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龙族（上）
纪和风拿来了一本杂志，放在桌上，道：“你们看看这个。”
听他这么说，其他人都凑了过来。
龙族。
看到这个标题，向笛瞳孔皱缩。
龙族？
再往下看——
龙族分为青龙族与蛟龙族，这是目前经过专家确认，记者亲自调查得出的结论。至于它们的居住地，至今还是个未知数，相关内容也应采访者要求报名。
这些文字只占了一小部分的内容，只有标题是被放大了的。
至于可信度，还是个未知数。
龙，在这个世界，是已经被证实存在的……活物吗？
孙嘉泽忍不住惊呼道：“牛掰啊！”其他人连忙捂住他的嘴。
“不好意思，能让我看看吗？”一位和蔼的老先生走了过来，刚才他坐在长桌另一侧的位置，戴着一副老花镜。
他用手指指着看完后，笑了一下，道：“你们没有听说过这个吗？”
看他们摇头，老先生道：“也难怪，这是一年前的杂志了……你们平时没有了解过这些东西吧？”
付茜茜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让出了座位，“老爷爷，您能说一些关于龙族的事情吗？”
在老先生坐下后，他们静静等待着。
“我没有见过龙族，但我知道，他们可以化成人形，混迹在城市之中，寻常人根本无法分辨他们。”
“龙族生来高贵，拥有特殊的能力，其中，蛟龙呼风唤雨，青龙……青龙还不知道。”
没有听到青龙的信息，他们略感失望。
不过光是一句“蛟龙呼风唤雨”就能让他们想象出了不同的情景……
在电闪雷鸣中，一个穿着一身白袍的俊朗男子，站在路灯上，在他睁开双目的那一瞬间，暴雨倾盆！这是付茜茜的想象。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独自站在海边，随着她动听的歌声，小雨淅淅沥沥。这是孙嘉泽的想象。
乌云密布的天空下，一位老人拄着拐杖，忽然扔掉了拐杖，双臂舞动的瞬间，雨滴悄然落下。这是向笛的想象。
在雨中狂奔的男人，速度渐渐超过了疾驰的汽车，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最终，消失在雨中……这是孔龙的想象。
而纪和风只能想象出一个人得意的招来了大雨后，便被一道惊雷劈得外焦里嫩。
对，这是违抗自然的举动，绝对不能赞成！
“不过，你们可不要想着寻找他们。”老先生轻轻咳了两声，“他们是冷酷无情的种族，不论是青龙还是蛟龙，面对被称为敌人的家伙，他们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
“若是有人企图打扰他们理想中的生活，必然会招来厄难，千万、千万不要有想法。”
老先生的眼中，露出了悲哀之色，“即便是至亲，也无法避免。”
难不成……老先生……纪和风感到心跳加速。
“您……是龙吗？”孙嘉泽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这……这简直就是小说情节里的机缘啊！
自己的潜能……不，修仙之路就要开启了吗？！
“想什么呢？龙能老成我这个样子？还快要去世了？”老先生一笑，露出了残缺不全的牙齿。他说完后，驼着背，走回了原来的位置，继续翻起了原先放着的书。
他浑浊的眼珠中，看不出任何情感。
也是……要想有那种奇遇……我得再穿越一次……孙嘉泽叹了口气。同伴们拍了拍他的肩膀，女生们虽然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奇怪的发展，但还是能看出他的失落。
而孔龙则是对着他道：“孙同学，好好跟着医生学知识吧，知识也是力量。”
纪和风笑了笑，“不过存在‘潜能’的说法，你的机缘也是有可能的。”
夜晚——
孙嘉泽睁开了眼睛。
这个陌生的房间，让他没来由的感到心慌。
他坐了起来，发现地上铺着三张草席，而另一边有一张床。
为什么我要睡地上？
在黑暗中，一股沉闷的感觉积压在胸口中。
这是怎么回事……胸闷……我是得了什么病吗？
得去找白泽医生帮我看看……
他起来，穿好了拖鞋。
整个房间只有他一个人。
心思一动，孙嘉泽便走到了窗边，轻轻拉开了窗帘。
在天空中，挂着一个会发光的圆盘。
宁静的街道，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模样，找不到怪异的地方。
要是说有哪里奇怪的话，应该是孙嘉泽这个人吧。
那么，他有什么奇怪的呢？
龙族……
龙族——
“白泽医生，您知道龙族吗？”
这是向笛从书店回来后跟白泽说的第一句话。
“我药柜里都有龙骨呢。”
关关配合白泽不知道在指哪里的手指头，贴心地点了点贴着“龙骨”的抽屉，让白泽的手指头有了准确的方向。
“我可以看看吗？”孙嘉泽问。
看着摆着桌上的“龙骨”，孔龙忍不住道：“这个是龟壳吧？”
“不，是龙骨。”白泽认真的道。
“不……这个……这些洞口，都说明了是龟壳吧……这个纹路怎么看都是……”纪和风说。
“不，的确是龙骨。”
他们表示怀疑，但是白泽的眼神不容他们怀疑。
“龙骨”飞起来又落下，飞起来又落下——
“我就知道你睡不着。”
在煤油灯的映照下，白泽转过脸。
他的影子被拖拽，但形状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倒像是某种野兽。
似乎是在孙嘉泽发呆的时候，他走进了房间里。
“医生，那可是龙骨啊……很名贵的药材吧……”孙嘉泽指着龙骨道。
“再名贵，也比不上‘真龙之骨’。”白泽微微一笑，把龙骨抓在了手里。
真龙之骨……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对龙的感觉很敏锐……”
“说不定，你的血脉和它们有渊源。”
孙嘉泽搬了两张凳子在窗边放下，放下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白泽与他对视着，眼中有复杂的情绪。
“医生……您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吗……？”
看着白泽点了一下头，孙嘉泽努力控制着心脏，让它不跳出来。
“我是想告诉你，不要再考虑关于它们的事情，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到最后……尸骨无存。”
当白泽的话语全部留在孙嘉泽的脑海后，后者感觉煤油灯的火焰都像是冷气。
整个诊所里，都结了一层霜。
“我……我明白了。”
白泽“嗯”了一声。
第四十五章 龙族（下）
“一会儿让关关带你们去买衣服，今晚洗个热水澡舒服一下。”
“空房间不多，男生们挤一挤，打地铺没问题吧？”
白泽领着他们上楼。
“我们先去收拾一下。”
二楼有四个房间，有两个贴了标签，一个写着“卫生间”，一个写着“仓库”。走廊尽头有一扇窗，若是换个天空的话，也许能看到阳光。
窗边放着打扫工具。
打开房间门，房间里的窗户开着，倒不觉得闷，但地上积了些灰尘。
“你们自己安排，把这里打扫干净，我去找能用的席子，用药水清洗一下。”
一般来说，需要先洗一下再晾干，不过白泽有药物可以代替这些步骤。
“白泽医生。”
在其他人都进了房间以后，孙嘉泽叫住了白泽。
“在龙骨的那一个抽屉，我感觉到一股夹杂着咆哮的气息。”他说完这句话后，里面的向笛就让他帮忙拿扫把进来。
“一定是存放过吧？真正的……龙。”
孙嘉泽咧嘴，按照吩咐去拿东西了。
白泽笑了笑，转身走下楼。
“席子不是在仓库里吗？又被什么事情扰乱心神了？”楼下的关关问。
白泽愣了一下，由衷的道：“要是没有你，我可能活不长。”他说完，又转身走回去。
关关看向屋外，喃喃道：“这话是我说才对。”
下午，他们和关关出发了。
“其实我觉得应该先买完衣服再打扫的。”孔龙说道。他的衣服，正散发一股汗臭味，若不是出门前白泽给他喷了“净身喷雾”，现在已经没人能在他周围畅快呼吸了。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付茜茜说道：“有位历史老师跟我们说过，龙骨是哺乳动物的化石，这个世界存在龙骨，说明……”
“也有‘进化论’？”向笛惊讶了。
“关于这个你们可能要失望了。”走在最前面的关关道：“这个世界在考古这一块没有任何发展。”
难道是……人造龙骨？
付茜茜张大了嘴巴，没想到还能做到这种程度。
“没有考古的话……也就没有所谓的‘古董’咯？那白泽医生的花瓶是怎么来的？那明显就是古董吧？”孔龙不解的道。
关关不回答了。
是无法解释……还是她在撒谎？
关关坐在凳子上，等待着他们挑选衣服。
衣服店里播放着二胡的曲子，向笛注意到付茜茜肩膀在颤，靠近一看，付茜茜泪流满面。
这个世界的衣服似乎都很简单，出售的都是纯色衣服，要是想与众不同，就要专门定制。
尺码倒是他们所熟悉的小码、中码、大码。
总之就是一句话：没有满意的就定制！
诊所里——
白泽换了一件灰色短袖，一条卡其色长裤，身上披着一件白色外套，靠着墙看书。
夹杂着咆哮的气息……
是说听见了“龙吟”吗？
他目光转向存放龙骨的抽屉。
没有任何异常。
暂时保密——
关关捏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她说道：“我知道你不会去冒险的。”
“……”
“龙族一直都不喜欢开玩笑，就算你知道它们都藏在哪里也没办法，上次皇甫……他的事情已经不用我再说了吧？”
白泽苦笑点头，摸了摸自己似乎被捏肿的脸。
“那些家伙要是拼命的话，就算请来再多小伙伴也制裁不了，说不定还会影响整个世界……不，这个是必然的。”
他叹了口气，“我垂涎龙骨多年，却也只能用着赝品，还真是叫人不爽。明明源头不是龙，却非要叫龙骨，让我的强迫症都犯了。”
“关关，你说我写信让他们把这味药名字改成‘猪骨’或者‘兽骨’怎么样？”
关关笑了笑，道：“你想做的任何事我都支持，不过我觉得龙族应该不会在意药材名这种小事，要是真有想不开的去找他们讨要龙骨，也得找到了再说。”
“不怕死的找不到他们，怕死的知道他们多可怕，能出现真的龙骨才奇怪了。”白泽伸手摸了摸关关的头，趁她不注意又揉乱了。
“你当我是狗吗！”
“其实跟摸头相比，狗会喜欢摸肚皮。”白泽被揪着衣领，一脸笑意的解释。
想到这里——
白泽笑了笑，看着左手手腕，似乎在不久前，那里还有一口整齐的牙印，离咬碎腕骨就差那么一点点。
真可爱啊……得想个办法把关关炖了。
“白医生。”
一个背着暗绿色帆布包年轻人走了进来。
“小李啊。”白泽笑了笑，这个人他认识，是“三号药材厂”的员工，负责城东区的业务。
“抱歉，来晚了。”小李从包里拿出一部类似手机的仪器。
这是名为“取货机”的东西，可以存储货物，也可以当成账单。
“按照协议，你可以从这次的货物里多要几份。”
白泽选好了之后，递给了小李。后者点了几下屏幕，在取货机另一面发出的蓝光中，出现了堆叠的包裹轮廓，在蓝光消失后，包裹都变成了实体。
“请验货，我对下账单。”
“把上次的也一并算了。”
“好。”
说是验货，白泽只是开了封口瞄了瞄。
“出大事了。”小李嘴巴动了动。
“嗯？”
“有真的龙骨被送进了药材厂加工，现在药材厂都在严格筛选……是龙族的尸骨，被冲洗的很干净，和兽骨无法分辨。”
白泽眼皮跳了跳，没想到还真有人这么大胆。
“你这批是筛选过的，不用担心。”
“找到了几块？”
“只有一个模糊的数据，百分之二十一。”
“剩下的那些都卖出去了？”
“不清楚……据说下一步会从收到尸骨的那天起，调查买家；那个带来情报的龙族也在派人搜索了，据说已经到城东区了。”
白泽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片，插入了取货机。
“我能问一下是什么时候收到的吗？”
“上个月中旬。”
“好。”
在小李走后，白泽扶着柜台，看着地上的包裹，抿了一口水。
上个月中旬……上次补货是在上个月月底，账单上也有龙骨，不过那一次只要了一斤……
龙族……难道命中注定要见面吗？
第四十六章 异乡思家
回去的路上。
看着关关的小腿，孔龙猜她应该有锻炼过很长一段时间。
而孙嘉泽想到的是，关小姐一脚就能把我踹散架了。
这个世界有它独特的风格，虽然不是机械城市，但高科技又体现在处处；而街道、店铺和摊贩又给了他们熟悉的感觉，就算不是在日常生活见到的，在电视上也见到过。
或许，留在这里也不错……
大家提着各自的衣服，怀揣各自的心事。
回到诊所，他们看到白泽在给药柜补货，关关过去帮忙。
纪和风才想起来要吐槽的事情：“白泽医生，为什么叫‘不治诊所’啊？难道还有什么‘三不治’的规定？就算是这样也很奇怪啊。”
“这个啊……”白泽微微一笑，把一个抽屉塞进柜子缺口里，“其实是‘不可能治不好’的缩写，但是因为相关规定，只能这样了。”
不可能治不好……刚好是“不可能”和“治不好”的第一个字组成的……
“这样的话，改成‘能好诊所’怎么样？”孔龙问。
等下，这个听起来也很奇怪啊！虽然比“不治”要好一点……
“会考虑的。”白泽笑了笑，竖起左手食指道：“其实是因为关关取的所以我完全不舍得改啊。”
正准备把剩下的货物搬去楼上的关关回头看了他一眼，撇嘴道：“不要把这种奇怪的事情推到我身上。”
白泽把手按在关关头上，缓缓地把她漂亮的卷发揉乱……
关关一个人提着所有货物上去了，纪和风他们想要帮忙，但是被拒绝了，说是仓库的味道会让他们到明天都吃不下饭。
白泽的脚趾头肿了起来，即便如此，他还是面带微笑。
“疼吗？”纪和风问。
白泽没有回答，一瘸一拐地走进了诊疗室。
过了几分钟后，他又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严格来说，这样的疼痛不足以让我落泪，我痊愈的时间和关关打理好头发的时间是成正比的。”
除了孔龙以外的男生对着他竖起来大拇指，同时道：“狠人。”
关关正好走下楼。
在与白泽目光接触的那一瞬间，便明白了他有话要说。
“你晚上想吃什么？”关关说完，才意识到纪和风他们在，改口道：“你们晚上想吃什么？”
相似度接近九成的话语，却没有丝毫感情。
这大概就是差别吧……
这回，出去的是白泽，跟着出来的是三个男生。
房间内——
付茜茜躺在床上，闷闷的道：“我想家了……”
向笛愣了一下，伸出手抱住了她，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我们都会回去的……我有预感，很快就能回家了……”
“就算家里什么都没有……我也很想家啊……”
“我明白，想哭就哭出来吧。”
付茜茜头埋在向笛胸口，低声哭了起来。
菜市场——
好干净啊……而且看起来好高级的样子……
纪和风紧跟在白泽后面，旁边的孙嘉泽东张西望。
“鸡肉……猪肉……都有啊……”孔龙惊讶的道。
市场一楼，写着“肉类”、“蔬菜”的电子屏幕成为了分割线。奇怪的是，负责收钱的不是摊贩，而是一台收款机。
商品用一层透明薄膜封住，上面标着价格。
“这些商品都是根据每天销售情况摆出的，当有商品存货快空了的时候，就会传消息到工厂，然后使用数据传输的手段来补货。”
“节省了人力物力，遗憾的是还是要出来买。”白泽笑了笑。
“要是坐在家里都能一键购买就好了。”孙嘉泽说道。
“不过这样……会有一批人失业吧？比如养殖户和菜农……而且价格都是固定的，没办法砍价啊……”孔龙皱眉。
纪和风想，孔龙家应该和菜市场有某种联系。
“不过……要是没有人看管的话，不担心‘偷菜’吗？”孙嘉泽问。
“偷东西的话会被摄像头拍到，而且这种包装只有在确认付钱后才会消除信号，通过破坏包装来达到偷窃的目的也是不可取的，在受到破坏的时候会将报警信号传到市场保卫室，到时候就会有守卫出来。”
他们点了点头。
“说起来……现在都下午五点了……没什么人出来啊……”孙嘉泽看了看周围，别说漂亮妹子了，大叔大婶都看不到。
“除非遇上打折活动，人多的时候还蛮少的。这还只是一号市场，还有其他市场。”
“能够偷懒，还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白泽笑了笑，仿佛意有所指。
纪和风挠了挠头，这句话他总觉得有点耳熟。
仔细想想，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有多少次这么想过呢？
数不过来了……
刚走到诊所外，关关就迎了上来，纪和风他们以为是要给医生一个拥抱，但是并没有。
她接过了他们手里的东西，随口问了一句：“要做什么菜？”
“请正常发挥，口味清淡。”白泽微微一笑。
关关提着材料进去了。
“那两个女孩子在图书馆，记得叫她们回来。”
白泽松了一口气。
“医生，你该不会其实没想好做什么吧？”孙嘉泽忍不住问了一句。
在看到白泽惊讶的表情后，他说道：“关小姐还真是贤惠，好羡慕啊。”
“多看点书，说不定能找个同款的。”纪和风无奈地摇摇头，往书店走去。
孔龙和孙嘉泽也跟上他。
白泽笑了笑，停在门口。
他喃喃道：“现在正是思念家乡的时候吧……”
晚饭是在厨房里吃的。
一张大圆桌，周围是塑料凳子。
热气腾腾的菜端上来的时候，白泽给他们介绍道：“这是韭黄炒蛋，清蒸排骨，清炒白菜，清炒虾仁，汤是……”
“是什么汤……”他看向关关，接着迅速说道：“冬瓜蛤蜊汤。”
纪和风他们鼓掌。
“好厉害，居然只用眼神对视就能获得‘爱的提示’！”付茜茜笑道。
看着这些熟悉的菜色，少年们不禁眼眶湿润。
他们围着饭桌坐下，但是白泽和关关并未坐在一起，两人成为了男生和女生的分割线。
能在另一个世界吃到熟悉的菜，好像在做梦一样。
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第四十七章 重提酒店
“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们。”
等他们都吃饱的时候，白泽微笑道：“最近可能会出现奇怪的事情，听我的话，外出必须有关关或者我的陪同，不然一出事，你们就永远回不去了。”
纪和风他们愣了一下，都在猜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明白，从酒店出来以后，将失去复活的能力，一旦死了，就真的死了。
现在他们面对的，是隐藏在平静后的危机！
“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向笛说完，还在犹豫该不该说。
“请直说，白泽不擅长猜心思。”关关直接道。
“医生，您对我们逃出来的那个酒店了解多少呢？能不能告诉我们一点……”向笛看向白泽，见他依旧面带微笑，暗暗松了口气。
“还是惦记啊，我还以为能糊弄过去。”白泽则是叹了口气。
什么？你居然是这样的医生？！纪和风吓了一跳。
“你们觉得，自己是那家酒店的第一批客人吗？”
“不是。”孔龙肯定的道。
付茜茜也说：“有很多地方都留下过痕迹，尽管大部分都被抹除了。”
白泽点了点头，“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在你们之前，有人逃出来过。”
这个答案，让他们都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至于他们在哪里，又是什么人，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说过。”白泽微笑道：“不要以为遇上我是必然，你们只是运气好，换成关关的话，大概给你们一点吃的就是她的极限了。”
关关说了一句：“不，最多是联系警方。”
“外面的危险程度不见得比酒店低，而且你们没有重头再来的机会。里面的所有规则，你们自己斟酌，哪些留下，哪些舍弃。”
向笛原本还想问点什么，但白泽没有打算说下去了。
他道：“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有这些，毕竟我不是从那个酒店里出来的。”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的方式都不同，像我就是被丢到荒山野岭的那一种。”
白泽无奈的话语，让纪和风他们无话可说。
“那关小姐也是吗？”向笛看向关关，后者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白泽说：“她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见关关点头，他们也不再追问。
“我吃饱了。”纪和风说。
“需要帮忙清理桌子吗？”付茜茜问道。
“不用了，你们回房间吧。”白泽想了想，问道：“要不要去逛街？”
“我同意。”付茜茜举起了手。
“我抗议。”关关叹了口气。
回到房间后，向笛道：“我想，从我们离开酒店后，依旧存在提示。”
“线索就分布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付茜茜说。
纪和风忽然明白了她想出去逛街的理由。
不，仔细想想，女孩子出去逛街不需要理由……
“医生身上依然有很多疑点，但是我们除了他以外没有人可以相信了。”孔龙说道。
孙嘉泽沉吟片刻，道：“或许我们可以先从了解这个诊所开始，接着了解这个世界。”
房间内安静了。
他们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决心。
“关于潜能，我认为还是要尽可能的掌握，说不定能为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孔龙看向纪和风、付茜茜，对着他们道：“现在开发出潜能的就你们了。”
“有时间的话还是练习一下，说不定能在关键时候派上用场。”孙嘉泽笑了笑，“我很期待你们大显神威的时候哦。”
纪和风点了点头。
他也很想知道，“替身”能练习出什么花样。
晚上七点四十一分——
关关带着五个孩子出了门。
白泽站在诊所门口，看着他们走远。
他双手放在身后，一只手臂还隐隐作痛。
诊所里被淡白色的灯光笼罩着。
“我也好想出去玩啊……”
“怎么办呢？可是好困啊。”
“既然这样，那就睡觉吧！”
白泽自言自语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不知是不是想着开心的事情。
他关上了门，从如同一个小方块的门锁上按下了一个按钮。
按下这个按钮以后，只要身份信息存储了，就可以开启门锁进来，而不需要里面的人开门。
清理厨房的时候——
白泽擦桌子的手顿了一下。
“关关，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关关将洗好的盘子叠在一起，没有回应。
“俗话说‘言多必失’……”
“那是成语吧？”
白泽笑了笑，他看了一下干活前挽起的袖子，道：“还是让他们自己去摸索比较好……不过要是接触到了奇奇怪怪的东西，会让事情变得很麻烦。”
“成长的过程本身就不可控，也许命运就是这样子的。”关关淡淡道。
“在他们有能力自保之前，就当保姆吧，这也是你最开始的打算吧？”
“不愧是关关，轻易就知道了我的算盘。”白泽拿着抹布去洗手池边，开水冲洗。
“没有你厉害。”关关坐在叠起来的凳子上，看着白泽转过身。
他说道：“我不厉害，我只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厉害。”
“我也是很努力了才能学好你不擅长的事情。”关关别过脸，说出来的话难以听清。
白泽走了过来，轻轻抱着她。
两个人的脸颊贴在一起。
“我知道，我一直在看着你。”
他的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现在了关关头上，落下后一阵揉搓……
阿嚏——
孔龙打了个喷嚏，他及时用双手捂住了口鼻。
“感冒了吗？”向笛问了一句。
“不知道……可能……是这样吧。”他本人也不太确定是不是着凉了。
冷清的街道，店铺里的客人也都很少。
平均每个小吃店里只有两个顾客。
“这个属于正常情况。”关关说道。
他们还期待她再多说几句，她却不吭声了。
不知道该说这位关小姐是高冷还是排斥他们……总是和他们保持一段距离，也不太想和他们讲话。
换成白泽的话，这时候应该是走在他们中间然后跟他们介绍哪家店小吃比较好。
会不会是因为我们提起了酒店的事情……让医生不高兴了呢……孙嘉泽挠了挠头。
明明没分开多久，就是很想念白泽……
第四十八章 逛街
小吃街……衣服街……用品街……杂货街……
他们这次出来，还真是“逛街”了。
不过就算关关没有当导游的兴趣，他们也看得很开心。即便和原本的世界完全不同，可还是能找到“影子”。
倒不是这次出来才发现的，而是这次出来后进一步确认。
纪和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四十七分了。
他们不知不觉的走了一个小时左右，居然没有休息过一分钟。
“抱歉。”
走在后面的关关突然说。
“原本应该是白泽带你们出来的，只是他没有休息好所以让我来……很扫兴吧？”
他们停了下来。
“没有这回事，关小姐。”孔龙认真的道。
“我们这样……也挺开心的。”付茜茜笑了一下。
关关点了点头。
她对陌生人总是下意识的想保持距离，就算是熟人也带着警惕……
“来了来了！”
“你们想念的医生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他们下意识地回头看。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白泽正勾着关关的肩膀，一脸笑容。
“医生！”付茜茜下意识地喊了出来。
其他人的脸上也藏不住笑意。
“说起来，我们都走这么远了……医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向笛问。
白泽咧嘴，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关关脸色一变，就要阻止。
但还是失败了。
“白泽，求助，这里。”简短的信息附带一个坐标。时间显示是在十几分钟前发出去的。
纪和风他们恍然大悟，而关关低着头，脸上不可察觉的出现了一抹红晕。
白泽把手机塞到关关手上，然后两只手托着她的脸，“你们看，她脸红了。”
“噗。”不知是谁发出了声音。
他们尽力忍着笑意。
不过能根据这样的信息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让他们不由得产生了“不愧是白泽医生啊”的想法。
“医生果然很厉害。”
走在路上，付茜茜说道。
“我不厉害，我只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厉害。”
白泽和关关两个人并行，但没有牵手之类的动作。
白泽注意到路边有位老伯卖小风车，就走了过去。
“你们喜欢这些吗？”他拿起一个，侧过脸问他们。“很凉快的哦，而且还有惊喜。”
虽然是一根棒子连着四片扇叶的简单设计，但在白泽对着扇叶吹气的时候，风车转了起来，还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乐器才能发出的。
随着他用力一吹，风车在产生风的同时，还传出了清脆的琵琶声，连起来听，居然是一首曲子。
“哇！”付茜茜在得到老伯的允许后，拿起了另一个风车，她和向笛两人一人吹了几次，居然传出了悠悠的笛声。
刚才还在心里觉得幼稚的男生们也凑了过来。
纪和风努力吹了几下，都听不到声音，大概是因为旁边弄出的声音太响了，也有可能是他找不到窍门。
“一元钱三把，要刻图案换颜色的话，一次加零点五元。”老伯笑眯眯地道。
听他这么说，向笛想了一下，这些风车的颜色都是随机的，棒子和扇叶的颜色都是从“红橙黄绿青蓝紫”中任选一种，一元钱三把的话倒不算太贵。
赚钱的地方，在附加的条件上。
“怎么样？两元六把，一人一把。”白泽看向他们。
“会不会太多了……”向笛想了想。
“我觉得就女生拿就好了。”孙嘉泽耸了耸肩。
纪和风也道：“先买一元钱的体验一下，喜欢了下次再接着买吧？”
孔龙道：“我同意。”
关关走了过来，这个摊子还卖别的小玩具，只不过风车比较吸引人，而旁边的手绘招牌上也写的“音乐风车”。
她忽然想起，好像很久之前，白泽也带她买过。
“三把，你们要改装一下吗？”
“这个……”付茜茜低头看着手里的风车。
白泽拿了一把“上红下绿”的风车，递给老伯，道：“扇叶上刻只斑鸠。”
老伯点头，从小匣子里摸出了工具，问道：“再具体点的呢？”
“四面扇叶正面都刻上，颜色就灰色的。”
老伯笑了，带动了脸上的皱纹，那布满老茧的双手却开始行动：“您很喜欢这种鸟吗？虽然它的名声不如鸽子，可也有觉得可爱的时候啊。”
“准确的说，是‘爱屋及乌’。”白泽说这句话的时候，旁边的少年们没来由的想起那只落在医生肩膀上的灰色小鸟。
而付茜茜看了关关一眼，后者不知何时握住了白泽的手臂。
老伯的动作很快，平均刻画每只斑鸠只用十秒时间，而上色则稍微快了一点。
“好了。”
白泽接过风车，纪和风他们凑近看。
“关关。”他小声道。
随着关关呼出一口气，风车转动，恍惚间，他们看到了一只振翅飞翔的斑鸠。
以及，悦耳的笛音……
“好厉害啊！”付茜茜忍不住赞叹。
刚才他们还不明白为什么要一面刻一只，现在看到效果以后不由得惊叹。
而看着关关发红的眼眶和嘴角的笑意，孙嘉泽不得不暗暗感叹：不愧是医生，在泡妞这方面已经不是“厉害”能形容的了！
向笛心思一动，道：“我想刻一只白鸽。”
“可以。”白泽同意了。
看着白鸽舞动翅膀，听着吉他的声音。
“鸽子啊……可惜我养的鸽子都走了……”老伯低着头，轻声道：“也许它们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了吧。”
似乎他们的思念，能传到原本的世界。
两元钱，能让他们的心情变得豁然开朗。
毫无疑问，这是值得的开销。
“医生，这是什么原理呢？”向笛忽然问道。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白泽笑着摸了摸关关的头，看着后者小心翼翼地对着风车吹气，又怕它发出声音的小动作，他脸上笑意更盛。
“我比较好奇老伯的手艺是怎么练出来的。”孔龙道：“看他手里的‘画笔’好像是小螺丝刀，难道就是凭着那个刻出来的吗？”
“还有上色的颜料，涂上去有种香味，能让人精神一振的感觉。”付茜茜嗅了嗅。
“说不定是某种致癌的化学物质……”纪和风幽幽道。
第四十九章 大瓶牺牲
“说起来，上次出现的小鸟好像没再见到过了。”向笛道。
他们看着白泽笑眯眯的样子，又看了看心情大好的关关。
不得不说，他们的确更了解关小姐了。
那怯生生的小动作，似乎才是符合她脸蛋该有的举动。
收到短信的时候——
白泽躺在床上，看着这条短信。
他小憩了一会儿，但听到手机振动就醒来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果然还是带孩子太困难了吧？毕竟这不算是我不擅长的事情，倒像是关关会手足无措的事情。
他打开了储物柜其中一个格子，里面一个小风车引起了他的注意。
白泽对着风车吹了吹，已经转不动了。
他顿时有了主意。
是在那里吧？
那里的话……应该还会有。
风车叶小幅度地转动着——
白泽恶作剧似的凑过来吹了一口。
关关“哼”了一声，但没有说话。
“不论多少次看你们都觉得爱意满满啊。”付茜茜说道。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白泽笑了笑。
两人又回到并排走、没有肢体接触的状态。
孔龙对着风车吹了几次，看到有人往自己这里看，不好意思地转过头。
最后还是回到纪和风手上了。
其实刚才应该说刻一条鲤鱼的……可是没想起来……这时候还有机会吗……
算了，下次吧。
九点零五分。
“医生，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是不是这些灯光里，有紫外线的成分啊？”孙嘉泽忽然道。
“要是灯光里有的话……我们看到的每个店铺都有啊……那岂不是一直被紫外线照着？”付茜茜道。
关关说道：“的确是有紫外线，不过程度相当于傍晚的阳光，属于那种不会损伤的范围。这种灯被称作‘智能灯’，会根据人体反馈改变亮度和收放紫外线。”
“这种灯在很久以前就普及了，但是这个世界的历法混乱，我也没办法告诉你们是什么时候。”
“粗略的计算方法还是有的，比如一个月是三十天，一个星期是七天。”白泽说。
纪和风问：“那……一年还是三百六十五天吗？”
“这就不知道了，特定日期还是由管理者定的。”
“这样啊……”
“我们回去吧。”白泽笑着说道。
回到诊所的时候，快要到九点半了。
看着他们上楼以后，白泽锁了大门。
第二天——
纪和风起身，关掉了手机闹钟。
已经八点了么……
“孔龙七点半的闹钟，你是八点的。”孙嘉泽含糊不清的说完，又翻个身继续睡。
女生那边，已经看不到人了，孔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都下楼了吗？
纪和风挠了挠头。
下楼的时候，他看到孔龙正抱着医生心爱的“各种釉彩大瓶”走上来。
“这是做什么？”
“医生想把它搬进卧室，让我先放到门口。”
孔龙避开了纪和风，不料脚下一滑，大瓶脱手了。
纪和风和身边的“替身”一起伸出了手，但都没有抓到。
或者说够到了，但反而把它推开了一点。
咕噜……咕噜……
最后是一声脆响，伴随着白泽心碎的呐喊：“大——瓶——！”
在放弃大瓶的那一瞬间，纪和风和“替身”全力拉住了孔龙，让后者站稳了。
孔龙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吗？”
他们两人走下楼。
关关收集着着大瓶的“尸体”。
站在柜台里的白泽全身都在抖，喃喃着：“我的‘各种色彩大瓶’……”
结果到了最后，他还是没有念对名字。
站在门口的翟医生看上去精神了许多，但发生了这种事，他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只能作沉思状：“节哀顺变。”
这时，孙嘉泽的声音从纪和风身后传来：“发生了什么？”
昨晚——
纪和风在刷牙的时候试着让“替身”帮忙拿着毛巾，这个操作成功了。
镜子里一个人旁边站着一个黑影，看上去十分诡异。
咚咚咚。
“有人。”纪和风说了一句。
“你还要多久？”外面传来付茜茜的声音。
“大概两分钟……不，一分钟。”
“行，我在外面等你。”
“替身”并没有按照指令抬手帮纪和风擦嘴，他只好自己来。
二楼一个卫生间，一楼一个卫生间。
至于白泽房间就不知道了。
孔龙躺在席子上，他一只手按着脑袋。
时不时有些画面闪过。
入眠后，他看到那些缓缓合到了一起的画面。
他看到孙嘉泽抱着医生的花瓶走上楼，而纪和风正好出现。
他们两个撞到了一起，花瓶落到地上。
这是明天会发生的事情吗？还是今晚？孔龙醒了过来，发现两人都睡着了。
他拿出手机，设置了闹钟。
大瓶碎掉后——
白泽看着被收集起来的碎片，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
“我会赔钱的。”孔龙说。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会赔的。”纪和风也说。
今天早上，白泽本想把花瓶搬到卧室，但翟医生来了，关关在准备早餐，付茜茜两个人去了书店。
孔龙自告奋勇要帮忙，结果却发生了意外。
只能说……没办法。
“我以为个子高点就能不被影响，结果还是忽略了脚下……”孔龙叹了口气。
“要是我能抓住就好了……”纪和风摇头。
白泽摆了摆手，道：“不关你们的事，我今天就不该打它的主意，把关关藏在卧室就够了。”
厨房里传出关关的声音：“我好像听见了什么奇怪的话。”
吃早餐的时候，向笛发现气氛很尴尬，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听孔龙说完事情的经过后，付茜茜说道：“怪不得没看到花瓶了，我还以为医生搬去后院了。”
“放在后院哪里有人欣赏……”白泽摇了摇头。
“其实可以粘合的吧？”关关说了一句。
“不用了，浪费钱。”白泽笑了笑，“这样我的挚爱就只剩下关关了，虽然她一直在我心目中是第一。”
“什么？关关姐的竞争对手居然是个花瓶吗？”付茜茜愣了一下。
“医生，大瓶的尸体还没凉透啊……”纪和风难以置信的道。
“一会儿就丢了。”白泽毫不留情。
孙嘉泽在心中大声喊道：
大——瓶——！
第五十章 荷花荷叶
大瓶离开还是早上的事，到了下午，就已经被忘得差不多了。
“关关姐？”付茜茜探出头。
关关在后院，坐在小板凳上。
“有什么事吗？”
见她好像不讨厌这个叫法，付茜茜走了过来。
后院里有一个池塘，种着荷花。
从白泽卧室的窗户，可以一眼就看到这个池塘。
“要是池塘再大一点就好了，那样从窗户看，就是满眼荷花。”付茜茜搬了个小板凳坐下。
关关又把之前的话重复了一次，并悄悄地挪开了凳子。
“真的没什么事，就是想和关关姐聊天。”付茜茜吐了吐舌头。
“……”
过了几分钟，关关才说道：“我以为对你们表现出来的是‘嫌弃’。”
“我妈也很嫌弃我，可我还是很想亲近她。”付茜茜笑了一下，“她经常说我只知道‘吃吃吃’、‘睡睡睡’，可是我也会做点别的事情。”
“看书啊，写字啊，画画啊，这些我都会做的，她只是碰巧在我放松的时候看到了，就那么说。”
“的确很头疼。”关关点头。
“我很羡慕关关姐，除了大家都有的‘好看’以外，还很勤劳，认真，聪明。”
关关看了付茜茜一眼，后者眼中流露的感情真切，不像撒谎。
“其实最羡慕的还是白泽医生，他能够找到关关姐这样优秀的女孩……要是我这样的，应该是倒大霉了……”
“是吗？我觉得你也有可以努力的空间。”
“啊？”
关关看着池塘，过了一会儿，说道：“你看那些荷叶，它们是荷花不能缺少的部分，也是唯一的陪衬。”
“它们可以遮风挡雨，荷花才有机会展现美丽。”
“荷花也好，荷叶很好，它们有各自的发展方向，”关关转过头，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在付茜茜头顶上点了一下，“你还小，又是人类，有无限可能。”
“会有一个舞台会让你发光发亮，所以不要纠结这片池塘，不是你配不上，是它们配不起。”
付茜茜眼泪很快就流了出来。
“谢谢……”
她哽咽着说。
关关微微颔首。
等到付茜茜停止哭泣了，她也没有说话。
她的确不擅长聊天，尤其是对白泽以外的人。
在付茜茜哭泣期间，关关拿来了一个陶瓷茶壶和两个杯子，她把杯子的水渍甩了甩，然后注入茶水。
“其实……在我心里有一个疑问……”付茜茜接过递来的杯子，道了声谢。
“关关姐知道白泽医生养了一只灰色的小鸟吗？”
“咳咳咳……”
付茜茜见她呛到了，想要伸出手帮她顺气，但被对方伸手制止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没有。”关关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是没有养过鸟……还是我没有说奇怪的话……”付茜茜疑惑了。
“养过，所以你说的话不奇怪。”
“这样啊……”
“你见过那只小鸟吗？”
“见过，大概是……在来到诊所的前一天？”付茜茜说道：“那只鸟落在白泽医生的肩膀，和他很亲近的样子……对谁都不稀罕……”
“那种感觉……就好像……”
付茜茜没有说下去。
关关知道她在怀疑什么了。
“要是我不能解释他们这样的原因，你是不是会怀疑医生出轨呢？”
“诶？”付茜茜没有想到她会说得这么直白。
“那只鸟受过伤，医生从猛兽口中救下了它。”
“但是它对谁都不信任，包括救命恩人，可它飞不起来，也走不了多远。”
“医生知道它害怕这个世界，所以没有靠近。”
“只是在下雨了，给它指出哪里可以避雨，刮风了，让它能看到哪里可以躲避。”关关笑了一下，“在小鸟彻夜难眠的日子，医生就在它看不到的地方，哼曲子让它入眠，又守在它感觉不到的地方，驱赶蚊虫野兽。”
还真是温柔的人啊……付茜茜忍不住落泪。
“不好意思……我能听故事吗？”
“啊……我也有想法。”
关关回头，看到是向笛和孙嘉泽，吓得又挪开了一点。
“接着……医生在小鸟伤口恢复以后就打算悄悄离开吗？”向笛坐在付茜茜旁边，而孙嘉泽跑到池塘边上，借着灯光看水底。
“应该……是这样吧。”关关笑了笑。
“或许他不知道，那只小鸟都知道，知道他做的事情，可感动的同时，又不免怀疑他也是捕猎者，只为了在自己放松的时候把自己丢进油锅。”
“的确……会这样想啊……”向笛叹了口气。
“有一天医生遇到麻烦了，他被困在林子里，辨认不了方向，东转西转又回到原点，饿了几天几夜，期间还遇到了野兽袭击。”
“小鸟冒了出来，它想明白了，”关关抿嘴，“自己的命是这个家伙救的，要是让他这么死在这里，那自己有命活着也不安心。”
“它叽叽喳喳的，想给医生带路，医生费了很长时间才听懂，说了一句‘好啊’。”
“知道小鸟对他不放心，他也没有刻意接近，只是保持一个让双方都安心的距离，但林子里出现的未知生物很多，有一只把医生打成重伤，医生跳下了悬崖……”
“他可能是想着……就算摔死也不让别人吃吧……谁知道掉进河里了……捡回一条命。”
他们默默点头，听得心惊肉跳。
当然，白泽是不可能死的，不然的话他们遇到的那个家伙是什么还真说不清了……
“小鸟找到医生了吗？”付茜茜下意识地抓着向笛的手。
孙嘉泽眼睛也在往关关那边看。
“当然找到了，浮在水上还傻笑的样子挺明显的。”关关咳了一声，继续道：“小鸟不会照顾人，只是趁着医生还能说话的时候按着他的指示做，后来他又能活蹦乱跳了。”
“一人一鸟也许本该分开了，可是小鸟无家可归，它是在大家迁徙的时候遇到敌人的，要是回去的话，说不定就再也活不了了。”
“于是医生认真的问它，‘能不能当我的向导？我太需要一个聪明的小家伙陪我走下去了’。”
在门后，纪和风悄悄擦了擦眼泪，看了一眼旁边靠着墙微笑的白泽。
第五十一章 居住权
一人一鸟就这么继续走下去。
就算这片旅途没有尽头，向导的工作也无法辞去，它也乐意……不，是彼此都很乐意。
“大圆满结局啊，总感觉听了一个很感人的跨种族恋爱故事呢。”付茜茜又哭又笑。
“也不一定就是跨种族吧？怎么听都是他俩的过去吧？”孙嘉泽撇嘴。
向笛思考了一下，道：“嗯，我认为这样也说得通，把小鸟的角色换成关关姐也非常合理，不如说小鸟等于关关姐。”
关关没有说话，收起了茶具。
她走进诊所的时候，白泽和纪和风坐在柜台那里，两人都看着外面。
怎么看怎么可疑。
“好棒啊！关关姐还会讲故事和安慰人！简直是完美的女人！”付茜茜对着向笛说道。后者点头表示同意，道：“我们也可以往那个方向努力。”
“就是不知道哪里才能遇到‘医生’那样的男人。”
“会遇到的。”
孙嘉泽心想：现在的女生都喜欢这种类型了吗？不应该是“白马王子”那样吗？我感觉医生其实和“全能”有点差距的吧？
他转念一想，可是医生对讨好关关姐很有办法，那就是说，女生们其实不在乎男人什么也不会，但是要爱她们并且能随时表现？
“我明白了。”他脱口而出。
关关站在门口，疑惑道：“你明白什么？”她还真不知道看着池塘半天能悟出什么道理，里面也没养鱼啊。
“付同学，向同学，还有关关姐，”孙嘉泽正色道：“你们要是有‘关关姐’这样的闺蜜，务必介绍给我，我可以是‘医生’。”
“噗……孙同学好像很认真的样子……”付茜茜看了向笛一眼。
“好……好的……”向笛愣愣的道。
关关退了两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有点害怕。
闺蜜？是说关系好的同性朋友吗？好像没有……她犯了难，倒是前面的白泽好像什么都明白了的样子，一脸笑意，还对着关关抛了个媚眼。
不行……已经超出理解范围了……
关关上了楼——
孔龙在图书馆，喝了一口水。
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一本名叫《科学解梦》的书，旁边还有不同类型的。
完全不知道在后院发生的事情……
“医生，我想知道……我们可以在这里住多久呢？”纪和风问。
“这个问题，你们仔细讨论一下怎么样？”白泽并不正面回答，“要我说的话，我说不出准确日期，况且你们要是只想混日子，那到哪里都可以。”
“和风，漫无目的的人生，是很可怕的。”
白泽最后一句话让得纪和风眼睛一亮。
“我明白了，非常感谢。”
这时关关正好下楼，有些不安的道：“他又明白什么了？”
“亲我一口就告诉你。”白泽敞开了怀抱。
关关走过来，一只手捏住他的脸，笑道：“流氓。”
房间内。
纪和风叫来了所有同伴。
他说道：“我们应该考虑做点什么了，不能只是白吃白喝，大家想想，我们留在诊所里能做什么。”虽然他不想说违心的话，但白泽两人和他们无亲无故，要是被赶出去的话就惨了。
从关关的故事里，纪和风察觉到这个世界潜藏的一部分危险。假如野外不是真的“野外”，而是代指这个世界，那就说明即便是白泽也遇到过生命危险，并非一帆风顺。
至于小鸟代指关关本人这件事情，因为过于匪夷所思，他没敢想象。
难道……“被野兽追捕”，其实是“被坏人追杀”的意思吗？纪和风摇了摇头，再这么想象下去，可能就变成了什么不得了的剧情。
“其实我感觉他们两个就足以经营这个诊所了……在我们来之前就是这样的吧？”孙嘉泽道。
“所以要考虑怎么让我们显得不多余。”孔龙说。
向笛想了想，问道：“我们担任清洁工怎么样？”她道：“家务这一块，我们可以尽力帮忙，让他们两人有更多的空余时间。”
孙嘉泽眼睛一亮，道：“这样好，他们觉得多余的工作，我们就接手。”
“像是整理药柜、清点货物这样的工作，我们也可以尝试的。”付茜茜道。
纪和风点头，“这样的话，应该可以。那我们就以不收工钱的无偿劳动，来帮医生他们的忙。”
“嗯，然后花瓶的赔偿，我一个人承担。”孔龙点头。
“不，大家一起承担。”孙嘉泽道：“要是这样的话，到时候就算是有离开的打算，也能保证大家能一起。”
还是要离开吗……付茜茜眼神一黯。但是她也理解，他们身上还有很多问题需要寻找答案，也许要换个地方才能有线索。
“嗯，我觉得可以。”纪和风道。他觉得花瓶的事情，自己多少也有一点责任……要是自己提出和孔龙一起搬的话，也许就不会碎掉了……
奈何事情已经发生，只能想办法补救。
在晚饭前，纪和风他们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要是你们想这么办的话，就从明天开始实行吧。”
“先从打扫和收拾碗筷做起，至于分工，你们自己安排。”
白泽同意，关关也不会有意见。
“那就这么愉快决定了，”他举起了自己盛汤的碗，“干杯。”
其他人也都学着白泽的样子举起了碗，关关嘀咕了一句“幼稚”，但还是举起了碗。
吃完饭后，白泽说道：“那我就说清楚了，先给你们五个人为期一年的居住权，当然，不要嫌长，后面会视情况更改的；一年之后，也视情况及你们的意愿，终止或是延期。”
“明天开始先从医生说的简单工作说起，等到你们熟悉了以后，会加上其他工作，比如清点货物之类的重要工作，要是你们没有信心的话，我和医生会分别带你们到熟悉为止。”关关道。
“就是这些了，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见他们摇头，白泽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不想想工钱吗？”
“想是想，可也得把饭钱、住宿费、水电费、花瓶钱都算上吧？也不然你和关关姐不是亏了？”孙嘉泽笑道。
“对哦，还有花瓶……”白泽若有所思。
等一下，那个真的是你心爱的“各种釉彩大瓶”吗？！
第五十二章 忽然的冷
白泽站在池塘边上，抬头看着天空。
“合同给他们了吗？”
关关来到了后门。
“嗯。”
她又道：“还需要些什么东西吗？”
白泽摇了摇头，“他们还用不上那些，严格来说，还没有到年纪。”
“还真是麻烦呢。”
“关关，我觉得有件事我们必须考虑一下。”白泽转过头，认真的道。
“你觉得把哪个小家伙登记成我们的孩子合适呢？五个会不会太多了？”
关关强忍着把他踹进池塘的冲动，说了句：“不如问问他们的意愿。”
“可是突然冒出来这么大的孩子，该怎么解释呢？”
“直接说一直在别处寄养，最近才带回来的不就行了吗？”关关叹了口气，总觉得白泽是想逗她玩。
“不愧是孩子的妈妈呀，让我这个爸爸倍感荣幸。”
果然是这样……
关关扶额，懒得理他。
一阵清风拂过，添了些寒意。
面对这忽然的冷，白泽皱眉，道：“来了。”
小巷子里。
一个看不清容貌的人喝了一口水。
洒出来的水珠落到地上，刹那间凝结成冰。
他戴着一顶黑色礼帽，穿着一身黑的服饰，最外面是一条快要拖在地上的风衣。手上拿着一个棕色的手提箱，里面散发出奇异的波动。
“外来者，请报上编号。”
不知从何处响起的声音传进了这个人的耳朵里。
“编号？老子是，蛟龙。”
男人的声音低沉。
四周响起“咕噜噜”的水声。
一颗小金属球落在地上，似乎还在重复着之前的话。
下一刻，金属球四分五裂，伴随着透明的水，消失在下水道里。
“直觉告诉我，你手上的箱子很有趣。”
“蛟龙”回过头，看见一个人影从高处落下——
“您好……请问您是……”纪和风看了看这个人。
礼帽、风衣，一身黑，莫名有点酷。
只不过好像打过架，脸上有淤青。
这是他们开始帮忙的第一天。
见对方不搭理自己，纪和风看向旁边的白泽。
“需要外伤药吗？”白泽笑着问道。
“龙骨，给我。”
一上来就要龙骨？龟壳这么好吃吗？纪和风拿着扫把，想。
“请问要多少？”白泽问。
“全部。”
听到这个要求，白泽和纪和风对视了一眼。
“兄弟，你没在开玩笑吗？”白泽这么问着，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价钱。
“我那一箱龙骨，一块都不能少。”对方态度坚决，但说的话却让白泽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一箱龙骨？这是认真的吗？你莫不是去抢药材厂了……纪和风想。
“先生，这里不是给你写‘寻物启事’的地方，也没有‘失物招领’的功能，如果有哪家诊所有这样的服务，请您移步。”
咔咔咔……
从黑衣人的脚下，冰霜扩散开了。
“和风，报警。”白泽眯起了眼睛。
纪和风拿着扫把退了几步，拿出手机，就在他要拨号的时候，白泽的手突然挡在他面前。
这是做什么？暗号？是什么暗号来着？
滴答。
白泽的手滴血了。
一枚冰锥扎在他的手掌上。
“你完了。”
关关冰冷的声音从楼梯那边传来。
“关关！”
关关的速度极快，在白泽喊出口的一瞬间，她的拳头已经打在了对方鼻子上。
对方退出了诊所门口，鼻血涌出的那一刻，他说了一句：“老子，夏冰雹。”
听到这个名字，纪和风心道：这个名字……仔细一看，和那位男演员还真有点像啊！
白泽皱起眉头，道：“小心点，不像是潜能，而是天赋，也许是‘那个’。”
他说着，拔出了冰锥，随后找出纱布包扎了一下。
“和风，你小心点，这已经不是报警能解决的事情了。”
纪和风点头，问道：“要不要提醒孔龙他们？”
“我猜关关已经做过了。”
夏冰雹冷冷的道：“小丫头，你还不够资格和我比划，我也没兴趣理你。”
“赶紧把龙骨还回来，不然你们这生意别想做了。”
“我们这里没有你说的东西，一定要说有的话，那也是上个月的事情了。”白泽问道：“你丢的东西是上个月的，还是最近的？”
“上个月？”夏冰雹冷笑一声，“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真麻烦。”关关说道。
“能压制他吗？”
“有希望，他用了某种办法压制了自己的实力。”
“应该是怕机械警卫找麻烦。”白泽想，这样的话，倒还好办。
纪和风虽然不明白现在的状况，但从他们两人的对话来看，应该是有可能好好讲话的。
楼上——
“关关姐和那个人打起来了……”孙嘉泽站在窗边。
“这就是潜能吗……”孔龙颇感惊讶。
夏冰雹双手覆盖了一层冰霜，有节奏地挥出拳头，化解关关的攻势。
“关关姐能赢吧……”付茜茜有些担心。
“没事的，”向笛安慰道：“医生也在底下呢。”
关关没有展现出类似潜能的力量，只是运用格斗技巧来与对方搏斗。
她的四肢在交战中速度开始变得迟缓。
一个后空翻，关关拉开了距离，在落地的那一瞬间，身上沾染的冰霜都被抖落，但寒意没有褪去。
她眯起了眼睛。
夏冰雹再度迎了上来。
“为什么你们这有龙族气息？”
“关于这个你可以问药材厂。”关关不动声色的回答。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小心存进了龙骨？”见对方没有回答，夏冰雹道：“那应该是我找错了。”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也在其他诊所感应到了龙的气息，论强弱，这里也不是最明显的。
但指引他前来的，并不只是龙族的气息。
“那个扫地的小鬼是你们什么人？”
“孩子。”
“几岁了？”
夏冰雹收敛了攻势，看来是不打算打了。
“十五。”
“得罪。”夏冰雹对着她和白泽作揖，转身就走。
“如果有关于龙骨的其他消息，请联系我，这段时间我会在城东区逗留。凭你们的本事，也不需要其他方式。”
“另外，你们小心点，自己的孩子。”
夏冰雹特意加重了“孩子”的音。
第五十三章 潜能者
面对这个古怪的家伙，白泽他们没有说什么，纪和风也聪明的闭嘴。
吃完午饭，白泽坐在柜台边拨了几次电话。
关关走过来，问道：“怎么样？”
“夏冰雹是调查药材厂的人，也是蛟龙族负责收集骨头的代表。”
关关蹙眉，“谁抢了他的龙骨？”
“不知道，不过敢这么干的，还藏在A城的……还真是不好猜。”白泽摇头。
“龙骨？”孙嘉泽凑了过来。
想起夏冰雹的话，关关看了白泽一眼，在后者点头后，关关道：“通知其他人回房间，我有事请说。”
房间内。
他们坐在各自的床上，静静等待关关开口。
“‘潜能者’，这是你们在这个世界的称呼。”
“和你们来自同一个世界，但你们原本是否认识，就要见面才知道了。”
“这个名称……代表我们都有掌握潜能的可能吧？”孙嘉泽兴奋的道。
关关点了下头。
“为什么关关姐会在这时候特意告诉我们呢？”向笛问。
“前段时间，有一条龙被杀了，蛟龙。并且，它的骨头还被处理干净，卖给了药材厂，今天来的那个人，就是负责收集尸骨并调查的蛟龙族。”关关的话，让他们都陷入了思考。
“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居民，多少都知道龙族的恐怖，虽然大部分种族都很护短，但对龙族来说，它们将护短发挥到了极致。”
“药材厂不仅负责筛选出尸骨，还要自己追踪卖出去的尸骨，并且高价购回，一块一块收集齐了，交给蛟龙族代表。这其中的损失，你们应该可以了解到了吧？”
纪和风他们默然。
光是收集尸骨这一块，就耽误了多少工夫……
“相关负责人被要求直接开除，并且要求断臂、挖眼、折腿，经过长时间的交涉，才不那么残忍。”
关关告诉他们：“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们不要和龙族接触，他们很危险。而这个自称夏冰雹的男人能分辨你们的气息，有可能他见过潜能者。”
向笛脸色一白，询问道：“有没有可能……就是潜能者干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关关看了他们一眼，“不要小瞧这个世界，就算潜能再强，也有可能暴毙。”
夏冰雹的出现，让他们了解到“潜能者”的信息。
如果真的是潜能者做的，那他们被怀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虽说目前拥有潜能的两人，都还达不到关关那样的战斗水平，想抢龙骨简直扯淡。
“潜能者……”付茜茜坐在床上，两眼无神。
“要真是潜能者做的，他想拿这个来做什么呢？”纪和风思考片刻，难不成是“吸收”？感觉像是玄幻小说看多了……
在杂货堆上——
一个人影盘坐着。
在他的面前，是一个展开的手提箱。
里面摆放着暗金色的骨骼，每一块的形状都像是脊椎的部分。
若是吸收了这些，我的力量会不会大增？从而成为这个世界的强者之一？
能超越那位前辈吗？
不，那位前辈能屠龙，而我只不过是侥幸得到龙骨的虾米……
他深吸一口气，将颤抖的手放到骨头上。
一个小时……
没有反应，倒是屁股发麻。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心想：这龙骨乃是强横之物，果然需要别的手段……
不行，我得再多阅读几本古书，从中取得炼化之法……
书店里——
孙嘉泽打了个哈欠。
他看着窗外。
手按在书页上。
明明看的是热血战斗故事，却觉得浑然无味。
他扭过头，看到一位男客人走了进来。
这个人体型微胖，脸上的青春痘还没褪去，一头短发，满脸胡渣，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穿着短袖短裤，一双拖鞋。
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孙嘉泽有种奇异的感觉。
他回过头，心想：要不要找他聊聊？感觉会很有趣。
想到这里，孙嘉泽拿起了正在看的书。
那个人在书架上搜索着什么，似乎专往灰尘多的位置去。
他到底想找什么呢？
孙嘉泽迈开了步伐。
“小兄弟，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为何注意我呢？”
孙嘉泽心中一惊，镇定答道：“帅哥，我觉得……你身上有什么引起了我的兴趣……”
对方出现在他身后。
“你手上的是什么书？”
孙嘉泽递给他，没有做多余的动作，“我觉得这本书描写的打斗不错，不过我今天侥幸看到了一场打斗，觉得非常不错。”
“哦？”对方翻了翻孙嘉泽的书，看了起来，同时随意问了一句：“你渴望力量吗？”
“当然渴望……谁不想做主角呢……”孙嘉泽转过身叹了口气，“奈何机缘未到……”
他能感觉到面前的人身体一震。
“你刚才……说什么？”
“机缘……未到？”
“恐怖……如斯。”
“此子……定非池中物？”
两人对视着，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
纪和风尝试着让“替身”做出和自己一样的动作，忽然有了主意。
仔细想想，肢体僵硬，四肢不协调，是因为我缺乏锻炼……要是我能有近战能力，再搭配这个能力，岂不是更好？！
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茅塞顿开的感觉。
看到了关关和夏冰雹的打斗后，想要学习战斗能力的想法便萌生了。
前不久，他还只想利用这个能力偷懒，现在他想用来战斗……
这可真是疯狂的想法——
在听到对方想要炼化龙骨的时候，孙嘉泽吸了一口凉气。
“林烈大哥，想不到你还有这等本事。”他投去崇拜的目光。
林烈，便是那个微胖的男客人。
“侥幸而已。”
“不过，这个世界的龙骨，不都是药材而已吗？难道还有什么能量在里面？”
面对孙嘉泽的疑惑，林烈微微一笑，道：“龙，乃是天地灵气催生之物，筋肉不必说，龙骨更是好东西。”
“况且，我手上这块龙骨，应该是真龙的骨头，而不是那些人造假货。”
孙嘉泽想起了夏冰雹的事情，心跳没来由的加快。
“怎么样？”
“要不要一起吃顿饭？吃完了我让你开开眼界，看看真正的……龙骨。”
第五十四章 林烈
孙嘉泽想起了白泽的话。
要是对方心怀不轨，他这一去就失踪了。
可要是能够因此得到开发潜能的机会……自己……
一番思考，他舔了舔嘴唇，说道：“林烈大哥，实不相瞒，我还有几名同伴在家里等我，我在他们中，算是比较有地位的了。”
“哦？”林烈眯起了眼睛。
“我的住处就离这里不远，要不，您过去拜访？”孙嘉泽挠了挠头，为了打消林烈的疑心，从而拿到主动权，他必须想办法。
“小弟有一位朋友损坏了……那位……长辈的贵重物品，因此我们边居住边帮忙……来弥补过错。”
林烈点了点头，似乎打算开口。
“林烈大哥，”孙嘉泽生怕对方拒绝，又道：“那位……兄长和嫂子都是非常好客的人，不用担心……他们对咱们这样的穿越者没有敌意。”
林烈沉默一阵。
“有妹子吗？”
原来……他刚才想说的就是这个吗？
这个死胖子——
“医生，我回来了。”
听到孙嘉泽的声音，白泽放下了书。
“这位是林烈大哥，他也是……”
不等孙嘉泽说完，林烈就抢着道：“在下林烈，不知阁下如何称呼？”他说完，还作了个揖。
“叫我白先生就好……”白泽想了想，还是不要说自己名字比较好。直觉告诉他，在林烈面前暴露真名不是什么聪明的决定。
“医生，你在和谁说话？”
关关从厨房走出来，看向白泽。
“晚饭……”她看到了林烈，问道：“要加人吗……？”不等白泽说话，她发觉是生面孔，差点躲进厨房。
“白先生！”
林烈突然道：“在下腹中饥饿，可否添副碗筷？”
厨娘……！
这简直太棒了啊！
“不，我拒绝，请你出门左转。”
白泽刚说完，孙嘉泽就接着道：“医生，林烈大哥是潜能者。”
“去叫他们下来吃饭。”白泽摆了摆手，和关关对视一眼。
在林烈的目光只集中在关关那边的时候，孙嘉泽用唇语说了两个字。
龙骨。
纪和风他们下来了，虽然听到孙嘉泽介绍的情况感到不可思议，但是在亲眼见到林烈的时候，的确吃了一惊。
林烈看向向笛的眼中，爆发出了难以形容的光芒，这样的光芒，在看到关关的时候也出现过。
这个家伙……也是潜能者吗……
“哇！”
林烈这么一喊，吓得关关往旁边的白泽靠了靠。
饭桌上，三个女生都坐在一起，白泽坐在关关旁边，而孔龙和孙嘉泽在林烈左右。
纪和风在付茜茜左手边的位置。
“这手艺真不错啊！”
“多谢夸奖。”白泽淡淡道。
“那个……林烈大哥住在哪啊？”孙嘉泽尴尬地笑了笑，“下次我们这些穿越的哥们一起聊个天……”
“没有妹子的聊天是不完整的。”林烈严肃的道：“特别是像……那位高个子美女一样。”他不知道关关的名字，而纪和风他们也故意没有提。
没想到，还是让林烈憋出了一句“高个子美女”。
“那个……林烈大哥，”纪和风看了看孙嘉泽，斟酌着道：“您在这里……有没有遇到奇遇呢？”
林烈点头。
众人屏住呼吸。
林烈放下了筷子，张开了双手，仿佛要振翅高飞：“能一次性看到两个从小说里走出来的美女，不也是一种奇遇吗？！”
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真难对付啊……
向笛碰了碰付茜茜，后者会意，问道：“您是从来到这个世界就自己一个人吗？”
“当然，猛兽必须独行，何况我这样不凡的人，毫无疑问，是天选之子！”
他们都不知道该说这家伙是太自信还是不知死活了。
“同伴这种东西，我目前还不需要。”
“这样的想法，在看到你们之后，有些变化了……”
听到他这么说，纪和风想道：看来，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要是没有两位妹子陪伴！该是多么寂寞啊！”
沉默。
从林烈的声音消散后还在持续。
“是……是啊……的确会寂寞啊……”孙嘉泽尴尬的道。
“那么，你们的潜能是什么？”林烈目光扫过在场的人，在关关和向笛身上停留得最久。他缓缓道：“我需要妹子，还需要有用的随从，要是你们的能力有用，那我可以考虑带你们。”
“首先，嘉泽可以当我第一小弟。”
孙嘉泽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该表示高兴。
“他让我和命中注定要相遇的两位正妻相遇了，嘉泽，功不可没。”
这句话或许应该笑笑带过比较合适，但白泽却开口了：“众所周知，正妻只有一位，不知林烈小友心中正妻是哪一位？”
等等……医生你认真了吗？！不是靠谱的成年人吗？！
纪和风愣住了。
孙嘉泽也吃了一惊，好像触发了什么不得了的剧情展开啊！
“既然都是心中所爱，又怎么会纠结正妻之名。”林烈笑了笑，似乎想搪塞过去，不料白泽却说道：“嘉泽，你后面柜子第一个里面有几壶烈酒，拿出一壶。”
“我要与林烈小友畅饮。”
孙嘉泽愣了，酒？要喝酒吗？不，听起来好像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他原本想推脱，但看到孔龙和纪和风的眼色，他明白了。
这是要灌醉林烈来获取情报吧！我明白了！
“白泽……”关关轻轻唤了一声。
“别担心。”白泽与她对视，握住她的手。
两人的动作就在饭桌上可以见到。
林烈暗想，我的小娘子怎么能！可恶，看来是我来晚了！不行，得展示出我胜过白大哥的一面！
想到这里，他举起了碗，道：“白大哥，不如我们用碗喝。”
“是痛快人。”白泽同意了。
什么？用碗？纪和风想了想，这样也好，省得洗杯子了……
孙嘉泽拿出了看起来最小的一壶酒，心想：这应该只有五百毫升的量，就它了吧。
这壶酒是透明瓶身，里面的水就像白开水一样晶莹剔透，酒上写着“生命之水”……
放到酒桌上的时候，白泽眼皮跳了跳。
而看清了酒名的林烈痛快大笑：“好！想必这酒还有恢复伤势的效果！”
生命之水……肯定是和“治疗药水”一个类别的了！他这么想。
第五十五章 斗酒
开了瓶盖，不知怎么的，他们感觉到哪里不对。
对了，白泽，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似乎变成了另一种表情……
是……从容吗？
白泽深吸一口气，往自己的碗里倒酒，旁边的关关帮他托了一下酒瓶，毕竟他的手在抖。
倒满之后，白泽站起身将酒瓶递给林烈。后者摸了摸刚才关关碰过的位置，脸上泛起笑容。
这个位置，仿佛都柔软了几分。
妙啊！
将酒倒满的时候，林烈说道：“能在这里遇到白医生也是一种缘分，干！”
酒一入口，两个男人的脸色都变了。
“是不是……太勉强了……”向笛忍不住道。
“第一口，应当只喝三分之一，这是诊所的规矩。”关关面不改色的胡说。
于是，两人都轻轻地把碗放下。
喉咙……着火了……
这……这也是历练吗！
林烈努力的保持镇定。
“牛奶……有吗？”白泽小声道。
关关“嗯”了一声。
回头得找个时间教他们一下酒的知识……大意了……白泽暗想。
桌上已经没有菜了。
“来，再干一杯。”
也许是牛奶给了白泽把握，他抢先发起了进攻。
“方才我们说的‘正妻’话题，还没有个结果，不如就此继续，如何？”等到林烈也喝了之后，白泽提议。
“好。”林烈吞了一口唾沫。
“若是在她们三人中选一位，你会选谁？”白泽露出了笑容，一只手按了按太阳穴。
付茜茜吓了一跳，这是连自己都算上了吗？等下，可是自己没有同意啊……
“为什么不全都要？多人游戏，岂不美哉？”
“若是只能选一个呢？”
“非选不可？”
“当然。”
林烈沉吟片刻，指向关关，道：“这位美女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若是要共度余生，非她不可。另外，我看出她似乎在战斗上也并非无用，当然首选。”
“而且她身高又与在下相当，容貌亦是俊男靓女，可谓是‘天造地设’。”
关关愣了，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
而纪和风则是心道：什么时候“身高相当”也算是理由了？况且您那个“俊男靓女”是闭着眼睛说出来的吗？
“说得好，干。”白泽道。
他本想问跟林烈相关的事情，后者却反过来问道：“你如何选？”
“我同样选她，不是首选，而是必选。”
“哦？”
“要问理由的话，只因为她是她，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理由。”
“怕不是编不出来？”林烈笑了笑，有挑衅之意。
孙嘉泽想：兄弟，你就这么想吃狗粮吗？
“我与她的初遇谈不上美好，相处过程亦是曲折，相知相爱也有了几年时间。至此，她所有好与不好，尽在我眼中，已是无可替代，又何须多言。”
付茜茜和向笛听得想要鼓掌。
关关倒是第一次听医生这么说，心中居然有一点……喜悦……
“若失佳人，何如？”想来林烈也是脑子不清醒，居然问这种问题。
白泽不假思索，便道：“若遗失，寻一世；若灯枯，则同归。”
他的话，一时之间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看到他脸上的决然之色，就算不太懂，也能明白。
林烈摸着下巴，似乎在思索什么。
过了一会儿，林烈举碗：“敬你一杯。”
他道：“虽然我不觉得需要为女人做到那个地步，但是我并不鄙视敢这么做的人。”
“男儿心中，也该有自己的梦，若无人能走到尽头一起分享，只是会有少许遗憾罢了。”
“于你而言如此，于我而言非也。若有一人一心与我患难与共，她的尽头就是我的尽头。”
关关似乎有点生气了，叫了一声：“白泽。”
林烈默然，再次举碗：“方才是不鄙视，这一次，是敬佩。白大哥，我敬你，不必回敬。”
见他一口气喝完，白泽果真一动不动。
“可是和我一起从酒店出来的家伙并不认同我，最终还是分道扬镳，至今都没有他们的消息。”
虽然林烈说的话已经含糊不清，但是孙嘉泽却听得清清楚楚。
线索来了！
“我可以肯定，能与我成就大业的人，不在那里。”林烈的话语中，透着孤寂，“若我能成功吸收龙……吸收天地精华，突破到下一个境界，只是时间问题！”
“嘉泽，满上。”
孙嘉泽看了白泽一眼，得到同意后，给林烈倒了一些，但没有倒满。
“白大哥，我似乎听见……那位美女称你‘白泽’，我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林烈的目光落在白泽身上。
“《山海经》中，有这么一只神兽，知晓世间万物之事，”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巧了，也叫白泽。”
“的确很巧，不过这《山海经》，我也是第一次听。”白泽面不改色的道。
他们的脸，都有点发红了。
“那么……干？”
“好。”
两人都只是抿了一小口。
“今天就到这里吧……？”付茜茜说道，她已经感觉到那瓶酒的威力超出想象了。
“对，斗酒没有意义。”向笛也说。
“你要认输吗？白大哥？”林烈嘴角掀起一抹弧度。
“我……”
“他不喝了。”关关手放到白泽腿上。
白泽略一犹豫，坦然一笑，道：“认输。”
这次的斗酒，林烈胜出。
随后，是林烈得意的笑声。
等他停下的时候，白泽半开玩笑的道：“我若真是你说的神兽，我就把你的事全部泄漏出去，让世间万物轮流给你灌酒。”
林烈哈哈一笑，道：“白大哥，白泽其实没有那个威力。它只不过是知道得多而已，要我说，不论是战场还是酒桌，它都很难和我比啊！”
“你小子……真狂妄啊……”白泽手撑着脸，说了这么一句。
几分钟后，林烈趴在桌上睡着了。
纪和风他们收拾残局。
白泽坐在椅子上，半睡半醒的，被关关喂温牛奶。
“你小子……一拿就拿出‘生命之水’啊……虽然和现实世界的有所不同，但酒精度数……”
“也是约等于一百的……”
他指着孔龙说道。
在旁边的孙嘉泽吓了一跳，问道：“林烈大哥不会死吧？”
“他要是能死在我这，我就改行。”白泽脑袋一歪，靠在关关身上。
第五十六章 酒的余威
要说起来，其实没有赢家……
只不过白泽还及时喝了一点牛奶，对身体的损害小一点，而林烈估计能睡到第二天晚上。
“去拿解酒药，给林烈服下，然后茜茜试着催眠，问问龙骨的事情，看能不能成功。”
关关安排道。
“明白了。”付茜茜说道。
“我先扶这个傻瓜上去，你们最好都留在这里，等我下来。”
关关走后，纪和风说道：“我们最好想一下，催眠失败该怎么解释，不要让林烈发飙了。”
众人点头。
白泽身上一股酒味。
如果不是关关，可能还背不动这个家伙。
又长胖了吗？关关叹了口气。
一喝酒就说胡话……真是让人不省心……要是我不在了……你可就完了……
简直毁形象。
她开了房间门，把白泽扔在床上。
“在这里等我回来，要是想吐别忍着，我会清理。”
说完这一句后，听着白泽发出的“嗯嗯”，关关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来到楼下时，看到付茜茜他们如临大敌的架势，不禁感到好笑。
“怎么样？”
付茜茜点了点头。
“关关姐，我们把这家伙丢到病床上，可以吧？”孔龙问道。
“如果他吐了，我会负责的。”孙嘉泽说。
关关颔首，道：“你们自己决定。”
看着他们抬走林烈，她转过头看向付茜茜。
“龙骨的事情，的确和他有关，只不过问不出来把龙骨藏在哪里了。”
关关点头，这倒是在意料之中。
“我还顺便问了一下他同伴的事情，稍微有点……意外。”
“潜能者的事情不必向我们透露，你们私下自己讨论就好了。”关关笑了一下，“独立思考很重要。”
“嗯。”付茜茜和向笛都点头。
忙完了这些以后，五人回到房间。
“我不想洗澡了……好累啊……”孙嘉泽躺在枕头上，“早知道我就拿瓶大的了。”
“万一是大号的‘生命之水’呢？”听他这么说，孔龙笑着问道。
“……”孙嘉泽想了想，“那也不关我的事，只能说明医生也是个酒鬼。”
凌晨一点十九分——
“娘子……”
“娘子……小娘子……”
“都是我的……”
林烈迷迷糊糊地做出了拥抱的动作，丝毫没发觉扑了个空。
在屏风后出现的人，是纪和风。
他打了个哈欠。
要不是孙嘉泽那小子睡得跟死猪一样，在这里的应该是他。
这么想着，他关上了一边窗户。
按照约好的，孔龙三点的时候来换他。
喝了那种酒，还以为会一声不吭的睡到大天亮，看来是我想多了。
真麻烦啊——
关关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打开卧室门，里面的灯还亮着。
白泽靠着床头，两眼通红，看上去杀气十足。
“困了就赶紧睡，别硬撑着。”
关关褪去衣物，爬到床上。
白泽脱去上衣，身上的几条伤疤引人注目。
他关了灯，钻进了被窝。
“那个林烈真难对付，不过茜茜已经搞定了。”
关关背对着白泽说道。
“嗯。”
沉默了几秒，关关抱了上来。
“好舒服，就像被扔进冰柜了一样。”白泽似笑非笑的道。
“闭嘴，睡觉。”
“你的蠢话我今天听了很多了。”
她这么说着，嘴角出现笑意。
蠢话么——
纪和风叹了口气。
他拿出手机，玩起了五子棋。
刚才林烈又吼了一句“等老子炼化龙骨就把全天下的美女的娶了”。
纪和风只能当做没听见，这种听起来就不切实际的想法……
医生说过，那种“炼化”根本就不可能成功，一是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修仙方法，二是因为人体也无法吸收。
什么“调动体内气息”只有可能出现在别的世界，在这里等同于扯淡。
不过，这个年龄段的人，难免会有这种想法……
离凌晨三点还有两分钟的时候，孔龙走进诊疗室。
“你回去休息吧，小心楼梯。”他说道。
“好，”纪和风出门之前，问了一句：“你平常不看小说的吧？”
“呃……不怎么看，我觉得还是运动比较适合我……一定要说的话，就在隔壁书店看过几次……不过都是……爱情故事……”
听到这里，纪和风松了口气，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提醒道：“林烈大哥的话你斟酌着听，可以当做信息的就记下来。”
“多余的我就当耳旁风。”孔龙微笑。
纪和风上楼的时候，往诊疗室的方向看一眼。
一个趔趄，他差点摔倒。
这转角处有点邪门啊……上次孔龙就是在这个位置摔的……
纪和风擦了把汗。
走上二楼。
纪和风走进房间，手上拿着鞋子，这样可以最大幅度减小发出的噪音。他并未选择跨过孙嘉泽，而是从旁边绕了过去。
要是这家伙长不高，估计就得赖我了……绕路的时候，他是这么想的。
床上。
关关睁开了眼睛。
她有些恼怒了。
“我不想放手啊……”
“关关是我的……”
“谁也别想碰……”
“杀了你……”
伴随着梦话，还不停地扭动。
你这家伙……
她已经默默忍受了将近一个小时。
再这么下去，她绝对要失眠了。
要是医生今天旷工就算了，她也没法工作的话，那诊所今天的生意就不用做了。
假如再碰上病人上来却没开门，那问题就更大了。
一翻身，关关坐到白泽身上。
她身上只有内衣。
“哇……好大一只关关……”
白泽刚说完，脸颊一痛。
他感到脸颊两边的皮肉正在被拉扯，要是再不做点什么，恐怕脸皮都要扯下来了。
“醒了没有？”
白泽微微点头。
“你吵了一个晚上，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旷工，明白吗？”
关关松开了手。
“所以你安分点，让我睡个好觉。”她额头贴着白泽的额头，说道。
“明白，我去转转清醒一下。”
“不准走远。”
看着关关钻进被窝，白泽挠了挠头。
他下了床，穿上拖鞋，往窗边走去。
脑袋现在还晕晕乎乎的，整个人都处于热血沸腾的状态。
明明已经用牛奶来降低损害了，却还是抵挡不住这酒的余威吗……
生命之水，真可怕啊……谁送给我的呢……
第五十七章 我看穿了
白泽感觉自己已经玩了一个晚上的“贪吃蛇”，每结束一局他就看看时间。
窗边的习习凉风，让他每隔一段时间就打喷嚏。
虽然他关上了一半窗户，盖着被子，可还是避免不了受凉。
他们的床上有两张被子，一张小的是关关专属的。
她睡觉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把被子都卷起来，整个人都缩着。
这个习惯，曾让白泽感冒过。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关关的头发。
真卑劣啊……说着为了守护……却还是把她留在了身边……还故意放得这么近……白泽，你可真卑鄙。
白泽自嘲的笑笑。
手机充电，他无事可做。
可是就这么在她旁边，也是一种奢侈的幸福……这个世界我只想要她而已……这样简单的愿望也会被粉碎吗……
就算我是我舍弃了一切的混蛋……
到最后，连她也要被迫留在这里吗……
罢了……如今的关关，也不用担心会被谁吃掉了吧……
他正要收回手，关关突然翻了过来。
甩开了裹着她的被子，扑到白泽身上，轻轻唤道：“阿泽……”
那一瞬间，白泽视线模糊了。
你到底是为了做什么来到这里啊……
白泽抱着关关，无声叹息。
早上。
“喘不过气了……”
“要死了……”
“太用力了……”
“不好……视线开始模糊了……”
“好多只关关啊……”
忽然身子一轻，白泽能自由呼吸了。
他睁开一只眼，看到关关坐到梳妆台前。
“阿泽，你好像着凉了，身上好烫。”
她居然对着镜子都知道白泽醒了……
“今天就好好休息，当个闲人，不能只睡觉，适当运动。”
“好。”白泽抬起了一只手掌。
她穿好衣服，借着帮白泽拉被子的动作，低下了头。
白泽稍微抬起了头，两人亲在一起。
“真有默契。”他笑了一下。
关关没说话，手戳了戳自己的嘴角，似乎不想让它上扬。
门关上的那一刻，白泽也睡着了。
厨房。
“关关姐……”向笛笑了笑，道：“你说过九点了你还没下来，我们就自己动手。”
关关微笑着问道：“煮的什么？”
“粥，鸡蛋瘦肉粥。”付茜茜转过头笑道。
关关尝了一小口，味道还可以，就是有点淡了。不过她没有直说，只道：“好吃。”
看着两个女孩开心的样子，关关离开了厨房，在走出去之前说道：“留两份给我就好。”
坐在柜台里，关关想：若是用龙骨的情报与夏冰雹做交换，能拿到多少好处呢？
想到这里，她站了起来。
“他还在睡？”
在诊疗室的孙嘉泽苦笑点头，在屏风后传来震天鼾声。
“要不我把这货抬到楼上去？万一要用到诊疗室就麻烦了。”
关关点头。
她注意到孙嘉泽的脸色有些古怪，问道：“怎么了？”
孙嘉泽刚要走过来，关关就下意识地后退。
“我、我发短信给你吧……”
关关尴尬地点头。
三个男生合力把林烈抬上去后，一位妇女走了进来。
“关医生，我这儿不太舒服啊。”
“那么我帮您检查一下身体情况。”
关关对着走出来的向笛道：“笛子去柜台坐着。”后者点头。
走进诊疗室，关关从门后拿出白大褂拍了拍。
楼上。
三人简单的交流几句后，决定把林烈丢到孙嘉泽的席子上。理由是：他带来的奇葩，他得负责。
孙嘉泽的被子放到纪和风席子上，只让林烈枕枕头。反正现在灯开着，早上也不是很冷。
他们站在走廊上。
在发出一条短信后，孙嘉泽说道：“兄弟们，我好像干了件蠢事。”
“你是说把这家伙带过来吗？我也这么觉得。”孔龙直接道。
“今天早上六点半左右他醒来过。”
“他说什么了吗？”孔龙愣了一下，六点刚好是到孙嘉泽换班的时间。
纪和风也看向孙嘉泽。
“他跟我打听了医生的事情，我琢磨着说出他俩的爱情故事，没准能让这家伙死心……谁知道……”孙嘉泽苦笑着说：“他听完以后，笑了一下，说了句‘我看穿了’……”
看穿了？
看穿什么？
“然后还说什么了？”孔龙按在他肩头。
“他说完又躺下了。”孙嘉泽挠了挠头，脸上写满无奈：“在他躺下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就‘咯噔’一声，感觉不得了了。”
“这事情你和关关姐说没？”纪和风问。
“发短信说了。”
他们没有纠结为什么这么近还要发短信，这一刻，他们都开始思考……林烈究竟看穿了什么？
爱情故事是假的？
他明白了那两人的真实身份？
一切皆有可能。
纪和风下楼的时候，对着他们道：“拖地的时候注意这里，好像有油渍还是什么，有点滑。”
孙嘉泽伸脚去试了试，还好及时拉住了孔龙，不然要滚下楼去。
“今天是谁负责拖地？”孔龙抓着栏杆，问出了这么一句。
他们两人都看向孔龙。
“按着方子吃药，适当运动，保持心情愉悦。”
“我这真不是绝症？”
“不是，请放心，如果是严重的疾病，我会建议您去医院的。”
“谢谢啊，那我先回去看看效果。”
“钱还是要付的。”
“诶？我还以为免费呢。”
关关和一名妇女走出诊疗室，前者不动声色地逐渐拉开距离。
“免费的地方在出门左转的书店，这里还是要收费的。”
“哦……”
在妇女离开后，关关转过头，对着孙嘉泽道：“情况我已经了解了。”
“严重吗？”孙嘉泽有些不安，要是因此打搅了白泽两人的生活，那他就完蛋了。
“有得治……”关关掩嘴咳了一声，“不，是可以补救。”
她说道：“先弄清楚他的目的，必要的时候互相伤害。”
纪和风点头，就是说林烈只要不过分，那关关姐就不会找夏冰雹来收拾他。
他们两人的底限……是什么呢？
吃过早餐，孔龙开始打扫工作。
而付茜茜坐在前台。
我看穿了……
指的是什么呢？
关关看着白泽，他依旧面带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中……
第五十八章 惟愿交好
林烈醒来时，脑袋迷迷糊糊的。
“咦……这是哪里？”
他睁开眼，看到了坐在窗上的人。
“白大哥……”
“林烈小友。”白泽看向远处，淡然道：“需要先吃点东西再谈判吗？”
林烈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不必。”
二楼走廊。
两人之间隔了几十厘米，都盘坐在方形坐垫上。
刚准备上楼的孙嘉泽揉了揉眼睛，又要往楼下走去。
“嘉泽，我将与白大哥讨论要事，麻烦你提醒楼下诸位，莫让他人打搅。”
“啊……我明白了。”孙嘉泽面色古怪，走下楼。
灯光下。
“林烈小友，请。”
林烈点头，肃然道：“今日早晨，我本想在日出之时打坐修炼，但嘉泽在一旁，心思一动，便问了白大哥与嫂子之事。”
“结果如何？”白泽问。他伸手想倒水，才发现没有准备，但这时候不能表现出紧张，免得落了下风。
“若嫂子所言不虚，皆为真话。”
“那二位的身份，我已猜出，不知可否直言？”
“请便。”
得到允许，林烈深吸一口气：“《山海经》中有一异兽，形似鸠，名‘灌灌’。”见白泽脸上没有变化，他继续道：“此异兽肉鲜美，生食熟食皆为上品，故难逃兽口人口，若是得其羽，便可不惑。”
“其出身已决定命运，若无强者在其左右，不论身处何处，一旦暴露，必难逃一死。因此，猜疑、警惕都是必不可少的，就算有强者庇护，也有可能反被杀害。”
关关站在楼梯拐角处，她听得一清二楚。
同时，肩膀忍不住打颤。
在她旁边的向笛想要握住她的手，却反被避开，那一脸惊恐的表情，让向笛永生难忘。
原来关关姐也有这样的表情啊……向笛退开了，小声道：“关关姐，要不就拿点点心什么的上去吧？”
关关按着胸口深呼吸几次，见向笛主动退下两级楼梯，她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抱歉，吓到你了……”
向笛微笑摇头，下了楼。
过了一会儿，孔龙端着茶水点心上来了，他清了清嗓子，道：“付同学说林烈没有吃早餐，不如……关关姐送上去？”
林烈话音刚落——
听到楼梯传来的动静，白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林烈脸色一变，微微点头。他想，恐怕是那位美女听到了。
在听到孔龙的声音后，白泽微笑道：“林烈小友，用些茶水点心，我对你所言颇感兴趣，若是因身体问题中断就扫兴了。”
“如此甚好，多谢白大哥关心。”林烈会意，也是一笑。
关关端着茶水点心走了上来。
“请慢用。”
放好东西后，她局促地看了白泽一眼，便要起身离去。
“夫人。”
关关停住了。
“我在，莫怕。”白泽给了她一个拥抱，亲了她一口。
林烈抓起点心塞进嘴里，看着窗外。
在关关离开时，白泽见到她的双腿可以站稳，便回了座位。
“方才失礼了。”
“我倒以为是白大哥给我吃喝的时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林烈微笑。
他的话，不论真假，都让白泽心里舒服了一点。
“如你所言，在察觉此事后，我亦有诸多无奈。”
“知道世间异兽一切，又能如何……”白泽轻抿一口茶水，“恰如识人，知其喜恶，除却讨好讽刺，又能如何……”
林烈看着白泽，有些惊讶。
“林烈小友方才所说，确实不差，但对白泽所知又如何？”
“白泽乃是神兽，能通人言，知晓世间万物，有逢凶化吉的本领……”
“然后呢？”白泽笑着问。
见他不答，白泽道：“若不曾尽心学习，哪来一句‘能通人言’？若不曾游历世间，哪来一句‘知晓万物’？比起其他异兽，白泽与众不同，倒成了神兽，你说，可不可笑？”
林烈默然。
“所有努力被一个‘神兽’压下，就成了‘天赋异禀’，于我而言，有何公平可言？付出的努力都被掩埋，因为我生来就会？不可能，我也是吃肉捕鱼的东西，只不过有了奇怪的想法才成就‘神兽’之名。”
白泽摊手：“林烈小友，你看，白泽就这么回事。”
林烈看向白泽，那周围笼罩的金色光辉正迅速褪去，露出一个青年的模样，只是一个——普通人。
“敬白大哥。”他举起茶杯。
白泽已是主动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这也就是说林烈的猜测没有错。
“我救下关关只是巧合，想做就那么做了，称不上什么英雄救美，要知道那时候她就是一只小鸟的模样，我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期待。”白泽说着，伸出拳头比了比小鸟当时的大小。
“但是她会死的，反正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怎么去，还是得游历一遍世间，那便跟着这小不点好了。”
“不妙的是，她简直就是‘行走的佳肴’，到哪都是命悬一线的景象，托她的福，我也见到了这里的野兽和异兽，不过异兽并不完全。”
听到这里，林烈也点头，道：“的确，像龙族，本不该只有青龙蛟龙，像是被什么限制了。”
白泽继续道：“后来我见到了个大的异兽，你猜是什么玩意儿？”
“是什么？”
“巴蛇。”
林烈想起来了它的描述：“食象之蛇，其字象蜿蜒之形。其长千寻，青黄赤黑”。
他吸了口凉气，“想必……是九死一生。”
“不用‘想必’，就是差点死了。”白泽苦笑一声，“我被追到悬崖边上，想着‘横竖都是死，怎么也不能被这家伙吞了’就往下跳，还好底下是水，它也懒得追。”
“后来……嫂子救了你？”林烈问。
“嗯……后来在关关的照料下，活了。”白泽手指点了点额头，道：“真是一段艰苦岁月，我本以为没有人会了解《山海经》的，取名也就不在意了。”
“与白泽同名倒也有可能，只不过恰巧看穿了嫂子的身份，又恰巧对《山海经》略知一二。”
“我也把话说明白了，小弟林烈，惟愿与白大哥交好，仅此而已。”
“我用性命发誓，二位的事，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