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所谓姻缘天定
“小曹之家”内,大多物品摆放这屋子的东面,靠墙橱柜。
一一陈列在前的是,等价不一的玉石,五颜六色,形状各异。
摆放在桌上,安宁手边的一盒子里,装着的都是古朴味儿十足的扳指。
才刚上门,就给她来这一套,是想套路她?
安宁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仍没能思考出一个妥当的开脱法子。
与她一并坐着的是三十岁出头的女人,身着翠绿开衫,内衬为水青色的蕾丝裙,优雅又贵气。
女人轻飘飘的扫了安宁一眼,说:“我儿……得罪姑娘了,姑娘若能原谅我儿,这盒子里的戒指全当我送给姑娘戴着玩的小饰品。”
“啊哦,呃,这不太好吧?”安宁犹疑的顿了下语气,才组织好语言,道:“小孩子,尤其是男孩子,偶尔调皮捣蛋了些,也是有的。这些就不必了,不必了哈!要没事的话,我就……?”
“有事。”
“哎?”
突然来这么一下,可把她吓得都忘了自己刚想说的话。
话说,就这么打断她说话,是不是也不太礼貌?
安宁不确定的顺着女人的视线看过去,倒立在墙角的小曹还在瑟瑟发抖。
他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是在无声的向安宁传递他的无辜及怨愤。
是的,怨愤。
谁能想到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刚好她跟偷走玉石冥妖的小偷在同一个面馆里吃面食,且他们所用的包间就连在一起。
小曹只凭伙计的随手一指,又因自己本身的原因,便单方面的认定安宁就是那个骗他的小偷。
“我,大白是能吃了点儿,但它跟你们要找的玉石冥妖可不是一个物种!”
为证清白,安宁再次放出在自己手心睡大觉的大白。
瞧瞧,她没骗人吧!
女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呼呼大睡的白色小虫,语出惊人道:“不如这样,我拿我儿跟你换,就要你的这条……虫子!”
“啥?”小曹惊呼道。
他没听错吧?
这个老女人竟然敢卖了他?
安宁忙摆手道:“不,不不不!这可不能换,大白是我的牌兽,不是寻常物。”
“我儿也不是寻常物,姑娘就再考虑考虑,定不会让姑娘觉着吃亏的。”
“那也不行!”
她养大白就已经够脑壳疼了,若换成凶巴巴又有手有脚的小曹,那她还不得崩溃了啊?
养不起,真心养不起!
女人捂嘴笑道:“跟你开玩笑呢。小曹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我怎么可能舍得把他拿来做交换呢?这样好了,我把他送给你玩两天。”
“哈哈!”这可一点儿都不好笑,更不好玩!
安宁干笑了两声,摇头跟摇拨浪鼓似的。
也许,也许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
听到这里,小曹好像已经选择认命了似的,“啪叽”一下摔在地上,不等人做出反应,他人已经“呲溜”的一下抱着安宁的腿不放。
“小姐姐,你就收养我吧!你看看我这黑心肠的狗娘,哦……后娘,成天的虐待我啊!”
“呵,呵呵!”安宁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已经是一句像样的话都不想说。
这两母子是存心耍着她玩吧?
她玩不起,还躲不起了?
女人怜爱的看着安宁,语重心长的道:“姑娘,敢问你的芳名?”
“安宁。”
“那这是我儿,小曹。你看看他这张肉嘟嘟的脸蛋,简直跟安宁你是绝配呐!”
“啥玩意儿?”
这就,绝配了?
这一切,是不是发生得太过突然了啊?
他们前边还在谈误会她的事,怎么一转眼就成谈婚论嫁之事?
女人一划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绿纹戒指,地上便多了几十个箱子,都是她特意为儿子准备的嫁妆。
难得,她一眼就看上了这位名叫安宁的姑娘,满心欢喜的想着,这么漂亮又懂事的女孩子就该是自家的儿媳妇。
“这是我的手……?”
“让我看看,看看这皮肤,多么细质滑嫩。就是我这个女人看了,也忍不住心喜!”
这种话,安宁表示自己听了……难以保证自己不会心生荡漾。
好话,谁都喜欢听。
况且,她以前怎么没发觉自己的皮肤这般好啊?
身居首功的大白,默默地深藏功与名。
曹……跟东曹有关系?
“安宁,做我的娘子,好不好?”
小曹瞪着泛着水光的眼睛,稚气未脱的脸蛋一呆,整个人活脱脱就是个福娃,讨人喜欢。
但凡是个身带母性光环的女人见了他这卖萌样,心都会忍不住跟着化了。
安宁的心跟着一紧,还没等它化,就被她反常的清醒头脑,急速冷冻成冰。
她扯着嘴角,挤出一丝微笑,道:“不好!缘分这种事,自有上天来安排,没法来电就是没可能的事!”
“所谓缘分天注定,都抵不过你我他的心里愿意。安宁啊,我希望你能收了我儿,跟他在一起。”
“他就是个小孩子,谈何在不在一起的话?”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快二十岁的大人,哪能看上一个七八岁的小屁孩?
对,这就是个懂得卖萌的小屁孩!
“这你就不懂了,自己养大的相公,才更贴心!”
看女人这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向安宁暗示了诸多意思。
就好像,这就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也是在这时,小曹清楚的认识到这不是女人的玩笑话,是真心话!
他仰着头看女人,道:“佩姨,你当真的不想要我了?为什么?就因为我不小心把你心爱的玉石冥妖,赔本卖了?”
“臭小子,这个理由还不够?你还想我怎么样?养你到这么大,我已经是尽心尽力,你还想我怎么样?”
不是谁的人生都愿意,平白无故的被人捆绑上另一人的人生!
她自认尽心尽责,这不就够了?
暴躁易怒的小曹秒上线,一头撞进安宁的怀里,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安宁一口。
被小曹搂住不放的安宁,呆若木鸡的问道:“这是要我收个儿子养?”
“是小相公!”佩姨咬字清晰的强调道。
这臭小子,还真是上道!
不愧是她教出来的好孩子,讨媳妇就得要厚颜且无底线。
……
第一百六十七章 齐涌 曹之国
安宁结结巴巴的问道:“为什么?我的意思是,你这么说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我说了,你漂亮,皮肤好,我看着喜欢!”
“那好,我也直说了,这根本就是没可能的事!”
玩无赖?
那她也不介意态度强硬些,看谁更胜一筹!
看着坚毅决绝的安宁,佩姨先是一笑,接着她的态度冷淡了许多,慢吞吞的说道:“因为你是个修炼者,而且是个女修炼者,若能跟我的儿子生个一儿半女,那我曹家也算是有后了。”
“我不明白。”
“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男修炼者跟我儿在一起,又生不出孩子。那自然得是女修炼者,只有女人才能生得出孩子。”
安宁正要反驳这种现实又不算公平的说法,但她转而想到自己刚想质问的问题不是这一点。
当然。
要想生孩子传宗接代,是只能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毋庸置疑。
但她比较在意的是,他们为何执意要女修炼者?
重点在,修炼者。
难道说,他们也是修炼者?
曹,曹家?
直到这时,安宁才捕捉到自己迫切想要找到的答案。
她急切的问道:“曹家,你们是东曹的后人?”
提及东曹,佩姨和小曹都秒变换一个表情,警慎又狐疑。
现如今的牌之大陆,只有三大修炼世家:西宁,南君和北王。
很少有人再提起“东曹”,甚至,大多数人都不敢提。
同一时间,不同的地点,发生在不同人身上的事,都是有关于“东曹”的话题。
宁义馨独自坐在一辆马车里,这种马车虽比不上自家用的马车,但胜在此时使用方便便捷,也就由不得她多做挑剔了。
外边,夏小籽刚在宁天祥那儿接到一个新任务,她转过头来,就找宁义馨这个“娘亲”商议。
“那种脏乱差的小地方,不值当去。”
“……!”
夏小籽不做声,暗戳戳的对此表示抗议。
历来,但凡跟“东曹”沾边的事,可没有大小轻重之分,接到该任务之人都只有全力以赴的份。
经历过前边的那些事情之后,夏小籽就很想做一些能证明自己能力的事情。
这一次,她是主动请缨,才在间密者何小蜜的嘴里,撬下这份“美味的糕点”。
即便宁义馨坐在马车里,无心留意外边的动静,仍然能清晰的听见夏小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的声音。
这是想……胁迫她?
宁义馨比划着自己的右手五指,干净又修长,却了点血腥味。
也罢,孩子就像是翅膀硬了的鸟儿,总是要飞离父母的身边。
在夏小籽年龄还小的时候,她就已经主动的做出过同样的选择。
如今,却也不例外。
“你要去也可以,别把自己的小命丢在那儿……就好。”
“是!”
喜出望外的夏小籽,就差以一蹦三尺高来庆祝自己的胜利。
她还以为自己要在那儿跪到死,也不会求得宁义馨的同意。
忽一侧身,她刚好对上宁君兰不善的眼神。
没等夏小籽出声打招呼,宁君兰已一头扎进宁义馨所乘坐的马车里。
另一边,同样坐在马车里的小北,一面不安的搂着怀里的小灰,一面探头探脑的向外看。
王政等人骑着高头大马行在前面,跟在后边的就只有一辆马车。
大半天过去,一行人之间都没有多余的交流,气氛透着诡异的安静。
王政干咳两声道:“咳咳,你去看看你妹妹又在玩什么花样?”
“是,父王。”
“等等。你顺便提醒她,不要妄想在我的面前搞什么花样,我都看着呢。”
“嗯。”
面对格外听话的二儿子,王政眼里闪过一丝满意欣赏的笑意。
不错。
这孩子的上边要是没有哥哥的话,定也是个继承王位之材。
身为父亲所不知道的是,二北的心里一直在纠结,在这一路上,他无数次都在构思如何放妹妹到朝圣殿去找回大北。
奈何,他总也想不到一个妥当的法子。
他甚至已经在想,要是大哥在这儿,又会想出什么样的法子?
“二哥?”
小北看见二哥坐进马车里,再也藏不住的将小灰主动送到他的怀里。
一见到小灰,二北的第一反应却是紧紧抓住妹妹的手,道:“妹妹,你能就此忘了大北这个祸害,想玩多少只鸟儿都可以,哥都愿意去抓来给你玩。”
“啊?怪腻乎的,你脑子没病吧?”
小北想挣脱在她看来已有点神经质的二哥的手,随即,小灰已歪头歪脑的冲飞出车外。
急得她大喊道:“小灰,你跑哪儿去?快给我回来,回来啊!二哥,你给我起开!”
为了能及时的抓回小灰,小北更是一脚又一脚的踩在二哥的身上,半趴半走的出到马车外。
已等候在马车外的王政,眼明手快,身手敏捷的将小灰擒在手中,满是横肉的脸上,堆满了得意又轻松的笑。
这都玩上鸟儿了,看来他的宝贝女儿已经将无足轻重的死人忘得一干二净。
这一点,很好!
然而,意外就发生在小北苦着脸,就要从父王手中接过小灰的那一刻,猛地扑出来的二北竟误打误撞的将小灰惊飞出去。
小灰也是争气,一飞冲天,不再给王政生擒的可能。
“不行,我得去把小灰抓回来!”
小北反身落地就跑,追着小灰后边就是不放。
“你个逆女,给……?二北,你这又是在做什么?松开,赶紧给我滚开!”
“父王,求您就放妹妹去救救大北,儿子求您了!”
二北扑倒在王政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就是不撒手。
这一回,他尽力了!
被二儿子缠到没辙的王政,挥出带着汗水的一拳,将其捶飞十丈远。
“二哥!”
“快,快去救……救她回来!”
小北懊悔的捶打自己脑袋,想自己刚才怎么能拿像看待叛徒的眼神,来看自己的二哥?
不管了!
既然小姐姐能让小灰传信来,说她人已平安的到曹之国境内,那就说明她没事了。
那自己就不能抛下二哥不管,不能这么没有义气!
“唳!”却在这时,去而复返的小灰朝着矛盾俯身的小北俯冲而来。
……
第一百六十八章 棘手的小屁孩
“啊!”
小北双手挡在自己的脑袋上,生怕小灰的目标是自己的脑浆。
然而,等她听清下边传上来的声音之后,鼓起勇气睁开眼睛一看,自己已处在半空之中。
再看底下,均无一人受伤。
小北悬着的心,还没从嗓子眼落回到肚子里,便看见有一黑影紧追上来。
吓得她大惊道:“小灰,快飞!”
“唳!”小灰由原先的不紧不慢的速度,转瞬间,极速飞向天边。
王政扑了个空,怔仲的看着逐渐消失在天边的一人一鸟,陷入沉思。
这还是他的女儿吗?
曹之国,“曹之小家”店外。
老笼不厌其烦的唠叨道:“老奴没撒谎,真没撒谎!为这种事,老奴有撒谎的必要?小少爷,您的伤还没好利索,完全没必要为这种小道消息,特地跑一趟啊!”
“闭嘴!”君朗命令道。
再这么听老笼啰嗦下去,他的耳朵都快要长茧子了!
他想都不想的走进“曹之小家”,随口说道:“随处可见的曹字,就以这一家查起,总能追查到东曹的蛛丝马迹。”
“那也不能这么随便……?”
老笼话到一半,赶忙及时收住嘴,不敢再多言。
自从联姻一事没个了解之后,他家小少爷就总是一副阴云密布的表情,看谁都不顺眼。
一想到此,老笼便又一次为自己还能活着,庆幸不已。
“嚯,这小店里还能有玉石冥妖,了不起!”
迎面,老笼就被在柜台上蹦跶的玉石冥妖惊了一惊。
这类家常使用的玉石冥妖,虽说再低廉,那也不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的小妖。
君朗直接无视玉石冥妖的存在,朝着屋内走去。
满屋子的稀世珍宝,均无一物能入得了他的眼。
“又来了位稀客!”佩姨跟玉石冥妖有签订血之契约,能随时感应到玉石冥妖所要传递给她的信息。
“哎!”安宁刚站起身,身边已没了佩姨的身影。
一见佩姨不在,小曹就又跟换了人似的,跳着坐到安宁身旁的椅子上,道:“准是八百年都难遇到一次的客人,才值得大曹如此上心!”
“大曹?”
“她喜欢称自己佩姨,不喜欢别人叫她大曹,但她的名字确确实实就是叫做大曹哦!”
安宁默然的点了点头,不愧是母子,就连名字都这么默契又新奇。
看她这个样子,小曹“好心”解释道:“相传我们家的这个店,已过百年之久,凡是店主都得改名叫大曹。”
“那,佩姨之前是叫什么?”
“小曹!”
那这个意思是,大曹在没接下这个店之前,名字就跟小曹一样,也叫做小曹?
这,是不是有什么意义?
“啪”的一下,调皮的小曹朝安宁的脸,精准无误的扔过来一个戒指。
再是小玩意儿,那也不能用这么狠的劲,生砸在姑娘家的脸上啊!
安宁有些生气的说:“小曹,当心我跟你娘告状,说你欺负我!”
“说呗,随便你去说!没准,大曹听了反而高兴得合不拢嘴,她这个人就是奇葩,脑回路跟常人不太一样!”
“呵!”
听听这话,说他们不是母子,也得有人信啊!
安宁嫌干坐着无聊,有意趁佩姨不在的这个空档,逃出去。
但她才站起身没迈动步伐,就看见小曹已稳稳当当的挡在她的身前。
这娃儿,吓她一跳!
刚刚,她要是不管不顾的踢出一脚去,还不得把他这个小萝卜头儿踢出内伤啊?
“你干嘛去?”
“我,我当然是回家去啊!小曹,你可别跟我说,你舍不得我这么漂亮的小姐姐。”
“切!就凭你这长相?大曹没脑子的夸你两句,你就高兴到忘了自己是谁?长什么鬼样?”
小曹老气横秋的说道。
他老早就忍不下去了,能忍到这会儿,已是他的极限!
当他是店里的物件,谁出得起高价,就把他卖给谁?
别看他人还小,但他已经是什么都懂的“小大人”!
“你……你也敢在我的面前横,有本事,你在你娘的面前横一个试试!”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得拿出女孩子家家该有的骨气和智慧,治一治这个说话不知轻重的小屁孩!
然而,小曹却在此时跟变了个人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哭喊道:“老女人,你欺负我,还打我骂我!”
“……?”这算什么指控?
她碰到他哪儿了?
一头雾水的安宁,还没理清现状,就看见佩姨再次出现在眼前,脸上似有着了恼的神色。
佩姨过来就拧小曹的耳朵,凶狠地问道:“说,你在外面又招惹了什么人?惹什么祸?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能到外面去惹是生非吗?你就是不听,就是不听!”
“谁惹祸了?谁惹祸了?都是别人惹我在先,你不懂就不要污蔑我!”
龇牙咧嘴的小曹,就跟一只输红了眼的斗鸡,决意要跟佩姨玩命死磕的样。
出乎意料的是,不等安宁上前去帮忙说和,佩姨轻飘飘的一个眼神看过来,撑不过三秒的小曹,当即败下阵来。
小曹垂头丧气的问道:“是隔壁街的老王,还是哪个土包里的屎壳郎虫?”
“都不是!”
她要能猜出对方的来意,也就不会火急火燎成这个样!
也是,她都急昏了头。
从未踏出“曹之国”半步的小曹,又怎么会跟南君的人有过节?
这件事,定有玄机!
佩姨定了定神,又立刻出去会客,像是完全忘了安宁这人的存在。
自感逃过一劫的小曹,眉飞色舞的叫道:“想趁机告我的状?没门!”
“我一句话都没说,你可不要冤枉我!”
安宁见自己的面前又多了团挡路的肉墩,眉眼一皱。
她可不想跟一个小孩子成亲,更不想跟孤儿寡母的过不去。
不管,还是先走为妙!
“想逃?没门!”
“你好歹是个男娃娃,能不能不要随意抱过来!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
“切!”
小曹不理安宁说的话,使出吃奶的劲,也要抱紧安宁的小腿。
外边,脚步正要朝店外走的君朗,忽因听见一似乎很耳熟的声音,而不自觉的停下脚步。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南君的小少爷
佩姨笑意不变的迎上来一步,主动问道:“客官,请问您还有什么事?莫不是,看上了我家的什么宝贝?若是的话,您大可以说出来,小店别的没有,一两件趁手的小玩意儿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这种阿谀奉承,他早已习惯,全然无视,也是他惯常使用的应付手法。
相比之下,老笼贪婪的搓着手,毫不客气的说:“当真?那我可就拿……?”
“走了!”
君朗抛去心内的杂念,只当自己从未想起过什么人。
而跟随在君朗身边多年的老笼,都不用细心听君朗说话的语气,也能分辨出自家小少爷这会儿的心情很糟糕!
他可不想自寻死路,对着风韵犹存的店老板娘赔着讨好的笑,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店外。
“哎哟!额,小少爷,您的后背疼不?小的给您捶捶?”
“……!”等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君朗按着卑躬屈膝的老笼的脑袋,撸老笼的宝贝头发,也没见他在面上,有动怒和不高兴的迹象。
为什么呢?
“你不生气?”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您能摸奴才的头发,那是奴才这辈子修来的最大的福气!”
“是吗?”
“当然是!来,小少爷您接着摸,想拔几根就拔几根!”
老笼一副咬着牙,把命豁出去的样子。
看着老笼凑近到自己面前的脑袋,上边生长不太茂盛的头发,还散发着一股油臭味。
君朗没好气的甩袖就走,全然忘了自己脑海里,一扫而过的某个思绪。
“小少爷,等等我!”老笼追在君朗的身后,喊道。
即便如此,他还不忘回头对着“曹之小家”里的佩姨,抛去一个油腻腻的媚眼。
这样温柔似水的女人,才是他的正菜!
那个什么宁义馨,不是好鸟,他巴不得她赶紧从自己的心里,飞出去!
佩姨是硬生生的撑到看着君朗和老笼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她才刚松懈下自己紧绷的身子。
吓死她了!
她连店门都顾不得关,便赶到里屋去看自己的儿子。
谁知,眼前的一幕惊得她瞠目结舌,连脑子都不会思考。
安宁拎着巨枕,面目狰狞的狂揍自己裙底下的某个凸起小物。
这个小屁孩专不会做人事,竟敢钻到她的百花裙底下,还贴着她的小腿肉咬!
疼得她想杀了小曹的心,都有了!
约摸是佩姨的目光过于震惊,又可能是随之而来的某个人,使安宁无法当他不存在。
“你没死!”话里透着细微的颤抖,却已不是他现在所能遮掩过去的事实。
“才一见面,你咒我?哎,你别伤着他,他还是个孩子。”
安宁见君朗如此热心肠的帮她将小曹揪出来,也算是解了她的难,她也就大方一些,不计较这家伙的口无遮拦。
反正,多数长得可以点的男人,都不太会说话!
呃,他还算是个好的。
古道热肠,侠肝义胆!
随即,君朗的一个动作,却把安宁和佩姨都吓得慌了神。
即是做好人好事,君朗干脆将好事做到底,一个手刀就要朝小曹的脖子,毫不留情的砍下去。
“哈,哈哈,我是想阻止你动粗,不是有心要抓你的手。你看,他就是一皮孩子,牙齿尖了点儿,嘴巴大了点儿,脑子也抽抽了点儿,所以,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他一回吧!”
安宁忙给扭来扭去的小曹使眼色,装得乖一点儿。
这家伙可不是她,心狠手辣得很嘞!
然而,安宁才刚把手伸过来,想要将小曹从君朗的手上,夺过来的时候,只见小曹心一横,张口对准安宁的手就想咬。
这两人是一伙的,都是坏人!
说时迟,那时快,安宁大喊道:“不要!”
但她还没来得及出手拦下君朗的动作,就见一道光闪过,她和君朗都一齐被这道力量逼退半步。
“小曹,住手!”眼见着场面就要陷入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之时,只听佩姨柔声轻喝道。
原本还要发狂的小曹,竟立马安静下来,不再有任何攻击性的动作,整个人看起来也乖了许多。
安宁敏锐的察觉到,君朗此时的身体状况不太对劲,不像是他以往的做派。
一个小萝卜头使出来的牌之力,就能把他震退?
跟安宁的想法差不多的是,君朗觉着来自安宁的力量,似是纯粹浑厚不少。
若换成是以前的安宁,早就已经条件反射的躲来避去。
两人刚一对上眼神,又都不太自在的从对方的身上移开自己的视线。
佩姨的双手放在小曹的肩膀上,笑看着君朗和安宁说:“你们俩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看着就很般配呢。”
“谁跟他是一对?”安宁羞红了脸,嘟囔道。
佩姨会不会说话,随便扯上了男的,就给她牵线拉媒,还有完没完?
身为当事人的君朗却不屑一顾,冷笑道:“你就是大曹?东曹遗留下来的血脉?”
“什么?佩姨就是东曹的……?那小曹也是……?”
安宁大惊失色道。
依照仙人所给的线索,东曹残留的后人不是应该在小鱼儿镇吗?
如果是这样,那君朗的来意就更耐人寻味!
佩姨不动神色的瞥了一眼,始终站在君朗的身后,甘愿充当透明人的老笼。
南君的小少爷看着是受了重伤,但其战斗力仍不容小觑。
至于,她本来有心,想借着小曹的婚姻一事,给自家生意招揽一打手的安宁姑娘,杀伤力太低,大可以无视。
一通分析下来,佩姨决定放弃抵抗,坦诚相待。
她示意玉石冥妖热来一壶茶,又请君朗等人坐下,自己抱着小曹坐在下位。
“我也没什么可瞒的,以前听我男人说起过,是跟东曹有那么一点儿瓜葛。但我敢拿性命保证,我们绝不可能是你们所说的,东曹的血脉。”
“那你们又怎么解释,你们为何能成为修炼者?”
“这……?”
佩姨暗想,自己随便编个故事,对安宁姑娘或许能蒙骗过关。
可对上南君的小少爷,据她所收集来的情报来看,别看他是个少年,就已经独自为南君办过不少大事。
总的来说,是个人物。
……
第一百七十章 已在斗智
恰在这时,看似是个小石头人的玉石冥妖头顶着一套茶具上场,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寂。
玉石冥妖没有拥有像人一样的思想能力,力气却比一头牛还大。
只要与其缔造血之契约,它就会比死奴还要听话,并且,在主人的面前,它们的性情都是极其温驯。
佩姨拿玉石培养出两个玉石冥妖,先前的珍贵稀有的玉石冥妖,不用再说,已经被曹小狼拿一辆水香木制成的马车骗走。
而现在,佩姨都无法感应到珍稀玉石冥妖的力量,只能说明有人已经将她埋在珍稀玉石冥妖内的血阵符纸,改换成滴有另一人的血的血阵符纸。
也就是说,珍稀玉石冥妖已不再属于佩姨和小曹,永远都只能属于与其缔约之人。
玉石冥妖倒下一杯茶,放置到君朗的手边,又接着给安宁倒。
见此,安宁颇为感兴趣的问道:“听小曹说,他是去追偷玉石冥妖的小贼,可看这只玉石冥妖那么听话,又怎么会被人偷走?”
佩姨的思绪被拉近,她迟疑了下,正要回答安宁的问题。
一板一眼的君朗,不耐烦的看了安宁一眼,道:“先把你们俩的事交代清楚,旁的事靠后。”
为此,君朗还特意多看了不服气的小曹一眼,就他嘚瑟的眼神来看,他的心情不是很美好。
这小东西人不大,性子还挺狂,自己有几斤几两都掂量不清。
佩姨柔声道:“抱歉,安宁姑娘你的问……?”
“哎,我也就是随便问问,你回答某个气焰嚣张的家伙的问题,才是最要紧的事。你放心,有我在这儿,没人能欺负你和小曹。”
安宁煞有其事的拍着胸脯,言之凿凿的保证道。
大概是因为安宁的态度过于无所谓,倒是令佩姨和善的表情生出几道裂痕。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君朗,嗤笑道:“自作多情!”
“什么意思?”谁自作多情啦?
安宁反手指着自己,仍然丝毫不察的问道。
这个家伙连说句人话,都不会吗?
就在佩姨暗自窃喜,以为安宁会对君朗发脾气之际,气势汹汹的安宁却鼓着腮帮子,一屁股又坐回原位。
她大人有大量,才不跟这个家伙多做计较!
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的小曹,在收到佩姨的暗示之后,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问道:“小姐姐,你就这么害怕这位大哥哥吗?”
“我怕他?开玩笑!”安宁翻着白眼,不屑道。
小曹接着说道:“那你怎么都不敢冲他发脾气?”
“我为什么要对他发脾气?他说的也没错,没错也就等于对。我这人很讲道理的,不会随便发脾气。”
“呵!”君朗没管住自己的面部表情,轻笑一声。
他算是长见识了。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种挑拨离间的小伎俩,也配用在他的身上?
“坦白从宽,抗拒则……杀无赦!”君朗面色一冷,吐出的话随即没了温度,充满杀意。
他这人,真没什么耐心!
安宁摸着手腕上的大白,总担心喜欢装逼的君朗随时都会露馅,暴露其二逼的一面。
自认最为了解自家小少爷的老笼,抽出一把长枪,直指着佩姨的喉咙。
这一突发状况实在超出安宁所能理解的范围,大家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呢?
她捏着大白就要上前去阻止老笼的无理行为,身子却一轻,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飞移至君朗的大腿上。
呃?
什么情况?
“啊!”安宁腾地跳蹿起来,红着脸,百般辩解道:“我什么都没摸到,你不要误会!就算是摸到了什么,也不过是和我一样的肉,顶多就是硬了点儿……?”
“滚一边去!”
“哦。”
君朗黑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
伤势还未痊愈的后果,就是如此会发生狼狈又难以启齿的事情。
幸好不是别的女人,不然……他这清白,还不白白的被人毁了?
他一拍桌子,凶道:“你还不快让他们主动交代,尽快解决这件事!”
“哦。”
这家伙是不是学过变脸?
一时一张脸,一时一个脾气,怪吓人的!
安宁半跪在佩姨的脚下,小声的说:“我知道你讨厌他,我也跟你一样,很讨厌他。但是,只要你说出实情,我真的能帮到你们!”
“……!安宁姑娘,让让,你抢了我的活儿。”
“啊?”
敢情,君朗刚才不是对她凶,是在凶笼伯?
好嘛,她又丢脸丢大发了!
安宁笑着就要让开,却在这时,她被佩姨一把抱住不说,还能明显的感觉到佩姨胸前的柔软。
人无对比,就无高低。
这一对比,安宁才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就是个……很有脑子的女人!
“别动!”佩姨将安宁控制在手之后,警告君朗和老笼不要妄想有小动作。
她算是看出来了,她们母子的性命不能单指望着外人相救,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
在佩姨右手食指佩戴的戒指上,有一机关,藏有一枚涂抹过剧毒的针。
只要她对准安宁的脖子扎下去,不出三秒钟,这毒就能要了安宁的命。
“大曹,你的手可别抖!”
“……!”
在这种时候,小曹还知道关心安宁的生死。
这不禁让安宁有些感动,还是个好孩子,有的救。
谁知,小曹接下来说的话,才真正的让安宁明白,什么叫人心不古!
“她要是死了,我们可就谈不出去了!”
“哪怕她死个一百回,一千回,我也不会在乎!你把她杀了,还能省我的不少事。毕竟,没人会想将你们母子俩的存在捅出去!”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已经无法再藏匿下去,除了跟我坦白合作,你已经别无选择。”
“跟你合作?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这样的你,没资格!”
佩姨就差明说君朗身带着重伤的事实,而她话里的意有所指,相信君朗也能解读出来。
她不忘贴在安宁的耳边,笑着说:“安宁姑娘,你看看,这位意气风发的少年有多在乎你!”
然而,就在安宁半信半疑的看向君朗,意欲求证之时,一道光芒擦过她飘逸的发丝,直逼她背后凶相毕露的佩姨。
……
第一百七十一章 脚滑不狡猾
大白更是没闲着,将自己的身躯变大的同时,将毫无防备的安宁一股脑扑倒在地。
“砰”的碰撞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几乎将这屋子都震塌。
安宁别过大白胖乎乎的脑袋,朝佩姨所在的位置看去之时,只见君朗已经将无力反抗的佩姨掌控在手。
他轻慢的说:“也就是你这种没脑子的傻瓜,才会轻信一个生意人。”
“什,怎么……怎么会这样?”
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被安宁吞回到肚子里,灵光一闪,她换了个自认为听起来不算愚蠢的说法。
但,她这话一说完,才发觉自己还是太大意了!
她后知后觉的想到,就在刚才,自己差点就死在佩姨的手中,不免后颈生冷,倒抽一口冷气。
“大白,还好有你在!”
“……!”
大白默默地承认安宁过于热情的拥抱,还要忍受君朗的白眼。
是的。
别看君朗还挺成熟稳重的样子,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双十年级的孩子。
想到这儿,大白才觉着自己的心情好多了,不再理会君朗的幼稚行为。
“喂,我呢?”
“你?你咋了?”
面对傲娇如君朗的不满,安宁仅是一副什么都不听懂的样子,淡定的回怼道。
小样!
哼!
“我杀了你们!呃?”小曹的话还没落下,他的身前便已站着一脸坏笑的老笼。
他的存在,可不是为了站在小少爷的身边耍帅。
老笼弯腰按着小曹的脑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就你这点萝卜丁儿,给爷塞牙缝都不够格!”
“你本事放开我,看我不把你的牙全拔了,皮都揭了,头发……?”
“那不好意思了,看来是我先把牙尖嘴利的你……嘿嘿!”
老笼笑着将后边甚为残忍血腥的话,省略不说。
至于会有多么的残忍血腥,看他的表情就能知道,超级凶!
“大曹!”
小曹被穷凶极恶的老笼吓得哇哇大哭,只会张大嘴向佩姨求助。
佩姨漠然的转过脸,想要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但君朗的手一用劲,又逼得她无法不直面自己当前所面临的困境。
可恶!
佩姨怨毒的看向对此仍是无能为力的安宁,算她看走眼了,以为单纯天真的小姑娘好骗,却忽略了这类小姑娘一般都没啥中用的本事。
“呃?”安宁硬着头发问道:“佩姨,你看我做什么?”
“这都不懂!她需要你的帮忙,还不快仗义执言,继续犯蠢!”
君朗一针见血的说道。
话是这么说,他仍是一副没把安宁放在眼里的样子。
又或者说,在他的眼里,安宁都不够格成为一根搅屎棍!
佩姨放弃抵抗,冷笑道:“是,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过,你也不要得意太早,凡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都将会遭到报应!”
“报应什么的,我不信!我就问你,你们二人为何能成为修炼者?”
“……!”
佩姨原想有骨气的再挺一会儿,但君朗一发狠,掐得她的脖子都几乎断裂。
自己都快断气了,还要什么骨气!
她极为不情愿的说道:“金砂玉石。”
“金砂玉石?”安宁惊呼道。
见安宁也听说过金砂玉石,佩姨的脸上才有些复杂的神色,她上上下下的打量容貌出色的安宁,都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按照常理来说,“金砂玉石”对于三大修炼世家都是一个密不外传的“传说”。
因为就算是三大修炼世家,都不一定有金砂玉石,就算有也未必会舍得拿出来用,所以君朗对佩姨所说的话是存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他接着问道:“哪儿得来的?”
“这么说,你们不是东曹的血脉?”安宁忍不住插话道。
若是东曹的血脉,佩姨和小曹根本就不需要金砂玉石,也能是修炼者。
佩姨看着傻乎乎的安宁,嘲笑道:“说你天真,都是夸你的话了。谁不知道这世上,早就没有所谓的东曹,还东曹的血脉?可笑至极!”
安宁顺嘴反驳道:“可我听……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是这么个说法,但谁也不能确保东曹没个侥幸留存下来的血脉哦!”
她言辞闪烁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藏有猫腻。
君朗似是故意干咳一声,打断佩姨怀疑安宁的思绪,道:“你继续说,哪儿得来的金砂玉石?”
“我也不知道。从我祖先那一代开始,服用的确实是金砂玉石,但后来也不知是怎么了,他们都早早的死了。我阿爹便想方设法,求娶到一位生下来就是个修炼者的姑娘,也就是我阿娘。”
“他们?具体有几个人服用过?还是说,你还藏有部分金砂玉石?
听了这话,佩姨才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她强装镇定道:“不清楚。我的意思是,可能只是我的祖父和祖母服用过金砂玉石。”
“哦?你还没回答我,这儿还有没有藏着的金砂玉石?”
“都说了那种东西会害人性命,我又不再需要它,还留着它做什么?”
君朗正要接着问下去,没想到安宁却在这时,直直的朝他的怀里撞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将安宁揽入怀里,两人脸对着脸,就隔着几毫米的距离。
佩姨刚想趁机逃走,却被反应迅速的老笼一把按住,道:“不要无视我的存在,要知道,我可是时时刻刻都在留意着你。”
“放开我!”
“放开你可以,但你可不能再想逃跑。”
“好,只要你放开我!”
佩姨急切的应承道。
然而,她等了又等,还是没等来老笼松开她的动作。
别看老笼仅是一手按着小曹的肩膀,又一手抓着佩姨的腰,但实则,他的手都没碰到他们的皮肤。
从他的两手手心,放射出来的牌之力,足以将这两人牢牢的掌控在手。
“玩够了?”
“呃?”安宁微红着脸,不太自然的从君朗的怀抱钻出来。
她又不是故意的,就是脚滑,脚滑而已!
而君朗就跟看穿她所有的小心思似的,黑亮的眼睛里,满是他想对安宁说的“狡猾”两个字。
“谁在玩?我就是狡猾而已,你至于拿这种不信任的眼神看着我吗?”
“你,会错意了,我是说你……狡猾!”
……
第一百七十二章 难逃一劫
也是在这时,安宁和君朗看向对方的眼神,都变得深邃又诡异。
变故来得太突然,也给了佩姨逃走的机会,她狠厉的徒手抓向君朗的胸膛。
这一招“柔拳掏心”,可不是什么人都会的。
饶是如此,君朗也没躲闪,反迎身送上去。
“君朗!”
眼见着君朗可能受伤,安宁连想都没想就本能的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挡。
被迫营业的大白,不忘在自己的心里吐槽一句:又想坑我?
佩姨自以为得逞,脸上的笑容才刚扬起,就被手中抓着的虫子,吓得忙甩手扔掉。
那都是什么东西?
嘿,它是好掏,可就是不好甩!
大白愣是顺着佩姨的手臂,爬行至佩姨的胸口,咧着没牙的嘴,做出一个极为猥琐的动作。
听说,女人的胸口最好吃,不知它能不能有幸尝一尝味道?
“大白!”
“……!”哎呀哎呀!
它的嘴还没碰到佩姨的胸口,就被喜欢多管闲事的安宁及时喝止。
安宁将大白从佩姨的身上拿回来之后,才看向又一次落回到老笼手中的佩姨,问道:“你想逃便逃,怎么能搞偷袭?你再这样,就连我也没法帮你!”
“……?”老笼有些尴尬的垂下头,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也没看见自家小少爷屎一样的脸色。
这女人,完全当他不存在吗?
君朗默不作声的看着安宁的后背,想自己这会儿还是给她留一点点的颜面,以免她又要炸毛!
可他一看到老笼憋着笑的样子,来了气,道:“你跟她才认识多久,就对她这么好?我跟你认识的时间也不短,怎么不见你替我着想着想?”
“替你着想?拜托,你跟我的目的一样,都是来找……?”
安宁嘴一快,差点就把自己的来意暴露得一览无遗。
她正暗自庆幸自己及时收住嘴,却听佩姨嗤笑着说道:“都是为着东曹而来,又何必遮遮掩掩?要我说,你们俩该不会……有着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吧?”
“胡说!谁会跟他这种人有关系?佩姨,你再这么乱说,我可就要生气了!”
君朗看着言不走心的安宁,对佩姨所说的话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只觉着事情就是如此,才合理。
不过,要说不合理,那就是安宁为何要来找东曹的血脉?
北王要她来找的?
难道,在他昏迷之后,北王又折返回来救她,还顺便给她布置任务?
若是这样的话,这一切倒也都能解释得清楚。
“大曹,小曹,你们俩必须跟我回九曲山。”
“等等!你凭什么把他们带走?”
安宁拦住君朗,想把自己还未搞清楚的事,问个明白。
君朗却不喜不怒的反手将不高兴的安宁,揽入自己的怀里。
这一抱,险些把安宁的魂魄都勾走。
他贴着她的耳朵,温声细语的说道:“凭你,打不过我!”
“你!君朗,你竟敢小瞧我!”
红了眼眶的安宁,心在隐隐作痛,看君朗的眼神透着股凶狠怨愤的劲儿。
还没有人,敢如此践踏她的自尊!
即便是这个家伙,也不能!
君朗微微惊愕道:“小瞧?你觉着你有资格,配当我的对手?”
“君朗!”
“啧啧,你还不如把我的名字倒过来喊,也许还能对我有点用呢。”
君朗,倒过来念,不就是……?
安宁感觉自己遭受到了羞辱,什么都来不及细想,抓过大白就朝着君朗的脸,一下一下的砸过去。
看似君朗仅用右胳膊就能挡住安宁的所有攻击,但谁都能看到他们俩的身上,都包裹着一层牌之力。
这股力量波动……?
佩姨在一旁留心的感受安宁的力量,极为熟悉。
怎么回事?
这位姑娘的身上,不该出现这种力量,不该!
边上的小曹,见佩姨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她怕了。
他想到自己身为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娘亲受这份罪?
“啊……!”
突然,小曹不惜狂吸空气来填充自己的身体,还一口将玉石冥妖吞入腹中。
既是死路一条,那就让他最后再做一些事。
佩姨惊呼道:“小曹,快停下,你还不到自爆的时候!”
她已经算准最佳时机,就等着君朗和安宁闹翻。
万万没想到,小曹会在毫无成算的情况之下,跟她来这一手!
“小曹?你冷静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这会儿,你跟他说什么都不会管用。”
君朗凉薄的说道。
他刚要给老笼递一个眼神,自己就已经被狂性大发的安宁扑倒在地。
他想推开安宁,却依然被安宁抱得严严实实,扯都扯不走。
“佩姨,你快带着小曹走,走啊!”
“救命之恩,他日来报!”
豪情壮志的佩姨扔下话,便扛起小曹飞快。
……
第一百七十三章 生死 在一起
佩姨再一次想靠近小曹,却遭到夏小籽放过来的灵凤当头一击。
没等她摆脱灵凤的纠缠,手执扇子的宁君兰也向她近身打过来,根本没给她松一口气的时间。
安宁正要上来帮忙,猝不及防的她,却被君朗一把拦住,道:“你以为你能救得了他们?”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呵!”
君朗笑着放开安宁的手,就这么看着她拿着大白,没头没脑的冲上前去。
已是跃跃欲试的老笼,才刚亮出主牌灵,就听到自家小少爷淡漠的说:“静观其变!”
“这不好吧?凭安宁姑娘的身手,她哪能斗得过西宁的两个人?”
“那是她的事!”
是死是活,也都是她自己的事,跟他们无关!
君朗说不出手,还真就不管,冷漠的看着安宁跟夏小籽他们缠斗在一起。
“啊……佩姨,我是来帮你的,你怎么伤我?”
安宁刚帮佩姨解围,都还没来得及跟佩姨打招呼,自己就被佩姨大了一掌,疼得她差点背过气去。
听了她这么说,佩姨也没打算手下留情,打得安宁毫无还手之力。
见状,夏小籽反而停下手来,笑看安宁被人压着打的蠢样。
“宁哥哥,都说人蠢到一定地步,那就是没救了!有的人啊,死了也是该死!”
“……!”
宁君兰慢了一步停下手,才知夏小籽话里的意思。
他沉重的看着前面交手的两个女人,不管怎么说,安宁都是小北看重的家人,他要不要帮把手?
“宁哥哥,你不要忘了!你之所以能跟着我过来,是答应了我娘,要在这件事上完全听我的吩咐!”
“可……?”
“哎,你就不要管她的死活了,她就是死在这里,也不是你我所杀,管她的呢。”
夏小籽说的话,确实是有一番道理。
碍于种种原因,宁君兰再心有不忍,也不得不什么都不做。
希望,她不会死在这儿吧!
“你给我滚!”
而代替她的夏小籽,在神秘女子的牵引之下,一步步的走向深渊。
宁义馨:我是不得已的恶魔,你却是天生的恶魔。
夏小籽:您迟疑的那几秒,不像您。
夏小籽仅凭宁义馨迟疑的几秒,便断定北王多了的那位公主跟她有微妙的关系。
这也就埋伏了后来,夏小籽得知小安宁的“公主身份”之后,一再想杀了她的原因。
一北收回伸出去的手,嘴里的话也在看到弟弟眼里的朦胧泪意,而咽回到肚子里。
呵,他这个傻弟弟,事关情感的问题上,从来都不是意气用事就能……得到自己期盼的回应。
小安宁
群鬼夜伏
人之欲望,永无止境!
这种被人质疑的戏码,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发生在安宁的身上,没人会愿意相信她。
哪怕,事情都到了水落石出的一天,他们也还是会拿看待小偷的眼神看她。
于是,她耐心的听小北把话说完,又把大白放在桌子上,全当自己是个吃瓜群众。
“这事怪我,我不该……?”
一来,在她的心里,一北就是一位好好说话的大哥哥。
初心不改,方得始终。
然,她终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由孑然一身,身负血海深仇改为:因父命而不得不深入妖族之地,杀妖族王为父争光。
……
第一百七十四章 他要敲她一笔
“你说你想要什么?快点,再不快点,小曹就要没救了!”
安宁的说话语速很快,就怕君朗稍微慢点出手,以致小曹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
现下,她除了抓紧佩姨之外,就只剩下君朗可以相信。
在他们的对面,还站着两个虎视眈眈的对手。
宁君兰和夏小籽。
时刻都处在戒备状态的老笼,忽而凑到君朗的身旁,给他低声说了什么。
就见君朗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跟安宁说话的语气也不再是不紧不慢,有意拖延时间。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急事需要亲自处理,就不陪你们在这儿玩。宁公子,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宁君兰不动声色的说道。
就让他看看,南君的小少爷又想玩什么花样!
“什么?”安宁抓狂道:“你这家伙怎么能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
“我怎么了?磨磨唧唧半天,你都拿不出让我觉着感兴趣的好处。你说,我不走留下看你做戏?”
“君朗!”
安宁被君朗的无赖口吻,气得是七窍生烟,偏又无可奈何。
这边,君朗和老笼一走,就剩安宁孤身一人抗衡意欲抓走佩姨跟小曹的宁君兰和夏小籽。
她抓着佩姨的手,不禁又加重几分力道,就盼着借此能让佩姨清醒些。
单凭她一人,能打得过苗正根红的修炼者宁君兰,还是恨她入骨的夏小籽?
“放开我,我要去救我的孩子!”
佩姨好像是已经疯了,喊来喊去都是同一句话。
甚至是对安宁的话,也不见她有一点反应。
夏小籽越过宁君兰的阻拦,笑道:“没了情郎的帮助,你就做不成事了?王大北姑娘,我看你也不过是如此,只会靠男人抱别人的大腿!”
“夏小籽,我奉劝你一句,说话要讲点口德,可不要满嘴喷粪!”
“呀,都已经是待宰的羔羊了,还敢这么嚣张!看我不拔光你的牙,教你学做人!”
夏小籽的双手一展开,犹如一头展翅高飞的灰凤,牌之力化成根根灰羽,如锋利的刀剑刺向安宁。
见她这么快就下死手,站一旁看热闹的宁君兰,他的心也不由得上跳下窜,突突地不安。
安宁正不知如何应对,跳到她手心的大白却忽地一下子张大嘴巴,将大部分的羽剑吸进腹中。
尽管如此,仍有少部分的羽剑对安宁射来,而一根两根的羽剑一落地,便燃成火势,几乎将安宁和佩姨逼得退无可退。
“啊………!”
“嘭!”
火势还没将安宁和佩姨吞噬,就已经燃到小曹的身上,而此时的小曹,犹如待火苗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炸。
被震飞倒地的安宁和佩姨,幸而有大白变大挡在前面,不仅帮安宁挡下无差别攻击的羽剑,还会灭火。
夏小籽眼红道:“这只牌兽竟然有这等本事?”
刚刚,她的那招“羽之阴火”,自她练成以来,还没人能破!
如今,却是被一只她看不上的虫子秒破,这让她情何以堪?
“不管你怎么说,它都是一条虫,变不出别的花样!”
安宁不卑不亢的答道。
不要以为她没有看到夏小籽眼里透着的渴望,那是对力量的渴望。
也就是说,夏小籽对大白产生了兴趣。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啊……你还不出来,孩子都死了,你还舍不得出来吗?”
佩姨绝望的跪趴在地,哀嚎道。
在她的声音里,透着难言的绝望和心痛。
身为一个母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的面前,还尸骨无存,这叫她怎么受得了?
随即,宁君兰是第一个回过味来的人,他抽出扇子,一道杀人于无形的力量卷向地上的佩姨。
“铛铛铛”声,不绝于耳。
夏小籽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沙迷住眼,待她和宁君兰再看清前方的景象之时,原地上已没了安宁和佩姨的踪迹。
她快步跑过去,在那儿转了一圈,都没有丝毫发现。
“宁哥哥,人呢?她们这么快就逃得无影无踪?”
说这话,夏小籽自己都觉着不可信。
凭她对王大北的了解,绝不可能有这等超乎寻常修炼者的本事!
除非,是南君的君朗在暗中帮她们逃走!
“会不会是……?”
“你冷静下来感知一下,这附近没有君朗残留下来的牌之力。也就是说,这件事不可能是他所为。”
“不是他?那还能有谁?”
而就在夏小籽想破了头,都没想出一个可能性之时,在她和宁君兰的脚下,一个不起眼的土包子凸起又沉下去,再度归于平静。
眉头紧锁的宁君兰,最先想到的是……天空!
但人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在天空逃得无影无踪,完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不是在天上飞,难不成是往地底下钻?
夏小籽顺着宁君兰的目光一看,便神色激动的说:“宁哥哥,你怀疑她们会钻地?那个什么大曹的老女人或许会,但王大北绝没这种本事!”
“哪有这么多绝对的事?我们也不是什么都知道,比如她的牌兽,不也被我们低估了吗?小籽,姑姑是说让我听你的,那也不代表我凡事都会听你瞎废话!”
“我,我记下了!”
夏小籽唯唯诺诺的应道。
说来这件事,也都怪她太轻敌,是她的错。
不远处,君朗听了老笼的汇报之后,双眼放光,心情愉悦的说道:“这件事,果然不出我所料!”
“小少爷,我们不做点什么?”
“比如?”
“救安宁姑娘脱离险境,顺便探一探那老板娘的秘密!”
听了老笼给出的理由,他也觉着自己应该珍惜这次可遇不可求的机会,敲她一笔!
这一回,他期待的是,英雄救美,而美人以身相许的戏码。
看自家小少爷又露出狡诈的笑容,边上的老笼自感快要倒霉上身的他,后怕的提议道:“小少爷,您有伤在身,这事儿不如让老奴去办,更为妥当!”
“你?”君朗心里在想:这事儿都让你去办了,那他还怎么逗那女人玩?
老笼一缩脖子,忙道:“哎,老笼完全能担当此重任,还请小少爷放心!”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啃石桌的做法
君朗严重怀疑老笼的理解能力有问题,都说听话听音,他这话的意思有这么难理解吗?
然而,不等君朗发话,已错误领悟君朗话中意的老笼,飞毛腿一般的从君朗的视线范围之内,消失无影。
“那我……去不去?”
周边空荡荡的无一人,也就有几株劲风吹不倒的野草,屹立坚挺。
他的喃喃自语,在风的无意扩散之下,传得再远也无人会在意。
一如他孤傲的身姿,缺人守候。
地底下。
一个深不可测又七弯八绕的地洞里边,中央放置一张石桌和石凳。
石桌上,仅有一盏破旧不堪的孔明灯。
细看这盏孔明灯上的画,大意是说,有一妖怪看上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将其占为己有,并逼其生育一儿。
唯有叙述女子结局的那一面,不知被谁捅穿出无数个小洞。
再看这盏孔明灯的灯芯,竟久燃不坏,不知是何物所制。
安宁闻着洞内的奇异香味,不仅感到心旷神怡,还让她对灯芯产生一种奇怪的向往,她想摸一摸那根灯芯。
挂在安宁一根头发丝上的大白,似觉不妥,未等它作出判断,安宁的手已离灯芯不过咫尺之遥。
“嘶!”
她才刚触碰到火光,就觉着自己的指腹传来刺心的阵痛。
突然,不知哪儿来的风,吹得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后退数步。
她再抬眼,只见石凳上坐着一个人。
“佩姨?”
“安姑娘,你还真是走了大运,这都能不受一点伤。”
“……?”
安宁不太懂佩姨这话的意思,却能听得出佩姨说话的语气,甚是刺心。
她想佩姨可能是悲伤过度,才会精神失常,说话阴阳怪气。
想到这里,安宁转移话题道:“佩姨,这儿是什么地方啊?好像是地底下钻出来的东西,将我们拖到地底下的,那东西不会伤害我们吧?”
“我说了,你走了大运,到现在都还能好好的!”
“哎,天啊,佩姨啊,你这肚子……这肚子是怎么回事?”
安宁还没听清佩姨话里带着的怨毒不甘之意,就被佩姨一下子肿大鼓起来的肚子,转走她全部的注意力。
她围着佩姨转了三圈,都没好意思伸出手去摸佩姨的大肚子,以确认这肚子的真假。
回想自己跟佩姨分开的时间,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这……佩姨的肚子怎么就大到快要临盘的样子?
大白像一只不起眼的虱子,跳到安宁的手背上,算是与佩姨最近的距离待着,一动不动。
“你的牌兽?有点意思!”
“啊,你是说大白?大白一调皮任性起来,一点也不输小曹……?”
虽然,安宁已及时的管住自己的嘴巴,但只要佩姨没聋,都能听清她说起“小曹”。
为缓和气氛,她只能再次选择转移话题,指着桌上的孔明灯,便问:“这个灯很别致,不像外面卖的千篇一律的那些祈福消灾的灯。”
“嗯,那孩子玩着做的,看着不怎么样,但能解闷。”
那孩子?
指的该不会是小曹吧?
安宁心内发虚道:“佩姨,我不是有意提起小曹,你就不要再伤心了,保重身子要紧。”
说着话,她都还时不时的看佩姨的肚子两眼。
这么大个肚子,会不会是胃胀气,肠子堆大便?
佩姨恍若未闻的伸出手,不顾安宁的意愿,将她拽到自己的身前,神神秘秘的说道:“安姑娘,做我女儿好不好?”
“您在说什么啊?您不是有孩子了吗?”
“我有孩子?”佩姨拿另一手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精神恍惚道:“那你来代我生孩子,好不好?”
“这种事,没人能替代。佩姨,您还没告诉我,我们该怎么上去呢?”
安宁试着抽回自己的手,但也不知佩姨是哪儿来的怪力,不仅将安宁钳制得无从反抗,还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
不消说,安宁已经想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洞,远离佩姨这个怪人。
从佩姨无神的眼睛里,她分明能看得出来,这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所该具备的清明。
又是一波风吹来,一直不肯松开安宁的佩姨,却反常的放开她,捂着耳朵大喊道:“你不要靠近我,不要再过来!再这么逼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即便如此,洞内有些热的风还是没消停下来,像是仍围绕在佩姨的身边。
被一阵风吓得花容失色的佩姨,抱着面前的石桌,就是一阵没头脑的乱颤乱抖。
而孔明灯内的火苗,一闪又一闪,似是受风的影响,也和佩姨一样感到惧怕。
就在安宁想要试图触碰佩姨的肩膀之时,凌厉的风呼啸而来,自她的指尖擦过。
“嘶!”
手指头一疼,安宁本能的将自己的手指头收回到自己的眼前。
只见她右手的五根手指头都有一道细细又新鲜的伤痕,鲜血直往外冒。
风?
风还能伤人?
难道是……妖风?
“大白,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只顾着吃!”
“……!”小爷都被你饿了好几顿,再不吃,不就成虫干了?
大白也不理安宁,快速将安宁手指头上的血,都一并舔干净。
大白一向贪吃,会有这个反应,她一点儿也不觉着奇怪。
可,佩姨这是在做什么?
佩姨啃面前的石桌,就跟猪脚豆腐一样轻松,这让安宁看得目瞪口呆,惊心不已。
都说女人痛失爱子之后,会精神失常,所言所行都会超出一般人所能理解的范围。
这,啃石桌的做法,会不会太过离谱啊?
“佩姨,好吃吗?”
“你,你是谁?”就在安宁想要回答佩姨这个问答的时候,却见佩姨看着她笑了。
那种笑,就像是母亲刚见到自己初生小儿一样的喜悦幸福。
佩姨眼含泪光道:“孩子,我的孩子,你长得这么好看,定是随了我的原因。来,为娘给你补补身体,吃了它!”
“吃……吃它?”
安宁的头被佩姨猛地朝石桌按下,她的嘴巴还没碰到桌子,就已被坑坑洼洼的石桌吓得慌了神。
她抵不住佩姨的力道,险些一脑子磕到石桌上。
妈呀,这不是西瓜撞豆腐,是人脑袋与石桌的硬磕哎!
……
第一百七十六章 是你来了就好
“宁哥哥,你这是发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夏小籽看着宁君兰渐行渐远的背影,欲言又止。
分明,分明是发现了什么才对,不然,他不会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明明,明明守在他的身上的人就只有她,为什么他总是视若无睹?
曹之国,冷冷清清的街道上。
小北独自站在那儿彷徨,不知自己该往哪儿走。
带她来的小灰,在上空盘旋一圈,呼啸远去。
它的任务已完成,该去过属于自己的鸟生。
“客官,您闻到香味了吧?这儿有上好的面食,您要不要进来尝尝?”
“哪有你这样招呼客人的伙计?鬼鬼祟祟,莫不是开黑店的?”
忽然间,小北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说话声,她转过身才知是一家名为上好面馆内的伙计在招揽客人。
与别家等客上门的店铺不同,这一家面馆的经营模式,竟是需要伙计四下揽客。
这伙计猫在虚掩着门的后面,仅往外露自己的四分之一的脸,声音也透着令人好奇的谨慎。
他尖声喊道:“说我家是黑店?”
随即,不知是谁在他的身后,声音“啪”响亮穿耳的拍了下他厚实的屁股,才听他“嗷”的一下子跳出来。
他一边揉着自己的屁股,一边低声骂道:“无良老板,说你黑心过分?”
小北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一惊过后,乐道:“小伙计,你好大的胆子,还敢骂你老板?”
“我可没有!喂,我说姑娘你打扮得花枝招展,该不会是新来的大神?”
“大神?”
这名儿好,听着就很霸气!
小北正要点头称是,却见四方面馆的大门,“砰”的打开,从里边走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跟穿着朴素的伙计对比,此人身着绸缎华服,浑身是油,不用说,极有可能是这家面馆的老板。
胖老板眯着老鼠眼,透着凶光的双眼,吓得小伙计瑟瑟发抖。
转脸,他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笑容可掬的说道:“姑娘,不管你是需要吃东西,还是想要想找个地方落脚,我这儿都能给你提供最好的服务。”
“哎,我懂你们这些规矩,前面带路吧!”
小伙计落在外面,仍摸着自己的屁股,嘀咕道:“这姑娘是个侠女?那还真不出来,穿得花里胡哨的出来混江湖?”
片刻,他一回过神来,忙去拍打面馆的门。
他久等不到门开,又有冷风由脖子灌进自己单薄的衣衫内,冷得他一激灵,就是一个喷嚏。
“老板,外面危险,还请您大发慈悲,放小的进……?”
门外的声音,传进馆子内,坐在大堂里吃东西的人,个个都闻声而止,面色凝重。
小北也听到了小伙计喊的话,拿着胖老板放上来的牌子,便问:“老板,外面有危险?大白天的,能有什么危险?”
其他客人听见小北这么问,也都竖起耳朵,想听听胖老板会如何回答。
胖老板抖着一对独有的招风耳,笑道:“你别听那小子胡说八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儿就有什么危险?便是有些个妖魔鬼怪,也都只在晚上活动。”
“是这样么?据我所知,妖就不管是在白天还是黑夜,活动都异常频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大堂内的客人,听了小北的这番话之后,个个都不约而同的起身走人。
外面有妖在作祟,他们还能有胆子在这儿吃面食?
那当然是赶回家去,足不出户的守着家人,才是要紧事!
“老刘老刘,你不是还说要我跟你比赛吃面食吗?”
“下次再约,下次!”
“不是,我已经吩咐下去,让他们给我们包皮薄肉厚的饺子上来,咱吃完再走也不迟!”
“……!”
留给胖老板的,就只是老刘厚实的后背。
再好吃的东西,也没有自己和家人的命要紧啊!
连跟自己有赌约的老刘都尚且如此,更不必说其他的客人,任是天塌下来了,也留不住他们。
“老板,还是您好,您最好了!”
“好什么好,还不快去收钱算账!”
“是是是!”
小伙计也没在意胖老板为何会喜怒无常,吆喝着去帮忙。
他刚清点完一桌,陀螺似的转就到了小北这一桌。
刚拿起筷子的小北,习惯性的将筷子放进嘴里,咬了一咬,还没看清自己面前碗里装的饺子,就见一只手伸过来。
这只手抓起碗里的饺子就吃,吃着打嗝,还不忘点评道:“嗝,这桌的饺子嗝,皮太厚了!”
“嗝,没啥肉味!”小伙计说着话,抄起碗就送到自己的嘴边,咕噜咕噜的将一碗面汤灌进自己的肚子里。
得劲儿!
刚受过冷风吹的他,缺的正好是一碗热腾腾的食物下肚!
“嗯。”
……
第一百七十七章 借她一用
宁君兰转头看了看夏小籽,又见小北还在害羞,到了嘴边的话,他也只能又改了改。
说:“其实,是因为我们在这附近有事要办,很不巧的是……?”
“很不巧的是,跟我们作对的人,是你姐姐!”夏小籽笑着插话道。
别以为她会眼看着自己的男人跟其它女人搞暧味,她啊,眼里是揉不进沙子的!
小北一听是跟安宁有关的消息,刚忙掉转头,命令道:“小姐姐在哪儿?你在哪个位置看到她的?她人呢?夏小籽,我在跟你说话啊!”
“你以为你是谁啊?嗓门大一点就很了不起?就冲你说话的这语气,别奢望我会好心的告诉你!”
“夏小籽!”小北看着趾高气昂的夏小籽,心里又因惦记着小姐姐的安危,火气不免大了些。
她一把抓住夏小籽的衣领,逼近到夏小籽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要是小姐姐出了什么事,我都会算在你的头上!”
“那你还是不必等了,现在就对我动手啊!谁会怕你?就身份地位而言,我啊,可不比你差!”
夏小籽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看一眼欲言又止的宁君兰。
这一次出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定下规则,她才是说了算的那个人!
果然如她所料,宁君兰对于这个游戏规则,还是相当在乎的。
他选择了缄默。
小北试图在宁君兰这儿,寻找到突破口,但不管她怎么说都等不到宁君兰开口说一句有用的信息。
求人不如求己!
她眼里的失望,刺痛着宁君兰的心。
宁君兰想了想嘴巴,还是无法吭一声,君子就该言行一致,而不该说一套,做一套。
就当他,他欠她一次吧!
小伙计端着一碗自己亲自包的饺子,随着香喷喷的香气,来到暗自落泪伤心的小北的桌前。
他偷偷地说:“姑娘,这是一碗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上好饺子,你尝尝!”
“我没胃口,你帮我把它吃了吧!”
“啊?”
又是他来吃?
虽说这一回,不是自己错吃的客人的食物,但他怎么觉着自己已经成为在场人最为瞩目的那一位呢?
胖老板沉着肉肉的脸,忍了忍自己颤抖的肥手,还是没有过来拧小伙计的耳朵。
是客人的要求,又不是那小子偷吃,就算……就算他什么都没看见吧!
想是这么想,但胖老板的小眼睛仍带着异样的光彩,始终定在小伙计的身上。
夏小籽挑了一张看着就挺干净的桌子,扔下一把剑,就说:“你们这店里有什么,就给我上什么,不缺这点钱!”
“吃不完!”宁君兰没拦阻的意思,就只是顺口说道。
他没好意思看小北,只能一再盯着与小北同坐的那个小伙计,想:狼吞虎咽的吃法,有伤斯文!
已抽出两根筷子在手里玩的夏小籽,乍一听到宁君兰的声音,她心里还有点说不出的甜。
直至她见宁君兰的心神都不放自己的身上,宁愿看某人身边的下等人吃东西,也不愿意看她一眼的时候,她嫉妒到快要疯了!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
“嗡”的一声,筷子从夏小籽的手里穿过,直扎向才起身的小伙计的屁股。
“啊……!”小伙计想捂自己的屁股,又不敢碰,剧烈的疼痛感使他几乎晕厥。
他跪倒在地,靠抓挠桌椅和地板来缓解自己的疼痛。
小北怒而拍桌起身,双眼喷火,质问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因何故伤人?”
“这位客人不必动气,是……是这小子自己不小心,他自己不小心受的伤!”胖老板也没敢往两姑娘的中间挤,在柜台旁跺着脚,白着脸,说着昧良心的话。
从夏小籽扔出那把剑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这家小店惹不起这三位爷!
他们要是一言不合打起来,自己辛苦半辈子攒下来的积蓄,也就是这家面馆,还能剩个一砖一瓦不?
就说他之前不知被哪位客人毁掉的包房,也没见来人给他赔钱呢!
小北嫌胖老板的话太过虚伪,未等他记叙文往下说,便义愤填膺的说:“你不必怕她,她也就是个没牙的母老虎,威风不了多久!”
这颗定心丸,有用了吧?
没成想,不止是胖老板如此说,就算是屁股还在流着血的小伙计也是这么说。
“我没事,没事。是我不小心坐到筷子上,自己伤自己,不关第二个人的事啊!”
“喂,你怕她做什么?我说了,有我在这儿,你们都不需要怕她的!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她是修炼者,我也是啊!”
为了给胖老板和小伙计壮胆,小北现出自己的主牌灵,已然是一副随时随刻都要为弱者挺身而出的样子。
一看这个阵仗,胖老板怕到哆嗦着肥肉,趴着柜台,缓缓跌倒在地。
“够了!”
安宁一头撞在大白的身上,险逃过一劫之后,不再隐忍,抓过佩姨的手,将她控制在手。
可就在这时,佩姨却哈哈大笑道:“哈哈,我早就说过了,这个女孩你一定会喜欢!你看她多厉害,定能代替我,帮你生孩子!”
“佩姨?你在跟谁说话?你不要吓我,不要再说这种疯话了。”
“跟谁说话?你问我,我在跟谁说话?哈哈,你摸摸我的肚子就知道了!”
佩姨故意贴近着安宁的身体,扭动自己身体的同时,还一再恳求安宁摸她的肚子。
看着佩姨疯疯癫癫的样子,安宁心内更是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收拾这残局。
一个女人,失去自己的孩子之后,都会变得精神失常吗?
就在安宁走神之际,佩姨的表情忽而变得很扭曲,伸长着舌头,手似鬼爪,凶相毕露的扑向安宁。
“谁……谁敢坏我的好事!”
“你个老女人,干嘛抓走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那就,借她一用!”
一个身影的出现,将安宁救离佩姨之口。
安宁一看抱着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最讨厌的人,她二话没说就想抽他一耳光。
君朗一手紧锢着安宁的小蛮腰,一手应付佩姨的疯狂攻击。
本应是耗尽牌之力的佩姨,却在此时,展现出超凡的力量。
……
第一百七十八章 背后的秘密
只见佩姨的身影如鬼魅一般,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君朗的身后,双手长出长长的黑色指甲,上边还包裹着一层牌之力。
“啊!”她想一次杀死君朗,并将安宁掌控在手。
与此同时,因自己的腰肢被君朗搂得过紧而感到生疼的安宁,她忍无可忍的想摆脱君朗对自己的束缚,但她这一侧头,刚好看见一脸阴狠的佩姨想要对君朗下死手。
情急之下,安宁一心想救君朗,喊道:“小心啊!”
然,她都还没挣脱君朗的束缚,就看见大白已顺着她的心意,以身挡住佩姨的攻击。
佩姨的长指甲掐在跟枕头大小的大白身上,柔绵绵又不缺弹性。
“死虫子,敢来碍我的事,我先杀了你!”
“不要啊!”
安宁的喊叫声还没落下,就看见佩姨狠命抓挠大白,还利用自己的长指甲,在大白的身上扎来扎去。
还没过久,佩姨便笑着收回自己的手,自以为成功了。
“大白!”见状,君朗才肯放开安宁,任由她跑向大白所在的方位。
安宁哭着捡起地上的大白,抱进怀里,就是一场电闪雷鸣的暴雨。
“你的对手是我!”
君朗不给佩姨再接近到安宁的机会,且在他的手上也浮现出一层牌之力,手竖成刀,轻而易举的将佩姨的右手长指甲切断一半。
随即,他没给佩姨停下来说话的时间,频频使出手刀,将避无可避的佩姨逼退到靠在石桌边上。
“砰!”一记手刀劈下,君朗没砍中佩姨,却误劈中石桌。
光是听见石桌如震碎般发出巨响,却不见上边有一丝一毫的裂痕。
而劈中石桌的感觉也让君朗感到很奇怪,他抬起自己的左手,似乎自己的力量被这古怪的石桌吸走部分的力量。
若是往常,少了这点微不足道的牌之力,他是不会在意的。
可是这一次,这次的感觉像是有什么问题?
“小子,你很聪明!”
不愧是老天爷选中的四大修炼世家的血脉,这么快就能察觉出她这张石桌的秘密。
她靠着这张石桌,诱捕蚕食过不少野生修炼者,无一例外,他们至死都猜不出这张石桌藏有什么秘密。
从佩姨的反应来看,君朗就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想,这张石桌十有八九是个妖。
而且不是普通的妖。
普通的妖还没能力吸走修炼者的牌之力,只能是……本身蕴含强大牌之力的玉石!
君朗特意拉开自己跟石桌的距离,才说:“传闻,玉石冥妖,万物皆食。独有牌之力,它既可以吃,却又不会在它的体内化为虚无。”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其二?”
“被它吃了的东西不是化为虚无,而是在它的体内,一点点的转化成牌之力。哇,光是这么听我说,你就该知道这张石桌的价值对于一名修炼者来说,是多么强大的一张底牌!”
虽说,如今的牌之大陆是以脉门的数量来衡量一名修炼者的实力,但懂的人都懂,单脉门的修炼者若能做到拥有无限量的牌之力,那才是最强者!
有了这张石桌,即便她再生出来的孩子不是个修炼者,那她也能有力量保护好他。
佩姨激动的说道:“要是你愿意跟我合作,我们也可以成为这片大陆上,独一无二的修炼世家!”
“我们?”
“有安宁姑娘在,我跟你不就能成为一家人咯!”
“神经病!”这老女人真的是疯了,说什么无脑又神经质的话!
他看上谁不好,为何要和这个冒牌“安宁”在一起!
就在君朗想要掩饰自己不自然的面部表情之时,忽听到安宁喊道:“小心啊!”
“啊!”君朗捂着自己的左手手臂上的伤口,震惊安宁会来保护自己的同时,更是不解的看向漂浮在佩姨身边的孔明灯。
这个地洞里,还有别的妖!
就在刚才,佩姨就是利用孔明灯卸去君朗裹在手臂上的牌之力,才借此偷袭成功。
安宁拿着大白挡在前面,却也不放心君朗的伤势,她回头看一眼就被君朗手臂上的伤,吓得心惊肉跳。
五道发黑且见骨的抓痕,几乎废掉君朗的整条手臂!
尽管君朗及时用牌之力给自己止血,但短短时间之内,所流出来的血已是足以让人触目惊心。
佩姨妖娆的舔着自己长指甲上的血,笑道:“不用我说,你也看得出来这上面有毒!这种毒无解,你呀,死定了!”
“君朗,你还好吗?你不要怕,我这就救你!”
“滚开!”
君朗态度强硬的拒绝安宁的触碰,想:这女人是聋了吗?没听那个老妖婆说,他已经中了毒吗?死都要死了,可不想再搭上别人的性命!
见她们俩吵,佩姨的心情更是好到了极点,歪靠在石桌上,漫不经心的说:“安宁姑娘,他已不中用,护不了你。不如这样,你自愿被我吃掉,重生做我的女儿,我保证留他一命,成全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神经!”君朗还是那句话,这老妖婆的话是一个字都不能信!
说是中了毒,他这会儿也不过是觉着自己头有点晕,心脏跳动的速度有点快,手脚有些无力……!
这,都不算是事儿!
什么无解的毒,刚这个老妖婆不是还舔了她自己的长指甲,那她岂不是中毒更深?
安宁见君朗这么坚持,她的心里也就有了底气,说:“你刚还说是无解的毒,现在又说他还有得救,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哼,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就不知道装得傻一点天真一点?男人啊,都喜欢这类女孩子,懂不懂?”
“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解药!”
眼看着君朗渐渐显现出中毒的迹象,安宁因担心他会死,而已经快要到崩溃的边缘。
她是不怕死的,但她接受不了君朗死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佩姨见安宁拿着大白的双手,一再乱颤,心中更是得意。
这条虫子,似乎也挺有意思!
死不了?
她已经拥有无尽的力量,就差永恒的生命,若能不死,那她干嘛还要吃苦受罪生孩子?
……
第一百七十九章 靠自己本事抢来的男人才香
随着佩姨看向大白的眼神,越发贪婪炙热,抱着大白的安宁她的心里就越是不安。
其实,若能有不死不伤一人就解决这件事的办法的话,而条件是要她做出一点牺牲,那她也不是不能妥协……?
君朗看准安宁的内心无比挣扎,使出仅有的力量,挪动歪倒在安宁的身上。
“你刚还不让我碰,现在又……?”
“我都是一个快死的人了,你这女人就不会说点的?”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这种丧气话也能出自你君朗的口中,那才叫稀奇!”
因君朗这一举动,安宁是又惊又喜又气!
但她还是霸气侧漏的一手扣住君朗的腰,一手强撑着君朗的身体。
被抛弃的大白,遗落在地上,孤零零的看着君朗和安宁你侬我侬,没完没了。
嘿,瞧它这暴脾气……哎呀!
佩姨利用自己的长指甲,佯装袭击君朗,逼得安宁退而护着君朗的同时,她顺势抢走大白。
“你这条小虫子,真是越看越有意思。”
“……!”个老怪物,快拿开你的脏手!
却在大白惊恐的眼神之中,佩姨大笑着做出一个疯狂的举动,刻意的将大白扔到自己脚下。
“不要!”随着安宁的疾呼,脸上还带着笑的君朗被她抛到一旁,只为赶去救大白。
君朗在倒地的那一刻,眼里的惊诧和愤怒,说明他完全不相信这一变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嘿,他这一个大活人,还比不过一条胖乎乎的虫子?
而安宁赶得再快,也只来得及拿自己的手为大白挡住佩姨重重踩下来的一脚。
“啊……?”由安宁的双手手腕发出清晰的骨折声,听着就觉着疼。
便是如此,安宁也没让佩姨伤到大白。
大白骨碌碌着自己圆滚滚的身子,趁势逃出生天。
但同样的是,它也没料想到安宁会这么做。
“傻女人,你的虫子都回来了,你还不回来吗?”
君朗仍有清醒的意识,也有说话的力气,这在佩姨看来,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除非……?
头脑转得也很快的安宁,立刻明白佩姨看着君朗的深意,她心念一动,主牌灵浮现。
如果,如果非要死一人的话,那就让她来!
谁知君朗见她这么做,不仅没一点感动,还气到吐血,大喊道:“你个蠢女人又犯傻,没见过你这样送人头送到别人脚下的!”
“……!”大白弓着身子,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不得不说,它也总算找到自己跟君朗观点一致的事情。
佩姨见安宁想爆发,也没见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慌乱,反而是难抑的兴奋。
多么棒的孩子,竟还知道主动投到她的怀里,很棒!
已回到乌黛岭,蘅苑中的宁义馨忽而感到一阵一阵的心悸,心乱如麻。
这种极少数出现的情况,都是她为人母之后,因自己女儿遇到难以逆转的性命攸关的险境之时,她的心才会这般不安。
又是谁,谁胆敢伤她的女儿?
就在同一时间,上好面馆里的状况也是分分钟换一个局面。
小北想以牙还牙,手拿筷子横在夏小籽的脖子上,作势要在她的脖子上插出一个血洞,也让她尝尝流血的滋味。
可夏小籽一点儿也不怕,反挑衅道:“插啊,你有本事就往下插,要不要我帮你?”
“你以为我不敢?”
“是啊!”
夏小籽不仅不怕,还双手抱着胳膊,依然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她能在西宁活到这么大,会怕这么点威胁?
别看他们三大修炼世家在外,时而有争斗,但肩负着家族下一任重担的他们是不被允许私下打斗,也不能出现害死对方的情况。
至少,不能在明面上这么做。
这个面馆说大也不大,五根手指也能数得清的也都是普通人,不用担心他们敢往外转。
最重要的一点是,只有他们两家的人在这儿,任何一方有人死亡受伤,也都不会波及到胜利的一方。
……
第一百八十章 掩人耳目而已
她继续伏低到小北的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继续笑道:“我不仅要抢走你喜欢的这个男人,还要抢走你喜欢的女人。你口口声声喊那个不明来历的女人为小姐姐,就没有想过,她真的有可能是你的姐姐吗?你的父亲,对你母亲有这么深情专一?”
“你想说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丑八怪,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看见小北气成这样,夏小籽觉着解气之余,又觉着很是好玩。
像这种对自己父母产生强大信任的孩子,一旦这信任纽带被打断,孩子也是会怨恨自己的父母吧?
宁君兰握紧手中扇,微抿起的嘴唇,藏着不少没法说出口的话。
他当着小北的面,收起从不离手的扇子,再次将夏小籽拽回到自己的身边。
说:“走了!”
这一回,他不再迟疑,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小北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是随着宁君兰绝情的离去,而大颗大颗的滴落在地面。
饶是心痛神痴,她也没哭出声,更不让一人看见她落泪的样子。
这,是她仅有的一点尊严。
夏小籽一面急着追出去,一面警告胖老板等人不要多管闲事,一面不忘多看两眼埋头在地的小北。
她想,人为什么要哭呢?
哭?
约摸是“哭”这个字眼,已在她灵魂深处留下烙印,明明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心里也是空落落的,但她一摸自己的脸庞,却是泪水在泛滥。
原来,哭泣的感觉是这般酸楚又苦涩。
她呀,再也不愿想起这种感觉!
乌黛岭,蘅苑。
站在门口的是宁天祥,拄着拐杖,仍挺直腰板,远远的透过小院看着向自己款款走来的孙女。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宁义馨都不想见到宁天祥,但亲情羁绊,也不是人人都能说割断,就能彻底斩断的关系。
也就隔着一米远的距离,宁义馨便不想再向前多走一步。
一如宁天祥曾说过的话,在他有生之年,绝不踏进蘅苑半步。
“哼,好的不学,坏的学得倒挺快。”宁天祥阴阳怪气的说道。
即便他没有明说,但他也清楚以自己这个聪慧过人的孙女,定能听懂他这话的意思。
要论他这半生对西宁的贡献,少不得要把他这个孙女也算在内。
聪慧过人,也无能过了头!
“谢您的夸奖!还有事吗?”
“如果,那两个孩子不能平安的从曹之国回来,你可知等待你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这,才是宁天祥最担心又最害怕的结果。
近百年,曹之国从未出过幺蛾子,也未引起这么多人的注意。
独有这一回,就好像是有人专门在那里撒下一张巨大的网,目标直指的似乎就是三大修炼世家的年轻一辈。
宁天祥就是不信宁义馨没想到这一点,却还要派两个孩子到曹之国去。
面对宁天祥掷地有声的质疑,以及听起来是关心,实则是威胁警告的话语,宁义馨只是轻笑着回道:“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一条命能抵两条人命,我觉着值。”
“你说什么?”这一刻,宁天祥真的怀疑自己听错了。
轻言生死,从不是宁义馨惯有的作风。
她更拿手的是,以退为进,强势夺利。
宁天祥不确信的再次问道:“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了,该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了吧?”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帮你扫清障碍,这不是你一直要我做的事情吗?还是说,你愿意服老,肯从宁家家主的位置退下来了?”
“……!”
霎时间,宁天祥上下颤抖着嘴唇,他握着拐杖的手,更是一度使出全身的力气。
也唯有这样,他才逐渐的冷静下来。
人嘛,可以不服老,却不能没有缺乏冷静的头脑。
倚在门边的宁义馨,撩拨着自己的面纱,澄亮又自信的双眼,不时的看向某个蹒跚而行的身影。
老都老了,还这么硬撑,又能做成什么事?
曹之国,曹之小家。
宁君兰想重回到这个地方,寻到一点有用的线索,或能借此找出那可疑女老板的藏身之地。
环视一圈下来,原本摆放在店内,但凡是值点钱的东西都被人全然搬空。
而这个店看着是破破烂烂,却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摔烂在地。
突然,一个人朝他扑过来,他身体本能的做出反应,抽出腰间的扇子就要回击。
却在这时,他看清来人的面容,急忙收回扇子,却仍躲着这人的靠近。
“宁哥哥,你愿意给那个公主病碰,也不愿意给我抱一抱吗?”
“别闹!”
“那我去杀了那个臭女人!”
“回来!”
“哎呀,你的心里果然有那个八婆,人家不依啦!”
宁君兰冷着脸,再次拿扇子推开夏小籽,不让她近自己的身。
他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就没发现这个屋子,有点不太对劲吗?”
“我……什么啊?”
夏小籽正要发飙,却听宁君兰这么说,想他拦着自己是为了正事,也就将前边受的气,一股脑抛到脑后。
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要完成宁义馨交代的任务。
她顺着宁君兰的扇子指去的方向,就看到了一个柜台。
“砰砰”她上去敲了两下,不知是何种木头所制成的柜台,比普通木头要硬。
宁君兰拿着扇子也敲了两下,才心中有数道:“铁砂木,外层裹着一层水香木,掩人耳目而已。”
“那这就是他们藏身的地方?”
“嗯。”
对于头脑转得贼快的夏小籽,宁君兰的脸上未现出一丝诧异,仿佛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而夏小籽也不觉着自己这么说,有什么不对,不等宁君兰出声,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
“什么声音?”明明,佩姨也跟安宁和君朗一样,能清晰的听见洞里传来两次“砰砰”声,但她还是敏感的抬头问道。
安宁掉头看向跟自己一样倒地不起的君朗,无声的说:“这是什么情况?”
“她是在问她的同伙,想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
“佩姨还有同伙?”安宁惊声道。
“呃?”佩姨跟着空气中流通的风转动身姿,还未停下来,就因安宁的话生出戒备。
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向来都活不长久!
就在安宁以为自己这次是必死无疑的时候,走向她的佩姨却忽然调转了一个方向。
她想要对付的是君朗,也就只有杀了这个自作聪明的小伙子,那她所想要的东西,不就能唾手可得?
“大白,你快给我来点反应,助我打败佩姨,不能再放任她害人了!”
“……!”大白仍是无动于衷,没有响应安宁的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