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合作（上）
“听起来就很危险啊，你不会是坑我吧？”白泽搂住了关关。
“我倒是希望不会被你坑进去。”白术笑了笑，毫不留情的道。
“那现在就比较一下吧，看看是龙族白氏厉害，还是神兽白泽厉害。”白起也笑了笑。
但是两人都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你们希望我们做什么？”
白泽问。
“我以为你会把夫人排除在外的，毕竟她的真身又脆弱又敏感。”白术认真的道：“对方如果掌握这个情报，你会吃到苦头的。”
“那我就尽力还击一下下，让对方崩溃瓦解好了。”白泽咧嘴。
“我们需要你的存在，目前来说是这样。”
“要吸引别人的话，你的身份是有含金量的，至于白夫人的事情，我们不会保密，会忽视，这点没问题吧？”
白泽愕然：“为什么？”
“白夫人的秘密越是保护越容易被挖掘出来，选择置之不理可能会让对方以为我们不担心这件事。”
“而白泽的名号，不论从古至今，都是能和龙族不相上下的存在，毕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热爱学习……”
白泽伸手制止他往下说。
“我听出来了，说得这么好听，就是想让我当炮灰？”
“不，是当鱼饵。”白术站了起来，沿着沙发走动。
“我只是想做一个实验，看看有没有人会打神兽白泽的主意，毕竟要是拥有了你的本事，把所有异兽抓出来是迟早的事。”
“要是你一直平平安安的，就说明白泽的名气也不过如此。”
“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只白泽，是这样没错吧？”
“在你的脑子里，有所有异兽的情报，如果潜藏的敌人是为了引起异兽的注意，那早晚都会对你动手。”
“没有龙族的保护，就算你把自己的夫人训练成‘战神’也毫无用处，光凭自己，是有极限的。眼下，与我们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白泽站了起来，盯着白术笑了笑：“白家主，你是不是以为龙族了不起的地方从头到尾都是？”
“看来是不知道龙族被绣在华丽的衣服上还动不动被梦里砍一刀、扒皮抽筋的。”
“不是坐骑就是妖物，哪里还有什么体面可言？”
白术端起自己的茶杯，又端起白泽的茶杯递到他面前，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活成了人类，那可就完蛋了。”
“方才的试探，多有得罪，改日我自罚三杯。”
白泽接过茶杯，脸色稍微缓和。
他在意的不是自己如何……也并未生气。
白起笑道：“方才我就提醒过白术要刁难了。”
“他知道，不然刚才就打起来了。”关关叹了一口气。
“今天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二位可以回去了。”
白术坐了下来。
白起问道：“还有坐公交的钱吗？”
“这点钱还是有的。”
“那么下回见，下次还是研讨会，记得下次不要再带书包过来了，带过来的话记得只装书。”白术说完，两人走了出去。
门关上没多久，白术忍不住道：“我感觉能吹一年的牛？”他晃了晃白起的身子，兴奋的道：“我居然能在白泽面前说那么多话！”
“淡定，就算只是分支，龙族的脸面还是很重要的。”白起叹了口气，脸上带着笑意。
离开房间。
白泽道：“把书包给我。”
关关愣了一下，书包抱得更紧了。
他脸色一白，问道：“你不会带了足以和任何人同归于尽的武器吧？”
“怎么可能？我还想和你待更久呢。”
“意思是保护措施都做好了吗？”
关关低着头，小声道：“能保证我们可以爬回诊所……”
白泽愣了。
他心想：我怎么养出了这么危险的小可爱……
在白泽他们离开后——
翟医生家有三楼。
不过三楼是杂物间，屋子的主人提醒他们不要打开，不然会跑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到时候要收拾到第二天。
付茜茜往后院走去，这里种着花花草草，看上去长势不错。
“小胖妞，拿出手机，记下这串号码。”
她想起来了，这声音在哪里听过。
“不要想多余的事情，否则我让你们都死在这里。”
难道他装了炸药？
不会吧？！我们过来不是临时决定的吗？
不，说是临时……也过了几个小时……是翟医生吗？
“听明白了就咳一声。”
付茜茜照做了。
在不清楚对方到底做了什么之前，还是配合比较好，免得他做出危险的举动。
在念完号码的时候，付茜茜悄悄看了看周围。
像是时间停止了，不过屋里的声音还断断续续传来。
“接下来随便发个信息给这个号码。”
“……”付茜茜发了个“1”。
“茜茜，原来你在这里。”向笛走过来，吓了她一跳。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来看看……花花草草……”
“这样啊……”向笛点头，可是她刚才听翟医生说，这些都是杂草……
算了，还是不说了，免得让茜茜不开心……
等向笛走后，付茜茜拿出手机，上面出现了一条短信：
我需要你找出我们的三名同伴，他们就藏在你们之中。看完立即删除。
付茜茜走到草丛旁边，发了一条短信：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想，这就是对方出现的原因。
在这个世界，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准备强力炸药也许是可以办到的。而对方还选择与她交涉，说明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与其直接问原因，不如问有什么好处，说不定还能因此得到有用的信息。
神秘人：只要你能提供线索发给我，我就可以考虑满足你的要求。
付茜茜：我总得拿了好处才能办事，你能提供什么给我？
付茜茜的手心出汗了。
想要的好处，她已经想好了。
如果对方没有选择先支付，那么她就降低要求。
这样的话，能试探到他的底限！
一个纸团落到她头上。
付茜茜不动声色地捡起来，手机振动了一下，但她选择先看纸团。
打开一看，是一张面值一百元的纸币。
发来的短信上写着：这是首付。
第七十五章 合作（下）
这是首付。
一百块钱是首付？
付茜茜不是嫌少，而是意外。
刚纸团似乎是从墙外飞进来的，说明对方离自己不远，可能是在可以监视兽医院的地方。
这样的话，危险的确离他们很近。
付茜茜并没有删掉那些短信。
她回复对方：我明白了，请你把特征之类的告诉我，如果没有的话，请加价。
又飞进来两个纸团，是从不同的方向飞进来的。
两百元。
赚钱这么容易吗？！
转眼间，几条短信就三百块了！
而一顿三菜一汤的晚饭食材花费最多就五十元！
付茜茜忍不住笑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万一是假钱怎么办？
当然，不能请翟医生看，不然解释不清楚，而且不了解这个人，只知道和白医生有来往。
那么，就等回家的时候给医生看，同时把事情告诉他。
白医生和关关姐的话，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不过，没有特征，要选出三个人吗？
不，应该没有三个人……不然把他们全抓走不就知道了？这只是迷惑吧？
首先排除自己。
那其他三人都是怀疑对象。
三个男生吗？这样的话，也太容易了吧？难不成再加上一个向笛？有可能。
对方没再发短信了。
付茜茜回复道：没有特征我也没办法准确判断，至少提供更具体的线索吧？
一分钟。
没有回应，她离开了这里。
在她的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人是老叶——那个穿着夏冰雹衣服的面具男。
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的确可能是他干出来的。
对于这种合作，付茜茜毫无头绪。
是要把所有人怀疑一遍吗？
这需要多少时间啊……而且好不容易和大家的关系变得这么好，好到可以称为“朋友”，让她去怀疑，也太过分了。
纪和风坐在椅子上。
看着翟医生为“病人”检查。
这次的患者，是一条蛇，长度接近一米的白蛇。
蛇的主人是一个秃顶的大叔。
这条蛇很温顺，在主人的安抚下十分配合翟医生的一举一动，时不时吐出蛇信。
纪和风甚至怀疑这是另一个世界的《白蛇传》主人公。
孙嘉泽坐在翟医生旁边，帮他递东西。
“纱布。”
“镊子。”
“水。”
等到诊断结果出来后，翟医生道：“拿好这些药，及时复查。”
客人离开了。
翟医生瘫倒在椅子上。
孔龙拿了一条毛巾走过来，递给他，让他擦汗。
从厕所出来的向笛问道：“翟医生，会不会有误诊的情况出现啊？”
“这是肯定有的。”翟医生无奈摇头，“我能做的，就是不让自己的误诊害死病患。”
他对着他们道：“毕竟没办法实现完全沟通，就算是用机器来解读语言也太麻烦，因此，兽医的话，暂时还是没法用机器取代的。”
“当然，还有其他原因。”
“比如说……抗拒吗？”纪和风猜。
“对。”
擦完汗以后，翟医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
“有些宠物对机器十分抗拒，问题仍然不清楚，相信的人最多的结论是‘机器发出的波动会令它们不安’。”
付茜茜找了个位置坐下。
孔龙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孩子们，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屋外，白泽二人走了进来。
“一个充实而有趣的下午。”向笛微笑着道。
翟医生微笑道：“回去吧，你们的孩子这么听话，让我感到非常安心。”
“而且还能稍微帮我一点大忙，实在是感激不尽，要是你们对兽医感兴趣，欢迎来找我。”
“我不敢说自己城东区第一，但绝对不是庸医。”
在他们回去的路上，孔龙说道：“我学到了很多知识。”
“我相信是这样的。”白泽笑了笑，他注意到付茜茜表情有异，问了一句：“茜茜在想什么？”
付茜茜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我觉得翟医生后院……很好看。”
好看？
白泽和关关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没有去看过，都想着是种了什么比荷花还好看的花。
不过他们还没听翟医生提起过。
“这个世界的宠物好奇怪啊，但是和主人的关系都还不错。”孙嘉泽笑道：“看得我也想养一只了。”
白泽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没人关心一下我想养什么吗？”
“你想养什么？”向笛问。
孙嘉泽咧嘴：“秘密。”
“……”向笛看其他人都是“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叹了口气。
回到诊所，付茜茜拉住了关关，不好意思的道：“关关姐，我感觉有个地方不太舒服，你能帮我检查一下吗？”
关关下意识地拉开距离，然后点头：“我明白了。”
虽然几天前就给他们都检查了一遍，但付茜茜这么说，还是再检查一下。
白泽坐在柜台前，看着外面。
纪和风他们则是走上楼。
诊疗室内。
付茜茜拿出了手机，交给关关。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关关仔细检查了一下那三张纸币，道：“是真钱，没有发现问题。”
“不过对方动机不明，说的话也很可疑。”
付茜茜赞同地点头，哪有同伴会一点都不了解？分明就是想挑拨离间。
“我想到怎么处理这些钱了，干得不错。”
关关笑了一下，看着付茜茜期盼的目光，道：“给你买好吃的。”
“我想……摸头什么的……”
关关试着伸出手，摸了摸付茜茜的头发。
“这样……可以吗？”
“嗯！”
看付茜茜笑得这么开心，她也感到高兴。
付茜茜回到房间。
向笛从床上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现在好一点了吗？”
付茜茜点了点头。
“关关姐怎么说？”孔龙也问。
“她说……我太想家了。”付茜茜不好意思的道：“可是……没有办法嘛……还是会很想家的……”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孙嘉泽认真的道。
“我也想家里的电脑了，”纪和风说着，躺在枕头上，“还有游戏没打通关呢。”
孙嘉泽心思一动，问道：“你们说，我们在这里的时间，换成现实世界是多久呢？”
这个问题，让他们陷入了沉思。
第七十六章 画里的你
关关往外面瞄了一眼，关上了一半门。
白泽看着她，一脸笑意，并不说话。
“有话就直说，我不会害怕的。”
“你先说。”
“我……”关关拿出三张纸币，有些皱了，看起来就是被揉过的。
白泽拿起来看了看，他知道关关不会这么对待钱，问道：“是茜茜给你的？”
“嗯。”
毕竟回来以后，离开他视线又能和关关接触的人就只有付茜茜。
听完关关的转述，白泽道：“暂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让茜茜先不要打草惊蛇。”
“关于纸币，既然是真钱，那就换成虚拟货币存起来。”
关关道：“我去处理这些钱。”
“顺便用它们买点菜。”
“那白术的卡呢？是不是要存起来？”
白泽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存起来一部分，剩下的拿来花。”
“比例是多少？”
“六比四。”
“存六花四？”
白泽不说话了，只是微笑。
“反过来是不是太浪费了？而且还不知道我们接下来会遇到什么麻烦呢……”
“不怕不怕，有问题找白术。”白泽撇嘴，“还不知道那帮家伙要怎么坑我，我怀疑不只是暴露身份，还有别的企图。”
“我也觉得，论精明，龙族不会甘愿认输。”
“我也不会认输，各个方面都不会认输。”
“我出去了。”
“嗯。”
灯光下，白泽翻阅着书籍。
等关关回来后，他走进厨房。
“今天有‘西红柿炒番茄’吗？”
关关把带着水渍的番茄塞到他嘴里。
“只有‘番茄鱼’。”
白泽洗手后拿下番茄，说道：“我没有偷吃的打算啊，是被迫的。”
“是是，我知道了。”关关的语气像是在和小孩子说话。
“阿泽，帮我系围裙。”
白泽坐在旁边，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咀嚼着甘甜的番茄。
“下来吃饭啦！”
纪和风他们听到这个声音，立即准备下楼。
看着桌上的饭菜，孙嘉泽问道：“难不成……研讨会还发奖金吗？”
付茜茜以为是用了自己拿回来的那些钱，低头浅笑。
“这是秘密。”
白泽和付茜茜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书店内。
向笛搬了张小凳子，坐在小欣旁边。
看着她舞动画笔的小手，向笛凑近了看。
一大一小两个女孩都很安静，无声中融入了书店的氛围。
书店婆婆躺在摇椅上，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坐在座位上的只有孙嘉泽。
他翻着书页，丝毫不为外界所动——他是这么以为的。
“不要和妈妈一样总是笑着，太温柔了会短命的。”小欣嘴里冒出了这样的话。
温柔吗？可是我不觉得自己温柔啊……
画板上，出现了一幅花园的景象。
“这是妈妈教我画出来的，从她不见以后，我就再也画不出来了。”
在那画上，每一朵花都在盛开，加上颜色，仿佛就在眼前。
这哪里是画，根本就是彩色照片。
“大姐姐……对不起……”
小欣转过脸，道：“也许是因为你和妈妈太像了……我想起她了。”
“你也会离开的吧，小欣也会再也见不到你……”
向笛轻轻抱住了小欣。
“现在，我在这里。”
“就算离开，将来也会在某个花园见面的，就像小欣的妈妈，她一定也在那个花园里，等着和小欣见面。”
小欣问道：“那……要是过了很久，她还会等吗？”
“不论多久都会等的，你看，她是这么爱你。”向笛指给她看。
那飞舞的蝴蝶、花朵，在不经意间汇成了两个字“小欣”。
“你看这里，连起来，还有这里。”
“小……欣……”小欣愣住了，眼泪很快地流了下来。
也许，向笛是胡说的。
可是，在她的眼里，那画里给的提示让那名字如此显眼。
花朵、蝴蝶、光芒，都是朝着那里的。
是说“世上所有美好，都留给小欣”吗？
想必，向笛没有见过的那位母亲，也在幸福的微笑着。
“小欣的妈妈，是我见过最温柔的母亲了。”
“她将自己能想到的美丽，都留给小欣了呢……”
小欣轻轻摩挲画板。
太温柔了……才不喜欢。
为什么留下来的照片只有微笑呢？我也想看看你其他表情……
诊所后院。
向笛静静坐着。
“听到关于医生的消息了吗？”纪和风倚着门框。
“嗯……”向笛转过头看他，疑惑的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表情。”
“表情？”
“我见过白医生，他带走了妈妈。”——
这话听起来有点别扭，向笛问道：“什么意思？”
小欣幽幽道：“在妈妈醒不来的那一天，他来了，那时候，他不是医生。”
两年前。
小欣哭着，看着那些穿着黑衣服的陌生人。
“你们要把妈妈带去哪里！”
“不要碰她！”
比这更无助的，是沉默的父亲。
那些人把她的母亲托起，装进了一个漆黑的长盒子里。
小欣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但她感到不安。
她有预感，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趁父亲不注意，她拉住了一个叔叔的衣角。
“还给我！”
小欣一只手抱着画板，上面是妈妈留给她的花园。
“可以给叔叔看一下吗？”
一个人走了过来，蹲下和她说话。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无法抗拒的魔力。
被小欣拉住的人走了。
在她眼前的，是一个摘下口罩的大哥哥。
为什么要说叔叔呢？明明很年轻嘛……
在父亲摸头的情况下，小欣给大哥哥看了画板。
“您的母亲是很温柔的人呢，这是她留下的吧？”
小欣轻轻点头。
父亲别过脸，脚边不断有水珠落下。
“她把自己留下了哦，和想让您看到的东西一起，留在这里了。”
说完这句话后，大哥哥离开了。
居然有个小辫子……
在隔壁房子换了主人的那一天，书店依旧平静。
小欣在门框边，探出头，原本想看看隔壁来的是什么人，却看见了一支花。
一支红色的纸花。
“您好啊，我叫白泽，你也可以叫我白医生。”
自称白泽的年轻人和一个女孩走了进来，和婆婆打了招呼。
小欣看着手上的花。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花嘛……还有点丑……
第七十七章 愿你被温柔眷顾
也许对方把她忘记了，可她没有忘记。
‘她把自己留下了哦，和想让您看到的东西一起，留在这里了。’
小欣记得的。
尤其是那个小辫子，长长了一点。
婆婆没见过，父亲不在，记得他的，只有自己了。
白泽旁边的关关紧紧搂着他的手臂，警惕地望着四周，似乎怕有野兽冒出来。
可是，这是在城市里啊。
小欣跑过去，拿起画板画笔。
她感觉到，那个叫“关关”的大姐姐一定和刚失去母亲的自己一样，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不安。
既然白泽哥哥安慰过自己，那自己就帮助他，安慰一下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的大姐姐！
在白泽两人要离开的时候，小欣跑了过去，挡在他们面前。
关关吓了一跳，发现是小欣后，松了一口气。
“这个，送给你们！”
画板上显示的是一个粉红色的天空，有许多诱人的糖果点缀。
“大姐姐！”
“在……”
小欣说出来了，那句她在一本书里看过的话：“愿你被温柔眷顾！”
“眷顾”的“眷”念错了，念成了“看”。
“谢谢！”关关拉着白泽一起蹲下来，默默纠正道：“是眷顾……”
小欣脸红了。
“有不确定对不对的字……可以来找我们，会好好教你的。”关关说完，看向白泽。
白泽伸出手摸了摸小欣的头，“十分感谢，我可以把这幅画打印出来吗？我想收藏起来。”
“嗯！”
也许，在不知不觉间，那位年轻人送出的温柔被一个小孩子以这种方式回赠了……
后院里。
“还真是一个无聊的感人故事。”
纪和风掏了掏耳朵。
他的睫毛沾了点水。
至少，他们知道白泽还在类似殡仪馆的地方工作过。
而在过了一段时间后，又当上了医生，来到了这里。
至于关关，他们认为应该是陪着白泽的。
不然让她一个人待在某个地方，怕是要被活活吓死……
今天的午饭是白泽在准备。
关关在卧室里看着墙上的一幅画框，用湿布擦了擦。
薄薄的玻璃底下，是一幅粉红色和糖果的画。
画框上方贴着标签，上面的应该是画的名字：愿你被温柔眷顾。
关关微微一笑，走出房间，刚好看到不停抹眼泪的孔龙。
“他怎么了吗？”她愣了一下。
“这家伙……泪点太低了。”旁边的孙嘉泽耸肩。
“关关姐，医生不会瞎弄吧？”走在前面的付茜茜有点不放心。
“相信他。”关关掩嘴。
饭桌上出现的，是一锅“乱炖汤”。
蘑菇、胡萝卜、莲藕、鸡肉、火腿……这些是纪和风能认出来的食材。
“看起来……好丰盛啊！”向笛赞叹道。
是因为只能用丰盛形容了吧？孙嘉泽夹了片莲藕。
“回过神来的时候，它们都抱到一起了。”
白泽摊手，颇为无奈的道。
“今天晚上也交给我吧，一定会更好的。”
听完白泽的话，孙嘉泽向关关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关关却在白泽的注视下，夹了满满的菜，然后笑道：“我喜欢这样吃。”
“以前就是这么吃的。”
纪和风五人无奈的点头。
他们吃得很干净。
看来晚上白泽又有机会表现了。
“我想，医生也是很温柔的人啊。”向笛洗碗的时候，自言自语。
过了一会儿。
他们看到白泽迅速跑上楼。
后面跟着头发被揉成“鸟窝”的关关。
向笛在心里补充道：而且还很幼稚。
在听到向笛说完小欣的事情后——
孔龙拿过纪和风递的纸巾，开始抹眼泪。
“会不会……医生是为了确认小欣能平安长大，才特地选了这里呢？”付茜茜猜测道。
“有可能。”向笛点头。
孙嘉泽摆了摆手，“太扯淡了吧，小欣也说是两年后了吧？哪有两年后才想起这件事的？”
“是啊，就算是这样，那医生两年后出现还有什么意义吗？没准那两年里，小欣就搬家了呢？”纪和风摸了摸下巴。
付茜茜点头道：“也是哦……”
从白泽当时的表现来看，很有可能已经忘记了。
但是殡仪馆工作的那段时间，关关又在哪里呢？
要是那时候两人就认识了，应该是在一起才对……难道……是之后才认识的？
可是……又好像哪里不对……
他们隐约感觉到遗漏了什么，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或许，是还没到时候吧……
“好像快到吃饭时间了，下去吧。”孙嘉泽看了看手机。
“行。”纪和风先走出了房间，向笛跟在后面。
“孔龙你泪水还没流完啊？”
“他是一个感性的人。”付茜茜说。
“感觉，好像在切洋葱……”
午饭后——
向笛来到书店。
小欣跑了过来。
“笛子，我给你看我房间！”
“诶？”
“去吧，别让她摔倒了。”婆婆笑眯眯的道。
小孩子啊，前不久还那么讨厌的人……真是的。
向笛跟着小欣进了房间。
“空气真好啊。”她忍不住道。
“对啊，妈妈之前也很喜欢，这是妈妈。”
小欣拿起了在床边的照片。
照片上，小欣和她的父母，都在微笑着。
向笛往窗外看去。
夜空下，是一片森林。
她走到窗边，和踮脚的小欣一起，眺望这片森林。
面积不算太大，却好像无穷无尽。
“妈妈画那幅画的时候，是看着这里画的。”
“我想，她一定去过很多花园，才能画得那么好。”
“我也好想去啊，可是都没有机会。”
“她说‘我对花粉过敏’。”
向笛进来的时候看到了桌上的花瓶，里面插着一支红色纸花。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
“还说过我不能照太久的灯，不能靠近蝴蝶这样的小虫子……”
花朵，蝴蝶，光，都在那幅画里出现了。
那些小欣不能触碰的、要小心的，都在画里，无声拥抱她。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意思吗？
小欣的母亲，是这样想着的吗？她微笑着，也很舍不得吧？
她也想大哭一场吗？
可是不想让孩子看到那么难看的自己吧，直到最后都倔强着吧？
向笛摸了摸小欣的头。
“小欣一定可以去的，美丽的花园。”她微笑道。
第七十八章 白起遇袭
一位老人拿出了手机。
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凌晨四点。
冷风拂过，街上没有行人。
滋。
一道蓝色光线穿过黑暗。
名为白起的老人反手一挥，光线瞬间溃散。
“不愧是青龙。”响起男人的声音。
“不愧是臭虫。”白起看向对方。
“你可以叫我‘老冷’。”
“我不在乎虫子的学名。”
一身黑衣，戴着一个黑色遮面头盔，打扮得就像是一个摩托骑手。
若是白泽他们在的话，应该会认为这个人是老叶，不过也只是打扮风格相似而已。
老冷往前一冲。
他做了个假动作。
白起没有反应。
“暗杀了一只幼年蛟龙，又联手杀了一只成年蛟龙。”
“现在又装模作样的，还只有一个人，你们是不是……膨胀了？”
白起笑了笑。
老冷没有回答。
下一刻，白起冷哼一声。
对方立即往后退出了两米多的距离。
白起消失了。
地上的灰尘往着老冷的方向移动。
冰凉而有力的手扯下了老冷的左肩骨。
老冷心中大惊，左手落在地上。
在他刚注意到白起消失的那一刻，就已经迟了。
几秒？到两秒了吗？
老冷一刻也不敢留在原地。
他在这个区域内，来回移动着。
太害怕了，仿佛下一刻又会被白起扯掉什么。
不过他的伤口处并没有流血。
机器人吗？还是义肢？
白起丢掉了手里的东西，在骨头离手的那一刻，响起了细微的声响。
那块骨头炸开了，没有发出声音，炸开的时候出现的是蓝色的光芒。
白起踩在老冷留下来的断臂上，没敢停留，立即换了位置。
真麻烦，还是快点解决吧。
嗡……
这个区域被一个淡蓝色的防护罩覆盖了。
白起试探了一下，罩子硬度很高，并且还有某种类似电流的能量，让他的手指发麻。
“原来你跳来跳去就是为了这个。”
他看了一眼，防护罩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而老冷站在防护罩边缘。
“要是不准备点礼物，我都不会出现啊。”老冷说道。
他知道对方不会先杀了自己，龙族就算互相鄙夷，也会自发的维护“龙族”的名号。
白起认定自己参与了杀害蛟龙的事情，想必不会先下杀手，但打到只剩下求饶的程度还是有可能的。
只要他一开始就没有把自己干掉的打算，那被算计是必然的事情。
白起发力，攻击着防护罩。
但不仅没有出现裂痕，反而还全部吸收了。
要是贸然释放所有力量，很有可能还会被算计。
既然他知道了我不会急着杀他，那我就看看他接下来要怎么做吧。
白起不再挣扎。
防护罩裹住了他。
如同一张大网的防护罩发出了阵阵电流，给白起带来伤害的同时，还在减少他的体力。
白起紧咬牙关，手上的龙鳞缓缓浮现。
几秒钟后，在防护罩消散的时候，两道光线接连贯穿了他的双脚。
尽管白起在第一时间就选择释放力量，但还是无法让身体做出任何反应，只能是在光线贯穿后尽快修复伤口。
这到底是什么手段？
他皱着眉头。
老冷忽然出现在白起面前，后者本想发起攻击，但身体依旧处于麻痹状态。
“这一次，是你输了。”
老冷话音未落，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
他捂着胸口，飞快后退。
这是什么情况？
龙族还有这种攻击手段吗？
白起全身都在颤抖着，那种麻痹的感觉正在消散，只要老冷不走，他就有把握抓住对方。
而老冷显然没有放弃的打算。
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要是放走这个家伙，下次的战斗会更麻烦！
气温降低了。
两人间的距离三米有余。
动了。
白起的拳头打在了空气中。
掉在地上的手臂抓住了他的脚踝，他冷哼一声，脚边爆发无形气浪，手臂逐渐粉碎。
去哪了？
白起环顾四周，一切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周围的建筑都灭灯了。
跑了么？
老冷回头看了一眼——
他单手在空气中虚点几下。
就算是被同伴嘲笑，他也要把白起弄死。
很快，就有了回应。
虽然离他最近的同伴让他再等等，不过时间拖得越久，白起离开的可能性越大。
无聊。
白起皱起眉头。
对方的气息古怪，虽然能探查到，但是相似的气息几乎散布在每一栋建筑里。
是人类么？
他打算离开了。
就在这时候，他嘴角微扬。
小巷子里——
老冷小心移动，感应着对方的气息。
越来越近了……被发现了么？
哼，那就来吧。
“怎么？不跑了？”白起站在屋顶上。
老冷扭头就跑。
咻！
他下意识地后仰，一根发丝擦着鼻尖掠过，钉在了地上。
“你是刺猬么？”
“我可是龙。”白起不乐意了，龙和刺猬可是没法比的。
不，是任何生物都没法和龙族比！
白起跃下。
老冷看准时机，眼睛发出的一道光线穿透了头盔。
白起在心中冷笑一声，光线被改变了轨道。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老冷也不再逃跑。
他的手指指甲发出了淡白色的亮光，对着将要落地的白起挥了一爪，后者一脚踢开他的手臂。
老冷另一只手再次发出攻击，这时白起已经落地，避开了他的手，顺势挥出一拳。
揭面头盔下再次出现一道光线。
这个距离，白起躲闪不及。
嘭！
白起身上鳞片一张一合，眼中金光闪烁，他低下头，光线擦着头发击中了一个房子的屋檐。
同时他的拳头也打在了对方头盔上。
头盔碎裂。
老冷的脸暴露了。
中年人的面容，两道法令纹很深。
双眼睁着，但眼珠变成了灰白色，从中冒出轻烟。
他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是并没有胡乱地做出动作来暴露这个事实。
咔啦。
老冷的双腿断了。
断裂处出现的不是血肉骨头，而是金属铁线。
你做的不错，但是太弱了。
白起提起老冷的身体，跳上屋顶，消失在夜幕中。
一个黑影走了出来，老冷留下的断腿凭空消失。
老冷已经成功，等候下一步指示。
在他的手表上，出现了一串文字。
第七十九章 第二次研讨会
白起遇袭后的第六个小时。
老冷被关了起来。
外界无法联络他，他也无法做任何事情。
现在连“自爆”都做不到。
最初的审问持续了两个小时。
在这段时间里，他一声不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已经检测过了，他是半机械人，全身百分之七十二都是机械组成。”
“我们需要一个擅长破解高科技的专家。”
“家主，他要是再不说话，就直接拆。”
白术摆了摆手，转过了椅子，看着面前的三名下属，又转了半圈。
“要是不配合，就拆了，前提是有能破解他身上信息的人出现。”
“要是找不到，就先留着，过段时间就对外界放出消息，不要报警。”
三人离开了办公室。
半机械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白术看着一旁的白起，后者没有换衣服，身上有点脏。
“族弟，你这样可不行啊，对付一个只比人类强一点的铁皮都弄成这样。”
“要是说出去的话，怕是会被全族耻笑。”
白起走了过来，手按到白术的椅子上。
“你想干嘛？”
“杀人灭口。”
旋转椅转了起来。
第九十九圈的时候，椅子停下了。
白术手扶着桌子，作呕吐状。
这就是……杀人灭口吗……
果然很恐怖啊……
他两眼一黑，趴在桌上。
白术断断续续的道：“我……要向全族告发你……”
白起俯下身子，“那我就对大家说你玩旋转椅把自己转晕了。”
“刚才我已经录视频了，正好挡着我的手。”
“卑鄙！”白术愣了愣，嘴里吐出这两个字来。
“毕竟是高科技的东西，偶尔会有不好使的时候。”
“事实如此，族兄。”
办公室里，一片沉寂。
白术看向窗外，心绪复杂——
从早上到午饭后，都没有病人上门。
这对于医生来说，值得高兴，但不赚钱，
好在现在就算连续几天都没有收入也不用发愁，付茜茜“赚的”三百块还有剩余，白术给的也完全够花。
就算日子再奢侈一点，也还过得去。
“医生，没有人需要治疗，您很高兴吗？”付茜茜坐在柜台边。
白泽放下了书，微微一笑道：“所谓‘医者仁心’，我不会为了自己赚钱盼着其他人生病。”
毕竟城东区不止一个诊所，而且还有医院存在。
“医生果然很伟大呢。”付茜茜默默点头。
“我会骄傲的。”
“我是说这个职业。”
“我也是这个职业中的一员。”
“……”
付茜茜想要打击他大概还需要修炼几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让他得意一下也没有问题。
“对了医生。”
“什么事？”白泽看了她一眼，发现柜台内隔板上放着的手机振动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
研讨会……看来有什么消息了。
“是很紧急的事情吗？”付茜茜问。
白泽放好了手机，笑道：“你继续说。”
“那个神秘人没有回复了，对话停止在拿到钱的那一天。”
“可能是忘了。”
“我觉得也是……”付茜茜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我的背叛。”
“你那算是什么背叛？只是单方面威胁你达成的合作关系。”白泽笑了笑，道：“察觉到的话他应该会发一个‘终止合作’，要不然就是他自己都不认同。”
“也是……”
付茜茜点了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不禁道：“不愧是医生啊！”
“我不厉害，我只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厉害。”
白泽心想：这次的见面地点没有变，依旧是下午两点……还放到翟医生那里吗？
距离上次的研讨会还没过几天。
这样的话……会不会太频繁了……不如就让他们留在家里……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和关关也能第一时间掌握。
嗯，就这么办吧。
在将事情安排好以后，纪和风他们并未拒绝。
“上次去开会也是下午两点钟吧？”
吃饭的时候，向笛突然问。
“好像是这样。”关关点头。
付茜茜夹起来一块肉，看向白泽，“那……这次邀请你们的还是同一个人吗？”
“是同一个人。”白泽笑了笑，“这位先生很有趣，在医学方面比我和关关要强，可以称得上是专家。”
“我也好想见见专家啊……”孙嘉泽摇头，想象出了古板老头的形象，又道：“算了，还是让他们保留美好的形象吧。”
关关还想着敷衍过去，没想到他自己放弃了。
“你说的美好形象……八成是老爷爷老奶奶吧？”纪和风说。
“你是不是还有读心术？”孙嘉泽吃了一惊。
孔龙摇头道：“这个还需要读心术吗？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
“老人的形象……哪里美好了？”白泽不太明白。
不过他很快就忘了，因为纪和风他们又换了话题。
对于第二次的研讨会，关关没有像上次一样“认真对待”了。
这倒是让白泽放心了点。
这丫头上次带的东西，有一部分是危险品，比如小刀、银针、还有一部分足以造成麻烦的自制药品。
想到这里，白泽不禁揉了揉她的头发。
“不是说在外面不弄乱的吗？”抱着白泽手臂的关关一脸不悦。
“抱歉，忽然手痒。”
他刚说完，手就疼了一下。
到了目的地，白泽和关关走了进去。
“请进。”
这一次没有服务员了。
不过他们也知道该怎么走。
白术和白起都坐在上次的位置。
“白术兄弟，这次讨论什么？”白泽先开了口。
白术给他们倒茶水，嘴里说着：“不急。”
倒完后，他才说道：“昨晚白起被一个半机械人偷袭，现在凶手被关起来审问了，他自称为‘老冷’。”
老冷？白泽想起了老叶，不知道他们两人有没有关系。
白术注意到关关面色有异，问道：“你们之前见过？”
“我们上次有两个孩子被一个叫‘老叶’的家伙绑架了……”
听他们说完情况，白起说道：“很有可能是同伙。”
“他们的目标不只是龙族，还有潜能者？”白术皱眉，不过潜能者对于龙族来说，不过是群小孩子。
第八十章 老冷，老叶
白术联系了下属，道：“我马上安排你们和他见一面。”
从描述来看，就穿衣和行事风格来说，他们很有可能属于同一个组织，而老叶是不是半机械人也不清楚。
要是上次能抓到他就好了。
不过当时老叶有同伴在旁边，这么想的话……
说不定老冷就是老叶当时在场的同伴。
“问出什么了吗？”关关问。
“没有，这个家伙什么都不肯说，我们都打算拆了。”白术摊手。
拆了？该说“不愧是龙族”吗？
白泽摇了摇头。
“我们下去吧。”白术看了一眼手机。
老冷坐着——
他看着面前的人离开房间。
虽然，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过听力还是有的，门打开发出的声响，听得一清二楚，比如现在。
“你就是老冷？”
老冷没有说话。
这个声音他是听过的，不过对方没有见过自己。
“真惨啊，如果你不是机器人，我就主动申请帮你治疗了。”
白泽仔细观察着对方脸上的表情。
面前这个两眼无光，四肢全断的半机械人，就是老冷了。
看他这个样子，就算是用酷刑逼供也没多大用吧……
关关和白术在旁边静静看着，白起在门外等候。
“别假惺惺的。”
“我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
听着这个声音，白泽和关关对视一眼。
接下来，老冷不再说话，白泽也不想浪费时间，离开了房间。
“这个人的声音和老叶有点像，但好像又有点不同。”关关说道。
“难不成他俩是兄弟？”白泽猜测。
“不会吧？机器人也有这种关系吗？”白术愣了一下，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白起淡淡道：“请多读点书。”
虽然他并未挑明，但他们也知道是在说白术。
走廊里，白术默默瞪着白起。
“今天的研讨会就到此为止吧。”
“不送了，你们慢走。”
白泽二人刚打算离开，白起就说道：“留个联系方式给你们，有消息会发短信通知，需要当面谈话的时候就是邮件。”
“好的。”白泽点头。
这样的话，也比只能亲自过来一趟好一点。
在白泽二人离开后没多久，白术便接到了下属的电话。
“家主，他开口了。”
白术面色一喜——
诊所里。
孔龙踩在椅子上，拉开药柜的小抽屉。
“枸杞没问题。”
“昆布也够。”
“远志……可以。”
“板蓝根也行。”
“射干够。”
柜台外，付茜茜拿个小本子记着。
纪和风扶着椅背。
原本是他负责检查药柜存货，因为不够高，换成孔龙了。
“说起来……昆布是海带吧？”纪和风忽然道。
“好像是这样……书上说说是海带科……一样吧？”付茜茜说道。
“和风，让一下，我要下去了。”
“哦。”
孔龙下来，用布擦了擦椅子。
“没用多少呢，这些药材。”付茜茜翻了翻前几页，记录的药材没几样。
纪和风道：“毕竟都没来什么病人，就算来了，也有成品可以用。”
他们苦笑。
门外——
“刚才我们从半机械人身上获取了一条信息，他近期将会在某个地方和一个叫‘老叶’的同伴见面。”
听着下属的报告，白术摸了摸下巴，问道：“是专家破解的？”
“对，是一位在破解智能信息方面有资历的专家。”
白术点了点头，和白起对视一眼。
白术道：“让那个专家继续努力，从其他部位破解更多信息，大不了就直接拆出脑子来研究。”
那名下属扶了扶镜框，道：“明白。”他说道：“那我现在就去找他。”
“去吧。”
在他离开后，白术两人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要不要把这个信息告诉白泽？”
白术摇头，“这方面的事情不需要麻烦他，我亲自去。”
“亲自去？会不会太冒险了？”
“到时候我会安排好，你不用担心。”白术拍了拍白起的肩膀，道：“放心，在耍计谋这方面，我不会输给白泽的。”
“如果是埋伏的话，敌人怎么会存到身体里？那个老冷的反应你也看到了，就跟个报废的机器似的，早点拆掉算了。”
“不过……”他笑了一下，“还是先留着吧，要是这个家伙有点重要性，对方就会想办法救他。”
白起在心中叹气。
什么信息都没给老冷的同伴留下，他们能找到这里吗？
果然还是记仇吧……
在白泽二人离开后没多久——
听到老冷开口了，白术又走了回去。
“他要求让等级最高的人和他谈话。”
听到退出来的下属这么说，白术微微一笑。
他刚坐下来，就听见老冷问道：“你就是这里最厉害的人？”
“对，在你面前的，是青龙族白氏分支的家主，白术。”白术自信的道。
“什么啊？只是个分支啊？”
“这样也好意思自称龙族？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分明就是一条……”
“泥鳅。”
“什么？！”白术拍桌，额角青筋乍起。
要是说“原来是一条小蛇”他忍忍也就过去了，“泥鳅”可就很过分了。
“呵呵呵……”
“你这个铁皮玩意儿，是不是想惹怒我？”
白术深吸几口气，恢复了平静，见对方冷笑一声后，他更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没用的，你以为龙族的气量很小？”
“就算你连着说一个小时，我也不会做什么。”
“是么？”老冷轻蔑的问。
“哼。”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老冷就一直重复一个词语——泥鳅。
白术是被白起拽着出来的。
“放开我！”
“我要把他打进废品回收站！”
“放手！给我放手！”
“我以白家家主的名义让你放手！”
“你在干什么？！聋了吗！”
直到审讯室的门关上了几分钟，白术才冷静了一点。
想到这里——
白起默默叹了口气。
对于白术来说，龙族的名誉就像是性命一般重要的东西。
说不定在必要时，连性命都可以轻易舍弃。
不过要是在无聊的小事上丢掉性命，那也太悲哀了。
白起的存在，就是为了避免这种事情。
第八十一章 中计
老冷与同伴的约定地点是在一栋房屋的楼顶。
这栋房屋有五楼，跟周围的建筑比起来，它一点也不显眼，还被两栋楼挡住了北边和西边的视野。
在这里见面，还选在屋顶，果然很奇怪。
不过想想，老冷不是人，他同伴估计也不是，那就不奇怪了。
谁知道机器人是什么想法？
白术在离约定地点有一百米的小巷子里。
站在约定地点的人，看上去和老冷打扮一模一样，不过也只是这样。
到时候对方要对暗号什么的，直接动手。
白术已经派了十几个人在这周围，只要出现目标，不管是不是机器人，都能有把握抓住。
“家主，我忽然发现一件事。”
站在楼顶的下属通过微型联络器发起了通话。
“说。”白术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会不会约定时间已经过了？”
毕竟光有约定地点和日期，却没有准确时间。
“不会，日期是在凌晨十二点过后的一天之内，收纳珠里准备了食物，每三个小时就有人替一次班。”
“庆幸吧，算上你在内有五个人，你是第一班，等到凌晨两点就可以休息了，吃饭睡觉如厕都随便。”
没有准确时间，那就熬一天！
第二天晚上十一点零四分。
白术打了个哈欠。
今天白家的产业在代理家主白起的安排下一切正常。
夜晚的风果然是有点冷。
到了十二点还没有动静，白术就会让所有人离开。
他嘴里嚼着薯片。
没有人来……为什么没有人来……难不成是那个专家在搞鬼？
不可能，白起派人盯着呢，两三个小时前还在工作。
那是怎么回事？
这老冷的同伴疯起来连同伴都耍？
不会吧？机器人都是这个脾气？
两大包薯片都吃完了。
白术又从收纳珠里拿出汽水。
再观察观察。
他突然意识到对方很有可能从某种途径掌握了老冷的消息。
就算只是知道老冷被白氏抓走，那也非常危险了。
这样的话，不出来倒还好，说明对方没有信心和自己动手。
离凌晨十二点还剩两分钟。
白术通知所有人：“迅速撤离，返回白氏一号大楼。”
确认没有人留在这里后，他才“打扫战场”，准备离开。
“还真是不到最后一刻就不放弃的男人。”
女性的声音令白术眯起了眼睛，他道：“我还以为你要等着跟我一起回家呢，没想到这时候就吭声了。”
一个人走了出来。
是黑色短发，小麦色皮肤的女孩，看上去不超过十七岁。
对方容貌普通，身材也一般，白术立马就失去了兴趣。
“我叫白雪，是犼。”
白术愣了一下，心道：又是个姓白的。
等等……犼？！
“女人，你可不要乱开玩笑。”他有点紧张了。
龙和犼的关系，就好比猫和狗……不，这个比喻不够体面，但很贴切。
打一架是免不了的，毕竟不是同一个窝长大的。
关键是这一架等于生死之战，这就很严重了。
龙犼交战，同归于尽的概率将近九成，即便双方活下来，寿命也不超过半年。
至今为止，白术还没信心能和犼交战。
他试着联络其他人，但联络器发出了噪音。
“我牙齿里装上了信号阻隔器，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逃。”
“等下，小妞，咱俩无冤无仇吧？犯不着见面啊。”
见对方沉默，白术边退边道：“不如就当作没见过彼此，就这样说再见？”
“我保证，会开出让你满意的价钱……你要是喜欢，我娶你也行啊！”
不，最后这个恐怕不行。
哪有人会娶宿敌的？特别是吵架起来都可能是最后一次的时候。
可是如何才能打动对方？
白术思索着。
不等他再挣扎，白雪冲了过来。
她的两只耳朵变红，并且长度有所增加；指甲也迅速化作利爪，似乎脖子被挠上一下，都会断成两截。
咔啦。
爪子嵌进墙里，白术转身就要跑。
白雪冷笑着道：“堂堂龙族，换成分支就不行了吗？”
“既然你牙齿里有东西，那我把它打出来就好了。”白术停下了，扭了扭手腕，他回过头，“顺便把你刚才的话打回肚子里。”
空气似乎被无形的手拉扯着，发出诡异的“咔啪”声。
白雪满意的笑着。
一切在往那人预料中发展。
她再度跳起。
白术这一次不闪不避，迎了上去。
两个大小不一的爪子碰在一起，溅出血与火花。
白雪强忍着疼痛，再次挥出一爪。
白术金色的瞳孔仿佛看穿了她的动作，抢在她发起攻击前，一脚向前踢，毫不留情地踢向白雪的下巴。
要是白雪没有及时做出后仰的动作，满嘴牙齿怕是都保不住。
她调整了姿势，避开了白术的下一个动作，四肢落在墙壁上，
白术回手一掏，却只碰到空气。
对方蹬在右边墙壁上，向他使出一记飞踢。
太慢了！
白术刚要握住她的脚踝，却见她改踢为扫，脚爪竟然刮破了白术的手掌。
接着，白雪在将要落地的时候，迎上了白术的腿。
她双臂挡在自己身前，就在白术以为她要硬生生地接下这次攻击的时候。
脚被抓住了，锋利的双爪扣在皮肤上。
这一脚足以踢坏钢铁，却叫白雪扛了下来。
“嘭”的一声。
在肋骨被踢碎的那一刻，白雪的手略有松动，但又再度使劲抓紧。
“粘得还真紧。”白术说，
她一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血溅到白术脚上，竟然开始腐蚀龙鳞。
连口水都和龙族过不去？！
白术连忙收回脚，生怕对方又是一口老血吐他腿上，那可真是要脱层皮了。
白雪动了。
她居然抓着白术的脚爬了起来，随后做出蹲的动作，双脚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往白术撞来。
白术有预感，这次要是躲不开，就彻底玩完了。
白雪却是在想：结束了。
太近了。
白术没有办法躲开。
这时候，要是速度再快一点就好了。
龙化！
白术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身上的鳞片一张一合，在他的视线中，白雪的速度奇慢无比。
中计了，那就随便吧。
第八十二章 一换一（上）
白雪细细回想，自己好像没有做过什么。
一定要说的话，就是看到一只穿得一身黑的蛟龙族，在小巷子里，被一前一后两道光束贯穿胸口。
以及，头上密密麻麻的机械警卫。
那是一群搞不清立场的家伙。
自己也是。
‘龙与犼的宿命，就是击杀对方。’
‘犼族一辈子都在钻研屠龙的办法，在这方面，你们是专家。’
白雪记得当时举手打断过对方：‘龙也一辈子都想着怎么杀犼吗？’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她又问：‘为什么只有我们这么拼命呢？’
对方的回答是：‘龙是尊贵的，他们什么都瞧不起，该死。’
这样吗——
白术的衣服毁了大半，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都出现了金色鳞片。
在将鳞片彻底剥落之前，他们不会受到致命伤。
嘭！
白雪跪倒在地上，脑袋嗡嗡作响。
她不会臣服的。
只是……撞到了铁板上……
“你已经够努力了，停下吧。”
白术的声音冷漠。
就算是为了休战，也没有任何感情。
所以……才不甘心啊……！
你们又懂什么？只是高高在上的就足够了。
是苍天的宠儿！能力，力量，都那么出众！
我们呢！
我们有什么？！
不过是一只小小的、丑陋的、像兔子一样的畜生！
凭什么被称作神兽！连称号都那么叫人羡慕！
犼呢！
只是一句“异兽”！
若是不能击杀龙族，这“屠龙之兽”的光辉也不复存在了！
“我……没输……”
是的，白雪嘴里的小仪器还在发挥作用。
只要她再努力一点，就可以……保持这份荣耀……！
不能输！
就算被所有异兽……唯独不能输给……
白术看着她。
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自己离被机械警卫追捕就差一丁点了，就算事后能处理，也会被“城市”保留犯罪记录。
这可是会抹黑龙族的事情……
而犼族，就算释放全部力量，也不会引起警报吧？
这么一想，倒是有点可怜。
白雪努力撑起身体。
白雪……你不能输……
你不能输……
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只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每次快要放弃的时候，她就会这么做。
可恨的家伙就在眼前，那是绝对不能原谅的尊贵。
白术一脚踩在她肩膀上，看着她趴下后，自己也该离开了。
他知道对方的同伴来了。
“真是没用啊，白雪。”
“去死吧你，废物。”
随着冰冷的女声传来，白雪仍然不肯罢休。
结局，近在眼前了。
对准了她脑袋的激光匕首被一只滴血的手握住。
血珠滴进了白雪血红的左眼里，奇怪的是，只是令她睁不开左眼而已。
白术抬头，看向那站在高处的人。
一顶白色鸭舌帽，一身白色运动服，从垂落的发丝和身材看，是名女性。
她距离这里的直线距离仅有十米。
“这不是挺好看的吗？我突然想留住你了。”
白术的话冷冰冰的，却让白雪一发狠，咬碎了自己的牙齿。
“我的位置能看见吧？赶紧派人过来。”听到联络器传出声音后，白术说道。
“我找到合适的秘书了。”
白术身上的伤势在快速愈合，跟他比起来，白雪离死亡越来越接近。
“既然你犯傻，那我就成全你。”鸭舌帽女性说完，白雪就发现了不对劲。
自己的血液正在沸腾。
是因为那个仪器坏了吗？！
她发出了最后的呐喊——
“滚！”
白术立即往后退。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一团血雾。
那个名为白雪的犼，血肉正如扬起来的雪花般，在那片区域缓缓降落。
他只能暂时后退，这才是明智的举动。
但是，越来越控制不住了。
不该仇视任何生物的龙族之血，第一次指引白术杀了他目光接触的人。
“哎呀，跑得这么快。”
“算了，没意思。”
鸭舌帽女性纵身一跃，以滑翔的姿态消失在白术的视线中。
金色的眸子里，出现了复杂的情绪。
龙与犼，不一定只能是宿敌。
他想要告诉白雪的，也许只有这件简单的事情。
只有这件……无聊的事情。
嘭嘭嘭！
白术无视了居民的尖叫，他在快速飞行着。
迎面发现了白起，后者与他并肩飞行。
“把一个戴鸭舌帽的女人找出来。”白术刚说完，忽然瞪大了眼睛。
眼中的金色缓缓褪去。
“这是犼的血液，白雪的哦。”“白起”笑着，又补充道：“五百毫升，全部注入了。”
在体内。
两种血液纠缠着，撕咬着。
或许双方，只能是一方存活，直到永远。
办公室里——
白起突然站了起来，望向某个方向。
他直到现在都没有收到白术的回复，就好像通讯被阻断了。
虽然以往也有失联的情况，但是这次白术说行动结束后就立刻赶回来。
一起行动的人都回来了，只剩下白术。
白起对下属们下了命令：“我以代理家主的命令你们，去之前展开行动的地点周围一千米内，搜索家主。”
他说完，自己也快步走了出去。
就在这时，审讯室发来消息：老冷死了。
原本就没办法问出任何消息，死了就死了吧。
“把他交给金博士。”——
听到这个回复，在一旁等候答复的男人面色平静。
这个方脸短发的男人，就是金博士，老冷的信息也是他解读出来的。
“接下来我们会将目标拆卸，送到您的实验室去。”
金博士点点头，礼貌的道：“麻烦了。”
看着白氏职员将老冷的尸体抬出来，金博士说道：“这个家伙死得太快了，不过我正好可以研究一下半机械人的身体构造。”
“可惜了，要是完整一点就完美了。”
一名女性对着他说道：“金博士研究了这方面这么多年突然出现了一定是很激动的吧？”
“那当然。”金博士微微一笑，道：“机器人已经有了，但是介于人类和机器人之间的半机械人依旧没有被大量制造。”
“除去伦理问题，还有技术方面的缺陷。就算没办法制作，可要是能看到不知出自谁手的半机械人，还是会非常激动。”
“尽管，不能与任何人分享，但是科学果然是伟大的！”
他意识到这里不是实验室，尴尬地笑了笑。
第八十三章 一换一（下）
找不到。
不论是在哪里都找不到。
凌晨五点二十分。
白起收到了信息：若是想要白术活命，就在今天中午十一点来这里，用老冷换，只能一个人来。
用老冷换？
那直接让白术死了算了……反正也是一换一。
白起叹了口气。
堂堂白氏家主，居然落到这个地步，真是——
太难看了。
白术醒来，发现自己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在一个黑暗的小空间里，他靠着墙，坐在地上。
“为什么要追上来呢？”
“你要知道，这世界上追不到的女人还是很多的。”
是鸭舌帽女性的声音。
“真无聊。”白术惊讶地发现自己体内的龙血不听使唤了。
“别轻举妄动，在这里，还是有很多犼的。”
听到这话，他面如死灰。
他已经领教过犼的恐怖，要不是白雪还年轻，恐怕自己真的要完蛋。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白术想。
“喂，白雪嘴里的不是信号阻隔器吧？”
过了一会儿，女人说道：“你猜？”
“我猜根本就不是那玩意儿，信号阻隔器在你身上吧？”
“咯咯，还不算笨。”
白术苦笑。
这时候也做不了什么了——
十点五十五分。
白起站在楼顶上，看着对面被鸭舌帽女性踩在脚下的白术。
白术被发着蓝光的绳索捆得笔直，那些绳索里注入了犼的血液，再加上激光，死死抑制着龙血涌动。
“不错，是一个人来。”鸭舌帽女性戴着口罩，看不清容貌。
“那么，老冷呢？”
“他死了。”白起直接道：“他不吃食物，就那么坐着，输液也行不通。”
白术默然，和白起交换了眼神。
“这样啊。”
“那白术也死了算了。”
鸭舌帽女性刚想做点什么，就连忙退了几步。
白术连续翻滚。
白起往前冲刺，目标直指鸭舌帽女性。
“别冲动，他可是会死的。”
她的这句话没有效果，直到白术发出惨叫，白起才停了下来。
这时，他的身体已经显现龙鳞。
如果不是难以承受，白术只会一声不吭的承受，他就是这么蠢的家伙。
“你想要用什么条件来做交换？”
鸭舌帽女性没有说话。
白起知道，对方没有动手，要么是在等同伴，要么是在等谈条件的时机。
他觉得是第二种，因为他感受不到其他相似气息。
“禁止干扰‘机械刺客’。”
机械刺客？这是对方组织的名字吗？白起想着，默默退到白术旁边，后者也听到了。
“只要白氏分支不再做出类似和其他异兽联手的行为，并且不要妄想对我们动手及打探消息，那就可以让你们继续待在城东区。”
“不然的话，我会让你们尝到苦头哟。”
白起和白术对视一眼。
联络器无法发出消息，没有人会来。
似乎是这样的。
“你们还叫人了？真有意思。”鸭舌帽女性察觉到异样，说道：“那我就只能让白术家主感受痛苦了。”
白起冲了上去。
轰隆！
这一拳，宛如惊雷，将地面破坏得碎石飞溅。
随后，机械警卫和白氏的人都来了。
“你已经无路可退了。”
“带走家主，你们全部跟上，保证家主平安，我看着它们抓捕后就跟上。”
白起头也不回的道。
在白术离开后，白起对着他的方向点了一下头。
随后，数十个机械警卫同时发出了激光光线。
在顷刻间，贯穿了白起的身体。
怎么会？！
“咯咯咯，看来并不是把人类换成机器人就好用呢。”鸭舌帽女性站在栏杆边缘，用手机录下来了白起被贯穿的瞬间。
“所以说啊，异兽引以为傲的身体素质，在激光武器面前，一点办法都没有。”
“‘滋’的一下，就什么都没有了。”
“蛟龙是这样，青龙也是这样……”
“哼，龙族……真是……可悲啊。”
白起倒在地上。
虽然在面临袭击的那一刻有所察觉，但就算避开要害也没有用了。
龙血从缺口中渗出，停止了循环。
死亡已成定局。
“泥鳅们，这样才是——”
“一换一啊。”
鸭舌帽下，传出了笑声。
在回去的路上。
下属们也对这种绳索无计可施。
幸好，在离开一段距离后，绳索的光芒便暗淡了下来。
白起怎么那么慢？
难不成又中招了？
不会吧？要是被坑了，他跑得比我还快，根本不会意气用事的家伙……
“两个人回去，看看白起在干嘛。”
白术停了下来，眯起了眼睛。
机械刺客……
听起来就一点文化都没有，蠢名字，蠢东西。
不过当他想到自己就是在这种组织的手下吃瘪时，脸色变了。
还是夸一下他们的本事好了。
“家主……”
联络器里传来了声音。
“说。”白术默默叹了口气，就算是失踪他也做好准备了。
“白起先生……战死……多处致命伤……是激光武器。”
另一名属下的声音传来。
什么啊，还以为……
能活呢。
不治诊所——
诊所迎来了客人。
“这位是……”向笛愣了一下，看来者和白泽对视，感觉他们认识。
“白泽先生。”白术神色疲惫，“我身上留了愈合不了的伤，劳烦你帮我看下。”
白起死后的第五天。
诊疗室里。
白泽皱眉，道：“你的血液里混进了其他血液。”
“你被谁换血了？”
仔细想想，龙族根本不会放弃自己的血统，至于融合其他种族的血液，更是扯淡。
“‘机械刺客’。”
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白泽问道：“是老冷的组织？”
“对。”白术点头，“对了，老冷死了，不是冷死的，是自然死亡，八成是没电了。”
“我还发现一件事，顺便提醒一下你。”
他认真的道：“机械警卫小心点，机械刺客似乎有操纵它们的能力，白起就是被那群铁皮球杀了的，并且还是在没有解放力量的情况下。”
“我明白了。”白泽点头。
沉默了一阵。
“这个……你打算怎么办？”白泽指了指他身上一块凸起的红斑，它就像是一条小虫，缓缓移动着。
“可以放血吗？”
“龙族的皮肤我可没自信刮破。”白泽笑了笑，“但是可以试试。”
第八十四章 龙威
面对这个奇怪的患者，纪和风五人都感到好奇。
特别是孙嘉泽。
他感受到了龙的气息。
是龙吗？！一定是龙吧！
不过连龙都要来这里看病……实在是有点难以想象啊！
“关关姐，刚才那个人你们认识吗？”
看到关关下楼，付茜茜问道。
关关一脸疑惑。
过了一会儿，两人出来了。
“白夫人好。”白术笑了笑，对着白泽道：“这些是你的孩子吧？”
“算是吧。”
听完白泽的回答，纪和风五人表情各异。
“刚才说的事情，就在后院进行吧。”
白术说。
“行。”白泽点头，对着纪和风他们说道：“是时候让你们体验一下了。”
看到他们茫然的样子，他脸上的笑意更盛：“体验‘龙威’。”
龙威？刚才那个人是龙族吗？
怪不得觉得有压迫感……
纪和风想。
“医生，难道我们要挑战那位哥哥吗？”向笛吓了一跳，看向柜台。
关关坐在柜台里面，一声不吭。
“嗯，你们都要去。”
“不过放心，他现在不会对你们动手的，你们只要听他安排就好了。”
“放心，有我和关关在。”
白泽说完，就往楼上走去。
“我们走吧。”孔龙说，“反正医生不会害我们。”
他们走进后院。
就算知道不是真的战斗，他们还是很紧张。
“没事的，就当作游戏吧。”付茜茜勉强挤出笑容。
他们看着站在墙边的白术。
似乎是感应到他们的目光，白术转过身。
“你们好，我是青龙族的白术。”
白术？
向笛问道：“请问，是‘算术’的‘术’吗？”
白术点头，笑道：“都可以，只要是那个字就对了。不过准确的说，我喜欢药材版本的叫法，有独特感。”
独特感？这又是什么意思？
真的是龙啊！孙嘉泽感到两腿发软，但心中却又激动不已。
医生想让我们体验的“龙威”是什么呢？纪和风摸了摸下巴。
之前已经见过蛟龙，因此对于这种只存在于神话中的生物，他们也不会太意外。
但是龙威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接下来你们站成一条直线。”
纪和风他们面面相觑，但还是照做了。
白术又道：“后退两步。”
接着，他又说：“在心里默数三声，跨出第一步。”
“只要有一个人能碰到我，就算他赢。”
听起来，很容易啊！
五位少年彼此间都有了不同的想法，打算跨出第一步的是孙嘉泽。
但就在他抬脚的那一刻，身体开始发麻。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情况……
对面的白术盘腿坐在地上，看向他们。
他们都发现不对劲了。
等到孔龙强撑着跨出一步时，还没站稳，身体就一沉，竟是差点跪在地上。
他满头大汗，只感觉身体变得很沉重。
这就是龙威吗？！
两名女生也面临和孔龙一样的情况。
孙嘉泽没有成功抬脚，依然留在原地。
纪和风站在原地。
“过不去，怎么可能过得去。”纪和风皱眉，这根本就是在欺负人。
白术打量着他们，没过几秒，就开始闭目养神。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反正也走不出一步，不如直接放弃。
这么想着，孙嘉泽干脆把脚收了回去。
他看了看旁边，就算是没有尝试过抬脚的纪和风，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
或许这无关体质，根本就是种族之间的差距问题。
在面对龙族这种神话生物的时候，人类难以做出跪伏以外的动作。
也许，这就是白泽想让他们明白的。
白泽此时站在后门门口，双手放在背后，笑眯眯的看着这群少年。
孔龙不得不放弃了，身体朝后倒下。
两名女生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忽然间，纪和风身后出现黑影，黑影朝着白术掷出一物。
啪嗒。
石子落在白术手中，他居然不睁眼也能接住。
孙嘉泽愣住了，还有这种操作？
“看来是我大意了。”
白术睁开了眼睛，看向纪和风，后者已经将黑影收了回去。
“你叫什么名字？”
“纪和风。”
“你的潜能可真有意思。”
纪和风察觉到压力消失，慢慢坐到地上，道：“我也只是恰好在练习。”他问：“这算我赢了吗？”
“不算。”白术摇头，“这是投掷物，不代表你。”
“诶？可是你刚才没有说过啊？”孙嘉泽愣了一下。
“那我现在补充。”
“这……这也算龙族吗？”孙嘉泽看向站在门口的白泽，一脸惊愕。
“我可以保证，他就是龙族，而且还是青龙，货真价实。”白泽说话的时候，白术一脸得意。
白泽又道：“盯上你们的是一个名叫机械刺客的组织，他们之中有半机械人，甚至还可能有短暂操控机械警卫的特殊能力。”
“他们可以使用激光武器，比如激光枪、激光剑之类的。”
他提到的激光武器，都是纪和风他们可以从科幻片中了解到的。
“林烈和夏冰雹都是死在这种武器手中吗？”付茜茜问。
“很有可能。”
回答她的，是白术。
“以我的身体，都不敢说能在正常情况下承受那种攻击，而在城市里，如果体内的力量过于强大，就会被城市系统拉入黑名单。”
“接着就会派出机械警卫实施追捕，要么击杀，要么驱逐。”
“那样的话，就没办法在城市里生活了，所以异兽都会做出压制力量的行为。”
听完白术的解答，五人才释然。
要是没有这些规则的存在，那他们应该会看到更多奇形怪状的生物吧？
孙嘉泽想了想，问道：“这个世界，除了人类，龙族……还有异兽吗？”
“异兽之中，也包括龙族，异兽的全称是‘山海经异兽’。”白泽解释道。
那就是，人类和异兽，这两个种族？纪和风想了想，正打算开口，孔龙却提问了：“那机器人算不算？”
“不好说。”白泽笑了笑，道：“这个要你们自己去了解。”他没有要透露的意思，白术自然也不会多嘴。
纪和风五人了解到的是，这个世界的每座城市都有一套智能管理系统，而人类生活也实现了高度的智能化。
那，机器人算不算“第三种族”呢……
第八十五章 放血
在见识过龙威之后，他们五人对龙族又有了近一步的接触。
就是不知道这条龙还能活多久……毕竟夏冰雹就再也没见过了……
他们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又有了新的发展。
要想离开这里，就必须积攒力量，不能被杀死，一死了就再也没机会了。
纪和风暗想。
至于死后会去哪里？还有没有机会重来？他们不知道，但也不敢尝试。
运气好的话，或许是能回到原本的世界，但会不会让现实世界中的自己再也醒不来，真不好说。
“白泽，你还是很忌惮那些智能的吧？”白术说道。
毕竟现在很少有人会有手动的水龙头和自己洗盘子了。
就算是翟医生家，也有一键清洗餐具的电器。
“当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白泽淡然一笑，这时关关小声说了一句：“还不是因为穷……”
关关说完，就低头看书。
大家也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白泽的笑容有点尴尬。
“不过，还是得训练一下吧。”白术看向纪和风他们，又看着白泽，沉吟道：“机械刺客的目标似乎不止是异兽。”
“据我所知，他们还杀过潜能者。”
这句话，让纪和风他们心中一紧。
“就算是你也保护不了他们的，说不定，你也是他们的目标。”白术改口道：“应该说，所有异兽都逃不过。”
他注意到五个孩子的神色有变，小声问道：“你没跟他们说？”
“没到时候。”白泽悄声回应。
原来你是这样的白泽？
白术点头。
大家心中都有疑问，但是没有挑明。
他们都知道白泽二人身上一定有秘密，但什么时候说，完全不知道。
况且知道了白泽他们的身份，对他们有没有好处，也不清楚。
“医生，你手上的是什么？”向笛注意到白泽手中有一把匕首状的物品。
“这个，我叫它‘碎牙’。”白泽微微一笑，拔出匕首，刀身是灰白色的。
在匕首出鞘的那一刻，白术眼皮跳了跳。
孙嘉泽一拍脑袋，想起来了什么，问道：“为什么不在前面加个‘铁’呢？”
“……”白泽没有回答。
纪和风看着白泽收回匕首，问道：“这是医生从哪拿到的？”
“我打造的。”白泽道：“我当过一段时间的铁匠。”
“好厉害！居然连铁匠都当过！”付茜茜满眼都是崇拜。
“我不厉害，我只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厉害。”白泽又有了说出这话的机会。
他这话，就像是自动回复一样的熟练，纪和风甚至都怀疑他就算倒着说都没问题。
虽然向笛很想问白泽有没有在殡仪馆工作过，但现在似乎不是问这个的时候，而且，没有多大意义了……
“从这刀上面，我感受到了犼的气息……”白术问白起：“说说怎么来的，是骨头？”
“牙齿部分，牙齿是人体最坚硬的器官。”
“我没让你普及知识……”
“捡到的。”
“捡到的？”白术愣了一下。
这东西这么常见？还是这家伙在开玩笑？
白术想了想，觉得不可信。不过仔细一想，犼这种异兽，会给别人拔牙吗？反正是不会给龙族拔的……
“就是捡到的，那天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龙犼大战，不过我没有看到任何一方的尸体。”白泽的话，让在场的人都略微惊讶。
不过在这个世界，似乎不是太奇怪的事情。
异兽和高科技都同时出现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呢？
孔龙有些不明白了：“不都是说‘龙虎大战’吗？”
只见白术一脸嫌弃地摆手，“那种大花猫跳起来能有龙飞得高？像犼那种小兔崽子，上天入地都跟得上。”
这么一对比，那个叫“犼”的好像威胁更大。
“好了孩子们，这条龙有病。”
“我先给他放血。”
白泽笑着往后院走去，白术跟在后面，不满的道：“你能不能换个说法？”
“……”纪和风他们各自离去。
后院里。
池塘里的荷花还没有开，也不知道它的绽放会不会按着时节来。
白术脱去上衣，在正常情况下，龙鳞并不明显。
“医生，我能围观吗？”
白术看了一眼，是孔龙。
“可以，不过保持安静。”
得到白泽同意后，他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门边。
“五个潜能者，你胆子还真大。”白术说道。
“五个是有点压力，但是还不至于把我压垮。”
“呵呵……我是照顾不来。”
“你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白泽一手拿着碎牙，看着白术后背，在给红斑附近位置消毒后，一刀划开皮肤。
“你倒是说一声……”白术脸色变了变。
白泽拿起一个小碗，伤口处的暗红色血液被引了出来，落在碗中，一共也就几滴。
可这几滴血，却能阻碍龙血运行。
无法相容，排斥无效，这就是犼血进入白术体内后的表现。
“我也试过让同族来，可是他们都没你专业。”白术道：“有段时间犼血跑到脖子附近，没有人敢动。”
孔龙在一旁坐着，默默听他们的对话。
“脖子附近？那时候你就应该来找我了。”白泽淡淡一笑。
“这么自信？”
“我还没试过给龙脖子放过血。”
“……”
帮白术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白泽没收钱。
人家给他的钱已经不少了，更何况只是放血这种小事。
白术离开后，孔龙问白泽：“医生，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个《山海经》的全部异兽吗？”
“不是全部，只是一部分，而且也没有完全照着《山海经》的来，都是残缺品。”
“龙……也是这样吗？”
“或许吧。”
“那……人呢？”孔龙低着头。
楼上，纪和风他们的房间里——
“我觉得……孔同学身上的疑点还没消除。”
听付茜茜这么说，向笛也说道：“他在夏冰雹抬棺材来的那天……好奇怪。”
至于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记得。
纪和风和孙嘉泽没有说话。
同样是男生，孔龙被怀疑，他们却没有办法反驳。
人类会机械性地重复机械警卫的话，那孔龙还算不算是人类呢？
第八十六章 龙行城东
“要说可疑，大家身上都有问题吧。”
纪和风叹了口气：“这件事就到这里，不用再说了。”
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孔龙推开了门。
“我刚让医生帮我检查过了，没有发现问题……可能要去医院。”
向笛愣了一下，看向他。
他们都明白他说什么，只是谁也没有先开口。
来自背后的怀疑，确实伤人——
白术倒了两杯茶。
总是坐在他身旁的那个人不见了。
所以推过去的茶杯又挪了回来。
太快了。
时间过得太快了。
他想，趁着没有忘记那个族弟的梦想前，再做点事情。
‘白术，麻烦给我来一套海景房。’
你当我经营公司很容易么？
真是一个糟老头子，你是，我也是。
思绪流转间，他放下茶杯，走出了白氏大楼。
“今日，我白术舍去白氏家主的身份。”
“新家主过个半小时就会到。”
“我已经安排好了。”
随着联络器落到地上，白术金色眸子转向身后的那一刻，八十多名员工一声不吭的，站在他身后。
“我们已经不是白氏员工了。”
听到有人这么说，白术耸肩。
他不管了。
挂满星辰的天空，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挡住了。
角似鹿、头似牛、眼似虾、嘴似驴、腹似蛇、鳞似鱼、足似凤、须似人、耳似象。
称之：龙。
这一天，八十多条体长接近二十米的青龙飞上天空，在云雾中快速移动，整片天空，回荡着龙吟之声。
“机械刺客，把鸭舌帽女人交出来，不然我就扒开城东区每一块土地，叫你们再也不能在这里伫立。”
为首的青龙是白术——
城东区。
“我的天啊……这是龙……！”
就在孙嘉泽忙着惊叹的时候，孔龙和纪和风已经拿出手机拍照录像。
小欣握着向笛的手，问道：“笛子姐，那是龙吗？”
“对……”向笛说不出话。
大部分居民都走了出来，在自家门口，对天上百年难得一见的景观投去目光。
机械警卫的警报没有响起。
或许它们没有察觉到那群龙的想法，或许它们无法理解情绪。
对于机械刺客来说，白术的举动这就是在暴露自己。
它们盘旋在天空，遮住了城东区上方的所有星辰。
这一刻，它们是最为耀眼之物！
金属质感的房间内。
几双眼睛通过屏幕看到了“龙行城东”的景象。
“真是无聊啊，又找不到我们，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一个男人说道。
“不过是挣扎罢了，但‘地猫’要是在这时候露面，肯定会死。”又一个男人说。
鸭舌帽女人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粉红的嘴唇动了动：“傻子才会出去，他们的目标就是我。”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还是小心行事，不然会有大麻烦。”一个男人手指一点，屏幕消散。
地猫靠在椅背上，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出去继续工作，我在这里负责联络。”
她转头看向某一处，问：“老梁，‘叶超然’怎么样了？”
“……”一个男人出现在门框旁边，说道：“我活过来了。”
城东区——
伴随着白术一声仰天长啸，这持续了两个小时的奇异景观开始消散。
站在门口的白泽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揉着关关的头发。
“他这么做……只是发泄心中的怒气吧……”关关按住了白泽的手。
“除了这么做，他还能做什么呢？”白泽笑了笑，“死去的人已经回不来，而凶手还在某处偷笑。”
“纵然是龙族，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机械刺客啊……”
白术和那些员工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是否还留在城东区。
不过“龙行城东”的景象，会烙在观众的脑海中……
白氏公司没有倒闭，只不过白氏诊所减少了许多，不是卖出店铺就是变成了其他店铺。
在这个时代，诊所收入，称得上是倒数。
未必比街头小贩赚的多。
孔龙翻着书页，和纪和风在书店里。
心中的情绪复杂。
那天在房间外听到的话没有多少，但是他想了很多。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生那种情况。
太奇怪了……确实太奇怪了……
“龙哥。”
孔龙看向纪和风。
“别想太多，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很奇怪，别把自己看成普通人就行了。”
在孔龙准备道谢的时候，纪和风指了指自己，坦然道：“我就一直把自己当怪胎。”
“你也别这么说自己。”孔龙叹了口气。
他问道：“你觉得，我要是自己离开……能活多久？”
纪和风倒是不惊讶，毕竟类似孔龙现在的想法，他也出现过，于是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
“大概不超过一星期。”
孔龙愣了一下，没有问原因。
自己对诊所周围稍微有点熟悉，到其他地方肯定迷路。
自己没有活下去的手段，说不定会遇上机械刺客。
重要的是，没有钱，也没有赚钱的本事。
他挠了挠头，认了。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们最终都会离开的，医生不会照顾我们一辈子，我们也不是单纯的‘穿越’。”
“从酒店里感受到的恶意，我都还记得，酒店经理应该也是机械刺客的一员，他想弄死我和付茜茜。”
“大家在现实世界的身份都不清楚，但我不认为死就是回去的办法，至少不是好办法。”
孔龙接过纪和风的话，道：“所以我们要活下去，要弄清楚敌人是谁，我们是谁。”
纪和风笑了笑，“就是这样，这些话我只和你还有嘉泽说过。”
“为什么不和女生也说呢？”孔龙看到他尴尬的表情，便道：“我知道你内向，不过……大家都很熟了。”
沉默了一会儿。
“就算很熟也说不出口。”纪和风面露苦笑。
孔龙看着他，不太明白意思。
“我感觉女生太麻烦了，说不到一块去，还是和男生说话自在……对我来说轻松点。”
纪和风拿起书，随意翻了翻。
“每个人都不一样，也许这就是你的特点。”孔龙也低头看书。
第八十七章 各怀心事（上）
大家的生活仍在重复。
锻炼，吃饭，看书，睡觉。
重复得最多的，也就这四件事情。
机械刺客的存在，让纪和风他们感到不安，但是除了不断重复生活，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收集情报、寻找敌人……他们做的事情和这些无关。
跟玄幻小说比起来，我们大概属于宗门修炼的那一种……想到这里，孙嘉泽靠着墙，默默叹了口气。
付茜茜站在窗边，吃着薯片。
“果然只有薯片才能抚平受伤的心。”
没有人吭声。
“孔龙和纪和风呢？”付茜茜问。
“大概……在书店。”向笛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两条腿努力地往上抬。
“笛子，你这个是瘦腿运动？”
“啊？应该……是吧……”
“腿都这么瘦了，居然还要瘦腿。”付茜茜嘟囔了两句。
“没……我就是做着玩……”向笛有些不好意思，她是从书上看的，想起来就试试。
“瘦的要保持瘦，胖的也要保持胖。”孙嘉泽似笑非笑。
付茜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他，说道：“所以傻的也要保持傻。”
“……”
等付茜茜吃完薯片，纪和风两人回来了。
“大家都在啊。”孔龙说。
向笛把腿放下，坐了起来，似乎感到不好意思。
两人坐到自己席子上。
“你俩看什么看那么久？”孙嘉泽问。
“我看的是《人体构造》，他看的是《最强战士》。”孔龙问：“你上次看的那本放哪里了，我都找不到。”
“就在第三个书架前面，还挺显眼的。”孙嘉泽说。
“那本我看过了，感觉还是那本好看。”纪和风道：“《最强战士》太简单了，什么都是直接打赢，没有悬念。”
“我还挺喜欢那种的。”孙嘉泽摇头，道：“果然只有强者才能理解强者，一击必杀的背后，是无尽的孤独。”
坐在椅子上的付茜茜觉得孙嘉泽说的有点耳熟，问道：“那不是《深渊2》的台词吗？”
“《深渊2》？”孙嘉泽想了想，的确是里面的台词，还是最后的大反派说的。
“原来女生也会看玄幻小说吗？”纪和风有点意外。
“我动画、漫画、小说都看过。”付茜茜点头，说道：“有意思就会看了，当然，人物的颜值也要高，不然看不下去。”
“不要跟我说什么‘外貌条件’不重要，要是我是男的，肯定会泡笛子。”
说到最后，她对着向笛笑了一下。
“其实……我还是会看重‘心里美’的……”向笛无奈的说。
“不如我们就聊一下大家的择偶标准怎么样？”付茜茜眼睛一亮。
她这个提议，让纪和风在心里说了一句：这真的是初中生吗……
“我先说。”
孙嘉泽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自信的道：“像我这么帅的，必须要找一个漂亮的。”
“那其他的呢？”孔龙愣了一下，继续道：“性格什么的。”
“好看就够了呀，我养她一辈子。”孙嘉泽笑嘻嘻的，眼光时不时看向向笛。
纪和风问：“拿什么养？剩饭剩菜吗？”
孙嘉泽作势要掐他。
“不过只要好看的话，也不算太严格。”孔龙说。
“我的话……”
大家都看向孔龙，他好像有点害羞。
“温柔贤惠……要是能做家务的话就更好了……”
听起来似乎很普通……
接下来便沉默了，谁也没有先开口。
“接下来是纪和风吧？”付茜茜问。
“这种时候……不应该让女生优先吗？”纪和风挠了挠头。
“两个男生先说了……就不用优先了吧……”向笛说道。
先开口的两名男生拍了拍纪和风的肩膀，似乎为他们的行为感到抱歉。
不过孙嘉泽低声说道：“这时候说了也没什么，反正我们不亏。”而孔龙点了下头。
纪和风叹了一口气……
感觉被坑了……
“我的话……也没什么要求吧……高矮胖瘦都行，只要互相喜欢就好了。”他说完这句话用了将近十秒。
“漂亮点果然更好吧？”孙嘉泽问他。
“要是没有丑得惊天动地……那还是可以接受的……”纪和风回道。
付茜茜摇头，道：“那不还是要看脸吗？而且好抽象。”
“这样也算回答了吧？总不能……要求他立马选一个……”向笛笑了笑，“我的话，也是只要互相喜欢就足够了。”
“不过还是比我高一点……然后顾家……要是能有点肌肉就好了，再加上一点……就是……喜欢孩子……”
总感觉她说了很多啊……纪和风想。
“我说了很多吗？”向笛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还真是太贪心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了敲门，门外传来了白泽的声音：“孩子们，准备吃午饭了。”
“哦。”孙嘉泽站了起来。
“要不……等茜茜说完？”向笛问道。
“可以。”孔龙同意。
男生没有意见。
“我……我的话就算了吧，等吃饭回来再说。”
“没事的，快去吃饭吧。”
付茜茜拉着向笛出了房间。
“感觉……她不想对我们说啊……”孙嘉泽挠了挠头。
是不信任我们吗？还是不好意思？纪和风也跟着他们离开房间。
在下楼梯的时候，在底下的白泽问他们：“你们今晚有出去走走的想法吗？”
“不是前天才出去过吗？”向笛愣了一下。
“这次不是闲逛，是看电影。”白泽笑了笑，“喜剧，翟医生推荐的。”
“走啊！”孙嘉泽眼睛一亮。
“去。”纪和风点头。
他们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去过电影院。
付茜茜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也淹没在大家的兴奋中。
吃完午饭，纪和风负责收拾桌子。
而孙嘉泽带着孔龙去了书店。
向笛去了后院。
付茜茜独自回到房间。
总感觉大家都忘了什么……算了，我也忘记就好了……她躺在床上，拿出手机。
后院。
“关关姐，这荷花什么时候才会开啊？”
面对向笛的问题，关关回答道：“大概再过一两个星期就会开了。”
“开花时间不固定，我也没有时间去记，只是偶尔会看到开花。”
第八十八章 各怀心事（下）
说起来……好像是忘了什么……
洗碗结束，纪和风离开了厨房。
他现在能运用潜能来做出一些简单的动作，比如投掷、拿、接。
现在除了跑步以外，还有格斗训练……身体也稍微比之前好……不，是好太多了……
可是还不够……遇到机械刺客……要做点什么……
龙族都会被他们杀死……潜能者能做什么……
房间里——
付茜茜坐在床上，无聊地动着手指。
好无聊……
她抱着腿。
那个给她发过短信的家伙消失了，手机上的号码也没有几个。
不知道医生账户里还有多少钱……
虽然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
付茜茜下了床。
迷茫，在她的心中不断累积……
书店里——
孔龙还是没办法从书上了解自己的情况。
要说是被机械刺客用某种手段控制了也不太可能，毕竟从酒店出来后，他们就一直在白泽周围。
而被老叶抓到，也是在林烈死后才发生的事情。
他想要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能和机械警卫发出同样的声音，不弄清楚，就没有办法安心。
我究竟是被别人动了手脚……
还是从一开始就不是人类……
旁边的孙嘉泽正看书看得入神。
孔龙只能是在心里叹口气，继续翻开下一本书。
他想，自己下一次再发生什么情况的话，应该就能弄清楚了，不管是什么结果，他都要接受。
没有更好的办法。
孙嘉泽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开口。
毕竟他也没办法劝孔龙去医院检查，要是机械刺客趁机对他们造成伤害，或是做点什么手脚就麻烦了。
不过从目前来看，孔龙就算是对方安插的间谍，也没有让他们遇到什么危机情况。
要说危机情况，大概还是他和孔龙被老叶骗走那一次……
当时——
孙嘉泽两人被同时按住了肩膀，老叶的声音传进他们耳中：“小朋友，可不要乱动。”
“要是你们有一个人动了的话，我就把对方杀死，再切成碎块送到你们监护人那里。”
毫无疑问，这个威胁是有效的。
孙嘉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通知白泽，不过这时候还不知道他们离开诊所了没有。
靠……都怪我这个傻叉，害人了！
他有点郁闷，自己怎么就中了这种陷阱，一定是饭没吃饱。
“你想怎么样？”
孔龙微微皱眉，想要反抗，但是又怕伤害孙嘉泽。
老叶说道：“我也不想怎么样，就是跟白医生谈谈条件，你们觉得怎么样？”
孙嘉泽撇撇嘴，“不怎么样。”
“嗯？”
孙嘉泽感觉有股寒气逼近了脖颈。
“我嘴贱，当我没说好不好……”
“行，我刚好没听清。”
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不计较，不过听起来，这个大叔像是要使坏。
不会是提出“一只手换一个孩子”的那种情节吧？
对于白泽来说，他会怎么选择呢？
孙嘉泽心里一紧。
要是这种狗血桥段，他宁愿自杀。
他们只不过是临时过客，要是给白泽两人带来一辈子的麻烦，那不如以死谢罪……
可话又说回来，自己连潜能都没开发，还没泡上向笛，就这么死了，也太憋屈了。
孔龙倒是没想那么多。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只能努力不让它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现在，只能配合对方了。
回到现在——
向笛离开后院。
诊所依旧没有病人上门，连翟医生都没空过来了。
她只能往书店走。
孔龙和孙嘉泽都在看书。
婆婆告诉她，小欣在楼上睡着了。
向笛点点头，她今天也不是来找小欣玩的，只是来看看。
今天就看一看恐怖故事好了。
她这么想着，在书架间徘徊。
“你说，今晚的电影会是什么样的？”
在向笛坐下后，孙嘉泽忽然问孔龙。
“不知道，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电影院是什么样子。”孔龙老实的道。
“想象一下？”
“搞笑的话……在我的印象中……是《憨豆先生》那样的。”
“要我说的话，应该是《九品芝麻官》那样的。”孙嘉泽摸了摸下巴，看向向笛。
她虽然用书挡着脸，但是孙嘉泽猜她没有认真在看。
“笛子，你觉得会是哪样的电影？”
向笛沉默了一会儿，放下书，说道：“我的话……还是喜欢大圆满结局的……只要大家都能开开心心的，就是好电影。”
“这算什么回答啊？”孙嘉泽笑了笑，道：“官方回答？”
向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不经常看电影的，电影的话，还是茜茜知道的比较多。”
“这样啊……好像是这样……”孙嘉泽目光重新落到书上。
纪和风打开房间门——
床上的付茜茜连忙把被子拉过来挡住自己。
纪和风移开目光，不好意思的道：“我回来……不是时候吗……”
“没、没事，请进！”
看她的脸有点红，纪和风觉得十分尴尬，心想：我是不是应该先敲门再进来……太失礼了……
上楼之前，他没问过任何人，默认大家都在房间里，于是就这么进来了。
进来了才发现，只有他们两人。
这是什么奇怪的剧情展开吗？
纪和风坐到席子上，想道：不，不可能，我这样的咸鱼，吃饱就睡才是常态。
其他的事，别想，想也没用。
看着纪和风躺下，付茜茜摸了摸自己的脸。
太难为情了，刚才她撩开衣服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结果纪和风就进来了。
不过……他应该什么都没看到吧？！
不……从他的反应来看，明显是看到了什么才会那么说……我要不要解释一下？
怎么解释呢？说我只是忽然想摸一下肚子？这……怎么听怎么奇怪啊……他果然还是会乱想吧？
“那个……和风哥？”
纪和风愣了一下。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付茜茜这么叫他。
完了，果然是开门的方式不对，触发了什么剧情吗？！是杀人灭口吗？！是杀人灭口吧？！
不，先冷静，先冷静，我什么都没看到，只是她多虑了。
“我刚才……就是想摸一下自己的肚子……”付茜茜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