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后会有期
林烈很清楚。
且不论威胁白泽能不能起到效果，光是能不能走出这里都成问题，而且自己还藏着龙骨，不可能在这里给自己找麻烦，要是白泽给龙族那边透露消息……
不管是青龙还是蛟龙，都要满世界抓自己玩。
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已经从一位前辈那里知道了这种事情是必然发生的。
想到这里，林烈问道：“不知白大哥可知道‘皇甫戾’这个名字？”
白泽想了想，道：“没有印象，也许是听过的。”他猜，会起这种名字的家伙，应该会欣赏林烈……
“‘犼’呢？”
“小兔崽子？”白泽愣了一下，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的脸。
林烈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居然是白大哥啊……”见白泽笑了一下，他也笑道：“皇甫前辈说，在这里敢叫他‘小兔崽子’的，要么是龙族，要么是一个傻……子。”
白泽摆了摆手，一脸嫌弃的道：“取这种名字，他才是傻子呢。”
“我猜他不用本名，是因为被龙族找麻烦了吧。”
林烈愣了一下，赞叹道：“不愧是白大哥，几年未见都能知道皇甫前辈的情况！”这一刻，他越发觉得没有威胁白泽是个正确的选择。
“犼能与龙斗，也仅限单挑，一生只有一次的单挑。它们的下场，大多数是同归于尽，捡回一条命的，也不会再吹嘘第二次，不然被龙族年轻一辈找上来，就没了。”
林烈点头，颇为赞同。他道：“我曾有幸见过皇甫前辈，他在潜能这方面指点过我，因此我心里把他当作师傅看。”
“但你要是真的拜他为师，还是趁早退出师门。”白泽笑了一下，“我承认犼族在与龙搏斗这方面的确很厉害，就算是现出原型，也是正面冲突，互相撕咬，毫无惧色。”
“但它们一生都和龙过不去，也只擅长和龙对打，碰上其他对手，就不太行了。”
林烈道：“确实如此，皇甫前辈也说过类似的话……”他叹了口气，道：“而且，就算只擅长和龙搏斗，也只能是一辈子只打一次，而龙族的繁衍速度，和犼族的比起来，就太快了。就算两族大战，也是犼族先灭亡。”
“既然如此，白大哥有什么建议吗？”
“你是说……修行？”
林烈点头。
白泽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原本的话，我会推荐你去找龙族，只要你脸皮够厚，给他们面子够多，怎么都会让你能在这个世界横着走。”
林烈面色一变，暗恨自己冲动。他道：“我抢了龙骨，龙族那边很难放过我了。”
白泽点头，又道：“现在的话，我推荐你往北走，具体的我不多说。”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只要你有命活着离开，就那么做，就算不能拜师，也必有所得。”
“多谢！”林烈作揖，问道：“龙骨我是否要归还？”
“这个你自己定夺。”白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望向窗外。
林烈点头，转身道：“嫂子的主意我不会打了。”
“哦？”
“同样的精力与内心，我投入到其他地方，都比那条路容易……何况，还要用命来赌信任，太可怕啦。”
林烈在与纪和风他们告别，准备离开的时候，对着诊所鞠了一躬。
“嘉泽，”他看向孙嘉泽，道：“有幸相遇，收获良多。”
“若我林烈……若是有缘，我们再会。修行之事，切勿心急，正如同妹子一样。”
林烈说这话的时候，向笛往孔龙身后躲了躲。
“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转身离去，看着倒是洒脱。
孔龙看着孙嘉泽默默捏紧拳头，说了一句：“嘉泽，若是有话说……不要憋着……或许……”
纪和风想起来上次打碎花瓶的事，拍了一下孙嘉泽的肩膀。
孙嘉泽不再犹豫，冲到诊所门口，对着林烈的背影喊道：“林烈大哥！多多保重！”
林烈回头，冲着他笑了一下，消失在街道上。
孙嘉泽靠着柜台哭了起来。
第一次碰到同伴以外的潜能者，虽然林烈的表现可以被称为奇葩，但是这个人他真心觉得不错。
一口一个“嘉泽”喊得那么顺口，走的时候又那么随便，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付茜茜走过去，坐在孙嘉泽旁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你是不是又梦到什么了？”纪和风问孔龙。
孔龙叹了口气，道：“是啊，还真是奇怪，希望只是做梦吧。”
“嗯。”纪和风点头。
后门。
关关抓着门框，确认林烈离开后，才走了出来。
向笛推着两个男生往前走了一点，在关关上楼以后，她低声道：“关关姐只会靠近医生啊。”
纪和风摇头，想：如果这都不算爱……
二楼走廊。
白泽在收拾东西，看见关关走上来，对着她笑了笑。
“对方怎么说？”
“后会有期。”
“啊？”关关似乎受到了惊吓。
“他说会替我们保密。”
“那龙骨呢？”
“就不管了。”
“好。”
收拾好东西后，两人走进卧室。
白泽躺在床上，道：“我想龙骨的气息，没有特殊手段是无法隔绝的，而且人的直觉也不能小看。”
“就是说……要是林烈回去的话，只能选择放弃龙骨……或者和夏冰雹打起来？”
“嗯。”白泽笑了笑，“老实说，我希望他放弃，就这么走掉。”
“他的气息已经被夏冰雹记下了，要是被逮到必死无疑，留在我们这里也是行不通的，那样我们全都得搬走。”
听到白泽没有收留林烈的打算，关关暗暗松了口气。
“病人好好睡觉，别操心了。”她笑着扑倒白泽。
随后，关关又认真的道：“你可以放弃的，我没有怨言，只是回难过而已。”
“才不呢。”白泽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拼死拼活就是为了当个好人？自己送上来的媳妇怎么可能撒手？”
关关愣了一下，“你明明还说对小鸟没有奇怪的期待的……”
“现在有了。”
关关惊呼一声，被拉进被窝。
“我期待一个有你有我的未来，从你相信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从期待变成夙愿了。”
关关靠着他的胸口，柔声道：“我明白了。”
第六十章 夏冰雹
“你是什么人？！”
“你没必要知道。”
“……”
林烈愣住了，往里面偷偷看了一眼。
他认出了站在地上的那个人——夏冰雹。
还有一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神秘人，正站在杂货堆上。
这里是一间废弃仓库，是林烈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满意住所，没想到一次性就来了两个人。
不过他并没有挫败感，直觉告诉他，两个人都是高手。
数分钟前——
夏冰雹根据同族气息的指引，来到了这里。
他找到了被藏起来的手提箱，打开一看，里面一块不少。
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人把箱子带到这里，但是找到了以后，就不需要在意太多了。
他已经记住了那个人的气息，只要一出现，他有九成的把握可以击杀对方。
潜能者，对于龙族来说，就算蹦得再高，也是一只跳蚤。
“这样就没意思了，大叔。”
仓库里的灯全部熄灭。
当它们再次亮起时，一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跳上了杂货堆。
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穿着这种衣服？什么组织的研究人员吗？
还是说……这里有毒气？！
夏冰雹一只手悄悄捂住了口鼻，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我？潜能者啊，你感受不到吗？”
“是我把你的同类大卸八块的，感谢我吧！”
对方猖狂的话语，让夏冰雹皱起了眉头。
下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东西靠了过来。
嘭……
手提箱落到地上。
夏冰雹捂住了手，他看向了对方。
“大叔，你好像不相信我。”
夏冰雹看了眼穿了个孔的手掌，心想：这个家伙的气息根本不是潜能者，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可刚才的攻击，也不像是异兽能做到的……普通人类吗？
“真伤脑筋啊，那我就把你……也杀了。”神秘人按了按自己的防毒面具，一只手寒芒一闪，出现了一把匕首，奇怪的是，匕首并没有刀刃，只有刀柄。
他将刀柄往上一抛，再度回到他手里时，出现了一截泛着蓝光的刀刃。
当夏冰雹操纵的水流从四面八方袭向潜能者时，他纵身一跃，落在地上，竟然一点水渍都没沾上。
“现在我相信你是潜能者了。”夏冰雹眯起了眼睛，双手覆盖寒冰，仓库内的空气变得潮湿。
在这个时候，他感受到了另一股气息，居然有点熟悉。
是抢箱子的家伙！
是这个潜能者的同伙吗？！
啧，真是麻烦。
来不及思考对策，面前的潜能者已经手持匕首迎面袭来。
咔啦啦……
夏冰雹双手宛如戴上了一副寒冰护手。
在刀刃与寒冰接触的一瞬间，寒冰竟然被轻易切开了两厘米。
夏冰雹伸出脚，打算踢在对方身上以此拉开距离。
但却被躲开了。
潜能者调整了手腕姿势，随后往右跨出一步，整个人向右倾斜，随后双脚发力，往前一跃。
在跳跃的过程中，他还打算用另一只手捶在夏冰雹身上，但后者也与他拉开了距离，同时地面出现了一层薄片般的水流，在以极快的速度往上移动。
水刀？！
潜能者放弃再次攻击的机会，果断再次调整身形，落地后并未逗留，而是各种角度的翻滚。
而不停出现的水刀攻击证明他的判断是对的。
夏冰雹的左手手掌落在地上。
此刻，断裂处被水流包裹，形成了一只透明的手掌。
那把诡异的匕首刀刃再次消失了。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龙族就算化为人形，身体强度依旧不减，能够穿透龙鳞、龙骨的武器，怎么想都有点恐怖。
潜能者再次袭来。
夏冰雹却不打算硬碰硬了。
冻成冰块吧。
气温骤降。
躲在隐蔽处的林烈打了个寒颤，以他在冬天能脱光的体质，居然穿着衣服都觉得冷了。
手指居然冻裂了，渗出血来。
我的天啊！
潜能者失去了视野，他的眼前模糊了。
他想：这不是防水镜面吗？怎么会受到影响？
咔啦啦……
就在他胡乱躲藏的时候，听到了冻结的声音。
不行！这样会输！
夏冰雹面色一变，对方的行动又变得敏捷了。
仔细一看，已经能从防毒面具看到潜能者的双眼。
他把镜片丢掉了。
虽然冷气透过缺口涌入，但是潜能者也因此恢复了视力。
那些四处扩散的冰晶已经无法困住他。
不过，这个仓库的所有物体温度，都在夏冰雹的监控下。
无论潜能者怎么躲，都会被找到。
夏冰雹看了一眼手提箱，那里是唯一不受影响的地方，于是他开始往那里移动。
滋……
耳边传来细微的声响。
夏冰雹的右肩被划开了，从中鲜血喷涌。
怎么可能？！
“嘭”的一声，箱子被踢远了。
再这样下去，会死！
夏冰雹用冰块堵住了伤口，后退了一段距离。
他认为自己已经够谨慎了，没想到还要靠着解放力量来对付这个敌人。
也许会被机械警卫追击，但要是不尽快解决战斗，会死的。
“老哥！牛掰啊！”
两个人都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我还在想你要躲到什么时候呢，小胖子。”潜能者似乎在笑，“等把这个大叔干掉，我分你一半龙骨炼化，如何？”
林烈眼皮跳了跳，心道：炼化个屁呀！你是不是玄幻小说看多了？
但是不能这么说。
他不动声色的挡在夏冰雹身前。
“有把握杀他吗？”
夏冰雹愣了一下，回道：“有。”龙族的骄傲不允许他作否定回答。
“要不我吸引注意力，你带上箱子？”
“你打什么主意？”
谁知道？
脑子一热就站出来了。
林烈对着潜能者道：“好主意啊老哥！”
“不过龙族挺麻烦的，你有把握干掉他吗？”
潜能者和夏冰雹都愣了一下。
“要不就还给他得了，我听人说炼化不了，这世界没有这种修炼方法。”
对，我出来，是为了纠正错误。
根本不可能炼化任何物品！
在林烈心中，他至今为止做的那些努力，都在无声的嘲笑自己。
为了不让犯傻的家伙再冒出来，他要阻止！
当然，林烈也想着，得到原谅。
也许，可以被送去龙族修炼……
第六十一章 后会无期
仓库里。
潜能者哈哈一笑。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怎么，出去转了一圈，脑袋被门夹了？”
面对对方的嘲笑，林烈面不改色的道：“我承认之前傻啦吧唧的，但我是又傻又弱。”
“老哥，可你不一样。”他脸上堆起了笑容，“你又强又聪明，和我根本不一样，我相信在你的引导下，我能变得更强，不需要歪门邪道，你说是吧？”
“所以？”潜能者捡起了箱子，看向夏冰雹。
“所以我们换个地方吧，任何一个地方都比这里好。东西南北随便选，你做大哥，我当小弟，怎么样？”
潜能者看了一眼箱子，问：“只要我还了龙骨？”
“对，就是这个意思。”
“拿去吧。”
林烈和夏冰雹显然没想到潜能者会把箱子就这么扔过来。
按这个趋势，要是不去接，肯定会掉在地上。
从目前为止，这位老哥没有远程攻击手段……那以我的潜能“迅捷”带来的速度加快效果，一定可以落地之前接到。
箱子越过夏冰雹他们的头顶。
就在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箱子上的时候，潜能者的眼中蓝光汇聚。
滋。
难以察觉的细微声响，伴随着的是一道手指粗细的蓝色光线。
夏冰雹第一时间意识到不对，奈何林烈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自己右后方，他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拉，却牵扯到了右肩伤口，整个人的动作都因此迟缓了一瞬。
就在那一瞬间，光线贯穿了夏冰雹右肩，还好是贯穿了封住伤口的冰块，不然又要疼了。
而林烈，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心脏，贯穿。
他轻轻放下箱子。
箱子安然无恙。
在观赏人生片段的时候，他看到了许多人。
鄙夷，不屑，戏谑……
还有……崇拜……居然还有崇拜……
是……嘉泽啊……
林烈忍不住笑了。
对那样的自己，投来崇拜的目光。
真是……万分感谢。
夏冰雹的手扶住了林烈。
他浑身都在颤抖着。
不是疼，是愤怒。
这个傻小子……前不久还抢箱子，今天却要护着它……
真蠢，难道他以为，龙骨是那么容易摔坏的么？
顶多就费点时间整理吧？
咚咚！
林烈的眼睛失去光泽，看着天花板。
一层水幕将他和箱子保护起来。
咚咚！
夏冰雹的伤口开始愈合，皮肤上出现了鳞片，头顶冒出了角。
那双金色的眼睛，蕴含着……涌动的杀意。
下雨了——
收音机里，突然发出了声音。
“零零壹，违反协议。”
整个城东区……乃至A城，都在回荡着这句没有感情的话语。
像是审判。
不治诊所。
“孔龙！”
正在柜台前看着外面的白泽和关关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孔龙倒了下来。
旁边的同伴连忙将他扶起来。
孔龙浑身都在抖，像是发病了，他嘴里含糊不清的重复着：“零零壹，违反协议。”
向笛脸上也冒出了冷汗。
“医生，他在发烧！”纪和风吓了一跳，“他全身都在发热！”
“扶到诊疗室。”白泽看了一眼关关。
“明白。”
白泽能清楚的感觉到，这场雨背后的秘密。
林烈小友，你离开了么？
隐约间，传来了龙吟之声。
随后，是机械警卫独有的警报声。
“请各位居民不要外出，危险程度：A级。”
“请各位居民不要外出，危险程度：A级。”——
不……不可能！
那个家伙！是故意的！
潜能者，不，应该说——零零壹。
他闭上了一只眼睛，那只眼睛还在冒烟，从伤口上看，明显不是人类。
嘭！
零零壹的头被按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老子要在你自毁前，打成碎片！”
夏冰雹的身后，似乎有一个巨大的虚影。
他的眼睛，和虚影有同样的金色光芒。
那是他的本体，蛟龙。只不过轮廓还不明显，只是能看出个大概。
零零壹的身体每隔一寸便冒出水柱。
“我本想带你回族里审问一年，既然你要完蛋了，那我就提前你的死期。”
伴随着溅出来的冲天水花，零零壹的身体碎片都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机械警卫赶到了。
它们的外形是拳头大小的金属球。
“请入侵者束手就擒。”
密密麻麻的金属球布满了这间仓库。
夏冰雹就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拎起了箱子和林烈的尸体。
在他走出仓库的那一刻，所有金属球整齐地喷出水花，看上去就像是触发了灭火装置一般。
金属球伴随着水花，消失得无影无踪。
雨依旧在下——
白泽看到了在雨中走来的夏冰雹，他扛着一副冰棺材。
“夏大哥，这雨是慰藉死者的吗？”他笑着问道。
“算是吧，除了我的同族，还有一个，他也是潜能者，来问问你们。”
啪嗒。
孙嘉泽弄掉了手机，呆呆地走了出来。
而纪和风刚走出来，看到夏冰雹，也走了过来。
冰棺拉开了一点，露出了一张安详的脸庞。
孙嘉泽走入雨中，忽然感觉格外冰冷。
没有一滴雨落进棺材，却全部落在了孙嘉泽脸上。
林……
林烈大哥……
他张了张嘴巴，抓着棺材跪下，过一会儿，又强撑着站起来。
他还是蛮期待的，期待这个奇葩坐起来，说一声“没想到吧”。
“夏先生……他……他还能治吧？”纪和风感觉手脚冰冷，前不久，这死胖子还被他们抬来抬去的呢，怎么又要被人抬着走了？
“贯穿心脏，是致命伤，医生也救不活了。”夏冰雹看向白泽，后者的脸色平静，看不出悲喜。
孙嘉泽手不停地在脸上抹着。
这雨下得真大！
“他叫林烈，前不久还来我们这里过，那孩子和他聊得来。我也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前不久还跟我请教怎么让自己变得更强。”
“他嘴巴太紧了，很狡猾，问不出龙骨的事情，不过我猜，你找得到。”
白泽走到柜台里，摸出了一个银色的小珠子，又走出来递给夏冰雹，道：“这叫‘收纳珠’，I型的，按大小存，上限八十平米。”
他试着笑了一下，没笑出来，于是问道：“是要带上林烈回去吧？装上，他平时就够显眼的了，别让他这时候也显眼，不然他要笑疯了。”
夏冰雹收下收纳珠，对着白泽鞠了一躬，道：“不还了。”
棺材盖合上了，夏冰雹把箱子和棺材都装进收纳珠里，走出了一段距离后，他对着不治诊所鞠了一躬。
他扶好了礼帽，消失在雨中。
纪和风扶着孙嘉泽上楼。
雨这么大，没人过来吧？
白泽倚着门框，喃喃道：“这才走了多久啊，就变成了后会无期。”
第六十二章 生死相随
晚饭他们都没怎么吃。
雨停了之后，孔龙也恢复了，可是没什么胃口，对昏迷时说的话也没印象。
孙嘉泽不争气地把眼睛哭肿了，他原本不想吃了，可一想到林烈会把这些美味全部收下，又试着吃了一些。
大家都没有提林烈的事情。
就让它过去好了。
跟“龙骨”一起，消失在雨中吧……
关关用一个大饭碗打好了菜，走到后院。
荷叶上还留着雨滴。
白泽坐在池塘边上，手轻轻地点在荷叶上，让水珠滑落。
一滴，又一滴，就好像眼泪滑落。
落入水中，不留痕迹。
“张嘴。”关关在白泽旁边蹲下。
她看到对方的眼睛通红，可是流不出一滴眼泪。
“关关。”
“我在。”
“我……好像活得太久了……”
关关看向他。
“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再让我流眼泪了，因为……分别太多次了……一直以来，独自前进……交朋友……送朋友……交朋友……送朋友……”
“那么多副面孔，我都记得了，为什么还要增加呢……就算是白泽……脑袋的记忆力也是有极限的啊……”
“这些白痴想做什么啊……走都走了，还要让我准备好再见一面……”
白泽挠了挠头，“要是每个人都见一面，我这辈子住在地府得了，哪也不用去，就拜访那群混蛋。”
“这样想想……好像也不错……”
装着饭的勺子送到他的嘴边。
他看到关关脸上的笑容。
接着，入耳一句：“生死相随。”
楼上。
孙嘉泽沉默着，看着窗户的位置。
手机又没电了。
自己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变化嘛。
去他的潜能者，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旁边的纪和风和付茜茜又继续练习潜能。
这也是他们离开酒店后第一次与“死亡”近距离接触，这样的接触，让他们的心底里产生了不安。
这样的不安，令他们想要变强，变得足够强。
练习是否有意义，他们不清楚，但要是什么都不做，就一定没有意义。
下雨的时候——
孔龙忽然失去了意识，他在倒下前，还看着外面。
在他的梦里，林烈会被光线贯穿，接着倒在地上。
这样的梦，实在太让人绝望了。
可是为什么呢？是不是把林烈留下来，就不会死？
不……
只是梦而已，林烈不会死的，谁都不会。
梦是相反的，不可能。
花瓶碎掉的那次，是意外，
嗯，一定是这样的。
回到现在——
当时为什么会失去意识，孔龙也不知道原因。
不过从纪和风他们那里听到，自己说的话是和收音机同步的，就一阵后怕。
难不成……自己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他看的科幻内容比较少，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嘉泽，去书店吗？”
孙嘉泽愣了一下。
“我突然想看的科幻书，这方面有没有什么推荐的……”孔龙叹了口气，他没有办法隐藏自己的目的，干脆说还比较好一点。
“不知道那老奶奶还开门吗……”孙嘉泽点点头，倒没说什么。
“我们下楼去看看？”
“嗯，和医生他们说一下。”
在他们走后，向笛说道：“这样也挺好的。”
付茜茜放下了手里的镜子，“嗯”了一声。她刚才试着对着镜子催眠自己，果然起效果了。
还真是不可思议啊……
“去吧，早点回来。”
白泽头也不回的道。
“医生，你这么大了……还要喂饭吗……”孔龙愣了愣。
站在白泽旁边的关关憋住了。
孙嘉泽也憋住了。
“嘉泽，快把他带走，现在是‘恩爱时间’。”
“收到！”孙嘉泽拉走了孔龙。
“拿着。”
白泽伸出手，接住了碗筷。
里面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吃了。
关关拿出手帕给他擦嘴。
白泽闭上眼睛，一脸享受的道：“要是这时候有个亲亲就更好了。”
没有亲亲，只有捏脸。
“我觉得你没学到多少人类的礼仪，倒是感情这方面学了很多。”关关满面愁容。
“怎么会？我其实也学了很多，只不过对原始的欲望比较着迷。”
“的确是这样。”
“是这样。”
白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跟在关关后面。
“龙骨的事情你怎么看？”关关拧开了水龙头。
“与我们无关。”
“不过……还不是结束吧？”
“嗯。”白泽笑了笑，“药材厂那么多摄像头和机器人，我就不信没一个能看到凶手的。”
“而把一条龙的皮肉骨头全分开，洗得跟药材一样，也不是一个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不过被这批‘真龙骨’带来麻烦的不止我们这一家，也就不需要太在意了。”关关点头，烘干了手。
“关关又聪明了，这样下去，要成为第二只‘白泽’了呀。”
“少来，我对其他事情没有兴趣，也不想要这个称号。”
“那我们的‘小白泽’呢？”
“你说了只要我们两个人的。”
“我开玩笑的嘛。”白泽被瞪得举手投降。
走到柜台边的时候，他说道：“其实要是有孩子的话，没准我会第一个吃了，说不定会比关关好吃。”
“不要一脸笑意说这种恐怖的话。”关关气得两只手捏他的脸。
“好好，不说了。”
诊所的门关了一边。
柜台里的关关翻了下账本，忽然问道：“现在几点了？”
白泽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隔壁的书店是八点半关门的。
现在，八点四十七分。
“我过去看一下。”
“好。”
书店关门了。
白泽敲了敲门，问道：“有人在里面吗？”
书店老板没有延长关门时间过，而她睡在二楼。
他抬头看了看，二楼灯亮着。
“书店婆婆！”
连续叫了几声，窗户开了。
书店婆婆往底下一看，问道：“是白医生啊，怎么？要借书吗？”
“有两个男孩子，一个高个，一个长得帅，有没有来过书店？”白泽说着，还比划了一下，他想对方应该有印象，毕竟是常客。
“是阿龙和嘉泽吗？”
“对对，就他俩。”
“我好像看到他们了，不过往别的地方去了。”
“您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
第六十三章 夜
孙嘉泽两人走了出来。
就在孔龙准备走进书店的时候，孙嘉泽拉住了他。
“你看那个……是不是夏冰雹？”
孔龙看过去。
礼帽，风衣，一样不差。
夏冰雹在他们斜对面，正看着他们。
“他想说什么？”
“应该和我们没关，不管了。”孙嘉泽刚要转身，这次到孔龙拉住他了。
“他变出来一副棺材，是说他要死了吗？”
换作平时，孙嘉泽可能就一笑而过。
可是……
孔龙因为昏迷的原因，只知道今天下午大概的事情，应该不知道林烈被装进棺材的事。
孙嘉泽死死的盯着冰棺材。
他仿佛能看到林烈。
“我们走。”
孔龙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了。
夏冰雹收起棺材准备离开。
来不及跟医生他们说了，孔龙急中生智，对着书店婆婆说了一句：“婆婆！麻烦转告医生，我们去追夏冰雹！”
而店里的婆婆却没怎么听清，因为她的孙女在旁边给她唱歌。
“奶奶奶奶，还有一首！”
婆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店里没有人呀……”小女孩不满地嘟起了嘴。
婆婆摇了摇头，试着回忆孔龙的话：要下冰雹了？是……在城东区吗？
她看向收音机，调到了天气预报，开启今天的重播。
“今天突然下起了大雨，但据侦测仪器反馈，最近都是晴天……”
谁说要下雨了？
白医生家的女娃娃吗？
孙嘉泽打了个喷嚏。
人不见了。
而自己和孔龙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尽管他们只追到路口，可还是拐了几道弯，现在往回看，每条路都那么陌生。
“孔龙，你带手机了吗？”
“带了。”孔龙点头，道：“我现在就打电话让医生来接我们。”
“尽快。”
孙嘉泽感到不妙。
当然，他不认为两人的举动算鲁莽。
从夏冰雹的表现来看，故意拿出棺材，应该是指“潜能者”这条信息，而他只让两人看见，说明这个信息不能被医生知道。
而两人走之前，孔龙还跟书店婆婆说了一声，要是不能及时回去的话，医生一定会去书店找。
好吧……这样看起来还是鲁莽了……
“电话打不出去。”
“纪和风他们的呢？”
“也试过了……”
孔龙皱起了眉头，把手机收回口袋。他问道：“会不会我们搞错了，对方不是夏冰雹？”
“可是那身打扮，还有那副棺材……”
孙嘉泽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夏冰雹……会不会已经死了？
诊所门关上了。
“医生，嘉泽是我们的同伴，我们也要去。”付茜茜抢在白泽开口前说道。
白泽点头，道：“行。”他对着关关道：“你带茜茜和笛子，我带和风。”
关关点头。
白泽吸了一口气，道：“搜索范围先定在周围一公里内，你这边，我这边，一小时后……在杂货街西门碰头，到时候再决定要不要报警。”
“你小心点。”
“你也一样。”
分开后，纪和风随口问了一句：“医生，关关姐带两个没问题吗？”
“论安全方面，带她比带我好。”
“啊？”纪和风感觉自己被坑了。
两人跑着，他再一次意识到路人真的很少，是不是都被高科技“养”在家里了。
“放心，我自认为还是能帮你收尸的、出事的话。”
“医生你能不能正经点？我一害怕就跑不动。”
“早知道就让孔龙带你锻炼了。”
白泽本想昨天就跟孔龙提，让两个男生跟着他一起以诊所为起点跑几个来回。不过林烈的出现让他忘了这件事，现在才想起来。
你们之中，还是孔龙的体质基础好一点啊……
不过要是再不锻炼的话……估计就是三个死宅了……
“呼……呼……呼……”
纪和风停了下来。
他坚持了十分钟左右，已经到极限了。
“……”白泽看了看周围，要是那两人知道往大路上走就好办了，要是往小巷子里钻，就算城东区再小，也能找一个晚上，还不一定找得到。
要报警吗？
这个世界的警务工作都是机械警卫负责，在找人这方面它们或许不在行，但胜在数量多。
可是他们五个的信息……要是登记的话……危险也会加大。
另一边——
关关看着在喘气的付茜茜和向笛，在心中暗暗叹气。
阿泽这个家伙，说了要给孩子们安排锻炼计划，现在可以考验成果了，结果还没开始……算了……也怪我没有提醒他。
作为妻子也有一半责任。
向笛还有余力，付茜茜却感觉想吐了。
“茜茜……”向笛扶着她，看向关关。
“我们休息一下，在找人这方面，医生比我厉害。”关关笑了一下，道：“就交给他和和风吧。”
“关关姐……我是不是……拖后腿了？”付茜茜不好意思的道。
“不要在意，问题不大。”关关摸了摸她的头。
现在只能这样做了。
希望他们两个都安全……向笛想。
休息了一会儿后，付茜茜说道：“我好了，关关姐。”
关关点头，“我们出发，不要勉强，累了就说。”
“没准那两个傻小子自己会摸回诊所。”——
白泽对着纪和风说了同样的话。
“没准他俩已经被堵在家门口了。”纪和风笑了一下。
这一夜，才刚刚开始……
白泽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九点二十五分。
再过二十五分钟就到了约定碰头的时间。
他带着纪和风拐进了一条巷子。
“医生你认识路吗？”
“当然认识了。”
白泽不动声色地开启了导航系统。
“这是去哪儿？”
“去约定地点的最快路线。”
“好厉害。”
“我不厉害，我只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厉害。”
“我夸导航呢。”
“……”
白泽突然停了下来。
是向笛的电话。
“医生，你们快来这个地方。”
“我们被袭击了。”
电话挂断，白泽看着留下的坐标，点了一下，开启导航。
大概需要两分钟的时间。
“冲刺过去吧。”纪和风皱起眉头。
“跟紧了。”
白泽的速度似乎一秒比一秒快，让纪和风开始怀疑他是在陪自己慢跑。
第六十四章 不正经的谈判
咻咻！
关关及时避开了从巷子里飞出来的两块石头。
“小心点。”她对着两人道。
向笛在第一时间拨通了白泽的电话。
“不愧是关小姐，果然有两下子。”黑暗中，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
“一个路过的坏蛋。”
付茜茜和向笛对视一眼，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介绍自己的。
孔龙和孙嘉泽走了出来，跟他们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和夏冰雹打扮一模一样的人，只不过他还戴着一副漆黑的面具。
这下，连脸都是黑的了。
“你们可以叫我‘老叶’，想必你们也认识那个蛟龙族的倒霉蛋吧，而且……”老叶搂着两人的肩膀，乍一看和他们的关系还不错，但从两人一脸紧张就可以看出来并非如此。
“你们一定很想说……‘这下居然连脸都是黑的了’吧？”
没人理他。
似乎场面有点尴尬。
“白医生去哪了？难不成你们是‘兵分两路’？”
“不分开走不就跟逛街似的么……”孙嘉泽忍不住说了一句。
“哈！小子，你有说笑话的天赋！跟我走吧！”
冷笑话吗？唯独这个我不想学啊……孙嘉泽在心中叹气。
等到白泽他们赶到的时候，老叶终于松了口气，“终于，最后的两个运动员也入场了。”
这是在讽刺吗？纪和风愣了一下。
孙嘉泽似乎读懂了他的意思，对着他说道：“这是冷笑话。”
孔龙也说道：“这是一个冷笑话大叔。”
“你们两个小鬼……严格来说……我才五十岁啊。这么一想，应该叫我大哥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尴尬……
非常尴尬……
关关和白泽站到一起。
“他是敌人吗？”
“不知道……刚开始他丢了两块石头……”
“等等……这算什么袭击……”
“两块石头……是说明他们有两个人吧……”关关不确定的道。
“哈哈！没错！”老叶对着他们竖起了两根手指头，还是两只手都一起做了这个动作，似乎就等着按下快门了。
“两个可是仔细考虑过的哦……我们不过有两个人质……还有两个坏人呢……”
“一个坏人走出来了，而一个坏人在暗处，这就是‘暗中观察’啊……”
老叶身后的黑暗中，传来了幽幽的声音：“老叶，比起跟你行动，我更宁愿带只虫子……”
“赶紧说正事，不然换我出来。”那声音又说道。
“可是……”老叶往后面看了一眼，“我拒绝。”
应该是担心同伴真的要抢着出来，老叶清了清嗓子，道：“白医生要来我们这里吗？给你稳定的工资并且保证永远不牵扯进奇怪的事情，奇怪的事情，奇怪的事情。”
够了，你不要说三遍……纪和风扶额。
“我可是很认真的，我们的态度也相当诚恳，就连人质都是说放就放。”
看着老叶似乎真要把孔龙两人推出去，后面的同伴喊了一声“喂”。
“但是啊……是不行的，我承认是不行的，因为坏蛋的工作要继续。”
向笛张了张嘴巴，看到了孔龙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请你打晕我”。
“我不相信天上会掉下好事，要是活到现在都这么天真，我就不用混了。”白泽拍了拍衣服。
“小心。”关关注意到老叶有动作。
谁知老叶手一扬，便有一把钞票从半空中落下。
关关抓住了白泽的衣领，制止了他的捡钱行为。
“红的、关关、红的……”
关关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脸，两只手同时往回拉，嘴里说着：“好好好，我会捏红的。”
白泽干咳一声，企图挡住被捏红的脸。
对面的两个人质略带失望地摇头。
“你这个监护人还真靠谱啊。”老叶揶揄道。
“你这个坏蛋当得也不错，就是钱少了点。”白泽面不改色的道，当然后半是压低音量了的。
关关瞟了他一眼。
“抱歉啊，我原本想带一箱的，但是同伴不给。”
“下次直接带卡嘛。”
“好主意，带卡就解决问题了。”
发现话题逐渐偏离，付茜茜叹了一口气。
“再这样我回家了。”关关说道。
白泽一脸正气，道：“喂，坏蛋，你到底想干什么？”
“好的医生，我现在就告诉你。”老叶指着白泽，“我希望你能交出这几个孩子的抚养权，让他们和我学冷笑话。”
白泽逐个看了他们五个人，看他们不是摇头就一脸嫌弃，他冷哼一声，问：“什么价？”
他连忙伸手拉住了关关，沉声道：“你走了我保护不了自己。”后者不走了。
“你想要多少？”
“两个亿。”
“可以考虑。”
“成交，定个地点，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直接发卡号给我，一天内转过去。”
看着两人似乎要上前握手，关关冷笑了一声。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不正经的谈判。
“你们杀了夏冰雹，是想引来龙族的怒火吗？”白泽问。
“当然不是……应该说，不止于此。”老叶的声音突然正经起来：“我们要做的，是整个世界，都湮灭在龙族的怒火中。”
“到时候，潜能者、异兽，都一起下地狱去吧。”
在场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
这似乎不是玩笑话，而且以龙族的实力来说，确实有可能做到。
崇拜龙族的怪人吗……不……不对，要是崇拜，怎么会杀了夏冰雹？一定是别有目的……纪和风皱起眉头，看向白泽。
“那你们要这几个孩子，是要做什么？”
“筛选。”
老叶的同伴又出声提醒了。
“从中筛选出可以继承我的冷笑话的人，其他的，就负责当那个人的陪衬。当然，我们会保证让他们吃饱穿暖的，继承人更是如此。”
“而你，白医生，我知道你的烦恼、顾虑、不安。”
“哦？”白泽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
“没钱，是万恶之源。”
“我们会实现之前对你的承诺，让你和夫人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医患问题很严重吧？直接不干，想混吃等死也没问题，报酬翻倍，还能给你大房子。”
“只要，交出孩子。”
第六十五章 交手
假如被当作人质的是纪和风和付茜茜，倒还不用紧张。
偏偏是这两人……
“抱歉老叶，我不能接受你的条件。”
“是觉得不够丰厚？”
“或许吧，我还没有体验够当监护人的乐趣。”
“那真是遗憾。”
“送你个见面礼。”白泽甩手，“飞针点穴！”
老叶愣了一下，旁边两人及时蹲下，往旁边翻滚。
当老叶发现无事发生，只有关关的拳头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他忍不住骂道：“你骗我！”
谁有那闲工夫学这些啊。
白泽对着他们道：“躲起来。”
老叶避开了拳头，一记膝顶，被关关单手挡下。随后他又一记肘击，关关毫不畏惧，也用手肘迎上。
好疼！
老叶往后退了几步，手臂全麻了。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觉得条件很好了呀。”
在和关关交手的时候，老叶还抽空说了一句。
“不考虑，回去另找吧。”白泽刚才捡钱的时候，看到了老叶的同伴位置所在。
不过现在，他那名同伴已经离开了。
是相信老叶？还是要放弃他？
白泽注意到地上的钞票，他迅速捡起一张，是真的，但是有股刺鼻的味道。
就在这时，老叶推开了关关的手臂，另一只手在口袋摸了一把，似乎取出了什么。
白泽和关关的位置，正好在钞票的范围。
纪和风五人藏在树后，一回神，付茜茜就发现白泽不在原地了。
嗤嗤嗤……
地上冒出了浓密的烟雾。
纪和风看了一眼，烟雾的源头似乎是那些钞票。
“是炸药吗？”孙嘉泽有些不安。
周围都是住宅区，这时候爆炸的话……
老叶向他们冲来，有两颗石子穿过烟雾。
而关关从烟雾斜对面的树下出现。
“医生你还真狡猾啊。”
老叶留下这么一句后，往后一跳，撞到了墙上，随后又快速地闪进了巷子里。
关关和白泽走了过来。
等到机械警卫过来消除烟雾时，他们已经离开了。
“你是白痴吗？下次我绝对不跟你一起出来了。”
“其实我在考虑是穿医生的还是穿关小姐的。”
“你最好不用穿。”
“好主意。”
十点多的时候，他们回到了诊所门口。
白泽看着向笛开了门，点了点孙嘉泽和孔龙的头，道：“等下再找你们算账，刚来几天就敢乱跑。”
孙嘉泽道：“我其实有考虑过的。”
等他们都进了诊所后，白泽听完孙嘉泽的解释，道：“下次有可疑情况，直接跟我们两个说，可以吗？”
孙嘉泽点头。
“洗洗睡吧，你们也累了。”
等他们上楼后，白泽看向关关，问道：“疼不疼？”
“啊？”关关愣了一下。
直到被戳了一下手肘，她脸色才变了变。
“我可不记得你还学过‘痛觉麻痹’的技能。”白泽揉了揉她的脑袋，进诊疗室找药了。
关关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白泽给自己上药。
她知道，如果对方的条件稍微变一下，也许白泽就当场同意了，就算不要钱也可以。
只不过，对方似乎还不了解。
那样的话，白泽就不会违背与纪和风他们的约定。
“阿泽……”
“我在听。”
关关犹豫了一下，道：“要是有人提出了让你心动的条件，让你换和风他们……”
“换。”
虽然他回答得这么快又坚定，可关关不是想说这个，她道：“不是……你能不能……”
“不要拿你以外的东西来比，在你的问题上，我无条件舍弃理智，说好了不做让对方反感的事情。”
白泽揉乱了她的头发，走之前还威胁道：“再纠结就吃你的肉。”
关关叹了口气，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高兴……不对……这样好像也不对……
回到房间——
“这次是我的错，让大家担心了。”
孙嘉泽直接道。
“医生都说洗洗睡了，就不用纠结了。”付茜茜笑了笑。
“就当是夜跑了，虽然我比较喜欢白天跑。”纪和风挠头。
向笛对他们道：“从开始到现在，医生都没有坑过我们，暂时放下怀疑，好吗？”
看着两人点头，向笛笑了笑。
“谁先洗澡啊？”
“肯定我先。”
“我先好不好？”
“我也很累了……”
“剪刀石头布？”
“使诈的算不算？”
“呸。”
孔龙和付茜茜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白泽抱着关关走上来。
“哇！居然还是公主抱！”付茜茜捂脸。
关关把头埋在白泽胸口。
“我试试她吃胖没有，事实证明，胖了。”白泽面带微笑着说完，被捏住了脸。
“我们这有独卫，不用担心，尽情洗吧。”
“关关你开门啊，我没有手了。”
“疼疼疼，换一边脸。”
他们进房间的时候，孔龙已经端着脸盆往底下走了。
好恩爱……好羡慕……付茜茜摇了摇头，走进卫生间。
孙嘉泽坐在席子上，点着手机屏幕。
纪和风嘴角出现笑容。
“我居然输了！不！”孙嘉泽放下了手机，上面显示着五子棋。
“其实黑方容易赢，重点在中间点。”
“道理我都懂，可是还会输。”
“那是练得不够。”
向笛稍微颔首，越过书看他们一眼，又继续看书。
她问道：“你们觉得，今晚和关关姐交手的是什么人？”
“坏人。”孙嘉泽立即答道。
“……”
纪和风想了想，他道：“我觉得……没准和酒店经理是一伙的。”
孙嘉泽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遇到的坏人好像就那一个啊。”
“好像也是啊。”
向笛叹了口气，她还以为纪和风能说出什么不得了的理由来呢。
孔龙推开了门，道：“楼下空出来了，谁要去？”
“我。”纪和风抱着衣服往外走。
“刚才不是嘉泽第三吗？”孔龙愣了一下。
“我下棋输了……没办法啊……”孙嘉泽一脸无奈。
向笛问：“要不要和我练习几局？”
“好啊，对付你一个女流之辈，那还不简单？”
六局之后。
孙嘉泽坐到孔龙的席子上。
“龙哥，下棋吗？”
“笛子你也下不过吗？”
“不，我不想欺负她。”
向笛对着孙嘉泽扮了个鬼脸。
第六十六章 开始锻炼
那些家伙……和“龙骨事件”的凶手是一伙的吧？
只是想挑起事端么？
白泽摸着下巴，忽然被花洒的水喷了一脸。
“想什么呢？现在是在洗澡。”
“不想正经事，就只能想羞羞的事情了。”白泽笑了笑，“那群家伙盯上了他们，迟早还会再来，不过近期应该不会出现了。”
“那他们的训练计划要进行吗？”
“有人陪同就行了。”
“那你去吧。”
“不，我拒绝。”
白泽笑了下，道：“不要仗着我的宠爱调皮，我可是有骨气的神兽。”
十分钟后。
一身睡衣的白泽站在门口，道：“你们的锻炼计划，明天开始，说个你们能接受的起床时间，不能在早上七点之后，因为不安全。”
“六点五十五。”孙嘉泽不假思索。
“六点五十。”
“六点五十九。”
最终定在了六点四十。
“还以为会是关关姐来带我们呢……”向笛说道。
“我觉得是因为关关姐想让医生也锻炼一下吧？”付茜茜笑了笑。
白泽默默关上了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看到医生的脸肿了，毫无疑问，是屈打成招。”孙嘉泽自信的道。
“等等，成语用错了吧？直接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不就行了吗？”纪和风道。
“直接用‘屈服’也是可以的。”孔龙点了点头。
纪和风他们熄灯后，白泽的房间还亮着。
白泽看了一眼缩成一团的关关，按下了灯的开关。
凌晨一点。
他醒了过来。
倒不是他睡眠不好，而是他要是不醒过来就没有机会了……
白泽让自己的鼻子离开了关关的发丝。
虽然很香……但是会窒息啊……
关关又离开了自己的小杯子，投进了他的怀抱。
他一度怀疑关关睡前缩起来是为了睡着后扑过来，但考虑到可能属于本能反应，还是原谅她吧。
说起这件事以及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都是一脸茫然。
唉，可爱还真是让人毫无办法呢……
嘀嘀嘀——
闹钟响的时候，纪和风下意识就要找手机，但他看到孔龙先关了闹钟。
没过几秒，又到女生那边的响了。
“起来了。”
“大家起来了。”
“跑步啊……”
孙嘉泽挣扎着，突然眉头一皱，道：“被窝困住我了，请大家自行离开……”
不等他说完，就被纪和风和孔龙联手拉走了被子。
“啊……勇士们，非常感谢……”他一脸痛苦地说着感谢的话。
白泽房间内。
在闹钟响起的那一刻，白泽看到关关伸手关上了闹钟，动作娴熟地不需要再看一眼。
“关关……”
“要跑步的……”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被窝好对付，关关不好……不能对付啊……
等到白泽下楼的时候，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有没有喝一点温开水？”白泽笑着问。
“喝了。”他们先后回答道。
白泽打开一半门，又迅速关上。
“好像降温了呀。”
“哎呀太痛苦了……”
“我怕关关着凉，回去检查一下……”
三个男生拉住了白泽。
两名女生打开了大门。
“好像是有点冷。”
“不好，医生的力量太强大了。”
“我们被拽走了……”
白泽看了看男生们，除了孔龙好像都是戏精。
做了将近十分钟的热身运动，他们才开始跑。
除了医生，他们都还穿着拖鞋。
忘了……没有合适的鞋子可是不行的啊……
虽然说穿拖鞋透气，可是容易打滑……这可是个大问题……而且冷的话，还会冻伤……
一人一双跑步鞋……
还是卖了好啊……
看着白泽复杂的表情，孙嘉泽悄悄说道：“好像医生后悔没把我们卖了。”
“有这么差劲的监护人吗？”孔龙吃了一惊。
“为了省钱居然想卖孩子……好过分啊……”付茜茜似乎快哭了。
“不要瞎想，真是的。就算把关关卖了都不可能卖你们。”白泽拍了下额头，“说反了。”
居然自己承认了……向笛无奈的想。
第一天，他们跑了半小时，大概是到五百米就折回来，接着折回去继续跑。
期间，除去孔龙，他们都中途休息了几次。
“毕竟才第一天，慢慢就会习惯的，强度也要因人而异。”
白泽会停在需要休息的人旁边，自己也正好休息一下，其他人也始终在自己的视野内。
“为了保证能有足够的体力应对各种突发状况，跑步必须要坚持，至于其他的项目，你们可以提要求，我想办法。”
结束的时候，他们都出了一身的汗。
回到诊所，白泽提醒道：“锻炼时穿的衣服还是洗一下，汗味会很重。”
孔龙点头，道：“这个道理我明白的。”
“我有运动服。”向笛道。
“恭喜大家，第一天的训练结束了，第一个星期就先保持这样的强度，等到后面你们都可以跟上了，就可以考虑跑远点的地方，正好熟悉一下附近的路况。”
白泽对着他们笑了笑，“加油吧。”
“我会的。”孙嘉泽点头。
看着他们都上楼了，白泽也跟着上去。
“这样一来，还需要再买几条上衣，裤子可以用短裤应付，短裤可以穿两天……”纪和风喃喃道。
孙嘉泽点了点头，“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方法。”
“不过冬天的话，还是适当改一下吧，挺冷的。”孔龙道。
冬天……纪和风摸了摸下巴。
谁知道冬天是什么时候啊……
白泽推开了门，汗珠不停往下落。
他准备的干净衣物已经叠在椅子上了，关关抱着枕头，睡得很香。
白泽叹了口气。
上一次他们这样锻炼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好像起床时间更早……
不过自己这次是陪练，还是不要在意太多了。
要是监护人都偷懒的话，别指望他们自觉了……不，还是可以指望的吧……
白泽走进卫生间。
七点半的时候，纪和风他们已经都换过衣服。
神清气爽。
虽说才刚开始锻炼，但是比之前的感觉好多了。
心底积压的压力，似乎随着汗水，一点一点的排了出来。
“果然还是和大家一起跑才有动力啊……换成自己根本懒得动。”付茜茜笑道。
第六十七章 耳光
锻炼计划进行的第五天。
算算时间，他们来到不治诊所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
过得还真快……
纪和风洗着盘子。
水花中泛出令他熟悉的画面——
“这次爬墙外出，谁带的头？”
班主任在下晚自习后，留下了几个男生。
“纪和风。”
有了第一个后，就有了第二个。
被推出来的男生，脸上面无表情，他很想笑。
笑他们翻脸的速度，笑自己犯傻的程度。
啪！
这一耳光，扇得脑袋嗡嗡作响。
站在后面的家伙，还有笑的。
“那就是你的好哥们。”
班主任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挖苦的话，落入耳中。
所谓同伴，就是用来出卖的吗？
这样啊……
这样啊——
一只手关上了水龙头。
“梦游了？”
纪和风的耳边，响起了孙嘉泽的声音。
“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他扯了扯嘴角。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呗？”孙嘉泽笑嘻嘻地坐下。
纪和风回过头，看到孔龙他们都在。
“我可不会讲故事。”
他把餐具放进消毒柜。
“什么事情都是不会到会的。”孔龙认真的道。
“真啰嗦。”纪和风低声说着，离开了厨房。
“他……没事吧？好像脸色不太好看。”向笛看了看外面。
“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点不开心的事情吧？”孙嘉泽笑了笑，“好了，他不说就算了。”
“我听说就算是老公老婆之间，也有不能说的秘密呢。”
楼上。
纪和风翻了翻手里的书。
说起来，好像都没有校园生活的书籍……难道这个世界……没有学校吗？
还是说……知识都是依靠自学……对，应该是这样，不然不是文盲成群？
靠什么自学呢……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孙嘉泽他们回来了。
他们没有问纪和风，进来就做自己的事情。
“那个……”
“我想问大家一件事情……”
等到他们的目光往这里看的时候，他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过话还是要说的。
要是不说出来，不就没机会了……
可是……好纠结啊……
“和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付茜茜大方的道。
纪和风挠了挠头，问道：“你们被老师打过吗？”诶？为什么我要说这个……
我不是想问学校的事情吗？
不行不行，赶快换个……
“打手心算不算？”向笛不好意思的问。
“这个事情……我好像也有过……”孔龙挠了挠头。
“被老师和老爸老妈打，不都是家常便饭吗？”孙嘉泽无所谓地耸肩，“老纪，你是不是对哪个老师恨之入骨啊？”
这就“恨之入骨”了吗？
好吧……的确是有点想报复……不过也没有实行过……
连初步谋划都没有……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被几个家伙骗从出去学校爬出去上网，被初二那年的班主任发现了。”
他们都吃了一惊。
“结果我成了替罪羊，挨了一耳光，给赶回家反省。”
“那些家伙有家长过来了，上来就说什么……”纪和风想起来了一些画面，没有继续往下说。
“‘才多大年纪就带我孩子去上网，你是不是人呐’？”付茜茜捏着鼻子，问道。
孙嘉泽对着她竖了个大拇指，见纪和风点了一下头，他说道：“那我也想到了。”
“‘你这个小兔崽子，上学是干什么的？’”
“‘老师，你别拦着，这种小孩就该打。’”
“‘打，打死算了。’”
看孙嘉泽居然还能模仿这个，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差不多是这样……你的还原度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纪和风靠着窗，眼神一黯，道：“不过当时的话更难听，还有大人想直接打我，班主任也只是装样子拦着。”
“大概我就是那么不堪的人吧……家长都没脸进来，只是在外面抽烟……”
“我就被接回家，反省了一个星期……不过，还是该玩玩，该睡睡。”纪和风笑了一下，道：“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吧，寄宿学校，不合群过不下去，合群了连自己都恶心。”
“最后还是一个人。”
一个人……
“都过去了。”孔龙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接着。”付茜茜丢出了什么，纪和风连忙伸手去接，发现是一颗糖。
“我一口烂牙……”纪和风无奈的道。
“可是吃甜的会开心点。”向笛也笑了笑。
看着纪和风还是撕开包装塞进嘴里，孙嘉泽笑了笑。
“不顺利的时候也有很多啊，其实我不认为来到这个世界的潜能者都是‘正常人’。”孙嘉泽直白的道：“像我，重度网瘾少年，家里关系不和谐，不和谐就打我一顿，接着和谐半小时，再接着不和谐，再打我一顿。”
也许孙嘉泽这样说，是为了让他们开心，可是他们怎么都笑不出来。
“我记得医生说过……潜能是我们心底的反馈……或许我们在原本的世界里，就有遗憾吧……”孔龙点头。
付茜茜也说道：“潜能……就是这种遗憾的体现？”她苦笑一声，道：“我平时和别人说话，还挺容易被忽略的，大概就是‘催眠’出现的原因吧，能让别人好好听我说。”
“我还挺记仇的，得罪过我的，就算是幼儿园的事情，我也偶尔会想起来，想起来就会恨不得冲到他们面前去打一顿，打到有人报120为止……可是这样算起来，大概我只能报一次仇。”
“一次之后就被送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打赢，就是想报复。”纪和风摇了摇头。
“所以‘替身’就是你现实生活里想打人的那部分吧？我还看出来一点，就是孤独。”
纪和风没有否认孙嘉泽的话。
“所以……孤独的人都爱打游戏吗？”向笛问。
“不一定吧……其实也有其他方式的，只不过打游戏就算遇到别人，也没有必要露脸，也没有面对面的压力。”孙嘉泽说着，看向孔龙。
孔龙道：“也可以一起跑步打球，这是我的逃避方法。有压力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都可以用这个方法，很有效。”
“我想弄哑铃来着。”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
第六十八章 闲着没事做
“关关，救救为夫吧！”
池塘边，白泽抱紧了关关，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你是不是不想跑步了？”
白泽身体一僵。
“是不是想睡到八九点？”
他看着关关，赞叹的道：“越来越聪明了……”
关关开心的笑了：“免谈。”
白泽一脸痛苦。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好好补一下觉……
虽然一天下来都不一定有十个病人……
不，这和工作忙不忙没有关系。
休息，不论是否多余，都是需要的！
“阿泽。”
关关转过身，对着他说道：“为了保护这些孩子，你也需要努力啊……身为这个家里的顶梁柱，要是不做个榜样，怎么说服他们？”
“别怕，我一直都会无条件保护你的，也会继续努力的。”
白泽微微一笑，“我也会这么做。”
“乖。”
看着关关的背影，白泽的笑容缓缓僵硬。
书店里。
他们聚在一起，看着不同的书。
“确认过了，没有校园题材的书。”
“我也没发现。”
“杂志上关于校园也很少。”
“那可以断定是自学了。”
“也可以说没有小孩子存在。”孙嘉泽说出这话的时候，众人一起扭过他的头，让他看到书店婆婆的孙女。
“我收回刚才的话。”他说。
他们遇上老叶的第二天，孙嘉泽进书店的时候，婆婆拉住他，认真的说：“孩子，别担心，天气预报说了不会下雨。”
从那一刻起，孙嘉泽就明白，让婆婆传达消息还是太困难了。
而这件事也被纪和风他们知道了。
提起来，他们都是一脸笑意。
而付茜茜学书店婆婆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有模有样的，仿佛她才是亲孙女。
不过，他们活动范围依旧很小。
毕竟老叶他们不像是会轻易放弃。
但他们似乎不会直接找上门，也就是说，离白泽两人越近，安全等级越高。
“你们觉得……医生和别人打起来，是他厉害，还是关关姐？”向笛问。
“你是说他们两个谁厉害？”孔龙想了想。
“我觉得是关关姐。”纪和风和付茜茜都这么认为，白泽本人承认在关关身边最安全。
但是孙嘉泽认为是白泽。
“你们想，要是医生不厉害的话，他怎么救下关关姐？而且还保护了这么多年？说不定，关关姐的本事就是他教出来的。”
付茜茜试着想象了一下：
关关一脸倔强，说道：“我就是要学，我也想保护你。”
“傻丫头，真拿你没办法。”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白泽手把手地教关关。
等到白泽旧伤发作，再也不能和别人战斗的时候，关关站了出来。
“这一次，让我来保护你。”
以上，是付茜茜想象的内容。
哇……好浪漫……付茜茜捂脸，忍不住发出笑声。
向笛低声提醒她：“茜茜，这里是书店。”
“哦，哦，不好意思。”
纪和风猜她又在想什么影视剧的剧情了，至于是什么类型的还不清楚。
“要不，我们直接去问他们？”
向笛的提议，让付茜茜非常赞同。
“反正也是闲的没事做，不如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孔龙出奇的同意了，从这一点看出来他确实闲得慌。
“他们要是不想说的话，要调查吗？”孙嘉泽脸上出现了笑意。
“不如……我们先从医生的熟人开始调查？”纪和风问。
先掌握一点情报，似乎也不错。
“问题是……医生的熟人有谁呢？”
孔龙的问题让他们陷入了沉默。
至于关关的熟人他们自动忽略了，问起来的话，有很大的概率会出现这样的回答：
“除了医生，我谁都不太熟。”
这样的话，问了也是白问。
付茜茜看向书店婆婆，“不知道书店婆婆知道多少……”
“去问问吧，谁去？”孙嘉泽看向他们。
“我和茜茜去？都是女性，应该会容易沟通……”向笛说。
“嘉泽和我的话……也行，毕竟我们和婆婆聊过几次，只不过……她不是很能理解我们的话……有点……难以沟通……”孔龙说。
“唔……”纪和风想了想，“我……我想试试……可以吗？”
“毕竟……我和别人交谈……还是……还是……”
“我陪你去。”付茜茜拍了一下纪和风的肩膀。
纪和风投去感激的目光。
下午三点四十七分。
书店里除了纪和风他们，没有其他客人。
书店婆婆听着收音机放的音乐，而她的孙女在旁边的小桌子上用类似触屏手机的东西画画，但是这块板的尺寸接近一本书。
“婆婆。”
两人叫了几声，书店婆婆才看向他们。
“哦，医生家的娃娃们。”婆婆笑了笑，问道：“有什么事吗？”
她的孙女看了他们一眼。
“您知道……白医生的诊所……开了多久了吗？”纪和风问。
付茜茜又重复了一遍，婆婆才回答道：“有几年了吧……记不清楚了……”
“你们问这个做什么呀？”婆婆反问了一句。
纪和风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想了解一点事情。”
“那……直接问医生不就好了？”
“啊……也对。”付茜茜点头，她眼珠转了转，又道：“那您觉得医生是什么样的人呢？”
纪和风暗暗赞叹，想：也对，书店婆婆上了年纪，身体难免有点小问题，应该有去找白医生检查过！
“这个啊……人还挺好的……不过我没去他那里看过病……”书店婆婆笑了笑。
“那婆婆的身体挺好的。”付茜茜愣了一下，说道。
“哪里好？”婆婆也愣了。
“那……白医生就在旁边哇……”
“我有‘私人医生’。”婆婆神秘兮兮的道：“我儿子去外面打工之前，送了我一个能说话的机器人，可以帮我体检，到现在都还正常运作呢！”
“奶奶，它明明连名字都搞不清，而且血压也经常报错。”婆婆孙女忍不住道。
“你怎么能怀疑科技呢？它不会错的。”婆婆面色一板。
纪和风和付茜茜对视一眼，隐约察觉到不对。
“不过，医生来这里看过书，和他的老婆一起。”
“那小姑娘胆子可小了，像只小鸟。”
婆婆眼前仿佛重现了那段时光。
第六十九章 小欣
从婆婆的描述中，的确不难想象。
关关姐真可爱啊……不过这样的可爱……是很严重的心理创伤逼出来的……
或许，称为“可怜”比较合适……
付茜茜在心中暗暗叹气。
因为有客人进来了，他们回到座位。
“辛苦了。”向笛微笑。
“谈不上。”纪和风摇头，看向婆婆的孙女。
见他紧皱眉头，孙嘉泽凑了过来，问道：“‘萝莉控’？”
“呸。”
纪和风道：“我觉得，可以问问小女孩。”
“你终于要伸出罪恶的双手了吗？”孙嘉泽按着胸口，仿佛在心痛。
“我不是‘萝莉控’，你才像吧？”
“什么？被你看穿了？不行，我得灭口……”
“你还早了一万年。”
付茜茜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在讨论什么，说道：“我觉得可以试试，这次要换个‘亲和力’高点的人。”
简而言之，就是看起来就讨小孩子喜欢的。
他们目光齐刷刷落在向笛～身上。
向笛放下了书，感觉脸颊发烫，连忙道：“我……我不行的……”
“笛子，在我小的时候，最喜欢漂亮的姐姐了。”孙嘉泽十分认真。
“同性接触，也许会好一点。”
纪和风说这话的时候，付茜茜的表情有些许变化，但她没有出声。
过了一会儿，见向笛还在犹豫，付茜茜对着孔龙使了个眼色。
“我和你一起去。”孔龙说。
向笛这才勉强同意了。
“小妹妹……你在画什么呀？”
小女孩眉眼间像男生，应该是随了父亲。
她看了看笑吟吟的向笛，“哼”了一声，又看了看孔龙，对他说道：“哥哥，你好高啊。”
孔龙小声道：“只要不挑食，坚持锻炼，你也能长得很高。”
“这样啊……”小女孩摸了摸嘴巴，她想了想，现在自己五岁，要几岁才能那么高呢？
论身高，向笛和孔龙差不了多少。
不过为什么会不理向笛呢？
纪和风他们离得远，不知道情况，而向笛又恰好背对着。
好像……被讨厌了……为什么……向笛僵在那里。
有点茫然，又有点失落。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孔龙试着问。
“小欣。”小女孩又低头，删去了刚才的画，看着向笛，开始画了起来。
这是在画我吗？
向笛想看，但被小欣用身体挡着。
她无奈地叹气。
都没有试着和小朋友接触过，没想到第一次尝试就失败了。
而孔龙就像是被得到允许了，在旁边看着小欣画画。
“我孙女画人可好看啦，你们一定会惊讶的。”
书店婆婆这么说。
孔龙安静地看着，小欣也很认真，时不时看向笛。
忽然，小欣停下来了。
她把作品转过去给向笛看。
画中的女孩手肘压在书上，看向窗外，与向笛有几分相似，但脸上的表情凶狠，像是要把谁吃了。
这是一副素描。
若是上颜色，一定会更加生动。
“这个……画得真好……”向笛勉强露出微笑。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露出过这种表情。
不过……小欣能画出来的话，一定是有过的吧？
是什么时候呢……在想令自己生气的事情吗？
“哼。”小欣点了点屏幕，又删掉了。
孔龙和向笛对视一眼，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但是……就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应该去学吧？
“小欣，为什么会把她画成那样呢？”
“因为讨厌。”
“为什么……”
向笛用眼神制止了孔龙，她笑了笑，“那就交给你了。”
“为什么总是那样微笑呢！”
“跟妈妈一样讨厌！”
书店内，安静了。
这下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小欣眼眶发红，泪水在里面打转。
“小欣。”书店婆婆喊了一声，“快给姐姐道歉！”
“不要！”
小欣刚要离开，向笛就拉住了她，严肃的道：“不道歉没关系，但是不要让奶奶操心。”
纪和风他们也走了过来。
“实在对不起啊孩子们……小欣她母亲走的早……父亲又不在这里……我这个老太婆……”书店婆婆抱住了小欣，拍了拍她的屁股。
小欣母亲过世了吗？
向笛见小欣还在看着自己，想道：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像她妈妈？可是长得像……就讨厌吗……
这样的话……还真是无法接受啊……
付茜茜拍了拍向笛的肩膀。
看来今天是问不出什么了。
“现在五点了，回去吧。”纪和风提议道。
走在最后的孔龙对着婆婆道：“婆婆，我们明天再来。”
“和哥哥姐姐说再见。”婆婆笑了笑。
“再见。”小欣低下头，不再看向笛了。
回到房间。
向笛坐在床上，有点郁闷。
她光是因为长相就被讨厌了，这还怎么办呢……
偏偏大家还对自己的长相有信心呢，自己却在这方面被厌恶。
为什么啊……
她靠着墙壁。
“没事啦，小孩子，不要和她们计较。”
“她生气了，明天就全忘干净，想都想不起来呢……”
付茜茜说着，轻轻拍了向笛的脑袋。
“我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向笛抬起了头。
“明白了就好……开心点！”付茜茜冲着她笑。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我不会认输的！
我要让小欣喜欢我！
纪和风问道：“小欣的母亲过世了，而女儿讨厌她……是不是因为母亲抛下她了，所以讨厌呢？”
“我觉得也是这样……婆婆在说起小欣母亲的时候，不像是反感……”付茜茜说。
“我们要不要去问婆婆呢？这样也许能知道得多一点……”纪和风犹豫了一下，补充道：“就是有点……多管闲事的感觉。”
“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孙嘉泽走出房间，“我去撒尿。”
是啊……别人的家事……
“我明天要给小欣带吃的，我要改变她讨厌我的事情。”向笛下了决心。
“好，加油！”
怎么听起来有点像偶像剧的剧情呢？虽然画风好像不太对……
纪和风拿出手机，开启了五子棋。
孔龙看了看向笛，又看了看纪和风，转头对着窗外，无声叹息……
看来小欣是留守儿童啊……不过……还以为父母健在呢……
窗外，静悄悄的。
第七十章 投掷练习
自从林烈来了之后，他们吃饭的位置就一直保持原样。
也许这是对林烈无声的怀念。
“笛子，你要不要买部手机？”白泽忽然问。
“啊？”向笛被付茜茜戳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摆手道：“不用了，这样也挺好的。”
“反正我不太喜欢出门，平时也和大家在一起，不需要的。”
“这样啊……”白泽夹了一块鸡肉。
关关伸出手按住了他的手。
“我的菜够多了。”
白泽看了一眼关关米饭上那大概有三厘米的小山。
“抱歉，我走神了，请把它们还给我吧。”
“啊。”
孙嘉泽喃喃道：“我怀疑医生有‘虐狗倾向’。”
“医生虐狗吗？”孔龙有些惊讶。
“对……他虐‘单身狗’，就是没有另一半的人。”纪和风笑道。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还在想他什么时候有这种癖好了。”关关说着，夹起碗里的菜喂白泽。
不，关关姐你其实也有这个倾向吧……
吃完饭后，付茜茜洗碗。
向笛在诊疗室整理药品，而孙嘉泽在旁边乱转。
“嘉泽……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向笛犹豫了一下，又改口道：“算了，当我没说。”
“啊？想告白要趁早，如果是问我喜不喜欢你的话。我的答案是‘喜欢’。”
纪和风刚走进来，又退了出去，他尴尬的道：“我进错房间了，你们继续……”
“不是，我不是想说这个。”向笛脸红了一下，道：“是别的……算了，当我没说吧。”
“要是想问‘会不会讨厌林烈大哥’的话，我会回答‘会’的。”
“诶……可是……”
“他啊，不就是做了多余的事情才牺牲了吗？”孙嘉泽扯了扯嘴角，“像我就不会犯他那种错误。”
“你也不用担心我难受，在我心里，他就是一个反面教材。”
看着孙嘉泽走出去，向笛叹了口气。
她关上柜子门，心想：我还真是惹人讨厌……
一家餐厅内——
一个中年人坐在座位上，面前摆着一碗米饭，一盘白灼青菜，一盘炒肉丝。
他拨通了电话。
“老梁，你是不是太忙了？请你吃顿饭都不来？”
“吃吃吃，撑不死你。”电话那头略带恼怒。
“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下次再打过来。”
中年人不乐意了，道：“我就说几句话。”
“你说你说。”
“我们要不要利用一下潜能者的尸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才传来声音：“你打算……操控尸体去恶心那群小鬼吗？”
“别说得这么恶心，我还在吃饭。”
“……不是你先说的尸体么……”
“你觉得怎么样？可以的话我就请示‘主机’了。”
“你和他联系上了？”
“没有，但是有人能联系上。”
“谁？”
“你啊。”
“我……”电话那头传出了几秒钟的脏话，中年人把电话放在桌上，一个无形的支架将手机托起。
然后他开始吃饭。
“你简直就是忙中添乱！”
中年人默默说了一句：“你要真忙就不会接我电话了，八成在湖边钓鱼。”
电话另一边传来了“上钩了上钩了”的兴奋呐喊，还有水声。
“你是不是监视我？”
“你什么时候学的冷笑话？”
双方沉默了一阵。
“一小时后，我过去找你，发位置给我。”
“你……认为我能吃一个小时……”中年人抖掉了筷子上的饭粒。
“我相信你。”——
付茜茜轻轻抱了抱向笛。
“笛子的话，不要说一个小女孩，全世界的小朋友都会喜欢的。”
向笛鼻子有点酸。
“纪和风去哪了？”她发现少了一个人。
后院。
纪和风正在操纵[替身]，对着墙壁掷出石子。
墙壁上的细微痕迹，正一点一点的增多，又悄悄复原。
白泽站在卧室窗户旁边，不知道是在看池塘还是纪和风。
“你在看什么？”关关走了过来。
“能练好的话，也许可以成为一个‘投石手’。”
“尽全力丢出的石子是不能小看的，特别是当这个投石手有四只手的时候。”
关关默默点头。
她问道：“会不会太累了？白天锻炼，晚上训练……”不过她想了想从前的自己，又道：“算了，他也不是小孩子。”
“一下就狠心了啊。”白泽略微惊讶。
“你这个‘头号监护人’都不担心，我担心什么？”
“其实我很担心，他这样很容易拉伤肌肉。”
“那为什么不去提醒？”
“站得太久，脚麻了。”
“……”
后院。
纪和风去墙壁旁边捡回石子。
要不是白泽告诉他墙壁会复原，他都想不到这个练习方法。
每天就算只是打发时间，也是有效果的。
纪和风能做的，就是不断努力。
他知道，跟付茜茜的潜能相比，自己的潜能要更难掌握。
毕竟，除了让“替身”做出动作，自己的身体也要跟上。
相对的，他认为“替身”能做到的事情更多。
除了战斗以外，洗盘子，洗澡，甚至刷牙都可以运用到。
至于能不能聊天……
这个想想好像有点恐怖，还是算了吧。
他对“替身”有很大的信心，只要掌握好了的话，一定可以发挥作用的！
“在训练吗？”
是孔龙的声音。
“对。”纪和风也不回头，和黑影一起丢出了石子。
“这样看起来也不错，感觉就像是在练习射击。”孔龙摸了摸下巴，道：“先从靶子开始，然后再练习会移动的东西。”
“呃……其实我打算能掌握力道以后就和关关姐学习近身搏斗的。”
“这样啊……那为什么不先练习近身搏斗呢？”
“因为体力还跟不上，丢石子不费力，和那个对比起来轻松一点。”
孔龙笑了一下，道：“如果是我的话，果然还是会专门练习射击，就算只会丢东西，可把这个练成最拿手的，也有不错的效果？”
“那你最终的目标一定是‘神枪手’。”纪和风也笑了。
“我倒是觉得都可以，什么都会一点，就算不精通，也算是全面发展了。”
“这样的半吊子，说不定也有取胜的机会，”他认真的道：“主要是我喜欢偷懒。”
第七十一章 经济危机
“关关姐。”
向笛在柜台前找到了关关。
关关似乎在对账，看了向笛一眼，问道：“有什么事吗？”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
“我想知道……前两天出去逛街买的糖果……还有剩的吗？”
关关点头，那天花了不少钱，白泽心都在滴血，于是付茜茜提议买点糖果给他安慰一下。
但是零食他们不怎么爱吃，大部分分给了纪和风他们，还有一些留在抽屉里。
“我去拿给你。”
“不用不用，明天再拿也行，我明天才用得上。”向笛知道她要忙，于是说道，
“好，明天给你。”
“快去睡吧。”
向笛刚上楼，关关就继续看账本，还拿出了手机开始计算。
关关姐还真忙啊……医生也真是的……
不过，医生也很辛苦吧……
过了一会儿，白泽走下楼。
他放缓了步伐，不知是不想打扰关关还是要吓她一跳。
白泽走近的时候，关关转身，准确地扑进他怀里，他也立即接住了。
“快要养不起孩子了……”
“补助金也不行了吗？”
“不行……除非用上积蓄……”
白泽默然。
心中暗想：果然还是小鬼们让花销变大了，要不是这个世界有补助金拿，怕是早就完蛋……
但要是补助金也不够了……又该怎么办呢……
这个世界的国家机关会给低收入群体申请补助金的机会，而要是遇上无法抚养孩子老人或是特殊情况，还可以申请“救助金”。
不过纪和风五人都没有登记过身份信息，“抚养孩子”的条件没有达成。
至于特殊情况……
会派机械警卫来核实……
偏偏这个世界的诊所收入处于中下水平，白泽开诊所时也没想到后来会出现“保健管家”之类的智能机器人。
从保健到治病，都可以做到。
这种机器人刚开始都是免费赠送一批，等到良好反馈的时候就大力推广……价格不贵，还很省心……
“还真是现实啊。”白泽摸了摸关关的头发，“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会过的很艰难了。”
“没事，我能承受……就是苦了孩子们……”
听起来，就像是一对养育五个孩子的父母。
没想到光是日常生活都这么艰难，更别说让他们去上学了……
“这件事情要瞒下来吗？”
面对关关的问题，白泽摇了摇头。
“明天吃早饭的时候就直说……冰箱里还有食材吧？”
“有……”
“明天做简单点，吃饭的时候我就说出来。”
“阿泽，”关关突然想起来了很重要的事情，“前阵子你去接他们回来之前，不是说去借钱吗？”
“借到了，不过那段时间都花光了，还有剩余，我都存进积蓄里了。”
“完了，这下还欠钱了……”她苦恼地揪着头发，问道：“要不然我去找别的工作？”
“现在雇佣活人的地方都不多了，机器人在岗位上能表现得更好。”
白泽无奈摇头，接着道：“先别急，睡一觉，明天我再想想办法。”
在他们熄灭一楼的灯的时候，起来上厕所的纪和风悄悄退回了房间。
他坐在自己的席子上，心道：我们给医生他们带来麻烦了啊……果然就不该买什么运动鞋……
就算物价低了很多，但收入不稳定、只能靠补贴的诊所来说，还是太难了。
这一夜，关关没有缩进被子里。
她紧紧抱着白泽。
也许只有这么做，才能缓解心中的不安。
白泽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目光落在梳妆台上。
上面的护肤品数量用一只手的手指都能数得过来，化妆品一瓶都没有。
也许是关关对那种东西不感兴趣吧。
说起来，还没有听过她吵着要买什么东西过……
真是个傻瓜……
白泽在心中叹息。
早知道就卖出林烈的线索，敲诈夏冰雹一笔，可是这两个家伙都死了……还赔了一颗收纳珠……
那可是出门旅行必备的宝贝啊！怎么能送出去了？
唉……
第二天早上。
孙嘉泽他们都从纪和风那里听说了诊所的情况。
在感到无奈的同时，也在想办法赚点钱给白泽他们补上。
怎么说也要在这里住好长的时间，他们可不想过露宿街头的生活。
席子再怎么凉，也比地板暖和一点。
“关关姐，我们吃开水煮面条，今天吃清淡点。”
“对对，感觉营养过剩了我。”
“我也想试试‘酱油拌面条’的滋味。”
“我知道怎么做好吃，你们一定喜欢。”付茜茜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开开眼界。”
关关看着他们，又看了看白泽，心里一暖。
这是他们第一次吃这样清淡的早餐。
“哇，这样也感觉好棒啊！再来……”孙嘉泽笑了笑，“再来一个月我也能吃得下。”
“这可是你说的啊。”纪和风笑了。
白泽咳了一声。
“孩子们，我有件事情要说。”
“这个月的诊所收入接近负数了……”他继续道：“这段时间要艰苦一点，也算是一种磨练，当然，我们会陪你们一起的。”
看白泽居然能把“贫穷”说得这么委婉感人，纪和风他们也没有意见。
“没事，这样的生活也挺有意思，反正大家都在。”孙嘉泽笑嘻嘻的道。
“医生，有没有什么赚钱的办法？”纪和风问。
“难，大部分工作都交给机器人了，用到人类的地方很少，而且都是不容易拿到的工作。”
“像药材厂，负责药材的生产清洗工作都是机器人做，而差不多到了负责人这一块才是人类。”
“毕竟他们比较呆板，不太容易和人类沟通。”
白泽笑了笑，道：“在刚开始的时候，药材厂的业务员是机器人，但它们被反映忽然没电、难以沟通这些情况。”
“让人类跟着机器人又有点多余，干脆就让人类来做了。”
向笛点头，思忖道：“机器人工作也是有弊端的呢。”
“人类都有可能出问题，何况它们又是人类造的，肯定免不了。”孙嘉泽说道。
他们都笑了起来。
这顿早餐虽然简单，倒也愉快。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考验了。”白泽微笑。
第七十二章 邀请
吃完早餐后，付茜茜就走进了书店。
不过意外的是，她没看到小欣。
向笛和婆婆打了声招呼，问道：“婆婆，小欣还没起来吗？”
“在楼上吃早饭呢。”
“哦……”
在向笛要去找书的时候，婆婆叫住她。
“小妹妹，昨天的事情，不要介意……是我没有教好她……我会让她道歉的。”
看着婆婆带着歉意的脸庞，向笛就算介意也不能说什么。
更何况，只是件小事。
过了一会儿，其他人也来了。
向笛看了看婆婆那边，小欣依旧没有出现。
诊所里。
白泽刚送走一位中年人，就感觉手机在振动。
是一封邮件。
他看了看。
邮件的内容很简单，说是今天下午两点有一个“诊所研讨会”，主题是“医生应该何去何从”，白泽和关关都在邀请名单上。
邀请人是“白氏诊所”。
他们两人都有“医师资格证”，同时被邀请也不奇怪。
今天下午吗……就算开会只要一个小时……还好地点在城东区，虽然远了点，但搭乘公交车也能到。
让他们留在家里吗？还是把他们送到翟医生那里？
还是送到翟医生那里吧，走丢了好歹有个“目击者”。
“阿泽，我收到了一封邮件。”
关关走了过来。
“是这个吗？”白泽微微一笑。
两人对比了一下邮件内容，完全一样。
“收到时间也一样。”白泽道：“问一下孩子们的意愿，看他们是想留在家还是去翟医生那。”
关关愣了一下：“翟医生？”她道：“他管病人都管不过来吧……不过这样也好，好歹有个大人在。”
“也比留在家里安全一点……”
白泽无奈的道：“谁让我们朋友不多呢。”
关关翻了个白眼。
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
一只手点在屏幕上，随即显示“发送成功”。
勾选的只有两串号码。
“情况属实吗？”
男子没有转过椅子，询问站在门口的女职员。
“是，有直接证据表明，他们参与了‘龙骨’的事情，这一点已经调查过了。”
“好，就这样吧。”
门关上了——
在听完白泽的话后，孔龙道：“我觉得都可以。”
白泽看向房间里的其他人。
向笛低着头，她还是没和小欣见到面，据婆婆说，小欣有时候会在上面看书，而昨天她也的确拿了两本故事书。
估计今晚才有机会了。
她松开了手机的糖果，道：“我觉得去翟医生那里比较好，有大人在。”
“也行，去其他地方我不介意，正好能拍照。”纪和风笑了笑，旁边的孙嘉泽摆好了姿势，道：“把我拍帅点。”
“不拍人，我要拍风景。”纪和风戳了一下孙嘉泽的腰，让他的姿势被迫取消。
“对啊，我也想拍些照片留念。”付茜茜拍了拍手。
“那正好，我们去看看兽医的生活。”孙嘉泽笑嘻嘻的道：“说不定能摸一摸什么可爱的妹……小动物。”
听到“可爱的小动物”，两个女生都打起了精神。
“那就是全票通过了。”孔龙对着白泽道。
“行，那就这样吧，吃完午饭休息一下，我们就出发。”
“送你们去翟医生那里，我们就去参加研讨会。”
白泽准备离开的时候，向笛忽然问道：“研讨会应该会有很多同行吧……关关姐……没问题吗？”
“这个问题很致命啊，关关姐很害怕陌生人多的地方吧？”纪和风摸了摸下巴。
白泽笑着告诉他们：“别小看关关，她在参加讨论和做笔记的时候可是很认真的。”他当然不会说关关会全程发抖的事情。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吧……
午饭后，他们有的去了书店，有的去了楼上。
向笛和纪和风走进书店，她一眼就看到了小欣。
纪和风见她停下，也不问，径直往书架走去。
“小欣，吃饭了吗？”向笛抬了抬手。
小欣别过头。
婆婆皱眉，不悦的道：“小欣，姐姐问你呢。”
“吃了。”
听到小欣不情愿的回答，向笛笑了笑，问她道：“今天准备画什么？”
“不告诉你。”
向笛努力回忆着付茜茜教自己的方法，耐心的道：“我也想学画画，能不能稍微教一下姐姐呢？”
“假惺惺的。”小欣仿佛看穿她的心思。
“可我是真的想学呀。”
小欣不理她了。
向笛倒是没想放弃，看了一眼钟表，还有时间。
“看小欣画得那么好，我也想学画画……”
“小欣，能不能让我试一下呢？”
“要不然你画一幅，姐姐试着学，好不好呀？”
见到小欣一直摇头的动作有所迟缓，表情又有松动，向笛抓准机会，拿出了“杀手锏”。
“这个算是学费。”
“好……好吧。”小欣拿糖果的时候，悄悄看了婆婆一眼，见她没注意到，暗暗松了口气。
难道婆婆不让她吃零食？我是不是做错了？
好在小欣只是把糖果装进口袋，让她松了一口气。
“真拿你没办法，画吧。”
小欣把智能画板和笔都交给她。
看向笛一脸茫然的样子，小欣撇撇嘴，问道：“是不是不会用？”
向笛连连点头。
在小欣的指导下，向笛学会了如何使用画板，同时也在心里感到激动。
未来的孩子们，能通过这样的机器，轻易画出美丽的作品，又能一键保存修改……好厉害啊……
看着向笛画着歪歪扭扭的小人，小欣翻了个白眼。
“刚开始就要画人，不会画点植物吗？”
“可是植物也有复杂的嘛……”
“找简单的画啦。”小欣主动靠近了向笛，给她画了一朵花。
“好厉害！”向笛微笑着夸奖。
“这不都是你教我……的吗……”小欣眼神一黯，摇了摇头。
向笛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也感觉到她话里的悲伤。
是想起妈妈了吗？
她对着小欣道：“我还想学更多。”
看到纪和风走过来，向笛说道：“晚上我会再来的，小欣老师。”
在他们两人走出书店的那一刻，小欣表情变了变。
那一天，父亲也像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
妈妈，也不在了……
第七十三章 不存在的研讨会
关关敲门的时候，听到底下传来付茜茜的声音：“关关姐，我们都醒了。”
下午一点。
他们离开了诊所。
从这里走到翟医生家不需要太久，几分钟就到了。
翟医生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目送着一位女青年离去。
他的头发修剪过，整个人也精神不少。
“刚才那个姐姐是‘兽人’吗？”孙嘉泽好奇的道。
“你的判断依据是什么？因为她从兽医院出来吗？”向笛问。
纪和风笑道：“不要打破他美好的幻想，就让他自行想象吧。”
“哟，来了，我正好有空，来吧孩子们。”
“我是第一次带孩子，要是他们投诉你可不要怪我啊。”翟医生说这话的时候看向白泽。
“翟医生好。”
纪和风他们道。
“你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白泽微微一笑，“是碰上什么好事情了吗？”
“没、没有的事。”翟医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的兽医院招牌只是写着“兽医院”，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而屋子里面更是如此。
简简单单的，或许就是翟医生想要的效果。
不过门口摆着两个盆栽，看上去是仙人掌。
说不定……是因为懒。
看着他们进了翟医生家后，白泽二人便离开了。
没有轮子的公交车沿着特定的路线滑行。
“白氏诊所……为什么会想到举办研讨会呢？”
面对关关的问题，旁边的白泽洒然一笑：“不知道。”
“不知道还敢来？就没想过是‘调虎离山’吗？”关关虽然这么说，却一点也不紧张。
她抱着一个微微发黄的白色书包，里面装着笔记本、相关资料和笔。
两人来到目的地，看着面前的大楼，白泽和关关对视一眼，笑道：“看来对方生活富裕，还租的起这种地方。”
走进来后，便有服务员迎了上来，在询问两人的名字后，就为他们带路。
研讨会举办的地点居然在一间办公室里。
“白先生，人到了。”
门开了。
一位看上去六十岁左右的老者站在门边，穿着一件黑色夹克，里面配着白色衬衣，底下是一条黑色长裤，一双黑得发亮的皮鞋。
他满头白发梳得整齐，两眼精光。
“请。”
声音中气十足，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办公室宽敞明亮，散发着鹅黄色的灯光。
“欢迎两位。”
有一位青年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我是白术，白氏诊所的负责人。”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恰好说道：“同时，也是青龙族白氏分支的负责人。”
这位青年皮肤微黄，身材壮实，上身的粉色衬衣将他肤色衬得更黑，底下一条白色裤子。他的手腕上，有一块金黄色的手表。
白泽二人坐下来后，白术给他们倒水，茶壶中一股清香弥漫。
那位开门的老人也坐了下来，不在白术那边，也不在白泽那边，而是挑了白术左手边的单人沙发坐下。
“研讨会就我们四个人吗？”
白泽问道。
“忘了研讨会吧，只是一个幌子。”白术直接的道。
“就是说……骗人？”关关蹙眉，有些不悦。亏她这么认真的准备东西，结果什么都用不上。
想到这里，她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书来，自顾自地翻了起来。
老人注意着她的动作，但始终一声不吭，像是在闭目养神，可又睁着眼睛望向前方，有点吓人。
“不要介意，白起只是有点紧张，等熟悉了之后就知道他的废话很多。”白术笑了笑，站起身，对着白泽两人鞠了一躬。
而老人也站起来学着他的动作，对着两人鞠躬。
白泽刚要站起来，就被关关按住肩膀。
“我们是道歉，不是打招呼。”
白泽微微一笑，道：“关关，没想到你还挺了解龙族的。”
关关面无表情，她不是了解，是不爽。
“我们用这个方法联系，是因为被监控了。”
“我和白起都不能随意离开我们的位置，一旦走出来，就有种被注视的感觉，那种感觉十分强烈，但是找不到源头。”
“而这次见面，也在被监控着，所幸……”
老人“白起”接下去道：“我们拜托了可信的朋友在这里提前检查过，没有问题。”
“与‘龙骨’有关吗？”白泽想，敢监视龙族，还能不被发现，又能让他们这么紧张……想来想去，只能是那件事了。
“对，关于那件事，我们调查了一阵子，但是全部证据都被清理了，相关人员也被替换……我不知道该说是替换还是洗脑。”
白术表情凝重，“他们对送来蛟龙尸骨的人毫无印象，甚至记不起来那天发生了什么。”
“而监控也处于正常状态，就是没有留下对方的任何线索，似乎所有的运气，都在对方那边。”
“事情陷入了僵局。”
“但是……”他的脸上浮现了笑容，“我知道了是谁搞的鬼，是这个‘世界’，它想让事情成为定局。”
房间里，响起了喝水的声音。
白泽放下杯子，问道：“龙族都没法解决的事情，我们这样的小医生能怎么办？”
“用真名来掩盖真名的做法的确别出心裁，但大家都姓白，帮我一次又怎么样？我相信你的能力，神兽。”白术微微一笑，像是肯定白泽会帮忙。
“不干。”白泽干脆的道：“浑水只会惹祸上身。”
说是这么说，可他也知道从纪和风他们来的那一刻起，麻烦就缠上来了。
“我们能拿到什么好处？”关关问。
白泽转过头，才发现她书都拿倒了。
“城东区青龙族白氏分支的友谊，还有……钱。”白起说道。
“多少钱？”
白术靠在沙发背上，从屁股底下摸出一张金卡，丢到桌上。
“里面有五位数的存款，密码是六个六，绑定信息都解除了，你在网上银行输入密码后绑定你的信息就行。”
“出手这么阔绰？”白泽笑了笑。
“原本会更少，但是你的身份，值得我们投入，相信今后我们的合作还有很多次，说不准这些钱会在治疗的时候会派上用场。”
“虽说大家都是学医的，可药钱还是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