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战争游戏
凌原瞥见这个不明来历物质的瞬间，他的大脑就立刻做出摧毁的反应，手里的暗芒不由自主挥砍向位于蒂尘胸口处的水晶。
暗芒的剑刃势如破竹咬入蒂尘的后背，电与火释放出气势磅礴的推进力，让暗芒不偏不倚砍中镶嵌在血肉的水晶之上。
暗芒直接削出一道足足有蒂尘身体宽度四分之三的血口，将异彩缤纷的八面体水晶推出躯干，甩向灰暗的工厂街道。
八面体水晶叮叮当当在地上弹跳数下，最后沉默无声地躺在十几米外。
蒂尘的残躯往前扑通一声倒地，溅出鲜花般的血迹。
凌原心情激动地收住挥剑的动作，他站立在血泊之上，警戒地俯看蒂尘。
他一想到死而复生的洛鑫，就心有余悸地立刻高举起暗芒，准备向蒂尘的脖子挥出最后一击。
暗芒尚未落下，结实的藤蔓犹如鞭子般突然甩打在凌原的双手手腕上，将他的两只手捆绑在一起。
凌原惊呼一声，他骤然被藤蔓拖上高空，头朝下坠落向仓库顶端。
他全身爆发出滚烫的火焰，火焰如汤沃雪烧尽捆绑住双手的藤蔓。
凌原在下落途中快速调整身体姿态，他发射出一道黑暗能量束，摧毁仓库的天花板，释放能量反冲坠落的冲击力。
凌原灵敏地落在地上，他脚掌刚刚触碰地面，腿部肌肉就带动自己的身体，飞奔向仓库尽头的赏金猎人。
曼蛇人眼疾手快举起手中的枪支，向凌原连接不断发射出杀伤力极强的高功率激光。
纯白色的激光射线擦着凌原的黑暗能量护盾掠过他的躯体，正巧命中一名正在搬运人体的海盗。
那名运气不佳的海盗一触碰到激光射线，刹那间爆炸成一滩软绵绵的肉泥。
凌原惊魂未定地回望一眼冒着腾腾雾气的烧焦肉泥。
第二道激光射线径直命中凌原的身体，射线中蕴藏的高能顷刻间让黑暗能量护盾荡然无存！
凌原踉踉跄跄地后退，他恼火地延伸出意念，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赏金猎人手中的枪支扭曲成一团废铁。
赏金猎人难以置信地扔下手中报废的枪支，他正欲发起下一轮攻击，飞船引擎的咆哮声与高能光束穿梭于空气与肉体的声音突兀间从仓库外传来。
海盗们像丧家之犬，慌不择路地抱头鼠窜。
但仓库已经被环桑的巡逻队团团包围，他们无处可逃，只有在死亡与投降之中选择一条出路。
“你只是一个赏金猎人，好不容易干完活，钱却没有拿到，却要因此蹲上几十年的大牢，”凌原戏谑地嘲讽，“这值得吗？”
“这是任务的必要风险，”赏金猎人急切地回头看向仓库大门，犹豫不决地攥紧拳头，“但我落到自由联合手中，只有死路一条！”
曼蛇人孤注一掷拔出两把小手枪，困兽犹斗发起最后的挣扎。
凌原泰然自若地抬起右手，操控意念夺走赏金猎人的手枪，将他牢牢按压在地上。
“既然如此，”凌原思维一动，意念就将赏金猎人的手枪拖入到自己手中，“我就只能送你一程。”
凌原将手枪的输出模式调节到眩晕模式，他麻利地扣下扳机，让赏金猎人彻底失去挣扎的机会。
环桑的巡逻队破门而入，黑乎乎的枪口们在昏暗中着急地寻找着猎物。
凌原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垂下手枪，将目光投射向蒂尘倒地之处。
他正要拔腿走向蒂尘，巡逻队的队员们箭步冲到他的背后，抓握住他的手臂，将他按倒在地上。
“等等——我和你们是盟友——”凌原慌忙地大喊，“别开枪——”
凌原话音未落，眩晕光束就带来深入骨髓的痛苦，足以置人晕厥的痛觉直接攻击神经中枢，让大脑顷刻间失去意识。
……
光芒刻入倾国倾城的面容，微风吹拂起顺柔的黑发，衣摆随着飞扬的发丝轻轻飘荡。
优莎娜笔挺地走进特兰帝国大使馆的会客室，当她看清楚会客室内的每一处细节，顿时困惑地瞪大双眼。
“优莎娜陛下，”奥利姆穿着轻便的休闲服，站在宽广的游戏桌边，向优莎娜友好地报以微笑，“欢迎。”
优莎娜呆若木鸡地斜视坐在游戏桌边缘的另一名特兰人。
奥修依旧穿着那天在霍诺林大使馆与他们相遇的深蓝色礼服，只是礼服上的红玫瑰被白洁的百合花替代。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奥修嗤笑着翘起腿，将一根白色的长棍夹在自己的腋下。
“你们两个不是仇人吗？”优莎娜颇为震惊地质问。
“是的，我们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奥修毫无愧疚之心地承认，还悻悻不乐地补上一句话，“仇人就不能待在一起了吗？”
奥利姆莫可奈何地微微摇头。
“伍潺和超卡隆在总部大楼堂而皇之地搞事情，奥妮雅助纣为虐，奥欧奇被迫就范，你们两个却躲在大使馆内干一些见不得人的阴谋！？”优莎娜怒火中烧地冲到游戏桌边。
她极速扫视过游戏桌上的全息投影，投影在面积十几平方米的游戏桌上呈现出一场复杂精致的星域地图。
各类天体，虫洞隧道各个级别的航线，各式各样的战舰，都清晰明了地用不同的颜色与图案标记出来。
“这不是阴谋，”奥修微微挑起嘴角，用长棍直向一颗灿烂的恒星，长棍顶端的触摸布点击中恒星模型，全息投影立刻用红线勾勒出恒星模型的边缘线，“这只是一场游戏。”
“这是真实的地图吗？”优莎娜惊讶地将手伸向星图边角的一颗小型行星，将行星托在自己手心中。
“不，这只是场模拟战争。以现在的重整集团与自由联合军队布置为基础，”奥利姆也拿着触屏棍，将棍尖指向全息投影中的环桑，“在已知的星图上，我控制自由联合的军队，奥修则操控重整集团。”
“我从见到奥妮雅那一刻起就感到很奇怪，为什么霍诺林的将军会大摇大摆出现在环桑？她为什么要来参加一个枯燥无味的年度代表大会？”优莎娜注视着全息投影上象征重整集团舰队的红点，俨乎其然地板住脸，“所以这就是理由吗？”
第181章 爽完就不管的摆烂
“唉，我就不应该把那条疯狗放出笼子，”奥修对奥妮雅的态度依旧是冷若冰霜，话语之中完全将奥妮雅视为自己的死对头，“本来是想让她参加完军事会议就返回霍诺林边境指挥舰队，没想到她胆大包天开始僭越权力，先在大使馆与你大打出手，现在又和光之族混在一起……”
“认祖归宗。”奥利姆冷不丁地补上一句话。
“什么叫认祖归宗！？”奥修怫然作色，恼火地用棍子敲击着桌面，“你就是这样子对祖宗说话的吗？我真不明白，我的后代们怎么都是一群欺师灭祖的混蛋玩意！”
“那就可能是基因的问题哟。”奥利姆毫不客气地冷嘲热讽。
“滚啦，你能得到我的优秀基因是你的荣幸，”奥修鄙夷地使用棍子在一片星系上划出一条进攻线，再熟练地连续绘制出几条攻击的箭头，“没有我，你现在还没有出生呢。”
“你们两是祖辈关系？”优莎娜好奇地问道。
“我是现有的基本上所有特兰皇族的祖先，”奥修不屑地撅起嘴巴，“我都上千岁了，还得和一群暴虐无道的小后辈斗智斗勇，差点丢了性命。”
“呵呵，”奥利姆不以为然地绘制出防御线，将星系内驻扎的舰队分散成三只小部队，分别对抗奥修派遣的部队，“自己造的孽，迟早会偿还，何况是你这种爽完就不管的渣男。”
“什么叫爽完就不管！？”奥修干脆大幅度挥出触屏棍，将棍头砸向正在沉浸在战火中的前线星球，“我明明管了好吗！我给她们名分，也给我的儿女们划分足以让他们无忧无虑活到死去的领土！”
被触屏棍点击的星球，顷刻间四分五裂，化为数据尘埃。
“你有什么毛病，往一颗无足轻重地星球发射歼星光矛？就是阿兰尔是一个蹩脚指挥官，他也不会选择浪费珍贵的武器去攻击一颗即将沦陷的星球。”奥利姆无语地摇头。
“我喜欢杀鸡儆猴的攻击策略，如果我愿意使用歼星武器粉碎一颗前线混战的星球，说明我志在必得，就算牺牲自己的部队，也要夺取战争胜利，并且可以随心所欲地支付代价！”
奥修斗志激昂地大喊，用触屏棍连续敲击三颗星球，三颗星球随之变成数据尘埃。
“跟我摆烂是吧，”奥利姆坏笑一声，“你给我看好了，我能一统你一手缔造的军阀混乱，自然而然可以易如反掌地应对你这个不安规矩出牌的战争狂人！”
奥利姆说罢，手快如残影，在游戏桌上调兵遣将，算无遗策地粉碎奥修的进攻，对重整集团的舰队发起反攻。
“这不公平，你的手速比我快，”奥修张皇失措地在全息投影上绘制出防御线，嘴里喋喋不休抱怨，“啊！我应该调成回合制才对！这游戏对老年人太不友好了！”
自由联合的部队势如破竹在重整集团境内长驱直入，成功实现分围包抄，将被包围的敌人逐一消灭。
“那个……你们可以先跟我谈一谈正事，”优莎娜双手叉腰，皱着眉头注视两个特兰人在投影桌上危险地挥舞着触屏棍，眼花缭乱的进攻与防御箭头彼此交错，“等我们聊完，你们可以慢慢继续过家家。”
“是关于今天早上的驻军投票会议吗？”奥利姆全神贯注地盯着纵横深浅的战争前线，将所能控制的空闲兵力集中进攻，挖出一条直捣黄龙的进攻线，直逼重整集团首都，也是精灵王国的首都——星之冠。
“是的。超卡隆，奥妮雅和内森都同意派遣军队进入邪影星，如果我选择反抗，就是与自由联合为敌。”优莎娜在亲眼见识奥利姆运筹帷幄的极强指挥能力后，不禁开始暗自赞赏这位千年难遇的战争奇才。
虽然只是虚拟的战争游戏，但奥利姆一个人就可以轻松地同时兼顾前线与后勤，化解敌人进攻与思考新的进攻路线，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紧张与压力。
“奥欧奇刚才也向我汇报了驻军投票会议的事情，这场会议不符合自由联合的法律，但法律的漏洞却可以让会议的结果在短暂时间内保持合法。”
奥利姆即刻将触屏棍戳向重整集团首都星之冠，一锤定音。
“再来一局！我要调成回合制，”奥修气急败坏将触屏棍扔在桌面上，“这根本就不是正儿八经的战争，而是手速比赛！”
“在真实战场上，信息的传递速度也决定着战争的胜利天平将倾倒向何方。”奥利姆语重心长地作出总结。
“才不是呢，以一敌万的强者才掌控着战争的胜利！”奥修气鼓鼓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如果驻军投票结果合法，圣耀帝国明天就可以将军队派遣到邪影星表面！”优莎娜强行打断奥修的怨言，将话题搬回正轨，“奥利姆，我需要你去阻止这场非法的会议结果执行。”
“现在的圣耀帝国没有多余的兵力顾及邪影星，”奥利姆露出淡定地微笑，修长的手指点击着游戏桌全息投影器的控制台，重新开启新的战争游戏，“重整集团大军压境，阿兰尔一心想报复曾经压榨精灵的光之族，那个心胸狭窄的精灵把三分之二的部队分散在圣耀帝国的边境。”
奥利姆将触屏棍的棍头缓慢顺着圣耀帝国与重整集团交错的争议边境移动，划出一条蜿蜒曲折地长条前线。
而这条可以概括为半球体的弧线，正巧罩住创世之星，与位于创世之星第三象限方向的环桑。
“但战争结束后，圣耀帝国就可以立刻将精力转移到邪影星上，你们难道可以在战争结束之前，让这场驻军投票会议非法化吗？”优莎娜疑惑不解地质问。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作为神灵，不会对凡人的法律循规蹈矩，”奥修放肆地大声嘲笑，“你的思维却如此地古板拘泥。”
“我在学习入乡随俗。如果按照我以前的性格，用以往的思维方式，我已经率领舰队杀进圣耀帝国首都了！”优莎娜窝火地喊出声。
“但你怎么现在自愿选择在自由联合故意恶心人的条条框框内到处碰壁呢？”奥修一针见血地逼问。
第182章 驱狼吞虎
优莎娜哑口无言地抿住嘴唇。
她为什么要遵从自由联合的法律，为了所谓的好名声阿谀奉承，在腐朽愚昧的敌人前装出虚情假意的违心笑容？
她竟然开始学习凡人的思考方式，潜移默化地被周遭的人们影响，不知不觉融入到普通人的生活中。
难道是因为凌原，他的行事方式在悄无声息地在改变她的处事习惯？
“你难道要怂恿我与自由联合为敌吗？！”优莎娜咄咄逼人地开口咆哮。
“不不不，您看这儿，”奥利姆用棍尖敲击着全息投影，标记出特兰帝国与重整集团的边境线，“重整集团只派遣了三分之一的部队在特兰帝国边境虚张声势，而霍诺林甚至没有与重整集团有任何军事冲突。”
“你的意思是……”
优莎娜缓缓咬住牙关，不禁内心感到发毛。
“你们在借重整集团之手，摧毁圣耀帝国的军队吗！？”
“没错。等圣耀帝国受到重创，自身难保之时，他们怎么可能有多余的兵力驻扎邪影星？”奥利姆胸有成竹地泛出自信的笑容。
“到时候霍诺林或者特兰帝国挺身而出，自愿代替圣耀帝国派遣军队驻扎邪影星，”奥修懒散地躺在软绵绵的沙发上，用手指撩起自己的发丝，“名正言顺，让圣耀帝国自己尝试一下他们最喜欢约束别人的繁文缛节的滋味，光之族将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如果到时候圣耀帝国还有多余的兵力，”奥利姆幽幽地补上几句话，“暗之帝国也可以不配合光之族的军队驻扎，逼迫光之族撤回驻军的方法有很多。”
“你们说的简单，还不知道能不能具体实现呢，”优莎娜理直气壮地晃着拳头，“我不管你们长远的阴谋，我要见到当下的进展，请你们立刻向自由联合提出对驻军投票会议的合法性质疑草案！”
“真麻烦，”奥修厌恶地抽搐面部肌肉，“奥利姆，你想提出质疑草案吗？我可没有闲心做这等无趣之事。”
“我们找一个工具人吧，”奥利姆稍加思索，就开心地打了个响指，“交给奥德雷克吧！”
“唉……”
优莎娜头疼地用手捂住额头。
“就这么愉快决定了，”奥修满意地哈哈大笑，“优莎娜陛下，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暂时没有。”优莎娜难受地长叹一声。
“那我多问一句，优莎娜，您打算何时离开环桑？”奥修用双手拖住后脑勺，向优莎娜挑起眉头。
“年度大会闭幕仪式结束后，我才不愿意在这个破星球上多待上一天，”优莎娜漫不经心地回答，“你们要邀请我留下来参加对抗重整集团入侵的战争吗？”
“正有此意。”奥修神秘兮兮地一笑。
“你们特兰人利用重整集团摧毁光之族的军队，为何还需要我的帮助！？难道说，你们没有能力控制住重整集团这匹脱缰野马吗？”优莎娜敏锐地琢磨到问题的关键所在，“请你们学会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要牵扯到其他人。”
“光之族和环桑不能从一而论，”奥修心不在焉地磨着自己的指甲，“光之族可有可无，但环桑，是星环之海的核心区域的核心，是整一个星环之海文明的象征，绝对不能落入那群满脑子都是奴隶制的恶人手中。”
“重整集团此次进攻的目标正是环桑，而圣耀帝国正在为环桑抵御住重整集团的强攻，”奥利姆在全息投影图上指出重整集团主力舰队的位置，“以我个人的判断，超卡隆不会傻到将自己的部队都葬送在前线，他会选择将撤退迂回，将前线拉到环桑，逼迫特兰人加入战争。”
“一旦环桑成为战争前线，它自然而然会成为整一场战争的中心区域，”奥修向优莎娜投来轻浮的目光，“到时候，重整集团的那些牛鬼蛇神就是纷纷冒出来，而环桑会需要你的帮助。”
“如果暗之帝国保卫环桑有功，你们就有了与自由联合谈判的筹码，”奥利姆立刻补话，直视优莎娜的侧脸，“或许驻军一事就能更加顺利地解决。”
“嗯……”
优莎娜心领神会地微微点头。
“重整集团的牛鬼蛇神？”优莎娜非常可笑地重复这段话，“我唯一担心的是蒂尘·古迪万，你们应该知道他是真正的神灵，掌控着超越十二属性能量的力量，一人即可歼灭一只舰队，他同时也是……某一个统治者的哥哥。”
优莎娜不怀好意瞧着奥修，奥修翻了个白眼，从怀里掏出通讯器。
“说起蒂尘，我刚刚收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奥修麻利地坐直身，向优莎娜挤下了右眼，“你的外交官跟蒂尘在地下都市打了一架，你猜猜谁赢了？”
“什么？他——他和蒂尘在环桑干架！？”
优莎娜顿时脸色发白，她当机立断冲到奥修面前，一把抓住奥修的胳膊。
“啊！你干什么，你不知道特兰人讨厌肢体接触吗，特别是握手这类事情！”奥修张皇地甩着被优莎娜牢牢捏住的右手，“放手，不要碰我！”
“带我去见凌原，”优莎娜压低声音，在奥修耳边细语，“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说罢，暴力地拖拽奥修的胳膊走向房间大门。
“我自己会走路！奥利姆，快来帮我，”奥修万念俱灰地用左手扒住门栏，绝望地向奥利姆投来求助的目光，“快——哇——”
奥修一转眼消失在门后，只留下经久不息的哀嚎，回荡在寂静的大使馆中。
奥利姆忍俊不禁地关闭全息投影，将棍子放在桌面上，健步如飞跟上奥修的惨叫声。
辗转十余分钟，优莎娜才在环桑的中央医院大楼监视区见到还在努力证明自己清白的凌原。
“我怎么可能是暴虐海盗团的成员！？我是人类，是暗之帝国的外交官！”
凌原被能量环拷在铁椅上，他涨红了脸，恼怒地呵斥对面的审问官。
“什么？外交官凭证？暗之帝国才刚刚上交了入会费，自由联合还没有给我们举行入会欢迎仪式呢！我怎么可能有外交官凭证？难道没有凭证就不能使用外交豁免权了吗！？这分明就是法律的空白漏洞！我要上诉，我要见律师，我要——”
凌原的话戛然而止，他喜出望外地看到优莎娜一脚踹开审讯室的大门，门咣当一声摔在墙上，响亮的撞击声吓到了那名知所措的审问官。
第183章 利益交换
“滚出去！”优莎娜气势汹汹地在审讯室内大吼出声。
审问官魂不守舍地连忙站起，两股不受控制发颤。
“不是你，”优莎娜瞪了一眼审问官，然后斜视一脸惊喜的凌原，“是你！”
“你一定要用滚这个字吗？”凌原收敛起笑容，使用意念轻松解除能量环约束，“太不文明了。”
“我都没有想那么多，”优莎娜傲慢地拎着凌原的衣领，将他从座位上扯起来，“难道你要让我向你道歉吗？”
“你会向我道歉吗？”凌原摇摇晃晃站稳身子，半信半疑地质问。
“不会，”优莎娜斩钉截铁地回答，饶有兴致地坏笑，“没想到你可以一个人制服蒂尘，你是怎么办到的？”
“偷袭，不讲武德，”凌原拿上放在角落的暗芒，将暗芒背在身后，“蒂尘现在何处？”
“自由联合把他的尸体放在医疗室中。”优莎娜带着凌原离开审讯室，箭步行走在过道上。
“血骸和毛毛去哪了？”凌原好奇地问道。
“血骸还在梦乡中摸鱼呢，”优莎娜懊恼地歪侧头，“我告诉毛毛，等血骸苏醒，就要求他跟自由联合的人去选址我们在环桑的大使馆。”
优莎娜收敛步伐，拐弯走进白洁的医疗室内。
蒂尘的残躯被陈列在磁悬浮医疗床上，触目惊心，让人不忍直视。
奥修矗立在医疗床边，他的面色如乌云密布，表情充斥着各种情绪。
“是你干的？”
奥修拿起残躯边血迹斑斑的多彩八面体，他像摆弄儿童玩具般抛甩着八面体，向凌原投掷出比匕首还锋利的目光。
凌原知道蒂尘的亲弟弟是霍诺林的统治者，而那名以一己之力坐镇霍诺林的统治者肯定是奥修亲密的朋友。
他杀害蒂尘，毋庸置疑会遭到蒂尘亲朋好友的报复。
但他已经做足准备。
“是的，”凌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他袭击我，我只好选择自卫。”
“你肯定是从暗中偷袭，没有人可以在与蒂尘正面对抗的战斗中将他伤至如此惨状，”奥修身手敏捷地将抛到半空中的八面体接住，啧啧赞叹，“你很厉害，为自由联合暂时扫清了这场战争最大的阻碍。”
“什么叫暂时？”凌原疑惑地提出问题。
“我不知道蒂尘的弟弟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看待你用残忍至极的手段谋杀他的哥哥，”奥修明火执仗地将八面体塞进自己的裤兜之中，“真正的神灵不会因为肉体的衰败而死亡，蒂尘终有一天会死灰复燃。”
“你拿走了什么东西？”优莎娜冷冰冰地伸手指向奥修的裤兜。
“我在试图挽救你的外交官，”奥修将沾染鲜血的手指按在医疗床上，在干净的医疗床表面画出四道血痕，“我会尝试在蒂达面前替凌原说一些好话，避免蒂尘的弟弟将他瞬间化成星际尘埃。”
奥修不紧不慢地从凌原身边走过，突然勾住凌原的肩膀，将头凑到他的胸口处。
“小老弟，你很行啊，你真的不想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吗？”奥修小声嘟囔。
“我现在最在乎的事情，是如何在一名愤怒的始行一族下保全性命，”凌原岔开话题，挣脱奥修的手臂，“蒂尘的弟弟，蒂达·古迪万，他的实力与他的哥哥比，谁更胜一筹？”
“蒂尘与蒂达的差距，比能量使用者与神灵之间的差距还大，他们之间相隔的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奥修悻悻不乐地放开凌原，“谁也无法逾越。”
“没关系，”凌原感觉从自己认识时殇与安尼后，已经对在宇宙中横行霸道的始行一族与堕落者失去了敬畏之心，“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我见到伍潺会长。”
“伍潺？”优莎娜迷惑不解地下沉嘴角。
“我要将重整集团的阴谋诡计上报给自由联合，”凌原轻声说道，“伍潺会长将很乐意聆听我的情报。”
“你可以现在私下底跟我提前讲讲吗？”奥修非常好奇地询问。
“嗯……您不要着急，我马上就会一五一十地将情报逐一汇报。”凌原含蓄地微微一笑。
十五分钟后，自由联合总部大楼，会议室。
凌原本以为自己只会见到伍潺会长，却没有预料到伍潺又把超卡隆叫过来。而奥利姆主动过来旁听，奥修则阴魂不散地跟随凌原来到会议室中。
优莎娜满肚子牢骚地坐在凌原身边，她翘起大长腿，杀气腾腾地盯着对面的伍潺与超卡隆，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他们两个狐朋狗友痛揍一顿。
“说吧，我们不用等人类联盟的代表了。”伍潺扫了一眼平板上的时间，索性做出决定。
“好的。”
凌原赶紧站起身，他紧张地环顾包围住他的五人。
这五个性格迥乎不同的强人皆是高傲站立在权力巅峰的统治者，他们智勇双全，互相算计，绞尽脑汁壮大自己的国家，维持手中的权力。
他们无形之中散发着震慑人心的王者气场，让宽阔明亮的会议室都显得格外紧迫与紧张。
“蒂尘出现在环桑并非凑巧，他是在暗中执行着重整集团的命令。他在环桑利用赏金猎人绑架活人，将活人运送到某个地方，意图进行开启灵界之门的魔法仪式，”凌原简洁明了地做出总结，“一旦灵界之门开启，亡者们将进入环桑大开杀戒。”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优莎娜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掩盖自己幸灾乐祸的笑容。
“灵界之门？”超卡隆难以置信地重复。
“越来越离谱了，”奥修绕到凌原左手边，瘫坐在转椅上，连声抱怨，“真就是牛鬼蛇神哟。”
“死者竟然可以进入到生者的世界？”伍潺无比惊叹，用手挠着自己的下巴，“你是认真的吗？”
“是的！”凌原严肃地大声强调，“暗之帝国遭受过重整集团多次入侵，我们对重整集团的进攻方式了如指掌，绝不会瞎编乱造！”
“我都不记得我砍过多少扇灵界之门了。”优莎娜怠惰地靠在椅背上。
“听上去，暗之帝国已经熟悉所谓的灵界之门，深知该如何应对重整集团的诡计，”超卡隆慢悠悠地开口说道，微微扬起头颅，傲慢无礼地露出笑容，“自由联合是否可以委以重任？”
“我们可不是当冤大头的老好人，”优莎娜用手指卷着自己的黑色发丝，冷若冰霜地斜视超卡隆，“来利益交换吧，光之族。”
第184章 及时踩下油门
“利益交换？”
超卡隆忍不住笑出声，他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
“优莎娜，你对驻军投票会议怀恨在心，想借机与我们进行谈判吗？”超卡隆一语道破优莎娜的小算盘。
“你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优莎娜绷着脸部肌肉，龇牙咧嘴地低语。
“缺德？哈哈哈，一个边陲之地的小国竟然可以屡次战胜什么灵界之门，更加验证了我的理论！”超卡隆理直气壮地狂妄冷笑，“你们暗之帝国果然有所隐藏！我劝你们赶紧老老实实将暗之帝国对抗灵界之门的方法全盘托出！”
“你是想白嫖——”
优莎娜的怒吼被伍潺突然打断。
“暗之帝国作为自由联合的一员，对协助自由联合战胜重整集团责无旁贷，”伍潺一板一眼地说道，“如果你们可以提供有效的帮助，自由联合可以考虑接受质疑驻军投票会议合法性的草案。”
“我们对抗灵界之门的方法很简单，”凌原决定挺身而出，代替优莎娜进行妥协，“利用特殊的魔法寻找到亡灵能量的踪迹，阻止敌人召唤出灵界之门。若没有及时阻止，就用强行破坏灵界之门。”
优莎娜怏怏不乐地瞥了一眼凌原，不甘心地抿住下唇。
“特殊的魔法？”伍潺惊讶地挑高眉头。
“只有暗之帝国知晓如何执行这个鲜为人知的魔法，”凌原得意洋洋地挑起嘴角，“暗之帝国可以派遣专业人士来到环桑执行魔法，寻找亡灵能量的蛛丝马迹，将重整集团的阴谋扼杀在摇篮中，而作为交换……”
“自由联合会配合暗之帝国，处理驻军投票会议的合法性问题。”伍潺爽快地做出承诺。
“一言为定。”凌原稳重地向伍潺颔首示意。
“请你们立刻通知暗之帝国的专业人士前往环桑，”伍潺粲然一笑，“希望你们可以派出精英中的精英来执行魔法，锁定亡灵能量的位置，成功阻止重整集团。”
“精英中的精英，”优莎娜惆怅地将双手交错在胸口，“你们自由联合可真喜欢狮子大开口。”
“将专业人士的名单尽早发给我，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批准入境签证，并开放进入环桑的快速通道，”伍潺友善地保持笑容，“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明日就可以抵达环桑。”
“你们要多少人？”凌原忧心忡忡地提出疑问，邪影星上也只有寥寥无几的人会使用锁定亡灵能量位置的魔法。
“越多越好，”超卡隆迅疾起身，不愉快地压低声音，“希望暗之帝国没有在尝试欺骗我们。”
超卡隆大步流星离开会议室，靴子拍打在瓷砖上，发出噔噔的响声。
脚步声快速远去，最后终止在升降梯的运行声中。
“光之族就是这样对待他们的盟友？”优莎娜心存芥蒂地推开桌子，扭头凝看超卡隆消失之处，“真以为自己是星环之海的正义之师领袖了啊？”
“优莎娜陛下，请您谨言慎行。”伍潺一本正经地劝说。
“哼。”
优莎娜挺直腰板，鄙夷地发出冷笑。
“凌原，我们走，”优莎娜牵住凌原的手腕，强行将凌原拖出会议室，细声嘟囔，“岂有此理，就知道蹭鼻子上脸，早晚我会踹烂他们虚伪的面容。”
“你不要在自由联合的总部大楼咒骂自由联合，万一被有心之人听到，我们恐怕还不能完好无缺地离开总部大楼呢。”凌原急忙在优莎娜耳边快语。
“我才不会畏惧自由联合的权威，”优莎娜对凌原的担忧嗤之以鼻，“既然他们不给脸，我们也不必留情了。”
“你……你想做什么？”凌原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
“嘘，我们先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再慢慢跟你说，”优莎娜神秘兮兮地将手指头竖在红唇前，奸邪地扬起嘴角，“自由联合不值得信任，内部严重分裂。当国家这辆车歪歪扭扭开在下坡路的时候，就应该有人及时地踩下油门，一冲到底！”
优莎娜与凌原离开后，会议室只剩下了奥修，奥利姆与伍潺。
伍潺忐忑不安地面对两位气度非凡的特兰人，他斟酌许久，才如履薄冰地发出声音：
“不知奥利姆陛下和奥修大人对此有何看法？”
“近些日来，环桑频繁出现失踪案与谋杀案，案件数量是往年的一百倍，”一直沉默不语的奥利姆这才选择开口，“失踪的大都是无业的青壮年，所以巡逻队很少接到及时的报案。而被谋杀的各个年龄阶层都有，尸体就像是被榨干生命般枯萎扭曲，不堪入目。”
“巡逻队已经在着手开始调查这些恶性案件，”伍潺严肃地答道，“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凶手，严惩不贷。”
“据目击证人交代，凶手似乎是一团黑色的影子，”奥利姆在会议室的空地上来回踱步，“影子形如龙体，移动迅速，杀人于瞬间。”
“黑色的龙形影子？”奥修嬉皮笑脸地用双手拖住后脑勺，“你们知道在黑暗家族的传说中，有一个名为黑暗魔龙的神灵，他会无条件侍奉暗黑神……”
“你在怀疑优莎娜吗？”奥利姆诧异地收住步伐，扭头看向奥修。
“我怀疑所有人，”奥修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很快我们就会知道，优莎娜究竟值不值得我们信任。”
黄昏沉沦，暮色弥漫，错落有致的高楼大厦在夕阳中投掷下杳茫的阴影。
出租飞船降落在绿草苍苍的公园边缘，将优莎娜与凌原放下。
“我以为我们会回到酒店去，”凌原踩在柔软弹性的草地上，困惑不解地环顾四周稀少的公园游客，被优莎娜带领到草地一侧的树林中，“快天黑了，我们来到公园的小树林里，是要……”
“你在瞎想什么呢？”优莎娜脸色赧红，懊恼地用手拍在凌原的后背上，“把手伸出来！”
凌原趔趄往前，他激动想要开口说话，却被喉咙里的唾沫呛到，痛苦难忍地俯身咳嗽。
优莎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主动握住凌原的右手，将凌原拉到自己怀里。
第185章 助敌投机
“唉——我还没有准备好——”
伴随着异彩缤纷的混沌之色，凌原又一次遭受到暴风骤雨般的拳击，被强大的冲击力推翻在地。
混沌之彩呼啸散去，阴森的树林归于寂静与黑暗。
“啊……你就不能等我准备好，再回到我的体内吗？”凌原头晕目眩地躺在厚实的树叶堆中，孱弱地用胳膊撑住自己的身体。
【嘘，接下来的话，你只能在脑海中回答。】优莎娜立即说道。
{你是担心附近有监控吗？这个黑不溜秋的小树林里怎么可能会有监控？}
凌原稳住身体，开展意念，仔仔细细扫描周遭的每一件物体，确保周围没有监控设备。
【隔墙有耳，有备无患。听着，自由联合的高层分歧严重，自由联合不过是光之族，特兰人与人类互相算计的角斗场罢了！】
优莎娜怫然不悦地大吐苦水。
【特兰人要利用重整集团削减圣耀帝国的军事力量，如果特兰人阴谋得逞，星环之海就没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国家可以牵制特兰人一统星环之海的野心。而特兰帝国与霍诺林相处融洽，完完全全超出我的预料。】
{你的意思是，特兰帝国与霍诺林会有更大的可能性选择共享星环之海？}凌原步履维艰地跨过树丛，来到公园的石子路上。
【在特兰人得到星环之海前，特兰帝国与霍诺林将是唇亡齿寒的盟友。我不管他们阴谋得逞后会如何分割星环之海，但我绝对不能让特兰人成功战胜光之族。】
{你打算帮助光之族？}凌原孑然一身行走向公园中央的湖泊。
简约风格的白色路灯照耀在湖水表面上，微风拂过镜面般的湖泊，掀起一波波涟漪，波光粼粼，如跃动的金子般夺目。
【不不不……我要帮助重整集团。】
优莎娜不怀好意地发出渗人的笑声。
{我们才刚刚加入自由联合，就选择背刺自由联合，暗地里帮助重整集团？}凌原颇为惊讶地驻足在湖泊边缘。
【自由联合若能改变一下趾高气扬的态度，我也不至于选择背刺他们。他们恬不知耻地坑走暗之帝国的钱财与国家安全，欺骗我的感情，把我当做博弈的棋子随意玩弄……我凭什么要低声下气地继续奉承自由联合！？】
{但重整集团是暗之帝国的仇敌，不管怎么样，帮助重整集团……实在有些不妥，我觉得对不起我们的人民。}
凌原踌躇不决地将双手搭在湖泊的护栏上，极目远眺地屹立在公园之外，灯红酒绿的城市。
【重整集团不会知道是暗之帝国泄露了自由联合的军队情报。现在重整集团的主力舰队在与圣耀帝国厮杀，而特兰人的军队竟然躲藏在后方，闷声发大财。我得让特兰人也感受一下重整集团的猛攻，我要把特兰人的舰队坐标全部打包出卖给重整集团！】
优莎娜发出反派性质的标准狂笑，笑声回荡在凌原的脑海中，让他的头感到更晕乎了。
{你有特兰人的舰队坐标？}凌原顺着湖泊的护栏，慢悠悠地前行。
【我去到特兰帝国的大使馆，看到奥利姆与奥修正在一张军事地图投影上玩着过家家的战争游戏。那张全息投影地图清晰明了地标记了自由联合的军队布置，进攻与防御路线，而我将整一张军事地图的细节都深深刻在脑子中。】优莎娜得意洋洋地诉说自己的经历。
{你可以确定那张军事地图是真实的？}凌原满腹狐疑地指出自己困惑，{以奥利姆与奥修的奸诈程度，他们怎么会随意将一张高度机密的军事地图展示给一个刚刚加入自由联合的政权？}
【我当时是直接闯入特兰帝国大使馆，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料到我的来访。无论军事地图是真是假，只要有一丝一毫的真实性，只要能给特兰人造成压力，阻碍特兰人的计划，我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好吧，我赞同。你把情报绘制在白纸上，我回去让血骸联系重整集团。}
凌原迫不得已做出违心的妥协。
为了暗之帝国更长远的利益，故意将自由联合的军队情报泄露给重整集团，将星星点点的战争之火彻底点燃为燎原之焰。
毋庸置疑，将会有更多的牺牲者出现在战场上。
那些只是愚昧执行上级命令的士兵们，为了少数当权者的欲望，将前赴后继冲向战火，直至成为无人知晓的炮灰。
暗之帝国的利益，与无可计数的陌生生命，究竟哪一个才重要？
凌原很难立刻做出抉择。
【关于专业人士……】优莎娜的话语中断了凌原的深思，【噩暗，埃图，卢思，让他们来环桑吧。】
{这么多人？我本来只想让埃图和卢思两个人来……如果噩暗也来环桑，那岂不是邪影星上管事的人，}凌原害怕地倒吸一口凉气，{就是金权丝！？你放心让一个心术不正的摸鱼怪来管理暗之帝国吗？}
【有科罗尔和噩尧看着金权丝呢。说实话，我现在挺欣赏金权丝的，他能把马屁拍得如此天衣无缝与丝滑无痕，的确让我无处挑剔。】优莎娜心花怒放地开心笑道。
{你只是喜欢属下对你阿谀奉承吧！唉，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你不要被金权丝的甜言蜜语迷惑了。}
凌原苦恼地晃着脑袋。
【去找白纸与笔，然后去到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我来绘制军事地图。】
在优莎娜的催促下，凌原只好跑回城市中，焦头烂额地在大街小巷寻找着纸笔。
这个科技高度发达的年代，纸笔基本已经是吉光片羽的稀世珍宝，根本不会在普通的路边商场购买到。
凌原像一个没头苍蝇般在虎牙交错的环桑城市转圈圈，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一家售卖艺术品的商店花重金购买到一张羊皮纸与一只炭笔。
“唉，我们一定要用纸与笔吗？”凌原感觉自己像被割肉般，心痛地坐在路灯旁的椅子上，将好不容易入手的羊皮纸平整地放在膝盖上。
第186章 万神之上
【电子仪器容易被入侵，被编写的数据会留下痕迹，很可能暴露我们的行动。但纸笔不一样，只要不出现意外，信息将永远停留在纸上。越原始的工具越可以保证安全。】优莎娜漫不经心地回答。
“也越昂贵，”凌原沮丧地蹲下身子，将炭笔握在手中，“你来控制身体，赶紧画完吧。”
优莎娜爽快地接管身体，笔走龙蛇，用儿童简笔画风绘制出一张非常抽象的军事地图。
凌原立刻开始怀疑，就算这张军事地图内容准确，暗之帝国顺利地将情报传递给重整集团，重整集团真的可以看懂优莎娜的画风吗？
凌原最终还是忍住吐槽优莎娜的冲动，拿着这幅抽象画，与血骸相约在公园中见面，在夜深人静之处向血骸交代了优莎娜的计划。
血骸甚是惊讶，他没有想到优莎娜会决定这么快开始背刺自由联合。
“国与国之间永远只有利益关系，从来就没有朋友，”血骸感慨地将军事地图折叠平整，夹在自己的胳膊腋下，“我会尝试向重整集团传递情报。”
“不要留下任何把柄。”凌原特意嘱托。
“没问题。”血骸胸有成竹地露出自信的笑容。
“你这次可不能再掉链子了，血骸，我不相信你会被暴虐海盗团的人逮住，你是故意的吧？”凌原困惑地质问。
“啊……昨晚上只是个意外啦，”血骸尴尬地挠头，“我喝太多，醉醺醺地倒在黑暗中，被人捡尸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就躺在中央医院里呼呼大睡，根本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姑且相信你的借口，”凌原莫可奈何地拧住眉头，“如果……如果蒂尘的弟弟找上门来报复我，你要及时出手相助。”
“蒂尘的弟弟？蒂达·古迪万？嗯……这我得好好思索一下……”血骸磨磨蹭蹭地迟疑不决，用舌尖舔着自己的嘴唇。
“你难道忌惮蒂达？”凌原的心情不禁变得沉重，就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住他的胸口，阻碍呼吸。
他第一次见到血骸会摆出犹豫的神态，这个从始至终都是傲慢自信的神灵竟然会对蒂达这个名字流露出一丝胆怯。
“蒂达……他就是一神之下万神之上，纵横寰宇亿年未曾有敌手的至尊强者。我与葬大人联合，也只能勉强与他打个平手，”血骸一脸无奈与忧虑，耸了耸肩膀，“他作为始行一族，对堕落者的憎恨不需赘述，所以我一直尽量避免与蒂达产生正面冲突。”
“我拥有的时间之力可以与蒂达对抗吗？”凌原听闻血骸的一席话，他的心就犹如悬挂在半空，如芒在背，汗毛倒立。
“很难说。但一切皆有可能，”血骸意味深长拍了拍凌原的肩膀，“要相信你自己的能力。”
“为什么一个横扫宇宙的王者，要选择当霍诺林的统治者？”凌原终于将自己思考许久的疑问憋出来，“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只能说奥修有极强的个人魅力，让蒂达与阿亚特心甘情愿为他的野心服务，”血骸付诸一笑，“放心，我会尽可能帮助你战胜敌人。”
血骸充满鼓励性地向凌原举起右手，与凌原完成一次愉快的击掌。
“通知噩暗，埃图与卢思立刻来到环桑，”凌原握住血骸的手，用力晃了晃，“你继续大使馆的选址工作，我回住所休息。”
“你去休息，我去工作？”血骸不爽快地抽回手，双手叉腰，“这太不公平了！”
“你得把自己在暴虐海盗团睡觉的摸鱼时间弥补回来，”凌原流露出戏谑地坏笑，用手敲了敲血骸的胸口，“好好工作，不要抱怨。”
血骸的头摇得像一台风扇，他嘴里喋喋不休，嘟嘟囔囔地抱怨，在住所门口与凌原分别。
凌原回到住所中，疲惫的身体往软绵绵的床上一倒，全身舒舒服服地在床面弹跳几下。
他将暗芒扔在床边，草草脱下衣服，把被子盖在躯干上，闭眼进入梦乡。
凌原睡得很浅，他的梦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摩擦与纷争，他所身处的陷阱，他所见到的一张张鲜活的面孔，交织错乱的人际关系，政权之间的暗算博弈。
以及来自星空之上的强敌，对他生命的威胁。
充盈着煞气的寒风撞开房间的窗户，犹如万狼奔腾，发出凄厉的长啸。
强劲的狂风卷起凌原的黑发丝，发丝抚摸过凌原的面颊，引起一阵瘙痒。
凌原难受地抽搐鼻翼，他半睡半醒地睁开双眼，迷迷糊糊地诧异看向被风吹开的窗户。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七月的环桑依旧处于夏天，就算是晚上，怎么会吹起如此刻入骨髓的寒风？
凌原当即进入警惕状态，他用意念拔出暗芒，将暗芒拖入到自己手中。
意念没有检测到周围有可疑的人体。
咯吱。
房间的门出乎意料地突然打开，吓得凌原全身一抖，弹跳而起，连忙转身，将手中的暗芒指向门口。
“呜呜呜，”毛毛步伐沉重跑进房间，嘴里发出悲伤的呜咽声，“毛毛在桌子上睡得好好的，忽然被一团怪风吹到地板上……这是在闹鬼吗？毛毛怕怕，毛毛可以睡在你的被窝里吗？”
“上来一起睡吧。”凌原提心吊胆地垂下暗芒，友善地向毛毛伸出手。
就在凌原伸出手的瞬间，凛冽的飓风好似巨人的拳头，冲进敞开的窗户中，翻卷起凌原的头发与衣角。
下一秒，镜面般的锋芒倒映出凌原苍白的面容。
削铁如泥的剑刃抵压在凌原的脖颈之上，慢慢滑行，磨出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血珠滴滴答答落在凌原的脚边，绽放出一朵朵杀戮之花。
凌原深吸一口气，五指捏紧暗芒的剑柄。
他紧绷住身体肌肉，青筋条条爆出，随时随地准备与身后的敌人短兵相接。
“转过身来。”
苍老有劲的稳重声音在凌原身后响起，声如洪钟，霸气侧漏。
毛毛赶忙慌不择路地躲闪到床底下，只敢稍微露出头，战战兢兢地观察。
凌原徐徐扭转身体，他泰然自若地直视面前的白发中年人，心如止水地勾起嘴角。
第187章 迭起兴衰的见证者
“你不怕我？”
白发中年人颇有兴致地偏头，发光的白眼睛缓缓打量着凌原。
火炬般的白银头发飘逸十足，两束长发垂落在横尖的耳朵后，随风飞扬。古铜色的皮肤镌刻着岁月的皱纹，双眼与嘴唇之下印刻着纯黑色的线条烙印。
中年人身穿着热带风格的短袖衬衫与沙滩裤，脚踩一对松松垮垮的拖鞋，独具一格的穿衣风格让凌原很难辨认出眼前之人的身份。
蒂尘的弟弟？
怎么可能？
蒂尘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年轻男子，虽然谈不上风华绝代，但也不是什么歪瓜裂枣。
眼前的这个中年人长得更像是蒂尘的父亲或者祖父。
“我为什么要怕你？”凌原不卑不亢地瞪视对方灿烂发亮的眼睛。
“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者无畏，我敬佩你的勇气，”中年人缓慢转动手中的青玉质感剑身的长剑，剑刃挑起凌原脖子上的伤口，进一步扩大伤口，割出鲜血直流，“你对我的哥哥所作所为，我不可能坐视不管！”
“但你却对你哥哥的暴虐行径熟视无睹吗！”
凌原猛地向上挑起暗芒，挡开青玉之剑。
“雷动！”
凌原大喝一声，化作雷霆万钧冲锋向蒂达，双脚踹向蒂达的头部。
千分之一秒的攻击速度，却被蒂达易如反掌地化解！
蒂达单手抓住凌原的脚踝，借助凌原冲击的势头，勠力将他甩向敞开的窗户。
凌原一头砸在酒店后方的花园草地上，撞出四溅而开的泥土与草末。被击飞的身体挖出一道深达半米的沟壑，沟壑冲断一棵棵高耸入云的苍翠古树，最终直入到花园中的人工池。
哗啦一声巨响，凌原狼狈地栽进水池之中，激起一波滔天的大浪，浪潮将水池中的观赏鱼悉数抛甩在水池外的草地上。
喷泉般的水浪冲刷于草地，将原地挣扎的观赏鱼们再一次卷回水池中。
凌原头晕脑胀地在快速积水的池子中站起，他尚未稳住身形，只见黑暗中闪过一道惨白之光，光中的青玉之剑折射出他惊恐万状的神态。
刹那间，势如破竹的剑刃捅进凌原的左胸，将他牢牢钉在池底，池底的瓷砖顿时犹如蜘蛛网般炸开。
涌入池中的水浸没住凌原的口鼻，凌原痛苦难忍地呛了好几口水。
他屏住呼吸，困难地在血水乱漂中睁开双眼，勉勉强强看清插在胸口处，折射出青光的长剑。
凌原咬紧牙关，将痛苦抛之脑后，聚精会神，控制意念拔出带血的青玉之剑。
剑尖刚刚离开凌原的胸膛，一个人影跟随下落的水流急速降落！
蒂尘的脚尖触碰到剑柄的刹那，山崩地裂的力量从他的脚尖传递到剑身，再施加于凌原的躯干。
池底在凌原身下骤然间分崩离析，被硬生生撞出一条直达地下都市的隧道。
七零八落的飞沙走石与凌原一并撞破地下都市的黑暗苍穹，仿佛掠过天际的流星雨，降临在错综复杂的都市间。
黑暗能量从凌原的体内条条流出，裹挟住他的身体，火速抵消下降的冲击力。
在间不容发之刻，凌原稳稳当当悬停在洒满泥土与废瓦的街道之上。
他拔出青玉之剑，不顾全身撕心裂肺的剧痛，立刻抬起头仰望正在崩塌的地下都市穹顶。
手无寸铁的人们正在滂沱大雨般的断壁残垣中惊慌失措地抱头鼠窜，他们慌不择路地寻找安全的庇护之所，却有不少倒霉蛋悲剧地葬送在血泊中。
蒂达飘逸如仙，徐徐穿越倒塌的穹顶，悬浮在离地面十米之处。
“你还挺耐揍的呢。”
蒂达轻佻的声音与蒂尘的说话方式同出一辙，也就这点让凌原可以确信这两个长相差距如此大的神灵竟然是兄弟关系。
“你不要逼我动真格，”凌原怒火中烧地握住青玉之剑与暗芒，他的余光扫视过周围无辜受难的人地下都市居民，义愤填膺地大吼，“我不想将无辜人卷入这场没有意义的战斗！”
胸膛的伤口在哗啦啦往外喷血，血色物质迫不及待地从伤口中爬出，喋喋不休低语着诱惑人心的杀戮欲望。
凌原急促地喘息，他再一次被这份欲壑难填的渴望充盈思维。
他竭尽自己所能排解思维中的纷乱杂绪，逼迫自己在吞噬生命的无穷欲望保持冷静。
“不想伤及无辜？看来你的思维还是与凡人无异，”蒂达漫不经心地挑衅，他举起自己的右手，缓慢弯曲修长的手指，“但我在你的身上，嗅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是堕落者的腐朽之味。”
“你们始行一族的鼻子也太灵敏了吧？”凌原龇牙咧嘴地吐槽，“你知道我从你身上闻到了什么味道吗？助纣为虐，暴虐无道的傲慢臭味！”
他化身盈动的雷蛇直冲向蒂达，黑流错杂火与电附加在双剑之上，在半空中挥舞着华丽夺目的能量风暴。
蒂达直接徒手抓住劈砍而来的剑刃，附加在剑刃上的能量攻击被半透明的纯白力量轻而易举冲溃，凌原全力以赴的攻击却无法在他的钢筋铁骨上留下一丝一毫的伤痕。
“哟，原来如此，”蒂达好奇地端详凌原伤口上蠕动的血色物质，“你是血骸的造物，阿亚特的后裔吗？”
“你知道我的底细，还敢对我动手动脚！？”
凌原抬起脚正踢在蒂达的腹部之上，同时停止压抑万眼的低语，让血潮从伤口处争先恐后地扑出，化作饥肠辘辘的野兽啃咬蒂达。
蒂达急忙抽身退却，与凌原快速拉开距离。
但万眼的低语依依不饶地缠绕住蒂达，穷追猛打，胡乱啃咬古铜色的健壮肌肉。
“不愧是一脉相承，但似乎你的力量还未企及他们实力的亿分之一，你只会简单地运用最浅显的能力！”
蒂达迅猛地一甩手，半透明的纯白之力将萦绕住他的血色物质横扫一空，将零散的血渣抛甩向地面。
“你难道会在战斗一开始就暴露自己的全部实力吗？”
凌原佯装出胸有成竹的得意神色，万眼的低语短暂掠夺蒂达的时间，让他胸口的伤口缓慢愈合如初。
“你在撒谎，”蒂达趾高气扬地伸出右手，冷冰冰地低语，“我曾见到亿亿万万生灵的陨落与诞生，见证无数文明的迭起兴衰，我深知每一个种族的情感流露，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胆怯与恐惧！”
第188章 超越的权限
蒂达忽然捏紧右拳，凌原手中的青玉之剑顿时被无形的力量拽动，眨眼间飞入到蒂达的手中。
“这把剑名为十二空，”蒂达心如止水地用手指抚摸着长剑流线型的护手，余光瞥向凌原，“你不配把持它。”
“我也不想碰它，”凌原用暗芒切去扎根在愈合伤口上的万眼低语，阻止血色物质的贪婪蔓延，他冷漠地盯着蒂达，“蒂达·古迪万，你现在想怎么样？是杀了我，还是与我谈和？你对杀我的后果心知肚明。”
“我可以饶你一命，但你必须与堕落者断清所有的关系，”蒂达垂下十二空，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呼啸，“否则，我会将你彻底铲除。”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始行一族无法战胜堕落者了，”凌原岔开双腿，弓起后背，横举着暗芒，“我与堕落者的关系由我一人决定，我绝对不会听从你的命令！”
“你觉得我不敢杀你？”
蒂达狂妄地扬天大笑，不屑一顾地挑起嘴角。
“我从始至终都是宰了阿亚特和血骸，只可惜我无法战胜阿亚特，而阿亚特会无条件保护他的造物主血骸，”蒂达怫然不悦地念道，“所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在敌人成长之前，将他扼杀在摇篮之中！”
蒂达话音刚落，人影已然消失在黑暗。
凌原惊愕地瞪大双眼，地下都市仅存的光芒正在纷纷熄灭。
眨眼间，整个地下都市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与此同时，一对明亮的眼睛出现在凌原身后的黑幕中，刻骨铭心的杀意犹如匕首刻入凌原的肌肤。
凌原旋即拧转身子，大幅度向蒂达挥出手中的暗芒。
蒂达也毫不犹豫地抡起十二空，将锋芒毕露的长剑劈向凌原的脖子。
暗芒摩擦过十二空的剑刃，带着一路火花四射，撞在十二空的青玉护手表面。
尽管护手处被暗芒阻碍，但十二空的剑身依旧行进在足以砍下凌原头颅的轨迹中。
凌原连忙往后仰头，尽全力将脊椎骨向后折叠。
十二空的剑尖划过凌原的下颌骨，血肉顿时从白森森的骨头剥离。
蒂达的脸上绽放出狰狞的笑容，他乘胜追击，向上朝着凌原的胸口反挑起十二空。
在银光闪闪的剑刃即将砍入凌原躯干的间隙之刻，青色的强光旋绕住凌原的身体，将凌原从蒂达的致命一击中拯救。
空间的力量将凌原传送到血骸手边，血骸接住凌原的身体，敏捷地降落在街道上。
“都什么年代了，还学习原始人拿着剑挥来舞去，”血骸单手叉腰，悠游自在地摇晃着自己的细腰，轻蔑地向蒂达冷笑，“你和你哥哥，一个游戏狂一个暴力狂，都把神灵的脸面都丢完了，幸好我离开始行一族加入堕落者，不然真的羞于和你们为伍。”
“躲在老鼠洞里的残渣终于愿意抛头露面了吗？”蒂达窝火地甩去十二空上的鲜血，“再吱吱喳喳，我今天就送你回归命运之轮！”
“就算我不吱吱喳喳，你也会送我回归命运之轮吧，”血骸非常轻浮地抿住眉毛，“蒂达，我们没有必要在这儿打架，我们都认识上亿年了，何必要你死我活的掐架呢？”
“别跟他废话，”凌原将手指触碰到隐隐发痛的颌骨伤口上，气愤填胸地撇嘴，“他绝对不会与我们和谈。”
“我本来是想对你的疯狂举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蒂达的神色渐渐变得阴沉，“你制造出阿亚特，已经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宇宙法则，现在又与阿亚特沆瀣一气，再一次无视宇宙法则，创造出一个新的麻烦！而除此之外，堕落者竟然有胆子染指星环之海，将你们的战舰停在我的地盘上！”
“哎呀，被你发现了，”血骸非常窘迫地挠挠头，“真是太尴尬了。”
血骸垂下右手，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凌原的手背。
凌原的眼珠子扫视血骸一眼，他心有灵犀地张开左手，让血骸可以握实他的手心。
“你们还在什么遗言吗？”
蒂达不紧不慢的向两人举起十二空，剑尖跃动着冰冷的煞气。
“有呀，”血骸将五指插进凌原的手指缝中，凌原全身一抖索，感觉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始终希望自己可以葬在长满五颜六色鲜花海洋中，啊，那可是多么令人陶醉的美景呀。”
“愚蠢的遗愿，”蒂达不屑一顾地嗤之以鼻，“好，我满足你！”
蒂达故技重施，身影骤然间消失在原处。
“又是这招，”凌原不假思索地握剑转身，黑暗能量滔滔滚滚涌出全身，仿佛黑色的暴风守护住十指紧扣的两人，“你防守正面，我负责后方——”
凌原的话尚未说完，那双代表死亡的发亮之眼已然映照在他的瞳孔之中。
蒂达正欲向凌原的喉咙刺出十二空，突兀升起的青光横扫过蒂达的身体，将蒂达连同他周围的空间一起转移到百米之外。
蒂达惊愕地降落在楼房顶端，他还没有站稳身体，血骸又控制空间之力，将蒂达所在的直径一米的球形空间又一次转移到百米之外。
“我的空间之力权限不能直接转移蒂达本身，如果通过采取转移蒂达所在空间的方式，置换空间的距离被严重限制，无法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冲突。”
血骸镇静地说道，猩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蒂达所在的方位，同时游刃有余地挥动左手，精准无误地运转空间之力，接连不断地将企图发起进攻的蒂达转移到远处。
“你有什么对策？我的能力完成被蒂达压制，”凌原焦头烂额地苦思冥想，“他的力量原理是什么？我发现根本无法与十二宇宙法则之力中的任何一个对上。”
“蒂达被赋予独一无二的超越权限，”血骸轻声答道，他全神贯注地分析蒂达的每一个动作细节，判断蒂达的攻击轨迹，再及时将蒂达所在的空间转移，“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与精力，他就可以破解所有的十二法则之力，将力量的本质为他所用。”
蒂达怒不可遏地上升向地下都市的穹顶，他抬起右手，召唤出焚炎张天的炽热风暴。
这燃烧的火焰风暴，与蒂尘在公共星域与黑暗家族发生冲突时，在凌原面前展示的神秘力量同出一辙！
第189章 湮没的力量
“他发现我空间之力的权限范围了，”血骸压低左眉，下弯嘴角，着手在他与凌原周围锻造起空间壁垒，“如果他选择采取远程攻击，或者将超越的权限覆盖自己所在的空间，我的空间之力都将无法威胁到他。”
气势如虹的炽热风暴呼啦啦坠落向满目疮痍的地下都市，既是凌原与火焰相隔上百米，却能隔着一层不可视的空间壁垒，明显感受到一股熔金铄石的高温。
而目光所及之处，歪歪斜斜的楼房们在炽热风暴带来的上万度高温的侵蚀下，迅速汽化，荡然无存！
“这样下去，地下都市的居民将无一幸存，”凌原心惊胆战地扯起血骸的右手，严峻地盯着血骸，“你握住我的手，究竟是想做什么！？”
炽热风暴铺天盖地淹没凌原的视野，以横扫千军之势冲刷在空间壁垒之上。
空间壁垒立刻将炽热风暴全部反弹，顽强不屈地对抗摧枯拉朽的攻击。
“我要赋予你一点湮没之力的权限，”血骸郑重其事地捏紧凌原的手，“用湮没的力量粉碎保护住蒂达的超越力量，让我的空间之力可以入侵他本身，将他传送到最近的黑洞中。但我提醒你一句，操控湮没之力，是要支付代价的。”
凌原与血骸四目交接，烯耀的光明在血骸绯红色的眼睛中闪烁，湮没的光泽同样映照在凌原的瞳孔之中。
恍惚间，他仿佛可以目睹遍布在星辰大海间的正反物质。
这些不可视的奇妙物质，以光与暗的粒子形态在凌原的脑海中仿佛星云般汇聚，做得无休无止的无规则运动。
在他的一念之间，其中一粒光与暗彼此轻微的相碰，猝然间释放湮没万物的能量。
爆裂开的能量彻底打乱正反物质的运动，连锁反应如星星之火落于干燥的原野，瞬间激发燎原的湮没。
无数把金色利刃从凌原的左手手心席卷扫出。
凌原攥紧左拳，迸爆而出的湮没的力量一往无前，粉碎空间壁垒，将赤炎风暴全部驱散。
蒂达目瞪口呆攥紧拳头，俯视屹立在亮金利刃中的凌原，他的惊讶立刻被破天的怒火取代。
“血骸，你从命运之轮窃取湮没之力的权限已然是罪该万死，而你竟然将本应该属于神灵的十二法则之力权限轻易地交付给一个凡夫俗子！？罪上加罪，死有余辜！”
“阿巴阿巴，你的废话真多，”血骸嫌弃地摇摇头，义正严词地伸手指向蒂达，“上啊，凌原，我的造物，为无辜死去的人们报仇雪恨！”
“为一群卑贱的蝼蚁复仇？”蒂达极度蔑视地俯看血骸，“不可理喻——”
青光在血骸的身边与蒂达的身后几乎同步点亮，凌原被空间之力干脆利落地置换到蒂达的视野盲区。
“不可理喻！？像你这种蔑视生命的混蛋，根本就没有资格冠以神名！”
凌原像操控黑暗能量一般，通过思维源源不断在遥远的某一个星域中窃取正在进行正反物质湮没所迸发的能量。
他熟练自若地运转湮没之力，金色利刃势如破竹地攻克蒂达所控制的赤炎风暴，直逼蒂达的肉体。
“不要怂！蒂达的毁灭之力只能窃取恒星释放的高温能量，根本无法与正反物质湮没的力量抗衡！”
血骸兴致勃勃地向凌原呼唤，为他加油鼓气的同时，自己赶紧溜到安全的地方。
湮没的利刃在蒂达钢铁般的肌肉上切割出密密麻麻的血痕，蒂达只能转攻为守，释放超越的力量对抗湮没之力。
半透明的纯白护盾与刺眼夺目的金刃在熊熊燃烧的地下世界互相交错，犹如一颗闪耀的超新星，释放出万丈金光，将黑暗刷成白昼，让这个从未拥抱过光芒的世界第一次沐浴于辉煌。
但这并非是指引文明的希望之光，而是终结一切的毁灭与湮没。
“血骸还是一如既往地奸邪，他赋予你的湮没之力权限仅仅是临时的加密数据，并暗中在数据之中埋藏陷阱，缕缕阻扰我的超越权限对湮没之力的解析！”
蒂达咬牙切齿地低吼，他易如反掌地维持着半透明的纯白力量，泰然自若地面对掀天揭地的湮没利刃。
“可惜我没能在数亿年前，与还是始行一族，初出茅庐的血骸第一次交手的时候，成功解析湮没之力的权限数据，缕清运行程序的规律。所以，我只能先杀了你，再从血骸的尸体上夺走权限！”
蒂达放肆大笑，他慢慢向凌原抬起右手，超越的力量顷刻间开始势如破竹的反击，对湮没利刃蚕食鲸吞，眨眼间占据战斗上风。
“你的嘴也太碎了！”凌原艰难吃力地维持湮没之力的输出，但千万道煌烨的利刃犹如倾倒的大厦在纯白色的光芒中分崩离析。
而他的身体，竟然也开始遭受湮没利刃的反噬！
被超越之力压回的金色利刃酷似链锯般切割着凌原的左手血肉，皮肤，肌肉直至骨头，它们都在以令人震悚的速度开始无可挽回的湮没。
照这样下去，没等湮没之力战胜蒂达，凌原自身就将成为湮没之力运转的燃料，身形破灭，魂飞魄散！
“凡夫俗子的血肉之躯没有任何可能性承受湮没之力的摧残，你们简单单一的头脑思维也不可能理解湮没之力权限的运行方式。或许你可以短暂依靠血骸打包好的简易程序偷窃至高无上的宇宙法则之力，”蒂达喜上眉梢，笑容愈发渗人，“但你的躯体从始至终都无法弥补人与神的差距！”
“人与神的差距？”
万眼的低语从凌原左臂破碎零散的血肉中疯狂生长，它们拼尽所能阻碍湮没反应的蔓延，高维生物的投影力量依旧在所向披靡的金色利刃前俯首称臣。
凌原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湮没之力所经之处，左臂已然失去知觉。
他感受不到痛苦，也无暇压制膨胀的吞噬欲望。
他的思维在疯狂地转动，绞尽脑汁思索着应对措施。
凌原突然回想起他与超星的战斗，在那场万众睹目的表演赛上，他的黑暗能量护甲仅仅是稍微破裂出一道缝隙，超星就可以乘虚而入，从他的体内榨取血水，险些置他于死地。
凌原下定决心，开始将明光灿亮的湮没之力聚合向位于身后，紧握住暗芒的右手。
盈千累万的金色利刃萦绕于修长的剑身，将暗芒渲染成光芒四射的破晓之辉！
他的冒险举措也意味着，身体的剩余部位将失去湮没之力的保护，只能单纯地依靠能量与无敌的超越之力抗衡。
一切皆有代价，唯有置生死于脑后，才可搏出希望！
蒂达似乎也察觉到凌原的意图，这位始行一族惊愕地缩小纯白发亮的眼睛，当机立断抡起手中的十二空，将剑刃挥砍向凌原头颅。
第190章 吃掉彼此的欲望
但凌原出剑的速度比蒂达更胜一筹！
飞驰着金色利刃的暗芒不偏不倚戳在半透明的纯白之力上，就仿佛刺进一只富有弹性的泡泡球。
剑尖拽动着变形的纯白力量，强行突破泡泡的弹性形变极限。
在超越之力防御被湮没利刃击溃，出现一道细微破口的刹那，青色的光泽立即攀爬上蒂达挥出十二空的右手。
血骸不假思索地操控空间的力量，青光从蒂达的右手开始，将蒂达的身体折跃向深藏于星辰的黑洞。
十二空离凌原的汗毛只有不到毫米之差的距离，被空间之力彻彻底底地传送离开。
落在凌原面颊上的，只剩下十二空掠出的压缩空气。
迎面而来的压缩空气好似刀刃般切割向凌原的脸面，迫使凌原本能地闭紧双眼，侧身躲闪。
蒂达眼见自己的右手消失于青光，他抓住千钧一发的间隙，在凌原闭眼躲避风刃的关键之刻，伸出左手，抓住凌原血肉模糊的左臂，将凌原拽向自己。
“糟了——”
站在燃烧火海中的血骸恐慌张皇地叫出声，他急忙控制空间之力，阻止力量将蒂达连带凌原一同转移至黑洞。
但为时已晚。
蒂达使用超越的力量获得空间之力的权限，让空间之力脱离血骸的控制，顺从蒂达的意志，霎时间覆盖蒂达与凌原全身。
夺目的青光爆亮于地下都市的穹顶，刺入凌原的眼皮，让他的眼球好似着火般燃烧。
光芒转瞬即逝，留下压迫耳畔的寂静与空虚。
以及无法呼吸的冰冷。
唯有仅剩的黑暗能量形成紧密的全身护甲，将凌原与太空分隔而开。
蒂达掐住凌原的脖子，静静飘浮于明星荧荧的深空。
深灰色的死寂星球无声无息地躺卧在群星之间，恒星的亮光勾勒出星球的轮廓，仿佛为其套上一圈星环。
蒂达面无表情地松开凌原，凌原顿时被行星的重力俘获，极速坠落向星球表面。
他魂不守舍地注视蒂达缓慢举起残缺的右手。
尽管蒂达右手部分被血骸的空间之力成功传送到黑洞中，但破损的伤口却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
蒂达竖起新生的食指，指尖一闪过作作生芒的强光。
毁灭风暴从行星背后的恒星表面滚滚抽出，被折跃到蒂达指尖之上。
蒂达不紧不慢地向坠落途中的凌原垂下右手。
恒星释放的炙热风暴即刻压铸成一道纤细的光矛，脱离蒂达的手指头。
光矛划破无垠的星空，酷似一条辉烨的流星，气势如虹俯冲，一口吞没凌原的躯干，冲溃黑暗能量的防御，最终砸在行星表面崎岖的群山中，钻破地壳，直击星球内核。
群山分崩离析，泥土混杂着高温岩浆如喷泉般飞溅出大气层，以慢动作维持着上升姿态。
一波又一波的炽热涟漪在喷泉之下，好似翻翻滚滚的浪潮，扩散向行星的每一处，将星球的外壳层层剥开！
蒂达微微一偏头，他弯曲手指，握住拳头。
在拳头握实的瞬时，行星也随之化作粲然可见的烟花。
一闪而过的白光带来向四面八方溅出的星球碎片，横扫而出的冲击波将行星携带的三颗卫星拦腰切断，激起第二波冲击。
两股席卷寰宇的冲击波混杂交织于一起，势不可挡，直达群星尽头。
蒂达冷漠淡然地飘浮在飞流乱窜的行星碎片中，他凝看着逐渐黯淡的爆炸中心。
那儿除了大大小小的碎片，别无他物。
蒂达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与喜悦，苍白的嘴角不禁上扬。
他缓慢拧转身子，正欲离去，却突然间瞥见在掠过星辰的一道几乎不可视的微小异彩之光。
混沌之彩降落于一颗在冲击波中幸存的行星。
行星表面本来繁荣昌盛生长着柱状的多肉植物，但植物群却在这次冲击波中蒸发，只剩下赤地千里，悲风呼啸。
“你就不能让我安安稳稳睡一觉吗？”
优莎娜恼火地抱怨，她直接将凌原抛到滚烫的地面上。
凌原哀嚎一声，痛不欲生地仰面躺着，张嘴连连咳出好几口鲜血。
他颤颤巍巍地举起被湮没之力摧残的左手，依附在断指上的万眼低语饥渴难耐地向优莎娜伸出牙口与竖眼。
“我也不想打扰你休息……”凌原将左手压在背后，想用物理的方式压制住万眼的低语，“你……你是怎么……把我……”
“硬抗的，”优莎娜气冲冲地大步流星走到凌原身边，俯身从凌原手中夺走暗芒，“为了救我的备用身体，我居然会愿意将我好不容易掠夺来的时间消耗得所剩无几！”
“你的备用身体？”凌原难以置信地重复，“我们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才不是备用，我是你的必需品！”
优莎娜突然伸出手掐住凌原的下巴，将暗芒抵在他的脖子上。
“我……耗尽了我的时间……”优莎娜咬紧牙关，她的身形被混沌的色彩模糊，变得时隐时现，飘忽不定，“你再废话，我有可能会选择……吃了你……”
“你说到我心坎上了，”凌原呆若木鸡地将左手从背后抽出，用万眼的低语指向优莎娜的面颊，“我刚才有一瞬间，也不想抑制我的欲望……我也想将你生吞活剥。”
“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成想吃掉彼此了？”
优莎娜困惑不解地挪开暗芒，主动伸出手抓住凌原的左手，用力将凌原拉起。
血色物质就仿佛饥肠辘辘之人面对一桌美味佳肴，狼吞虎咽地将食物一扫而空。
“快放手——”
凌原反应过来之时，万眼的低语已经紧紧缠绕在优莎娜的右小臂上，迫不及待地掠夺属于优莎娜的时间。
“这是临时借给你的，”优莎娜怫然不悦地用暗芒挑断连接她与凌原的血色物质，“你以后一定要十倍偿还给我！”
她傲慢地一甩右手，混沌之彩立刻吞噬残留在她右臂上的血色物质，不留下一点红渣。
“谢谢你，”凌原注视自己正在痊愈的左手，他怀恩在心，开心地露出真诚的笑容，“等我们安全回去，我会偿还你的损失……但提前是，不要滥杀无辜。”
“你是在暗示我在滥杀无辜，掠夺时间吗？”优莎娜窝火地用手指头戳着凌原的额头，脸上没有一丝愧疚之色。
“我难道说错了？”凌原赶忙用双手挡住额头，阻止优莎娜的攻击，“你肯定瞒着我，和时殇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凌原话音未落，遮天蔽日的毁灭风暴从天而降，来势汹汹地砸落在行星表面！
第191章 混沌绘卷
“雷动！”
凌原不假思索地大喊出声，驾驭雷霆万钧冲向优莎娜，一把抱住优莎娜的身体，将她推出毁灭风暴的攻击范围，两人一同滚落在尘土飞扬的破碎大地上。
“快从我身上挪开！”优莎娜涨红脸蛋，又羞又气地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凌原，“你都快亲到我嘴上了！”
“还差几厘米呢，况且我一直在闭嘴，”凌原尴尬地摔在地上，手心还残留着软绵绵的抚摸快感，“我是在救你，绝对不是故意骚扰——”
“我本以为另一个沉睡的灵魂不会造成威胁，现在看起来，这个灵魂不仅仅可以脱离你的身体，还是你的情人吗！？”
蒂达仿佛导弹砸落在燃烧的世界中央，他怒发冲冠地张开右手，十二空即刻闪现在他的手中。
“你一个上亿年的光棍，是嫉妒我们吗？”优莎娜扶剑起身，邪魅地坏笑。
“你很快就笑不出来了，”蒂达轻蔑地抽搐面部肌肉，“我的超越权限早已经覆盖整一个星系，血骸无法察觉到你们所在。你们在我面前，就是两只牢笼中的困兽，再怎么负隅顽抗，也难逃一死！”
蒂达挥手召唤出高达千米的毁灭风暴，炽热之火立地极天，犹如万马奔腾，俯冲向渺若涓尘的优莎娜与凌原。
“他的那个什么权限只覆盖这一个星系？”优莎娜惊讶地扭头看向凌原，“你掩护我，我把你带出这个星系，我们尽量搞出大动静，让血骸发现我们的范围。”
没等凌原回答，优莎娜就自作主张，用胳膊卡住凌原的腰部，身披混沌的色彩径直奔赴尚未被毁灭风暴吞噬暗黄色天空。
“如果你需要时间，可以暂时掠夺我体内的时间，”优莎娜的身形渐渐与混沌之彩融为一体，只能勉勉强强分辨出人体的轮廓，“我把身后交给你，你也不要让我失望！”
“你就放心吧，还有谁比我更可靠吗？”
凌原毅然决然俯看砸落在大地上的毁灭风暴，这颗倒霉的星球步入上一颗行星的后尘，也在毁天灭地的炽热风暴中撕裂崩溃。
他召唤出湮没的力量，正反物质的辉光迎接毁灭的长矛，在即将碎裂的星球上空正面相撞，迸爆出的能量足以将岌岌可危的星球撞成碎末。
“真的？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下一个星球会有多远！”
优莎娜用时间的力量保护住她与凌原，凌原赶忙大吸一口气，将空气压缩在自己的肺中。
优莎娜带着凌原冲破大气层，抵达虚无的浩瀚宇宙，穿梭于星辰。
而蒂达阴魂不散，手持十二空紧随之后。
凌原艰难地憋住呼吸，接连不断发射出湮没利刃，尝试阻碍蒂达的飞行轨迹。
蒂达游刃有余地挥舞十二空，将一把把湮没利刃切碎，并抓住凌原攻击的间隙，轰出毁灭风暴。
毁灭风暴命中混沌之彩，骤然将交织错乱的色彩刷成红棕的火焰，吞噬凌原与优莎娜。
“我现在觉得你一点都不可靠！”
优莎娜恼怒地吐槽，她带着燃烧的赤炎冲破新的一颗行星大气层，趁着有空气的地方对凌原大声咆哮。
“这次只是个失误，”凌原嘴硬地辩解，“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要给他攻击的时间，”优莎娜翻了个白眼，气哼哼地砸落在青翠欲滴的树林中央，将右手按在柔软地草地上，“否则我们两都会变成烤肉的！”
“知道啦，不要婆婆妈妈的！”
凌原聚精会神召唤湮没的力量，竭尽全力让金色利刃聚合向右手手心。
优莎娜则开始向行星释放出混沌之彩，控制诡谲怪诞的颜色，在星球表面肆意蔓延。
蒂达平滑地穿越阴云密布的天际，他惊讶地俯看被绘制成油画一般的骇人绘卷。
混沌之彩快速掠夺着生长在星球的每一个生物，甚至开始贪婪地渗入地壳，直达星球核心。
“你在呆呆看哪里呢！”
凌原冲着蒂达发射出自己蓄力许久的湮没光束，他满怀期待地注视这道寄托自己希冀的光芒，插向天空中的身影。
但蒂达不屑一顾地撇嘴，他镇定自若地竖起十二空。
湮没光束触碰到十二空剑刃的刹那，顿时四散而开，分解成几十道光条，从蒂达身侧掠过。
“我好想拿到他那把剑。”凌原悻悻不乐地垂下手，小声嘟囔。
“等以后有机会吧！”
优莎娜猛地抓住凌原的胳膊，星奔电迈飞向深空。
而她的五指勾着令人叹为观止的绘卷边际，就好像撕膜一般，从星球之上抽回混沌之彩。
混沌之彩离开的地面，只剩下空无生命的死亡与宁静。
这颗曾经耗尽亿年岁月成功孕育生命的伟大星球，正在被混沌之彩夺走它所拥有的全部时间。
行星膨胀，内核燃烧殆尽，最终在天体所能承受衰败的极限之处，化作短暂照耀群星的光明。
凌原心有余悸地抱紧优莎娜的细腰，生怕自己被势不可挡的爆炸余波伤及。
行星的爆炸并没有拖延蒂达太久，蒂达仅仅用了不到十秒钟，就冲破爆炸中心，怒不可遏地挥出一道横扫星辰的毁灭风暴。
优莎娜忽然改变飞行的轨迹，向另一个方向极速飞去。
月牙形的毁灭风暴在凌原脚底飞过，它一往无前，将粉碎一切拦路的天体，在黑暗的寰宇之中撞出一闪一闪的烟火。
凌原将所有能控制的湮没之力转为防御的壁垒，他深深明白自己的攻击在蒂达眼中，就好似原始人向星际文明投掷出木矛，可笑而无力。
如果攻击没有作用，就转为防御，尽可能为优莎娜节约时间的力量，让她得以将大部分力量消耗在飞行之上。
毁灭风暴吞没湮没护盾，遮蔽他们所有的视野，意图将他们围剿。
优莎娜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她感受到自己移动的速度越来越慢，就好像身体陷入到粘稠的沼泽之中，难以迈出任何一步。
她已经靠近蒂达超越之力权限覆盖的边际。
但蒂达也在同步扩张着权限覆盖范围。
如果她的飞行速度无法追赶上超越权限扩张的速度，她将永远被困在没有出路的囚笼之中，深陷轮回！
她已经竭尽毕生所能，即使榨干一颗行星的时间，将上亿年的岁月为她所用，也难以逃脱蒂达的魔爪。
她必须转变策略，否则她与凌原都会惨死在蒂达手中!
第192章 跨越光年
赫赫炎炎的毁灭风暴不停歇地削磨湮没层层叠加的利刃，湮没的力量同步开始摧毁凌原的肢体，挑战他意志的极限。
优莎娜回头看向凌原，凌原也感受到优莎娜不同寻常的目光。
坚韧，果断，决然。
优莎娜仅仅只是微微点头，她突然握紧凌原的胳膊，把凌原就好像是手中的铅球一般，用力投掷向深邃的寰宇。
混沌之彩犹如蚕蛹一般裹住目瞪口呆的凌原，消耗亿年的时间力量，在瞬时爆发出几近光的速度，成功将凌原送出超越权限的范围。
而优莎娜手持暗芒，义无反顾地拧身面对颠覆寰宇的毁灭风暴。
混沌之彩与毁灭风暴顷刻间交织错杂于一体，优莎娜与蒂达直接选择短兵相接，在异彩的星辰中，决一死战。
两位高傲的神灵，使用最原始的长剑，操控摧枯拉朽的力量，在群星间上演出一场惊心动魄的鏖斗。
凌原在混沌的色彩中头晕目眩地滚动，在没有方向的宇宙中，尽可能控制住乱舞的身体。
在黑暗能量辅助下，凌原终于可以控制住自己身体动作，在宇宙深渊中飘荡。
就算能量可以让他与深空隔绝，但凌原的憋气已经到达极限，他感觉自己的肺部快要炸开，思维变得缓慢，头脑渐渐沉重。
他慌忙扭头，茫然四顾，心急火燎地在沙海般的群星中寻找着可维持身体技能运转的适宜居住行星。
他身处星系之外的虚空之地，离他最近的星系也只有手指盖一般大小。
没等优莎娜与蒂达决出胜负，他恐怕就要成为太空中的一具冰冷的干尸了！
优莎娜冒着生命危险将他送出超越权限的范围，自愿牺牲拖延蒂达，绝对不是让他换一个地方成为尸体！
凌原用尽身体最后一丝力气，向着星辰之巅发射出一道破晓黑暗的湮没之光。
辉煌灿烂的光线在无尽的黑暗中无限延长，跨越无数光年，直到命中一颗拦截在飞行轨道上的白矮星，与其一同归于闪烁的白。
但凌原不会目睹这场意外的爆炸，他的身体很快被无与伦比的力量吸收进凭空生成的异彩流淌的裂缝。
凌原重重甩在滚烫的沙地之上，他急促大口呼吸，贪婪地将空气压进自己的肺部。
“你还不会在太空中维持身体机能吗？”
阿亚特屹立在凌原面前，轻佻地微笑。他只穿着一件白洁无暇的浴袍，赤裸的手脚还滴答着没有洗干净的泡泡水。
“不如你现在教我？”凌原心脏碰碰直跳，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忧虑地低头看着隐隐作痛的双手，万眼的低语勉勉强强维持着手的形态。
“恐怕你得慢慢琢磨，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老师，”阿亚特敷衍地回答，他系紧浴袍带子，闷闷不乐地摇摇头，“唉，你知道在泡澡途中，被血骸闯进浴室，没穿衣服就被血骸从浴缸里扯起来，被迫加入一场突如其来战斗的感受吗？”
“别抱怨了，快去救优莎娜！我不知道她可以在蒂达的手下撑多久！”
凌原不顾自己扭曲剧痛的手部，火急火燎地对阿亚特大喊。
“我的意念正在试图横跨一个星系锁定优莎娜呢，”阿亚特皱着眉头，轻描淡写地回答，“她和蒂达的移动速度太快，毁灭与时间的力量又没有给我的力量留出间隙。”
“你就不能直接插手战斗，而不是在我面前侃侃而谈吗？”凌原颇为恼火地用手指头指向一脸淡定的阿亚特。
“别急，我的意念快要追上优莎娜了，”阿亚特心如止水地闭上双眼，平举右手，五指在身侧拉出一道异彩乱流的空间裂缝，“她现在可厉害了呢，蒂达怎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伤害她？”
阿亚特忽地一拉手，无形的意念将混沌之彩拽出空间裂缝，将几乎与混沌之色融为一体的优莎娜抛向凌原。
凌原被优莎娜撞了一个满怀，跌倒在坑坑洼洼的沙地中。
优莎娜赶紧用双手撑住身体，避免自己再一次与凌原脸贴脸，导致十分尴尬羞涩的动作。
“好啦，”阿亚特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响指，合并空间裂缝，“趁蒂达赶来之前，我把你们传送回星环之海。”
“你？”
优莎娜又惊又气地站起来，她的混沌之彩上依旧残留着毁灭风暴的余焰，模糊不堪的身形正在慢慢聚合成妖媚的人体。
“你在期待血骸来救你吗？不可能的，血骸只要能划水摸鱼，他就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别人为他工作，”阿亚特挑高眉尾，无奈一笑，“我好意提醒你一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终有一刻，你将无法控制这份禁忌的力量。”
“我心里有数，”优莎娜倔强地回答，将手中的暗芒指向阿亚特，厉声大吼，“立刻将我们送走，不然我就把你当作是我的晚餐——”
阿亚特没有聆听优莎娜的威胁，他骤然间拧转身体，右手精准地抓握住从天而降的十二空。
十二空携带的毁灭风暴即刻在阿亚特手中炸裂，向四周扩散，掀起沙漠飞尘，朦胧一片。
凌原急忙闭紧双眼，召唤出黑暗能量，在飞沙走石中保护住自己。
他小心翼翼睁开一道眼缝，仰视在沙尘中若隐若现的人影。
“能走的时候不走，现在走就有点困难了，”阿亚特苦恼地打量十二空的剑身，抬头注视披风踏石的蒂达，“蒂达，用得着大动干戈吗？你和他们的战斗已经摧毁了好几颗无辜的星球了。”
“星球在我眼中就是随意拨动的弹珠，”蒂达漫不经心地低语，“不小心摧毁几个又如何？”
“生命不是让你胡乱蹂躏之物，”阿亚特垂下十二空，严肃地板住脸，“我就简明扼要地告诉你，蒂达，不要再纠缠他们。如果你再敢对凌原与优莎娜痛下毒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阿亚特高亢的怒吼声回荡不绝，如雷贯耳。
但蒂达并未流露出任何害怕与恐惧神态，他反而变得更加兴奋与喜悦。
“是吗！？那就拿你的实力来证明，我们好久都没有切磋了！”
第193章 远道而来
蒂达诙谐大笑，他张开右手，十二空顿时折跃到他的手中。
阿亚特惊讶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他分神的刹那，蒂达已经闪现到他的面前，将十二空捅向阿亚特的喉咙。
“天啊又是捅喉咙，”阿亚特急忙用两根手指夹住十二空的剑刃，挡开蒂达的攻击，“你对捅喉咙是不是情有独钟？”
“捅喉咙的致死率比砍身子大多了！”
蒂达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向阿亚特的腹部，但他的脚踝被阿亚特敏捷地牢牢握住。
“你的速度太慢啦，”阿亚特坏笑言道，他的死灰色瞳孔渐渐转变成异彩缤纷的亮紫色月牙异瞳，“我不想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你身上，请你立刻停手！”
“我怎么能轻易认输！？”
蒂达恼怒地抡起十二空，他竭力挣脱阿亚特的束缚，将削铁如泥的长剑斜砍向阿亚特的脖子。
“时间加速。”
阿亚特泰然自主矗立在原地，默默念出这个词语。
凌原只是眨了一下眼睛，蒂达就已经被异彩的光泽吞噬，顷刻间消影无踪。
“我把他传递到黑洞去了，以黑洞的时间流速差异，蒂达一时半会不会来骚扰我们，”阿亚特开心地揉着白发，紫色的异瞳很快恢复正常，“来吧，进入到空间裂缝中，我会将你们送回环桑。”
他潇洒地大幅度上摇右手，在凌原与优莎娜之间升起一道通往环桑的空间裂缝。
“你是怎么做到的？”优莎娜停滞在空间裂缝边缘，诧异地瞪视阿亚特，“时间加速？”
“加速我的时间，然后在蒂达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用空间裂缝将蒂达传递到黑洞中，”阿亚特自豪地拍拍胸膛，“时间的力量可好玩了，如果你们两可以成功控制时间之力，也许真的可以为我们的世界寻找到新的出路。”
“你从哪里掠夺时间？”优莎娜脸色阴沉地质问。
“我不会选择牺牲他人。”阿亚特轻声强调。
“你选择牺牲自己？你似乎拥有无限的寿命，说明你本身拥有几乎无穷的时间，”优莎娜贪婪地用舌头舔着干枯的嘴唇，侧身走进空间裂缝中，“一定是一盘饕餮盛宴。”
她消失于空间裂缝，留下凌原与阿亚特面面相觑。
“她是从想杀我变成想吃我了吗？”阿亚特难受地推着凌原肩膀前往空间裂缝。
“她刚才也说想吃我。我怀疑她上瘾了，要是某天她对我不满，我恐怕也会……”
凌原忧心忡忡低头注视血迹累累的双手，他太过于专注战斗，竟然将万眼低语的诱惑弃于脑后。
等回过神之时，浪潮般的欲望让他的精神愈发恍惚，难以集中注意力。
“你应该学会接受它，而非抗拒，当万眼的低语和你成为一体，选择牺牲你的时间来滋养它们，”阿亚特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凌原的后背，“你自然而然会学习如何与它们相处。”
阿亚特犹豫一会儿，还是决定出手相助。
他用手指抚摸过凌原残破的双臂，嘴里轻声念着凌原听不清的话语。
血色物质顿时开始褪去，留下完好如初的肢体。
“谢谢，”凌原惊叹地欣赏婴儿般新生的皮肤，“今天真是多亏你的帮助，不然我和优莎娜就要成为蒂达的剑下亡魂了。”
阿亚特抿住嘴角，莞尔一笑，挥手将凌原送入到空间裂缝之中。
无可遏制的异彩洪流滔滔滚滚掠过凌原视野，将他推到高耸入云的楼房顶端。
空间裂缝在凌原背后无声合并，将凌原与优莎娜遗留在高楼顶峰。
优莎娜沉默不语地眺望错落有致的环桑世界，天色破晓，清晨的第一缕光芒冲出无法被看清的地平线，冲入黑暗云霄。
“我们回去吧，”凌原快步走到优莎娜身边，心情舒畅地欣赏壮丽动人的晨光熹微，“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得趁太阳升到头顶之前，赶紧抓住时间休息。”
“时间如白驹过隙，”优莎娜五味杂陈地低语，惆怅迷惘的目光久久凝视城市缝隙间的光芒，“一旦失去，就不会回来了。”
她头也不回，懒散地向凌原举起右手。
凌原莫可奈何地抓握住优莎娜的右手，让优莎娜回到自己体内。
“所以我们要学会活在当下。”
凌原意味深长地感慨，他整理自己杂乱的着装，踏上高楼边缘，一跃而出，俯冲向烯耀的晨光。
他风尘仆仆返回酒店住所，忙里偷闲，等待噩暗、埃图与卢思一行人来到环桑。
在炎日高悬的环桑机场，凌原独自一人见到了熟悉的人影们。
噩暗正装出席，衣冠楚楚，一尘不染。他不紧不慢地双手后背，带领两个乡下人进城似的埃图与卢思来到停机坪。
埃图和卢思拉拉扯扯，对周遭雄伟壮阔的城市景象指指点点，开开心心地嘻嘻哈哈。
“噩暗，”凌原喜上眉梢，箭步迎接上噩暗，“我太想你了。”
“我也一样。你和优莎娜陛下离开邪影星后，我已经控制不住金权丝了，”噩暗头疼地扶住额头，“罢了，这些事情回去再谈吧。你与血骸相处融洽吗？”
“谈不上融洽，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他只是一如既往地不听指挥，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敷衍态度。”凌原也很沮丧地抱怨。
“陛下！”
埃图热情洋溢地推开一脸懵逼的卢思，张开双臂冲向凌原，凌原吓得赶紧将噩暗拉到自己面前，挡住埃图。
“认真点，我们得去自由联合总部大楼，”凌原正儿八经地严肃说道，“请你不要在自由联合前丢尽暗之帝国的颜面。”
“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埃图大大咧咧地挺直腰板，双手叉腰，“走，我们去那个啥啥总部大楼！”
凌原顿时开始后悔答应自由联合的请求，命令埃图来到环桑。
在总部大楼会长办公室，伍潺正襟危坐，审视凌原上交的专业人士资料。
噩暗，埃图与卢思在办公室中央站成一排，三人神色不一，等待伍潺阅读完各自的资料。
“噩暗，”伍潺放下写满资料的平板，恭恭敬敬地起身，向噩暗投出温柔的目光，“久仰大名，没想到能亲眼见到您这位传奇人物。黑暗家族历史进程中不可缺少的中流砥柱，您与影浮之，超卡隆陛下皆是从战争中拼搏出来的一代伟人。”
“不敢当不敢当，我只不过是一心为民的普通人，希望黑暗家族能回归繁荣罢了，”噩暗连忙向伍潺诚惶诚恐地颔首，“我始终没有靠一己之力实现影浮之的夙愿。”
“您是闻名遐迩的魔法师与能量使用者双修的智者，自由联合非常信赖您，希望您可以为自由联合奉献您的力量。”
伍潺满怀希冀地注视噩暗的双眼，他与噩暗相视一笑，很快就坐回原位。
“但是……”
伍潺收敛起笑容，紧锁眉头，扫视埃图与卢思，欲言又止。
第194章 人只为己的墙头草
“有什么问题直接说出来吧，”凌原站在三人身后，提高声音，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们不会介意的。”
“那我就直来直去地说出我的困惑，”伍潺小心翼翼地斟酌自己的语言，首先选择直视埃图，“埃图。”
“嗯？”埃图惊讶地指向自己，“我有什么问题吗？”
“你的父亲是精灵王国现任后勤部的部长。”伍潺俨乎其然地说道。
“那又如何？我父亲不就是个搞后勤的人，精灵王国也从来不重视后勤。况且我上次联系我父亲，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埃图一头雾水地摊开双手。
“但他现在也在负责重整集团的后勤工作。你的父亲掌控着重整集团整一个后勤流调，知晓重整集团各种物资的调遣数据，他是重整集团的核心机密成员之一，”伍潺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自由联合一旦与重整集团发生冲突，我很担心你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我不知道他现在在管理重整集团的后勤，”埃图目瞪口呆地说道，“正如我刚才所说，我与父亲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你的叔父是精灵王国的现任宰相。而精灵王国的国王，重整集团的领袖阿兰尔是你的远房亲戚，”伍潺毫不掩饰地揭露埃图的老底，“你曾多次背叛重整集团与暗之帝国，在两个势力间来回卖主求荣！”
“我上次见到叔父都是十几年的事情了！我也不知道阿兰尔是我的远方亲戚，你想想，精灵就那么点点人，肯定会不小心沾亲带故，”埃图脸色发红，极力辩解，“至于卖主求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当墙头草只是想在乱世保全性命！”
“你出生在精灵王国首都星之冠，二十岁跟随母亲第一次离开星之冠，来到遥远的永夜之城生活。你母亲寿终正寝后，你移居邪影星，加入黑暗家族，效忠于当时的黑暗家族首领。”伍潺严厉地念道。
“你怎么知道人家的来历？你们自由联合也太坏了，明目张胆窃取他人的隐私！”埃图怫然不悦地抱怨。
“之后重整集团大军压境，你投靠重整集团，后来你又选择效忠影浮之。影浮之一死，你再一次选择协助重整集团，之后才加入暗之帝国，”伍潺将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缓缓向后倾斜，鄙夷地盯着埃图，“你的过去劣迹斑斑，自由联合很难选择让你加入这场至关重要的搜索。”
“哼，不需要就不需要，”埃图恼火地撩起自己的黑色发丝，“如果不是陛下的命令，我才不想来环桑。”
“伍潺会长，优莎娜陛下知晓埃图的过去，但她赋予埃图深厚的信任，”凌原急忙挤到埃图与卢思之间，“埃图已经经受过考验，他不会背叛暗之帝国，也不会背叛自由联合。”
虽然凌原嘴里念着花言巧语，但他内心实际上并没有认同自己所说的话。
他极力憋住自己想笑的欲望，正儿八经地面对伍潺。
伍潺半信半疑地摇了摇头，他转眼看向全身裹在黑衣之中，低头不语的卢思。
“卢思。你是魔王侯与邪龙人的混血后代？”伍潺严肃地问道。
“是的……”卢思战战兢兢地将双手交错在胸前，忐忑不安地回答。
伍潺轻叹一声，他犹豫不决地用手指点击桌面，慢慢抿住嘴唇。
“埃图与卢思都是精通魔法的大师，单凭噩暗一个人，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在环桑锁定亡灵能量的位置。”凌原连忙劝说。
“唉，是啊。为了自由联合，为了环桑的和平，我必须铤而走险，”伍潺莫可奈何地起身，“你们三位都会得到一名同伴。”
“同伴？”噩暗惊讶地重复，“谁？”
伍潺神秘兮兮地挑起嘴角，他将困惑不解的四人带到会议室。
会议室中，就坐着凌原认识的三位熟人。
“嘿！”奥欧奇兴致勃勃地高举起右手，开开心心地向凌原挥动手臂。
“没想到我们能在这里见面。”超星端坐在奥欧奇身边，彬彬有礼地站起身，向凌原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切，冤家路窄。”奥妮雅不愉快地撇嘴，气愤填胸地翘起腿。
“这是三大政权分别派出的代表，将与暗之帝国的增援逐一配对，”伍潺站在两方之间，略有不安地搓手，开始一一介绍会议室内的每一个人，“奥欧奇亲王，奥妮雅大将军，超星。噩暗，埃图与卢思。”
噩暗毕恭毕敬向三人报以鞠躬。
埃图惊愕地瞪大双眼，卢思胆怯地缩到埃图身后，赶紧拉低兜帽。
“好，我要你，”奥欧奇立刻跳起身，兴致大发地冲向卢思，“别躲啦，就是你，魔王侯和邪龙人的混血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两个种族的爱情结晶呢！”
奥欧奇热情洋溢地抱住卢思的胳膊，卢思全身一抖，支支吾吾地深埋下头。
“我……我的外表可能会吓到其他人……”卢思羞涩地捂住脸，“我的能力也是最差的，您确定要选择我吗？”
“我确定。我觉得你长得很正常，”奥欧奇强行掀开卢思的兜帽，仔仔细细地审视卢思的长相，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虽然比不上风流倜傥的我，但还是会得到少女的芳心！而我也不在乎你的实力强弱，我可是特兰帝国的亲王，不需要别人的保护！”
“我会尽量满足您的要求。”卢思战战兢兢地回答。
“你知道自己缺乏什么吗？”奥欧奇严肃地直视卢思的眼睛，“你缺乏自信心，我会帮助你找回自信。”
“噩暗大人，”超星主动快步来到噩暗面前，向噩暗友好地伸出右手，“请允许我冒昧邀请与您组队。”
“没问题，”噩暗付诸一笑，高兴地握住超星的手，“我一直很久仰你的英姿，能与你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
埃图惊讶地左顾右盼，他僵硬地摆正头，与唯一剩下的奥妮雅对上目光。
奥妮雅嫌弃地皱眉，趾高气扬地向埃图动了动手指，示意埃图走向自己。
“你……你好，”埃图像一只僵尸般，磨磨蹭蹭地来到奥妮雅面前，脸上尽量挤出奉承的笑容，向奥妮雅伸出右手，“很高兴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