觉得自己压力大了起来，总感觉如果最后楼星澜真的又去了训练营，那一定是因为自己没有尽力。就在大家安静的下决心一会儿要努力的时候，办公室的打印机响了。
阮萌拉了拉筋骨：“从我们把陈安带回来那天起，到今天我们去小福斯之前，这段时间所有进出医院的车辆我都记下来了，车牌号在那边，你们一人一份出去查吧。”
司屿过去把打印好的纸张拿过来分发给大家，然后就开始分组派发任务。
楼星澜看了看上面的车牌号，然后就让他们去了：“司屿，西风，你们跟我还有隔壁的叶队一起去那些娱乐场所看看探探底。”
布金语皱了皱眉：“那我呢？”
“你就跟着芝华她们一起去查车牌号，看看那些分离机运到了哪里。”楼星澜这次没有带布金语，他们要去的那些地方太混乱了，不适合她们过去。
“……”布金语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控制着自己的喜悦不要太明显的点头：“那行吧。”
楼星澜明显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是他没有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只好暂时放下来带着人走了：“都行动起来，争取早点破案，到时候大家一起去度假。”
“好。”小组分好之后就各自领着自己的任务出去了。
非正科也需要留下人手镇场子，于是阮萌这个适合控制全局的留了下来。
刚出非正科大门，叶芝华就问布金语：“你是不是有点想法？”她也是异能者，她完全能理解布金语现在的急切。
自从上次大乱之后，异能者的异能不到危急关头就不能用，他们全都被约束了，但是能用更简单的办法解决问题，谁还会傻傻的去做一些有苦又累的事？
布金语笑笑：“对，一会儿你跟我再去看看那个乔闲，我要确定他是不是鲸落，顺便看看分离器那些证据藏哪儿了。”
“好。”叶芝华也笑了，两人光明正大的去了关押乔闲的审讯室。
第197章 同类的默契
同类之间的默契才真实，至少叶芝华只是看了布金语一眼就大概猜到她要做什么了，并且真相就和她猜的一样。
不过，叶芝华也不太想去触某个人的霉头：“你确定这样不会有问题吗？”她说的是楼星澜那边，她依稀记得楼星澜和布金语之间有种联系，一人动另一人就会知道。
“不会，放心吧。”布金语坚定地摇头：“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去某个娱乐场所了，不会注意到我们这边，一会儿完事了神不知鬼不觉。”
“……”叶芝华无语片刻，明明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怎么说着就像是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她和布金语一起站在了乔闲坐着的审讯室外面：“现在要怎么做，你要进去吗？”她按着监控的开关，只要布金语进去，这个监控就得关一会儿了。
布金语看了一眼她手的位置摇摇头：“不用关监控，我要进去，但是不会离他太近。”
“嗯，需要我做什么？”叶芝华问。
“你不用做什么，就在外面帮我守着就行，别让人进来打扰我。”布金语笑笑，打开门进去了。
叶芝华果真就把审讯室的门反锁了，站了一个比较好总览全局的位置，认真看着布金语。
乔闲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布金语开门的声音惊醒了他，他睁开眼饶有趣味的看着她：“警官，这次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呢？”
布金语笑笑：“你想要几个人？”
“正常情况下不都是两个人吗？”乔闲也跟着笑了。
“你也说了那是正常情况下啊，现在这个情况明显就不正常了呀。”布金语在这儿跟他抠着字眼。
乔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是异能者！”这已经不是疑问句了，一时间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聪明。”布金语毫无诚意的夸奖着他。
乔闲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也不再挣扎了，这人既然已经进来暴露自己了，就证明她有办法抹掉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的痕迹，他再怎么威胁也没用，异能者的存在真的是最大的一个障碍，当初为什么就没有一起被消灭掉。
“你想用什么办法让我说出我的事？”乔闲虽然已经猜出了她的意图，但还不确定她的方式，只能看看能不能诈一些话出来。
“你很聪明。”布金语赞赏的看着他：“但是我做事不需要你说，我会自己看。”
乔闲还没有反应过来布金语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晕过去了，布金语轻轻敲着桌子的手指已经将弱弱的电流传到了乔闲那边，彻底控制了他。
只不过在旁观者叶芝华的角度看不见乔闲晕了，只是看着他在发呆，或许只是在苦恼该怎么为自己开脱……
布金语进了他的记忆里面，追溯着那些属于乔闲的往事，不出意外的在里面看见了阿德勒的身影，这些都是发生过的真实事件，不会他臆想出来的。
阮萌一直注意着外面调查车牌号的同事们，忽略了审讯室里面发生的事件，不然她一定会去阻止的，这些画面都是会被上级拿过去重新翻阅，检查他们有没有违规的地方。
布金语管不了那么多，她不愿意去绕弯路，有捷径为什么不走？
她在乔闲的记忆里越往过去的记忆走，走得就越艰难，就像是有无数双手拉着她不让她继续前进一样，这种感觉很奇怪，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从前的记忆对他来说非常重要，而那部分记忆是属于阿德勒的。
她看见了他安排人手分批次把分离器送到了各个仓库安置，看到了他把致幻剂送出去，看到了小福斯里所有被他们动过手脚的病人名单，唯一没有看见的就只有和阿德勒有关的任何线索。
他把阿德勒深深藏在自己的脑海里，不管布金语怎么想办法往里面走，都抬不起脚迈不开步子。
“怎么回事？阿德勒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一点有关他的信息都不能透露给我。”布金语皱了皱眉，脸上已经有汗水流下来了。
她歇了一会儿，喘了口气继续倔强着：“我就不信我进不去！”她拼了命一样的往前走，眼见就要看见一点
影像了，但是她的异能彻底告罄了，有些体力不支的趴到了办公桌上。
以叶芝华的视线看过去，这次的乔闲才是真的晕了，而且布金语的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赶紧打开门进去扶起布金语：“你怎么了？没事吧？”
布金语虚弱的摇摇头：“没事，就是异能有点透支了，你等我缓缓。”
叶芝华扶着她安静的等了一会儿，等到布金语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的时候才轻声说着：“你扶我过去一点，靠他近一点，我要把他有关我的记忆都消减了，不然他就是个麻烦。”
“嗯。”叶芝华应了声，把她扶过去，布金语单手放在乔闲的头顶就把他记忆中有关她的那段删掉了，他一会儿醒过来只会记得自己睡了一觉。
“记忆你可以删掉，那监控怎么办？”叶芝华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头顶的摄像头。
布金语有些无力但还是解释了：“这个就只需要跟一个人说说就可以了。”
叶芝华瞬间心领神会了，这个问题只要阮萌不说，那就不会有人知道有过这样一段录像，她甚至可以把这段删掉。
“你还是先去休息室躺一会儿吧，你现在脸色非常差。”叶芝华扶着布金语进了休息室。
“嗯，我把分离器还有其他一些东西的位置写给你们，你一会儿让出外勤的同事有目的性的去找，不用再大排查了。”布金语坐好之后，拿起茶几上的笔本子就开始写。
叶芝华见她真的看见了乔闲的过去，突然惊喜的问道：“那你有没有看见阿德勒的踪迹？”
布金语遗憾的摇头：“没有，有关阿德勒的记忆是乔闲的禁忌，我怎么都穿不过那道屏障，他们之间应该是有很深的羁绊。”
“如果是这样，那你说我们抓了乔闲，阿德勒是不是就会现身了？”按照布金语的这个说法，她确实是可以这么理解，乔闲和阿德勒也许都是彼此最重要的人，如果他们的感情还算正常的话，至少不要是单相思。
“可能性很小，从未听说过阿德勒会为了一个人出现在某个地方。”布金语对这个猜测不太乐观。
叶芝华想了想没有再反驳，但她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毕竟以前也没人知道鲸落是谁，那他和阿德勒之间的联系也就没人知道了。
布金语绞尽脑汁把自己刚刚看见的东西都记了下来：“分离器被送到了哪里，还有半成品的致幻剂，最后是那些被动了手脚的病人。”
“很详细，辛苦了，你睡一会儿吧，精神好点了再出来。”叶芝华接过单子认真的看了一会儿，叮嘱了一下布金语就出去了。
叶芝华出去之后布金语突然就撑不住了，皱着眉在沙发上蜷缩成了一团，浑身都在酸涩，这种感觉太熟悉了，预计要持续一两个小时才能好了。
叶芝华出去之后就找到了阮萌，她现在跟这个办公室里面的人都还不是很熟，所以通知人这样的事交给她最好：“阮萌，这里是布医生拿到的结果，现在我们有目标了。”她把布金语手写的那张纸递给了阮萌。
阮萌接过来后疑惑的看着她：“布医生？她怎么拿到的。”
“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麻烦你删一段录像。”叶芝华定定的看着她。
这下，再笨的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们俩好了：“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是在踩高压线？最重要的是如果楼队知道了，你们俩就惨了。”
“所以来拜托你了，不要让他们知道。”叶芝华诚恳的看着阮萌。
“……”可不可以不要用这么真诚的样子来请求这种明显就不对的事，阮萌很头疼。
她看着手上的纸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叶芝华，长叹一口气：“算了，帮你们一次，下不为例。”
“多谢。”叶芝华满意的笑了。
阮萌三下五除二就把监控上的内容抹去了，无衔接的复制了一段乔闲沉思的监控粘贴上去，整段视频都流畅了。
“布医生现在没事吧？”阮萌看着叶芝华有些担忧，刚刚在监控里看见布金语的状态非常不好的样子。
“没事，就是脱力了，休息一会儿就好。”叶芝华对此很有经验。
“真的？”阮萌不得不确认，如果楼星澜回来看见布金语精神不济，或者还有别的症状，过来兴师问罪那她们就百口莫辩了。
“真的。”叶芝华格外肯定的点头。
“行，既然你确定了那就好，我现在就发消息给他们让他们定点去抓捕，收获应该不少。”阮萌把纸张上的信息全都发了出去，非正科的同事瞬间就有目的的去那些地方搜寻。
“我也出去帮忙。”叶芝华拿起外套就往外面走。
叶芝华赶紧反手拽住了她：“你走了，布医生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等她休息好了就没事了啊。”叶芝华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阮萌愣了一下点头：“好像是啊，但是你出去不能一个人单独行动，必须要找到大部队一起，不然到时候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没有人帮你解决。”
“好。”叶芝华应了声，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阮萌无声的叹了口气，为什么她有点紧张，有点害怕楼星澜突然回来，越想越怕，还是去看看布金语的状态再说吧……
第198章 挥金如土
夜色已深，然而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楼星澜他们几个到了一家一直被重点观察的会所，几人站在外面感觉不到里面的气氛，至少看起来很是很正规的，只不过是个人都知道这里面藏污纳垢。
外表就是一个正经的酒吧，想要进入里面真正的娱乐区域玩儿就必须要入场券，所谓的会员，或者会员推荐的人，司屿从手底下的线人手上拿到了几张入场券，刚刚好足够他们几个进去。
他们穿过大堂的喧闹往楼上走，楼梯口就守着两个看着就非常不面善的人：“上面不能去。”两人面无表情的打发着他们，就好像之前无数个好奇想要上楼的酒鬼一样。
一般人都会识趣的离开了，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会在这儿纠缠，一般遇上这种人都是直接打出去。
司屿慢条斯理的拿出了入场券递给他们，两人精神一震仔细核对着：“没有问题，原来是贵宾，您里面请。”两个恭敬地往两边让开，让他们进去。
上楼之后，司屿小声说着：“这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待遇。”
“你要是想，天天都可以是这种待遇。”叶行之笑笑意有所指的看着他，去另一个大队当卧底，天天都是这待遇。
司屿不用想都知道叶行之说的是哪个部门，果断摇头：“我怕我无福消受，还是算了吧。”
还没有到他们真正要去的地方，楼星澜就已经闻到了一种极其难闻的味道，混杂了太多的味道，最多的还是烟味，其中混杂了叶行之他们大队经常接触的东西。
他们都严肃了起来，真正走到里面的时候，场面让他们几个极端不适，在这里没有人性，被当成奴隶的女人，各种不堪。
楼星澜狠狠地皱起了眉：“为什么这样的地方还会存在？”
“因为这种地方一般不发生严重的命案是不会被派到我们那边去的，以前是这样，现在估计是有些人想放长线钓大鱼，但是钓着钓着就把自己钓进去了吧。”顾西风极力压制着自己的不适解释。
“这个不是我们的锅，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地方。”叶行之坚决否定这是他们的疏忽。
“我之前倒是有所耳闻，但是想着这是其他部门的责任，我去说不太好，也写了匿名信去举报，但是也只是让他成为了重点关注对象，没有人说要什么时候一举拿下。”司屿是这几个人里面最淡定的，因为他跟线人接触的时间比较多，相似的场面见识过不少，甚至比这惨烈的也有，差不多也习惯了。
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也很不舒服，但现在已经不会了。
血腥的味道刺激着他们，不管拿不拿得到线索，今天只要出了这道门就要让人来封了这里。
有个男人居然拿着手术刀一样的刀具在一个女子身上刻画，血腥味大部分来自那里，那个女人已经昏死过去了，旁边的类似于管理员的人看着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这里的人命是真的不值钱。
“几位看起来很面生，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吗？”他们几个一站大这里面，气场就格外强大，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他们了。
楼星澜忍着没有把这个管理员踢开，不耐烦的看着他：“怎么？有意见？”
“怎么能有意见呢？几位想玩儿些什么呀？”管理员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见状一点也不害怕。
楼星澜环顾了一下周围指着一边角落里一个看起来就不对劲的人，那个人的神态是飘飘欲仙的感觉，骨瘦如柴，一看就是长期接触那些东西的人：“他用的是什么？”
“他用的是我们这里面最低级的一种，几位一看就是高级的人，怎么能用那种低端的东西呢？”管理员看向那个人的脸色明显带着鄙视。
“哦？那带我们几个去看看你这里所谓高端的货色。”楼星澜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好，这边请。”管理员在前面带路，他还在暗暗高兴，今晚说不定能钓一条大鱼。
只是不知道这个管理员所谓的高端货是什么，如果运气好直接遇上了致幻剂就好了，不用再费心力去查，这种地方他们简直一秒钟都不想待了。
楼星澜暗暗庆幸没有带布金语过来，这种黑暗的地方他一个人去承受就好了，没必要再让她也不舒服。
管理员把他们带进了一个包间：“几位贵客需不需要叫几个妹妹过来陪你们助助兴？我们这里的妹妹都非常正点哦。”管理员笑得让人很不舒服。
“不用，我们先看看东西，合适再说，不合适我们就得去下一家了。”楼星澜冷漠的看着他。
“好好好，我这就去拿。”管理员尴尬的出去了。
“我觉得我们这样太高调了。”司屿皱着眉低声说着，难保这包间里面没有窃听器或者监控。
他们一行人直接过来，直奔主题，前奏都没有，很难不被人怀疑，实在跟外面那些寻欢作乐的人不像，简直是格格不入，一会儿估计就不是管理员自己过来了。
“嗯，就是要高调一点，如果能直接见到幕后的人就最好了。”楼星澜一开始就是奔着阿德勒线下的人来的。
叶行之叹了口气：“就只怕是一些难缠的小鱼小虾，那就麻烦了。”更重要的一点，小福斯医院现在出现了问题，风声肯定紧了，但凡是询问致幻剂的陌生人都有可能是警方的线人或者卧底，光是这一点，他们今天就危险了。
他们几个等了一会儿，果然就听到了脚步声过来，不是一个人，三个人，除了那个管理员，另外还跟了两个人。看来叶行之的顾虑成真了，现在所有人都在注意着致幻剂的来历和去向。
“让几位贵客久等了，这是我们这里管货的大哥，你们想要的货他们都有。”管理员赔笑的看着他们。
楼星澜淡淡的点点头：“规矩我们是懂得，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他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几沓钱，算是打赏给他们的。
这一步，司屿他们都懵了，剧本里没这一出啊，而且这钱不会是楼星澜自己的钱吧，再不就是假钱？
迫于眼前还有三个虎视眈眈的人，他们不能上前去确认一下是不是有假钱，会不会只有上下两张钱是真的，其余的都是废纸？
管理员和他带来的人看见出手这么大方的人，脸色缓和了一点，毫不客气的就把钱收起来了：“这位老板真是客气了，你们看货，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你们想要什么样的货？”那两个人端端正正的坐在了他们面前。
楼星澜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那就要看你们有什么货了。”
两人不太看得明白他们，犹豫了一下从包包里拿出了一小部分样品：“这个就是我们这里最顶尖的货，你们看看。”他们虽然出手大方，但不见得会喜欢这种没什么感觉的东西，至少他们就觉得这个不适合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炒成天价。
楼星澜他们在看见那包样品的时候就知道了，这就是他们需要的致幻剂。
“这是什么？怎么还有颜色？以前也没见过。”楼星澜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接过来看了看，然后递给了叶行之他们研究。
“这个就是我们现在最顶尖的货，叫幻梦，效果超乎你想象，只要这么一点点就能让你梦想成真。”他们解释着：“你会看见你最想看见的东西，你会办成你最想办成的事件，走上人生巅峰。”
楼星澜嗤笑一声：“幻梦？名字是不错，但你也说了是梦，怎么会是现实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老板，这个会在心理上让你感受到极大的欢愉，绝对是你平生未有的。”那两个人肯定且坚定地看着他们。
“你们俩用过？”楼星澜怀疑的看着他们，这语气就像是用过一样。
“用过一点，效果真心不错，能弥补人心中的所有遗憾。”
楼星澜点头：“那还不错，你们觉得怎么样？”他看向叶行之他们。
“可以，就这个吧。”叶行之点头。
接下来才是谈生意的时候：“你们现在手里头有多少这个货？我全要了。”
两人面面相觑：“我们手上也不多只有几十克，如果你们要想要更多的话就只有先把我们手头上的买下来我们才能带你去见上司，你们在他手上能拿到更多。”
“原来你们不是最大的啊。”楼星澜状似有点遗憾，白跟他们说那么久了。
那两人倒也不是笨蛋，警惕的问着：“你们要那么多的货做什么？”
“当然是做生意啊，我们也有兴趣开一家这样的场所，奈何手上没有货源，很难有生意光临啊。”楼星澜感慨着。
“这……”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觉得是一个商机，但是条件摆在那里了：“你们如果是真心想要跟我们老大谈生意就必须先要把我们手头上的货买下来，展示你们的诚意。”
楼星澜撑着下巴犹豫了一会儿：“行吧，你把你们手头上的货都拿出来，多少钱，说个数，我转给你。”
他们俩也很快，把身上所有的货都拿了出来，清点一下，报了数，这个熟简直可以在一线城市市中心买一套房了，还是买断的那种，就这么几十克的东西。
司屿他们看着楼星澜眼睛都不带眨的就把钱汇过去了：“现在可以让我们去见你老大谈生意了吗？”
“好的，老板这边请。”收到汇款之后两人对他们几位恭敬，以后说不定就是合作伙伴了。
只是，这里面的人警惕心这么低的吗，说合作伙伴就信了？楼星澜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在这一行里面，钱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只要达到他们设置出的一个额度，那就是他们的朋友了，他们坚信警方不会这么大方……
不巧的是，他们就遇上了这么一个挥金如土的警官。
第199章 相识得那么早
阮萌恍惚间抬起头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路灯，商场的灯光已经亮起，再一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
“这个点儿了，布医生怎么还没有出来？总不会是……”她有了一个非常不好的猜测，匆忙放下鼠标跑去休息室。阮萌在休息室外面停了下来，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遗憾的是，她什么也听不见。
犹豫了一会儿，轻声推开门看着里面，布金语已经醒过来了，正埋着头坐在沙发上。
阮萌挤进门里，顺手关上，疑惑的看着她：“布医生，你怎么了？”
布金语听见她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没什么，在想一些事。”
“嗯，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阮萌担忧的看着她，脸色实在算不上好。
“没有，我挺好的。”布金语摇摇头：“现在怎么样了？找到分离器和半成品致幻剂了吗？”
阮萌点头：“已经找到一部分了，相信不出今晚就能把乔闲转移出去的东西都找到。”有了准确的位置以及途中接手过的人员名单，找起来一点困难和意外都没有。
“那就好。”布金语了然，意料之中的进展：“楼星澜他们那边呢？有传回什么信息吗？”她不过就是睡了一个下午，感觉就像过了很久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手机也来不及看，刚醒过来还有点迷糊，阮萌就进来了。
“那边暂时没有消息传回来，但是我看了看他们去的那家会所的监控，应该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里。”阮萌虽然没有接到他们的消息，但却一直关注着他们那边的情况。
“好。”布金语大致知道了现在的情况之后就准备出外勤了：“你看看现在还有哪个地方没有人过去。”
阮萌为难的看着她：“布医生，我觉得你还是就在科室里休息一下比较好，你现在的脸色太糟糕了，要是老大回来看见你这个脸色都不用想就知道你用异能了。”楼星澜的怒气可不是他们能承受得了的。
布金语笑了笑：“就是因为这样才要出去走走，动一下，好歹是辛苦过的，脸色不好正常，我就在这里休息，脸色差那才有问题。”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可阮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布金语站起身愉快的拍了拍阮萌的肩膀：“放心吧，我现在感觉很好，不会有问题的，出了事我帮你担着。”
阮萌摇头苦笑着：“这不是怕担责任的问题，而是你现在看起来状态真的很糟糕。”
布金语有点疑惑，她现在感觉确实还不错，跟平时没什么差别，但是为什么阮萌会说她脸色差，难道外观和内在精神不能同步了吗？
她疑惑的拿起手机看了看，手机里的那个人真的是她自己吗？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回事？”
在手机的镜面反映下，她的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嘴唇都要接近白纸一样的颜色了，但是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应该不至于会这样可怕。
“你好像很惊讶？”阮萌好奇的看着她一脸震惊的样子。
布金语沉默了一会儿：“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阮萌问。
“我现在使用异能会让我提前衰老，精神上没有任何问题，身体上却会表现出来，现在的我估计老了一两岁，同时还生了一场大病。”布金语无奈的说着，这就是使用异能的代价，如果再来这么几次，她也许就真的要死了。
“……”阮萌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那你以后都不要再使用异能了，反正我们案子还是照破，对你不会有影响的，最以前你没有加入我们的时候，没有一点捷径可以走，我们也破了那么多大案，以后就不要勉强自己了。”
阮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着布金语，布金语淡淡的看着她然后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我尽力吧，不过，现在我是真的要出去了，但愿这一趟下来我的脸色可以恢复一些。”
“哎……”阮萌叹了口气，没有再劝说了，都是倔脾气，一个比一个倔，不怎么说得动的。
布金语把自己的外套穿好之后就开始定位同事的位置了，看着人数比较少的一队去支援，她一个人去也不是不行，只是她一个人也搬不动那些设备。
审讯室里的乔闲醒了过来，瞬间就是一个激灵，他怎么会睡着？以他的警惕性只要不是主观上想睡觉，那他就绝不可能会睡着。
可事实就是他在审讯室，也就是敌方阵营里睡了一觉……乔闲疑惑的揉.了揉.脑袋，总感觉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已经晚上九点了，怎么还没说要放人，他看着监控的位置，他知道那边有人在看：“警官，找到证据了吗？没找到的话是不是可以把我放了？”
阮萌在办公室看见了他敲了敲话筒调声音：“你可能短时间都出不去了，鲸落，我们已经找到了你藏起来的那批设备以及办成品致幻剂，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出去吗？”
乔闲听见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在诈他的话，毫不在意：“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放在哪里了？”
“西郊32号屋。”阮萌面无表情的报出了一个地址，监控上陆炎他们已经进去了，一台台机器全都在里面。
这个地址一出来，乔闲嘴角扬起的笑容瞬间就僵硬.了，上不去下不来。在他的心里涌现出了无数个念头，是谁出卖了他？运送设备那些人都已经处理了，其余的都是他的心腹，不太可能暴.露，也不太可能会被策反，那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是不是很疑惑我们是怎么知道的？”阮萌见他复杂的神色就想调侃一番。
乔闲闻言很快就恢复了神态，悠然自得的坐到椅子上：“你们找到了又如何，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从我医院流露出去的吗？或者有什么证据证明和我有关？”
“只要你做过，就一定会有你的痕迹，不管你曾经怎么仔细处理过。”阮萌淡淡的说了一句就不再关注他了，认真看着其他的监控，她需要调控整个外勤人员，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在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布金语赶在叶芝华他们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和他们汇合了，五个人一起往乔闲藏半成品致幻剂的地方而去，这个地方就是他在临渊市的一处房产。
大概是在三年前买下的，不过他很少会过来住，如果不是布金语看了他的记忆，没有人会查到这处房产。
他们在楼下找到了物业，带着他一起上去开门，叶芝华觉得她一脚就可以踹开，但布金语他们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物业把门打开之后，他们挨个走进去，装修布置都非常简约，没什么特别的，看的出是不经常住的地方。
“应该是在保鲜箱里。”布金语径直走向冰箱，小福斯医院转移出来的致幻剂都是半成品，全都还是液体，没有进一步提炼，只有保鲜箱这样的地方才能保存，而且温度还一定要很低。
她把冰箱打开之后，一阵冷气扑面而来，冷气散了之后，才看见里面的荧光色液体：“带回去吧。”
她们已经顺利找到了致幻剂的半成品，可以交差了。
“我觉得我们可以搜一下这里。”叶芝华看着这里面虽然很简单，但不一定就找不到线索。
“嗯，我也有感觉，这里一定有很重要的线索。”布金语四下看着，然后就跟着他们在各个房间里看着。
她走到主卧里面，床，衣柜，电脑桌，电脑，就没有别的了，衣柜里只有几套西装，她一件一件拿出来看了下，里面没有什么东西。
不过墙上挂了一幅油画，很明亮的色彩，很欢快的调子，让人一看心情就会不由自主的放松一些，右下角的落款居然是阿德勒。
布金语愣了一下上前把画取了下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幅画就是阿德勒画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能画出这种欢快调子的画。
她看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别的发现，正打算把画挂回去，突然发现被画遮住的墙上有一个印子，这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她意外的伸手敲了敲，很清脆的声音，里面是空的。
布金语把画放在了床.上，然后找了一圈找了个趁手的铁棍，直接敲了下去，把那些碎掉的水泥片取开之后就看见了里面的空间，不大的一个洞里面，放了一本小册子，她拿出来之后才发现是一本相册。
叶芝华她们几个闻声而来，就看见了布金语手上的相册：“这是什么？相册？乔闲的？”
她们看着墙上的一个洞，佩服的看着布金语，这种隐蔽的地方都能发现，太厉害了。
布金语拿着相册坐到了床边上，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翻开了里面的内容：“这大概就是乔闲和阿德勒之间的渊源吧。”
第一张照片就是乔闲和阿德勒一起照的，看得出来，当时的场景是在国外，非常异域化的房间布置，大概不到20岁的阿德勒微笑着坐在椅子上，乔闲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边，仔细看还能看出一些紧张和不安，这个时候的他大概才7岁还是8岁，小小的一个孩子。
“原来他们这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难怪乔闲会这么维护他。”叶芝华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现在有了这本相册还怕他不招吗？”旁边的一个警员觉得案子很快就能破了。
第200章 父子还是兄弟
布金语看着阿德勒和乔闲的合照，一张张看下来，有些分不清这两人是上下属关系还是父子，亦或是兄弟，两人的年龄相差在一个比较尴尬的阶段，只是就照片里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来看，她更倾向与兄弟。
至少乔闲是真心尊敬阿德勒的，在相册的后几页几乎都是阿德勒的独照，各个角度，各个姿势，看得出有很大一部分是偷拍的，角度刁钻，相片模糊。
“乔闲是不是对阿德勒有什么感情？”陆炎问得很含蓄，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不然不能这么亲密，也不会莫名其妙存这么多阿德勒的照片啊？”
布金语愣了一下，没理由去否定，但也没有足够多的证据证实：“也有可能只是乔闲小时候安全感很薄弱，需要有个人让他感到安心，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那样。”
“哎！”陆炎叹了口气：“我感觉我们女生现在好难啊，不仅要跟同性抢男朋友还要跟异性抢男朋友，这怎么抢得过啊！”
“……”布金语无奈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平时都在干些什么，居然还能有感而发：“那你加油吧。”
叶芝华看着相册沉思了很久，完全没有参与她们俩的话题：“我想我有办法让乔闲主动说出阿德勒现在在哪儿，或者应该怎么样跟他联系。”
“什么办法？”布金语和陆炎好奇的看着她。
“回去你们就知道了。”叶芝华保持着神秘。
布金语这边有了意外的发现，她们都更有动力，就差把这里的地砖挨个撬起来了，只是她们的运气止于那本相册了，在此之后什么也没发现。
“回吧，这里没什么我们需要的东西了。”布金语最后环顾了一下整个房子，决定收队了，再耗下去今天也不会有发现了。
楼星澜他们几个有意识的落后了前面带路的那两个人，顾西风轻声问着司屿：“你知不知道他们要带我们去见什么人？”
司屿沉吟了一会儿，同样轻声回答着他：“应该是这个片区的代理人吧。”致幻剂的销售就跟一般的商品销售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这个只能在暗处进行，其余的结构基本上一样。
这条销售链里，他们已经掌握了一级供货商乔闲，如果他配合，他们就不用还要越过他来找下一级商家从而切断货源，顺便找出真正的黑手。
所以他们现在要去见的那个人地位应该只次于乔闲，只要把他拿下就能拔萝卜带出泥，将周边的有关场所清扫干净。
“到了。”那两人将他们带到了一间看起来就很豪华的包间外面，里面放了一张看起来就非常典雅的屏风，怎么说呢？这个感觉有点让人诡异。
“苏哥，有位老板想和您谈笔生意，人我们带过来了。”他们恭敬地站在门外解释着。
“嗯，进来吧。”屏风后面传来一个懒散的声音，以叶行之的耳力及经验，这应该是嗑了。
“你们进去吧，我俩就在外面等你们。”他们俩站在门边没有进去的打算。
“嗯。”楼星澜随口应了声就进去了，叶行之他们紧随其后。
越过屏风，他们看见的场景，再一次觉得自己要去洗眼睛了，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笑得一脸猥琐，自认为性感的将衬衣敞开几个纽扣，这样看起来真的辣眼睛极了。
饶是楼星澜他们这种见过大风大浪的都顿了一下。
“听他们说你要找我谈生意？”这个男人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没用，至少他第一眼就看出了楼星澜是这伙人里面的老大，他说的话才算数。
楼星澜皱着眉颇为嫌弃的坐在了一边：“是，你手上有多少幻梦？”
“你想要幻梦？诚意呢？”被称为苏哥的男人嘲笑的看着他。
“我以为我的诚意已经够了。”楼星澜意有所指，他刚刚转给那两个人的钱足以买下他们给出的量再加三倍的幻梦了，他不相信那两个人没有告诉他。
苏哥笑了笑：“那是你们给他们的诚意，咱们一笔算一笔。”摆明了就是想敲诈楼星澜的钱，脸上是嚣张又得意，就差没有明说你们先给我钱把我哄高兴了再说幻梦的话。
他非常贴心的把刷卡机摆在了楼星澜面前。
楼星澜简直被这么不要脸的行为气乐了：“苏老板，你不会是觉得这整个临渊市就只有你才有幻梦吧？”
苏哥笑了：“虽然这个临渊市不止是我一家有幻梦，但是你觉得你们今天能安然无恙的走出这里吗？”
此话一出，原本守在外面的两个人立刻懂事的把门关上了，这样一来，叶行之他们倒是更放松了，愉快的靠在了沙发上，就等着一会儿谈崩了，他们好出手收拾一下这个辣眼睛的东西。
楼星澜也忍不住舒展了一下手腕：“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没有可以谈判的余地了？”
“对。”苏哥见他们要动手的样子也不怕，轻轻拍了拍桌子，包间里突然从隔间里面涌出了十几个打手：“你再看看是不是要先意思意思？”
“不用。”楼星澜站了起来，叶行之他们也跟着站在了起来：“我们已经没有谈判的余地了。”
苏哥招了招手，他身后的那些人瞬间就冲了上来，楼星澜和叶行之他们很快就被卷了进去，但是专业训练过，经历过生死考验的跟这些散装打手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不到三分钟，那十几个人就全趴下了，躺在地上呻吟不断。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苏哥终于变了脸色，坐端正了身体，凌厉的看着他们，气质瞬间天差地别。
“谈生意的人。”楼星澜扭着手腕慢慢靠近他：“现在可以谈谈了吗？”
苏哥拿起手机想通知外面的人，楼星澜率先看清了他的动作，一脚就把他的手机踢开了，然后端端正正的坐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现在你已经没有筹码了。”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们今天动了我，明天你们全家都没好日子过。”苏哥不愧是见过大风雨敢在乔闲旗下敲诈别人的人，对楼星澜一点也不怕，反而还威胁着。
“老大，现在就让他没好日子过。”司屿建议着，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这样的人留着也没用。
楼星澜笑了笑，拿起旁边的一把小小的，几乎不能伤人的水果刀看着苏哥：“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直接就把刀连带着刀把一起插进了苏哥的手掌里。
“啊！”苏哥整个人疼得声调都变了，尖叫着。
楼星澜嫌他吵，扯了几张卫生纸团成一团塞进了他的嘴里：“等你安静了再拿出来。”
外面守着门的两兄弟听着苏哥的声音，居然没有听出来：“苏哥也不知道会怎么折磨他们，听这声音，怕是最后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另一个比较谨慎的人让他小声一些：“苏哥的事不要说，小心下次这么惨叫的就是你。”
由此可见，这个苏哥在他们的印象中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了。
“唔……唔……”苏哥眼泪口水的把卫生纸都打湿了，楼星澜再次用极为嫌弃的眼光看着他：“要说话就自己把纸巾拿出来。”
苏哥颤颤巍巍的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把卫生纸拿了出来：“你们！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事到如今，他还是执迷不悟。
楼星澜头疼的拿出了自己身上携带的另一把刀在他面前扬了扬：“这把刀下去，你这整只手都有可能废掉，试试？”
苏哥控制不住的颤抖着身体：“不……不要！”
“那你要跟我们合作吗？”楼星澜耐着性子问。
“要！要！”苏哥彻底被吓到了，这是个说一不二的主。
“好了，现在我问你答。”楼星澜总算把他的刀收了起来：“你现在手头上还有多少幻梦？”
“大概还有五百克。”苏哥恭敬地回答着。
“你的货是从哪里来的？”楼星澜直入主题，无所谓会不会暴露了，反正这里马上就要被扫荡了。
“这个……这个……”苏哥犹豫着不敢说，因为印象中那个人可是要比眼前这个人还要可怕的。
楼星澜看着他冷漠的笑了笑：“我只说这一次，你听好，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如果有犹豫的，我就一根一根把你的手指剁掉。”
苏哥条件反射就把没受伤的那只手藏在背后，受了伤的也把手指微微蜷缩了起来：“我……我不敢说，那个人太可怕了。”
“比我还要可怕吗？”楼星澜冷笑着。
苏哥犹豫了一会儿：“他不会亲自动手伤人杀人，但是只要他的一个眼神，就会有无数的人来找我的麻烦。”他之前就是因为太不懂这行的规矩了，被折腾了很久，现在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那种把人放在悬崖边上，只差一步就能被推下去的感觉太煎熬了。
“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会比他还要可怕。”楼星澜耐心已经要告罄了。
“是一个叫乔闲的人，我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人，我的货全是在他那里拿的。”苏哥最后还是坦白了。
楼星澜点头，意料之中的人：“你们是怎么达成合作关系的？”
“大概是在半年前，乔闲突然来找我，说要和我合作，他把幻梦给我看了看，我觉得合适，就一直在他那边拿货了。”苏哥简短的说着，因为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确实没有什么特殊的。
“你都没有一点怀疑就承接下来了？”司屿像是在看智障一样看着他。
“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只要能赚钱不就行了吗？”苏哥毫不在意的说着。
“……”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关于乔闲，你还知道什么？”楼星澜问。
苏哥终于聪明了一次:“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会是乔闲的仇家把？”
第201章 一直都在吗
“你所说的办法不会就是拿着这本相册去威胁乔闲吧？”布金语看着叶芝华往审讯室走，突然就有了种预感。
“对。”叶芝华毫不避讳的应着：“就这本相册里的内容来看，乔闲对阿德勒的心思绝对没有我们看起来那么简单。”那些偷拍的照片不像是一个弟弟或者儿子甚至下属能拍出来的。
“可是……”布金语总觉得那里不妥当，但是说不出理由。
“你是在担忧我这样会伤害到乔闲？”叶芝华平静的看着她。
布金语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样用感情来做筹码有点不太光明。”
“手段确实有点下作了，但没办法，谁让他们要做出这些事给我们找麻烦呢。”叶芝华对他们没有什么同情心，就算这感情真挚到感天动地也跟她没关系。
布金语笑了笑：“也对。”
她们都站在审讯室旁边的小黑屋里面看着叶芝华在里面审乔闲。
“我们已经找到了你运出去的分离器以及半成品。”叶芝华观察着乔闲的表情，意料之中的，看不出什么异样，阿德勒手下第一人也不是说着玩儿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人能比拟。
她也不急：“另外我们在你名下的某栋宅子里有了一个新的发现，就是你藏着半成品的那栋房子，阿德勒似乎曾经在那里逗留过一段时间？”
“你到底想说什么？”在叶芝华提到阿德勒的时候，乔闲终于变了脸色，不再像之前一样漫不经心。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能掌握的信息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跟我们合作，坦白你知道的一切，也许还有机会减刑。”叶芝华礼貌性的问着，即使知道这人是不会轻易谈合作的。
“如果我不呢？”乔闲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叶芝华胜券在握的笑了笑：“我们在那个房间里发现了一本相册。”
相册两个字让乔闲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你们把它带回来了？”
叶芝华能感觉到乔闲言辞间的危险，但她一点也不在乎，现在的乔闲任凭他闹也翻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对，作为证物带回来了。”
“呵！”乔闲冷笑着看着叶芝华，没有说话，但眼神却已经像是再看一个死人了，动了他的东西怎么能还活着。
叶芝华扶额：“你不用以这种眼神看着我，没有用，想杀我？你也得先从这里出去才行，不过，可能很快你就不会想从这里面出去了，阿德勒会进来陪着你的。”
“你们不可能抓得到他。”乔闲冷笑中都是对他们的轻蔑。
“那可不一定，万一他为了某一件事或者某一个人愿意自投罗网呢？”叶芝华本来也是有这个打算，就看看乔闲在阿德勒心目中是个怎么样的地位。
“哈哈哈……”乔闲像是听到了一个最好听的笑话一样大笑了起来：“阿德勒是绝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或者一件事而出现在世人眼中，他就是黑夜，永远不会出现在光明里面。”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叶芝华完全不在意他的肯定：“我们闲话不多说了，先来说说你那些下线吧，你把成品的致幻剂都给了哪些人帮你销售？总共已经分发出去多少了？”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乔闲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你会的。”叶芝华肯定的看着他：“我们现在虽然不知道你和阿德勒是怎么联系的，但是我们能保证的一点就是我们想让他看见的信息他就一定能看见，你想不想把你们的合照和那些你偷拍的照片一起公布出来了？告诉全世界，尤其是那个人，你对他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你！下作！真是想不到，你们非正科也有这么下作的时候！”乔闲感觉自己的怒气值已经到了顶点了。
叶芝华摆摆手：“承让，比起你们，我觉得我们都还算是仁慈的了，所以，你现在感觉如何？要不要把那些下线告诉我们？”
阮萌在隔间里看着，脸上已经有一层细密的汗珠了：“这个叶芝华简直是在违规的边缘疯狂试探！”
“有效果就成。”布金语刚开始也有点不习惯这种审讯方式，但现在觉得无所谓了，某些情况下结果比过程重要。
阮萌看了看叶芝华又看看布金语：“你们俩……还真是惺惺相惜。”
乔闲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要坦白的意愿，他打定主意不开口了。
叶芝华也不是没遇见过这种咬死不开口的人：“你是打算跟我耗着吗？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她拿出手机编辑了一点内容然后附上了那几张照片：“我们现在虽然不能把你们的高清大图放在各个能占据大众视线的网站上，但是稍稍打个码还是可以的，这种马赛克其实约等于无，也就是为了过审。”
叶芝华一边解释着，一边挑选图片，最后就差一步发送了：“你看着，现在告诉我要不要开口？”只要乔闲真的不在意阿德勒是否看得见，那她也无所谓发不发送，只是发了就有可能把阿德勒也引出来，倒是也没什么亏的。
乔闲的眼睛都要眯成一道缝了：“你敢！”再没有往日的斯文。
“你可以试试。”叶芝华完全不怕他的恐吓。
叶芝华在心里默念了三秒，指尖就要放到发送键上了，隔间的布金语和阮萌也很紧张，叶芝华表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跳加速了，就在她们快要大失所望的时候，乔闲突然出声制止了她们：“住手！”
“你这是愿意跟我合作了？”叶芝华放下了手机看着他。
乔闲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你们要保证那些照片不会被任何人看见，尤其是阿德勒。”
“可以，只要你配合的有诚意，一会儿我就把手机里的照片全删了，并且你的相册也可以还给你。”
“你问吧。”乔闲脸色依旧很不好，任谁被这么威胁都不会好心情。
“阿德勒在哪儿？”楼星澜看着苏哥问着，他其实不确定他知不知道阿德勒这个人，这个问题只是在诈他的话。
“阿德勒？什么人？这个名字听着好像少数名族。”苏哥茫然的看着他们。
“……”楼星澜他们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简直无话可说了，这个人能活到现在真的是靠的运气。
“乔闲给你幻梦的时候是他本人来的还是派人过来？”叶行之想到一个关键点。
“他自己给我送过来的，要不就是我去找他拿。”苏哥老实的说着。
“在你和他相处的时间里有没有听见他打过电话？或者见过什么人？”正常情况下，第一次销售致幻剂的时候，阿德勒一定会在附近看着自己的得意作品，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曾经跟着乔闲一起出来销售过东西，借机看看效果。
苏哥绞尽脑汁的想着：“好像没有……看见过，每次都是他一个人。”
“你在仔细想想，尤其是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所看见的乔闲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叶行之坚持自己的观点。
“第一次见面？”苏哥皱着眉仔细回想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如果说一定要有什么异常的地方，那就是那个时候他总是看着一个地方出神，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见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帽子把大半张脸都遮住了，看不见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我位置不对，看错了人，乔闲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用那种眼神看另一个男人。”
叶行之和楼星澜对视了一眼，这就跟布金语她们那边现在的进展对上号了：“阿德勒应该一直都在乔闲周围。”
“看来乔闲是关键了。”楼星澜赞同他们的猜测。
“既然如此，那我们差不多就可以回去商量一下怎么才能把这条大鱼钓出来。”叶行之看了看地上的苏哥，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他们怎么办？”司屿问。
“安排人过来封了这里。”楼星澜冷漠的说着，然后就跟着叶行之出去了。
“你们！你们是警员！”苏哥终于反应了过来。
“对啊，是不是很震惊。”司屿好笑的看着他，然后一边打电话一边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他们得看见队友进来把这里封了，人抓走之后才能归队，不然他们一走这些人逃了问题就大了。
“警官大人啊！我只是个做小本生意的，求求你们放我一马吧！”苏哥眼见他们已经在叫人了，赶紧求饶着，这要是进去估计就出不来了：“你们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们！”
“我们看起来像是缺钱的样子吗？”顾西风在一边看着科室里的最新进展一边闲出一秒钟来扫了他一眼。
“我背后有人，如果你们把我这里查封了，你们也别想善了。”利诱不成就只有威逼了。
“哦？你把你靠山说来听听，看看我们能不能一锅端了，如果你说的是真实有效的，说不定我们还能考虑为你减刑。”顾西风收起手机认真的看着他。
“……”苏哥沉默了一会儿，考虑着这话的真实性，然后就发现自己没法把那个人暴露出来，那样更可怕，可能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苏哥当真是欲哭无泪了，怎么会踢到这几块铁板？
第202章 让人不适的视线
乔闲在叶芝华的威胁下已经把他知道的都交代了出来，当然，没有人会真的觉得他说完了，一定还有一些隐藏得更深的人是她们所不知道的。阿德勒是他的死穴，除了他，乔闲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在阿德勒的这条线上，还有一些格外他们至今都还没有发现的下线，这个乔闲是绝不会说的。
叶芝华她们也没有地方去证实。
“你们回来了啊？司屿他们俩呢？”布金语她们刚出审讯室的门就看见了楼星澜和叶行之进办公室。
“他们留在那边善后。”楼星澜应着，在看见布金语的脸色之后皱了下眉：“你脸色很差，是哪里不舒服吗？”
布金语摇摇头，这个理由早就想好了：“没有，估计就是熬夜熬的。”
楼星澜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三点多了，这个时候正常情况下是该休息了，办公室里大多数人脸色都不太好，只是布金语的尤其明显。
“没事就好，我们这边有了一个新的发现，也许能找到阿德勒的行踪。”
“什么发现？”布金语问。
“致幻剂刚刚流入市场的时候，阿德勒其实一直都在乔闲身边看着，如果再根据你们这边对他们两人关系的判断，阿德勒应该一直都在乔闲身边。”楼星澜的结论得益于叶芝华对他们两人关系的判断。
“所以你想让我看看乔闲身边的人？”阮萌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嗯，如果阿德勒一直都在乔闲身边，那在监控下就会有显示。”
“好，我马上去看。”阮萌匆匆回了自己的电脑前。
叶芝华布金语她们后面出来，但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如果阿德勒真像你们说的那样一直都在乔闲身边，那乔闲会不知道吗？”
“也许他是真的不知道。”叶行之点头，不管阿德勒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留在乔闲身边，他都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样才符合他谨慎的人设。
叶芝华沉默了，这样的关系就很复杂了，一开始以为是上下属，后来有可能演变成爱情，最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感情，不过只要牵涉到了感情就不会在单纯了。
凌晨四点，楼星澜还和布金语他们在外面围剿各个会所，他有意让布金语休息一下，只是乔闲那边供出了太多的地方，他们不得不连夜趁着消息来不及传到各个角落的时候行动。
一旦给足了那些人喘息的时间，他们再上门就只有可能扑个空了。
布金语一直跟在楼星澜后面，结果就在门口被楼星澜拦住了：“金鱼，你就在外面守着，不要放走一个人。”
“？”布金语满脸的问号看着他：“为什么？”
楼星澜难得犹豫了一会儿：“里面的场面实在太肮脏了，我不想让你进去看见那些。”
布金语明白了，这样混乱的地方里面什么人都有，他只是不想她进去坏了心情，万一以后留下心理阴影问题就大了。
“那……行吧，我就在外面等你们，有什么时就给我打电话，你自己小心。”布金语点点头，不想浪费他的一番好意。
“嗯，你自己在外面也注意安全。”楼星澜揉了把布金语的头发就进去了。
布金语和另外几个警员守在外面，她们的任务就是凡是里面出来的人，不管是客人还是工作人员都要一一拿下，经过审讯之后才能离开，前提是他们不是会所的核心人物。
布金语靠在外面的绿化树上，百无聊赖的看着里面，突然，她感觉到一道让她非常不舒服的视线，她站直了身体，四下打量着，终于看见了那道视线的来源之地，就在她对面的那座高楼上，在她看过去的一瞬间，顶楼天台上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怎么了？布姐。”一个刚转正的警员紧张兮兮的看着布金语，本来漫不经心的一个人突然变得正经起来是很让人不安的。
布金语摇摇头：“没什么，我看花眼了。”这一次，她没有再节外生枝的追上去，这个关键时候，什么都可以往后推，最重要的是，今天守在门外的都是一些经验不够的警员，她如果不管不顾的走了，她们指不定会紧张成什么样。
也怕这只是一个陷阱，就等着她追过去，不能再让人为她担心，不然她真的会失去他们了。
“哦哦。”那个警员不住地点着头。
“你很怕吗？”布金语重新靠回那棵树上，那种让她不舒服的视线已经没有了，这个时候可以适当帮忙调节一些他们的心态。
“不怕，就是有点紧张。”警员不好意思的笑着。
“紧张？”布金语想了想，也差不多了，第一次遇上这种来抄家的事，虽然没有亲自进去，但是想想也很刺激：“那你要学会自我调节，以后遇上这样的时候很多，比这个凶险，比这个刺激，慢慢就习惯了。”
警员点头：“嗯，我知道，我就是第一次参与这个，心态有些没调节过来。布姐，以前非正科一直查的案子都是极为血腥恐怖复杂的案子，你第一次见有没有怕？”他小心翼翼的问着。
布金语看着他笑了笑，这个男生看起来就是家境很好教养很好的家庭出来的，明明和她一般大小，却能时不时还能带一点孩子气，难能可贵。
“怕，那个时候也是真的怕，但是没有办法，要克服，后来就没什么了，再可怕的都不会让我不适，还是那句话习惯就好，见得多了就好了。”
“嗯，我会努力的。”他坚定地点点头。
里面楼梯大厅有声音传出来，有人出来了，布金语现在的位置距离门最近，她一听这个脚步声就知道是漏网之鱼，不是楼星澜他们。
那个漏网之鱼刚打开门还没来得及看清外面的景象就被布金语一脚踹了进去：“先铐起来。”
那几个警员赶紧上前去控制住那个人把他铐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抓我做什么！我只是路过的！”那个人剧烈的挣扎着。
“不管你是不是路过的，你都得跟我们回去一趟了。”他们毫不客气的把他押上了车，一般来说进出这里面的人都没有几个是清白的。
布金语看了看时间，楼星澜他们已经进去半个小时了，应该差不多要出来了。她闲来没事就放空思想去找着刚刚那个奇怪的视线的来源，这样的冥想状态让她很满意。
只是一声枪响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瞬间就睁开了眼，严肃的看着里面，毫不犹豫的拔腿就往里面跑，还不忘交代着：“你们守在外面，我进去看看！”
布金语越过一楼那些已经被控制住的人，直接往二楼上去，一楼的人都纷纷看着楼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安静的可怕。
“你怎么上来了？”楼星澜在门口就看见布金语从楼梯转角上来。
“我在下面听见枪声，有点担心你，就上来看看，你没事吧？”布金语担心的看着楼星澜，打量着他有没有受伤。
“枪是我开的。”一句话就让布金语冷静了下来。
“嗯，那就好。”布金语终于放心了。
“他们太吵了，而且非常不配合。”只能开枪震慑住他们，他如是解释着。
“我知道，那现在呢？”布金语越过他看着里面。
楼星澜不动声色的挡在了她面前：“已经没问题了，都老实了。”
就算楼星澜在她面前挡了一大半的视线，但布金语还是看见了里面脏乱不堪的一幕，衣衫不整，真的是没眼睛看了，难怪楼星澜会把她留在下面。
“那你们继续？我先下去了？”布金语是真心厌恶这种场景。
“嗯，去吧，我们这儿很快就好了。”楼星澜点点头。
布金语走后，楼星澜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冷漠凌厉，没有人敢去触他的霉头。
“楼队，搜出了大约五十克致幻剂。”一个警员拿着一袋荧光色的粉末走到楼星澜面前。
“嗯，登记好。”楼星澜看着地上躺着的那几个用了致幻剂现在还处于极端兴奋状态的人：“这几个先送医院隔离起来。”
“好。”很快，那几个人就被搬走了。
他们这次行动很成功，一夜之间就把那些很久以前就想动但是没有拿得下来的问题场所都解决了，收获了不少的致幻剂，这个量让他们非常不安。
一个正常人体内一次最多只能提取五克的致幻剂，但是他们现在收缴上来的都已经有一千多克了，还有一些他们至今没有发现的点，所以粗略估计致幻剂已经生产了五六千克出来了。
这么大的量，仅靠一个小福斯医院是绝对不够的，所以，是不是还有无数个他们不知道的小福斯存在？
有了这个猜测之后，他们就把目光放在了所有的医院上，不管是私立的还是公立的，哪怕是那种小诊所都被一一排查，只要有一点可疑的地方都会被上报，专业的检测人员就会上门检查。
“老大，这是我在乔闲出入的所有有监控的场合截取到的疑似阿德勒的图像，你看看。”阮萌发了一个文件夹给楼星澜，里面都是她在监控下截取出来的。
“嗯，辛苦了，休息一会儿吧。”楼星澜收了文件夹之后就在自己办公桌前仔细看着。
办公室里的人都已经累了，基本上都是趴着或着躺着闭目养神。
第203章 物以类聚
阮萌把手上的工作交接了一下之后就仰躺在自己的椅子上休息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越累就越睡不着觉，她只能放空自己的思维，天马行空的想着，这样极端的放松也许能快一点睡着，抓紧时间休息。
她自己想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脑海中闪现的也是一些记忆碎片，完全不想浪费精神去把它们凝结在一起，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她好像突然看见了一个记忆碎片，然后她原本昏昏欲睡的状态，瞬间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
旁边坐着的无精打采的陆炎见她突然像诈尸一样坐了起来，吓了一跳：“萌姐，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阮萌摇摇头：“我刚才好像忽略了一个人。”
“什么人？”陆炎好奇的问。
“沐希。”阮萌淡淡的应着，然后就打开自己的电脑重新开始看之前调阅的乔闲的监控，她刚才看了太多的录像，脑袋有些不清醒，就只顾着注意乔闲和阿德勒了，就算旁边有出现什么眼熟的人，她也把他们剔除不出来，这才在她静下心来的时候，突然浮现出来。
“沐希？他不是逃出国了吗？你是在那一段监控上看见他的？”陆炎走进了阮萌旁边，认真的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沐希的出现让这个案子的复杂程度又上了一个等级。
“我还不清楚，现在要都找一遍。”阮萌答完之后就不再说话了，继续认真看着监控。
陆炎不再多问什么，安静的看了一会儿就走到另一台电脑前，把阮萌这边的监控挪了一些过来，帮忙看着。
布金语和叶芝华他们一直泡在审讯室里，就算这些人都只是乔闲的下线，但难免不会有人意识到了其中的关键性，从而掌握了一些她们现在急需要的线索。
竖日凌晨，布金语活动着筋骨走出了审讯室：“这大半夜的审讯结果还是比较可喜的，这里面还真有几个聪明人。”
“嗯，不枉费我们费劲把他们带回来。”叶芝华也跟着动了动脖子，感觉要得颈椎病了。
“你在看什么？”布金语走到楼星澜身后轻声问着。
“这是所有疑似阿德勒出现的地方，有几个镜头虽然比较远，但我还是能肯定那就是阿德勒，不会是别人了。”楼星澜抬起头肯定的看着她。
“那你得出什么结论没有？比如他活动的规律，轨迹？”布金语靠坐在了他的办公桌前。
“没有。”楼星澜很遗憾：“他的移动轨迹非常难以捉摸，这个市区各个地方都有他的足迹，就好像去哪儿都是随机的，根本没有提前预定过的。”
“不可能没有规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为习惯，就算他不提前预定要去哪里，潜意识里的习惯也会让他的行动产生规律。”布金语不相信这个人的出行完全是随机的：“如果要达到你说的找不到规律的那种情况，只能是每一个地点他都让不同的人来帮他决定，可是这样有什么意义？”
“嗯，如果他去的地方都是真正意义上的随机选择，那他的意义在哪里？”楼星澜也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我再看看，一定有什么是我还没发现的。”
楼星澜捏了捏眉心：“你们那边有什么线索吗？”
“有一点，有两个被我们带回来的乔闲的直属下线有提到阿德勒的最终目的似乎不是为了以致幻剂来创造财富。”也就是他不是为了钱。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楼星澜愣了一下，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真正去探究他需要的是什么，看着他做的那些违法犯罪的事也只是想着怎么抓他，觉得他就是一个疯子，现在看来似乎另有隐情。
“好像是在找人……”布金语自己都不太相信这个推测。
“找人？”楼星澜比她更惊讶：“什么样的人需要靠贩卖致幻剂来找？”
布金语摇摇头：“如果真的是找人的话，那那个人一定是跟他一条道上的，只有他有足够的知名度，不管这条道上大大小小的商家客人都知道他的程度，那个人就会主动去找他，这样的话也能说得通，不过这些都是猜测，没有一点依据，我们还需要更多的线索和信息。”
“嗯，我已经让以前负责阿德勒的同事把他的资料调过来了，一会儿再看看，也许就能有所收获了。”楼星澜亲昵的捏了捏她的手。
“嗯。”布金语反手和他交扣着手。
“对了，他们是从什么地方知道阿德勒是在找人的？”楼星澜很好奇他们连见都没见过阿德勒，又怎么会知道他是在找人。
“我听他们的意思是，乔闲在找他们谈生意的时候，经常会出神去看一个人，那个人我拿照片给他们看了，就是阿德勒。他们也好奇是什么人才会让乔闲一直注意，他们的视线也被吸引过去了，然后就发现阿德勒的眼神逡巡在每个人身上，最后才会遗憾的埋下头。”
“这样的话确实很像在找某个人。”布金语沉思着，总感觉怪怪的。
“……”楼星澜有些无言，这是什么情况？乔闲喜欢阿德勒，阿德勒却喜欢另一个人？这是什么狗血桥段。
布金语一见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你想什么呢？难道找人就一定是因为爱情？一直看着一个人就一定是喜欢？”
“也是。”楼星澜笑了笑。
楼星澜他们这边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办公室里几乎没有什么声音，所以阮萌突然像是发神经一样的拍了一下桌子，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抖了一下：“阮萌，你干嘛？吓了我们一大跳！”
“我有了一个重大发现。”阮萌严肃的看着他们。
“什么？”楼星澜问，看着她这个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阮萌的下一句话让他们瞬间觉得压力山大：“我发现这个阿德勒跟沐希有牵连，说不定沐希现在的逃匿技巧就是阿德勒亲身传授的。”
布金语闻言狠狠地皱了下眉：“沐希？你看见他了？”
楼星澜听她语气不对，赶紧握紧了她的手，让她冷静一点。
“是的，我在好几家酒吧都先后发现了沐希的踪迹，有时候他是在阿德勒进去之前离开，有时候是在他进去之后离开，总之他们经常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虽然没有同框，但是其实没有那么多巧合的，所以……”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布金语沉默了一会儿：“再审乔闲！他不愿意供出阿德勒，那沐希总没关系了。”她倒是想再用一次异能，说什么也要把阿德勒和沐希挖出来，但是乔闲的防范意识太强烈，她的异能根本不足以支撑她进去他的深层次记忆。
叶芝华隐隐约约明白布金语跟沐希之间的纠葛，主动帮忙：“这次把那本相册带上，不开口就从后面开始，一页一页的往前撕。”
“我跟你一起。”布金语坚定地看着她。
“嗯。”叶芝华去证物室那边把相册去了出来。
楼星澜看着布金语跟叶芝华一起进了审讯室，才走到阮萌旁边问着：“沐希回国了？”
“现在看起来是的。”阮萌点点头。
“把你看到的那些录像再调出来我看一遍。”楼星澜直接拖了把椅子坐在阮萌旁边看着电脑上的监控。
司屿看着审讯室那边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进去了，就怕叶芝华和布金语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上去就威胁人，那他们就算最后查到了什么也是不能当做证物的。
只有叶行之一脸懵的站在原地：“怎么还牵涉到了另一个一级通缉犯呢？”
“所以说物以类聚。”顾西风站在他旁边轻声说着，他也在看着监控，沐希一天没有被控制住，他们就一天不得安宁。
有关沐希的事，就算他们当时没有完全参与在里面也是有所耳闻的，他是真正的黄雀，就算到了最后也能全身而退，是个狠人。
“楼队，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比如说这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叶行之问，刚好这两个人都不是他所了解的，他现在的头绪约等于零。
楼星澜一边看着监控一边分心去想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大概就是沐希帮着阿德勒完善致幻剂，阿德勒帮着沐希偷渡回国，同时藏匿起来不被我们发现。”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找的那些人在国外没有一点他的线索。
“这样啊，看来我们这次的任务是够重的了。”叶行之感慨了一声，跟着非正科果然是刺激。
审讯室里，布金语冷漠的看着乔闲：“我也不跟你废话，我现在要你告诉我有关沐希的所有事以及阿德勒再找什么人，如果你配合，我就把这本相册还你，如果你不配合我就撕了他或者直接公布在暗网明网各大热门网站上，你不想让别人看见的都会公之于众，不仅仅是阿德勒，还有你的那些敌人也会看见。”
乔闲一晚上没有合过眼，此时精神已经不是很好了，但还是嘲讽着：“你们警官也学会威胁人了？那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威胁我说出来的结果是不能被当成证据的？”
“我当然知道，我不需要证据，我只要抓到人就可以了。”布金语完全不在乎手段，只要结果是她想要的，其余的都不重要。
第204章 找感觉
“老板，鲸落现在已经被警方控制住了，我们现在怎么办？”阿德勒手下的一个心腹用他们独特的方式联系上了他。
其实他已经知道乔闲被抓了，只是没想到暴露得这么快。
“非正科是唯一可以合法拥有异能者的一个机构，你的鲸落恐怕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就把你招出来了。”沐希听着阿德勒外放的手机毫不留情的说着。
“不会。”阿德勒相信乔闲不管遇到什么威胁都不会把他供出去：“如果他已经招供了，现在你就不会还坐在这里喝茶了。”
阿德勒的心腹在电话另一端默默听着，没有出声打扰。
沐希笑了笑，不置可否。
阿德勒沉思了一会儿：“暂时不要去管鲸落，最近做事都低调一点。”他手下的产业已经被踢掉一部分了，虽然不足挂齿，但也经不住这么一直被封。
“好。”那人应下之后就挂了电话，他原本想要问的就是需不需要营救鲸落，现在已经得到了明确的答案，就不用再说什么了。
“那些异能者里面有能够控制别人思想的能力？”阿德勒没有参与过异能者的任何事件，对这些人都不是很了解，所有见识都是来自于新闻，但那又太客观了，大多都隐去了重要事实。
“有，比这个可怕的能力都有。”沐希一点也不夸张的说着。
“那么沐老板的能力又是什么？”阿德勒试探着他。
沐希笑了笑：“我的能力？我有什么能力，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木老板真是一点都不诚恳。”阿德勒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我说的是真的，你见我什么时候使用过异能。”沐希无奈地摊了摊手。
阿德勒没有接话，虽然没有见过他使用异能，但不代表他就没有，不过眼下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好好好，既然沐老板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强求，只是我的幻梦要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完善呢？”
幻梦虽然已经进入市场了，但是逃不开一个致命的弱点，副作用太明显，使用过幻梦的人记忆力会明显衰退，刚刚发生的事很快就会模糊了印象，这个弱点严重影响了幻梦的销路。
“这个你放心，我的团队已经在研究了，很快就会有结果。”沐希胸有成竹的说着，丝毫看不出来他在撒谎，送到他那里的半成品以及可以进行活体实验的人，他那边动都没有动过。
阿德勒暂时选择相信他：“既然如此，那就请沐老板加快速度了，毕竟我这里也不是那么绝对安全的。”这句话就算是提了一个醒了，说是威胁也差不多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如果再不拿出效果来，你就自生自灭吧，或者可以直接送去非正科那边，说不定还能换回鲸落……
阿德勒一边想着幻梦的事情，一边想到了鲸落，深深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三天的时间，再给沐希三天的时间，如果他还不能让他看见成效，那他就要跟非正科谈条件了，丢弃一个沐希换回一个心腹还是很划算的。
沐希虽然看不穿阿德勒在想什么，但是气氛气场的变化他还是能感觉到，看来这次是要先做做样子了，不然离开阿德勒的庇护在国内想要瞒过楼星澜可不是那么容易。
阿德勒一下一下的转着手机，鲸落这次落网有点蹊跷，按照他的习惯，向来是滴水不漏的，就算他们怀疑他乔闲就是鲸落，但是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他，可现在的情况明显是已经找到了证据。
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非正科理由能控制人思想的异能者，他们让鲸落说出了他的计划，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现在藏身的位置就不再安全了，需要找个世界换个地方。
就算他意志力再坚强，也抵挡不住异能的冲击。
非正科里的鲸落正在接受着前所未有的威胁。
“最后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说还是不说。”布金语挨个把相册上的照片拍了一份下来存在手机里然后就安静的等着他松口。
布金语在心里默默地读着秒，一分钟的时间到之后，她毫不犹豫的拿起相册翻到第一页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撕了。
乔闲瞪着她，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布金语可能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只要你配合，这本相册我可以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布金语淡定的看着他，一点都不怵。
乔闲死死的等着她，但依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布金语的手已经翻到了第二页，正准备撕下去，反正撕书撕本子有时候也是很爽的，算是一种解压方式，左右她现在心情非常糟糕。
“住手！”乔闲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了她，眼睛都红了，胸膛激剧起伏，显然是被气得不清。
布金语缓缓放下了相册：“说说吧，沐希是怎么找到阿德勒的？他们现在达成了什么协议？”
乔闲慢慢靠回椅子上冷漠的看着她们：“沐希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居然连阿德勒都可以暂时放下。”
布金语没有一点温度的勾起了嘴角：“灭门之仇算不算？”
“原来如此。”乔闲点点头：“不过你家灭门跟我们没关系，但你却把火发在我们身上，你觉得合适吗？”
“非常合适，但是你再这么跟我东拉西扯撕你的相册就一点商量都没有了。”布金语冷冷的看着他。
乔闲叹了口气：“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是不巧，你两样都占齐全了，真实诚不欺我啊。”他感叹了一会儿，眼见布金语就要撕他的相册了，他才进入正题。
布金语一点也不在意别人对她的评价，说两句闲话又不会让她哪里痛。
“沐希在一个月前找到阿德勒，至于他是怎么找到的，这个我想你们应该也清楚，他是因为什么逃走的，那他就是利用什么找到我们的。”乔闲缓缓说着，一边说还要一边思考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继续。”叶芝华一边记录着一边催他。
乔闲不太舒服的在椅子上动了动：“当时我们都还在国外，他找到我们的时候正在被人跟踪，他希望我们能帮他回国，当时他的事已经在新闻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了，算是一个名人了，如果要帮他就要承担极大的风险。”
“没有一个人同意带着他一起回国，但是那个时候他说他有办法可以改变致幻剂的构成，解决掉副作用，阿德勒见过他手下那些异能者的能力，半信半疑的认为他能改变，就留下了他。只是现在一个月都已经过去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拿出成效来。”
乔闲一开始就不是很相信沐希，这个人一看城府就很深，一般人是斗不过他的。他手里明明还有异能者，那些异能者怎么可能连保护一个人或者隐藏一个人都做不到，还需要他们帮忙？
只是当时阿德勒对于致幻剂的改良很迫切，不管不顾就答应了下来，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进展，要真惹火阿德勒，干脆直接把他打包扔到非正科来也不是不行。
在这一点上，乔闲和阿德勒不谋而合。
“沐希一定要回国的目的是什么？”布金语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做我们这行的就不能有好奇心，所以没有人会去问和自己不相关的事。”这一点乔闲确实没有撒谎，他们都是知道分寸的人，有些事大概知道就行了，没必要去说出来，看破但是不说破才是长寿的秘诀。
“行，沐希的问题暂时到此为止，接下来就是阿德勒的了，你最不愿意面对的一个问题，阿德勒究竟在找谁？”布金语直视着乔闲的眼睛，让他没有逃避的机会。
“找人？什么找人？”乔闲眼光中有一丝布金语看不懂的情绪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是装傻充愣。
布金语淡淡的看着他：“致幻剂刚刚上市的时候，你每次去谈生意，他都会跟在你身边，你觉得他是不放心你或者是想看看效果，但是他是在找一个人，你不会没有意识到，至少你现在看起来也不是个笨的。”
乔闲笑了笑：“我该谢谢你的夸奖吗？”
“不用，你只要如实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就行了。”布金语摇摇头。
叶芝华见乔闲又陷入沉默了，不得不开口刺激着：“你现在说不说其实对我们影响也不大，阿德勒迟早都会被我们抓到，以他现在所犯下的罪行，你应该知道他最后面对的是什么，很有可能，你们这辈子都见不到了，只要我们愿意，所以，但凡你还想再见见他就应该跟我们合作争取宽大处理。”
不管是叶芝华也好，布金语也罢，甚至是外面旁听的人都觉得他么现在的手段有点太过了，但是这次牵涉到的不止是阿德勒，还有沐希，他们没有时间再等了。
乔闲把叶芝华的话听进去了，是啊，他这辈子都有可能见不到阿德勒了，可惜了，他还有很多话是打算等致幻剂的生产稳定下来，让他稍微放心之后再说的，现在看起来好像不行了。
“我其实不知道他在找什么，有可能是一个人，也有可能只是一种感觉。”乔闲淡淡的说着。
“什么意思？”布金语和叶芝华对视一眼疑惑的问着。
第205章 不想见
“你们知道阿德勒为什么会有创造致幻剂这样一个想法吗？”乔闲淡漠的看着她们。
“金钱，权利，无非就是这两种。”布金语回答着，但凡有点档次的罪犯犯罪原因都是这两个，因为感情去运筹帷幄实施犯罪的的实在很少。
乔闲颇为遗憾的摇摇头：“不巧，这两样都不是，他是因为本身就需要致幻剂。”
“什么意思？致幻剂还有医用价值？”叶芝华问。
“致幻剂能让他见到他想见的人。”乔闲言辞间有些很难让人察觉的感伤：“不惜一切代价，只要能看见那个人。”
他现在都还记得阿德勒在一次使用了致幻剂之后，在即将陷入自己的梦境前难过的说着：“我不能忘记他，不能！可是我都快要记不得他的样子了……”
“那个人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布金语感觉自己依稀抓住了什么，很快就要点破了。
“他在找那个人，但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那个人是不是还存在，是不是还活着，越到后面，他都已经开始怀疑是自己的臆想了，也许根本就没有那个人的存在。”这些话乔闲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阿德勒的情绪也只在他的面前流露过。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只是没想到就算那只是一个虚幻不存在的人，他也比不过。
“他找的那个人或者那个感觉具体是什么？男的女的？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他是做了什么才让阿德勒一直记得他的？”布金语一连串就把自己想问的都问了出来。
乔闲也没有介意她一下问出太多问题，相反每个问题都有很认真的在思考：“应该是个男的，他们是在小时候相识的，但他们之间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他一直记得我就不知道了，这个恐怕就要你们自己去问了。”
布金语凝视着乔闲，虽然现在看起来是很配合，但是她们不会真的就去相信他口里说的话，是真是假她们都还需要谨慎判断一番。
“你和阿德勒是怎么联系的？”叶芝华问了一个现在最关键的问题。
乔闲讽刺的笑了笑：“你不如直接问我他现在在哪儿。”
叶芝华刚想反驳他就被他打断了：“你也别想着拿那本相册来威胁我，就算你们让全天下都知道我对他的心思没有那么简单，我也不会告诉你们这一点，就算是生不如死都不会说。”
布金语没有说话，乔闲对阿德勒的忠诚，她是见识过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何须在这里浪费时间询问，直接读取记忆不是更快，遗憾的是，他的防备心太重，她根本进不了他的有关阿德勒的任何记忆。
布金语站起身拿起相册递给乔闲：“相册还你，只是希望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这样你也许还能或者见阿德勒一面。”
乔闲现在是明白了，他想要逃出去的几率几乎为零，索性也不挣扎了：“这个可以商量，只要不是有关于阿德勒的事，我知道的都可以商量。”
布金语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是吗？那你期待着我们还有再来找你的时候。”
布金语和叶芝华走出了审讯室，外面司屿他们都等着了：“刚刚还为你俩捏了一把汗，就怕你们控制不住自己去动粗，现在看来是我们多虑了。”
“我们是文明人。”布金语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
他们都站在小黑屋了开起了会：“现在大概知道了几个信息，沐希跟着阿德勒偷渡回国很大的一部分原因还是金鱼，另外阿德勒在用致幻剂，现在的致幻剂都还是有很严重的副作用的，也就是说，他现在状态不一定有多好，难免会出现一点漏洞，找到他还是很有希望的。”
楼星澜总结了一下布金语和叶芝华的审讯结果。
“话虽如此，但是我们要去哪里找他？”顾西风问。
“致幻剂的流动没有停止，所以就一定还有他手下的人随时与他保持着联络，找到这个人就能找到他了。另外沐希的目标是金鱼，所以金鱼现在也是重点监控对象。”楼星澜看着布金语。
“这个你看着办，跟踪器，窃听器都可以。”布金语不在乎过程繁琐一些，甚至没有隐私，只要能抓到沐希，什么都不是问题。
“不用那些，你只要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就行了。”楼星澜摇摇头，不用那么负责，当然话是这么说的，最后该怎么办他还要再考虑一下。
在他们所不知道的一个角落里，一个年轻男人看着仅仅隔了一道玻璃的大街上，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然后手舞足蹈的跳起了舞，无知无觉的就往路中央去了，周围的人看见不但没有上前去拉住他，反而还躲他躲得远远地，就像瘟神一样。
最后还是守着红绿灯的警员过来拽住了他，才没有让他死于非命。
“你怎么回事儿！知不知道现在是红灯！”警员拉着他就是一顿训，但是那个人却像是什么也听不见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警员以为他就是一个疯子，但是无意间看到了手臂上的针孔，就知道这是一个瘾君子，这时候估计是瘾犯了。再一看他现在的状态，怎么看怎么眼熟，这不就是他们现在上下齐心共同追缉的那个致幻剂案子吗？
他赶紧给总部打了电话：“我这边发现了一个疑似使用了致幻剂的瘾君子。”
不一会儿，就有警车过来把那个人接走了。
年轻男人一直在一边默默地看着，直到警车走远再也看不见身影的时候，他才站直了身体转身往回走：“致幻剂？真的成功了啊。”
男人回到了家，简简单单的一居室，没有太多的东西，看起来就很简单，唯一一件不是非必须用品的就是书柜上的一张照片，照片已经有些泛黄了，一看就是有些岁月的了。
里面是两个半大的孩子，其中一个就是现在这个男人，另一个孩子如果乔闲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来，他就是阿德勒。照片的背景是夏天的田野上，稻谷，绿树，田园生活的样子。
两个孩子都笑得很开心，至少乔闲没有真正意义上见阿德勒这么毫无防备的开怀大笑。
男人拿起相片仔细看着低声呢喃：“你是一直在找我吗？何必呢……都说过再见了，大概就是再也不见的意思，没必要的。”
他其实一开始并没有确定阿德勒在找他，只是在看见小福斯医院的新闻，再加上今天那个人发疯的样子才大概想起来他们曾经好像是讨论过这个心理上的影响问题。
只是没有想到他真的付诸实践了，而他自己却早已经忘了，平淡的生活过得久了，就不愿意再折腾了。
现在的争端看起来都是朝着他来的，恐怕是避不开了，阿德勒啊，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男人觉得痛苦极了，过去的记忆生活都是他这一辈子都不愿意去重复的。
“有那个人的消息了吗？”阿德勒难得主动去联系他手下的人，致幻剂已经出现这么久了，再是迟钝的人也该发现了。
那个人就算已经彻底融入进一个普通的群体了，也不会忘了自己的本性，有些事不是他不愿意去触碰，就会完全避开他的，所以以致幻剂出现的时机，他现在一定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没有来找他。
只要他想，就一定有无数种办法可以找到他，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现在都还没有找过来，只有一种可能，他不愿意见他。
“没有，老板。”他手底下的人胆战心惊的回答着，这么重要的事现在还没有进展，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他们的惩罚就很严重了。
阿德勒沉默了很久，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知道了，你们继续找，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老板。”那个人应了下来，等着阿德勒先挂电话。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阿德勒埋着头失落的自言自语着。
这个状态对他来说是很奇怪的，一代枭雄不该有这么脆弱的一面，看来致幻剂这个东西的副作用还要加一项，能无限放大心里的悲伤。
他习惯性地想要找乔闲说说话，突然想起来，现在乔闲被抓起来了，突然间，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不一样了，暴戾充斥着他整个人：“该死的非正科！真当我阿德勒的人好欺负吗！”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阿德勒的状态转变了几次，让人越来越捉摸不定，完全不像乔闲相册里的那个大哥哥了。
“你什么打算？真要帮他研究致幻剂？”罗玉一直跟着沐希，从国内逃到国外，再从国外偷渡回来，他们俩一直都在一起。
“嗯，致幻剂这个东西很神奇，你不觉得吗？”沐希看着罗玉，跃跃欲试。
罗玉摇摇头：“这个致幻剂就像是酒一样，你喝了就得醉，可但凡醉酒最终还是会清醒，清醒之后的痛苦又怎么去解决，所以还是一开始就不要有美梦比较好。”
他就比较实际，这种梦虽然美好，但是最后陷进去，现实里的痛苦承受起来真的不好受。
“你说的也是，但像我这样确实没什么可以纠结的就无所谓了，没有特别在意的东西，我很好奇我的幻觉会是什么。”这个倒是实话，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难道不是布金语？”罗玉神奇的问道。
沐希摇摇头：“不是她，她只是我小时候的一个执念，现在已经没那么深刻了。”
“那等致幻剂完善之后，你可以试试。”罗玉无奈，反正这人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第206章 自投罗网
“阿德勒对我们的追踪技巧太熟悉了，完美的避开了所有的节点，要找到他真的不容易。”阮萌看着电脑格外忧愁。
不管是他们的“天罗地网”系统也好，各个线人的情报也罢，都完美的略过了这个人，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楼星澜他们都沉默了下来，这个问题就是现在最重要也是最难解决的一个。
“你们还有没有办法从乔闲那里撬出点什么线索，就算是碎片记忆也好。”至少让她有个侧重的地方，阮萌目光掠过他们，最后在布金语身上意有所指的停留了一会儿。
不得不承认的是，如果布金语能使用异能，他们的办案进度会提升不止一个档次，唯一的问题就是副作用同样与以前不是一个档次。这也是她只是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却没有开口的原因，不能道德绑架，也不能不顾队友的生命。
敏锐如楼星澜，他一眼就看出了阮萌打的注意，然后转过头严肃的看着布金语：“还没有走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不需要你用异能。”
布金语无奈的笑了笑：“我知道，没打算用异能去读取他的记忆。”就算她真的用异能去读取了他的记忆，也看不到关键额他们想知道的那部分，乔闲对于阿德勒的记忆不只是上了一道锁，可能上了好几十道锁，她根本就打不开。
“就没别的办法让乔闲松口吗？那些照片没用了吗？”阮萌烦躁的抓着自己本就已经乱糟糟的头发。
“事关阿德勒的事，不要说是照片，就算是现在就以放了他为条件，他也不会说的。而且威胁人这种手段毕竟不光明，不适合经常使用。”布金语现在冷静下来之后，觉得自己之前和叶芝华跟他们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办公室又再次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楼星澜才重新开始安排：“既然没有线索我们就要创造线索，还是先从阿德勒出现过得那些地方找起，再去现场看看，他是怎么办到在监控里出现了一会儿，然后又彻底消失的。”
他把人手安排好之后，就带着布金语出去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布金语茫然的跟着他走，在里面的时候也没有说要往哪里走。
楼星澜一直带着布金语到了非正科外面，街上人流还不算密集，他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布金语：“金鱼，我知道你恨沐希，恨不能现在就抓到他，但是……金鱼，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静和理智，不要被他影响了。”
布金语愣了一下，想起今天在听见沐希的消息之后突然失控的情绪，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不会再有下次的。”
楼星澜叹了口气：“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也不要有压力，我相信你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嗯。”布金语点点头。
楼星澜知道布金语现在心情很糟，但是他没有那么专业的知识来帮他纾解，只能用他自己的直男方式来安慰她，他紧紧地把布金语抱在了怀里：“没关系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布金语淡淡的笑了笑：“我知道。”虽然楼星澜之前的话几乎都是废话，但这个拥抱确实让她好受了一些。
“现在我们得先把阿德勒和沐希找出来。”楼星澜虽然看不出布金语现在较之刚才有什么不一样，但大致也能感觉到她情绪好一点了，松开了她转而牵着她的手。
“你打算从哪里找起？”布金语问，她现在没有什么头绪。
“只要沐希还在阿德勒那里，那他就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能炸阿德勒一次。”楼星澜没有告诉布金语他们要去哪儿，而是跟她解释着这其中的关键。
“怎么说？”布金语明显没有听明白。
“沐希这次冒着风险回国，他的目的在你，所以只要你高调一点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就一定会有所行动，阿德勒的藏身之法也就会随之暴露。”楼星澜信誓旦旦的看着布金语，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赶紧解释着：“我不是要把你当诱饵，你放心，我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不会让你有危险。”
“我没有在意这个，我只是在想你说的可能性，一直以来，你们都认为沐希回国是找我，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其实不一定，如果是这种情况，又该怎么办？”布金语冷静后思绪也要灵活许多。
这个问题楼星澜一时答不上来，正如布金语所说的，他们一直都是默认的沐希回来就是为了她，但却忽略了一个事实，也许布金语在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了。
只是他们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只要能得到一点信息线索也是好的。
在一个还没有被正式下文件封闭的酒吧里，一个相貌英俊，气质绝佳的男人走了进去，他跟这个喧闹的地方格格不入，身上有种很宁静的感觉，带着点忧伤。
他缓缓走到了吧台前坐下，里面的调酒师注意到了他，走到他面前：“这位先生，喝点什么？”
“随便吧。”男人淡淡地说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吧台：“我要见你们老板，你能帮我联系一下吗？”
调酒师帮他调了一杯浓度一般的酒，放在他面前之后打量着他：“先生，你看起来很面生，是第一次来我们酒吧吗？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吗？”这种一来就找老板的，很大一部分都是找茬的。
男人轻轻抿了口酒，皱起了眉：“浓度太低。”然后就不再碰那杯酒了：“我找你们老板有很重要的事，你去帮我通知一声，不然你们都会后悔的。”
“这……”调酒师看着他的气质相貌实在不像是来砸场子找麻烦的，但他也没办法一下就联系上老板，只能为难的看着他：“先生，你看，我也就是个调酒的，权利不够，没办法直接通知到老板，这样，我帮你叫我们经理怎么样？”
男人有一些不耐烦了：“不用，你只需要告诉你们老板我找阿德勒就行了，他们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说完就走了，这个现身已经足够高调了，只要阿德勒有心，就一定会发现他的出现，再找到他就很简单了。
果然，男人回到家不到一个小时，门铃就响了，与此同时，非正科那边阮萌也有了发现，注定是一个不会平静的夜晚了。
男人起身打开了门，意料之中门外站着的就是阿德勒：“好久不见。”
阿德勒死死的瞪着他，没有开口，多年未见，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完全找不到一点曾经的影子。
他么四目相对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男人无奈侧过身让他进屋：“你要一直站在门口多久？”
只是阿德勒没有进去，反而一把拽住男人就往外拖：“你跟我走。”
男人反手拽住了他，无奈道：“去哪儿？在这里不是挺好的吗？”
阿德勒回过头瞪了他一眼：“我为了出来找你，什么准备都没有，再待下去，不到五分钟，你这里就会被包围起来。”
“你还真是……”男人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徐杨，最好是能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阿德勒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不顾他的消极抵抗，拽着人就走了。
徐杨无奈的叹息一声：“你这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
“你逼的。”阿德勒头也不回的的回答着。
阿德勒把徐杨拽下楼之后一点也不客气的把他塞进了车里，然后就发动车子离开了这里，刚出小区不到两分钟就看见警局的车开了过来。
就算没有警灯和警车的专属标志，阿德勒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徐杨支着脑袋靠在车窗上看着阿德勒阴沉的脸色，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在这个时候出现是不是真的合适，好像无意间把他暴露了。
“你在使用致幻剂？”徐杨一直盯着阿德勒看，很快就发现他精神有些恍惚：“你先靠边停下来。”这种状态如果再开车，那出事故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你怕了？一起死不好吗？”阿德勒冷笑着，眼里充满了疯狂，话虽如此，但他还是慢慢减下了速度，靠边彻底将车停了下来。
徐杨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最后也只能叹息一声：“你又何必这么折磨自己？自虐也不该是你这样的。”
“你当初为什么要不告而别？”阿德勒冷冷的看着他，就好像只要他一句话不合适就能生吞了他。
“不愿意留下来了，自然就走了。”徐杨对此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你！”阿德勒因为致幻剂的作用将他的情绪都无限放大了，他现在愤怒得只想掐死徐杨。
徐杨看着他叹息一声，伸手将他愤怒的眼睛盖住：“你先深呼吸，冷静一下，你研究的致幻剂远远没有达到我们曾经预想的效果，副作用不少，你既然已经使用了，就要学会克制住它。”
“不关你事。”阿德勒将他的手拽了下来。
徐杨看着他张了张嘴，犹豫着想说什么，但看他现在的状态还是不要说了，等药效过了再说吧：“你现在住哪儿？我们换个位置，我开车送你回去。”
“哼！”阿德勒冷哼一声，没有理会他，重新发动了汽车，风驰电掣一般的回了他现在住的地方，这个人既然已经找到了，就不能再放他走了。
第207章 周而复始
布金语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在赶过来的路上就与阿德勒的车擦肩而过了。
他们几乎与从非正科办公室赶过来的同事同时抵达徐杨住的地方，在看见没有一丝光亮透出来的房间之后，他们就沉下了心：“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一部。”
阮萌前几天就和楼星辉一起合作编写了一个程序，这个程序会让这个城市的监控自动检测人脸，只要是和阿德勒相似在百分之九十及以上的人脸都会被固定下来，然后报警到他们这边的总控室。
第一次听见报警声的时候，大家都很激动且紧张，但在发现只是相像，根本不是之后，慢慢情绪就稳定下来了，本来这次的警报都没有让他们足够重视的，但他们还是看了一眼，只一眼，他们就认出了那个全球通缉的大人物。
阮萌立刻知会了楼星澜那边，非正科里面的警力也都全部出动。
楼星澜只是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就确定里面已经人走茶凉了，他站在外面给阮萌打了电话，暂时没有跟着破门而入的他们进去：“你找到阿德勒的逃跑路线了没？”
阮萌将电话开成免提放在一边，焦急的看着监控：“没有啊……奇了怪了，明明出来了的，怎么就不见人影了？”
楼星澜皱了皱眉：“你先冷静一下，不要着急，这段时间进出小区的车辆逐一排查，请交管局那边的同僚帮忙，还有，把这户人家的信息查出来调给我。”
“好。”阮萌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感觉整个人好多了，挂了电话之后就开始有条不紊的给自己的组员分配工作。
司屿他们进去之后就被里面的场景惊呆了：“这是人住的地方？”
“不然呢？”顾西风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整个房间看起来格外简洁，卧室只有床和衣柜，客厅只有沙发和挂壁电视，这种感觉根本就不像是过生活的。
“这是知道我们要过来，所以提前搬家了还是一直都是这样？”司屿心里虽然已经有数了，但还是觉得自己想问一下。
“很明显，这里一直都是这样的。”叶芝华淡淡的回答着他，这里地上没有摆放物品移开后存在的打磨痕迹，地板的光泽程度都一样。
这里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空，太空了，偌大一个房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基本日常用具都很少，更不要说有关自己兴趣爱好的东西。
布金语走进了卧室，打开衣柜，意料之中的，里面没有几件衣服，基本上都是成套的休闲服，很少有单件的，这是懒还是偏爱……？
如果不是衣柜里挂着几件衣服，洗手间里有牙膏牙刷，这简直就是一个等待出租的样板房，一点私人的生活气息都没有。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刚刚搬进来还没来得及置备这些家当吗？”顾西风在房间里溜达了一圈之后也开始疑惑了。
“问问房东那边就知道了。”叶芝华已经拿出手机开始联系房东，大概是个中介公司。
楼星澜在把阮萌那边安排好之后也进了房间，眼前的情景他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住在这里的人有消息了吗？”布金语走到他旁边轻声问着。
“暂时还没有。”楼星澜遥遥头，阮萌那边出结果也要一会儿，现在他们只能鸡蛋里挑骨头一样找找有没有别的线索了。
“这里有一个印子，看得出来这里曾经放了一个东西，但是就在刚刚被带走了。”司屿指着一边墙上的淡淡的痕迹，这就是整个房间唯一留下痕迹的地方。
“应该是一张照片。”楼星澜看了看印子的大小，最后确定了是一张照片，这个尺寸不可能是画，那就太小了，就这个房间简单的情况来看，也不像是有闲情逸致挂画的人。
他们在这个房间搜搜捡捡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中介过来了：“不好意思，来晚了。”
“没事，有关这个房间主人的信息你那里知道多少？”司屿问道。
“刚才在电话里你们就说了要这个人的基本资料，所以我就把最开始我们签约的信息表都拿了过来，你们可以看一下。”中介把两张纸递给了他。
“这个房主叫徐杨，27岁，半年前才搬进来的，不是本地人，身份证上写的是另一个城市，是一个挺安静的人，话不多。我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些了，再详细的就不知道了，因为我们租房只要把基本信息填一下，然后钱一付就行了，房主的私事我们是绝不会多问的。”中介在一边尽力想着有关徐杨的事然后解释着。
司屿看着纸张，这就是一份合同，上面除了中介说的就什么也没有了，合同的内容基本上没有什么看点。
“他在这里住了半年，有没有跟邻居起过冲突或者纠纷之类的？”楼星澜问。
“没有。”中介摇摇头。
楼星澜大概知道了，这可能又是一个带着点自闭症的人吧，不喜欢和人相处交流：“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如果后续还有什么需要你们帮忙的再联系。”
“好。”中介接过司屿递给他的合同走出了这间房，处于中介的素养，他没有询问这个徐杨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多人来查他。
就在大家准备收队的时候，阮萌将她查到的有关徐杨的身份信息发在了群里，最后附带的一句话就让他们知道，这个人跟阿德勒一样麻烦。
阮萌：这个人的资料被人抹去了一部分，销毁的非常干净。
也就是说那些事可能除了他自己知道，就再没有人能给出答案了。
在她查到的信息里，写着是某个城市的人，但是按照地址找过去才发现没有一个人认识他，身份证上的地址是假的，有关他来到这座城市之前的一切都是空白的。
“那他现在在这个城市的职业或者动向是什么？”楼星澜一边开着车一边问。
布金语看着阮萌调查出来的资料：“现在就是一件咖啡厅的服务员，每天正常上班正常下班，没有和人发生冲突，很平淡的一个人，唯一不平淡的是他样貌姣好，为咖啡厅带去了不少生意。”
“所以，这个人没有可疑的地方？”楼星澜皱起了眉。
“也不是，这边有张他的照片，到时候可以再筛查一边。”布金语看着照片上那个笑得淡淡的男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让阿德勒不计代价的找他。
阿德勒直接载着徐杨回了自己的秘密基地，这里是乔闲他们都不知道的真正避难所，在这里任何人都联系不上他，更不要说是找到他了。
徐杨远远地就看见了那栋别墅：“那是你家？”
“是啊，怎么了？”阿德勒语气还是非常不愉快。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的品味一如既往地糟糕。”徐杨毫不留情的揭着他的短。
“你知道什么！”阿德勒愤怒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将车靠边停了下来。
徐杨默默地跟在后面进了那栋别墅：“这么大一个地方，就你一个人住不会太空了吗？”
“我这里跟你那里比起来已经算好了。”阿德勒一点也不想回忆徐杨那犹如家徒四壁一样的家。
徐杨笑了笑：“那咱俩是半斤八两了。”
“你不要跟我嬉皮笑脸的，我气还没消。”阿德勒现在看见他的笑容就烦，特别烦。
“好，不笑了，不过我觉得我可以先去睡一觉了，已经十一点了。”徐杨看了看手表，他最近半年基本上没有超过十一点睡。
阿德勒本来还想发作一通，但看见他脸色确实不怎么样也不再得理不饶人了：“去吧，反正你现在跑不了，有什么话明天再慢慢说。”
徐杨淡淡地笑了一下拍拍阿德勒的肩膀就上楼了，这个时候决不能跟阿德勒清算总账，不然一定会吃亏，等明天他稍微冷静一点理智一点再谈，效果要好些，至少对他来说就没那么危险了。
徐杨走了两步感觉身后有脚步声，他转过头疑惑的看着阿德勒：“你这是？”
“上楼睡觉。”阿德勒理所当然的看着他。
“你不会是怕我逃了吧？”徐杨有些好笑。
“你跑的了吗？”阿德勒不屑的扫了他一眼，就走到他前面去了。
徐杨无奈的摇摇头上去随便挑了一间整洁的房间就去洗漱了，在洗澡的时候，他还在想，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已经决定放下过去的，怎么现在又开始了，周而复始，说的就是他吗？
不管怎么走，最后都会回到原地。
徐杨一边忧心忡忡的从浴室走出来，然后他就被惊了一下：“你在做什么？”
“不做什么。”阿德勒埋着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抬头。
徐杨看着他在往沙发上铺棉絮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你是有心理阴影了吗？”
阿德勒给自己铺床的动作顿了顿：“大概是的吧。”
徐杨叹息一声：“抱歉，不过你真没必要这么守着我，我既然已经出现来找你了，就不会不辞而别。”
阿德勒抬起头无声的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去洗澡了，这个时候暂时不想理他，这人说的话十句有九句都不是真的。
徐杨默然的坐在床上哀叹着，自己这形象可能这辈子都洗不清了，言而无信？大概阿德勒就是这么看的他，事实也确实如此……
第208章 收养
既然寻常办法查不到徐杨这个人，就只能用一些不寻常的办法了。
楼星澜动用了一些自己退役前的关系查到了徐杨的所有资料，包括童年里有阿德勒的那段记忆，他把资料在他们内部群发了一遍。
有关阿德勒小时候缺失的那段资料也在徐杨这边补了上来，阿德勒在出名之后就没有人能调查到他从前的事，不是因为他隐藏得太深，而是根本没人往这方面想，所有人都认为他就是国外的，却不曾想他是在国内长大的。
在国内一个海边城市里的乡下，普通的农户种着稻田，朝气蓬勃的鱼米之乡。
徐杨的家乡就在那里，大概是在徐杨八岁的时候，徐父突然从外面领养了一个孩子回来，看起来比徐杨小个一两岁的样子，是个颇具异域风情的孩子，眼睛不是传统的棕褐色，看起来清澈极了。
那时候的徐父温和的看着他们两个，然后嘱咐徐杨：“小杨，以后这就是你的弟弟了，他叫……”说到名字，徐父为难的看着他，最后福至心灵的想到了一个名字：“阿德勒。就叫阿德勒，一个吉利的名字。”
徐杨只是好奇的看着他，对于这个明显和他不一样的弟弟，好奇胜过一切：“爸，他是从哪儿来的？”
徐父看了一眼懵懂的阿德勒，心想这孩子既然不是他们本土人就肯定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就不怕伤到他脆弱的小心灵了：“他大概是从国外偷渡过来的，我看见他的时候就一个人蹲角落里，委屈极了。”
“那你为什么要带他回来，不是应该送去警局吗？”徐杨从小就很早熟，像个小大人一样，更多的时候都是理智的。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徐父好笑的看着徐杨。
徐杨轻轻地瞥了他一眼：“真话。”
“真话就是我想给找个伙伴陪你玩儿。”徐父疼惜的看着他，徐杨出生后，徐母就因大出血去世了，从小到现在都只有徐父一个人拉扯他，他们住的地方也比较偏远，周围没有同龄孩子可以一起玩耍。
现在徐杨长大了一些，徐父也慢慢要出去打渔谋生活，早出晚归，孩子还没醒就出门了，孩子睡着了才回家。时间一长，徐杨变得越来越孤僻不爱说话，徐父想着这样不行，于是在看见这个小孩儿的时候第一想法就不是报警，而是把他带回来给徐杨做个伴。
徐杨明白父亲的一片好意，但还是很无奈：“你怎么就确定他不是别人家走失的，而是偷渡过来的？”
这要万一是别人家走势的孩子，那人家父母该是多担心啊。
徐父笑了笑：“这个你就别担心了，我已经确认过了，只要你愿意让这个小伙伴在家陪你，我这就带他去走程序，他就是咱们徐家人了。”
徐杨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看着阿德勒，万一他真是偷渡过来没有人要的小孩子，那也太可怜了，说不定要被遣送回去，或者松紧福利院，两方都不是好去处。
“走吧，我们先去备个案，万一是走失的，人家方便过来找。”徐杨终是不忍心见他流浪街头。
阿德勒一直在听他们说话，但是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一直牵着他手的那只大手很温暖。
这次，徐杨也牵起了他的另一只手：“你别怕，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阿德勒依旧听不懂，但却知道他们是好人，没有恶意，坏人都不是这样的，坏人是面目狰狞的，他们是让他感到温暖的。
徐杨只是看了他的眼神一眼就知道他压根儿就没听懂。
“￥%&*……”阿德勒轻声说着。
徐杨，徐父：“？”
“小朋友说什么？”徐父疑惑的看着徐杨。
“不知道，可能是感谢的话吧。”小小的徐杨也不知道这是那个国家的语言，估计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国家的土著语言吧。
这句话直到一年多以后，阿德勒学会了他们的语言，徐杨才得以知晓他说的是什么。
他们三个很快去了当地的警局备了案，成功领养了阿德勒，顺带户口也一并上了，他们成了真正的一家人。
语言不通是一件非常让人苦恼的事，徐杨需要连比带画才能让阿德勒明白他的意图，阿德勒也差不多，第一个月真的是闹出了不少笑话。
徐父看着一边帮忙插秧的阿德勒微笑着：“小杨，你看，阿德勒插秧的手法跟你简直一摸一样。”
徐杨看了一眼阿德勒埋在泥里的东倒西歪的秧苗，克制的白了徐父一眼：“你想说我栽的秧苗不好就直说，不要指桑骂槐。”
“哟，我家儿子还学会用成语了。”徐父惊讶的看着他。
“早就会了。”徐杨自信的一仰头。
“阿德勒，休息一会儿。”徐父招呼了一下阿德勒，原本是没打算让他下田的，这么小的孩子就适合在一边捣蛋，但这孩子不知道是好奇还是带着一种求学的心态一定要帮忙，于是也跟着下去了，虽然歪歪扭扭，但也不是活不起来的状态，这么小的孩子能种成这样也是不错了。
阿德勒听见他们的招呼，笑了笑，把秧苗放好，慢慢走到上了田坎，走到他们那边的大树下乘凉。
徐杨举着水壶：“过来，洗洗手，吃点东西。”
阿德勒那个时候还不怎么听得懂他们说话，以为是让他喝那个水，接过来头一仰吨吨吨就喝了几大口，看得徐杨和徐父瞪大了眼睛。
徐杨难以置信的看向徐父：“我刚刚是让他洗手，不是喝水吧？”
徐父艰难的点头：“这孩子这么渴吗？”
阿德勒喝完水擦了擦嘴才看见他们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俗称便秘，这才知道自己又会错了他们的意。
到了晚上，果不其然，阿德勒跑了一个晚上的厕所，一直拉肚子。
那个时候阿德勒还是和徐杨住一个房间，睡同一张床，在他看见阿德勒脸都有点白了之后有点担心他：“还是很不舒服？”
阿德勒虽然不是很明白他说的话的意思，但是在看见他担心的脸色的时候还是习惯性的笑笑，然后摇摇头。
徐杨瞬间就心软了，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起来了，他是大哥哥，要保护弟弟的，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像几年前老爸哄他睡觉一样：“没关系的，有我在。”
那个时候，不知道是他的安慰起了作用还是吃坏肚子的最糟糕的时间已经过去了，阿德勒慢慢平静了下来，安心的睡着了。
竖日清晨，阿德勒先醒过来，肚子已经不痛了，他轻手轻脚的起床走到外面，徐父已经走了，他站在门口静立了一会儿，然后才去洗漱，完了之后又去厨房拿了早餐吃。
每天徐父都会把他们的一日三餐准备好，中午和晚上只需要热一下就能吃，没有多复杂。
只是偶尔徐杨不喜欢吃那些东西的时候就会自己做，阿德勒现在都有点馋徐杨做的东西，人不大但是手艺却出奇的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有徐杨知道，他的厨艺都是被徐父逼出来的，大概在他五岁的样子，徐父就开始早出晚归了，刚开始也没经验，就没给他准备那些，徐杨饿了好几天没吃热的熟的饭，最后慢慢自己磨炼就磨炼出了不一样的技能。
“你这么早啊？肚子还痛吗？”徐杨睡眼朦胧的起床看见阿德勒拿着馒头在那儿啃，问了一句。
问完了才反应过来这家伙现在还听不太懂他的话，问了也等于白问。
“不痛。”阿德勒轻轻咬着舌一般说了两个字。
徐杨愣了一下，僵硬了身体，然后欣喜若狂的转过身看着他：“你刚刚听懂我说的话了？”
阿德勒点点头，他现在连蒙带猜基本上能知道他们想表达的意思，只是让他自己说还有点复杂。
“那真是个好消息，一会儿中午给你加餐。”徐杨愉快的洗漱去了，成就感满满，阿德勒的语言都是他在教，现在取得成功了，他真是开心极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阿德勒在到徐家一年后已经能和所有人无障碍的沟通了，并且他也跟着徐杨去上学了，一个上小学三年级，一个上小学一年级。
在家的时候觉得两个都是小大人，但一到学校才恍然发现两个都还是孩子。
阿德勒自幼就长得特别乖巧，就像个女娃娃一样，深得老师同学喜欢，每天都有人请他吃糖，玩儿玩具。他把老师同学给他的东西都装在衣服包包里然后跑到楼上徐杨教室外面：“哥，吃糖。”
徐杨每次都不好意思拒绝他的好意，只能随便挑一个起来：“剩下的你吃吧，我不太喜欢吃太甜的东西。”这倒是事实，以往家里有很多糖的时候都没看见他吃几个，几乎都是阿德勒吃完的。
“哥，放学我等你一起啊。”阿德勒愉快的跑下了楼。
两个小朋友每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就像影子一样，几乎没有分开过。
有天，徐杨无意间在大街上看到了一个外国人，跟阿德勒长得很像，当然，他眼中的像是指外国人都长那个样子。
一时间他突然想起来，阿德勒刚来他家的时候是会说他本国的语言的，于是他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你现在还会说你那个国家的语言吗？对那些还有印象吗？”
第209章 噩耗
阿德勒有些紧张的看着徐杨：“我……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徐杨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哥俩好的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放心，我和老爸是不会把你送回去的，不管以后有没有人过来找你，不管我家是什么情况，你都是我的弟弟，唯一的弟弟，我们是不会送你走的。”
阿德勒来到他家也有一年多了，虽然已经学会了这边的生活和一些基本的语言，但平时做事依旧很拘束，没有完全融入这个家庭，不会对着他们发脾气，哪怕是他们做错了，这种谨小慎微让人很心疼。
阿德勒身体一僵停下了脚步：“你说的是真的吗？”
“那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徐杨信誓旦旦的看着他。
阿德勒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对我曾经的国家印象已经不是很深刻了，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留下了。”
这还是第一次徐杨听见阿德勒说起他曾经的国家，以前害怕提起来让他伤心，所以他和徐父对于他的过去都是闭口不谈，就算是偶尔会涉及到也是尽量委婉。
徐父还好，见过的大风大浪太多，对这些已经不好奇了，只是徐杨还是一个小孩子，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阶段，现在听见阿德勒有要说起从前的意思，不由得仔细听着。
阿德勒微微皱着眉，努力想着记忆中那个国家的一切：“我曾经的那个国家是个很幸福的国家，在我被运送到这个国家之前都是这样的。”
“被运送？”徐杨敏锐的抓到了其中的关键词。
“嗯，我不是主动偷渡过来的，而是被人当成货物运送过来。”阿德勒低着头情绪有些不太好。
“你要是很难受就不说了吧，我不想看见你不开心。”徐杨看着他难过的神情就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阿德勒摇摇头：“没关系，我说了我心里也要好受一些。”他想对徐杨坦白，他想真的成为徐杨的家人，没有芥蒂。
两个小孩子讨论着这么沉重的话题实在是让人心疼，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格外的懂事，因为他们比一般的孩子经历了更多的挫折与伤痛。
“有一天，我的国家不知道为什么涌入了许多陌生人，他们杀了我的父母，还有很多的叔叔阿姨，和我一般大小的孩子都被押送上船贩卖到世界各地。在那艘船上，我看见有几个比我还要小的孩子先后死去，他们就将他扔进海里……”阿德勒现在想起那一幕幕都还觉得瑟瑟发抖。
徐杨认真的牵着他的手，突然有点不想听下去了，但又自虐般的继续听着。
“我害怕被扔进海里，里面有鲨鱼，有未知的猛兽，所以我不敢让自己有一点的不舒服，就算有也得忍着。大概在海山漂浮了三天，船终于靠岸了，这个国家对海关还是有些严格，船上的人下船去打招呼，我就趁机逃了出去。”
“我都不知道逃走的后果是不是要比留下来好一些，但是我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能留下来，一定要逃走。最后我庆幸的是我逃走了，才遇见了爸爸和你。”他所有的勇气都用在了那次逃跑里了，以至于后来再没有勇气去要求徐父和徐杨要喜欢他。
徐杨小大人般的叹息着搓了把阿德勒软软的头发：“没关系，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什么也不用怕了，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有我和爸爸保护你。”
阿德勒矮了徐杨半个脑袋，他微微抬头看着徐杨的眼睛，心里暖暖的，他的眼睛里闪着温暖的光，让人很安心。
“小杨，乐乐，回来了就赶紧洗洗手准备吃饭了。”徐父在厨房听见外面客厅放书包的声音愉快的招呼着他们。
阿德勒小明阿德勒，这是徐父捡着他的时候一时兴起给他去的一个外国名，大概是觉得如果以后他想回到自己的国家还能有个好的名字用用，他现在大名徐乐，亲近的人都叫他乐乐。
“好嘞！”徐杨远远应了声就拽着阿德勒去洗手了。
一家人坐上桌的时候，徐杨才好奇的问徐父：“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啊？”往常都是他们俩小孩儿先回家做饭的。
“今天天气不太好，不适合出海。”徐父指了指外面阳光明媚的下午。
“……”徐杨虽然看不懂天气，但也知道现在这个样子是不会下雨的。
徐父好笑的敲了他脑门儿一筷子：“你小子知道什么，你看着吧，今晚上就得下暴雨。”
“那我就看着呗。”徐杨有些不服气。
阿德勒在一边默默吃饭，看着他俩日常拌嘴，觉得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徐父收拾完了徐杨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小儿子，只是这小儿子太省心让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乐乐啊，你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去找你哥，让他帮你，这小子从小就贼，有他在你吃不了亏。”
徐杨无奈的白了自家父亲一眼，但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阿德勒笑了笑：“爸，你放心吧，没有人欺负我，老师同学都挺喜欢我的。”
“对啊，同学都给他塞糖，他今天还抱着一大堆糖去我那儿耀武扬威呢。”徐杨怨气满满的吐槽着。
“哈哈哈！是不是女同学啊？”徐父猥琐的笑了起来：“谁让你小子没有乐乐乖巧呢？”
“怪我吗？”徐杨意有所指的扫了一眼徐父。
就在徐父要跟徐杨互怼的时候，阿德勒突然说了一句：“哥哥也很好看。”
“嗯？”徐父和徐杨愣了愣，然后徐父笑得更夸张了：“哈哈哈！小杨，你看，你弟弟都在安慰你了。”
徐杨看着他一大老爷们儿居然眼泪都要笑出来了，简直辣眼睛。
阿德勒趁着徐父笑得不能自我的时候，悄悄凑到徐杨耳边轻声说着：“哥哥，我是真的觉得你好看。”
徐杨憋不住笑了：“我知道，我自己的颜值我还能不知道吗？”他虽然没有阿德勒那么夸张，直接有小朋友送吃的，但也是有很多朋友的。
一家人分工明确，徐父赚钱养家，徐杨和阿德勒认真学习，在学校他们俩就没让徐父操过心，每次开家长会徐父都是兴致勃勃，因为他能接收到所有人羡慕的眼光，自家的两个儿子都是第一名，不管在什么方面都是第一名，学校点名表扬，出尽了风头。
感觉整个人都要飘了。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徐杨十七岁，高三，阿德勒十五岁，高一。
高中不在他们小镇上了，徐杨和阿德勒一起考上了省重点高中，虽然花的钱更多了，但好在学校会给优秀学生补助，于是徐父稍微辛苦一点也能供得上两个孩子上学。
噩耗来自徐杨高三毕业的那个夏天，高考结束后他就先回了家，阿德勒还有半个月才考试放假，他等不了那么久。
回家等通知填志愿，然后就是跟着徐父一起出海打渔：“你觉得你能上哪个学校？”
“那必须是最好的学校。”徐杨自信满满的说着。
本来他就是直接可以保送进全国最好的那个学校，只是他想看看自己的实力于是参加了高考，全力以赴，如果他能以全国第一名进入那个大学，那他的所有学费都会由他们当地领.导负责，学校也会给出高额的奖学金。他不仅能无忧无虑的上学，还能补贴家用。
“行，那我就等着看结果啊。”徐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家的两个儿子就没有让他失望过。
半个月后，徐杨拿到了录取通知书，阿德勒也放假回家了。
“哥！我回来了！”阿德勒进门就把书包一甩扔到了沙发上，往厨房冲。
果然，徐杨正站在灶台前切着菜，听见他的声音头也没回：“差不多要吃晚饭了，你要是不累的话就去接一下老爸，他说今晚要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我这就去。”阿德勒转过身就往外跑，速度快得带起了一阵小旋风。
徐杨无奈的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这么大一人了，还学不会淡定。
阿德勒刚跑出家门就跟迎面来他家的郑叔叔撞在了一起，郑平赶紧扶住了阿德勒：“乐乐，你干什么这么急呀？”
阿德勒站定好之后礼貌的看着郑平：“郑叔叔，我要去接我爸了。”
一时间，郑平看着他的眼神很复杂，有同情怜悯心疼等等情绪夹杂在一起。
阿德勒自小心思就比较敏感，能察觉到别人隐藏得很深的情绪，跟不要说是这么明显的情绪，他的心里“咯噔”一声，一种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郑叔叔，你怎么没跟爸爸一起回来？”
“乐乐，你……你先去把你哥叫出来吧。”郑平难过的看着他。
阿德勒听他这么说大概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了，他不敢停留，转身就往里面冲。
徐杨听见脚步声就知道是阿德勒：“怎么？这么快就接到人了？”
脚步声停在他身后，但是却没有人说话，他好奇的转过头看着阿德勒，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他一跳：“你……你怎么哭了？出什么事了？”
徐杨匆忙把火关掉，走到他面前紧张的看着他，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哭。
“爸爸……爸爸出事了。”阿德勒带着哭腔说着。
第210章 失去一个人的未来
徐杨设想过无数种未来的样子，唯独没有想过没有父亲陪伴的未来，他不知道那样的未来还能不能算未来。
郑平带着两兄弟到了医院里，太平间外：“你们……老徐就在里面。”他其实有点不太想让两个孩子进去，对于死亡的恐惧，寻常小孩子肯定是恐惧的，但那里面又是他们相依为命的父亲，最后一面不见的话，说不定是一辈子的遗憾。
阿德勒颤抖着牵住徐杨的手，两人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但就是没让它掉下来。
“我们进去看看爸爸。”徐杨坚定地看着阿德勒。
“嗯。”阿德勒点头。
两人鼓起勇气推开了太平间的门，他们不是害怕死亡，只是不敢去正视里面躺着的那个人是他们的父亲，唯一的亲人。
里面只放了徐父一个人，用白布盖着，徐杨走到床边，迟迟不敢伸手掀开白布。
郑平惋惜的看着他们：“我和老徐一起出海打渔，为了晚上能回家一直都是在浅海的地方活动，只是今天不一样，浅海一带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点收获，我们只好再往深处走。”
“我们明明已经提前看好了天气，确定不会突然出现暴风雨那些极端天气才往里走，可谁知道，还不到深海的位置就碰上了暴风雨，来得又急又快，我们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突然掀起的巨浪推得站立不稳。老徐当时没有站稳直接就被拍到了海里，幸好他身上系着绳子，我们拼命拉他起来，但巨浪一阵翻过一阵，刚把人拉起来一点就又被拍下去了。”
“就是这样，最后人上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说来也是奇怪，那场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在他们把人就上来后就雨过天晴了。
还有一个他没有告诉这俩孩子的是，死的不止老徐一个，还有两个渔夫，因为事先没有系绳子在身上，被浪拍下去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人，连尸体都找不到。
郑平觉得这两个孩子有权利也需要知道事情的经过，意料之中的，这两个孩子对于这样的伤痛表现得很隐忍，让人心疼，明明快要哭出来了，却忍着眼泪不让它流下来。
徐杨艰难的抿了抿唇，然后掀开了盖着徐父的白布，露出了他最后的遗容。被海水浸泡过的苍白的脸色，即便是面对死亡，神情依旧平静。
两兄弟安静的看着他，过了很久，徐杨才把白布盖了回去：“郑叔叔，老爸的葬礼还要麻烦你帮忙了。”
“没问题。”郑平点点头，出了这种事故谁也不忍心见他们俩小孩儿独自支撑，能帮的都会帮衬一把。
最后，徐父的葬礼还是经常和他一起打渔的兄弟帮忙才得以风光下葬，在徐父的墓碑前，徐杨和阿德勒跪在那里，眼睛已经红得快要滴血了就是不肯哭出来。
“小杨，乐乐，哭出来吧，这样要好受些。”郑平担忧的看着他们。
“我们没事的，郑叔叔不用担心。”徐杨摇摇头。
“哎……”徐父看着他们叹息一声。
“郑叔叔，您先回去吧，我们再在山上待一会儿，晚上就回去。”徐杨不想让外人在这里，他就像安静的跪在这里感受一下为数不多的虚无感，让他觉得这不是真的。
郑平摇摇头：“好，那你们晚上一定要回去，我到时候去你家看你们。”
“嗯。”徐杨点头。
郑平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终究是转身离开了。
墓地就只剩下他们俩兄弟了，徐杨跪坐在地上，眼睛空洞无神：“乐乐，爸爸没了……这是真的吗？我怎么感觉我在做梦？”
阿德勒埋着脑袋低沉着声音说着：“我也觉得就像是个梦一样。”
“呵呵……你说如果是梦的话，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徐杨苦笑着将脑袋抵到了墓碑上，坚持了这么久没有掉的眼泪在这一刻奔溃了，全都顺着鼻尖掉了下来，滴在地上，啪嗒一声。
“哥……”阿德勒难过的抱着徐杨，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他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亲人了。
阿德勒的眼泪全都流到了徐杨的衣服上，浸湿.了一大片。
两个孩子从中午一直跪到了晚上，眼见太阳都下山了，再晚就要看不见了的时候，墓地管理员上来提醒他们离开：“你们先回去吧，墓地要关门了，再不走，你们今晚就得在这山上过一夜，我知道你们很难过，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你们明天再来吧。”
徐杨回过神，将脑袋抬了起来不再抵在墓碑上，揉.了揉.自己已经没有知觉的双腿：“我们马上就走，但是可能明天就不来了。”
阿德勒避开管理员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等着脚上的酸麻过去，这种生理上的感觉让人有点说不出的难受。
“你脚好点了吗？”徐杨看着阿德勒，声音是说不出的温柔，可能是刚刚将自己的情绪发泄了一通，现在已经没力气大声说话了。
阿德勒摇摇头：“还没有，但是应该快了。”
“嗯，我也差不多。”徐杨看着他眼角的泪水，抬起手顺手擦了一下。
阿德勒终于回过神看着徐杨，然后就发现了他额头上那块红红的印子，是脑袋抵在墓碑上印下的：“你额头不痛吗？”
“不痛，怎么了？”徐杨惯性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你额头上有一道红色印子。”阿德勒指了指那道红色印子的位置。
徐杨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之后就不在意了：“我脚反应过来了，可以走了。”他站了起来动了动脚。
阿德勒顺着他的手搀扶着站了起来，终于能颤颤巍巍的走两步了。
“好了，我看你俩也差不多了，赶紧出去吧。”管理员见他们已经没事了就开始催促着他们了。
徐杨和阿德勒对着徐父的墓碑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就在墓地管理员的视线下离开了墓园。他们刚出墓园准备打车回家，就看见郑平开着自己的小车来接他们了。
“我就知道你们大概会待到这个时候，踩着时间过来接你们。”
“谢谢你，郑叔叔。”徐杨诚恳的说着。
“客气了。”郑平看着他们略带红.肿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们：“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们俩也不算是什么小孩子了，虽然确实也还小，但是该懂的大道理也都懂了，我再说也没什么意思，总之就是，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以你们俩的能力，要想好好活下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嗯。”徐杨靠在后座上，有些累，压根儿不想说话。
阿德勒状态跟他差不多，甚至要更糟糕一些。
郑平看着他们疲惫的样子，不再多说了，身体上的疲惫远远比不上心理上的困倦。他把两小孩儿送回了家，中途停车给他们买了晚餐：“你们俩现在就什么都不要多想，吃个晚饭，洗洗漱漱然后再去睡个觉，明早上又是新的一天。”
“好。”徐杨点头，看着眼前的晚饭实在没有食欲，但是又不好驳了郑平的好意。
郑平担忧的看着他们：“你们真的不需要我留下来陪你们？”
“不用，我们很好。”徐杨拒绝了他的好意。
“那行，你们要是害怕或者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郑平虽然不放心但也不想留下来让他们哭都哭不痛快。
郑平走后，徐杨把食盒打开推到阿德勒面前：“吃点东西吧，差不多一天没吃过了。”
阿德勒摇着脑袋：“我吃不下，哥，你吃吧。”
徐杨叹了口气：“多少吃一点吧。”他把另一个食盒也打开，胡乱扒拉了两口，然后看着阿德勒。
阿德勒沉默了很久，终于拿起筷子吃了两口白饭，两人安静沉默的吃了平时的三分之一的饭就真的塞不进去了。
“哥，爸爸不在了，我有点怕。”阿德勒看着徐杨，他现在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这也是他第一次正面提起徐父不在了这个事实。
徐杨其实自己也非常害怕，非常迷茫，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是哥哥，不能让阿德勒也跟着恐惧起来，他伸手揉.了把阿德勒的头发：“没事，哥在这儿。”
“快去洗洗睡吧，明天……明天我们还要规划一下之后的事。”徐杨虽然非常不愿意去面对，但是不得不去正视没有父亲在的日子。
“好。”阿德勒站起来去卧室拿了睡衣就进浴室了，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又开了：“哥，你能在门外等着我或者跟我说说话吗？随便制造点声音也好。”让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来了。”徐杨拖了一个凳子就坐在了浴室门外：“你进去吧，怕了就叫我一声，我一直在外面。”
“嗯。”阿德勒终于走进去关上了门，虽然他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但他能透过玻璃门隐隐看见外面有一个阴影，那是徐杨在那儿守着他。
半个小时之后，阿德勒出来了，他看着徐杨：“哥，我也在外面守着你。”
徐杨勉强的笑笑刚想说不用，但看见他坚定地眼神，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好。”
自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两人洗漱的时候一定要有个人守在外面，不然就会非常不安。
阿德勒从小就是个心思敏.感的人，突逢亲人离世，更是不知所措。
原本早已经不再跟徐杨一张床睡觉的，又厚脸皮蹭到了徐杨床.上，睡着之后还会往徐杨怀里钻，如果不是不合时宜，徐杨简直要叫他小媳妇儿了。
这种小孩子行径让他有点为难，但是又不忍心推开，只能就这么将就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