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大理来归、仁主求封
不失信于民,这是一种坚定的态度、势必也将在刘行主导下的大宋北朝朝廷中成为一种制度。而刘行更加希望这种态度、以及日后形成的制度,可以变成一种新风尚。
只有这样一种新风尚形成了,那么北朝治下的三千万、不,现在准确的说应该是三千五百万百姓才能长久地过上富足、安稳的生活。
赵鼎对于刘行的这个想法是先有所知,所以听完刘行这番话以后他不再多言、选择了立刻赶往西直一道街的户部去接管那里,然后坚定地执行刘行给他发出的这一系列新令……
赵鼎走了,刘行却没有就此停住返回京畿后的新政令发布,第三个被召到马车旁来的是通商部尚书兼着太傅府大总管的苏权。
“苏权兄弟呀,最近我府上的开销怎地不见入不敷出之势,反倒是逐月在增加呢?你这小子不会是在利用职权、以权谋私,将朝廷的钱私下底里搬进了我的府上吧?”苏权策马才至车旁,刘行马上怪笑着对他问道。
闻听此言,苏权连忙摇头:“我哪里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做那种勾当。不是小底以权谋私为您中饱私囊,实是猎人谷的产业中上个月又有了一个很大、新的出货通道。大理国上个月组了一个商团到了五台,一次跟我订购了足以武装十万人的兵器和大批其他产品。”
“大理国?”耳听到苏权此言,刘行面露疑色,大声地将一直跟随在马车后边、军情司第七处负责人饶文道召到了车旁来。
“饶文道,你第七处是负责大理、吐蕃事务的衙司,可知道大理国为何突然向我朝定购那样大量的兵器。是不是大理也欲北上,来与我朝为敌呀?”饶文道才上前来,刘行立即开口发问。
接问既答,忠义社老成员、天策卫元老级成员的饶文道说起话来异常干练:“大理与吐蕃近日交恶,吐蕃连番犯其边境。南方真腊也有一股内战失力之军于上个月逃至大理边境滋扰,故而段和誉才谴其长子段易德率商团来我朝大举采购。”
“而且如今那个段易德并未随商团返回。正在城中等待您的归来、想为其父段和誉请封归附。”
苏权在饶文道话音落下时,马上接话道:“吐蕃三部、大理三十七部蛮,先前都接受了康王的册封。但段和誉一直在观望,直到三个月前才确定既选择重新归附我大宋是势在必行事。他宁选强者、不选庸者。”
彩云之南、大理国在。对于大理国,刘行前世里还是从金大侠那本小说中在年纪小小的时候第一次知道并且产生向往之情的。
在后世里年纪稍长后,刘行通过各种渠道和学识,知道了大理国那片土地上矿产储藏量极大、动物资源极其丰富。苍山洱海、版纳雪山之美,更加让刘行对那个地方充满了向往。
为了有朝一日去那里一览秀美风光。刘行在前世中曾选择徒步万里、一路从塞北雪原用两个月时间走到那里得偿所愿地登上了玉龙雪山、游暇苍山洱海、版纳接受了一次当地民族的泼水祝福……
如今再听到那里的消息,刘行却对那个地方现况不是很感兴趣,而是对那里的国王、段和誉产生了兴趣。
段和誉、段和誉,去掉一个“和”字,那不就是金庸先生丫丫电子书的大理世子段誉了吗?
产生了这样的兴趣,刘行对饶文道笑着开口问道:“段和誉那个人为人如何?是个好国王吗?他有几个娘子呀?”
纵然是刘行的邪公子之名早已天下闻名,纵是饶文道也算得上一路紧随梁兴步伐、跟随刘行从五台山一路走出来的军情元老。一个当朝宰相、执掌北朝至高权利的人听闻大理国不是问那里的国情却先来问人家国王的家事,这让他也是不由得愕然愣了愣。
但那愣神只是一瞬间,很快地饶文道作答道:“段和誉娶妻九人、子十三人,其中九子已成年。段和誉是仁德之国主。先前大理战将高智昌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当面指出他的错误并且辱骂他,可是段和誉身为一国之君并没有以自己的至高无上的地位来惩罚他。”
饶文道言至此处,稍做停顿、似是想了想后继续道:“高智昌死后段段和誉为表彰其功绩,还大办佛事为其超度亡灵。高智昌手下的两名军官因为怀恨段和誉而趁机刺杀他,但是没有成功,反而被段正严擒获。”
话到这里,饶文道的脸上无法掩饰地露出了赞赏的表情,接着说道:“令人佩服的是段和誉并没有雷霆大怒,把这两个叛贼施以酷刑,反而认为他们的举动是忠于主人的义举。释放了他们。这两名刺客后来自杀,段和誉又下旨为他们修建“义士冢”。”
“哦哦,侠义风范、那不是仁德,而是侠义呀!”听完饶文道的回答。刘行又路怪怪地笑容,言到半句后低下声去似喃喃自语般地说道:“难怪金大侠要选择他做小说的主角了,真是一个侠义国王呢!”
“金大侠?太傅,哪一个金大侠、甚底小说?”突闻刘行这话,饶文道大惑不解地法出了疑问。
意识到自己所想既言令他惊疑,刘行连忙讪笑一下道:“那些不关你的事。既然段和誉是一个侠义的国王,我相信侠义之人都有忠贞节义心。你现在先行去见他那个长子,告诉他明日我即会让礼部安排册封其父之事。”
饶文道接令转身就走,他虽然也跟随刘行时间不短了,却没能如梁兴和雷震一般习惯刘行一令多言这种说话方式。
“急什么,等一等、我话还没说完呢!”眼见他转身要走,刘行一甩鞭子拦腰拽住他、硬生生将他拖拽得停住战马。刘行如今的修为已是当世第一高人,饶文道被这样一拖拽险些从马上摔到地上去。
“太傅、您功力深厚,对属下手下留情些呀!”狼狈回身,饶文道异常委屈地道:“您还有何吩咐,属下悉听便是。您也用不着这样让属下人前出丑嘛!”(未完待续。)
第764章 远谋吐蕃、先断其货
见到他那副窘迫的样子,刘行也忍不住讪笑一下道:“谁让你话不听完、转身便走。好了、好了,以后我会多注意、不再让你又下次众人面前出丑之事便是了。”
话微一停,刘行旋即板起脸来,正色道:“你军情司第七处,即日起限期半年将吐蕃四大部的情况全部搜集、整理建立档案,并且要随时跟踪。半年后,我要吐蕃那厢里地一举一动随时都可从你军情七处得知。”
再次停话,稍做思索,刘行接着转头对苏权道:“即可下令、通告西康、东川、山西、宁夏各省,凡此次参与进犯大理国汴京之吐蕃部族商人,再入我大宋境内进行茶马互易时入不加税、出境时一次给予惩罚性增收三成战争惩戒税。”
第三次停下话语,刘行低头再做思考后又说道:“同时撕毁之前与吐蕃签订的一切市易协议,禁止我朝境内任何人再向吐蕃出售一刀一枪、一茶一粮。违抗者,依律严惩、绝不姑息。”
以茶易马是历代统治阶段长期推行的一种政策,即在西南产地和靠近边境少数民族聚居区的交通要道上设立关卡,制订“茶马法”,专司以茶易马的职能。
边区异族、尤其是吐蕃人通过茶马互易来用马匹换取他们日常生活必需shuyaya络流行词来形容这种关系,称之为“好基友”。在如今这个时代里,也有一种对这种关系的形容词、叫做莫逆之交。
苏权自从与其兄弟苏东一起将猎人谷依耍耍三郎之命交给刘行,他就一直都是刘行最为倚重、最为信赖的人。两人私交上的过密,也让二人真的成了莫逆之交、早已成了“好基友”。
既然他是刘行的“好基友”。自然在刘行这番话说完时,马上领会到了刘行这样做的真实用意。
吐蕃四王、同宗同祖,一人犯罪、全族株连这样的话,苏权明白显然只是刘行说在表面的一种托词。刘行真实的用意是什么呢?是要断掉吐蕃人从中原获取物资的渠道,将其内部搞个内乱加剧。
那么刘行为何会如此坚定的认为只要自己增收“战争惩戒税”,吐蕃就一定会内乱加剧呢?原因其实很简单,茶、粮、布、丝绸这些物资,吐蕃人自从唐朝以来就一直是中原近邻中最大的购买者。
吐蕃人买走这些东西,其实也不全都是其本族自用。更南面的天竺等国早在唐朝中晚期就已出现“唐货”紧俏地景象,那种景象出现的原因正是吐蕃商人带着中原物产到了天竺去贩卖形成的。
大多数人看不起商人。刘行却高抬商人、还专门设立了通商部,苏权当然清楚他这个尚书之所以出现是因为刘行看出了商贸实际上是能够最快让大宋王朝恢复元气、走向富强的最有效手段。
既然大宋可以通过商贸迅速恢复元气、国与民同时走向富强,那吐蕃必然也是一样的。
二手商人、这是从前刘行与苏权在一次私下闲聊时给高丽、吐蕃、西域于阗人的一个新名称。
断掉吐蕃那个“二手商人”的货源,其四大部族必然都会发生度支上的危机。只要那四大部族的王庭发生度支危机。以吐蕃人的个性、就必然会扩大战争的规模,尤其是其内战的规模去寻求吞并他人、强大自己,进而以求度过度支危机带来的困境……
“太傅您这是要让犯他人边境着自乱先勘忧的好计策,可是您想过没有。若是您此计成功,吐蕃重新统一、当年兵入长安之事犹记呀!”苏权明白了刘行的真实用意,却马上又说出了一个新担忧。
统一的吐蕃很可怕。可怕到当年唐朝发生安史之乱时,那个异族的大军居然可以长驱直入从陕陇西康一带发兵一路冲入长安城。
所以苏权的担忧不无道理,所以刘行也马上想到了不能让吐蕃人重新统一,否则下次被侵犯的怕是不只是大理、更可能是大宋的边境了。(未完待续。)
第765章 别跟我搪塞
任何一个时代,都会存在一些不安定的因素。吐蕃、作为曾被大唐王朝积极扶持的近邻,显然到了大宋这个时代里已经变成了一种极其不稳定的不安定因素。
欲亡敌国、先裂其土,欲灭其国、先亡其志,欲攻其国、先断其器。看似简单的道理说是先哲们整理出来的,更是刘行两世为人自己深深感悟到的。
一个统一的吐蕃注定将对中原王朝重新形成有如晚唐时那种极大的威胁,那刘行自然不会让其完成统一。
苏权的疑问提出后,刘行只是稍加思索,马上对去而复返地雷震道:“马上通传理藩院,命其同知副使速往吐蕃各部去行宣抚事。凡愿向我朝称臣归附者,无论其是哪一王系、都将重赏加封。以分封之法,让其永难重新完成统一。”
“太傅,您先是对其进行‘战争惩戒税’的惩罚,如今又要谴使召归。这……”苏权看着雷震转身离去,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心中所想:“若是给吐蕃人感觉我大宋此举是在威逼利诱于他们,恐怕适得其反、为我朝引来新的麻烦呀。”
闻言冷冷一笑,刘行抬头出神地望向远方,嘴中用更加阴冷地声音说道:“吐蕃人只是仗着其地处高原,我等中原人上得去、下不来的地利。适得其反又怎样?今之大宋非昔日之大唐,他若敢进犯我大宋,我后续招呼他们的手段足以让其全族永世不得翻身。”
慧了是无双的毒仕,可是实际上苏权比其他人更加清楚,在很多对待敌人或者是潜在敌的决策上。就算是没有慧了,刘行也绝对会使出一些令人万万想不到、令人乍舌不已的阴狠毒辣的计策来。
他看到刘行脸上的那副表情后,只能是心底暗叹:可怜的吐蕃人,尔等最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乖乖地来归顺我朝的好!
否则我大宋未必出多少兵马,仅凭太傅、老妖僧和马知事三人的奇谋妙计,怕是在尔等拒绝太傅宣抚的同时,全族正式向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迈出第一步了……
……
汴京城里。一场看似过去的劫难被刘行轻而易举以大智大勇、凌厉的方式暂时解除了。但当夕阳西下的时候,汴京城却是陷入到了一场新的腥风血雨之中。
这一夜,军情司、开封府第一次联合办案。方庭硕与军情司排名第二的副司长于成带着两班人马在这一夜四处出击,一面下令街道宵禁、一面冲入那些与四大谋逆叛官有密切关联之人的府邸去捉人。
当第二天曙光重新挥洒到汴京城上时。方庭硕与于成清点了一下被捕住人员的数字后,让他俩先是乍舌不已了一番:连男带女一万三千二百七十二人,涉案各级官吏多达两千七百二十一人。其中仅是户部便有三百多人被一窝端、总计只有七百多人的户部为之空出一半……
然而当刑部、都察院与大理寺联合组成的审讯联署连夜突审之后,将先行审结的一些案卷第二天一大早送进太傅府时,刘行看到之后却是更加愤怒了。
边看着那些案卷。边破口大骂着,刘行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如今自己治下的朝廷里居然有人真的敢变着法的去做出强买强卖、逼良为chang,结党舞弊、巧取豪夺之事。
“陈过庭、陈铁面,你的铁面之名原来也只是徒有虚名啊!”骂声猛地一停,刘行猛地抬头看向站在大案对面那群官员最前面的都察院知事陈过庭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缓缓站起身来,用手指着陈过庭,刘行稍一平复心中的愤怒说道:“我给你立的规则你真的遵守了吗?真的遵守了,天子脚下却出了七百多结党舞弊、逼良为chang的狗官。我废的娼寮妓馆,好嘛,在你监督下这群狗官居然给我改头换面开起棋阁来。而你居然毫不知情。陈过庭,你这知事是不是做得太安稳、让你忘了你该做什么了呀?”
“太傅恕罪,此事属下先前其实已有所闻。只是、只是权责所在,查那些棋阁之权在开封府与刑部,属下无法僭越权责才迟迟没有去清查彻办。”陈过庭永远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不过这次他的脸上在说话时却隐隐露出了惊恐夹杂无奈地神色。
听到其言,刘行再一侧头,瞪着站在他身旁、一夜没合眼的刑部尚书朱震与开封府尹方庭硕看了看。
“朱震,你刑部对此事是否知情?方庭硕,这些勾当就在你治下的开封府发生了。你告诉我、你先前有没有收到消息?”声音更加阴冷,刘行瞪着二人问道。
朱震与方庭硕低着的头微微一对,朱震先接话答道:“禀太傅,属下确实知情。但属下并非未曾有所举动。十日前才与方府尹联手对棋阁行当进行了一次突袭式检索。可是、可是当时事有不密、走漏了消息,致使我二人谴出之人无功而返。”
“而且、而且当时有几家棋阁的东主都是三品以上的部司官长,属下亲自带队前去,那些人直接抬出‘制吏当归吏部管’的规制来,公然组织家丁拒绝我开封府的衙役与捕快进入其棋阁中,险些气得我直接下令强攻灭之。”方庭硕也在朱震话音落后。带着一丝气愤地说道。
开封府的名义最高长官是刘行、刘行是挂名的开封府尹。方庭硕这个少尹这段时间以来因为有了刘行这样一个绝对够牛、牛到无人可比的大靠山,办事的时候也多了许多雷霆之怒、多了几分狠厉之举。所以他说出强攻灭之的话来,刘行与在场的众人都不奇怪。
虽然对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奇怪,但刘行的愤怒丝毫未减、瞪着他说道:“凡聚众抗法者一律先捕后问,怎地、这条律令只是对那些百姓的、遇上各级官吏就不能用了吗?方庭硕,你爷爷的你休要跟我这里找借口。跟我玩推搪躲塞、信不信小爷我现在就让人先给你来上十廷杖。”
第766章 连开罚单、抗法者杀
对别人刘行未必真能随时下令让人去打廷杖以施惩戒,对方庭硕刘行却是有那权利和能力随时让他屁股开花、后面生茧的。
首先刘行是开封府大尹、是方庭硕直属的上司。按照新法之规,在下级办事不利时直属最高长官有权杖责、鞭笞加以惩治、以儆效尤。
其次刘行这段时间与方庭硕私下的书信往来也颇多,算是交情愈发深厚、“已近相知”。当然,那是方庭硕认为的相知。
有了这种相知之交,就算刘行不用公权、不用官职压他,给刘行惹怒了揍他一顿他也是有苦无处说、有冤不敢申……
心中有苦,方庭硕也不藏着。被刘行怒斥之下,他还是说出了心中的苦闷:“太傅呀!那几个人都是户部的官长,手上掌握着钱粮勾调、核批的权利。我若当时真的不问青红皂白将那些人抓了,怕是这个月的勾调款项我要等到来年才能得到了呀!”
投鼠忌器,开封府虽然刘行是名义的最高长官,可是其一切用度开销都还是归于户部度支的。方庭硕如果敢得罪了一群正在掌握着勾调钱款之人,刘行也知道还真没准有胆大妄为者敢于老摸自己这头大老虎的屁股、卡着钱款不给开封府调拨。
知道他的顾虑有道理,但刘行还是愤怒难消,指着他鼻子骂道:“你这个废柴,小爷在信里白白对你废话了那么多次。你怎地就不能真地给我硬气起来呢?他户部要是敢卡着你开封府的钱粮,小爷的太傅府支你三年五载的度支会很难吗?你爷爷的,你就是胆小怕事、不想得罪人。你这种废柴,这一辈子也就这德行了。”
骂声一停,猛一挥手制止住方庭硕再开口,刘行重新瞪向了朱震:“方庭硕不干开罪户部之官,朱震、朱天官,你刑部也怕了他们不成?”
朱震闻言,连忙叫苦道:“不是属下怕他们,实是当时我想要代开封府去收拾那几个家伙的时候。欧阳天官还有、还有、还有……”
朱震说话间,“还有”了三声却没了下文。说话的时候,他还侧头看了看身前站着的苏权一眼、尽露无奈之色。
苏权一见他那表情,马上垂首接话道:“禀太傅。当日是有几个户部官吏寻到属下,拉着商社中几个重要之人请我出面去寻了朱天官,才使那几人未被朱天官擒个现行。对此,属下自请降罪、罚俸还是贬官,全由太傅处置。”
户部的官吏找到商社的重要人员拉苏权卷入了他们窝案**的案件中。刘行听到苏权这话顿时又气又急。
完全是咆哮着,刘行指向苏权吼道:“你他娘地是个混蛋,通商事是重要、可是你他娘地也不能被那群商社之人牵住鼻子呀!贬官、贬官,小爷贬了你谁给我大宋管好那繁杂地通商事。好,你自请的罚俸、那小爷成全你。”
吼声一停,刘行猛转头对吏部尚书杨时说道:“杨先生,苏权爵禄降三等、官俸与皇粮补扣罚半年,其勋赏一年之资与被罚俸禄一并充入国光慈善总会去。”
苏权如今是一等男爵,爵位禄金降低三等、等于是直接从月领六十龙元被降到了月领三十龙元的水平上,等于是直接被罚走了一半。
官俸与皇粮补罚掉半年。他从一品的尚书职位一个月是二百七十龙元外加一百八十斛皇粮补。这半年一罚,等于直接是一千六百多龙元、一千多斛粮食没了,那些钱粮足以让十四五户人家过上一个月丰衣足食生活。
让杨时想不到的是,刘行不但让其俸禄得不到,竟然连苏权的勋赏一起给扣罚。苏权都有什么勋赏呢?
五台献谷、他得了一枚铜质干成勋章。河东建基,他功劳也颇大,获颁一枚银干成勋章。驱鞑虏、复两河,他是信王军当时最大的财源供应与保障者,又得了一枚金宝鼎勋章。复山东、定湖北,这一阶段再加上他对北伐金狗的功劳。刚刚才又得了一枚金宝鼎勋章。
这四枚大勋章,每个月可以让苏权领到六十七个半的龙元。如今这一停,等于是一年之内,又让他少了八百多龙元的收入。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苏权如今这样一被罚,等于说半年内他没官俸与皇粮补的收入、家中那七八口人都只能靠他给刘行当管家那收入去维持生活了……
迅速盘算了一下这些,杨时马上开口为苏权求起情来:“太傅,如此惩罚、是否过重。苏天官家中毕竟还有七八口人,若依您此令,恐使其家人日后只能到您府上去蹭饭了呀!”
“你、督官不严。又来为苏权求情是吧?你也罚俸扣粮半年、一起交到国光慈善总会去。”杨时求情的话才出口,刘行竟然指着他鼻子直接下令连他一起惩罚。
杨时一听这话,立即感觉委屈。但他不是苏权、不是方庭硕那样正值壮年、血气方刚的人,不会直接出言来反驳刘行,而是选择了自认倒霉、垂首领罚。
“方庭硕办案不尽责属失职,责其罚俸三年、扣粮一年。陈过庭同罪,责其罚俸二年、扣粮九个月。”见杨时不作声了,刘行先是冷眼看向方庭硕与陈过庭,最后将目光落在朱震的身上,微微思忖一下后又道:“朱震也罚其俸禄二年、扣发皇粮补一年。你等,可有怨言否?”
怨言!没被直接罢官免职、甚至是问个渎职重罪,三人已经暗自庆幸刘行这也算是法外施恩、法不责众了,哪里还有怨言。刘行话一问完,三人齐齐垂首、连呼“不敢”。
“罚你们不是目的,我就是要用这次户部窝案之事,让你等给我彻底清醒。”
见到三人不敢有怨言,也听到三人心声后,刘行面色缓和几分后说道:“这次我让你等肯上一段时间的家底,看你等以后还会遇上此类事情给我各种推搪躲塞否。无论是谁,敢违法就给我抓。敢抗法、以后直接给我杀!”(未完待续。)
第767章 张扬西域屠三城
无论是谁,敢违法就抓。敢抗法者,直接杀无赦。
在刘行对汴京城中几位尚书开出严厉的罚单时,有一个违法没被抓、抗法没被杀的人,却在西域带着三千人马,为华夏民族掀开了中原人进军西域的历史新篇章。
西域、从汉朝起就曾是中原王朝的臣属之地。在两汉时期张骞出使西域,留下了“闻道寻源使、从此天路回”的千古佳话。苏武牧羊、卫霍西征,一条“丝绸之路”上多少忠骨埋他乡,才换来了昔日大汉王朝西域都护府的一时繁昌。
到了唐朝,丝路上多少情歌传唱着一路传进了长安城,李世民麾下的名将侯君集、刘黑闼的遗将苏定方等人也在丝路之上留下了一次次壮烈的战歌,让西域的情歌与战歌交相奏响、传扬不息……
但是无论是汉或是唐,西域早已明确其是每一个强盛之中原王朝必然会取得的臣属之地。曾经的汉在最强盛时设立了西域都护府,唐朝先设安西再设北庭。
而如今刘行也确定了要重征西域、让一个崭新地大宋王朝成为那一方热土的新主人。
只不过刘行的做法没有去学汉武与唐宗,没准备直接派遣大军去强入西域。因为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如今的西域已不同于昔日的情形。
此时的西域先是有西方强国失败的叛军先入其地,加速了西域独具特色的发展新路。耶律大石正在西域北疆大肆攻夺,迅速建立起一个新的王朝来……
在这样一种时候,张扬、张黑子带着他的三千人马,以大宋叛军的身份来到了耶律大石指给他那条出路的第一站、于阗城外。
远远低站在沙丘上,望着那那座千年的古城,张扬却先是心中一阵异念起。
于阗,这里东通且末、鄯善,西通莎车、疏勒,因位居丝路贸易的重要据点而繁荣一时,且为西方贸易商旅的集散地。一直都是东西文化之要冲。
汉时班超曾以那座古城作为基地,开创出了后汉历史上关于西域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传说。
盛唐之时“安西四镇”之名,如今仍然在那座古城之中让许多人引以铭记、许多于阗人仍然在前往大宋汴京榷场进行贸易时自称“安西于阗人”……
没有王命德那种乐工只能,张扬唱不出高昂的歌。没有杨时、赵鼎等人的文采。张扬也写不出赞美的诗词来形容此刻他的心情。
但是张扬很快坚定了一个信念、打下面前那座千年古城,效法班超用那里做奠基之地、在西域之境建立起一个由他做主的新王朝来。,
信念主导人的决定、更主导人的行为。张扬坚定了这样一个信念后,他立即发出了攻城的命令。
六个营、三千兵马的钱粮全部都是普速完帮张扬从耶律大石那里借来的,这决定了跟随张扬叛出大宋的将士们一旦展开攻击。毫无退路的他们必然全都抱定了誓死一战的决心。
再加上张扬带来了六门神武大炮和三千杆如今这个时代里除了金狗之外,别无他人真正见识过其威力的火铳。
于是乎,只是短短地一个时辰,拥有号称三万、实则两万人的于阗城北门便被张扬的兵马攻破。
于是乎,张扬一进入到城内、见到那些拜火教的信众竟然组团开始与他的麾下将士展开了殊死的巷战,愤怒的莽汉张黑子下达了一个残酷地发令:“屠尽城中拜火教徒”。
于是乎,接下去的三天内、于阗城内被张扬和他手下的兵士变成了一片血火交融的海洋。三天之内、八万人的于阗城在金铁交鸣与喊杀声停止时,居然被张黑子给杀得只剩下不足三万人……
迅速攻取了于阗城,张扬屠尽城中拜火教信徒后,并未暂熄兵坟锋。在夺取这座本来就有数千户汉人世代生活的古城后。张扬杀光拜火教信徒的同时去拜谒了当地的两大佛寺。
在两个佛寺主持的帮助下,又只过了三天的时间,张黑子的队伍在于阗城内竟奇迹般地迅速扩充到了八千人之众。
有了这八千人马,张扬的底气更足了。他竟然将分兵两路、各谴出三千人,迅速出兵朝着于阗北面的约昌城和西面的鸦儿着发起了攻势。
虽然火器的力量因人马扩充被分散了,可是世代成长在西域的那些新兵各个善骑射、通地理。又过了短短的十二天时间,张扬的大军轻松地攻破了三万户大城却只有一万五千兵马自卫地约昌和两万户之城鸦儿着。
攻下这两个地方,张扬的兵马一进入城中、第一件事还是去屠戮似乎下定决心要对抗张扬到底的拜火教信徒。尔后张扬任命的两名知县、招讨使、团练使一到达两座城内马上执行起张扬刮地皮式的征兵方针来……
经过二十几天的三场战斗,当刘行责罚完失职的几位尚书后,军情司关于西域近况的鹰扬密报也被呈到了刘行的面前来。
“这个张黑子。哈哈,我没有看错他。”
看完手中的鹰扬密报,刘行将那密报往桌子上一扔、大笑着道|:“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那小子带着三千人自立门户、却迅速扩充到了四万之众。哈哈。照他这速度发展下去,估计再过一个月、耶律大石以后都只能看他的脸色行事咯!”
“太傅,张黑子二次反叛、您怎似丝毫没有生气,反似倒有几分赞赏之意呢?”坐在大案旁椅子上、刚被“心甘情愿”罚了俸禄和米粮的苏权见到刘行这种表现,立即大惑不解地问道。
答非所问,刘行听到他的疑问。却是怪笑着盯着他道:“苏权,你想合法地补贴一下你被罚没的钱粮吗?”
闻听此言,苏权先是愣了愣、接着道:“只要不违法、再被太傅责罚,当然很想了。”
刚刚被罚得半年内都只能靠给刘行做管家才能养家糊口,苏权突听有合法生财的机会,哪里会放过,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说出了“当然很想”的话来。(未完待续。)
第768章 苏权去做“当头炮”
readx(); “那好,我给你个合法补贴生活收入的机会。”
怪笑变成了诡笑,刘行道:“裁汰下来那些破火铳,我卖给你有股权那两大商贸行一些。只需你用合法的手段,将那些裁汰的火铳给我卖到于阗去、补充给张黑子。数量嘛、上限三万杆。价格嘛,你自己看着办。但是我要于阗的白玉、我要于阗的药材贡输朝廷备用。”
“啊?”
听到刘行这话,苏权顿时大惊失色地道:“私卖火器与异国同于卖给异族,太傅你还说不违法、您不是明令禁止我大宋一枪一炮卖到异族手中去吗?这怎地如今照你说来,反而是合法了呢?”
“谁告诉你我是让你卖给异族去了?异国是真的,只不过张黑子未来的西域之国,那能算是异国吗?难道张黑子二次反叛,我朝之中谁人还能直接将他从汉人就此给变成了西域蛮族人了不成?”诡笑更甚,刘行开口先是如此说道。
接着诡笑再变成阴冷的笑容,刘行接着道:“张黑子是汉人对吧?他麾下三千将士是汉人对吧?他在三座刚打下的城池里招兵买马,新兵也主要是世代居住在那里的汉家后裔对吧?就这三点,我让你卖火铳给他、那就不能算是卖给异族甚至是异国,懂了吗?”
官商勾结在北朝如今是不允许存在的,但官员入股商行这种事情,却是在刘行特许情况下还是出现了。这种情况的出现虽然看上去很不合理,但是了解内情的人却丝毫感觉不到不合理的存在。
比如苏权持有股份的两家商行,实际上都是猎人谷的外设分号。和兴商贸行、万盛商贸行那两家商贸行其主要经营的只限猎人谷的特有产品。
诸如刘行琢磨出来、最原始的味精,譬如刘行搞出来的许多中成药,比如刘行画出图纸由猎人谷工匠制作出来的新型织布机制造出来的“机织布”、“机织锦”等等商品是猎人谷主要的四大资金来源支柱性产品。
那些产品,刘行从琢磨出来、搞出来的时候就先确定好了总代理的雏形模式:先交和兴与万盛两大商贸行做总进货商,再由那两大商贸行按照省、州府、县逐级选择分销商发货出去进入到销售环节。
无论是产品还是经销模式上,和兴与两大商贸行都具有了“独家创新”。
而由于那是刘行的“独家创新”,无论产品还是模式,任何一个趋利的商人也不会拿着身家性命做赌注来模仿或者仿造刘行名下产业所产的产品与那种模式。
所以如今除猎人谷或与猎人谷有着密切关系的商号、商行之外。根本没人敢于去尝试模仿或是仿造……
当然,在猎人谷各项产业中持有股份的官员,在北朝朝堂上也是屈指可数的。想要拿到那种股份,按照刘行的规定必须满足三个条件。
其一是最早的猎人谷原住民。也就是跟随苏权、苏东兄弟携众献谷时的猎人谷诸猎户们。如今原住民的一百二十三户变成了四百五十户,那四百二五十户都多多少少地在各商号、商行中分到了刘行无偿发放的一些股权。
那四百五十户人家,每年单从猎人谷如今那八大产业之中可以分取到的钱粮,实际上已经等同于一个尚书之巨了。
第二部分人是曾为国征战却致伤残之官。那种人刘行做出了规定,但迄今为止还真就未曾出现过。所以只是有了规定、却无实事出现。
第三种人就是功勋卓著之人。
怎样才算功勋卓著呢?刘行给出的第一批定义是“五台奠基”、“代州初争”、“光复河东”、“建功两河”、“直驱中原”、“收复山东”、“携蜀归朝”和“北伐黄龙”这一系列重大历史进程中至少在八大进程中有五个进程里,得到过金宝鼎勋章以上的人。
金宝鼎勋章迄今为止,整个北朝获颁的只有二十一人。那二十一人之中,满足了五大进程之功荣膺鼎勋者,只有苏权、苏东、杨沂中、吴玠、吴锡,宗泽、张所、赵鼎、杨时、欧阳询、叶梦得、陈过庭,共计十二人。
就连刘行的两个亲哥哥刘錡、刘锡,因为满足不了“八满五”的要求,也一直都没能得到刘行“无偿馈赠”股权。
刘錡、刘锡那是刘行的亲兄弟呀,连他们都因功勋不足、虽然也都获颁了金宝鼎以上的勋章。却无法得到猎人谷八大号的股权。其他人谁还会认为不公平,那准会立即被朝野共同声讨为“别有用心、谣言惑众”之辈……
而苏权呢,他在刘行一番话说完后,先是清楚地意识到张扬的二次反叛事件其实很可能就是刘行故技重施、再“玩”那个黑大个。
随即明确了刘行要做什么,他也是怪怪地一笑道:“张黑子带兵横冲直撞、四处征讨,太傅您是想要我来做朝廷与他之间的中间人,逼迫他去他‘以战养战’、帮助朝廷从西域先掠回大量的宝贝来吧?”
“看透不说透,大家还是好朋友。”
先是诡笑一下,刘行旋即面色一沉正色道:“不错,我就是要逼着那张黑子必须去再西域坚定推行‘以战养战’之策。他执行了。就能真的再西域建立起来一个看上去他能够做主的新势力来。他敢不执行,小爷我随时都能让他怎么走的给我怎么死回来。”
言语微微一停,重新露出诡笑,刘行接着道:“那黑小子不是想自立做主吗?在我中原之地。小爷可不敢让他在任何一个省份去拿我的袍泽手足做他历练的试验品。在西域他历练好了,就算他坚定执行‘以战养战’的目标,日后也还是得给我乖乖地滚回来去做一方封疆。”
打仗在行、治国乏力的张扬有多大的本事,刘行知道、苏权作为和他一起追随刘行起兵的昔日莫逆自然也清楚。
听完刘行这番话,苏权苦苦讪笑一下道:“好吧!看来张黑子永远只能是太傅您棋盘上的一颗过河卒子,您指哪儿他就得乖乖去哪儿。这一次看来我也要被您摆上棋盘。成为牵制他、逼迫他的一颗当头炮了……”(未完待续。)
第769章 逼钟相过河
张黑子虽然反了,可是他是在刘行计划之中、如期造反的。
所以正如苏权所说的,刘行其实是利用了他那颗不服输、不甘屈居人下的野心和****之心把他变成了大宋挺进西域的一颗棋盘上的过河卒子。
既然过河卒子有了,苏权又做了逼迫那个卒子继续就范的当头炮,那么棋盘上其他的棋子自然也是必须有的。
其他的棋子是哪些呢?就在苏权起身离去后,刚从五台山返回的种师中便与同样刚带着神机营从宁夏凯旋而归的宗颖走进了刘行府上的大会客厅内。
“禀告太傅,钟相才至西平州便下令撤换那里原有故吏,将知州、巡防使、团练使、招讨使全部都换成了他的心腹。”宗颖身子才站稳,马上便向刘行开口奏报起军情司掌握到广西方面的情报来。
他开口说了半句,微微停顿、似是思索一番后继续说道:“他还将廉、邕、横、左等诸州府的官吏全部更换了一遍,全部换成了其心腹去充任。并且还在廉州未经上报、已在私募水师。”
张扬是过河的卒子,去西域拱出一片新天地。钟相就是棋盘上的另外一颗过河卒子,不错、他虽然兵多将广远胜张扬,但在刘行正在下的这盘棋中他也不过只是一颗要去为大宋向东南拱开一条新路途的卒子而已。
心中将他定义为另外一个过河卒子、他居然还能正在私募水师,这倒是让刘行颇为意外。
不过这种意外伴随着转念一想,刘行很快微微笑道:“起家洞庭与鄱阳的钟相,搞起水师来应该很顺手。随他去吧,全当朝廷被他期瞒。只要他能按照我等所预料的如期南下,将安南之地给小爷我收下来,我随他怎么玩。”
“行儿,你真的认为钟相那贼厮即便去了安南,日后也不会成为我朝来日的强敌吗?”种师中眼见刘行气定神闲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立即提出了他的疑问。
疑问过后。他接着又说道:“张黑子只是野心太大、不甘于臣服于人,但归根结底他是跟你一起从太原城杀出血路、你的老兄弟。以他的性情,只要让他在西域有了立足之地,日后绝对不会主动向我大宋宣战、前来进犯。”
再次停了停。种师中继续再说道:“可是钟相不是张黑子,他与你、与我朝中诸臣工都没有任何的情义可言。更为重要的是,他的内心深处是反对官家、对我大宋有着一颗坚定反叛之心的人。这样一个人一旦真的再安南建立了基业,我是真怕未来的广西难有安宁之日呀!”
耳听他的担忧,刘行再次淡然一笑:“师叔您放心好了。嘿嘿。他只要离开了广西,我就有计谋让他用永远不敢回广西。”
言至此处,刘行话语微微一停,马上转头对宗颖道:“宗副都使,立即启用鹰扬、密令钟相军中军情密探即刻在钟相心腹掌握的诸州去与当地蛮族进行摩擦。我不管他们用何种方法,我要在三日之内听到整个广西蛮族都反对钟相的消息。”
广西、远在秦汉时,那里是岭南蛮族、蚩尤后裔世代盘踞之地。虽然经过唐宋两代不断充军、迁徙汉人前往那里,可是在广西境内迄今为止南蛮各族的实力仍然是最大的。
从前无论是哪一个朝代,在得到了岭南那片土地后都会对那些南蛮各族进行招安、安抚,只求他们别去动不动地反抗当朝的朝廷。
因为那些蛮族一旦造反。即便是曾经的马援、马伏波,大唐名将苏定方等人能够很快地去将其叛乱平定。可是最终的结果,都会因南蛮各组拥有了地利与人和,打下那片江山以后发兵的中原朝廷也会损失颇重。
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一直以来都是刘行在坚定奉行的政策。无论是对金狗、对党项,还是对待西域都是如此。
这一套政策用到了广西,刘行自然也不会真的希望南蛮各组造朝廷的反,只是希望他们反对钟相、让钟相现在必须加紧出击,迈出向安南开战的步伐。而且同时,让他失去日后重回广西的可能。
宗颖虽然不是梁兴。没有梁兴那样能够充分领会到刘行每一道命令的真实用意。但他却是五台山密营中走出来的成绩最优异毕业生,他却是梁兴与刘行最钟爱的弟子,所以他仍然明白该采取何种手段才能达成刘行所期望的局面出现。
不过毕竟是将门虎子,宗颖也还是在迟疑了一下之后。提出了他的疑问来:“只在摩擦、逼南蛮各族造反不难。可是太傅,若是那些南蛮部族假戏真做,钟相走了以后我朝岂不是还要废上一番力气去平定蛮族叛乱。这、似乎有些得不偿失吧?”
闻听此言,刘行诡笑着道:“恩威兼施、你可懂得?”
宗颖闻言只是稍微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说道:“太傅您是想让钟相做戏台上的那个小丑,让他把南蛮各族伤到至深。然后再在其离去后。下令大举恩抚南蛮、宣以恩德去不战而收其心吗?”
轻轻地点了点头,刘行用手指了指宗颖,对种师中说道:“师叔呀!看到没,我豹林谷中的那些师兄弟若是都如宗兄弟这般剔透,嘿嘿,我也不用想着四派合一、加以梳理了。”
四派合一、大势所趋,如今豹林谷中那些种家的小子,都已经被刘行急令谴至泗水河边去困守那只大貔貅了。
在这种情况下,种师中知道他就算反对刘行将四派合并也是毫无意义。更何况他很清楚四派合一其实对豹林谷、对种家来说都是利大于弊,更加没有反对的理由和借口。
所以听完刘行这话,他也只能是苦笑一下道:“希望日后新的宗派合成后,你的那些师兄弟能在你的引领下全都早日成熟起来,让我种家也出现几个如这小子一般的英才吧!”
种师中的话语中显出了几分无奈,那无奈源于种家与刘行平辈的一代弟子中真的找不出一个可堪当重任的人。那种无奈,是一个家主对家中子弟庸碌无能的悲叹。(未完待续。)
第770章 专权密使
一个家主的无奈,往往是一个家族开始没落的象征。
但种家对刘行的恩情深似海,更有了种雁翎那一层关系在,刘行绝对不可能让种家就此真的走向没落。
在种师中无奈的轻叹之言才落下时,刘行突然面色一凛、正视着种师中道:“师叔,您想不想让我豹林弟子迅速成长、想不想使我那些不争气的师兄弟早入朝堂?”
这种话本来该是二人私下来谈的话,种师中不知道为何刘行竟然当着宗颖的面直接说了出来。
迟疑了一下,虽是不明白、种师中却还是一脸无奈地道:“哪一个长辈不希望自家子嗣的未来是一片光明,哪一家的家主愿意看到自家的家道开始败落。说吧,你有何办法,是不是又想让我以家主之令配合你的宗主之权,召我种家子弟去做劳什子的冒大险的勾当。”
知子莫若父,种师中自幼看着刘行长大,虽不能以父子来定义但让对刘行的了解确实已十分知若。
刘行一开口说是要让豹林谷弟子迅速成长、早入朝堂,种师中自然地马上明白了、刘行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而且是十分冒险的事情要用作历练种家子弟。
被最亲近的人看穿心思,刘行也不搪塞、躲避,直接正色道:“不错,我府上侠士岛上虽已云集了八方侠客,但说实话、那些侠客多数是为了得到****和为了利益趋附于我的,不是真正可靠的。”
话微微一停,刘行的脸色变得也有些无奈,继续道:“能让我真心信任的,也只有为熟知、相交甚密的人。所以我希望师叔您与我一起对我豹林弟子下个令,让种家弟子组成侠客岛第四个‘阁’、速往广西行刺探密访、刺杀密捕之事。”
刺探密访、刺杀密捕,这些勾当都属于军情司的职权之内。刘行竟然当着宗颖的面,直接说要让侠客岛去做相同的勾当,这让种师中没有想到。
更加让他种师中没有想到是刘行居然是想让他种家的子弟变成新的家臣,这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不行。让我种家子弟成为你府上的家臣这不行。”
正色反对,种师中盯着刘行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梁兴小哥一直以来功勋卓著,可就是因为他是你的家臣,如今即便是做了署理山东巡抚的勾当。朝野之中仍然有很多人明里吹捧他、暗中鄙弃他。行儿,我种家不是梁兴小哥家那样的寻常人家,不能出为你家臣之人。”
话至半句,种师中接着又道:“我种家是世代官宦人家,不是那些江湖草莽之家。我种家的豹林谷虽久在江湖。却从未真正与那些草莽过从甚密。行儿,你难道要让你的师兄弟们去与一群以武犯禁的江湖草莽为伍吗?你不觉得这是在羞辱你的师门、羞辱我种家吗?”
种家世代官宦、高门楣这是个不争的事实,种家的声望与威势、就连那个变成木头人的昏君老皇帝赵佶在位的时候也是礼让三分。
可是种师中没想到,刘行居然想让他家中的子弟去与江湖侠士为伍、来做刘行的私人家臣。他接受不了,所以抗辩之时语气也变得略显气愤起来。
见到他此情此状,刘行却是依然淡然地笑着道:“我几时说过要让师兄弟们来做我的家臣了?我有何时说过要让我的同门手足去与江湖侠士相随相伴、为伍从事了?”
突闻如此反问,种师中已经气得抖动起那花白的胡须来,瞪着刘行道:“入你府上做侠客岛第四个‘阁’,那不就是要与江湖草莽为伍、做你的家臣吗?”
听他如此说,刘行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诡秘中却没有自己开口。而是将目光转对向了宗颖。
宗颖看到刘行向他投去的那个目光,马上会意、对着种师中微微颔首道:“种世伯您误会太傅了,您是只听到其形、未听得真切内中含义。太傅只是名义上让种家子弟做家臣,实际上将由属下密授军情司各级职司,使之皆为我军情密探。”
“啊?”耳听宗颖这番话,种师中先是愕然一愣。
旋即他大惑不解地望向刘行,面色稍微缓和几分后问道:“既是要我种家子弟入军情司,你为何还一定要让其表面上是你那侠客岛之人呢?”
见他不解,刘行仍然不作声、再次对宗颖投去一个目光。
宗颖再颔首,微微压低了声音后说道:“江湖事、江湖了。军情事、军机断。种师伯您当知道如今这天下许多事我军情司是不方便直接出面去做的了。因为我军情司毕竟已是枢密院的一个衙司,很多事若是做了、会直接影响到朝廷的威望与声誉。故而我才与太傅昨夜密议、做出了暗设专权密使于侠客岛这个计策。”
“专权密使?”耳听到这样一个字眼,种师中再次愕然一愣。
接着他面色也缓和几分,但仍然是疑云重重地望着刘行道:“何为专权密使。你这小子又要弄出什么新的鬼花招来?你不与我说明,我绝不允许我种家子弟去做那勾当。”
很显然,种师中很清楚刘行如今做许多事,根本是不会对他说出详情的。可这个事是关乎他种家名望的大事,关乎他种家家门荣辱的大事,他不得不强行要刘行给出他答案来。
也很清楚种师中为何一定要知道答案。刘行终于停止诡笑、沉下脸去开了口:“专权密使、行事以我府上侠客岛名义游走民间。遇关乎社稷安慰之大事,密报各处军情分署处置。遇草莽谋乱事、官将谋反事直呈宗副都使处,再报至我这里。”
“待我确定处置之时,或刺杀、或密捕,都不以明白手段使那些人的行为影响到我朝之威望。也就是说,专权密使是代表我去各地秘密巡查,明为侠士、实为只对我一人负责的军情司高级密探。”话至最后,刘行正色盯住了种师中。
言语微顿,刘行声音变得更加阴沉道:“我言尽于此,相信师叔你该清楚我为何这样做、也该明白我并非要折辱师门,实是想要借许多不方便由军情司明着查办之事为师兄、师弟们寻个快速立功、快速擢晋的门路。”(未完待续。)
第771章 特权诱人
快速擢晋的门路,对于一心想要走入朝堂去登堂入室的家族而言,这是一种绝对无法形容、巨大的诱惑。
然而种师中不是三岁的孩子,他虽然相信刘行对待他种家是不可能有任何谎言和欺骗,但还是问道:“只是行使军情司密事特权如何快速立功?天下间怕是不会有那么多钟相、张扬之辈吧?快速擢晋总要有一个基本的框框,不然我还是无法相信、更难在日后以理服人去说服家中那群小子心甘情愿来随你做这个勾当。”
早知他会有此一问,这次刘行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宗颖,自己却并未去回答种师中的这个问题。
宗颖会意,马上说出了刘行对这新机构的基本设置。
首先,这新机构在江湖中将以侠客岛名义行事,但实际上全部都将在军情司内设立一个专门的、独立的办事机构。其在朝廷的名档上,将称之为“缉事厂”。
军情司是由司长负责、司长的品秩为正二品。缉事厂未来则直接设指挥使一人、同知四人、佥事四人、镇抚使四人。指挥使的品秩为正三品、同知为从三品、佥事和镇抚使分为正四品和从四品。
在镇抚使之下,按照刘行的计划,将设立十二卫、六十所。卫设指挥、正五品,所设镇抚、正六品。卫的副职为副指挥两人、所的副职为典使两人。在其之下还将设总旗主、旗主和小旗主三个等级,分为正七品、从七品和正八品武官秩。
在缉事厂内,所有基本成员将都给予三个品秩的入厂职衔。最低等的是从九品、下级士官衔。高一些的为正九品、中级士官衔。最高的则是正八品、上级士官衔接。
所为缉事厂最基本的编制单位,每个所常规配备一百人、十所为一卫。也就是说刘行初步将陆续收编一万两千人以上充入缉事厂去建立起那十二卫来,种家也只是这一切的开头而已……
既然是一如此厂可以快速擢晋,刘行自然会赋予这新机构一些特殊的权利,是什么权利呢?
第一,缉事厂指挥使平日里虽名义上为军情司下属,但只直接对刘行负责。一切行动只听从刘行一人指挥、一切人员任免和处置也全由刘行一人决断。拿朝廷的钱粮,却不受内阁的节制;
第二。缉事厂所有查办之事均拥有新宪法赋予刘行的特权,专权特办、不受三法司制约。特事特办,就算一个下士、日后在外亮明身份时都将以首辅特使的身份出现,从而避免受到地方官、朝廷其他部司的掣肘。
第三。缉事厂所有成员一入厂中来,只要其愿意、其子孙后代可以如继承爵位一般是带入厂供职。当然,也如爵位一般、上一辈的职位传承给下一代的时候是需要重新酌情量功进行重新核定的。
第四,厂中人虽职属刘行私人管勾,但其职司实则是归属朝廷诸事、社稷安危的。故而日后一旦有机会。武官转文官从优、依新法的《吏政律》中相关转职条款择优地去特办授职……
朝廷的至高权利掌握在刘行的手上,别说是让一群缉事厂密探由秘密的情治武官转为朝廷的文官,种师中相信以刘行的性情来看、日后搞不好朝堂上的一二品大员中会出现几个、甚至一群这新机构出身的人。
这一点梁兴已经开了个头,身为刘行家臣出身的梁兴现如今都已经署理山东巡抚。
而且梁兴一上任,刘行马上便责令户部调拨钱粮帮助他强化山东黄河的河防、扩大农田渠引兴建、拓建三处海盐场和特准梁兴将山东十二个州府作为首批城内改建试点地去大兴土木。
黄河河防、那是汉唐以来中原的一大要务。黄河那条母亲河,几乎每隔几年、十几年就会跟人类闹上一闹,动不动改个道、来不来就会冲毁大堤,让沿河两岸的百姓遭殃。
大禹治水,治好了黄河以后他为其儿子开创了华夏文明史上第一个世袭的王朝。谁能治好黄河,谁的功绩就将高过许多人成为当世的第一功臣。
农田渠引。民以食为天、食以农为本。只要能将农业基础工程做好的地方,基本上那里用不上多久都会成为鱼米之乡、成为朝廷的军粮重要供应地。
确保了军粮、皇储粮的供应,那本身就是对于朝廷、对于社稷、对于天下万民的一件大功劳。更何况是在正在刘行倡导之下,大举从原本的粟米全面转种稻米和小麦的山东呢?
种师中完全有理由相信,在户部直拨、工部大批能人下到山东以后,用不上五年梁兴便能在刘行“耳提面授”之下将山东真的变成一个鱼米之乡、大宋新的粮仓……
盐是百姓生存的基本所需。从五台山起兵至今,实际上盐务一直都是刘行最大的财源之一。
如今刘行一下子准许梁兴在山东五个地方分别拓建出五个新盐场来,虽然说盐场的收入绝大多数直归户部,可是盐场的兴旺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会让地方官府得到多少税收的增项。种师中也是十分清楚。
山西永利监,一个监是盐场一年让太原府从与之相关联的行当上收入的税款等于太原府全年收入的三分之一。那三分之一的收入,换到同样富庶山西其他州府去,甚至可以比得上边贸发达的代州全年税收之多。
地方官府有钱就会做出更多功绩来。有了功绩只要不太作死的、一般都能扶摇直上。
城内改造对于种师中而言,还只限于满城围楼五台城的概念。虽然刘行在五台城大建围楼时他并不在,但这段时间以来伴随着刘行推行房产限量私有化制度,种师中还是看到了那之中带给朝廷、带给地方官府的巨大财源。
一套四十丈的大房四十块官售价,一座小小的五台城只是不到一年时间内,就让工部卖掉一万两千五百套房后净收入达到了三十万龙币。而五台县衙、太原府也从中分食掉了其中十五万的账面收入……
虽然种师中是带兵的出身。可他毕竟混迹官场多年。刘行一下子给了梁兴那么多特准,他很清楚只需三两年、梁兴在山东的功绩就必然会成为各省巡抚之中的翘楚。
到那时署理的巡抚搞不好会被直接委任为新的总督,这种擢升的速度有多快、他当然十分清楚。
“好,我同意了。”心中了然一旦刘行给予特权,就算是家臣日后也可以迅速的飞黄腾达、在升迁一途等于是进入到了快车道,种师中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答应了刘行的要求。(未完待续。)
第772章 种选的才能
种师中一答应刘行的要求,刘行旋即便下令让宗颖带着神机营立即赶赴泗水河畔、去与已经集结在那里的一千多豹林谷弟子汇合。
选人、用人的权利直接下放,刘行直接让宗颖暂署兼领了缉事厂的第一任指挥使。
为了让种师中相信自己是真心想要带着种家那群不争气的小子集体走向入朝堂、擢升的快车道,刘行还在谴出宗颖的同时、亲自圈定了一个人担任缉事厂第一卫的指挥。那个人,便是种雁翎的亲哥哥、豹林谷这一代的排行第四的师兄种选。
师门之中虽然庸才居多,可是比种选有能力的人却很多。抛开能力不说,单是按照传统来说,在种选之前还有三个师兄。其中两个人的声望、修为和能力上都高于种选。
然而种师中却很清楚刘行为何这样选择,因为种选首先是种雁翎的亲哥哥、在这个层面上他已是刘行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一群人中的一个,亦如正在塞北对金狗发动最后围歼战的“杨阎王”、杨沂中一般。
其次在刘行年少之时、于谷中学法之时,在种选之上那三位师兄都曾带人寻衅、欺辱过刘行。
越是了解的人、坑害起人来越是厉害,这是刘行在十二岁的时候就曾经说过的话,种师中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让几个曾经很看不起自己的人来做自己的心腹,那等于是给自己挖坑、刘行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至少在同门之间不会给自己挖坑。
而种选呢?虽然不如种师中的儿子种迟、种进一般与刘行私交甚厚,曾在刘行年少受辱时多次出手仗义相助。
但是他也从未与刘行真正有过太多的私情,甚至在种雁翎喜欢刘行这件事上,出于一个兄长疼爱妹妹的角度上他甚至还多次反对过。
不远不近、却是如今至亲之人,刘行之所以选择种选。种师中马上就明白了:这小子这是既要用至亲之人、还不想让豹林谷那群小子太过不服气。
因为就算那三个师兄表示不服,他也随时能拿过往种选与他的关系作出反驳和排解、以示公心在先后让其他人悉听从命……
高明的手段、缜密的心思,种师中又一次暗暗赞佩了刘行的处事能力已成熟到不亚于一个久在朝堂上的官场老手。
那么被刘行选择的人、刘行已名副其实的大舅哥种选呢?他接到这样一道任命后的反应是是什么呢?
三天后,当宗颖带着神机营赶到泗水河畔时,种选接到任命后什么都没说。但是当天晚上,他便迅速在豹林谷弟子中圈定了二百一十四人、将名单呈送到了宗颖的面前。
在那份名单上。种选在每个人的名字下面还特意标注了一些字。有的是“太傅少时多有私交”,有的是“太傅少小同窗相近”,还有一些则是“不亲不疏、情近可用”的评价。
当看到这份名单后,宗颖却笑了、笑的异常开心。自语道:“太傅果然厉害,他对这个他数年未曾蒙面、一直在外历练的四师兄还真是了解通透呀!不给其大任,怎知其本事。只是这识人之才、察情之能,出任一个小小的五品指挥怕是指挥是他的起步、未来他的前程必然似锦,怕是用不上多久或许会成为又一个‘杨阎王’呀……”
自语中赞叹了刘行擅于品人、用人。能够看出每一个人可用之处后,宗颖也不含糊、当天夜里便连夜将种选叫进了他的军帐中。
不用先去广西,宗颖先将一件同样重要的事情交给了种选、那就是让他在其他三个宗派弟子中,再去选出三个卫指挥和所需首批缉事厂新成员来。
种选接到这样的命令,仍然是默不作声、静静地接下了命令。
又是五天后,当胡闳休与那些远方来的蛮族在松江谈判进行到如火如荼时,种选向宗颖提交了其他三个宗派一份一千五百人的大名单。同样的,每个人的名字下面都有他对那人的评价作为参考,呈送到了宗颖的案前。
看到这样一份大名单,宗颖当时被惊得目瞪口呆、同时也有些怀疑地望着站在桌案前的种选问道:“种世兄。只是五日之内你便查访如此众多的人,你确定你的评价都是公允的、无误的吗?”
接问微微一笑,种选道:“属下别无他能,唯擅察言观色。虽不愿依此能登堂入室,但今日既然刘师弟将重任委于我身,我自然不会再舍本能而不用。故而属下敢依缉事厂之规、用项上人头向你担保你这些评价绝对公允、绝对无误。”
用项上人头担保,宗颖听闻此言、心中暗道:用你那项上人头担保,你可是刘太傅的亲妻兄。就算你出了错,我也不敢真的执行缉事厂密条取了你的项上人头呀!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想来应该无错。太傅看人绝对准。看来这次也不会走眼,我便从这一千五百人中五选一、选出三百个本事高强且心智适合做缉事厂的人来便是……
于是乎,宗颖到泗水只是十二天后,第一批四百名全由神霄、全真、豹林和天师道四个宗派弟子组成地缉事厂密探队伍完成构建。
四卫一成型。宗颖马上谴出其手下最得力的一个军情司同知带着他们乔装南下、边向广西潜行边在路上进行起密探诸项操训来。
一个月后,当这第一批缉事厂密探抵达广西。四百人已全部通过速训、成为具备了军情司密探同等能力的一群人。
一到广西,在当地军情司密探网的帮助之下他们也迅速隐藏原本的身份、混入到了钟相大军和各地州府衙门中,以及市井各处的商号与店铺中去藏了下来……
而在这一个月中,先是胡闳休恩威兼施,一面以杨沂中手上强大的武力做筹码、一面以一批粮草和财宝做抚慰将那些远方蛮族“劝”到了黑水之北。
接着张扬在西域带着他的兵马又攻占了第四座城池、古国疏勒的故城后。苏权通过西域商人顺利地与他接上了头。
先以老友情谊使张黑子相信,再以火铳之利做诱惑。苏权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让张扬派兵押着第一批他从西域四地抢到的玉石、财宝到了宁夏边境去与苏权谴出的心腹做成了第一笔火铳生意。
与此同时,淮南西路的战场上,吴玠带着他的大军横扫南朝军队。在这一个月内迅速地将康王军彻底从长江以北赶下了大江、赶到了长江以南,从而达成了刘行“暂以大江为界”的战略目标。
在大草原上,也是在这一个月中。马扩先是以其强硬的理藩手段逼迫蒙兀国王下令严惩帮助女真人的塔塔儿部。但是他无力征讨,于是让岳飞已经压到草原边上的大军有了合理进击的理由、直接发兵朝着塔塔儿部领地展开了攻击。(未完待续。)
第773章 岳飞初战草原(上)
草原之上、北风萧萧。
岳飞站在一座低矮的山丘顶上,望着北方那已列阵完成的塔塔儿人,心中充满了壮志与豪情。
这种壮志豪情在岳飞的压抑得太久了,自从太行一战以后、岳飞只是在关谢奴企图二次南下侵宋时施展了一次拳脚,带着他麾下的将士们横扫了北燕地、为大宋建立起了绥远省。
然而太行一战,作为一个将军岳飞还是有机会尽展所能的。但到了平北燕、建绥远时,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是武将还是文臣了。
因为仗他没打多少,反而是一拿下绥远、刘行接二连三给出他指令,让他去做的全是一些文臣该做之事。
心有一腔热血、一身好武艺的岳飞,终于有了今日这样一个机会。
扫灭塔塔儿、进军大草原,为了这个目标、为了给在塞北战场上被塔塔儿人杀死的两千多袍泽复仇,岳飞望着那敌军的大阵看了许久后终于沉心静气地转回身来。
“黄参使你看敌之左翼,为何那里的敌兵似与其他处的不同。你看会不会是其他哪个草原部族出了兵,来帮那群愚蠢的塔塔儿人了?”观望过敌军的大阵,岳飞已对敌人的之情了然,指着敌军大阵左路的方向对身边的黄纵微笑着问了问。
黄纵接问,目光也是锁定在敌人摆出的那个怪异地大阵左翼方向,正色道:“似是其情也,那些人的衣装、兵器虽与塔塔儿人相近,然则从其列阵移兵时的行径来看却是与塔塔儿人截然不同。想来当是草原上其他部族来此助战、自寻死路来了。”
得到黄纵的认同,岳飞丝毫没有惊讶之意,反而淡淡地笑道:“马扩不是来信说蒙兀国那个国主已经下令、正式宣布塔塔儿人为草原民族的叛徒,严禁其他部族去帮助塔塔儿人了吗?这怎地、怎地还有人不听那蒙兀王的话,跑到这里来自取其辱了呢?”
冷冷一笑,黄纵听闻此言、口中先是略显叹息地说道:“金狗入我中原,原本嫌隙良多的各地将领不也都能够迅速聚拢一处去共御外敌。人呐,正如太傅所言、不至危难不知团结。”
语气变得开始有些阴沉后。黄纵继尔说道:“这些草原民族想来也是如此,一定是其他部族人有人不服蒙兀王、意识到我军入草原对其部族也直接形成了威胁,才去与那看上去很风光、实际上根本没有实际控制权的蒙兀王玩起了阴奉阳违那一套。”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太傅的真实用意是让草原民族为我大宋所驱策、是要让草原变成我大宋的藩属之地。若只是一个塔塔儿人与制台你来对抗。很难完成太傅这个意图。这下好了,顺手牵羊、您可以长驱直入真去横扫草原了。”言至最后,黄纵的笑容变得有些阴测测、有些诡异起来。
眼见耳听其言其形,岳飞也是爽朗一笑:“哈哈,好、很好、非常好。依你所言。敌之左翼将是我军继续挺进草原的最佳借口,那我现在就令人通传马知事、让他质问那蒙兀王去!那蒙兀王若是答对不好,我等直接抓住战俘后向北进军……”
刘行像是一个战争狂人,五台山异军突起以来,一路东征西讨。收两河、复京畿,平山东、荡西夏。自从刘行横空出世以来,似乎一直都在用战争的机器作为构建出北朝“中兴盛世”的最大动力。
岳飞不是战争狂人,他只是刘行最信任的五大战将之一。可是无论是杨沂中、吴玠,还是扫平了西夏的刘錡。岳飞很清楚,五大总督中他唯一可与之比较的只剩下了刘子羽。
可是刘子羽却是有过两下湖北、寇荡荆楚的骄人战绩的。是真正给南朝在湖北各军造成过重大创伤的人。而他呢?自从太行山一战后,绥远之战他更像是在棒打落水狗,战功也难以与刘子羽那种接连重创敌军的战功相媲美了。
武将以功勋为标榜,岳飞不希望日后他与那四个人朝堂相会之时被那四个人取笑他是末班名将。
要做就要做当世第一名将,要打就要打出昔日五台山中那种威风来。所以岳飞很快便一面让通传令传消息给马扩,另一面亲自带着一万五千名精锐地火骑兵作为先锋部队朝着至少三十万塔塔儿人与其联军组成的大阵左翼发起了冲锋。
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的口号响彻在草原的上空。岳飞带兵亲自发起冲锋,只是两个照面过后塔塔儿人左翼的阵营便被他给冲了个七零八落。
与此同时,岳飞麾下的四大心腹爱将中的徐庆、王经、牛皋、董先四人也对着塔塔儿人的阵势全面发起了攻击。
徐庆、牛皋与董先三人各带着一万五千步军火铳军还没冲杀到塔塔儿人大阵前,后方统管着镇北军火炮兵的王经先是百炮齐发、用一阵密集的火炮雨将敌之前军梳洗了一番。
骑在高头大马、长久以来习惯了骑射的塔塔儿人被那一阵炮弹雨炸得一阵蒙圈之极,三大战将带着步军火铳兵杀到了他们的眼前。
没等那些塔塔儿人做出反应来。又是一通蝗雨一般的弹雨加上爆炎弹、火箭筒的轰击后,徐、牛、董三人嘶吼着带着那些手上拿着钩镰枪、钩镰刀的大宋步军便冲到了他们的近前。
以步击骑,这原本是一件看上去有些以卵击石的战法。可是时代在进步、兵器在发展。火器的犀利,让塔塔儿骑兵在接连两轮火雨暴击之后已被打得乱了套。所以当三将带着步军杀到近前后。岳飞为镇北军制定出钩镰战术迅速便让塔塔儿人陷入到了绝望之中。
何为“钩镰战术”呢?
岳飞为筹备这场进击草原的战斗,在接到刘行命令之前实际上早就已在暗暗蓄力、做着战争准备了。
他麾下的步军手上用的全是钩镰枪和刘行亲自改造的钩镰刀,一冲到骑兵近前便全部使出了刘行曾笑言过的“程咬金三板斧”多出一式的攻击法:砍马蹄、劈脑仁、掏耳朵、鬼剔牙……(未完待续。)
第774章 岳飞初战草原(下)
骑兵强、强在战马的行动速率,强在人高马大的居高临下。
可是塔塔儿人怎么都没想到原本对战马趋之如骛、极其渴望的中原人,居然会让步军一冲杀来直接用那些钩镰枪先朝着他们胯下战马的四蹄招呼。
一阵“嘁哩喀喳”地脆响声之后,塔塔儿人在惊愕之中纷纷被断掉蹄子的战马从马背上掼到了地上。
那些原本骑在马上的塔塔儿人才摔到地上,大多数在猝不及防中被摔得有些发懵时,镇北军的将士们一拥而上。三两个对一个、钩镰枪和钩镰刀劈头盖脸地对准那些落地的塔塔儿人迎头劈砸下去,这便是“三板斧”式加强版攻击中的“劈脑仁”。
有些塔塔儿骑兵是修为不错的、能够在仓促落地后勉强逃过“劈脑仁”地攻击。
然而既然岳飞是备战多时,又岂能让其有任何反击的机会呢?那些侥幸逃过“劈脑仁”攻击的家伙们,才仓皇地躲过致命一击。好了,镇北军将士的第三击马上跟了上来。
短铳、也被大宋将士们称之为“手把铳”的新火器,在那些躲过“劈脑仁”地塔塔儿骑兵惊魂未定之际发威了、对着那些家伙的面门“砰砰砰”地近距离一通轰击。
于是乎,没被战马摔死、没被刀枪齐落劈砸而死的许多塔塔儿骑兵一惊才去便被这“手把铳”迎面轰了个满脸桃花开、一命呜呼了。
当然,战场之上、总是还会有漏网之鱼的。可是呢?岳飞早就在操训备战时就已经想到会有一些法力高强、修为相对高一些的敌军可能会逃得过前三势攻击。
为了防止那种漏网之鱼造成镇北军将士的重大伤亡,岳飞为镇北军将士定下的第四招、专门就是用来对付那些漏网之鱼的。
那些接连躲过三次致命打击的塔塔儿法力高深与修为高强者,眼见到身边的人成群被这种凌厉、有些玩命似的攻势杀了个七七八八,正在暴怒中想要冲上去为他们的同胞报仇。
结果他们还没启动,镇北军将士的战列队形突然一变、集体一个转身之际手上已经重新装填好弹丸的长火铳回头望月般地对着他们便喷溅出了一阵火雨……
能躲得过钩镰枪,算你法术高强。能逃得过“劈脑仁”的夹击,算你修为高深。可是面对火器,再高强的法术、再牛的修为也都是吹弹可破。
这场战斗只持续了短短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当太阳火辣辣地照耀在大草原上、时间进入正午时分的时候,塔塔儿人的大军突然之间“哗啦”一声溃散了。
诡异的战法、奇异的战术,狠厉的杀招、精妙的军阵配合是让塔塔儿汗和他那些部下们心惊肉跳并且迅速士气全无的最大原因。
可是真正让塔塔儿开始崩盘的,却是突然从敌之后方草原沼泽中杀出来的另外一群人。那些人身上披挂的战甲形形色色。有皮甲、有铁甲,锁子甲也不是只有带兵的人身上才有。
那些人手上拿着的火铳是大宋王师正在淘汰的老式单管火铳,并不是镇北军将士如今手上用着的双管火铳。
那些人在塔塔儿身后发起冲锋时的阵型很是杂乱无章,口中喊着的也不是镇北军将士们那句“敢战未必死、惧战不能活”,而是喊着“杀敌立功、列土封疆”。
那些人一冲到塔塔儿人后军面前。发起攻击的时候竟然比镇北军还像是来拼命、毫无章法地猛冲猛打。
那些人之中许多人竟然使的兵器也不是镇北军那种制式兵刃,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中原人所言的“十八般兵器”几乎样样俱全。
可是就是这样一群既无战术战法可言,兵器落后又毫无配合而言,更像是传说中中原草寇一般的人却让塔塔儿人迅速崩溃了。
那是一群什么人呢?那是岳飞一路上派出来探路、来自绥远和山西的商团军,那是一群被岳飞当成“炮灰”在使用的人。
明知是炮灰,为了封爵领地、为了列土封疆,那些商团军真的全是抱定了必死之心的。
明知九死一生,为了富贵险中求、为了将功折罪,那些商团军中绝大多数来自江湖的人都是决意“马革裹尸真细事。虎头食肉更何人”,誓要用战功洗刷旧日之罪的。
所以镇北军之前的拼命不是真的拿性命来与之对战,更多是用狠厉、甚至可以说冷绝的战术来对攻。
可是这群草莽出身的商团军却是真的拼命,狭路相逢勇者胜,商团军如此一拼命、塔塔儿只是短暂的一次交锋后便彻底崩溃、他们的汗吓得急声呼喊出了撤退的号令来……
士气没了、军心散了,当岳飞听到塔塔儿大军中响起那撤退的牛角声时,他勒停了战马、冷冷地笑着望向了敌军的中军方向。
长枪一指、岳飞旋即大喝一声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传我命令,商团军擒得贼酋者封地三百里、请封三等伯。镇北军擒得贼酋者封爵拜将、重赏千金。”
三等伯、封爵拜将,这样的临阵悬赏一出,等于是让这场初入草原的战争游戏已经失去了悬念。
在如此高的悬赏刺激下。不只是那些商团兵、就连镇北军的将士中许多人心底里那种对爵位、对官职有着野心的人也都变成了一群红着眼睛的杀人魔王。
嘶吼着、镇北军的将士们接到岳飞这悬赏令后全都在瞬间变成了赏金猎人,化整为零、以队为基本单位在茫茫草原上追着那些仓皇后退中的塔塔儿更加玩命地冲杀了过去。
本就已士气全无,本想要撤退结束这场噩梦的塔塔儿人,一见到宋军不但没有停止攻击、反而发动了更加凶猛的攻势。
什么民族的荣耀、狗屁的草原汉子的血性瞬间全部消失。剩下的只是逃命的想法、剩下的只是一群无头苍蝇在草原上四处乱撞般地开始四下奔逃。
他们若是不乱,或许追击的镇北军与商团军还会废上一些力气。他们这一乱,好了、正面交战两个时辰,追杀之战却在此后持续了整整三天。
三天之后,当塔塔儿汗在战场以北四百里的地方凄凄然中重新收整好他的队伍。一清点人数,险些没将那个大汗惊碎了胆魄:一战之后。三十六万联军居然只剩下十二万。二十四万联军九成半都是被杀、只有半成的人被岳飞抓去做了俘虏……(未完待续。)
第775章 再逼钟相、先解其兵(上)
岳飞初入草原,真正的首战大捷。
可是这战果通过鹰扬急报到刘行、宗泽与种师中面前后,三人却同时开心的放声大笑了。
让三人放声大笑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岳飞居然在此战中二十四万大宋镇北军只是真正动用了不足十万人,就用这十万人他居然轻而易举的当头棒喝、一通猛打将塔塔儿部的三十几万大军打了个一败涂地。
“杀敌二十余万、俘敌四万有余。单是这杀敌与俘敌的数量上,哈哈,岳飞这首战之功便足以与当日杨沂中横扫河北时相媲美了。不知道我们的那位‘杨阎王’看到这样一份战报后,会不会急得立即上疏请战、准我等立即许他去灭掉金狗以不被岳飞赶超呀!”笑着将战报扔在桌子上,刘行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宗泽与种师中先是如此开口笑言。
接着脸色一沉,刘行却将话题转向了另外一面:“我召二位急来我处,并不只是为了让二位看到岳飞那只大鹏鸟真正开始展示翱翔的,而是钟相麾下的刘诜两兄弟居然在如今这样一个时候公然去与他分庭抗礼,搞得他不敢南下继续谋求自立了。我想听听二位前辈的想法再做决定,毕竟此事真的关乎到四分之一个广西的局面呀。”
刘诜兄弟二人反钟祥了?宗泽听到刘行这番话,不由得甚是惊疑地暗中揣思道:那刘诜不是钟祥的头号智囊吗?
他那个兄弟,也一直号称钟相麾下第一智勇双全之头号干将,为何会在此时突然与之分道扬镳呢?这之中会不会有何诡计暗藏呢……
与宗泽不同,宗泽从前是副元帅、遇上事情多数时候会站在高度看细处。而种师中虽然以前的名气就很大,可是事实上种家只有一个元帅之才、那便是种雁翎的父亲种师道。这位“小种”事实上只能算是颇具战略意识的大将,最多只能算得上半个元帅。
因其才干、决定其行,种师中没有宗泽那样深的谋事城府,听到刘行的话之后他马上开口道:“刘诜多谋、刘衡智勇兼备,此等二人在如此一个时刻突然反钟,我感觉不可信。我建议立谴天师将军带兵往其处去。先收二人兵权再论功行赏、改委他处是上策。”
先收兵权再论功行赏,尔后改派到其他道法去做官。种师中这个想法很简单、也很直接。
但刘行既然将刚刚吃过自己几副药、身上所中的毒去了三分的宗泽请来,又听到了她的心声自然也要听一听老元帅想要怎样做。
“宗太师,您老如何看呢?”一直以来都是桀骜不驯的刘行。第一次真正露出了对一个老人家该有的尊重,望着宗泽问道。
宗泽闻言,皱眉再稍做思索后,正色道:“种天官所言不错,是该先收了那兄弟二人手上的兵权。然则此事不该让熊山人去做。而该是广西的事由广西的官去做、当由杨幺带兵南下去接防那兄弟二人治下之地、再收了他俩兵权。”
宗泽这样考虑的原因,他一说出来,刘行便知道了他真实用意。
首先刘诜、刘衡兄弟本来就已经变成了钟相那个广西巡抚麾下的参军使和广西东南统制官。熊山人是可靠,可他是湖南的提督,让湖南的提督去收广西地方官的兵权会在朝野之间带来不必要的猜疑。
其次,虽然都是湖南兵居多,可是熊山人麾下真正的主力是那些东川兵。在他那支队伍中如今已经在流传一句十分形象的话、“东川的官曹、潇湘的兵”。那是说熊山人的队伍如今是东川人做各级军官,湖南的兵只是充当低级兵士的居多。
官曹与兵士之间,毕竟也算是一种阶级。当一群乡党成为官曹阶级,另外一群乡党只是兵士的这种局面出现后。以中原人的传统而言必然会出现一定程度的阶级分化观念。
有了那种观念的产生,让熊山人去接管刘诜、刘衡手下的兵士,搞不好就会闹出点什么乱子来。宗泽此念,是谨慎入微、防止一些变故出现的想法。
最后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那是宗泽暗藏的心机、他想用此番这事再来考验一下杨幺是不是真如刘行所言,是彻彻底底忠诚于刘行、忠诚于北朝,完全可以深信不疑的人。
让宗泽有这样想法的原因,首先是杨幺起家是与钟相在一起,纵然他是天策卫出身、宗泽也一直持着“人心肉长的、日久生真情”的观念,对杨幺信却不敢完全相信。
老元帅总是担心他会日久生情。与钟相或者钟相手底下那些人有了情意以后对朝廷、对刘行不是那么十足的忠诚。
领军之人一旦有了某种情意参杂在其治军、处事中,往往会因情意导致其徇私。一旦那种徇私的情况出现,于朝廷、于社稷甚至是黎民苍生往往都会造成极大的损害。
为了避免那种可以防微杜渐的损害出现,宗泽想要通过此次之事去试探一下杨幺到底与钟相及其手下那些将领们有多少情意、会不会因私情而忘公也是情有可原的……
心中知晓宗泽真实的想法和用意。刘行淡然地笑了笑:“何必让杨幺去,我的想法与二位相近却是不同。刘诜不是上疏揭发钟相谋反吗?好,我就让他改任都察院谴驻广西专权的巡察御史、授其正二品的秩,令其为钦差在广西彻查钟相谋反一案。”
言至半句,稍做思索、刘行接着诡笑着道:“至于他那个哥哥嘛,湖南的巡防使不是一直空着吗?就让那刘衡带兵返乡、衣锦还乡回到湖南去做巡防使。让钟相手下那些湖南兵看到我给他们衣锦还乡的榜样。榜样的力量是巨大的,嘿嘿嘿……”
榜样的力量是巨大的,刘行话到此处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诡异地笑了起来。但这话被种师中与宗泽听到后,两人立即明白了刘行深层次的用意。
“你这是要彻底分化钟相的湖湘之兵,让其内部瓦解尔后再轻松地逐一收拾掉哇!”种师中习惯了直言直语,领悟到刘行的深层次用意后他有些惊愕地望着刘行说道。(未完待续。)
第776章 要盛世、不要太平
“不错,先将其军心瓦解、再逼着那贼厮必须地给我朝安南开打。”见到种师中那惊愕的样子,刘行淡然的笑着先是如此说道。
旋即脸色一沉,刘行继续道:“我不相信他麾下那些将士真的全都是一心只想列土封疆,全然不念乡情之人。如果真的都是那样的人,只能说明那群人事实上早已忘记了自己的祖宗是谁、背弃了华夏民族的传统。”
面色变得异常阴冷,话语再次稍停、刘行接着声若寒蝉地道:“背弃祖宗、忘本丢根之人,小爷我也没必要挽留、就让他们冲出去为我大宋开辟出新的疆土、做我大宋的炮灰吧。”
先瓦解、再逼着钟相带兵离开广西去安南,这与先前刘行制定下来的计策已经是截然不同了。
先前的计策中,刘行的计划是让钟相带兵到了安南之后再与黎朝那个王室后裔起内讧、让他二人在安南的地盘上打个你死我活。
按照那个计策,无论钟相还是黎朝王室后裔谁最终取得胜利,其麾下的兵马都必然损耗惨重、只能在那之后长期依存于北朝,根本无力对北朝形成任何真正意义上的威胁。
可是如今刘行突然决定改变策略,宗泽心中只是暗暗揣测一番后便明白了这改变的个中含义、他明白了刘行是尽量地让现在仍然坚定地跟随在钟相那群湖湘子弟兵留下来。
如果留不下来的,正如刘行所说的、那些人都是一群忘本丢根、背祖弃宗、利欲熏心的十足野心家。
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时代,野心家可以有。在很多时候有那么几个野心家,对于时代的发展与社会的进步还是有很大推动性的。
但是如果野心大、私欲膨胀到不顾一切的人一旦多了起来,那么天下必然大乱。就像五代十国、就像是南北朝时那种局面将必然再次出现。
从这个角度上来考虑,刘行改变策略事实上是在未雨绸缪、为中原提前减少野心家未来带来的损害……
宗泽能够看得透刘行的远虑,种师中却没有那么长远的目光。
他在刘行的话才说完时,马上开口质疑道:“瓦解钟相军心是好事,可是你不怕他手下那些将士中有野心膨胀之辈不去安南、就在广西地界上落草为寇来与朝廷对抗吗?”
虽然他没有刘行和宗泽一样长远的目光,但他所提出的这个疑问中所说的那种情况也是完全可能出现的。
刘行要瓦解钟相的军心。逼着他加快南下的步伐。可是人心不会完全相同的,尤其是本身就是一群渔民、农民造反起家的钟相镇南军那些人中,更是人心多思、各怀鬼胎。
如果有一些本来对刘行毫无忠诚可言、在钟相那里也只是趋炎附势想要借钟相之势成就其个人野心与梦想的人眼见到军心涣散、兵士散去的话,搞不好真会各自拉起队伍去做山大王。
倘若是一两个、或者几支小股镇南军那些兵士去落草。对于杨幺和熊山人而言是形成不了太大威胁的。
可是若钟相手下剩下那些“忠心”于他、而且已经与广西当地兵士勾连一处的兵士超过半数都去那样做,广西怕是还要耗上几年的光景,不知要损耗掉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才能够彻底地平复。
挖坑给别人跳,自己不能往里跳,这是刘行一贯的做法。种师中提出的这种疑问。刘行自然也早已想到。
所以在他疑问提出来之后,刘行马上笑着道:“那就要劳烦师叔您稍后马上去颁一道军令,先让杨幺、熊山人带兵逼近西平州去。效法塞北杨沂中那一套,先将钟相的镇南郡先给我团团围死,不给那些宵小之辈任何可趁之机。”
铁桶阵,塞北之地、杨沂中如今形象地给刘行让他搞出来的那一套兵围不歼的战法取了这样一个名称。
种师中没想到的是,刘行不光只是要在塞北搞铁桶阵。居然对待其实完全可以让杨、熊两军挥师进攻便可以将其打得烟消云散的镇南军也搞这一套,他忍不住又提出了新的质疑之词来。
“行儿,兵贵神速、能迅速消灭之敌,你为何总是喜欢玩弄这种战法去劳民伤财呀!”疑问提出半句。种师中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说出了下面的话来:“你那‘铁桶阵’是让敌人只能被彻底消灭,可是损耗的人力、物力、财力有多大,你我都十分清楚呀!”
围而不歼是志在先溃敌心,损耗的财力、物力和人力确实很大。
可是如今的北朝与两个月前的大宋已经截然不同了,因龙币的迅速成功流通,如今北朝的国库已经充盈起来、度支上的捉襟见肘之势已一去不复返。
在财力不足的时候刘行都能让杨沂中打出一长锦州之战、去搞轮战与吴乞买玩对耗。如今财力充沛了,宗泽知道种师中那番话根本不会让刘行改变策略,因为他很清楚刘行是想用不断的战事来点燃中原人的斗志,并且让那斗志长久不惜地存续下去。
领悟到刘行真实用意,老元帅不待刘行开口。抢先对种师中道:“我朝已走出度支窘困之境,不在乎那微末的钱粮损耗。种天官,你难道希望现在就看到我大宋王师重现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景象吗?如果不想,就休要多言了。”
军人存在的意义是要有战争。一旦战争停止、以中原历代王朝的习惯必然会使天下出现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景象。
宗泽治军多年、种师中更是年少便入军旅之人。宗泽一点破刘行真实用意,种师中自然马上领悟到了内中含义。
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好吧!希望镇南军那厢房里此番的‘铁桶阵’能够逼那钟相早日起兵南下,也希望那些跟随在他身边的小子们能够及时清醒、回头是岸。只有他们回头是岸,广西才能真正早日平复。只有他们回头是岸,行儿谋定安南之后才能早日还天下一个太平。”
耳听其言。刘行却是望向宗泽、二人会心一笑中刘行心中暗道:只要我当权一日,便要让四海臣服。可爱的师叔呀、您就别想让这天下太平咯!我要盛世、不要太平,嘿嘿……(未完待续。)
第777章 小种攻心、三令奏效
要盛世、不要太平。“太平盛世”原本是一个词,可是到了刘行这里却被拆分使用、彻底分了家。
“太平盛世”那个词原本是比喻非常兴盛安定的社会、国家政治清明,民安居乐业的。
在所谓太平盛世中官尽其职、民尽其力、物尽其用。朋友越来越多、反对者越来越少。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风调雨顺、无灾无难。
只有社会一派祥和、和平的景象,才可谓之太平盛世。
可是很显然,刘行只想要北朝之内一派祥和、却并不想要周边环境出现和平的景象。
不想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周边也不能出现和平,这是刘行的基本理论。从前宗泽和种师中都从刘行的嘴里听到过这样的理论,也都可以接受。所以当刘行再次说出这理论后,二人马上便无言以对、只能是默默接受。
二老接受了刘行这种只要盛世,不要太平的理论之后,种师中很快便让兵部下达了一道军令、责成刘衡带兵火速回返湖南,由他去接任湖南一直空缺着的巡防使一职。其麾下的七万多将士也随之全部北上,化整为零、以队为单位散入各地去充当巡防兵。
瓦解一支军队,最好的办法是先从攻心开始。只要能将那支军队中的各级将士之心攻得七零八落、散得再也无法团结起来,那么那支军队就算没人去打、迟早也会一哄而散甚至是内讧内耗带消亡。
为了贯彻刘行这个计策,种师中在给刘衡下令让其回湖南接任巡防使的同时还颁布了另外一系列的军令。
在那些军令中,首先种师中是给了刘衡一万两千个保送武备学堂、三千个报送讲武学堂的新生入学名额,让其在他麾下那些兵士中选出一万五千人来“保送”进入两级军校中去“深造”。
免试入学的保送,对于当今天下二百多万大宋王师中的将士们而言那是一种恩宠、更是一种荣耀。
谁若是被保送了,说明其得到了刘行为首北朝朝廷的欣赏。那个被保送的人从此势必要坐上擢升的快车、只管好好学习,走出军校之后必然一路扶摇直上……
先以似锦前程做诱惑,种师中接着又给出刘衡和那些部下们另外一个特权:所有未得保送之人,在分派各处时官擢一秩、衔晋一级,兵士全部变为军曹、确保三至五年内无需退役可尽责之余长久享受越来越高的饷粮供养。
这是何意?这是在告诉那群人:好好地去各处做好巡防事吧!你们离开湖南的时候大多数还都被民间认为是靠谋反起家的一群草寇。如今全都要官有官、要职有职,算得上是衣锦还乡了。
以实利惠其群体,这是种师中按照刘行计策做出的具体执行方法。这道命令一发出去,种师中似乎看到了钟相身边那些人仍然在抱着各种心思、“效忠”于他的湖湘子弟们纷纷开始暗中动了返乡、去求个同样衣锦还乡机会的心思……
在前两条攻心术用完之后。种师中最后还使出了一招更狠的计策。
有人愿意以军职衣锦还乡,可是一群靠造反起家人的其素质不会很高,肯定也会出现许多想要返乡以后便想要退出军界、回到老家去做富家翁的人。
种师中最后一个套路就是针对那群人的,他以军令的形式正式宣布:凡自广西北归湖南之人选择退出军界不求他职者,一次依其战功、军阶发放三至五年的退伍安置金。这笔安置金。将以其现有职阶和勋章做基本标准给一次性发放到每一个退役之人的手上。
有了前一条的军令,几乎所有刘衡麾下的湖湘兵都将变成至少军曹。一个三等军曹,月饷十五龙元。如果一回到湖南就选择退出军界,那么即便是刘衡麾下最低级的兵士,其一次性可以领取三年的军饷、那便有五百四十龙元之多。
再加上多多少少一路跟着钟相从湖南连年征战、一路打到广西去的那些兵士,绝大多数都或高或低地立过一些战功,最少一个最低级兵士选择退役时都能领取到六百龙元的安置金。
六百龙元那是什么概念呢?那等于一个五口之家三年什么都不用去做、吃香的喝辣的过上令人羡慕的富足生活了。
而如今的大宋新法之中,凡退出军役者只要有一些微末战功,河防、官办商号、转运行当都会优先为其安置新的职司,让其离开军界后仍然可以每个月有旱涝保收的稳定收入。使其一生无忧。
在这种双行体制的诱惑下,种师中坚信定然会加速瓦解刘衡之兵、进而攻散钟相那些“效忠”者们的心……
完美的计划往往是由天才制定出来的,但是如果落到一群蠢猪的手上去执行,注定将会很难成功。
刘行不是天才,只是因有了超越千年的见识才能够如此细致入微、一招中的地去直攻人心。种师中不是蠢猪,相反他虽然是行伍出身、却也因其世家环境中成长,早已深谙这种瓦解敌心之术。
如此叔侄二人联手搞出来的这一连串的动作,效果到底如何呢?不看广告看疗效,当种师中的“兵部三令”下到广西后,立竿见影、只是三天后便开始见到了效果。
那效果是体现是刘衡一接到命令。二话没说、当即带兵北上踏上了衣锦还乡之路。他的队伍才开拔没多久,便有数千名已经厌倦了打打杀杀生活、年纪偏大的兵士们纷纷上交了“退伍申请函”。
而钟相身边的那些“效忠者”中的湖湘子弟兵中,很多人一听说朝廷给了刘衡和他麾下如此大的恩惠,顿时大乱起来。
“兵部三令”下达第二天一大早。西平州外的镇南军大营中便出现了大批哗变后结队冲出营盘、向北去寻接到命令正带兵南下的杨幺与熊山人的兵士。
到了第三天,钟相麾下竟然有三分之二的湖湘子弟逃出了军营,使镇南军大营里剩下了一群广西籍的新兵蛋子唱起主角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