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铁了心的不爱了!
“谁、谁说的?!”
“那你拿出身份证我看看咯。”付小渔伸出手。
“小渔……”舒妍提醒小渔可以了,毕竟这件事她也有责任。
付小渔回头给她使了个眼色,一副“看我的吧!”表情。
“我没拿身份证。”
这小子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身份证就在他的透明手机壳里,手机就在他的手上。
付小渔扬了扬下巴提示他。
犹豫片刻,唐泽把身份证递给她。
付小雨到手一看:“靠,我还真猜对了,这小子未成年!他丫的才十七!”
“你……”
“好啊,你未成年就开机车,你肯定没有驾驶证,不礼让行人,在马路上飙车,我要举报你!”付小渔得意道。
“你、你看清楚了,还有一天我就满十八了,我后天就成年了!”
唐泽骑车的时候一向小心翼翼,也就是今天疏忽了,没被交警抓,却被这个人逮了个正着,本来他后天就可以去考驾驶证了,现在倒霉的整这么一出!
“今天是今天明天是明天,今天没过完呢还想明天,你这太浮躁了啊。”
唐泽伸手去抢,付小渔反手背到身后,“小屁孩儿没大没小的,你胆儿挺肥啊?”
“你才小屁孩儿,还给我!”她一个转身,他又没抢到。
“姐比你大九岁,来来来,叫声姐姐听听就还给你。”
于是唐泽原地不动了,怨恨地瞪着她,一米八的肌肉汉子死死盯着她,把她逗乐了。
“想要啊?简单。”付小渔摊手指向病床上的舒妍,“跟这位姐姐好好认个错,就把身份证还给你。”
“是她闯红灯。”唐泽不服气。
“但你的错更大,而且你不止不礼让行人,你还违法骑车,你已经违反交通法了知道吗?”付小渔耐心地跟他讲。
唐泽觉得这个女人真啰嗦,过去给舒妍鞠了个躬,瞪了付小渔一眼快速从她手里把身份证抽走,转身离开房间。
“嘿,小屁孩儿脾气还挺倔,真是人小脾气大,也不谢谢姐姐我放你一马。”
舒妍拍了她一下,“欺负小孩。”
“啧。”付小渔纠正她,“这叫教育。”
舒妍回家养伤,付小渔正好工作也不忙,一下班就去她家照顾她,给她做饭洗衣服,把她伺候得跟个公主似的。
俩人相差一岁,闺蜜整整十年,一个静一个动,性格互补,偶尔吵架,但扭头就忘。
当初贺庭山给舒妍八千万支票的时候,舒妍心里只想着两个人,一个是郑秋菊,还有一个就是付小渔。她想带郑秋菊去别的城市生活,如果付小渔愿意可以跟他们一起走,如果不愿意,她就给她留一笔钱。
可是天不遂人愿,人不遂人心。
付小渔炖汤的功夫,蹲在客厅一角正给饺子喂粮。
“小渔,你不要喂太多了噢,它已经很胖了。”
饺子自从离开那个家回到这里,就越来越胖,可能这个家小,使它运动的空间有所局限,都胖成了个球了。
“这说明啥,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你看在原来的那个家,它有机会吃胖吗?这说明啥,自己家待得自在,痛快,所以吃得也香。”说着挠了挠饺子圆滚滚的肚子,“是吧饺子。”
舒妍知道付小渔这话的意思,是时时刻刻提醒她,忘掉过去,往前看,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其实离婚后付小渔经常来家里陪她,安慰她,给她灌鸡汤,也不能说灌鸡汤,就是告诉她,那个男人不值得,离开他是好的选择。
她记得付小渔有句话说的很对:被动离婚,排除其它因素,对于一方来说,无论你是否还爱,他肯定是不想继续了,就是铁了心的不爱,铁了心的离婚,铁了心的不想和你过了。
一个人铁了心的不想和你过下去,再怎么挽回和留恋也是无济于事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忘记。
可是那个人在她的心里扎下了很深的一根刺,亲自去拔难免会划伤,可如果不拔,放任那根刺驻扎,周围就会蔓延溃烂。而每次见到他,他对她说的那些狠话,就像是盐,无情地洒在溃烂的地方,一层又一层。
最后疼的是自己,苦的还是自己,但又能如何呢?还不是得一点一点去尝试,在那根刺拔出来的同时,记住它的过程,记住它的疼。
养伤的这段时间付小渔一直在照顾舒妍,腿伤和脚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舒妍酒吧打工的工资发了下来,想带她去KE买衣服,感谢她这段时间的精心照顾。
俩人逛了一圈,付小渔一件也没买,舒妍见她有些顾虑的样子,便问道:“小渔,怎么了?”
付小渔抿了抿唇,“妍妍,要不你还是别给我买了。”
“怎么啦?”舒妍捏了捏她的脸,“怕我钱不够啊?放心,姐发工资了,足够给你花的,放心挑就是了。”
舒妍没离婚的时候,贺庭山每个月给的钱多得都花不完,她经常买东西送付小渔,也会经常带付小渔来KE购物。俗话说得好:闺蜜一富,自己还远吗?
但他们毕竟离婚了,贺庭山给她的那八千万被截胡,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人都离开了她,她现在过得不是很好,很辛苦。
不过她确实很能干,又是外企又是在北堂打工,她努力拼搏的样子付小渔都看在眼里,她这么拼命,就是想攒钱离开这个城市。她已经很难了,她又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接受她的馈赠呢?
“妍妍,谢谢你的好意,不过真的不用了,你已经给我买了那么多的衣服首饰了,我那些有的都还没穿没戴呢。”付小渔拉起她的手,“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努力攒够钱离开这里,在别的城市定居,远离一切让你不开心的人或事。好吗?”
“小渔,没事的,你就挑一件你喜欢的衣服嘛,我都说了要带你买衣服的。”舒妍晃了晃拉着她的手。
付小渔按住她的肩膀,对她信心百倍,“不差这一时!等你再次成为‘富婆’的那一天,我一定手下不留情!”
“小渔……”
“好啦,要不……”付小渔挽着她,将脸靠在她的肩膀,“要不你请我吃冰激凌吧,我要草莓味的哟!”
舒妍握紧她的手,点点头:“好。”
付小渔要吃小卖部的冰激凌,舒妍不同意,非要拉她去KE里面吃,她都不要衣服了,冰激凌一定要吃好的,不能亏待她。
俩人坐在KE门口吃着甜筒,谈笑风生甚是惬意,根本没注意到有个人正朝这里走来。
第17章 你是什么货色?
“好巧啊。”沈穗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舒妍和付小渔同时回头,就看见沈穗穗戴着一副墨镜,抱着手臂站在她俩面前,身后跟着三个保镖。
冤家路窄,舒妍也是服了,这女人是有多关注她,连她的背影都认得。
“真是没想到还能在这碰到你,也是挺巧的,你也来这里逛吗?”沈穗穗挎着包,扶了下墨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来这里不是逛街的还能是干嘛的?
“你有事吗?”舒妍问她。
沈穗穗勾了勾红唇,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看到熟人了,过来看看。”
“那你看到了,可以走了。”
“既然是来逛的,怎么没见你买东西呢?”沈穗穗假装看了看她周围,一脸疑惑。
舒妍刚要开口,付小渔快速回怼:“买不买跟你有关系?”
“这位是……你的患难闺蜜吧?”沈穗穗笑得更开心了,“我就说嘛,你天天打工那么辛苦,还想要来这里消费,肯定是痴心妄想了嘛,唉,不过这种奢侈品想想也就行了,多看几眼也算是饱眼福了。”
“你说什么呢?!”付小渔从座位上站起来,“你妈没教你说话啊!”
付小渔从看这女人的第一眼就知道是谁了,不是小三能是谁!
话一出口,旁边其中一个保镖瞪大眼扭了扭脖子,舒妍赶紧拉住她。
“离婚嘛,也是难为你了,离开了高质量的生活,只能跟这种低等的人相处,可怜的你只能坐在这吃着冰激凌了,一根估计花了你半个月的工资吧。”沈穗穗捂嘴偷笑。
“你说谁低等啊?你有本事再说一遍!”付小渔气得想一拳呼她脸上,舒妍死死拉住她,她不想连累她,毕竟沈穗穗的报复心是很强的。
沈穗穗很满意付小渔有气儿没地撒的感觉,趁机指着他们手中的冰激凌说道:“哎呀!快吃快吃,再不吃就化了,化了就可惜了,掉到地上你们就只能舔地了,哎呀呀……”
对于这种女人,必须得来点硬的,而且还得往深处去刺激。
“是,我们这种人是低等,不像你,高质量小三。人家都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你是飞上床头变小三!”付小渔突然转头大喊道,“大家快来看看啊,这女人是小三,活脱脱小三上位啊!简直不害臊啊,真是给祖宗丢人啊!哎?你祖宗不会也是小三吧?!我的天啊,那你妈岂不是也是小三了?!哇太牛了你们一家都是小三啊!”
声音很大,整个商场的人纷纷回头,有的甚至停下脚步。
“你……”沈穗穗脸一阵红一阵白,刻意扶正墨镜,歪了歪头用头发挡住脸,“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不然有你好看!”
付小渔越说越起劲,舒妍已经拉不住她了。
“别害羞啊,让大家看看你是什么货色,告诉大家当高质量小三有什么心得体会,也好让我们见识见识,顺便帮你自己拓展业务,好去当个小五小六的!”
沈穗穗恶狠狠地瞪着她,墨镜下的那双眼睛燃烧的怒火,仿佛要把付小渔活活烧死!
人围得越来越多,付小渔也见好就收。
“这冰激凌是快化了,所以呢……”付小渔快速抢过舒妍手里的那支,两支一块扔了过去,“送你了!”然后拉起舒妍就往外跑。
那两支吃剩的冰激凌牢牢地粘在沈穗穗新买的香奈儿裙子上,蛋卷脆皮顺着布料滑落,稀稀拉拉流着汤儿。
沈穗穗双拳攥得青筋暴露,颤抖着肩膀,声音从嗓子眼里嘶吼爆发:“还不快去追!”
那三个保镖似乎是没见过女人骂架的场面,有点看呆了,互相对视了几眼才反应过来。
付小渔拉着舒妍一路跑,把保镖甩了好几条街。
“你这么怼她,你不怕她报复你啊?”舒妍边跑边说。
“管不了那么多,反正我就是不准她欺负你,你看她刚刚说的话多难听啊,一个小三而已还装得那么高尚,当时要不是你拦着我一拳就上去了!气死我了!”
“你要是一拳上去我们今天就走不了了!她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俩人躲到拐弯处的巷子里,付小渔气喘吁吁道:“怕她啊!靠,老娘当年打群架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个男人的床上呢!况且咱们是两个人,打她一个还不小意思?看她细胳膊细腿的,我一屁股就能给她闷死!”
“唉,我以前出门就一个保镖,贺庭山直接给她配了三个,真是有够……”
“停!”付小渔捧起舒妍的脸蛋,“你是在吃醋吗?你是在吃那个死男人的醋吗?!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啊!你给我清醒一点啊啊啊!”
“没有没有我没有……”
“有有有你绝对有!”付小渔疯狂摇晃她的肩膀,“你给老娘清醒一点啊啊啊!”
“呜呜没有我就是随口一说……”舒妍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这个曾经陪她哭陪她笑,陪她疯陪她愁的女孩,约定好要一直陪在对方的身边不离不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走过阳光大道也跨过坎坎坷坷,努力成为更优秀的大人,想要为对方遮风挡雨。
无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或是更久,幸运的是,我一直在你身后。这份友谊属于你我,也属于我们的未来。
能有这样一位朋友,人生也是无憾了吧。
不到半个月舒妍回公司上班,就听见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公司建了个午休室!
听说是总裁发现各个部门每天中午都有在公司午休的,为了让大家都能够休息好,就把二楼的几个大仓库改成了午休室,两人一间,晚上回不去也可以住。
舒妍听到这个消息别提有多高兴了,感叹老板真的太关心员工,这样她就不怕睡眠不够了。
从会议室出来,舒妍碰到抱着一摞资料迎面走来的王助理。
俩人擦肩而过,王助理挂掉电话回头叫住舒妍。
“你是第一名的试用员工吧。”
舒妍愣住,点了点头。
王助理拿出一支钢笔递给她,“来,把这支钢笔送到正兴机场,五点二十前交到江总手里,拿好了,这是江总最爱的钢笔。具体地址和江总电话我会发给你,记住,五点二十前。”
王助理今天事务缠身实在脱不开,看到舒妍眼熟便叫住了她,记得这人是试用员工,实力还不错。
“还愣着干什么?去呀!”
第18章 幪面大侠
这人怎么傻呆傻呆的,优秀试用员工怎么来的?
“哦哦,好。”舒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接过钢笔撒丫子就跑走了。
江总?江祁?就那位传说中的江大总裁?温柔低调?平易近人?善解人意?长相超级赞?
那么多人想见都见不到的,她岂不是要见到了?
江湖传闻这么多,神神秘秘的,她倒要用火眼金睛好好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级别的人物!
出了公司舒妍打车,忘了跟司机师傅说不走高速,这个点准堵车,宁愿多绕远路也不能走高速啊。
舒妍的心都要跳出来了,透过后视镜看到后座上放着一辆自行车,便问司机:“师傅,车卖吗?”
“二手车,我买给我老婆的。”
“二百卖吗?看这车挺旧了。”
司机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大黄牙:“那不成,我三百买的,说了送给我老婆的。”
“师傅,五百,我买。”
“成交。”
舒妍骑着那辆二手破自行车在高速上狂飙,她不喜欢运动,上学的时候最烦跑操,但唯一喜欢的就是骑自行车了。
还好技术不生,从高速骑到机场,一路下来累得舒妍大汗淋淋,腿差点废了。
她边跑边打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
“江总您好,我是试用员工舒妍,不好意思我这会刚到机场,我马上就进来了,您稍等。”电话那头一时没说话,舒妍调大音量,“喂江总,能听见吗?”
“呃……好。”
挂掉电话舒妍觉得自己听错了,刚刚那个“好”,说的是四川方言吗?难道这位江总不会说普通话?
另一边,江祁挂掉电话后赶紧戴上口罩和鸭舌帽,又把衣服上的帽子戴了起来。
这个王助理,说派人来,没想到派了她过来。
回去他绝对死定了。
“江总,我到安检口了,我穿的是一件蓝色的外套,白色裤子,您看到我了吗?您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舒妍看了眼表,五点十九。
“嗯,我、我看到你了。”江祁压低帽檐,冲不远处的舒妍招手。
舒妍转头,视线立马锁定。
站在安检口的男人——白球鞋,牛仔裤,黑上衣,黑口罩,黑鸭舌帽……且鸭舌帽外面还套了个黑连帽。
……
这……就是神秘低调吗?嚯,看来舒妍要重新理解这四个字了。
舒妍小跑过去,双手将钢笔递给他,“江总,您的钢笔。”
“好,谢谢,辛苦了。”
“没事没事,应该的,江总还需要我做别的事吗?”
“不用了,你走吧。”江祁还想说个“路上小心”,但他一下忘了怎么用方言开口了,直接生生卡在喉咙里。
“好的江总,一路顺风。”舒妍挥手道。
看着那位江总消失在视线里,舒妍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想笑又不敢大生笑,憋得肚子都疼。
她现在怀疑这位江总说的根本就不是四川话,因为太不地道了,音都拐弯到姥姥家了,而且还夹杂着一股别的方言,像是北方方言?简直方言混合!还带着一点像普通话,仔细听又不像普通话的……歪普?方言不是方言,普通话不是普通话,到底什么玩意儿啊!乱七八糟的!
舒妍一路笑到公司,跟周围江总的小迷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们还坚决不信。
“真的啊,我骗你们干嘛呀,我可是亲眼见到也听到了,根本就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玄乎。”舒妍说得嘴巴有点干了,拿起水杯抿了口水。
“我不信,公司里有人见过他了,反正就说江总很帅!而且他蒙着脸,你也看不出来什么呀!”
“对对对,有几个前辈见到了,都说很帅的!嗯……声音嘛,不可能呀,没有人说过江总说话用方言啊,他不会方言吧……”
无论他们怎样猜疑,舒妍还是选择站自己的眼睛。
“你们不会被骗了吧?”舒妍问他们。
可怜了这些迷妹们,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不可能!前辈说的话怎么可能是假的!”
“我姐的同学就是这里的员工,之前曾在江总的手底下工作过,说他长得很帅,声音也好听,是普通话的呀……”
舒妍不想再跟他们争论了,说什么也没用,他们也不信,索性让他们继续沉溺吧。
只是一想到那位江总的语调舒妍就想笑,毕竟……也太搞笑了……
而且当时那个样子好像……幪面大侠……
噗嗤!
下班后小鹏来找舒妍,递给她一份邀请函,“舒妍,今天是我的生日,晚上七点在我家举行生日派对,你能来吗?”
想到之前小鹏邀她吃饭她拒绝很多次了,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正好今天酒吧的班玉姐给她放假,她也有空。
“好,我会去的。”舒妍接过邀请函。
小鹏高兴地笑了,脸上的肉挤在一起,“那我到时候去你家接你,晚上送你回去。”
舒妍点点头。
坐在小鹏车里的时候,小鹏问舒妍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一时舒妍还不知道怎么回答。
“呃……成熟稳重的吧。”舒妍笑了笑。
小鹏迫不及待接着问:“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挺好的。”舒妍感觉到空气有一丝尴尬,她明白小鹏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以这种方式问了出来。
好家伙,这话可让小鹏充满了自信,笑得眼眯成了一条缝,连连应道:“嗯嗯,我也觉得我挺不错,是不是挺配你的?”
舒妍只是随便一说,毕竟别人问你怎么样,你总不能太诚实了吧。
况且舒妍对小鹏没感觉,压根就没这个想法,在公司的时候小鹏总给舒妍送零食,要么就是送花,她都拒绝不过来。都是成年人了,她以为他能明白她的意思,结果根本没用,他还是一下班就给她发信息,不是吃了没就是睡了没,不是早安就是晚安,回消息慢了就追着不放。
“小鹏,我跟你说过的,我们不合适。”
舒妍对待感情这件事上是很认真正经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就是喜欢。她明确拒绝了小鹏,可他非要装糊涂,依旧固执的接近她,让她很有压力感。
“不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小鹏转头冲舒妍笑,两百斤的身材顶着一颗肥头大耳的脑袋,配上那油腻的嘴脸……
舒妍实在看不下去了,默默低下头,“小鹏,你别想多了,我们真的不合适。”
“没事,我会慢慢让你爱上我。”
此话一出,舒妍顿时呼吸困难,她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第19章 冰窖
小鹏的家住郊区别墅区,车开了一个小时才到。
来参加派对的那些人都是小鹏的朋友,舒妍没一个认识,只好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玩手机。
吃完饭后舒妍要走,小鹏不让,说让她再等一会,可以先去吃点甜品,舒妍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好又等了一会。
等到十点钟的时候,舒妍真的坐不住了,这时有人让她去院子里,刚出去就看见外面环绕一片起球,烟花在天空绚烂,地上用红蜡烛摆成的爱心,小鹏手捧玫瑰站在爱心里,深情地凝望着她。
“舒妍,我爱你!做我女朋友吧!”小鹏大声喊道,嘿嘿地笑。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有的喊“在一起”,有的更过分了,还喊“亲一个”。
舒妍知道了,这帮朋友是他拉来助威的,他就琢磨整这一出呢。
“人家都说喜欢你了,就跟他在一起吧!”
“哎呀别墨迹了,还犹豫什么呀!快点亲一个!亲一个!”
“这女的长得不错啊,便宜这小子了!”
“呼!亲一个!今晚入洞房喽!”
越说越过分了,这帮人脑子是有问题么?难道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么?什么逻辑啊!还在这瞎起哄!
舒妍很生气,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走过去再次拒绝他,“小鹏,我真的不喜欢你。”
小鹏眯眼笑着,把花递给她。
“这我不能收。”舒妍坚定道。
“舒妍,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会对你很好的。”小鹏见不肯收,自己伸出去的手又不好意思收回来,只能这么僵着。
舒雅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正思考怎么拒绝狠一点,兜里手机铃声响起,是小渔。
她接起电话,“喂小渔,怎么啦。”
没人说话。
过了一秒、两秒……
“小渔?”舒妍以为郊区信号不好,看了眼手机信号满格,“小渔?你怎么不说话?”
“舒妍!别过来!别过……啊——”电话那头的人像是被什么重物击到,痛苦地喊了一声。
“小渔!小渔你怎么了?!你在哪?!你……”电话被挂断。
舒妍立马就想到了沈穗穗,是她!一定是她!一定是她绑架了小渔!
再次拨过去,却一直打不通,直到发来短信——
西坪318大道26号涂鸦墙,你一个人来,如果敢告诉别人,撕票。
撕……票……
舒妍大脑一片空白,握着手机的双手一颤,掉落在地,她迅速捡起,猛地抓住小鹏的手臂,眼神发出救命的信号,“小、小鹏,我这会有点急事要先走要去一个地方,所以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开车送我一下?到那里你离开就行!好吗?”
小鹏放下端着玫瑰花的手,冷冷地看着他。
无论舒妍如何求他,他都无动于衷,表现出一副很不爽的态度,一直斜眼睨着她。
这男人终于原形毕露了,舒妍感到恶心,她瞪了他一眼离开这里,跑到大道上想打车,才发现这里是郊区,一片空旷黑寂,深夜哪里还有车啊!
舒妍往前跑着,隐隐看到前面有光亮。
她拼命挥手,“停一下!拜托停一下!”
那两辆车刷的一下从身边划过,毫未减速。
舒妍好后悔当初没有去学车,如果当时买车了,好歹现在有辆车是属于她自己的,她就可以去找小渔了。当年她以为坐在贺庭山的副驾驶,一坐就是一辈子的……
又有几辆车从她身边过去,可能别人会觉得她是个疯子吧,一个深夜在大马路上哭喊的疯子。
短信提醒——
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
舒妍握手机的指关节发白,那二十分钟就如同定时炸弹一样装在她的脑袋里。
西坪318大道离这里是不远的,只需半个小时就能到。
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她跟谁抢啊?阎王爷吗?
她满脸泪水地抬头,看到前面有一道光晃了过来,她想也没想就冲过去跪在了那里!
一辆黑色轿车停了下来。
司机探头道:“喂,干什么的?!”
终于有人肯停车了,舒妍急忙跑过来跪在司机的车窗前,双手合掌颤抖着对他说:“师傅,师傅求你了,我要去西坪318大道,我真的有很重要的急事我真的必须要去!求你了师傅真的求你了!我是好人师傅我不是坏人……”
“怎么回事啊?”盛莞问道。
司机回过头,“盛太太,有个姑娘要搭车。”
“哭得这么伤心,让她上来吧。”
“但是盛太太,我们要尽快回S市。”司机说。
“好了没事,让她上来吧,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的也不安全。”
“是。”
司机按下安全锁,舒妍上车后再次道谢。
车里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太太,面容慈祥和善,只是再多的粉状修饰,也掩盖不了眉宇间的那一抹悲伤,眼底流转的波澜水银,像是尘封许久的一坛苦酿。
舒妍上车后就发了一条短信:我已经坐上车了,给我半个小时我一定到,是一个人来的,我都听你们的,求你们了,别伤害她!!!
盛莞见她还在流泪,便问她发生了什么。
舒妍转头满脸泪痕,却只能摇了摇头。
“姑娘,今年多大了?”从她刚一上来,盛莞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她亲切。
舒妍擦了把眼泪,哽咽地回答:“二十五。”
盛莞想起当年发烧致死的女儿,心就痛不能言,她才那么小就离开了这个世界,还没来得及看这繁华世界一眼……
“跟我女儿一样大。”盛莞笑了笑,温暖的掌心搭上舒妍冰凉的手背,“别哭了姑娘,没什么过不去的。”
没什么过不去的。
她虽对别人这样说,可自己心里那道坎,这辈子算是跨不过去了。
“谢谢您。”舒妍真诚道谢。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位太太的眼睛,竟感到从未有过的心安。
或许是这关心很及时,又或许是“没什么过不去的”这句话,在将要发生的困难面前,给予了她很大的勇气。
到了西坪318大道,舒妍找到了26号涂鸦墙,那里有一间仓库。
门是开着的,好像在欢迎着她的到来。
她走进去,门瞬间关闭。
温度急速下降,寒冷即刻侵袭全身,蔓延四肢百骸。
这不是仓库,这是……冰窖!
昏暗的空间,前方有一面很大的深蓝色幕帘,上面环绕着冰凉的寒气,突然帘子被拉开,沈穗穗里面穿着一件白色长裙,外面套着一身厚貂,站在舞台般大的台面,张开双臂惊喜地高喊:“欢迎来到冰雪王国!”
第20章 你这个疯子!
大片的人工降雪落在她的头顶,雪花纷纷扬扬落了下来,她向前走了几步,站在舞台的最顶端,冲对面的人扬起肆意的笑容。
今晚,就在此刻,她要上演一场凉爽畅快的演出。
“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你好久了。”空荡的仓库内响起沈穗穗尖细的嗓音,如同魔鬼的召唤。
“小渔呢?”舒妍进来没有看到付小渔,她不知道这个女人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沈穗穗笑着拍了拍手,舒妍看见在舞台中央的地面有一道机关,那机关被打开,下面的人缓缓上升。
那坐在椅子上的人……正是付小渔!
付小渔被绑在椅子上,头发散乱,脸颊红肿印着深深的指印,嘴巴周围好似吃了什么东西一样,沾染着不均匀的颜色,脚边还放着一桶粉色和一桶棕色的不知名物品。
“小渔!”舒妍没跑几步,便被几个黑衣人拦下,“沈穗穗你这个疯子!你快把她放了!你想做什么你冲我来!”
“舒妍别过来!”付小渔刚说完就被两个人死死按住,继续往她嘴巴里塞东西。
舒妍这才看清她吃的是什么,是冰激凌!
地上放着的是草莓味和巧克力味的冰激凌!
正是他们那天吃的口味!
“你来得太晚了,这两桶都快被她吃光了,不过别担心……”沈穗穗揭开另一旁的红布,那是两桶完整的冰激凌,“我给你留了两桶,正好你们可以一起享用。”
舒妍惊住了,那一桶足有饮水机大号水桶那么大。
疯女人!报复心极强的疯女人!
付小渔的嘴巴被塞得满满,冰激凌的液体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旁边的男人挖了一大勺草莓和巧克力混合的冰激凌,粗暴地掰开她的嘴,强行灌了下去。
“沈穗穗,这冰激凌当时是我买的,你想报复我你冲我来,行不行?”舒妍声音哽咽,最后那三个字,她努力抑制着即将爆发的情绪。
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恨透了。
她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嫉妒心很强,可她错了。
这个女人不仅嫉妒心强,报复心也强。
且性格极端,手段阴暗!
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翻脸比翻书还快,伪装得不像伪装!
这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
“呵呵。”沈穗穗捂唇轻笑,“可是谁让她手欠,先行一步呢?而且那件裙子可是我刚买的呢,是我最喜欢的裙子,她就那样玷污了,我得为我的裙子报仇雪恨呀!你说是不是?”
沈穗穗朝黑衣人使了个眼色,舒妍马上被拖到舞台中央,像付小渔一样被绑在了椅子上。
一旁的付小渔还在不停地被投喂,舞台的寒气似乎更冷了,无论是头顶、脚下,还是前后,都向他们喷来刺骨的凉气。
好冷,真的好冷,舒妍刚上来就冻得身体发僵牙齿打颤,别说付小渔了……
“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们?”舒妍盯着她。
她不能跟这个女人来硬的,那样会连累到付小渔,说不定她会使出更狠毒的招数。
要服软,这个情况下她必须做到极度谨慎。
“简单。”付小渔指着地上的四桶冰激凌,“全部吃完,一干二净。”
“会死人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吃两大桶冰激凌,是会要人命的啊!
付小渔已经被迫吃了那么多,那些人还在不停地喂,他们会害死她的!
“我不管,反正你们要向我的裙子道歉。”沈穗穗趾高气昂道。
“多少钱,我赔给你。”
“你觉得我缺钱吗?”
“你不怕杀人吗?”
“我说了我不管,反正我今天必须要拿你们两个来祭奠我的裙子。”沈穗穗笑着拍了拍付小渔的脑袋,挠了挠她的下巴,“这就是手欠的下场,记住了吗?”
沈穗穗不想跟她啰嗦了,直接让人掰开她的嘴把冰激凌灌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大口冰激凌让舒妍不寒而栗,冰凉震牙的触感瞬间刺激到她的脑仁!
“唔……”
即使不愿咽,紧接而来的又是一勺,那股冰被压到喉咙深处,顺着嗓子眼儿滑落!
无数的冰激凌流向胃里的过程,如同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水,那种冒着寒气结了冰的水,一瓶接着一瓶,一口又一口,一勺又一勺,一刻也不停!
她就像个机器似的被灌输着,体内和体外交织的寒冷令她无比难受,牙齿不是自己的,舌头也不是自己的,身体更不是自己的了!每呼吸一次,便又冷一分!
她对不起付小渔,如果不买那两支冰激凌,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件事……
一旁的付小渔表情痛苦,她吃不下了,摇晃着脑袋却又被人扳正,猛地歪头吐了一地。
“呕……”
沈穗穗被付小渔这一举动吓到了,那些呕吐物刚好吐在了她的脚边,气得她一巴掌扇了过去,“喂你差点吐我鞋上!哎呀好恶心啊……”
那几个人很有眼力见的重新按住付小渔,抓住她的头发就要继续灌。
舒妍实在忍不住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付小渔受欺负,坐在椅子上疯狂怒吼:“你们别碰她!有本事冲我一个人来啊!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一帮畜生!”她扭头看向沈穗穗,“尤其是你!疯子!”
一帮疯子!
“给她按住了!”沈穗穗指着付小渔旁边的那两桶,“把这剩下的两桶都给她吃!还有她的这两桶!全部喂给她!”
舒妍被按住,头皮被他们抓得生疼,这大口大口的凉让她太不适了。
“你不是想为她出头吗?好啊!她的这两桶都是你的,你就好好享受吧!等你什么时候吃完,吃得一干二净的时候,我就放你们走!”
沈穗穗笑得猖狂,转眼接起电话,脸色顿时笑面如花,“阿山啊,我在外面跟朋友吃饭呢,怎么啦你想我啦?哎呀不要着急嘛,我跟朋友吃完饭就回去啦,好吗?嗯嗯放心吧,好,拜拜,么么哒!”
沈穗穗挂掉电话,打开手机摄像头,举起对准正在被投喂的舒妍。
“你他妈干什么?!”付小渔怒吼。
这女人是在录像?她录像做什么?!
沈穗穗边录边笑:“我跟阿山说我们吃完就回去了,当然在录我朋友吃饭的样子啊,你看她吃得多可爱啊,小嘴满满的吃得多高兴呢!对吗舒妍?”
“你要发给谁?”
“我谁也不发啊,我留着自己看不行吗?”沈穗穗欣赏着自己录像的杰作,“不过也说不定,可能会发给她的同事?朋友?认识她的所有人?呵呵,谁知道呢!”
第21章 不许吐出来
“疯女人!”付小渔挺身朝沈穗穗撞去,被身后的人拉住又重回座椅上,继续投喂着冰激凌。
沈穗穗举着手机将他们两个人全部录进去,嘴巴鼓囊囊的,吃得满脸都是,这模样要是被他们熟悉的人看见,真是丢死人了呢!
“哈哈哈,慢点吃慢点吃,没人跟你们抢。”沈穗穗得意地笑着,这回她可是痛痛快快出了口气!
两个低等的人还敢在她面前嚣张?哼!有了这次教训,看她俩以后还敢不敢!
地上的四桶冰激凌还没见底,沈穗穗就又让人搬来两桶冰激凌,对舒妍说道:“你吃完自己的那两桶后就吃这两桶新的吧,你姐妹的那两桶也不多了,我总不能亏待你呀,对吗?”
舒妍被按在椅背上动弹不得,嘴巴被人用工具微微撑开,一勺又一勺的冰激凌来回灌着。
旁边的付小渔也是如此。
她感觉自己的胃部有些痛,她的胃本就不好,这样大幅度的吃冰激凌,她承受不住的。
再加上周围的冷气环绕,她觉得自己身处南极,如同被人钉在了冰窟窿里。
突然沈穗穗按下暂停键,“哦对了,你们不是好姐妹吗,要不你们俩来场比赛吧?”
喂冰激凌的那两个人停下,等待着沈穗穗的号令。
座位上的人不解。
“就比赛……你们两个人谁吃得最快,怎么样?”沈穗穗看向舒妍,“那你可要加油了,你还剩四桶呢,人家就只有两桶,不过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做到的!”
她露出一脸真诚的表情,抬手握紧拳头给舒妍打气。
接着她冲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马上把她俩重新固定好,掰开两个人的嘴就是一通灌。
这根本就不是她们俩在比赛!
是投喂冰激凌的人在比赛!
“谁先喂完钱更多哦!”沈穗穗继续录制。
喂冰激凌的那两个人对视一眼,立马加快速度一勺接着一勺地灌,态度无比粗暴,按着舒妍头的力气大得很,似乎把她的嘴巴当成了无底洞一样,不停地往里灌着。
黑夜中,那辆黑色的轿车减缓了速度,盛莞看着窗外呢喃道:“阿忠,我总有一种预感……”
“盛太太,多留意总是好的,如果小姐能感受到您的心意。”
宽广大道,最前端的那辆黑轿车在路口突然左转,后面的十辆黑车相继跟上。
舒妍感觉自己的四肢已经变得僵硬,而付小渔的嘴唇已经冻得脸色惨白,嘴唇发紫了。
“唔……”
胃部一阵翻涌,舒妍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多冰激凌,她咽不下去了,扭头哗啦啦吐了一地。
“你还没你的好姐妹能吃啊。”沈穗穗嘲讽道,手机镜头拉得更近了。
舒妍刚吐完就又被按了回去,混着嘴里未吐干净的残留物,加上巧克力冰激凌的奶香味,一股一股恶心的感觉让她快要窒息了!
“快点吃啊,你看你的好姐妹吃得多香,如果这四桶你没能吃完的话,我可不打算放你们回去哦!”沈穗穗给舒妍来了个特写,“不许吐出来,我给你们吃得可是高档货,不可以浪费的,知道吗?”
“呸!”舒妍含了一大口巧克力冰激凌在嘴里,对准沈穗穗的脸就是一吐!
沈穗穗被吓了一跳,赶紧后退好几步,接过手下递来的毛巾擦拭后,愤怒地瞪着舒妍。
这贱女人总是无时无刻在挑战她的底线,就连她的好姐妹也跟她一个德行,不愧是闺蜜呢,都是一样的低等!
如今都这个地步了还这么放肆,看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是不行了!
“看来吃冰激凌是满足不了你了,是吗?”沈穗穗收起手机,亲自上前拿起长勺舀了一大勺冰激凌,倒在付小渔的头顶,“只要你反抗我,我就加在她身上。”
那冰激凌有些化了,冰凉的汤水顺着付小渔的头顶流向脖颈,有一些甚至还糊住了她的眼睛。
付小渔被冰激凌塞得说不出话,太冷了,她的脑子有些晕,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她恨不得立刻刀了这个疯女人!这哪里是一个正常人的所作所为?这分明就是变态!是疯子!
“沈穗穗,你看我不顺眼你冲我来,今天你就算是要弄死谁,也请你冲我来。”舒妍忍住胃部的疼痛感,皱了皱眉,“怎么?是不敢与我正面交锋?还是嫉妒我有好闺蜜而你没有?也是,像你这种疯子怎么可能会有朋友呢?”
舒妍拿话刺激她,想让她把不满发在她的身上,可发觉沈穗穗根本不上套!
而下一秒,沈穗穗勾了勾唇角,直接抱起桶里剩下的草莓味的冰激凌全部倒在付小渔的头上,又把舒妍脚旁那桶巧乐力味的也倒了下去。
付小渔狠狠打了个激灵!
“沈穗穗!”舒妍发疯似的挪动着椅子,可她四肢被绑着,根本动不了手也抬不了脚!
付小渔浑身上下被冰激凌包裹着,一瞬间好似呼吸都困难了几分!
疯了……疯了!
这女人她疯了!
难道她想用冰激凌杀人?!
这是心理有问题的人才会想出来的吧!
沈穗穗将桶扔在一边,看着付小渔“雪人”的样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滑稽哦,没想到还没到冬天就能堆雪人了呢!”她捏了捏舒妍的脸蛋,逗小孩似的语气问她,“我们的舒妍喜不喜欢这个雪人呢?”
舒妍别过脸。
沈穗穗笑了笑,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道:“呵呵,朋友吗?那不重要。”眸子闪过一丝阴冷,“在我的世界里,只有金钱才是最重要的。没有钱,你就什么都不是。”
舒妍一时没明白她这句话,钱?她沈穗穗不是多得很?
“你还缺钱么?”舒妍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像你这种大小姐,最不缺的不就是钱么?”
沈穗穗闭眼摇了摇食指,“不是缺。而是,永远都不够。”
难不成她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舒妍只觉得可笑!
“你这种人是不会明白的,因为在你的世界里,触碰到的高级的东西也只是那一小部分,给你一点甜头你就觉得是宝藏了,没有野心也没有力量,脑子里整天思考的不过是如何生活。”
“那你想的又是什么?”
沈穗穗摆出打住的手势,“我们似乎跑题了。”
接着舒妍被人按住,继续投喂。
突然一阵巨大的“哐啷啷”声音,仓库的门被撞开,十几个黑衣人持着手枪闯了进来,将沈穗穗及她的手下围堵。
“不许动!举起双手!”
第22章 还没人敢拿枪指我
沈穗穗愣住,手下的人即刻提着棍子挡在她的面前。
舒妍也没反应过来,难道是警察?可这装扮看着也不太像啊!会是来救她俩的吗?她朝付小渔望去,发现小渔晕倒在座椅上了!
“小渔?!小渔!小渔!”
无论舒妍怎么喊她都不醒,舒妍愈发慌乱,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小渔或许早就扛不住了,牵扯她的最后一道防线,是那仅有一丝微薄的意志力……
不可以!她的小渔绝对不能有事啊!
“你们是什么人?”沈穗穗发问。
这架势来势汹汹,必然目的性极强。
来救舒妍的?不可能啊,她除了认识贺庭山那个有钱有权的,还能认识什么高层人物?
还是她那个好姐妹认识的人?不会吧……
领头的墨镜黑衣人开口:“不该问的别问,把人交出来,保你安然无恙。”
原来还真是来救她俩的!
可是好不容易逮到她们两个,怎么能轻易放走?
见沈穗穗无动于衷,领头黑衣人再次说道:“请你配合。”
“谁派你们来的?”沈穗穗猛地回头看向舒妍,“他们是谁?你跟他们什么关系?!”
领头黑衣人缓缓抬起手臂,按下手枪的保险,“别耽误各自时间,毕竟枪子儿可不长眼。”
沈穗穗心一沉,推开挡着她的保镖,走到舞台的最前端。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贺氏集团贺庭山的夫人,港城老商沈达富的千金,你们这样对我,该祈祷安然无恙的,应该是你们吧?”声音清澈响亮,“想活命就识相点儿,我今天心情好不追究,毕竟在B市,还没人敢拿枪指我。”
沈穗穗仰着头,漂亮的美眸镇定地盯着台下的人。
她沈穗穗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怕过谁,只要她想做的,想要得到的,就一定不会失败。
“砰!”一声枪响。
领头黑衣人举起手枪朝天开了一枪。
这震天的威力令在场的三位女性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沈穗穗也不例外。
“沈小姐,对方有枪,要不我们先撤?”手下在一旁小声道。
那十几个黑衣人持着手枪迅速冲上台,近距离将沈穗穗他们围堵,将她和她的手下控制住。
“喂你们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些人离我远点!”沈穗穗挣脱着疯狂大叫,“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帮畜生!”
座位上的两个人被解绑,舒妍让他们赶紧去扶晕倒的付小渔。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是谁吗!”沈穗穗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你们居然敢无视我!好啊,我一定会查出上面的人是谁!我倒要看看是谁敢从我手里抢人!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还有你们这些狗东西,你们就等着下地狱吧!”
话音刚落,冰凉的枪口抵在沈穗穗的太阳穴。
沈穗穗瞬间面容惨白,一个字都不敢吭,恨得咬牙切齿下巴直颤。
她眼睁睁看着那两个人被解救,看到舒妍朝她走来。
正要问她想做什么,就见舒妍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手机,迅速从台上跳了下去!
“你……”
沈穗穗要追,却被黑衣人紧紧按住。
那是她得到的唯一一个把柄,居然还被她抢走了?!
“舒妍!我沈穗穗下次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吧!”
舒妍不知道是谁来救她的,出了仓库门就看到外面一排黑轿车,于是随便上了其中一辆。
付小渔躺在她的腿上,一人一件毛毯,舒妍把自己的那件盖在了她的身上。
小渔……小渔……你一定不能有事啊……
黑衣人递来手机,对方的声音很熟悉。
“姑娘,你安全了。”
脑海一闪而过那位雍容华贵太太的形象。
是她!
舒妍道了谢,请求前往医院,付小渔晕过去了,她要尽快赶到医院,不能拖。
车辆飞快行驶在大道上,舒妍将沈穗穗的手机抛掷窗外,一道清脆的声响,手机被车轮碾压得稀碎。
胃部疼痛太厉害,到了医院刚下车,舒妍就晕倒在地。
好冷……
胃好痛……
舒妍比付小渔先醒来,询问医生付小渔的情况,得知付小渔在隔壁的病房,还未苏醒。
门外,盛莞听说舒妍醒了正要进去看望,一旁的阿忠挂断电话后果断拦住盛莞,立即将一手消息告诉她。
“确定吗?”
阿忠点头道:“与您画的胎记图几乎吻合,且年龄今年二十五岁,根据身世信息核对,匹配度百分之八十五。现在只需要您过去一趟进行DNA核对,那边在等待着您。”
婆婆离世,快要咽气的时候良心发现,盛莞从她口中得知自己发烧致死的女儿竟然还活着,那是她的第一胎,因婆婆不满是个女娃,将其送给了保姆,可保姆早已杳无音讯。
于是从此踏上寻找女儿的道路。
她凭着记忆画出女儿后背左侧的蝴蝶胎记,那是翅膀缺了一小块的胎记,她庆幸将那块与众不同的胎记记得如此清楚,她不能忘,因为那是寻找女儿的唯一途径。
整整三年,无论失望多少次,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这次的消息是目前听到的希望最大的,盛莞激动得热泪盈眶。
“快,快……”她颤抖着手抓住阿忠的手臂,“我要去见……快带我去见……”
二十五年了,她的女儿没有死,她的女儿还活着……还活着!
不能错过任何消息,即使有一丝的希望她也要牢牢抓住!
阿忠扶着盛莞离开,那抹华丽的背影渐行渐远……
不久,一名小护士进入病房,舒妍叫住她:“你好,请问送我来医院的那位太太呢?”
“哦她已经走了,你放心,费用已经交齐了。”护士走来帮她更换点滴药瓶。
这就走了?那位太太是救她于水深火热的救命恩人,她还没来得及感谢呢!
回想那晚的场面,那位太太必定不是一般人。
舒妍一时还想不到如何感谢,可是再见她一面却难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遇见……
付小渔还没醒,舒妍只能静静等待着最后一瓶点滴输完。
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正好输完了点滴,她换好衣服去隔壁病房,却发现病床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盛莞给她俩的是订VIP病房,一人一间,且付小渔确确实实就是在她隔壁!
可是人呢?!去哪了?!
凭空消失了?!
舒妍一把拽住给她输液的小护士,“你好,请、请问这间房的病人呢?去哪了?!”
“她输完液后说有急事就先走了,诶,她不是跟你说了吗?”
第23章 挟持
走了?
去哪了?
而且……
她没跟自己说啊!
舒妍一醒来就去她病房找她了,可根本不见她人啊!
“请问,她什么时候离开的?”舒妍问护士。
护士想了想,说道:“嗯……走了有十五分钟了吧。”
十五分钟了?
这十五分钟她要去哪?
有什么事这么着急?都来不及告诉自己的?还是有事情瞒着她?
她也没说要去哪,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这可怎么办?她要去哪找她?
舒妍急得要疯了,赶紧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却发现这妮子关机了!
手机没电了?还是自己关的机?
到底去哪里了!
舒妍握着手机心里发慌,这妮子脾气急,而且还是那种有仇就报的性子,昨天晚上被沈穗穗那么欺负,她不会……
舒妍不敢往下想了。
她也怪自己没能提前告诉小渔,沈穗穗不是一般人能惹的,不要去招她,那疯女人撒起泼来比谁都狠,简直活脱脱一个疯子啊!
可是……她能去哪里找沈穗穗呢?
舒妍想着想着心猛地一钝!
像是有千斤重的磁铁砸在了身体上!从脚底深处的发麻感一直蔓延到头顶!
立即拔腿在医院的走廊上狂跑了起来!
贺宅……贺宅……
她一定去贺宅找沈穗穗了!
天啊!不得了了!
舒妍出了医院打了辆出租车直往贺宅赶,途中不停地拨打付小渔的电话,可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小渔小渔……快接电话啊!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一想到昨晚沈穗穗发恶的眼神,那种恨透了自己的眼神,还说什么下次一定不会放过她,让她等着……
付小渔这么一去,不就是上门的韭菜吗?
送人头也不带这么玩的吧!
小渔啊小渔,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舒妍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三下,迟迟不敢按下去。
不行,她现在还不能报警,她还不知道付小渔那边是什么情况,如果现在就报警的话,万一把沈穗穗惹怒了做出伤人的事情怎么办!不行,她现在不能报警……不能……
舒妍悬着一颗心来到贺宅,发现还没进去就看见门口围着很多身材高大的保镖,她刚要进去就被拦住。
“让开!”
那些保镖们无动于衷。
远处阿振走来,他认识舒妍,知道那是贺庭山的前妻,果断冲保镖使了个眼色,给舒妍开路。
阿振怎么在?
他是贺庭山的心腹,难不成……贺庭山也在?
完了。
舒妍连忙跑进去,发现贺宅的大门是开着的,她一只脚刚踏进门槛,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哐当”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接着抬头,舒妍就看见里面围着一堆保镖,个个手里拿着铁质长棍,还有粗麻绳和胶布。
付小渔被两个保镖死死按着,双手被反抓着,膝盖跪在地上,脚边还掉落着一把闪闪发光的大菜刀!
“付小渔!”这一声大叫引得众人纷纷回头,她冲过去一把抱紧付小渔,“你怎么说走就走,都不跟我说一声的?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付小渔没想到她会来,气得狠狠拧了把她的手臂,“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你快点走!”
“要走也是我们一起走,你逞什么能啊,她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知道吗?你怎么这么傻啊……”
“咳咳。”靠在沙发上的沈穗穗咳嗽一声,品尝着美酒道,“好一个姐妹情深啊,这是当我不存在吗?”
舒妍捏了捏付小雨的掌心,小声在付小渔耳边道:“什么都别说,听我的就好。”
此时此刻,此时此景,她只唯一能做的,就是求沈穗穗放过她们,让她们安全离开。
“沈小姐,我替付小渔给你道歉。”舒妍握着付小渔的手冰凉,微微发颤。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祈祷,祈祷这个疯女人可以放过她们,她不想再重演昨晚的情境,也不想知道那个疯女人这一次的报复是怎样的。
别看她安静地靠在沙发上品尝着美酒,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内心早已把她们两个剥皮抽筋了,盘算着如何进行下一场报复,或是怎样的“王国”才算有趣。
“道歉?”沈穗穗摔碎酒杯猛地站起来,“呵,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你的好姐妹说找我有事,结果一见到我就从包里掏出一把菜刀像个疯子似的扑过来砍我,要不是我的保镖及时拦下,我差点就丧命了好吗!”
舒妍咬了咬唇,再次道歉。
“到底谁是疯子心里有数……”付小渔小声嘟囔了句。
沈穗穗眯起眼,上前一步,冷冷地俯瞰着付小渔:“你说什么?”
付小渔还要说什么,舒妍先行一步,挡在她面前,“沈小姐,打扰到你是我们不对,还请沈小姐别介意,别跟我们这种人计较。”
付小渔被保镖按着肩膀有些酸痛,膝盖也逐渐发疼,舒妍看出来了,想扒开那些保镖的脏手,却怎么也挪不动,气得她冲那些人翻了个白眼。
“你们俩真不愧是姐妹呢,一个抢我手机,一个拿刀砍我,真有默契啊。”沈穗穗笑着朝疏远伸出手。
舒妍扫了眼她的手心,仰头直视着她,“沈小姐,录那种视频是违法的,我已经删了,手机我会还给你的,请放心。”
这疯女人居然还想拿回手机?简直痴心妄想!那手机早就被车轱辘碾压得稀巴烂了!
沈穗穗倒吸了口凉气,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微微弯腰伸出食指,不满地戳了戳舒妍的脑门,“一个破手机,你觉得我缺吗?”
“你想怎么样?”舒妍问。
“简单啊。”沈穗穗双手抱臂,笑了笑,“你俩,只能走一个,所以你们两个人好好考虑哦!也可以猜拳决定呢!”
猜、猜拳?
付小渔捏着舒妍的手,在她耳边道:“要走一起走,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舒妍低着头正想着什么。
只能走一个?
做梦!
忽然,她心一横,捡起地上的菜刀,一个快步冲上前绕到沈穗穗背后将她挟持!
“啊!”
锋利的刀架在沈穗穗白皙的脖颈下,她瞬间吓得花容失色,“舒妍你疯了吗?!疯了吗?!”哆哆嗦嗦颤抖着声音,“啊别别别,别杀我别杀我,你冷静一点啊!你要是把我杀了你们可就真出不去了,休想走出这扇门了!”
舒妍紧紧握着刀柄,抓着沈穗穗的肩膀,冲那些保镖们发话:“都给我让开!这刀可是宰过猪的,锋利得很,谁要是再上前一步,沈小姐的喉咙我可就要放血了!”
第24章 把刀放下
“啊不要,舒妍……你你你冷静一点啊!你千万不要激动啊!我放你们走就是了……”
锋利的刀刃对准沈穗穗的脖颈,她身体发抖,举起双手不受控地颤抖着,冲那些保镖们连连摆动,“你们别过来,别过来,离我远点,远点……”
她不敢刺激舒妍,她没想到她会有这般胆量!
舒妍冲付小渔使了个眼色,对那些人说道:“给我备车。”
她虽然不会开车,但付小渔会啊!
舒妍对这妮子的性子再熟悉不过了,她能有勇气提刀过来找沈穗穗撒气,就能临危不惧开车回去,遇到这种场面必然不会慌乱。
闺蜜俩虽然性格不同,但却浑身是胆。
不一会车就备好了,停在外面的院子里。
舒妍挟持着沈穗穗出去,刚踏出门没几步就看见一辆布加迪刹在面前,下来的人大步朝这里赶来。
阿振握着手机尾其身旁,“贺总,您终于来了。”
看到舒妍拿刀架在沈穗穗脖子上的那一幕,贺庭山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儿!
“别过来!”舒妍握紧刀柄后退一步,瞪着眼前心急如焚的男人。
贺庭山猛地停住脚步,不敢往前再走一步。
他在开会,听到家里来了个提着菜刀的“不速之客”后立马飙车赶了回来,却没想到居然还有同伙,且正挟持着他的沈穗穗!
“把刀放下。”他声音硬冷,这女人的胆子越发大了。
“阿山,救我!救我!”沈穗穗见到贺庭山的一瞬间哭得梨花带雨,“阿山,她们两个合起伙来欺负我……”
舒妍按着沈穗穗肩膀的手指缩紧,在她耳边道:“沈小姐,说话注意点,天道好轮回,你不怕遭报应吗?”
沈穗穗下意识的睫毛微颤,眼神闪躲,她可不想让贺庭山知道她的另一个面目。
在阿山面前,她一向是乖乖女。
她也不怕舒妍告诉贺庭山,毕竟阿山讨厌她,根本不会相信她所说的话。
最关键的一点——
阿山爱穗穗。
“阿山……”沈穗穗可怜汪汪地望着贺庭山,好似下一秒就要与他分别了。
这可着实戳痛了贺庭山的心。
贺庭山看向沈穗穗的那道眼神,令舒妍胸腔里的某个东西,也隐隐痛了一分!
舒妍抬手抓住沈穗穗后脑勺的头发,引得她痛苦地叫了一声!
“你……”
舒妍打断他:“最好让你的手下们放聪明点,不然我一激动,可不敢保证她的安全。”
“你到底想怎么样?”贺庭山问。
为什么离了婚这女人竟变得这般狠毒心肠?
果然,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舒妍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原来在贺庭山心里自己总是在做一些“到底想怎么样”的事情,就像是在撒泼滚打无理取闹一样。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怎么样,倒不如去问问你心爱的女人,问问她到底要怎么样。”
舒妍真的很想问问贺庭山,你面前的女人,真的是你的白月光吗?就这种品德这种德行的人,真的是你的白月光吗?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呢?还有……
自己哪一点不如她了?
相貌?身高上舒妍确实比沈穗穗矮了几厘米,可高中时期舒妍是被评选过一中校花的啊!
学历?舒妍虽然没有留过学,但也是重点大学研究生毕业。
她待人温和性格又好,听话懂事,知足贤惠,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虽然性子有时候有点急,但也是能听懂道理的。
就连她的女性朋友们都说,要是个男人,肯定娶了舒妍当老婆。
当初也有很多男性追求过舒妍,舒妍都拒绝了,因为那时候舒妍的心里只有贺庭山。
所以,她到底是哪一点不如沈穗穗了?
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要爱一个人,就觉得哪里都好吧!
贺庭山站在原地,拳头攥得死死的,过了片刻,牙关才森然地动了动。
“你若敢伤了她,我会让你后悔。”
此话一出口,如同一把尖锐的针锥狠狠扎在舒妍的心房!
这是舒妍第一次看见贺庭山这么袒护一个女人,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贺庭山虽然总依着她,但却从来不是以“保护者”的姿态护着她。
原来依着一个人和护着一个人的态度是不一样的,就连眼神也不一样。
可沈穗穗全都占了。
舒妍忽然觉得好难过,好难过。
透过他的眼神,她看到熊熊的怒火在燃烧。
她还没把他心爱的女人怎么样呢,他就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
舒妍抓着沈穗穗头发的手往后一扥,沈穗穗又“啊”地叫了一声!
她不敢动,因为刀与她的脖子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很心疼,对吗?”舒妍控制着沈穗穗步步逼近,“那就让开。”
贺庭山冲手下的人做了个手势,黑压压的一群保镖们即刻退下,离舒妍远远的。
付小渔跟在舒妍身后,待舒妍走到那辆备好的车跟前,她打开驾驶门进去检查了一翻后,朝舒妍点了下头。
于是舒妍把沈穗穗也一同拽到车门前,等车门一打开,她就松开沈穗穗跳上车。
“小渔,启动了。”
“好。”
可正当副驾驶门打开的一刹那,沈穗穗突然抓住舒妍的手探向自己的脖子!
舒妍猛地往外挣脱,使足了力气双手握住刀柄不碰到她!
两人纠缠的画面正是侧身对着贺庭山,从贺庭山的视线看去,舒妍正在向沈穗穗行刺!
“阿山!阿山!救我!救我啊!”沈穗穗撕心肺裂地哭喊着,演得极真!
舒妍知道沈穗穗的用意,无非是想让贺庭山讨厌憎恨自己,呵,还真是煞费苦心耍尽了花招!
俩人在推搡的过程中,舒妍趁其不备用力夺过菜刀,却不慎将沈穗穗的肩膀划伤!
“啊——”
被误伤的沈穗穗一个趔趄摔进身后的泳池,鲜血染红了水面!
贺庭山惊恐地睁大眼,朝这里狂奔而来。
泳池里扑腾的沈穗穗和贺庭山奔跑的画面交织。
舒妍愣住。
她、她误伤了沈穗穗?
好像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血……
那么多的血……
“舒妍,快上车!”付小渔喊道。
舒妍反应过来快速跳上副驾驶,付小渔握紧方向盘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贺庭山将沈穗穗从泳池中救起,将她抱在怀里,捂住她肩膀上的伤口,刺眼的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涌出。
十二岁那年遇见她,她将他从水中救起,旱鸭子的他差点丧命。
如今他在救她。
他心爱的女人,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
“给我追!”
一道威令下,十几辆黑车相继跟随。
第25章 误伤了他的白月光
付小渔一路开出别墅区,从两边的后视镜看到无数辆黑车紧跟其后,穷追不舍地追赶着她们!
“他们人太多了。”舒妍紧紧抓着安全带,回头看了眼那些黑车,瑟瑟地颤抖着,“贺、贺庭山不会放过我的……”
她担忧地看向付小渔。
如果被抓了,后果不堪设想!
就连付小渔也会受到牵连!
付小渔倒吸一口凉气,“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舒妍,坐稳了!”
说罢,将油门踩到底!
进入市区车辆减速,在十字路口红灯亮起时,付小渔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后面黑车紧跟着冲过来两辆,剩下的那些被密密麻麻的行人挡住。
这里付小渔和舒妍都不认识,偏离了熟悉的地方太远,只能哪里有路就去哪,先把后面的人甩了再说。
下了长江大桥一个拐弯开进左岔路口,舒妍回头,看到后面的车被甩了好远,兴奋地直欢呼:“太棒了小渔!”
付小渔减缓了速度,拍抚着自己的胸脯,大口地喘着气:“呼……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她看了眼舒妍,“甩了?”
“甩了!甩了!”舒妍竖起大拇指。
正当舒妍放下大拇指回头看去的时候,顿时傻眼。
那些黑车又跟过来了!
这也太快了?!
“小渔……走……”眼看着那些车越来越近,舒妍慌了神。
“呃?”付小渔累得半死,还没缓过来。
“快走……”舒妍疯狂摇晃她,“快走!快走!”
付小渔顺着舒妍的视线回头,气得她骂了句赶紧踩油门加速!
这帮人追得也太猛了!
付小渔情急之下将车开到一条小道上,又转弯到前面的胡同里,才发现车进不去,周围也已经无路可退了。
“靠,这是哪儿啊?”付小渔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到底往哪开啊?!
舒妍取下安全带跳下车,“快下来!”
她拉着付小渔跑进胡同里,紧接着后面一伙黑衣保镖追了上来。
俩人拼了命的往前跑,胡同里一阵慌乱作响的脚步声。
跑到最终点,她们发现前面是一堵墙。
没路了。
舒妍想也不想抓着付小渔就把她往上拽,“快爬上去!”
幸好这墙下面有一块台面,脚可以踩到。
“你先爬!”
“别废话了,快点!我随后就来!”
付小渔顺利爬上去后,朝舒妍伸出手。
可这时那些黑衣人已经站在了舒妍的面前,一步一步地靠近。
舒妍握住付小渔的手,黑衣人即刻冲了上来,她立马将手从她的掌心抽出,用力推了她一把。
付小渔从墙的另一头摔了下去,起身拍打着墙壁,“舒妍!舒妍!”
舒妍紧贴着墙壁,对着领头的那人说道:“阿振,从我认识贺庭山的那天起,你就一直是他的好兄弟,无论是生活中还是工作中你都是他最得力的臂膀。但我们也好歹认识五年了,虽然没交流过几句但也打过几次照面,今天你就放过我,行吗?”
“舒小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请不要为难我们。”话落,阿振抬手示意,两个黑衣人上前将舒妍抓住。
剩下的人要去追付小渔,阿振偏过头,“那个人不用,贺总只要舒小姐。”
舒妍使劲挣扎着,“放开我!”
“舒小姐,请你配合。”阿振不想为难她。
“配合?我要怎么配合?配合着你们然后去送死吗?”舒妍眼里盛着最后一丝希望,“阿振,你完全可以去跟他说你没有追到我,他信你的,是不是?”
阿振冷漠地看着她。
在势力面前,谁敢造次?
况且对方不仅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是最尊敬的老板。
见阿振不语,舒妍那一丁点希望都破灭了,她怒目与他对视,“阿振,你别忘了当时是谁带你妹妹去的医院,如果不是我她可能早就不在了。你说你会感恩于我,那现在我要你放我一马,这份报答,你给不给?”
三年前阿振的妹妹借住过贺宅一个星期,他的妹妹是个哑巴,因洗澡时犯了心脏病滑倒在地,若不是舒妍路过卫生间听到异样及时送往医院,妹妹可能就没命了。
阿振不知如何感谢舒妍,舒妍说不用了,阿振将这份恩情牢牢记在心里,想着来日必定报答。
阿振没回答她,转身大步离开,命令下人道:“带回去。”
黑衣人架着舒妍的肩膀连拖带拽。
“阿振,你和贺庭山一样都是没心没肺的东西!都是没良心的畜生!”
每往前走一步舒妍心里就越忐忑,弓着身子拼命挣扎着,“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们就那么听他的话吗?!等哪一天他让你们去杀人,你们真的去杀人吗?让你们去死,你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死吗!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忽然舒妍的后颈一阵剧痛,闭眼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舒妍发现自己躺在贺宅院内的地上,手脚被绑着。
迎面的门被推开,贺庭山走了出来。
“醒了?”他走到她面前,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顺势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跑得挺远啊。”
接着,他为她解开手脚上的绳子。
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肌肤,舒妍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解绳的动作过于温柔,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舒妍以为他要放了自己。
又或是幻想他会问自己:他们有没有把你弄疼?
然而下一秒贺庭山暴怒地拎起她,一路拖到二楼卧室,挥手将她摔在沈穗穗的床前。
“啊——”舒妍双膝着地,痛苦地叫了一声。
贺庭山大掌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对着床上的人,“看清楚了,你今天伤害的是谁的女人,你应该庆幸,刀碰的不是她的喉咙!”
“我没有想伤害她!”舒妍解释道。
“没有想伤害她?”贺庭山发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都拿刀对着她了难道没有想杀她么?如果不是我及时赶来你还想把她带去哪儿?嗯?带上车然后杀了埋了?我他妈怎么以前没看出来你心这么黑啊?”
“咳……不是你想的那样……”舒妍掰着他的手。
“我都亲眼看见了还说不是?我倒是想问问你,什么仇什么怨能让你恨不得动刀子?”
“我没有想伤害她,是她自己把刀抢过去的,是她想做戏给你看!”
掐着她脖子的手稍放松,“什么?你再说一遍?”
舒妍趁机脱离,红着脸喘着粗气。
“贺庭山,你当真看不清她么?”
第26章 戏演得不累么?
贺庭山不解,黑眸微眯。
挑拨离间?
那就听听她如何说。
“这么会演戏的女人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当然如果你就喜欢这种女人我也管不着,只是你的审美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舒妍转过头看向躺在床上的沈穗穗,嘲讽道:“至于你今天看到的那一幕,你应该去问你心爱的女人。不,白、月、光。”
舒妍刻意加重最后那三个字,想让他知道,白月光在沈穗穗的身上简直是侮辱了这三个字。
只是某人不仅被猪油蒙了心,还蒙了眼!
“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接近你到底想干什么,是否真的爱你还是另有目的,但她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在贺庭山面前是小鸟依人的乖乖女,在舒妍面前是张牙舞爪的疯女人,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不知道到底是用“神经病”还是“精神病”来形容她,但绝不能用“正常人”来描述她。
舒妍的直觉告诉她,沈穗穗一定是个巨大的隐患,只是贺庭山现在还不自知罢了,她想告诉他、提醒他。
他现在已经完全被这个女人迷了眼,困了心。舒妍不知道他到底喜欢她什么,可如果沈穗穗是危险的,她愿意替他铲除这枚炸弹。
“说完了?”贺庭山冷声道。
舒妍猜到贺庭山会是这个反应,他那么讨厌她,她伤害了他心爱的女人,从她嘴里说出的话,他怎么可能会信呢?
躺在床上的沈穗穗处于昏迷状态,舒妍纳闷儿,一个落水的人能昏迷这么久?
“你信不信,她装的。”舒妍睨着床上的人。
想伸手晃晃她,却被贺庭山暴力扯到一旁,“别碰她!”
贺庭山抑制住胸腔的怒火,不耐烦地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得离沈穗穗更远,生怕她再做出点什么事来。
“这些话在来的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吧?”
舒妍无奈,“贺庭……”
“造谣光凭一张嘴可不行,你说的我都不认同。毕竟做戏你称第一,谁敢称第二?”贺庭山拍了拍她的脸蛋,嗤笑道:“婚前另有目的,婚后另有目的,现在我们离婚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引起我的注意,舒小姐,你到底是何居心?”
舒妍皱眉,疑惑地望着他。
他在说什么?
“所以不简单的人,也是你。”
从他们闹离婚的时候贺庭山就提过一嘴,好像因为钱的事?与聂云有关?
舒妍感觉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很多事情她都不清不楚的。
“贺庭山,你把话说清楚了,我怎么就做戏了?怎么就另有目的怎么就不简单了?!”
舒妍敢发誓,她对贺庭山的心皎洁堪比明月,她那么爱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他看,怎么就被他说成另有目的不简单了?他凭什么这么说她?
贺庭山轻蔑地瞥了她一眼,“装得真像。”
这道寒冷的眼神犹如一把利刃,深深刺痛了舒妍的心!
“我、我装什么了?”舒妍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赌了一块大石头,她不喜欢这种被人误解的感觉。
她可以向他解释的,可他总要告诉她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阿振就站在门口,贺庭山命令道:“把她带到院子里跪着,别在这脏了地板。”
脏……
舒妍不敢置信地望着他,这里曾是她的家,她现在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了么?
舒妍被阿振拽走,回头冲他吼:“喂贺庭山,你给我说清楚!”
自始至终他都没看她一眼。
原来他已经那么讨厌她了……
是啊,是他提出的离婚,是他亲口说的不爱了,也是他骂她贱到骨子里……
舒妍被重新带回院内,跪在贺宅的大门前。
她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贺庭山会那么厌恶她?难不成婚前就已经在隐忍?可他到底在隐忍什么啊?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如果他从一开始就不爱她,为什么要与她结婚?
舒妍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离婚前,她很确定贺庭山对自己的爱,可到最后才发现,她原来一点也不了解他。
就连他是否爱过她,都是模糊的。
良久,贺庭山从里面走了出来,扔给她一个本子。
“这是什么?”舒妍问他。
贺庭山冷漠地俯视着她,“好好算一算,看看你到底从她那拿了多少钱。”
舒妍捡起本子,发现上面写着“账本”两个字。
她打开,里面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字迹。
左上角自己的名字更是映入眼帘!
【借款人:舒妍】
【2017年8月12日,一百万】
【2017年11月3日,一百万】
【2018年1月1日,五十万】
【2018年2月19日,一百万】
【2018年4月25日,两百万】
……
【2019年3月21日,两百万】
【2019年5月18日,三百万】
……
【2020……】
【2021……】
……
翻到最后一页,右下角的那一处写着截止2021年×月×日,共借款——
两千八百万!!!
看到这里舒妍差点就停止呼吸了!
两两两千八百万?!
她什么时候跟聂云借了两千八百万?
她明明只借了一百万!而且已全部还清!
舒妍连连摇头,“不可能,我没有跟她借那么多钱,我只借了一百万,而且全部还清了的……”
舒妍知道贺庭山和聂云母子俩人关系不和,具体什么原因他没跟她讲,因为他连提都不想提半个字。他有他的公司,父母有父母的公司,无论生活中还是工作中,他从来都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瓜葛。
第一次与聂云见面是在贺庭山的公司,母子俩人因事情争吵,正好舒妍来给贺庭山送饭,聂云才知道,这是她儿子的女朋友。
贺庭山提醒过她,不要和他们有任何往来,如果聂云找她,就让她不要理,可舒妍又能怎么样呢,那是他的母亲啊,她理应尊重的。
“别再装了,戏演得不累么?”
“不是的,我没有装,我说的句句属实,我真的只跟她借了一百万,没有再借过了……”舒妍抓住他的衣角,“贺庭山,你信我……”
舒妍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去找聂云借钱替郑秋菊还债,她明知道聂云不喜欢她的,可那时候贺庭山正面临创业失败,她又能去找谁借钱呢?
而且这个账本又是怎么回事?一列一列的账目又是怎么回事?
她发誓啊,她真的真的真的没有再跟聂云借过钱!
第27章 在你心里我是谁
“贺庭山,这件事当时没能告诉你是我的错,可我也是有苦衷的,那时候我刚认识你不久,我们也才开始交往,你正面临创业失败,我怎么可能去找你借钱啊?我……”
“所以你就去找她?去找一个仅仅见过一两面的人借钱?”贺庭山倾身凑近她,“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跟他们有来往,一丝一毫的利益都不要有,最好连话都不要说。而你却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跟她借了足足两千八百万,到头来还要我替你填窟窿,我他妈丢不起这人!”
那时舒妍借钱的时候特意跟聂云讲过,她会尽快还钱的,所以不要与贺庭山讲。她怕贺庭山知道了会怪罪她,也会破坏他们之间的母子情,即使没有多少情。她以为聂云会照做,毕竟谁也不想三天两头跟儿子吵架,她以为这是小事一桩,可没想到聂云还是告诉了贺庭山。
舒妍不知道跟聂云借一笔又一笔的钱的人是谁,还借了四年多。
四年,两千八百万!
脑海一闪而过那个人的名字。
是她吗?可那个人拿那么多钱要干什么呢?
不、不会的……不可能是她……
“填窟窿?”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舒妍只借了一百万,而且她都已经还清了!
贺庭山将她抓着自己衣角的手甩开,抬手扣住她小巧的下颌,“是啊,我挣到的第一个项目,都用来替你还钱了,两千八百万,一分不差!所以到现在为止无论我做什么他们都否定我,我创业要管,买房要管,找女朋友要管,就连我结婚他们都要掺一脚!”
“什么……”
“你为什么不乖?如果你当时表现得老实一点,不那么贪财一点,他们就不会质疑我找女友的眼光,也就不会认为我找了个‘无底洞’当老婆。”
贺庭山的父母从小到大管他管得严厉,他们不允许贺庭山有任何的反抗,更不允许他说一个“不”字,他们以为他好的名义控制他的一切,无时无刻都在灌输着禁锢的爱。
可耐不住贺庭山从小就是一头鹰,他要离开,要飞,要挣脱。
“真是看不出来你这么贪财,这些年口袋都撑爆了吧?嫌我每个月给你五十万太少了?哦对,离婚给的八千万都不够你花的,五十万怎么可能满足得了你?你也是够厉害,装得那么爱我,五年了,戏演得不错啊!”
舒妍听得晕乎乎的,她百口莫辩都没用了,一下瘫在地上,贺庭山将她捞起,大掌拢住她的半边脸,“这么多钱,你都拿去干什么了?”
“贺庭山,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她声音哽咽,“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不贪财,我也不……”
“都拿去找男人了?”贺庭山沉着脸,眼神阴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买一送一?”
听到这句话,舒妍的眸子隐隐颤动,她蹙起眉头,眼睫落寞地点了点,“贺庭山,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对吗?”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静静地淌过脸庞。
贺庭山示意,下人递来一个盒子,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录音笔。
“这个东西可以告诉你是哪种人,想听听么?”
舒妍看着他手里的录音笔,他想做什么?
贺庭山点开播放按钮,里面传来一段熟悉的语音。
“认识贺庭山的时候我知道他是贺大少,所以我是为了钱才接近他的,真的没办法,谁不喜欢钱呢?”
听完最后一个字,舒妍顿时五雷轰顶!
寒意瞬间侵蚀四肢百骸!
语音还在循环播放着,贺庭山冰冷的双眼死死盯着她!
谁不喜欢钱呢……
谁不喜欢钱呢……
谁不喜欢钱呢……
回忆大片大片的往前涌,画面如同走马灯一样浮现在眼前。
五年前原话——
“给你两百万,离开我儿子,你要知道你这种身份,是配不上他的,他还有大好前程,请你不要耽误他。”
“伯母,对不起,真的没办法,这笔钱我不能要,因为我是真心爱他的,也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就算他现在面临创业失败,就算他身无分文,我也会和他在一起,一起面临困难。”
“你这种女孩我见多了,心思多得很,知道我儿子比两百万还值钱,所以死缠烂打不愿意离开,对吧?”
“伯母,您误会了,我不是为了钱才接近他的,我刚认识贺庭山的时候,还不知道他是贺大少,而且那时候他创业失败,是我不离不弃陪在他身边鼓励他。如果我真如您所说是那种物质的女人,我又怎么可能会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
“呵呵,是吗,所以后来你知道了,你就更不会离开他了。”
“谁不喜欢钱呢,我也喜欢,只是我的钱够用,我现在想要的,是爱。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我没空在乎钱多钱少。”
“舒小姐,我是该说你单纯,还是该说你精明呢?你又能为你的爱保证几分?”
“伯母,随您怎么说,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会证明给您看的,我也一定不会离开贺庭山。”
……
录音笔里的这段话,活生生的扭曲了本意!
完全是删减拼凑合成的!
舒妍万万没想到与聂云对话的时候她居然录音了!
真是没想到还藏有这么一手,她就算不喜欢自己也不至于做这种事吧?没想到外表华丽的女人竟然做出这种事!心眼儿也太坏了!舒妍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只不过去找她借钱而已,她还要录音!而且还扭曲她的话!
舒妍抬头望向贺庭山,发现他黑如深潭的眼底闪过一片寒冷,如匕首一般凛冽而又陌生。
她慌了,她不想让贺庭山误解她,这种感觉太痛苦了!
她上前弱弱地抓住他的袖子,声音坚定又委屈,“贺庭山,我不是那种人,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你可以去查的,我没有再借钱也没有贪财更没有说过这些话,你都可以去查的……贺庭山,你信我好不好?”
这段话的时间是在五年前,如果聂云五年前就制作好了……
也就是说,贺庭山早就听过了?
那贺庭山……对自己的爱呢?
都是假的?
为什么……为什么……
“两千八百万的卡是你的名字,录音笔里是你的话,穗穗的伤是你弄的,你到底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卡是她的名字?舒妍突然想起来她有两张银行卡,一张是家用,一张给了郑秋菊。
难不成……
第28章 跪了整整一夜!
舒妍回忆刚刚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个人的名字,真的会是她吗?
真的是她吗?
她不敢相信会是郑秋菊,怎么可能会是她呢……
郑秋菊欠债的一百万都是她替她还的,她替她还的债啊!
她为什要去跟聂云要两千八百万?很缺钱吗?不可能啊,舒妍每个月都会按时给她打生活费,一缺钱就跟舒妍要,舒妍每次都会给的,所以郑秋菊怎么可能会缺钱啊?她拿这笔钱干什么呢……
舒妍越想越糊涂,不对的,不可能,不可能……
两千八百万……每个月的生活费……再加上那张八千万的支票……
郑秋菊拿这笔钱到底要做什么啊?
舒妍真的想不明白,可是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一遍一遍恳求贺庭山的信任。
“贺庭山,我真的没有拿这笔钱,你相信我好不好?而且那、那段话……是,我确实说过,不、不是的,我的原话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样说的……”舒妍抽了抽鼻子,擦了把眼泪,“贺庭山,我真的不是那种人,你相信我好不好?你完全可以再去调查的,你去查……你相信我……”
求他相信她,她已经说了很多很多遍,她只是想让他信任她,他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听她解释呢?
“贺庭山,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那种人……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如果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贺庭山相信她,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可是一个不爱你的人,要怎么才能让他相信你的话呢?
他的心里连你的位置都没有,你又能如何呢?
舒妍哭得眼睛通红,她想伸手拉拉他,晃晃他,想得到他最后的温情和留有余地……
却不敢迈出一步。
五年了,他们相识五年,结婚三年,本以为会幸福过完这一生的,可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贺庭山耷拉下眼皮,望着跪在他脚边楚楚可怜的女人,听着她说的一遍又一遍的恳求,心里隐隐波澜翻涌,可也就仅一下,神色漠然回转,眼底覆盖一层冰霜!
他必须要阻止最深处的那份东西,不能让他再有丝毫的犹豫,那份本该属于沈穗穗的东西,而不是眼前这个女人的。
曾有一刻,他后悔自己不该在五年前答应她的,可又欣喜这整整五年,陪在他身边的,是她。
爱吗?爱过?
他不清楚。
但他不能再错下去了,因为他十二岁时向那个女孩承诺过,他要娶的,是救他落水的女孩!
庆幸的是他找到了,追寻无果,可却在五年后的某一天,她答应了他,他怎能不高兴?
贺庭山转过身,背对着舒妍,随后说出的那句话,让身后的女人不寒而栗!
“穗穗什么时候醒来,你什么时候走。”声音冷酷无情!
在贺庭山要走的那一刻,舒妍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握住他的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掌心,久违的糙实和熟悉感,令她心头一颤。
她很久没有像这样抓紧他的手了,两人的手也很久没有像这样贴合在一起。
只是她抓住他的一瞬,他仍没有看她一眼。
她泪流满面,仰起头深深凝望着他冷峻的眉眼,问道:“这五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没有。”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随后掰开她的手,向门内走去。
舒妍几乎是松开他手的一刹那,绝望至极,悲愤地朝他哭吼着:“贺庭山,你不爱我为什么要跟我结婚!为什么!”
那扇红木门被下人关上,将舒妍的哭泣声一同关在门外。
“咚——”
而心,也跟着关门的声音碎了一地。
贺庭山回到卧室,询问医生沈穗穗的情况。
“贺先生,沈小姐因失血过多,受到惊吓才导致的昏迷,目前情况稳定,醒来还是要等一等。”
贺庭山走到沈穗穗身旁,看到她被白色纱布绑着的肩膀,伤口那处的鲜血凝固在纱布内层,回想当时触目惊心的伤口,眼里满是心疼。
贺庭山还有事务未处理,临走前他告诉阿振,“如果穗穗醒来,就让那个人走。”
“是,贺总。”
晚上七点,沈穗穗醒来。
“嘶……”肩膀上一阵刺痛,她只是想做戏而已,没想到舒妍居然误伤了她!
沈穗穗碰了碰那道伤口,简直太痛了,这么深的伤口啊,得留下多深的疤啊!这要是再用力一点,整条胳膊不都卸下来了?天啊天啊,简直吓死她了!气死了气死了!
佣人敲门。
“进。”
“沈小姐您终于醒了!”佣人放下茶水和食物,“沈小姐,您可算醒了,外面那人跪了好久呢。”
“谁?跪什么?”
沈穗穗走到窗户边,看到庄园内正跪着一个人。
这让沈穗穗直接捂嘴笑了出来,问道:“阿山让她跪的?”
佣人小姑娘点点头。
沈穗穗思考片刻,赶紧将佣人递来的食物吃得一干二净,然后躺回床上,“好了,你可以下去了,”指了下吃完的空盘子,“把这些处理掉。”
佣人迟钝。
“不明白?”沈穗穗斜眼睨她。
佣人接过盘子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这批佣人在贺庭山与舒妍离婚后,沈穗穗进入贺宅的第一天就换掉了,她住进贺宅,当然要里里外外焕然一新。
这小丫头新来的不会看眼色,多调教调教就好了,毕竟她沈穗穗可是贺庭山心爱的人,在这个家,谁敢违抗她说的话?或是质疑她的行事?
沈穗穗吃饱喝足美滋滋的睡了过去。
舒妍在庄园内跪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沈穗穗醒来,她想吃披萨了,便走到客厅,发现贺庭山拿上文件正准备去公司。
她着急地跑过去挽住贺庭山的手臂,“阿山,姐姐还在跪着吗?”
贺庭山昨晚都在公司,今早回家拿文件,发现沈穗穗还没醒。
贺庭山抚摸她的脸,关心道:“才醒?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很久?”
沈穗穗咬唇,“对不起阿山……可是,你怎么能让姐姐跪了一夜?你快放了她!”
想起那女人跪在庄园整整一夜,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到沈穗穗好不容易醒来,他的心情却糟透了。
“阿山,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姐姐?她不是故意的!”
贺庭山拉住她的手,“可她让你受伤了。”
沈穗穗很是着急,挽着贺庭山的手就把他往门外带。
一整晚,舒妍一旦跪不住瘫在地上,看管她的两个保镖就会将她架起,迫使她好好跪着,且就连保镖,都是轮番站岗!
她一个女人,怎么受得住啊?
第29章 你鉴婊的能力是真差
“姐姐,快点起来。”沈穗穗上前将舒妍扶起,“姐姐,对不起,都怪我,害得你跪了一整晚……真的对不起姐姐……”
舒妍跪了一整晚,膝盖无比疼痛,起身的时候很困难,沈穗穗却恨不得立即将她拽起来,这妮子果然没安好心!每一步都是她精心设计的!
沈穗穗替她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双手拉起舒妍的手,眼含泪珠道:“姐姐,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阿山竟会让你在这里跪一夜,如果我早知道的话,肯定会阻止她的……”
舒妍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沈穗穗明明比她大两岁,还上赶着叫她姐姐,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那张嘴脸舒妍看了直反胃。
她抽回手,“别一口一个姐姐,你的年龄可比我大。”
谁知沈穗穗笑了笑,伸手搭在舒妍的肩上,安抚地拍了拍,“可你是‘前辈’啊。”
沈穗穗加重“前辈”这两个字,不用猜就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舒妍不想跟她多说话,打掉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呵呵,真是讽刺,她舒妍跪了一个晚上,整整一个晚上啊!跪来的是什么?跪来的是沈穗穗挽着贺庭山走出来?
多可笑!
小三上位,前妻下跪!
“舒妍,别不知好歹,穗穗是在关心你。”贺庭山在一旁说道。
关心?
舒妍冷笑一声,“贺庭山,你‘鉴婊’能力是真差啊。”
这个词一出,沈穗穗的脸立马拉了下来,却不好在贺庭山面前发作,只能强挂着笑意,“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跪了一整晚,再看到他们两个一起走出来,舒妍已经失望透顶了,无论是对贺庭山,还是对这五年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爱,她都无心再去想了。
这一夜,她反反复复想了很多,很多事情她无能为力,也无可奈何,她永远也无法想到,令她伤心欲绝的人,竟是她这么多年的枕边人!
“我可以走了吗?”舒妍问他。
其实问不问都无所谓的,他说过的,那个女人什么时候醒来,她什么时候走。
她现在站在这里,无非是当了他们两个人的电灯泡!
舒妍一瘸一拐的走出贺宅,打车回家。
跪了一整晚,眼泪也留了一整晚。
此刻,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
可是心却好痛,仿佛碎了又碎!碎成渣,又化成灰烬!
贺庭山啊贺庭山,这个名字在舒妍的心里反复敲打了很多遍,这个名字是那么的刻骨铭心,惊艳了她的五年时光,也偷走了她所有的爱……
再次回到公司上班,舒妍发现小鹏换了位置,搬到了距离她十几米远的地方。
这让她想起来之前小鹏跟她求过交往,回忆起当时那个情境,那段窒息的操作,令人不堪过目。
一想到那晚舒妍跟他借电话,投来的冷眼睨视,就让舒妍气不打一处来。
世间还有这种奇葩的男人,不应该早就灭绝了吗?!
接着,舒妍就发现自己桌角上的旋转水晶灯不见了,那是小鹏之前追她,送给她的一件小摆设。
再看向小鹏的桌面,那水晶灯正好好的摆在桌子上最显眼的地方。
靠,什么玩意儿?不至于吧!天天天啊,这操作也没谁了!
舒妍一万个无语。
罢了,舒妍也不稀罕。
这种男人离她远点儿吧,越远越好。
下班后,江祁跟舒妍约饭,俩人在车库碰面。
江祁一身卡其色风衣朝舒妍走来,冲她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啊,这位女士。”
“怎么好几天不见你啊,去哪了?”
“我啊,跟老板出差去了。”江祁替她开车门。
“传说中的……江大总裁?”舒妍系上安全带,“你俩这么好啊。”
“那可不。”江祁挑眉,“今儿我生日,请你吃饭,想去哪儿?”
“你生日请我吃饭?”
江祁思考了下,“要不你请我?”谁请谁都一样,他只不过正好用生日的话题找她吃顿饭,他一下飞机就来找她了,总觉得跟她吃饭很有食欲。
“行啊,我请你,想吃什么?”
“重庆火锅。”江祁说。
“哟,你跟老板一个口味啊。”
江祁开着车,“怎么,老板喜欢吃重庆火锅我就不能喜欢了啊?”
“我可没说啊。”
“诶,不过你记性挺好啊,你还能记得老板喜欢吃重庆火锅啊。”江祁瞄她一眼,“你不会暗恋老板吧?”
“去你的。”
之前在面馆的时候他提了一嘴,舒妍就记住了,万一以后用得上呢,万一哪天跟老板一块吃饭,还能帮他倒汇源果汁,多说说重庆火锅全聚德的话题,没准老板一高兴,自己升职了呢!
到了一家重庆火锅店,江祁用手指了指挂着的牌子,“我最爱来这家了,好吃,正宗。”
“装修倒是挺好看的。”
上了台阶,服务员前来招呼,带着他们走进一间包厢。
“我们坐外面吧,里面感觉有点闷。”舒妍看中了靠窗的位置,“坐那儿。”
江祁点头,“靠窗,我也喜欢,关键是敞亮。”
“是啊,而且你看窗外风景不错。”舒妍坐下来,“你吃辣怎么样啊?”
“还行吧,我们锅底点微辣就行,中辣太辣了。”江祁也给她一份菜单,“火锅大军谁最挚爱,冬瓜肥牛第一位。”
听他这么一说,舒妍惊喜道:“你也爱吃肥牛和冬瓜啊,巧了,这也是我最爱的。”
“那必须啊。”江祁来了兴趣,“你有没有试过肥牛裹冬瓜?”
舒妍摇头,“还没。”
“哟,那你得试试。”江祁弹了个响指,“那滋味儿,绝了!”
菜上齐后,江祁负责下菜涮锅,舒妍负责摆放盘子,俩人配合得极其默契。
不知道为什么,舒妍跟他相处感觉特别轻松,不仅是身心上的,也是精神上的放松。
这让她有一种被彻底净化的感觉。
面对贺庭山的时候,心动无处不在,但却从来没有体会过世事安稳的感觉。
虽然跟江祁相处没多久,说不上世事安稳,但舒妍就觉得,心很静。
吃饭的时候,舒妍想起了给江总送钢笔的那事,便又是模仿江总声音又是形容幪面大侠形象,非常、特别、极其生动的讲给了江祁听。
正在喝水的江祁听得差点喷了出来,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对面的舒妍已经笑得脸红脖子粗了,前仰后合的比划着,生怕他听漏了一个字。
“你知道吗,那位江大总裁,好家伙那捂的,简直武侠片里的幪面大侠,”舒妍脑子一转,“不对,幪面大侠那是古代,他像……犯罪嫌疑人。”
第30章 除了他以外的男人
“噗……”江祁一口水没忍住喷了出来。
“哈哈哈,你也觉得很搞笑,是吧?”舒妍挥手,“不,这还不算搞笑的,最搞笑的是他的方言,诶不对不对,准确来说不像是方言,反正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国语言……”
江祁低头默默地喝着茶,舒妍继续滔滔不绝的讲话。
他在想,如果告诉她真相,她会是什么反应?自己的形象不就崩塌了么?到时候她岂不是笑得满地找牙?瞅她现在这副模样,笑得都快背过气去了。
“……我回家后左思右想,我愣是想不出来他那个方言,扭曲的方言,是怎么从嘴里说出来的,我觉得更像是一种生物的脑电波,咱们只是达不到他那个高度罢了。”
“噗……”江祁又是一口水喷了出来。
生、生物的脑电波?达不到的高度?
江祁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有这么夸张吗?”
听到她这么说他,他其实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有,当然有,你是没见到那个场面,可有意思了,我笑了好久都没缓过来。”舒妍说累了,端起杯子抿了口饮料,“不过也有可能我笑点低啊。”
江祁嘴角含着几分笑意。
“诶,对了。”舒妍突然想到了什么,放下筷子,问他:“你不是跟那位江大总裁挺熟的吗,你跟他说话交流的时候……他没用方言?”
看她是想刨根问底了,不问出个明白不死心啊,江祁吃了口肥牛,边嚼边回答她:“人家说的是普通话,标准普通话。”
“啊?不可能吧。”舒妍纳闷儿,“那他为什么跟我不说普通话?反而说那种拐了弯儿的方言?”
“分人,可能跟我比较熟。”
“……”
舒妍没话说了。
这次换江祁问她,“所以你五百买了辆二手自行车,在高速上狂飙?”
“何止狂飙,链子都要蹬飞了,我一出机场民警就给我拦下了!”回想当时的情境,舒妍欲哭无泪,不仅五百买了辆二手自行车,还被罚款了,不过送了只钢笔而已,就花了她整整七百大洋!
“太惨了。”江祁说。
舒妍点点头,与他碰了个杯,表示认同。
“自行车给你扣下了?”
“那没有,在我家楼下落灰呢,虽说二手的有点旧吧,不过使用感还不错啦。”是啊,使用感不错,要不然怎么能在高速上飙呢。
“这么说你车技应该不错,等哪天带出来溜溜,也让我见识见识你的英姿。”江祁提议。
舒妍抬眼,“想看本小姐什么程度的英姿?”
“高速上的,最快的,被民警拦下的英姿。”
“好家伙那还了得?”舒妍捂着嘴乐得不行,继续唠着,“我跟你说啊,那天我真的很狼狈你知道吗,我的刘海本来是好好的,结果骑得太快……”
马路斜对面,停着一辆黑轿车。
贺庭山靠在驾驶位,左手搭在窗边,白衬衫的袖口卷起到手肘处,指尖夹着一根燃灰欲散的烟,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紧紧锁着那个满面笑容的女人。
江祁背对着窗户,贺庭山看不到他的脸,下一秒,江祁俯身,抽出一张纸巾抬手触碰舒妍的脸颊,温柔地帮她擦拭着。
“溅到油了,小心点。”他的动作轻缓,仔细地擦净那滴油,“好了。”
舒妍怔住,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地说了声“谢谢”,脸有些微红。
贺庭山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咳咳咳……”舒妍不小心被辣椒呛到了嗓子,憋得脸蛋通红,眼泪水都挤出来了,“咳咳……”
江祁赶紧帮她把水倒上,递给她纸巾,见咳得厉害,赶紧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儿吧?”
舒妍晃了晃脑袋,“没事没事……”
待舒妍缓过来后,江祁回到座位上,俩人又开启了新一轮的话题,谈笑风生聊得甚是欢快。
很久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笑得那么开心了。
离婚后那个女人给他的表情,不是哭就是愤怒,不温柔不乖,说话也不好听,而现在却能和别的男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
看来五年对她来说也没多在意。
贺庭山烦躁地弹了下烟灰,抬手将剩余的半截烟段放进齿间,沉默片刻,取下来摁灭在一旁的烟灰盒里。
右边副驾驶的门被打开,沈穗穗从酒店的卫生间回来,“阿山,等久了吧,我们走吧。”
重庆火锅,想起她说过一直想去重庆吃一次,想去看看洪崖洞。
贺庭山瞟了眼火锅店的门头招牌,启动车子,消失在夜色中。
桌上的菜差不多涮完了,下锅完最后的小白菜,江祁给她倒了杯饮料,“周末我们去爬山怎么样?”
“爬山?好啊。”舒妍手指点了点杯沿,“我怎么记得你说过老板也喜欢爬山?诶不是,原话怎么说的来着……”
不是敏感,舒妍是真的觉得他跟老板喜欢的吃的喝的都好巧啊,就连老板喜欢的他都知道,还说的那么顺口。
“凑巧呗。”江祁单手托着下巴,这女人怎么一点也不怀疑啊,真好骗。
“老板的领导力效果真强啊,老板喜欢吃的你也喜欢,喝的……你看,你都喝了好几瓶汇源果汁了,就连爬山都一致,估计咱俩下次约饭是不是要在全聚德啊?”突然瞳孔震慑,“你喜欢老板?!”
“……”
这女人不仅好骗,就连思维也开始走向逆端了。
江祁捏了捏鼻梁,叹了口气:“哎,不瞒着你了,实话告诉你吧,我跟老板啊,咱们的江大总裁,从小就认识,那是发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所以他的习惯我都知道。”
听完他的话,舒妍不服气地拍桌,“走后门儿?!”
江祁摇摇食指,“凭实力。”
这顿饭吃得舒妍很是畅快,聊得也不错,江祁送她回家,临下车前,江祁叫住她。
“嗯?”舒妍回头。
江祁手握方向盘,冲她眨了下眼,“保密啊。”
舒妍比了个“ok”的手势,“知道了,这位同一条开裆裤的发小。”转身要走,江祁提醒她包没拿,又折回来,“谢了,对了,生日快乐。”
“太敷衍了,这位女士。”
“生日快乐,这位男士,够了吧?”
“好吧,再见,女士。”
舒妍转身挥了挥手,挎着包潇洒离去。
与江祁认识的这段时间,舒妍觉得他是个温柔幽默的人,除了付小渔,他是值得用心相处的一位男性朋友。
这也是舒妍第一个男性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