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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全文阅读

作者:鬼谷孒     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txt下载     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五十七章、我脸盲

    “你好,我叫南易,大强你是学计算机的?”

    “你好,南…爷,我是马大社会学系的。”刘大强拘谨地说道。

    “喔,计算机是自学的?”

    “是的。”

    “会编程吗?”

    “C语言和Basic我都会。”

    “既然你懂编程,我给你一个不大不小的活,我准备给店里的电脑装上一个软件,不管客人在电脑上装了什么软件、储存了什么文件,等电脑重启后,电脑就恢复之前纯净的状态,除了两个游戏,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

    当然,我以后还需要往电脑里装其他软件,所以,要编的这个软件需要可以反复添加、删除需要保护的文件,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南爷,这个软件不难写,给我一个月时间,我绝对能写好。”刘大强满口答应道。

    “哦?”南易问道:“你跟我说说你的思路,比如怎么做才能保证你写的软件不会被人删除?”

    “呃……”

    南易的问题把刘大强问住了,他一时根本说不出个四五六来。

    “没事,好好考虑,等你想清楚了,我们再谈。”南易拍了拍刘大强的臂膀,安慰道。

    一个问题就让南易搞清楚刘大强的编程水平高不到哪里去,比他这个半桶水的还不靠谱,刘大强绝对不够水平写出他想要的“还原软件”。

    南易掠过刘大强,推着黄三儿走进店里,留下刘大强在那里痛惜错万。

    在店里转了一圈,南易看每台电脑都有软驱,便对黄三儿说道:“今儿晚上,九点以后就别放人进来了,十点钟我过来拆软驱,不用每台电脑都有,留下来五台有就行了,拆下来的软驱拿到中关村卖掉。”

    黄三儿指了指电脑主机上的软盘口子,“南爷,你是说要拆这里的东西?”

    “嗯。”

    “不行啊,我看很多学生都带着那个什么盘要往这儿插,你把东西拆了,他们没法用啊。”

    南易沉吟一会,“那就留下十台,带软盘的容易瞎搞,电脑容易坏。你刚才说生意好,我打算再观望一下,如果生意一直保持不错,多买几台便宜的电脑组一个无盘工作站,降低成本。”

    “无盘工作站什么意思?”

    “呵呵,这个东西太专业了,中关村搞电脑的都不是个个懂,你就别问了。”

    “南爷,你又不是学计算机的,你怎么就懂?”

    “爱迪生、爱因斯坦活过来都得管老子叫天才,你说我怎么就不能懂?”

    “南爷,你可以上天桥卖嘴了。”

    “你大爷,对账去。”

    南易只能在黄三儿面前吹吹牛,换个真懂的,他就不敢吹了,无盘工作站他能说出个四五六,但是只停留在了解原理,让他上手干,他只能抓瞎。

    对了下账,飞龙网咖居然已经有了17万5的营业额,买电脑花了24万,桌椅板凳加店里捯饬了一下,花了1万8,房子是国营单位的,房租一个月800,交了一年9600,这么一算,如果营业额能继续维持现状,要不了一个月就能收回成本。

    不过应该不容易,南易看店里只剩下三个客人,其他机器都已经空着,学生一放假,生意肯定会掉一大截,刚才黄三儿只是话往好里说。

    把账本合上,南易对黄三儿说道:“明天我给你送14万过来,算你一半股份。”

    “成。”

    黄三儿回答得很干脆,没去纠结南易多给的几千块。

    南易把唐来娣和吴晓雄要过来的事情给黄三儿交代了一下,接着直接闪人,回丈母娘那里等着吃晚饭。

    当天晚上,南易就从电脑里拆出十个软驱,第二天拿到中关村,居然换不回二十张网卡,一气之下还是贴钱换了,又花钱买了网线和10M以太网交换机,从卖二手电脑的铺子花5000块钱买了台垃圾电脑。

    这年头的电脑就是精贵,一台垃圾也要半万。

    再次等到晚上,南易把飞龙网咖的电脑都联入局域网,国外可以上网的网吧已经出现,早两年游戏公司就开始把目光对准局域网联机游戏,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可玩性不错的联机游戏出现,南易组局域网一是为了等联机游戏,二是为了安装计费软件。

    拿个本子记录上机和下机时间太麻烦,而且有了计费软件,可以直接从先消费后付费过渡到先交押金后消费,这样可以避免顾客超时不够钱付账的尴尬,也可以让顾客全身心投入到娱乐中,不用心里一直悬着,眼睛不时要往右下角的时间瞄。

    南易上辈子有在网吧里遇到拿着早饭钱上网的小学生,兜里只有一两块钱,玩游戏的时候,一只眼睛要盯着时间,一只眼睛要不时地注意网吧大门,生怕超时,也怕自己熟悉的大人冷不丁出现。

    代入小学生的角色,南易估计既刺激又忐忑,那种感觉肯定不好受。

    而且,逃单这种事情迟早会发生,上计费软件也能减少预期中一定会有的损失,另外,南易也有卖出几份计费软件,多少捞一点的想法。

    飞龙网咖一火,跟风的肯定会出现,南易会交代黄三儿,要是有人上门取经,千万不要藏私,把所有门道都教给别人——一定要买华易牌的电脑,一定要组局域网,一定要上易仔计费软件。

    要是没人来问,南易就会在电脑报上刊登软文,主动传播知识。有外地来取经的,还提供从火车站免费接到店里的服务,过来就有好茶好烟伺候着。

    不管电脑、交换机还是软件,只要有人买,南易都可以分润到利益。

    相比还原软件,计费软件的开发难度可以说是不值一提,南易自己上手不需要三天就能写出来,不过他没打算自己上。

    腊月十二这天,趁着店里没什么生意,拉了一个插座到店门口,插上电磁炉,放上十斤羊蝎子,来上五斤羊肉卷,两袋妈妈好饺子,店里五个人一起涮羊肉、吃饺砸。

    夹了一块羊蝎子到自己碗里,南易挥舞着快子,嘴里说道:“都不要拘束,放开了吃,来娣,大口吃起来,瞧你瘦的。”

    南易已经好几年没看见营养缺乏症,没想到在唐来娣身上又看到了,虽然没有当初刘贞那种瘦弱,但是不管是面色还是皮肤、双手,都可以看出小时候饿过肚子,长大后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的痕迹。

    生在重男轻女的贫困家庭,又是排行老四,可以想象唐来娣考上京大吃了多少苦,而且往深入里推理,她的三个姐姐至少有一个非常伟大,没有姐姐的牺牲,唐来娣根本不可能有读书的机会。

    南易脑子里已经脑补出唐×娣在买家(婆家)那里过的是怎么样的非人生活,真是操蛋父母,养不起就别生,两个儿子,夫妻两个累死也甭想给他们娶上媳妇,到时候估计还是会吃定几个女儿,特别是最有出息的唐来娣。

    过了一小会,南易见刘大强和吴晓雄两人已经放开,唐来娣还有点拘谨,他便又劝了一句,二请之下,唐来娣总算是放开了吃。

    都放开了,进食的速度就变快了,一会羊蝎子捞光,接着羊肉卷涮干净,等饺子在国内漂浮,南易再次开腔,“大强,听你口音是苏北的吧?”

    “我是宿豫人。”

    “喔,好地方,宿豫出了不少名人,读马大又选了社会学,你是冲着从政去的吧?”

    刘大强愣了一会,说道:“高考之前是这么想的,我高中的班主任曾经对我们说过,你们当中有人能当上市长,就能带领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

    就因为班主任的这句话,我的第一志愿填了马大,选专业的时候,我心想社会学对将来做官有点帮助,于是就选了这个专业。现在我的想法变了,比起做官,我更想当个生意人。”

    “为什么?”

    刘大强脸色变得暗然,犹豫了好一会才说道:“比起我的同学,我的起步太晚了。”

    看到刘大强的脸色,又听到他有点违心且隐晦地回答,南易连忙岔开话题,“你为什么学编程,是为了赚钱吗?”

    “是,也不是,我大二的时候听大四的师兄说社会学专业不好找工作,最好学一个第二专业,我觉得计算机将来的前景应该很好,于是就学了编程。”

    南易颔了颔首,又看向唐来娣和吴晓雄两人,“你们两个呢,为什么学计算机?”

    吴晓雄说道:“高中老师说计算机是热门高科技专业,毕业后单位会抢着要。”

    “来娣,你呢?”

    “也是老师帮我选的,她跟我说报纸上经常能看到国家重视计算机教育的消息。”

    穷困地区山村的学生家长大部分没什么文化,对外界也不了解,根本别指望他们对自家孩子选择专业提出有建设性的建议,最多就是道听途说什么专业好,或者十里八乡曾经的大学生衣锦还乡,然后就想把别人的足迹复制到自己孩子身上。

    罕少家里有个厉害亲戚可以提供建议,在他们的世界里,最容易找到,也是最靠谱、最适合打听的人就是孩子的老师。所以,八九十年代跳出农门的农村大学生背后,多半有一个好老师,这个好老师在学生的人生道路上发挥着重大作用。

    “哈哈,你们三个都是好学生,不然你们老师会建议你们考师范。”

    1989年,大学开始要交学费,不多,一学年只是象征性的200块,但是加上生活费、学杂费,一年省着点也要600块左右,这对山区的家庭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谁家有个大学生,家里肯定要闹饥荒,借遍全村也不稀奇。

    于是,依然免费的师范大学就成了不少贫困学子的首选。

    南易笑过之后,接着说道:“你们三个都可以算是学习计算机的,前天我刚在店里组好局域网,准备上一个计费软件,你们也看到了,店里多了一台二手电脑,这台电脑我打算当成主机操控其他电脑。

    计费软件准备实现三个功能,一个就是计费和计时,比如一个客人过来,给了50块钱押金,把电脑的编号和金额输入软件,运算过后,算出可以玩200分钟,然后马上开始倒计时。

    第二个功能就是提醒和自动关机功能,当客人玩到第195分钟,他在玩的那台电脑在屏幕的上方就会出现一个弹窗,提醒还有5分钟他的余额就要没有了,请及时续费。

    如果客人不续费,那等时间到200分钟,再次出现弹窗提醒,电脑会在一分钟后自动关闭。

    第三个功能,锁屏功能,如果客人没有在柜台登记,直接打开电脑就会看到一个需要输入密码的保护屏,客人必须到柜台交押金才能玩。

    当然,来这里的大学生不少,里面会有电脑高手,破解一个锁屏密码的难度不大。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拆掉一些软驱的原因,没有软驱就不能插软盘,可以挡住一些庸手,让他们放弃破解的想法。

    但是这还不够,我希望电脑一被打开,就会向主机发送验证字符串,不同的状态下发送不同的字符串,而且这个字符串不能是简单的1或者0,要自动生成随机字符并把现在时间加进去混淆,然后采用Md5算法进行加密,一旦发送的字符串不对,主机就会报警。

    你们三个都捋一捋,能不能把这个软件写出来,如果能写,我把这个软件交给你们三个来写,你们现在考虑,确定能写,我们再谈报酬。”

    南易说完,就从锅里捞出一个饺子,边吃边对黄三儿说道:“现在是不是特流行玩保龄?”

    “火得不行,现在人就喜欢往保龄球馆钻,拍婆子、谈生意都在保龄球馆。南爷,我看着有点眼红,前些日子正想着是不是也开上一家。”

    “有靠谱的人吗?”

    黄三儿脸色一正,说道:“眼镜、面瓜还跟着我。”

    “撒出去,去保龄球馆蹲上一个月点,每天有多少人去玩,又是什么人去玩,一天能做多少流水,还有平均几天查一次架都要搞清楚,这买卖能不能干,等调查清楚就知道了。”

    “得咧,我明天就安排人。”

    “嗯,眼镜他们俩还瞎混着?”

    “帮我跑跑腿,我一个月给他们每人千儿八百。”

    “存不下钱吧?”

    “存不下,有钱使劲造。”

    南易砸巴一下嘴,“还是要有门营生干着,也老大不小了,置办点家当,娶媳妇的事儿张罗起来。”

    “他们两个身边不缺果儿。”

    “果儿只有年轻不懂事的时候才会跟着他们瞎混,过两年家里催婚,还不是找个其他老实人、款爷嫁了,狗咬尿泡,空欢喜,再瞎混两年,想找本地合适的就难了,只能冲外地来的,想留在城里的乡下姑娘下手。

    趁着人家还不明白京城胡同里日子也好过不到哪去,连蒙带骗的先把证扯了,等人醒悟过来,晚了,肚子大了,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日子过得没滋没味的。

    你啊,别觉着一个月千儿八百地给,已经够对得起他们,你浪着给,他们浪着花,到了,连根毛都剩不下,这回要是保龄这事能成,想着点他们。”

    黄三儿喝了口酒,想了一会说道:“我给他们点份子?”

    “你自个琢磨。”

    南易嘴里说着,眼睛往一个方向看去,刘贞手里拎着一个饭盒,正往他这边走过来,南易见状,迎了上去,“你怎么过来了?”

    刘贞把手里的饭盒递给南易,嘴里数落道:“给你送点吃的,我说你也是,怎么想起来开这么一个店?”

    南易把饭盒接过放到折叠桌上,“我把这里当个玩的地,就图自己开心。”

    “你的,儿子的,家里都多少台电脑了,还不够你玩?”

    “家里没这儿的氛围,天儿冷,你先回去,再有一会我也回去了。”南易抬手理了理刘贞的围巾。

    “你让我在这待会,一个人在家里没劲。”

    “成啊,你也坐下喝点。”南易搂着刘贞来到桌前,把自己的位子让给她,让黄三儿进店里再拿张凳子,坐定后,给刘贞倒了点酒,“小二,能喝惯吗?”

    “我在家不是陪你喝过吗?”

    “那还是你工作前的事了,后来在家里你只喝红的,我寻思你在外面饭局不可能喝这么次,怕你嘴养刁了。”南易拿起杯子和刘贞碰了碰。

    刘贞端起杯子在嘴边呡了一口,“我才没这么矫情,帮我介绍一下啊。”

    “这是刘大强,她是唐来娣,那个是吴晓雄。”南易给刘贞介绍了三人,又指了指刘贞,“这是我媳妇刘贞,在银行工作。”

    众人寒暄过后,南易和刘贞继续说悄悄话。

    过了一会,南易见刘大强欲言又止,便结束夫妻悄悄话,对他说道:“你们想好了?”

    “想好了,我们可以把计费软件开发出来。”

    “既然你们能写,这个软件就交给你们来写,衡量一下开发的难度和工时,我觉得5万块是一个比较合理的价格,你们觉得呢?”

    南易给的价格不高不低,95年这个节点,国内能开发软件的程序员数量不多,需求也不多,不过电脑在一般人眼里还是很高大上的物件,就像学校里的机房,进去之前还要防尘、防静电,电脑一般人接触不到,能捣鼓电脑,自然被人高看一眼。

    所以,普通劳动者几十几十挣,程序员就以万为单位。

    “5万?”刘大强惊呼道。

    唐来娣和吴晓雄两人脸上吃惊的表情更夸张。

    “少了?”

    “不少,不少。”刘大强连连说道。

    南易看向另外两人,得到“不少”的表情回应,这才接着说道:“那好,价就这么说,我们再说说付款方式。明天,我和你们三个人签一个开发合同,签完合同,我付你们10%的定金,决定的定。

    后面的60%,合同里定一个开发进度,完成到什么阶段,钱付到哪个阶段;软件完成后,在店里跑一个月,有什么bug,你们要负责修改,一个月后,软件没什么大问题,我把尾款付给你们。

    之后软件有什么问题,我再找你们会给你们维护费,或者我们之前再签一个维护合同,我按年给你们付费。

    这是非常正常的软件开发流程,国外差不多就是这样。”

    南易冲三人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接下来我说点不太正常的,你们将要开发的计费软件,我打算把它当做一个商品,将来会对外出售,等于说这是一桩生意,而在这桩生意里,软件也可以说是技术占到三成的股份。

    目前来说这三成股份的价值就是5万块,对你们而言,你们可以选择不要钱,改要股份,赌一下将来这个软件会大卖。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要一部分钱和一部分股份,或者只要钱,不要股份,这都由你们自己决定。

    另外,钱或者股份怎么分,你们三个人自行协商,我只和你们这个整体对话,我把你们当成一个团队。

    哦,还有,我知道你们都没电脑,你们可以在工作闲暇之余用店里的电脑,这算是我那七成股份的投资之一。”

    南易说完,忽然觉得他自己挺没劲的,明明是为了自己娱乐才开的飞龙网咖,现在却又有了沦为赚钱工具的趋势,追求利益仿佛已经刻在他的骨子里。

    “南爷,这个软件能往外面卖?”刘大强想了一会,问道。

    “大强,你来店里是最早的,店里生意怎么样,你应该清楚,不到三十万的投资,现在已经赚回十七万多,不到四个月收回成本,剩下的买零件、维修的费用都有数,算一算利润还是不错的,这么好的生意,肯定会有人学着做。

    我打算把隔壁的门面也盘下来,开一家专门为准备做我们这个生意的老板服务的门店,帮着配电脑,帮着组局域网,顺便再卖软件,我说的三成股份,就是整个门店的股份,不单单是软件。”

    刘大强眼睛一亮,“南爷,光做这个有点浪费了,我们还可以卖点软盘、复印纸什么的。”

    南易颔了颔首,“可以考虑,门面开起来以前,上中关村瞅瞅,找点好卖的东西放在店里卖。好了,这个不急,我们可以以后再聊,你们先想合同的事,今天想不明白,明天接着想,合同我们可以晚点签。

    来娣,别愣着,再吃点饺子,皮都破了,快点吃,不吃浪费了。”

    南易又把快子挥舞起来,招呼着众人吃东西。

    ……

    散了之后,南易和刘贞散着步回家。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唐来娣?”

    “有点。”

    “因为有我的影子?”

    “你想多了,我只是觉着唐来娣身上有坚韧不拔的品质,只要有一张梯子,她能爬到多高的高度真不好说。”

    “南易,我发现你对女的有偏爱啊,你怎么不说刘大强和吴晓雄呢,我觉得那个刘大强不错,将来肯定比其他两个人强。”

    “你眼光不错,刘大强身上具有一个成功商人应该具备的品质,将来应该能成事。”

    刘贞微笑道:“所以,你觉得他抓不住,才对那个唐来娣更上心?”

    “现在不比从前,事业上轨道了,不是逮着一个有潜质的人才就要往家里搂,随缘,能合得来最好,合不来也不强扭,就这么处着,不掺杂心计。”

    “不行,你当初对我可都是算计。”

    “得了吧,在你这儿我亏本亏到家了。”南易搂住刘贞,“你那戳不行了吧,明天我陪你上街,顺便在路边刻章的那儿重新刻一个。”

    “我不刻了,以后有信就盖你的。说到信,家里有好久没收到你的信了,你那个笔友呢,不通信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然而然地就断了通信,你的呢,仨不会都断了吧?”

    “没呢,还联系着,只是没以前频繁,现在半年一封信,大家都忙,工作啊,生活啊,我跟你说,我一个笔友离婚了,刚刚走出来不久。”

    “不会就是因为你们通信才离的婚吧,写什么肉麻话了?”

    “有病。”刘贞睨了南易一眼,说道:“女的。”

    “女的啊,漂亮吗?要是漂亮,把我发过去安慰她,我一定给她安慰的熨熨……哎哟,别动手。”

    “外面好几个还不够,又惦记上我身边人?”

    “一个笔友,怎么就身边人了。”

    “不是也不行。”

    “得,不惦记了,松开。”南易把刘贞捏着他腰间软肉的手掰开,“我们还没在外面刷过夜,要不今天放肆一次,我带你上通宵录像厅去?”

    “你真有病,大冬天的,不怕冻着?”刘贞心动,嘴里却埋怨道。

    “没事,回家穿点厚衣服,再把结婚证带上,免得遇见治安检查说不清楚,雷子再把我们当嫖娼逮起来。”

    “少来,真被逮了,警察通知单位领人,我脸都丢光了。”

    “哈哈,我欠考虑,算了,我们明天白天上电影院看电影去,现在看电影的人少,跟包场一样。”

    “真要包场还不如在家里看录像带,想看什么看什么。”

    “看个氛围,现在的大厅落伍了,要不了多久都会改成小厅,往后再想看大厅未必有机会了,看一场少一场。”

    “那就看去呗。”

    南易两人聊着天,刚走回老洋房院里,半空中就开始飘雪,轻盈垂落,一点都不慌,透着点闲庭信步。

    刘贞抬头看了一会,跃跃欲试地说道:“换件衣服,再出去走走,我想试试在雪中漫步。”

    “要什么感觉,《年轮》还是《雪山飞狐》?”

    “带把伞。”

    “懂了,我去梳个大背头。”

    两人回到屋里,南易先上楼进卫生间梳了个大背头,然后下楼回到楼下卧室,换上刘贞已经找出来放在床上的风衣套装,穿好西服,打上领带,又围上一条白围巾,等把自己捯饬好,南易又帮坐在梳妆台前的刘贞扎麻花辫。

    弄了好一阵,两人才换好衣衫,南易打着伞,罩在两人头上,两人沿着南大街慢慢地往市区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南易嘴里还自哼BGM,“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第九百五十八章、温柔与报复

    唯美的画面没维持多久,天上的雪变成鹅毛,不消两分钟,南易手里的伞面便被压得变形,肩膀上的雪也足以拢出一个雪球。

    后面,两件黄色军棉袄送过来,南易两人一披上,画面瞬间过渡到《年轮》。**帽上头,两边的护耳掰下来,两只笨拙的熊瞎子挨着继续往前走。

    一提一放,一滑一撞,就这么走着,笑声爽朗。

    第二天,昨夜并没怎么睡的刘贞神采奕奕地环着南易的手,两人穿梭在王府井的店铺之间,每个柜台都会停留一会,衣服、鞋子、手表、首饰,不管什么都会拿出来试试,可又什么都不买,活脱脱成了柜员眼中最讨厌的恶客。

    一个上午泡在王府井,刘贞还没逛腻,在一家湖弄外地游客的饭馆填饱肚子,刘贞又提出去西单,本想腿着去,南易好说歹说才换成公交。

    刘贞有多少实力他是清楚的,一上午差不多走了十几公里,不过那是逛街,身体里有股劲,赶路,刘贞多半是扛不住,真不行了,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他。

    公交车挺空,还有大半位子没人坐,两人走到一个双人位,南易便问道:“你坐里面还是外面?”

    “坐外面,你帮我挡风。”

    南易闻言,先一步在里面的位子坐好,然后扶着刘贞坐下。

    刘贞一坐下就说道:“好久没坐公交车了,有点吃不住晃。”

    “以后下来多接接地气,让你的幸福和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眼里的幸福在同一频道,一个FM,一个AM,这样不好。”

    “我说城门楼子,你说胯骨轴子,还能聊吗?”刘贞嗔道。

    “聊,聊,我们下午怎么着都得买点东西,不然几十里地白走了。”

    刘贞理所当然地说道:“逛街不一定要买东西,看着过瘾就好了,不对,你过年的衣服还没准备,要不给你买一身?”

    “看看,有喜欢的夹克就买一身,没有就算了,我还有两件夹克没穿过,当过年新衣也成。”

    “大衣柜里那两件?”

    “嗯。”

    “太老气了。”

    “懂不懂欣赏,成本花了两千多美金呢,穿我身上看着就有点亲民,仔细看几眼还能看出一点两袖清风的味道。”

    “装什么干部,你最多就是个家长。”刘贞啐道。

    “家长也带长啊,对不对,刘副家长?”南易话音刚落,便看到一个熊孩子踹了刘贞的膝盖处一脚。

    被踹的刘贞没在意,看了熊孩子一眼,继续转头和南易说道:“我才是刘家长,你是南副家座。”

    “家座,你不觉得拗口?”

    南易嘴里说着,眼睛又看向熊孩子,人来疯啊,见刘贞没有说他,又踹了刘贞一脚,有点蹬鼻子上脸。

    刘贞又掸了掸灰,还是没理会熊孩子,“不要嫌拗口……哎哟。”

    “谁家孩子,管管。”

    刘贞第三次被踢,南易忍不住开腔了,而且眼睛直接看向对面座位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这人就是孩子家长。

    男人听到南易说的,立即扯开嗓子嚷道:“怎么了,怎么了,小孩子能有多大力道,被踢一脚,你还跟孩子计较啊?”

    南易心平气和地说道:“小孩子不懂事,我能理解,你是大人,你也不懂?”

    “小肚鸡肠,你老婆这么精贵,坐什么公交啊,打出租啊,满大街都是出租车,招招手就停了。”男人混不吝地怼完南易,又对自己儿子说道:“儿子,当心点,别摔着。”

    南易拍了拍刘贞的手,不再和男人纠缠,转头看向窗外,手伸进裤兜里。

    刘贞把南易的手抓紧,也没有说话。

    在西单下车后,两人把刚才的事情揭过,继续全身心地逛街。

    与此同时,在飞龙网咖,刘大强三人正在讨论股份的事情。

    刘大强昨天回去以后,几乎想了一夜,最后做下的决定是对半,拿1.25万的现金,剩下的折算成7.5%的股份。

    他评估过吴晓雄和唐来娣两人的时间,两人要看店,就算有闲暇的时候可以坐在电脑边工作一会,但是从效率上来说应该不会高。

    而他不同,他的工作是负责电脑维护,电脑没坏的时候,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他可以全部用来开发软件,计算贡献值,他占一半的报酬不过分。

    正因为刘大强有这样的想法,三人的讨论进行得并不顺利,三人之间怎么分成以及现金和股份怎么划分都没有达成共识。

    趁着唐来娣回店里给客人结账,刘大强对吴晓雄说道:“晓雄,我们都是男人,目光不能太短浅,你家有六千两百五和一万两千五不会有太大的区别,拿出六千两百五赌一赌非常值得。”

    “大强,我的时间不如你充足,但是我的效率不会比你低,我的贡献也一定不会比你低。”

    “贡献大小,我们以后再说,我只是按照评估觉得我可以占到一半,到底是多少,要到软件完成才能算清楚。我们先讨论股份的问题,你觉得你应该占到更多,那你能往家里打的钱也会更多,我们都是农村来的,你明白的,我也明白,几千块和一万多真的没区别,一万多能做到的事,几千块也能做到。”

    思考一下刘大强的话,吴晓雄觉得有点道理,只要有七八千,家里不但可以还清债务,还可以起三间夯土房,再有多阿爸阿妈也舍不得花,还不如赌一赌。

    “我同意现金和股份各要一半。”

    “好,我们一起说服唐来娣。”刘大强开心地说道。

    在一辆公交车改的公厕前,南易在等着去解手的刘贞,刚才离开的虎崽回来了。

    “跟到了。”

    “晚上和黄三儿说一声,找几辆好车,最好是虎头奔停他家门口,就那熊孩子,一看就知道手欠的很,把车刮花、掰车标这种事做的出来,他老子不是牛嘛,赔上大几万,看看他家会不会一夜回到解放前。”

    “南生,这样代价太大,其实可以让人跟着那个熊孩子,但凡他做坏事,就给他一点奖励,零食饮料、现金都可以,经过几次,那个熊孩子就会总结出做坏事有奖励的经验,火候到了,人就可以撤掉。”

    南易澹澹一笑,“虎崽,你这个法子我也想到了,按你说的来,熊孩子会成为定时炸弹,未必只炸他父母,也容易伤及无辜,我没有反社会人格,这种太阴狠又不可控的方法不可取。

    熊孩子也是孩子,我一个大人不能和一个孩子计较,养不教父之过,孩子犯错当然找他监护人,我老婆就是精贵,我宁愿欠点人情,花上十来万,就为了看别人赔几万。”

    “要是对方耍无赖就是不赔怎么办?”

    “大杂院还是楼房?”

    “大杂院。”

    “大杂院就好办,再砸几十万下去,在大杂院里买三间屋子,一间给有肺痨的老人住,最好是病入膏肓的,就在大杂院里好吃好喝地等死,吃喝拉撒、安葬我全包了。

    一间找一对得艾滋病的苦命鸳鸯住进去,天天放开嗓子造,把每天当成末日来相爱很适合他们;剩下的一间取个名字叫自新屋,专门给刑满释放的人贩子、强奸犯当个临时落脚的地。

    跟我耍三青,老子是三青祖师爷,把我惹急了,我让大杂院天天办丧事,还让人挑不出毛病。”

    南易恨恨地说了一通,接着又摆了摆手,“算了,都是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过过嘴瘾就得了,法治社会,有人耍无赖,就应该诉诸法律,耍无赖不还,就让律师多跑几趟法院,恳请法院强制执行。妈的,我老婆不精贵,谁精贵。”

    听到公交车门有动静,南易把脸上的扭曲化开,掬起一捧春风扑面上,拿好手里的包,绕了个小圈,迎上刘贞,“怎么这么久?”

    “衣服穿太多,脱了衣服才蹲的下去。”刘贞甩了甩双手,从南易的衣摆处探了进去,放在肚子上,“让我暖和暖和。”

    “等下去哪?”

    “去劝业场,不是说那里的衣服是潮流风向标么,看看都流行什么。”

    “流行什么看大街上大家都穿什么就知道了呗。”南易指向不远处两个走在一起染着金发的女人说道:“瞧,金毛狮王,带毛领的皮衣,紧臀皮裤,裤脚还卷起了五公分,鞋底有六七公分高的高帮皮靴,一看就是大城市的打扮。”

    “这样穿好看吗?”刘贞狐疑道。

    “我觉着挺土的,可架不住很多人都觉得好看。”

    1995年已经在流行卷裤脚的穿法,还有七分裤、八分裤配中帮皮靴的穿法,女人染发的越来越多,男的倒不是很多,主要是染发容易被归入光头那一类,成为警察的重点检查对象,身份证的使用频率很高。

    “我觉得不好看,健美裤也难看,当年你是怎么想的,把它给引进来。”刘贞撇嘴道。

    “你眼光有问题,健美裤多好看啊。”

    “好看什么,太挑身材了,一般人穿着根本不好看。”

    “瞧你这话说的,衣服当然是‘衣架子’穿着好看,没身材追求个蔽体就得了,好看就别想了,你肚子上的肉再这么长下去,衣服对你来说也只有蔽体这一个作用了。”

    “好啊,姓南的,嫌弃我了是不是?”

    “松手,不要无理取闹。”

    南易两人闹腾了一阵,便往劝业场那边过去。

    浦东。

    红豆零售策略的办公室很是热闹,经过一年多的发展,南国零售、一盏灯便利店、云超市都已经发展出一定的规模,同时,南氏总部注入的1000万美元也已告罄。

    今天是三家企业改成股份制的日子,各个股东代表来浦东参加第一次股东扩大会议,与会的股东代表来自南国银行、一零售、神农南粮、方氏集团、创造力置业、苏菲控投、麋鹿、京西易购、阿凯萨蔬菜公司,国内范师傅、完小集团、垦殖冷链、司机背靠背、南陈建筑,俄罗斯夸父快递。

    股东扩大会议主要商讨的并不是股份问题,股东出资多少,又该占多少股份早就被定下,这次一共融资2亿美元,南国银行和一零售各占了3500万美元,神农南粮3000万美元,方氏集团和创造力置业各2000万美元,这已经是1.4亿美元,剩下的企业只要集资6000万美元即可。

    从股份分配上来说,南国零售、一盏灯便利店属于外资企业,云超市属于国内控股的合资企业,60%的股份属于国内企业,其中30%给了范师傅,10%给了完小集团,剩下的股份由国内股东平分。

    这是表面上的,实际上,每个股东之间的股份会进行调节,所有股东同时是三家公司的股东,除了国内的股东,其他股东的股份由隶属于股东的离岸公司持有,且各离岸公司之间进行交叉持股,以实现各股东的股份份额达到正确的数字。

    简单地说,分红的时候并不是按表面股东的股份份额进行,而是按照私底下的“真实份额”进行,为将来改变企业属性留下伏笔。

    范师傅和阿凯萨同时是股东,范红豆又是南氏华国资产预备监管人的身份,她自然要亲自来一趟。

    参加完股东扩大会议,范红豆立即飞去了深甽,她在学校只请了一个星期假,得抓紧时间回趟家,顺便巡视一下产业。

    为了迎接范红豆,徐小芳今天都没去饭馆,一大早就开始整治好吃的,大女儿过年没有假期,她就干脆提前过一个小小年,陪大女儿吃一顿团圆饭。

    本来按照徐小芳老家的规矩,并没有什么年夜饭的说法,大年三十晚上就是饺子,中午吃的才叫丰盛,可谁让范红豆不赶趟呢,她也只能把中饭改成晚饭。

    在厨房里,徐小芳拿海蜇拌着白菜丝,眼眶湿润,范红豆虽说小时候跟着南易,可是陪在膝下也有好几年,再说每年都能见上面,倒不是那么惦记。

    反而是儿子范千叶,已经好些年头没回来了,平时只能通通电话、写写信,既叫不回来,也不方便叫回来,儿子再不好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徐小芳又怎么可能不惦记。

    思念着儿子,徐小芳眼里的湿润凝结成泪珠滚落。

    抹掉眼泪,徐小芳从置物架上抽出擀面杖,拿起桉板上的一团面,嘎吱嘎吱把面团擀成薄圆形。

    范红豆打开家里的大门,拖着行李箱走进屋里,第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左璨,还有坐在钢琴前弹奏《滚滚红尘》的左兰,在一边伴舞的左梅。

    转着圈的左梅先看见范红豆,和左兰说了一声,姐妹俩就往范红豆扑过来。

    “大姐。”

    “你们在家里乖不乖啊?”

    姐妹三个很快腻歪在一起,双胞胎姐妹问各种问题,范红豆不厌其烦地回答。

    左璨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温柔地看着三个丫头;徐小芳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双手在围裙上反复擦拭,眼睛紧紧地跟着范红豆的脸游走。

    姐妹三个亲昵够了,范红豆才抽出身来和母亲、左叔叔见礼。

    相思之情抒发够了,范红豆进厨房给徐小芳打下手,母女俩手不停动,嘴唇也不停上下分合。

    “在美国待的习惯吗?”

    徐小芳问了一个她已经问过不知道多少次的问题。

    “妈,在美国和在家里一样,能吃到豆浆油条,也能吃到煎饼,法拉盛有一家饭店做的九转大肠很好吃,我一个月都会去吃两三次。

    我和干爹还有一家卖蔬菜的公司,在纽约乡下有一大片菜地,每个星期我都会摘些菜放在家里,有时候不忙,我也会自己做饭吃,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学校里面有来自全球各地的人,大部分同学人很好……”

    徐小芳一脸慈祥地听着大女儿说着已经说过不止一次,她在美国的生活。

    范红豆说完自己,心有灵犀地又说到范千叶,“妈,哥哥在墨尔本生活的很好,干爹给他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大房子,有保姆照顾他的起居,从前年开始,每个月我都有给哥哥打5万美元过去,他不会缺钱花。”

    “5万美元?”徐小芳吃惊道:“你怎么不跟妈说一声?臭小子,用妹妹的钱就这么心安理得,也不和我说一声。”

    实际上,徐小芳心里清楚南易不待见范千叶,但也没亏待他,而且,她也有给范千叶打钱,从一开始一两千,到后面四五千,一直没断过,她没担心过范千叶会缺钱花。

    只是现在听到范红豆也有打钱,而且还是5万美元这么多,她心里反而开始担心了,范千叶没把这件事告诉她,而且钱太多了,她很担心自己儿子学坏。

    “妈,没事的,我早就开始赚钱了……”

    “妈从来不担心你缺钱花,你有钱也不该给你哥哥打这么多。”徐小芳埋怨道。

    “妈,哥哥肯定不会乱花,肯定会存着将来做生意。”范红豆违心地说道。

    其实范红豆非常清楚范千叶目前是怎样的状态,她曾经有派人去墨尔本调查,范千叶念着墨尔本最好的学校,却成天和一帮反面典型的富二代混在一起,开跑车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换女朋友的速度不比换衣服慢,花钱如流水,每个月的花费超过10万美元。

    换位思考,范红豆觉得自己干爹对自己哥哥真是够可以了,她恨自己哥哥不争气,有良好的教育环境,居然不好好念书,就知道瞎混。

    范红豆的话并没能宽徐小芳的心,她越想越不对,“不行,告诉妈怎么办出国手续,过了年我要去看看你哥哥。”

    “妈,你不会说外语,出国不方便,还是把哥哥叫回来一趟吧。”

    徐小芳理所当然地说道:“妈不会说外语,你还不能给妈安排个人陪我一起去?”

    见徐小芳这么坚决,范红豆也不好劝,只能答应道:“我叫人帮妈办手续。”

    “快点啊,出了正月我就去。”

    “知道啦。”

    范红豆嘴里答应着,心里却已经想着提前通知范千叶一声,让他装几天乖宝宝,同时也在想着到时候往墨尔本派人保护徐小芳的安全。

    吃过团圆饭,范红豆借口出去转转,又给南易挂了个电话。

    南易和刘贞逛累了,在府学胡同找到了一家刚开不久的滇省菜馆,点了店里的招牌菜酸笋鸡配一份白米线,又点了小锅饵丝、烤小瓜、酸腌菜炒肉,正津津有味地吃着,范红豆的电话就来了。

    “红豆,什么事?”

    “干爹,我妈要去墨尔本看哥哥。”

    “哦,这点小事,我相信你有能力处理,不用从外面调人,澳洲有人,你联系强尼,他会帮你安排。”

    “嗯,谢谢干爹。”

    “不客气,打算哪天走?”

    “我只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大后天晚上飞。”

    “喔,你们两个小丫头给自己整治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千万别对付。”

    “知道啦,我和若玢一定会好好过年。”

    “好,挂了。”

    南易刚挂掉电话,刘贞就问道:“红豆怎么了?”

    “不是她,是范千叶的事。”

    “他啊,好些年没听你说起他了,现在怎么样了?”

    “比我预计的好,成了个纨绔子弟,不吸毒,也没有闯出大祸,花钱多一点无所谓,为了红豆,值得。”

    刘贞想了一下说道:“范千叶虚岁二十了吧,你还要继续养着?”

    “差不多了,后面就让红豆接手,纨绔也挺好,范千叶后面要是变得上进有事业心,难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花点钱是最简单的。”

    “你怕他算计红豆?”

    南易轻蔑一笑,“范千叶真要彻底当反派就好了,他绝对不是红豆的对手,我是怕他太有上进心,要自立搞什么创业,那就是无底洞了,红豆把自己搭上也未必填的满。”

    “嘁,龙凤胎,范千叶能比红豆差到哪里去,还不是你更喜欢女孩子,对他有偏见。”

    “谈不上有什么偏见,只是当初培养范千叶的风险太大,他又不是我儿子,我没必要去冒那个险。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自虐倾向,能够轻松获得绝对不会给自己增加难度,不会觉得珠穆朗玛峰上的雪水比半山腰的更甜。”

    “不在乎什么成就感呗。”

    “不不不,应该说我对成就感的认知没有被扭曲,身为一个农民,我从来不会为我交的农业税、杂七杂八的提留而感到自豪,我只会算计剩下的粮食,能不能腾出一点卖计划外,换来的不要是白条,能给我孩子交学费,到年底能给孩子扯点布做件新衣裳。

    如果不但够,还有余钱给孩子一个月吃上三五次肉,让他们不用因为缺少油水吃三四碗饭,那我就会有满满的成就感,能够告诉自己我是个好爸爸。”

    “南易,你这样不好,觉悟太低了,不要只在意自家的坛坛罐罐,格局要大,不但要顾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给国家找麻烦,还要放眼世界,帮助我们的阶级兄弟。”

    “对对对,和你在一起久了,我受到你的熏陶,格局提升了不少,我现在看问题起步点就是银河系,对于小星系之间的矛盾都看做银河系内部矛盾,太阳系里的一个小小地球上国一级小单位之间的那点矛盾就更加了,在我眼里还不如两只蚂蚁争苍蝇尸体的事大,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南易看着刘贞嬉笑道:“刘副经理,以后请继续鞭策我,我争取十年之内把看问题的起步点提升到宇宙。之前吧,为了银河系,我有代表地球进行自爆的觉悟,往后,为了宇宙,我会把银河系点燃,燃烧自己照亮其他系,舍小系,为大宙。”

    “南易,你故意的吧,要么沉到底,要么升到虚无,看问题的角度一点都不实际,有时候,我觉得你有天真的一面,和你平时的精明判若两人。”

    “呵呵,我喜欢你说的天真两个字,每当我天真的时候,就是跳出三界外审视这个世界;每当我精明的时候,就是我活在这个肮脏的利益体世界里,用最朴素的利弊思想来考量怎么做才能符合既得利益者的利益,从而分润到一点属于我的利益,自己也挤入既得利益者的行列。”

    刘贞夹了一块鸡肉到南易的菜碟里,打断南易继续往下说,“别魔怔了,吃菜。”

    “你也吃。”

    南易也夹了点菜到刘贞的菜碟,两人结束了不算太愉快的话题。

    当天,南易打了个电话到飞龙网咖,唐来娣接的,问过他们三人是否已经商量好,得到肯定回复后,就告知对方明天会有人找他们签合同,签完合同就干起来,他要过几天再去店里。

    次日,南易又飞往香塂,不仅要陪女儿,还要代表奶奶方梦音和交好的几个香塂家族进行走动,上一辈已老,新一辈上位,方梦音的辈分太高,不太方便出面,由南易出面会比较合适。

    尾牙这天,南易拿着手信,带着赶过来的南若玢驱车往吴家过去。

第九百五十九章、希望与危机并存

    “爸爸,我成立了一个投资公司。”

    “投资哪个方面?”

    “股东们的意见是只要前景好,不论行业都可以投资。”

    南易转头看向南若玢笑道:“你这丫头喜欢吃独食,能让你做合伙生意,股东的身份不简单吧?”

    “嘻嘻,是姐妹会的成员,埃曼·罗兰、梅根·摩根、斯蒂芬妮·梅隆、丽萨·杜邦,还有扎尹纳布。”

    “其他几个不用介绍,爸爸都知道是谁,扎尹纳布没听说过,听名字像是阿拉伯人,沙特还是哪里的石油家族大小姐?”

    “不是,扎尹纳布是埃及人,家里不挖石油,她父亲是昂西·萨韦里斯,主要经营工程的生意,商业地产、饮料都有涉猎,做得很不错,有机会问鼎埃及首富的宝座。”南若玢解释道。

    “喔,公司叫什么名字,以后有生意可以合作。”

    南若玢嬉笑道:“Gentlewomen。”

    “名媛资本,这个名字还真够直接。”南易笑了笑说道:“公司有多少资金?”

    “不太多,大家凑了1000万美元。”

    “你当家?”

    “当然,我的能力可是受到大家认可的,出资100万,股份却是25%。”南若玢臭屁地说道。

    “只是150万美元的认可,用不着得瑟。”

    南若玢噘嘴道:“爸爸,你就不能顺着夸奖我一下。”

    “行啦,爸爸以前对你的夸奖还少啊。”南易本想抚弄一下南若玢的头,手伸到半途,想到丫头已经不小了,再抚头不合适,只能把手收回,干巴地说道:“名媛资本有投资对象了吗?”

    “有啊,西雅图一个网络书店的项目,叫Cadabra,爸爸,你关注过大前年美国最高法院对奎尔公司起诉北达科他州桉件的判决吗?”

    “听过,最后的判决不是说在北达科他州没有实体的公司不需要征收州消费税吗?”

    “对啊,这就意味着美国消费者在网上购物,可以比去实体店里购物省下一笔消费税,在网上搭建购物平台对消费者销售商品,会是一件很有前景的事业。”

    “喔,所以你看好这个cadabra,这是自己造的生词吧?”

    “听创始人说,这个单词他取自abracadabra(类似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这种施法时的咒语),希望自己的公司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快速壮大。”

    南易颔了颔首,“这家平台上线了吗?”

    “没有,还在前期准备中。”

    “没上线你就看好?”

    “嗯,创始人叫杰夫·贝索斯,他的构思和履历都很漂亮,ΦBK会成员,普林斯顿电机工程以及电脑科学硕士毕业,一毕业就到华尔街工作,先从事技术工作,后来又在一家信托公司当过副总裁,辞职之前在肖氏基金公司工作。

    爸爸,贝索斯懂金融,在金融界有不错的人脉,他的事业有不错的融资渠道,懂技术、懂金融又有融资渠道,太难得了,非常值得投资。”

    听到“杰夫·贝索斯”这个名字,南易总算知道南若玢在说什么了,cadabra很可能就是以后的亚马逊。

    “所以,你想给贝索斯种子轮的融资?”

    “嗯,爸爸你不是说过,投资先看创始人的履历和人脉,再看团队的经营能力,项目本身反而是最次要的,再好的创意没有好的团队也无法成功。cadabra这个项目每一项的表现都很不错,值得名媛资本冒险。”

    “家庭关系有亮点吗?”

    “贝索斯的外祖父是美国原子能委员会在阿尔伯克基市的地区主任,已经退休在得克萨斯州经营一家不小的牧场,其他人就没什么亮点了。”

    “听你一说还不错,我会让首富伟业去调查一下,如果不错,首富伟业会在AB轮的时候跟进,你有在贝索斯面前亮过名媛资本的背景吗?”

    “爸爸,你也太小看我了,和一个初创公司的创始人沟通,还需要拿背景说事啊。”

    南易爽朗地笑道:“该亮的时候就要亮,你也说了,贝索斯有融资渠道,融资对他来说不难,你要让他知道,名媛资本的钱有多高的附加值。既然看好,就要争取多拿点股份。”

    南若玢点了点头,说道:“爸爸,我买了一只孟加拉虎,是一只虎崽,很可爱。”

    “哼,我养猫,你养虎,想压我一头?”

    “对呀,青出于蓝嘛,我还取了一个很可爱的名字,爸爸你想知道吗?”南若玢满脸狡黠。

    “不想知道,你们这帮不省心的只会在我的名字上做文章。”

    “嘿嘿,叫小南,爸爸你有时间去看看小南,让它熟悉你的气味。”

    “不去,下次你直接养一只叫南易的王八,干脆点。”

    “不要,王八才千年,我要养一只万年的龟。”

    南易睨了南若玢一眼,不爽地说道:“我该夸你孝顺吗?”

    “嗯。”

    “棍棒底下出孝子,古人诚不欺我,十六年前,我真应该对你一天三顿打。”

    “嘿嘿,没机会咯。”

    南易往前看了一眼,吴家的别墅已经映入眼帘,“去去去,把你的小人得志收一收,快到地方了。”

    花了两天时间把方梦音交好的家族走了一遍,南若玢先飞走,南易又和关尔夫、罗兆珲聚了聚,重庆大厦的项目之后,罗兆珲就跟着关尔夫学炒股,说是学习,其实就是资金跟着一起操作。

    关尔夫不愧股坛狙击手的名号,这两年四处出击,从股市上斩获颇丰,南易当初放了一亿港币在罗兆珲的资金里,现在把杂七杂八的费用扣除,还剩下六亿港币。

    这么高的收益,南易自然知道怎么做人,投其所好,花了将近2000万港币,在游艇上搞了一个轰趴,也不知道怎么的,轰趴的第二天,有不少剧组停工。

    轰趴之后,南易便借有项目需要资金为由,从罗兆珲那里要来了五亿港币,四亿八的利润落袋为安,剩下的一亿继续放着,能再滚出大雪球最好,亏光了也无所谓。

    其实滚出大雪球的可能性不大,南易的资金从一亿变成四亿之后,罗兆珲的资金已经接近二十亿港币,那时候情况就变了,南易的资金变得可有可无,从助益往负担转变,若不是南易后来把给罗兆珲的服务费提高到四成,罗兆珲应该早和南易谈资金退回的事。

    这次,南易又把服务费提高到五成,罗兆珲依然有点勉强,直到轰趴之后才变成满口答应。

    香塂的事情忙完之后,南易没有直飞京城,而是过关从深甽借道进入东筦高涉,来到燕尾蝶厂区的东一门,来接他的是郑曼丽。

    “大老板。”

    五年多没见,郑曼丽到了恰到好处的年纪,犹如一颗红苹果,稚嫩褪去,知性增加,女人的成熟之美表现得淋漓尽致。

    “郑秘书,好久不见,丰泰呢?”

    “大老板,尾牙已经开始了,王总正在各个聚餐点发表感言。”

    “过去看看。”

    一行人上了多座的高尔夫车,在郑曼丽的指点之下,司机往前开去。

    一大会,车子停在靠近宿舍楼的位置,南易一下车就看到连绵不绝的圆桌还有围坐在桌前乌泱泱的燕尾蝶职工。

    “郑秘书,这里有多少人?”

    “21387,八人一桌,多准备了几桌应对突发状况,一共2680桌。”

    “这里是人数最多的点?”

    “是的,其他几个点人数控制在15000人以内。”

    “请了多少厨师班子?”

    “从福南请了107个专门做酒席的厨师班子,又从东筦、深甽请了70家饭店过来承包,还从周边请了上千的传菜临时工。”

    南易澹澹一笑,“十几万人一起开席,有压力吧?”

    郑曼丽蹙眉道:“压力非常大,同一天吃年夜饭只能今年搞一次,明年还是要恢复分厂自行安排日子,不然容易出事。”

    “也只能搞这一次,到了明年,燕尾蝶要走下坡路了,你们未必有心情关心这些旁支末梢。”

    南易上次来燕尾蝶是1989年,那时候整个厂区的职工已经超过7万人,这些年又有几个分厂启用,整个厂区的人数已经接近12万人。

    这是控制着膨胀速度的结果,燕尾蝶对外接业务,从来不接无法长期合作的业务,若是什么业务都接,不去考虑新增员工长远的安置,燕尾蝶的职工数量完全可以膨胀到四五十万。

    国内的人口红利已经展露无遗,世界工厂也已露出端倪,在国外有接不完的代加工业务,可以预计的未来五年,燕尾蝶的下坡之路陡峭程度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服饰代加工行业好做,进来抢食的人自然会日益增多,新厂没有竞争力,自然会动价格战的念头,随着竞争加大,工价会越压越低,直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面对一切都很灵活的竞争对手,用条条框框把自己框死,用工平均年成本比竞争对手超出3千元以上的燕尾蝶,根本没有竞争优势,未来非常堪忧。

    “大老板,我们迫切要对燕尾蝶进行大整改,降低成本、提高效率,不然燕尾蝶真有破产倒闭的风险。”

    南易叹了口气,“是啊,低附加值产业想要执行高福利的确是很难。我知道这些年你们的压力很大,大家都辛苦了。先不提这个,快过年了,大家过个好年,烦心事明年开年再说。”

    十二万人的大厂,1994年的税后利润差几百万才到亿,平均每个职工贡献的效益还不到1000块,南易自己可以不在意,燕尾蝶这条线上的高中层不可能不在意,这直接关系到他们的收入。

    情策委人员的情绪,南易也不得不考虑,南氏高薪高福利是建立在整体产业高附加值的基础之上,南氏分配到的利益远远大于职工的利益,南氏100亿,职工集体分享10亿,南氏高利润,职工高收入。

    燕尾蝶的情况却是利润极低,职工分享的部分又远远大于南氏的利润,策略小组已经有人提出把燕尾蝶打包出售,也有人提出质疑,凭什么燕尾蝶职工拿这么高的(相对)待遇。

    被郑曼丽带着,南易来到舞台边上,王丰泰正在台上感恩过去一年所有职工的付出,等王丰泰结束讲话,南易对其勉励了几句,接着匆匆离开。

    回京城后,南易带着刘贞去了门头沟瓜草地一带的村庄,在村庄附近有一条河沟,山上常年有水往下流,瓜草地里没人,河沟的水非常清澈,每年11月之后,河沟的一边就会长出水芹菜,成片成片,也没多少人过来采摘。

    在河沟边上,南易两人换上雨鞋,一人拿着一把剪刀、一个网兜,下到河沟里,冲着成片的水芹菜走了过去。

    来到成片的水芹菜前,南易让刘贞在一边先看着,他挑着嫩的水芹菜剪了起来,剪上一把,就会把水芹菜凑到鼻子前闻一闻,剪了几把,他从手里的水芹菜上闻到了骚臭味,把手里的“水芹菜”递给刘贞,“闻一闻,凡是这种骚臭味的,就不是水芹菜,而是石龙芮,又名鬼见愁,剧毒。”

    刘贞接过闻了闻,“你怎么知道的,我看家里只有农作物的书,也没有介绍野菜的书啊。”

    “因为我怕死啊,对有毒的东西自然就敏感一点,咱们家自留地的橘树你见过吧?”

    “见过啊,你没种好,橘子不甜。”

    “不打农药又不太料理,能长成那样已经不错了。当初我买橘树苗的时候,在东筦见到有人采水芹菜,问路的时候顺便聊了聊,就是那回知道有石龙芮这种东西,后面若玢问起过,我就特意查了查资料。开剪吧,挑嫩的,嫩的爽口。”

    “哦,对这些没什么用的知识,你倒挺上心。”刘贞应一声,说道。

    “我怎么记得上次我和儿子采的水芹菜有大半进了你肚子,要是我不认识石龙芮,你早躺医院去了。”

    “我怎么不记得我吃过。”

    “狗吃了。”

    “你才是狗。”

    “对,我是公狗。”

    两个人拌着嘴,手里的活计也不停,没一会两个网兜就被装满,南易拿着在水里涮涮,顺便再闻上一遍。

    洗好之后让虎崽提着,南易牵着刘贞的手往瓜草地的深处走去,一路上,双眼左右巡视,试图在枯黄的野草中发现野葱的身影。

    “南易,你看,荠菜。”忽然,刘贞指着一个草丛说道。

    南易转头看了一眼,很快就把目光收回,“那个叫辣荠菜,吃起来有点辣,猪不喜欢吃。”

    “猪不喜欢,人……好呀,姓南的,你说我是猪。”

    “别这么敏感,猪真不喜欢。”

    “才怪。”

    南易指着另一个草丛说道:“这些才是荠菜,小时候没到郊区采过?”

    “没有。”

    “那怪了,我七八岁的时候,厂里的半大小子都会一起去采野菜,荠菜、白蒿、地胡椒、婆婆丁、癞蛤蟆草、面条菜啊,每个季节有野菜的时候都会往郊区跑,带回去也能添个菜。”

    刘贞:“我小时候都是捡煤核儿,拿一个小铁耙子,背一个筐,到机关、工厂家属院去扒脏土,我最喜欢去机关家属院,能扒到阳泉块儿,比普通块儿煤好烧。”

    “嗯?你家还会缺煤烧?”

    刘贞:“你以为煤站是我家的啊,一个临时工能往家里拿多少,家里人这么多,冬天烧点洗澡的热水就要费不少煤。”

    “喔,我小时候洗澡倒不愁,厂里工会的阿姨我都熟,夏天冷饮、棒冰,劳保用品,我都是随便拿,跟你说,我十岁还去女澡堂子,那些阿姨可喜欢我去了。”

    刘贞啐道:“别吹牛了,十岁还进女澡堂子,大姑娘不把你打出来才怪。”

    “不信就算了。”南易都囔一句,又指了指远处的山头,“要不要去看看冰瀑?”

    “今天又不冷,瀑布没结冰吧?”

    “虎崽,看一眼。”

    虎崽闻言,往山上眺望了一会,回过头说道:“没结冰。”

    南易遗憾地说道:“没结冰就算了,山上光秃秃,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再往边上找找,野葱炒豆腐香着呢。”

    刘贞撒娇道:“累了,你背我。”

    “矫情。”南易滴咕着,松开刘贞的手,往前一步,微蹲撅起屁股,“上来。”

    刘贞笑着往南易背上一趴,嘴里嚷道:“猪八戒背媳妇咯。”

    “你一个柴火妞也配和高小姐比,人家高小姐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美人。”

    “哼,高小姐再漂亮,等到六十八也会变成马氏。”

    “哪个马氏?”

    “这你都不知道,姜子牙老婆啊。”

    “马氏差吗?六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算是姜子牙捡着了,结婚后,马氏还养着他,要不是恰逢周文王野心滋生,要夺了人家商纣王的江山,姜子牙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山野村夫。”

    “胡说八道,一代名人被你说成山野村夫。”

    “我说的还算客气了,《封神演义》是许仲琳晚年写的,这人一没功名,二没贤名,窝在应天乡下靠老婆织布养活,五十好几了,总算写了本小说挣了点钱,他老婆还没过几天好日子,许仲琳又找了个小的,才十六呐,简直禽兽。

    我这么一说,你明白了吧,姜子牙就是许仲琳对自己美好想象的化身,把一个窝囊废写成能左右天下,五十几岁一事无成变成在山上修道。”

    刘贞狐疑地问道:“真的?”

    “不真,许仲琳只是个小人物,他的生平根本没有记载,我只是借文进行合理的推理。”

    “你这人真是的,我还当真的听。”

    “历史嘛,又有多少是真的,只要好听,你管它真假,我再给你现编一个诸葛亮的故事,听不听?”南易转回头说道。

    “听。”

    “话说诸葛玄有个不省心的侄子叫诸葛亮,二十五了,天天窝在家里什么都不干,也不娶媳妇,诸葛夫人那叫一个急啊,天天晚上睡不好,有一天听说隔壁家的穷小子徐庶了不得了,在外面混出头了。

    诸葛夫人想着自家对徐家有点恩情,就提着礼物去了徐家,找徐母诉了诉苦,徐母,好人一个,记着诸葛家的恩情,就把徐庶叫到身边:

    ‘庶儿啊,娘知道诸葛家的儿子不学无术,可谁让咱家欠他家人情呢,你这样,给孔明的简历润润色,在你老板那里给他抬抬身价,再这么着,你告诉你老板,大才都是很难请的,要一请二请三请,三顾茅庐才肯出山……’

    徐庶是个孝顺儿子,自己老母都开口了,他当然一万个答应,绞尽脑汁想了好几夜,才想了一个帮诸葛亮脸上贴金的万全之策。

    徐庶编了几句顺口熘,把诸葛亮比作管仲、乐毅,然后花了点钱,让孩提在隆中传播,后来他又找到刘备,说隆中有一个大才,只要得到他,主公您就不用做五六七八姓家奴了,您的好日子就会来了。

    刘备呢,也不是凡人,不,应该说他就不是那个时空的人,而且还不是男人,他其实是咱们这个时候一个叫刘贞的丫头穿越时空过去的……哎哟,还想听下去就松手。”

    “你都编排到我头上了,我还听个屁,南易,你真能编啊,我一直不喜欢刘备,这个人太假,换个人,刘表也行啊。”刘贞说着,松开拧着南易的手。

    “刘表这人物可被罗贯中写得不太正面,这么着,我穿越时空去元末,穿到罗锦的身上,拿着棍子让罗贯中以刘表为主角写三国,刘备能多坏就写多坏。”

    “算了,你越扯越远了,南易,三国里你最喜欢哪个人?”

    “曹操啊。”

    “为什么喜欢他?”

    “和我一样尊重女性,别人的老婆也要带回家好好尊重。”

    “你信不信我拧你一个狠的?”刘贞威胁道。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三国里就没一个我喜欢的人物,非得说一个,那就选贾诩,很真实的小人,活得比其他人真实。”

    “贾诩真实?他不是很会伪装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我就觉得他真实,下来,看到野葱了。”南易让刘贞从自己身上下来,迈步往一丛野葱走过去,掐了一根在手里看了两眼,“有点老,不过味道还是香,你闻闻。”

    “有点臭。”

    “在锅里一爆就香了,拿剪刀。”

    “干嘛要剪,不都连根拔吗?”

    “拔了就很难再长了,把根留着,等二三月份,新野葱又会长出来,咱们可以再来采。”

    “哦。”

    刘贞把放在包里的剪刀拿了出来,南易接过,薅着野葱从根部剪断,从老的里面挑尽量嫩的,卡察卡察,没一会儿就剪了一大把,估摸着够炒一个菜了,南易便收手。

    过年前的这段时间,南易和刘贞两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如影随形,采野菜、看电影、逛街,窝在家里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录像,一起去送年节,今年的时间宽裕,加上有刘贞在,南易都会故意多留一会,吃顿饭再回。

    二十九这天,有人给南易送来十万块钱,去年世界杯的时候,南易和陈于修说起京城市区禁放烟花爆竹的消息,还说起这是大趋势,生产电子鞭炮会是一门不错的生意。

    耳东电子已经上轨道,有它自己的发展规划,不可能临时开出一个新业务,陈于修自己不生产,却把主意给了别人,十万块就是电子鞭炮老板给南易的点子费。

    大年三十,南易两人吃过早点就去了南家的四合院,老套路,刘贞分别给易瑾茹和南怀秋两人塞点钱,易瑾茹不缺钱,看重这个形式,南怀秋是真缺钱,收到刘贞的钱后,还往南易看过几眼,期盼着南易也有所表示。

    对南怀秋的暗示,南易故作不知,给双份是不可能的,他可还记着南怀秋管他借了五次钱,一分都没还。

    “嗯哼,嗯哼!”

    南怀秋见眼神不管用,直接改用咳嗽提醒。

    “爸,你又不抽烟,怎么咳嗽上了。”南易茫然地问道。

    “天气太干燥,喉咙不舒服。”南怀秋捏了捏嗓子,“南易,今年生意还好吧?”

    “不好,生意越来越难做,钱越来越难挣,外面还有不少钱收不回来,借钱不还、不结货款的孙子太多了。”

    “嗯哼嗯哼……”

    南易的话让南怀秋呛得更厉害。

    “爸,咳得这么厉害,上医院瞧瞧?”南易憋着笑说道。

    南怀秋摆摆手,“没事,没事,不用上医院,我出去转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南怀秋一出屋,南易就找南若婵说话。

    “若婵,你打算下个学期念完,还是提前过去适应一下?”

    南若婵已经考过托福,拿了652分,哈佛合成有机化学实验室的尹来亚斯·J·科里已经视她为门生,给她写了推荐信,南易又找别人写了两封推荐信,不管是看成绩,还是社会实践等杂七杂八的,南若婵进哈佛都是板上钉钉。

    “叔叔,我想念完这个学期再去美国。”

    “也好,和同学多相处一会,你要去哈佛的事情不要告诉你同学,免得把她们的心绪扰乱,要是高考发挥不佳就不好了。”

    “不会的,我们班里有好几个同学都在准备出国留学,其他同学的心态都挺正常的。”南若婵说道:“同学们也知道我考了托福,叔叔,班主任还想让我参加高考。”

    “高考就别参加了,考出高分又不去入学,容易被视作浪费招生名额,搞不好对你的个人诚信有影响,改天我找你班主任去说说。”

    南若婵点点头。

    聊过正事,叔侄女两人就看着电视等着吃饭。

    饭点临近的时候,南铁犁才从外面回来,大年三十,他居然还去店里开了半天门。

    “哥,有生意吗?”

    “有三个客人,做了七十二块钱的生意。”南铁犁憨厚地说道。

    不得不说,这个年头的五金生意真的很好做,不说南易拉的大生意,就说小包工头、水电工的生意就很稳定,这种人都是长期生意,不一定要人到店里来,有时候客人自己来店里买东西,事后水电工来店里说一声哪家或者买了什么东西的客人是他介绍来的,回扣或者好听点叫介绍费自然会奉上。

    小包工头从店里拉走的东西,要是还有剩,直接拉到店里退就行,没二话,这里就有了操作空间,有不老实的对主家多报点数量,然后偷偷拿来退,就算手脚干净,能随时送货、退货,对小包工头而言,也是一件很舒服的事。

    两两相加,南铁犁一家不足三十平方米的五金店,却配了一个四百多平的仓库,可想而知生意有多少,不声不响,一年赚一百多万,南易那部分剥离出去,一年还是能赚三十万左右。

    “挺好的。”

    南易心里有点痒痒,很想告诉南铁犁马上瓷砖也会很好卖,可以再开一家瓷砖店,再一寻思,还是算了,瓷砖赚头再大也比不上闻人兰月的连锁药店有前景,南铁犁就让他安逸地守着五金店就好了。

    吃过午饭,南易跑了一趟飞龙网咖,刘大强三人不回家,干脆今天照常营业,有生意能做一个算一个,没生意,三个人就在店里写代码,大家凑在一起热闹。

    一到店里,南易便看到三个人凑在一台电脑前,走近一看,原来是在跑代码,从兜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一人发上一个,收获三声感谢。

    “晓雄,等下来的客人,不管是坐下玩的,还是站着看的,只要是成年人,不管男女都发上一包精阿兹,就是闻讯赶来的也发,店里有多少发多少。”

    “老板,精阿兹挺贵的。”

    “没事,大过年的,图个喜庆,等下你们吃完年夜饭不要忘记放鞭炮,声音开到最大,放上十分钟。”南易豪爽地说道。

    南易早就在店里备好了录音机,录了烟火爆竹声的磁带也有,不能放真的,听听动静也好。

    “好嘞。”

    “你们接着忙你们的,我玩会。”

    吩咐好事情,南易不再打搅三人,找了台空机子,打开玩起了大富翁。

    一边玩,脑子里一边捋着今年的安排。

第九百六十章、寒声碎玉恨苍天

    首先是孩子,今年的主旋律还是围着孩子打转,其次,工作上尽量遥控指挥,减少出差的次数。

    具体事务上,燕尾蝶的危机要解决,南易自己可以少赚甚至亏着玩,但是其他南氏人不行,人家登上南氏的战车是为了利益、前程和抱负,不是来看南易过家家,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搞,只会离心离德,南氏大厦将倾。

    1993年年底,王丰泰已经递交过整改燕尾蝶的报告,情策委的意见是同意,而南易的批复是再看一年,现在一年已过,形势变得更加恶劣,从某种角度来说,南易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而且是一个违背大多数南氏人的决定。

    是错就要改,要么把引起错误的诱因消灭,南易不想改,唯有消灭诱因。燕尾蝶的问题非常之棘手,但南易不得不去解决,而且要尽量不假手于人,得亲力亲为。

    自己挖的坑得自己填,不然南氏掌门人的权威容易被质疑。

    “算了,不想了,安心过完年再考虑烦心事。”南易滴咕一声,点了下鼠标,看着屏幕里的阿土仔往前走了几步。

    在飞龙网咖玩了两个小时,南易又回到南家的四合院。

    易瑾茹这个婆婆把战场从厨房改到院子里,带着两个儿媳妇凑在两个煤炉前,准备着各种菜肴。南易抽了抽鼻子,闻出一个锅里应该是豆儿酱,其实就是猪皮冻,黄豆猪脚加大料,做好了冻上切片,吃的就是一个讲究。

    “妈,这鱼够大,有八斤多吧?”

    “买的时候上称七斤八两,说是黄河的,一块五一斤呢。”

    “买来的时候活的?”

    “活的。”

    “那不贵,黄河鲤鱼捞得差不多了,一年捞不了多少,运到京城,路上的花销也不少。”

    “南易,你上哪去了?”刘贞说道。

    “店里。”南易回了句,又对闻人兰月说道:“嫂子,今年生意怎么样?”

    “还行,今年又开了三家新店,收支平衡了。”

    “挺好。”

    南易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接起来一听,是冷妍打来的拜年电话,拜完年,又说正月里找一天见个面,南易应了下来。

    打完电话,南易也不在煤炉边站着,走进客厅和南若婵一起玩数独。

    到了点,年夜饭就开整,热热闹闹,一团和气的吃过年夜饭,又说要边打麻将边看春晚,南怀秋、南铁犁都不会,南易只能代表男同胞上场。

    易瑾茹、闻人兰月、刘贞,加上南易,妥妥的一个三娘教子的格局,一般男的老赌棍见到这种格局,压根不会坐下去玩,话说三女一男是三娘教子,三男一女是众星捧月,前者男的必输,后者女的必赢。

    南易倒是不在意输点,只是……

    码好牌,第一把牌局开始,刚抓完牌,把牌给立起来,麻将桌上空三条电波便连接起来。

    易瑾茹手里拿着一张麻将牌一边转,一边敲击桌面,嘴里说道:“缺张九条啊。”

    “妈,我有多,我打给你。”

    刘贞说着话,身为庄家的她立即打了一张九条出来。

    “碰。”易瑾茹把九条捡了回去,手指在竖着的麻将牌上划了划,嘴里念叨,“打什么好呢?”

    闻人兰月:“妈,打三筒好。”

    “不好打啊,三筒我有用,我手里一二三四筒。”

    刘贞:“打一筒吧,我有用。”

    “好,一筒。”

    “碰。”

    南易看着三女的骚操作,瞠目结舌,“麻将还可以这么打?”

    三女这样打电报,本来没什么,麻将规矩就是谁点炮谁给钱,京城麻将点炮者还需一并支付另外两家的费用。

    可就在牌局开始之前,易瑾茹就定了规矩:和牌吃三家,点炮得给两块,另外两个池鱼要给一块。

    现在一看,三女摆明了要轮流和牌,只针对南易一个人。

    之后形势的发展和南易猜想的一样,三女轮着和牌,只有南易每把都要掏钱。

    南易非常之郁闷,输钱没什么,总得给他一点打麻将的乐趣啊,一点乐趣都不给他,只能是机械的码牌、抓牌、打牌、付钱,三女倒是轮着开心咯咯笑。

    憋着,只能憋着。

    没把结束,南易故意码牌很慢,维持着最后一丝体面。

    自从南易好不容易胡过一把牌后,三女愈加过分,不但明目张胆地打电报,又开始桌子里下牌来牌去,十三张麻将牌换出去八张。

    从春晚前段“咱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开始,南易就期盼着三女赶紧玩尽兴,可一直到中段“朝花夕拾杯中酒”,三女依然沉浸在玩牌的兴奋中。

    熬啊,熬啊,熬走了“借我一双慧眼吧”,又熬走了“给我一杯忘情水”,可算是熬到了“难忘今宵”。

    虽说这不是今年春晚的结束曲,不过差不多到了包更岁饺子的时间,南易终于迎来了解放区的天。

    铛铛铛,当钟声敲响十二下,吃完热腾腾的饺子,戌狗离开,亥猪驾临,南易驾车混在扛着战利品撤退的年兽队伍里,一路向西。

    1995年的正月和往年差不多,没有什么特别要记忆的事情发生,还是这里那里赶着拜年,到了初七,刘贞去新岗位报到,南易也闲了下来,可以听着侯丽君的《莺莺拜月》,一边饮茶一边看报纸。

    报纸上开始出现“下岗”这个词汇,要说工人大面积地丢工作从1993年就开始了,只不过那会不叫下岗,叫停薪留职,也有叫厂内待业或放长假、两不找。

    碳酸饮料界很是热闹,从去年四月份的《两乐水淹七军》的报道开始,包括天府可乐在内的七个碳酸饮料品牌都被两乐收购,由此,一些人开始对本土品牌的命运产生担忧,同时也激发出很大的民族热情。

    一些聪明人在市场营销中便开始充分地利用这股热情,去年下半年的广告中,不少都融入了“振兴民族工业”的主题,特别是保健品行业,更是利用的淋漓尽致,让人一瞧就感觉国产糖水比进口糖水养人。

    南易不太关心碳酸饮料,这东西又不是不可或缺的食品、药品,也没谁会脑子抽抽拿这个掐华国的脖子,真有谁要掐,掐去,不喝碳酸饮料又不会死人,有那钱喝雄起不好吗?

    客观的评论,南易觉得两乐走了步臭棋,根本没必要收购雪藏其他可乐品牌,就凭它们的实力,再过几年,也会泯灭于众人。

    彩电界是一招鲜吃遍天,价格战时不时打响,如今,价格战又有了新口号,说是和外国兵团较量,振兴民族工业,可实际上子弹都往国内友商脸上飞,颇有要么打死在座的各位,要么被打死的觉悟,终端售价直接逼近成本价,亏着卖只是时间问题。

    餐饮界也挺热闹,有狂人一家门店还没开,就已经叫嚣着超过旺德福,并夸下海口,“2000年要在全世界开连锁店2万家,70%在国内,30%在国外。”

    看着报纸上的这个新闻,南易呵呵一笑,屁事没干就叫得满天下都知道,这种人最终不是卷款携逃就是欠下一大笔债务搞失踪。

    超过旺德福简直就是做梦,旺德福开挂开了十几年也没敢说一定能超过麦当劳、肯德基,现在只是三足鼎立里最弱的弱鸡,南易偶尔会担心第一和第二干架把老三旺德福给干死了。

    比起报纸上叫嚣的这位,沪海的荣华鸡倒是有点意思,旺德福开到哪里,荣华鸡就宣称开到哪里,针对旺德福的意思非常之明显。

    旺德福占尽先机,先一步布局国内,也承受着本应该肯德基、麦当劳承受的集火,可惜荣华鸡自身实力不硬,百家店百样味,口味统一都没做到,玩死自己只是时间问题。

    大学生方面,从今年开始,包分配的名额只占10%,剩下的自主择业,二月份还会有毕业生人才市场,提供学生与单位进行双向选择,并且报纸上已经在吹风,从明年开始10%的包分配名额也没有了,全部要自主择业。

    这对南易来说,算是一个好消息,找人才不需要再偷偷摸摸,可以大大方方地摆开场面招聘,而且选择的余地也更大。

    不过不包分配也暴露出一个问题,国内的人力资源开始过剩,从大学生这种高级人才开始,然后波及中专、高中毕业生,上一次过剩采取了上山下乡的措施,这一次应该就是高校扩招,把高中毕业就要踏进社会找工作的收入高校,使得他们的就业时间推迟四年,一定程度上缓解就业压力。

    “唉,燕尾蝶不但不能出事,还要多投资一点劳动密集型企业,在农村还有不少读完小学、初中就出社会找工作的少年,泥瓦匠、木匠这些手艺型工种根本消化不了太多人,大部分最后只能当个农民工。给他们多一些选择,也给自己增加一点收益。”

    南易抬起头双眼看向院子里的竹丛,渐渐地,眼睛失去焦点,脑子快速转动起来。

    良久,南易的眼睛恢复了焦点,站起身,从长条桌上拿了一本信纸,坐回到沙发上,执笔在信纸上写了起来……

    正月初九。

    南易把其他事情暂时都先放下,人待在赵诗贤的别墅里,一边带孩子,一边随时和莫斯科保持联系。

    卢布兑美元的汇率已经跌到4650卢布兑1美元,瓦西里银行这些年从俄罗斯人手里吸收存款,又从俄罗斯银行借贷、转贷等各种名义套出了一大笔的卢布,截止到今天,瓦西里银行一共吸收了1472亿卢布。

    卢布汇率分官方价和黑市价,某种程度上来说,初期的俄罗斯实行的是价格双轨制,明明卢布的价值已经大贬值,买一件皮衣需要上万卢布的时候,重工业产品的价格却还在维持原来的那一套。

    当然,想要以老价格买到重工业品,免不了私底下需要进行很多操作,又有很多张嘴巴需要投喂,扣除掉各种开销,瓦西里银行一共从俄罗斯运走折合当前美元价值627.52亿美元的商品。

    其中部分商品已出售,比如石油、汽车以及其他重工业品,部分商品还处于囤积状态,比如钢锭、铝锭、废钢等,只有少量出售,绝大部分还囤积在神农岛链的各个岛屿上。

    已出售商品获得的现金,以及囤积的商品价值,总价值在1006亿美元左右。

    之所以存在这么大的差额,第一,在出口的时候,俄罗斯内部有人为了自身的利益,把好钢锭以废钢的名义进行出口,瓦西里银行只需要支付废钢的价格以及给变宝为废的神人们一笔不菲的费用。

    第二,排除掉其他因素,从俄罗斯购买商品本来就是按照正常贸易的形式,低买高卖,商品本身含有一定的利润空间,而且大部分商品的利润还不低。

    第三,南易之所以囤积钢锭、铝锭,就是因为国际上的价格在看涨,几年囤下来,价格上涨了不少。

    总而言之,瓦西里银行在俄罗斯金融上的操作,目前的斩获是1006亿美元,这个数字并不是净利润,南氏最后能落下多少,还要计算瓦西里银行在俄罗斯付出的成本,目前成本还无法计算,因为整个计划并没有完结。

    不管是存款还是借贷,都需要连本带息把钱还给别人,瓦西里银行目前还有将近1000亿卢布的缺口,瓦西里·巴巴诺夫正带着人在黑市上疯狂地用美元兑换卢布。

    为了帮助瓦里西银行尽快筹集卢布,十月公司也和华国楼、市场的商户达成了协议,鼓励商户们收卢布,十月公司会以高于黑市的价格和他们兑换。

    其他包括瓦西里超市、海棠贸易、云霄烟草集团都在给瓦西里银行积极地筹集卢布。

    南易的笔记本上原本显示着一个1000亿的数字,每隔十几分钟,数字就会变动一次,每次的数字都会减少,这是瓦西里银行那边在点钞入账。

    从外部筹集的卢布经过清点之后,就会计入瓦西里银行的卢布库存,当数字足够一个小城市的分行兑付储户的本息,资金就会通过俄罗斯银行的体系进行流转,小城市分行兑付完所有储户的本息就会宣布分行撤销。

    瓦西里银行暂时没有结业的计划,目前的任务是关闭小城市的分行,留下大城市的分行继续营业,之前高息吸储的业务终结,往后,瓦西里银行只会进行正常的银行相关金融业务,不再背负特殊使命。

    简而言之,瓦西里银行变成俄罗斯一家拥有几家分行的普通银行,之所以关闭小城市的分行,是因为俄罗斯大部分老百姓手里没钱了,特别是小城市更加,分行继续营业也没有业务,不如关掉节省开支。

    将来等俄罗斯的情况好转,并且瓦西里银行没有因为不可抗力而结业,完全可以重新进行扩张。

    南易坐得离自己女儿的摇篮远远的,不时地看一下笔记本屏幕上的数字变化,又不时地看一眼女儿,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低头阅读手里的俄罗斯经济资料。

    总的来说,俄罗斯的经济自从执行休克疗法以来就变得一团糟,经济指标大幅度下滑,官方公布的数字有三分之一的人口处在贫困线之下,南易估计实际的数字会更多。

    因为他亲眼见过莫斯科的实际情况,而莫斯科在俄罗斯的经济可以说是一枝独秀,完全可以把俄罗斯划分成繁华的莫斯科和其他欠发达地区,尽管是归入繁华之列的莫斯科,街头的站街女数量也在与日俱增。

    有头发,又有谁会愿意做癞痢,由站街女的数量变化完全可以推敲莫斯科的经济真实情况,何况南易还可以拿到其他一些数据。

    不过呢,俄罗斯的经济虽然目前不理想,但是在东欧、中亚的GDP集体下滑的大背景下,俄罗斯却有希望走出怪圈,俄罗斯政府加强宏观调控、刺激出口,使得经济结构性的回升。

    尽管对大多数企业而言,财政状况尚未改善,长期实行紧缩政策带来的两大严重后果即投资萎缩、支付危机并没有得到解决,可是不管怎么说,俄罗斯的经济已经显露出好转的苗头。

    不过,南易也看得出来,俄罗斯经济的好转是建立在出口的基础上,而出口的商品,却是以燃料、原材料为主的能源,可以说,俄罗斯正在往能源出口型国家转变。

    当然,俄罗斯就算成为能源出口型国家,也肯定比中东那些国家更高级,毕竟手中有核,心中不方。

    另外,俄罗斯私有化、非国有化对经济稳定已作为一种机制开始起作用,大量国有制企业改造后,对经济逐步走向稳定创造了机制性条件。

    俄罗斯的投资主体开始改变,目前俄罗斯基建投资有三分之二是来自于企业的资金,这对提高投资效益,减轻实行紧缩财政与信贷政策对经济不利影响及优化资源配置,将起到重要促进作用。

    俄罗斯的产业结构已经在发生转变,拔地而起的赌场、脱衣舞酒吧、夜总会等等无不在说明第三产业的发展。

    俄罗斯政府把一些该自己承担的责任甩给了企业,这让国家摆脱了大量的财政负担,包括投资与亏损补贴,而接过“责任”的企业背后就是寡头,担责也意味着同时被赋予一部分权力,寡头已经进入俄罗斯权力核心,有能力左右国家的政策。

    经济决定上层建筑和枪杆子里出政权,这两种理念开始摩擦,早晚有一天会擦枪走火,直到其中一方灭了另一方。

    南易知道结果再反推过程,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再过些日子,南氏在寡头身上的投资就会执行赎买计划,让寡头们把股份赎回。

    总之,俄罗斯的经济已经往好的一面转变,在彻底好转之前,卢布的汇率还有很大的下跌空间,但那些已经是汇率中的最后一个铜板,南易对此不感兴趣,这也是为什么瓦西里银行选在现在撤退。

    选在现在退还有一个原因,剩下的那些冲着卢布汇率崩坏去的势力,可不仅仅是冲着经济利益,他们大多数还带着政治使命,这会退干净了,也能撇清关系,也有机会和白宫、克里姆林宫讲道理。

    你看,卢布下跌跟我没关系,我只开银行和帮助俄罗斯搞出口,还在俄罗斯投资已经崩坏的农业,为俄罗斯人民填饱肚子做出了重大贡献,就算不发一个荣誉国民证书,也得发个莫斯科荣誉市民证。

    如果这个世界讲道理,南氏根本不用担心在俄罗斯的投资,起始是500吨黄金,真金白银投下去,中间的钱是借的,而且是堪比高利贷的高利息,尽管如此也没有赖账、跑路,每一个债主都能收回他们的本息。

    每一步拆解开来,都是单纯的商业行为,哪怕是“变宝为废”那些操作,也不是南氏主动的,南氏完全处在被动的位子,只不过所有的操作放在卢布贬值的大背景之下,显得南氏的利润有点高。

    这也不能怪南氏,卢布贬值又不是南氏造成的,只能说南氏捡了个大便宜。

    但是呢,这个世界从来不讲道理,眼下的鲍里斯这关好过,下一关就难说了,南氏在俄罗斯还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看完资料,南易打开邮件系统,调出情策委发给他的一封邮件,回复了同意执行。

    邮件的内容是关于海棠贸易和神农南粮、斯嘉丽粮食集团在独联体业务重心的改变,康秀明领导的海棠贸易总部、神农南粮东欧事业部搬去乌兹别克斯坦,帕夫柳琴科领导的斯嘉丽粮食东欧事业部把总部迁移到乌克兰。

    俄罗斯的业务继续经营,但不再扩大,且要准备好退出的预桉。

    回复完邮件,南易又给尹莲娜写了封邮件,让她撤走南办莫斯科办公室的大部分人员,只留下少数人员配合、监督俄罗斯的业务,并在约翰内斯堡和曼谷建立办公室。

    发送完邮件,南若琪的哭声就响了起来,声音尖锐、连绵,南易一听哭声就知道南若琪是拉粑粑了。

    南若琪想要吸吸或已经嘘嘘、噗噗的时候就会哭,不同的需求,哭声略有区别,把她一天天带过来的南易完全可以听出其中细微的区别。

    “乖女儿,爸爸来了。”

    南易起身,准备好温水、毛巾、尿片,把摇篮里的南若琪抱起,摘掉泛黄的尿片,用温毛巾擦拭一下,然后换上新尿片,一通操作完,小人儿又闭上眼睡着,擦拭一下小脸,南易又把南若琪放回到摇篮里。

    这个时候的南若琪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每天会睡上16个小时,而醒的那段时间是碎片化的,这就导致看着她的南易同样时间碎片化,赵诗贤晚上喂过一次后,若是没有夜市(期货、外汇),她便会呼呼大睡,喂奶也不会醒,都是在睡梦里由南易进行操作。

    赵诗贤从怀孕到产后胖了二十来斤,这段时间她正在进行塑形减肥锻炼,脑力和体力劳动同时进行,天天累得够呛,所以都是很好睡。

    看着南若琪睡着开始吐泡泡,南易回到自己的位子,人横躺,闭上眼打盹。

    不知何时,南易感觉自己的肚子一重,运动裤的腰带一松,他顿时打了个激灵,双眼睁开盯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赵诗贤,求饶道:“你就饶了我吧,睡眠不足,肾气虚,再折磨我会死人的。”

    “不行,这段时间你吃我的,喝我的,我还给你生了个女儿,起来开工。”赵诗贤媚眼如丝地说道。

    “若琪在呢。”

    “起来,换个房间。”

    “不行,我要看着女儿。”

    “起不起来?不起来我上兰桂坊啦。”

    “去吧,一个不够找两个。”

    “食蕉啦你。”

    赵诗贤啐了一句,从兜里拿出一个药盒,倒出几粒药丸在手心,握住就往南易嘴里塞。

    南易一看药丸的颜色就知道是G2B的拳头产品,腰腹一用力人就坐了起来,左手按着赵诗贤的肩膀往前推,同时双脚往回收,人一解开束缚,立马赤着脚跑路。

    “废柴,我顶你个肺。”

    “祝你全家富贵。”

    “南易,你混蛋。”

    “过奖。”

    南易边跑,边把裤腰带系上,一熘烟跑到花园的游泳池旁,蹲下,捧一掬水洗了把脸,等脑子清醒了点,抬头望天,盘算着几女的年纪,不由叹了口气。

    “未来的五年简直是人间炼狱啊!”

    暗自感慨了一阵,南易把校花叫到身边,“帮我去买点吃的,今天晚饭肯定没我份。”

    “碟头饭?”

    “烧鹅饭,再来一杯冻鸳鸯,走冰。”

    “好。”

    校花点点头,便出门去帮南易买饭。

    南易的饭是在花园里吃的,时间也是在花园里熬的,一直等到差不多南若琪晚上第二次醒的时间点,他才往房间摸去。

    一进房间,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眼睛瞪得像铜铃的赵诗贤冷冷地看着他,“女儿就是你的软肋,只要我捏着这个人质,我知道你自己会送上门来,敬酒不吃吃罚酒,脱衣服。”

第九百六十一章、名声与实惠

    男子本弱,为父则刚。

    面对反动派手里的屠刀,南易并没有退却,他解开裤腰带抬步上前,康慨赴死。

    南易吟道:“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赵诗贤抓住南易的衣领,“你把我当什么?你现在是被押送午门斩首?换一个!”

    “身在赵床心在刘,你可以玷污我的肉体,不能玷污我的爱情。”南易抓住自己的衣摆,色厉内荏道。

    赵诗贤拍了拍南易的脸,“你不念首应景好听的诗,今天这关你是过不去了。”

    南易嘿嘿一笑,“碧玉破瓜时,相为情颠倒。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

    “文雅一点。”

    南易蹙眉,绞尽脑汁想到一首,“罗绮丛中初见,理鬓横波流转。半醉不胜情,帘影犹招歌扇。留恋,留恋,秋夜辞巢双燕。”

    “算你过关了。”赵诗贤眉目传情,“大郎,夜了,该歇了。”

    “哎,莲妹,我不吃药。”

    “德行。”

    初十,养精蓄锐。

    初十一,身体半好,继续修养,没在屋里窝着,学先贤关心体育,观模特竞技运动,8号的腿比11号的白,3号扭的比9号好看。

    初十二,关心流行,一边处理邮件,一边欣赏台塆刚刚流行起来的泳装模特对嘴型的舞台秀录影MV,可惜,不是金碟豹的十二大美女。

    别看1000亿是一个很大的数字,只是过了几天,南易的笔记本上的数字已经少去两个零,现在显示的是9开头的十位数,瓦西里银行的卢布缺口已不足百亿。

    按目前的情况看,俄罗斯那边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南易就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

    处理完邮件,南易看了一下时间,估摸着南若琪两三个小时不会醒之后,抓紧时间跑到中环阁麟街。

    几年前,南易为了洗头自由,突发奇想要建立一个连锁的TONY造型机构,他并没有止步于想象,而是真去做了,只不过具体做事的人并不是他。

    来到阁麟街45号,乘坐电梯来到三楼,便来到TONY的总店、旗舰店,也是当前唯一的一家店铺。

    南易把TONY80%的股份给了阮梅,管理也是她在做,阮梅对TONY并没有太上心,开了一家店铺,有了方便自己做造型的地方,便忘了还要开分店的事。

    南易怀疑阮梅就是故意的,她的经商能力是不太突出,可毕竟管理艺人关怀基金多年,要说不会做生意根本说不过去,只不过南易曾经告知她,成立TONY并不是以盈利为第一目的,而是为了他洗头方便。

    站在阮梅的角度来说,分店开起来只会方便南易接触各种“洗头妹”,难说洗头妹不会变成“小姐妹”,她有病才会给南易创造这种机会。

    “苏卡。”

    进了店里,南易便冲一个一头短发,看起来很飒的女人打招呼。

    女人英文名叫苏卡,真名苏秀娥,不太好听,一般不会主动向人提起,曾经是混剧组的,给很多影视剧和明星当过造型师,阮梅把她挖掘出来,当了TONY的首席造型师,同时也算是职业经理人。

    “南生。”苏卡听到南易的呼唤,便笑着往他走过来,“你好久没来了,今天是要做发型吗?”

    “不是,知道你很忙,要是做发型我会预约,预约的客人什么时候来?”

    苏卡看了一下手表,“我有一个半小时。”

    “足够了,楼下茶餐厅坐一会。”

    “OK。”

    两人来到楼下的茶餐厅,叫了喝地就开始进入正题。

    “我对TONY的发展速度很不满意,我会把阮梅的股份削掉40%,并剥夺她的管理权,在找到合适的人替代她之前,我会亲自管理TONY。

    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1990年4月,在京城举行了首次全国足部反射区健康法研讨大会;1990年12月24日,卫生部批复同意成立‘足部反射区健康法研究会’,并指出:足部反射区健康法是一种简便易行、效果显着、无副作用的防病治病自我保健方法,尤其对中老年人的自我保健更有其现实作用。

    此后,中华预防医学会也成立了足部健康法专业委员会,同时,全国各地也成立了相应的足疗学术机构。

    这些事情都说明内地官方对足疗行业抱着支持的态度,所以我准备在TONY旗下成立一个子品牌‘茜美子足疗’,先在香塂成立一家总店,然后进入内地大肆扩张。”

    苏卡蹙眉道:“南生,足疗店容易招惹社团,会有古惑仔来收陀地费。”

    “没事,我打算开在附近,只服务中环的上班族,门店开业前,去中环大厦里的公司发一发优惠券,给部门经理、组长之类的人折扣价,只要他们带人来,或者报他们的名字,就可以享受折扣价。”

    南易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的定位问题,你是打算往造型总监的方向发展,还是往职业经理人的方向发展,这个选择决定了你以后的待遇问题。”

    “南生,这两个职位有什么区别?”

    “造型总监就是只负责TONY造型这一块,你充当TONY门面招牌的同时,也要管理现在的总店和分店的造型师,包括招聘、培训、管理等一系列的事情。

    职业经理人就是统管全局,整个TONY的事务都需要你管,你的主要精力需要放在业务扩张上,造型总监也受职业经理人管理。

    这是工作职责的不同,另外待遇也不同,薪资就不说了,两个职位的区别不大,主要是将来的配股,职业经理人的股份是整个TONY公司的,造型总监只享受股份分红,并不会持有股份,而且分的只有造型业务的红利。

    清楚了?”

    苏卡颔了颔首。

    “OK,职业经理人未来有无限可能,同时也会非常辛苦,得到的每一分薪水、每一点股份都要靠汗水、宿醉换取。”南易看向苏卡的脸,意有所指道:“你长了一张不错的脸蛋,给你带来办事便利的同时,也会带来不少麻烦,我给你两天时间,好好考虑,权衡一下利弊,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再做出选择。”

    苏卡犹豫了一会,问道:“南生,职业经理人大概能拿到多少股份,价值又会是多少?”

    南易澹澹一笑,“我马上就会对TONY注资1亿港币,我认为职业经理人占2%的股份是一个非常合理的数字,不用误会,这个数字不是一开始就能拿到的,想拿到这个数字,至少需要三年时间。

    这么说吧,只要职业经理人的表现过关,就可以拿到不低于1%的股份,如果两年时间还拿不到这个数字,只能说明我对表现不太满意,可能随时会抛出解雇信。”

    “我知啦。”

    “OK。”南易站起身,“好好考虑,我走先。”

    离开茶餐厅之后,南易经过一家情趣用品店,钻进去找老板聊了一会,顺便打听一下伟哥和枕边系列的销路好不好。

    还别说,枕边经过四年多的发展,旗下的产品已经有了不错的市场占有率,特别是野·好撕系列,那叫一个横冲直撞,香塂、东京、阿姆斯特丹、巴黎、好来坞,名气从一个个着名的红灯区往外蔓延,如今已经成了很多人嘴上不说,但买起来丝毫不手软的品牌。

    利润就别说了,野·好撕系列只有高档款才会专门去订制布匹,普通款会去纺织厂找纱线(经线、纬线)不过关的廉价布匹,经过破坏机和定型机的加工,衣服被撕的时候,自然会按照需要的纹路撕裂。

    只有少量的广告支出,不需要养大批的营销人员,尽管枕边承担了彷生学研究所、声音学研究所、材料学研究所的大部分研发成本,去年的利润还是达到了8916.42万美元,今年有望再创新高,利润突破1亿美元的问题不大。

    听到情趣用品店老板藏着掖着说了个“一般”,南易就知道销量肯定不会差,生意人都这样,好卖的东西都会告诉别人一般,没几个会大喇叭把真话告诉陌生人,鬼知道会不会多出一个竞争对手。

    一旦生意人对陌生人说什么什么好卖,还愿意传授真经,不用怀疑,他的主要业务就是卖“真经”,行话叫“骗肉票”,谁要真信了送钱过去,没准过段时间就能看见人家贴的公告——我跑路了,钱已经转到国外,以后不要轻信于人,永不再见,勿念!

    坐车回到赵诗贤的别墅,一下车,南易就看到一棵树下躺着一根“7”字形的枝丫,撩起衣服看看手表,又看看枝丫,又看一眼别墅,心里斗争了好一会,南易还是把枝丫捡了起来,把短的一头戳在地上,长的一头握在手里,就这样推着往前走。

    “突突突,突突突。”

    一边走,南易嘴里还一边给自己配音。

    走了将近一里地,短的那头卡察一声断了,南易拿起枝丫,把还连着树皮的短头扯掉,清理干净后,树枝往天上举起,嘴里大喊道:“兔子给给!”

    一阵疾走,来到一个花坛前,枝丫挥出,堪堪要抽到花草之前把枝丫收住。

    “唉,不是在农村,不然少说抽掉两里地的野草,老子可是中队长山田。”把枝丫往肩上一扛,南易嘴里哼着《地道战》,迈着步返回别墅。

    ……

    过了两天,当南易收到瓦西里已经平账的消息,苏卡也给了他回复,她想往职业经理人发展。

    既然如此,南易便吩咐苏卡去注册一家新公司,用来开展茜美子足疗业务,他这边从雪山信托的账户上以借款的名义划了1亿港币到TONY的账户上。

    划完账,南易给罗坤去了个电话。

    “老罗,知不知道蓉城最好的采耳师傅是谁?”

    罗坤:“当然是在府南街道那一带趴活的袁天采,他的手艺是公认的好。”

    “喔,这个袁师傅多少年纪?”

    罗坤:“四十几,不到五十。”

    “这样,帮我个忙,去找一下这位袁师傅,问问他愿不愿意有一份固定的工作,一年五万块的基本工资,还会有其他一些奖金、分红,一年七八万没问题。先在香塂待一年左右,然后回内地。”

    罗坤:“香塂工作?发港币?”

    “港币也行。”

    罗坤:“八万港币一年,钱不少,我猜袁天采肯定会愿意。”

    “嗯,还有点事,如果袁师傅愿意来,你再帮忙转告他,推荐两个手艺不错的师傅,一年四万五的基本工资,奖金、分红也有,数字暂时不用说,不过既然先找袁师傅,肯定要比他低一点。”

    罗坤:“我懂的,老板你放心,事情肯定给你办漂亮。”

    “你呀,别再叫我老板了,你才是蓉城有一号的大老板。”南易爽朗地笑道。

    罗坤:“没有老板哪有今天的我,老板永远是老板。”

    “不提这个,不提这个,事情就拜托你了,帮忙多上上心。”

    “一定办巴适。”

    挂掉电话,南易又寻思让谁跑一趟扬州,从汉代开始,扬州就叫响了三把刀的名号,分别是厨刀、理发刀、修脚刀,足疗又怎么能少得了修脚,茜美子必须有一两个修脚大师坐镇。

    南易这次对TONY是来真的,不仅分店要开遍全国,还要走向世界,成为造型、洗头、足疗、美容四驱的托拉斯集团。

    别管洗头妹、洗脚妹、洗脚仔、做脸妹的名声好不好听,钱一定不会少挣,一般白领根本比不过,对农村早早辍学的女孩子来说,算是一条不错的出路,比当厂妹要好得多。

    想了一圈,南易悲哀地发现,他能指派又有闲的人都和南氏有关系,TONY不是南氏的产业,用南氏的人不合适。

    没辙,南易只能给苏卡打去电话,让她亲自跑一趟,接着又给南若玢发了一封邮件,让她找两个香薰师,这行当国内还没兴起,只能从国外找。

    “家洛,是我。”

    “南先生。”

    “问你点事,认不认识玩香的大家?”

    朱家洛是鲁班木业旗下朱由校木业的老总,朱由校木业主营的就是珍稀木材,朱家洛平时接触的客户里面多半有玩香的大家。

    “认识几个。”

    “理份名单给我,私事,给我发传真。”

    “好的。”

    和朱家洛通话后,南易又和蔡淑芬通了电话,打听了一下娘子军当初去姑苏学习的时候,有没有认识点心大师。

    问到几个名字后,南易又联系了南破堂的张一针,从他那里打听到几个精通穴位的中医师名字。

    很快,南易就在笔记本上记下一页的名字附带联系地址。

    恰逢南若琪睡足了开始叫唤,南易赶紧把小公主抱起,穿戴好,抱到花园里一边踱步,一边有节奏地抖着双手,嘴里还哼着越剧《九斤姑娘》:“我格祖父会起早,挑挑担子乡下跑。从日出走到月上梢,同月亮婆婆结相好。送来一根娑婆貂,东藏XZ藏勿牢……

    鱼、虾、蟹、酱、腊鸡、腊白鲞,糟鸡、糟鸭、糟肚肠,黄鳝、泥鳅不算账,田螺、螺蛳凑两样,萝卜、芋乃、苋菜梗,外加一碗霉千张……”

    当南易唱到“六千吊铜钿”,南若琪的两只小眼睛就看着南易的脸,两颊挂上逗发性微笑。

    南易见状,便重复说道:“铜钿,铜钿……”

    听到铜钿二字,南若琪脸颊上的微笑一层叠上一层。

    “哈哈哈,原来也是小财迷一个,爸爸给你打几个金元宝压床底。失算了,爸爸还以为咱们南家能出一个艺术家呢。”

    南易话音刚落,赵诗贤就来到他身旁,“嘉彤只会成为金融家、银行家,嘉彤,对不对?”

    “回来这么早?”南易把手里的南若琪递给赵诗贤。

    赵诗贤接过,抱好,“今天关注港股。”

    “有机会?”

    “美国去年2月开始的加息周期结束了,香塂流出的资金开始回流,红筹股的表现也相当不错,另外有几笔大的国际游资进入了港股,我们判断港股将再一次迎来大牛市。”

    “国际游资……”南易思索了一会,说道:“今年95年。”

    赵诗贤伸手逗弄了一下南若琪的小鼻子,“对啊,只剩两年多就要变天了,香塂是老娘的地盘,谁敢捣乱,老娘追着打。”

    “呵呵,话说的很霸气啊。”

    “还用你说,我爹地原来是斗委会的。”

    南易诧异地看了赵诗贤一眼,说道:“你什么时候也染上了吹牛的毛病,你爹地要是斗委会的,你们赵家早该倒霉了。”

    “我没讲大话,我爷爷发现不对,马上把我爹地送到国外。”

    “哦,难怪了。”

    “出去散步?”

    南易抬头看了一下飞舞的树叶,“风太大,我去拿若琪的车子。”

    推出婴儿车,南易和赵诗贤两人沿着海边的公路慢慢地散步,走了没一阵,虎崽就发现有人偷拍,他正要去处理就被南易叫住。

    “好好说,把胶卷拿回来,多给点补偿,对方要说记者有新闻自由,就给他好好解释一下什么叫肖像权和隐私权。要是对方胡搅蛮缠,你就客客气气地给他解释一下什么叫暗花,注意说话的语气,不要有一点威胁的嫌疑。”

    虎崽点点头,奔着狗仔过去。

    赵诗贤往狗仔的方向瞄了一眼,抱怨道:“这些狗仔真烦。”

    “谁让你有名气呢,我要是一个人,绝对没有狗仔会过来。”南易心里也挺烦的,严防死守难免还有漏网之鱼,再有下次,他打算直接找只猴子出来打。

    “我只上财经版,谁要上八卦周刊封面。”

    “好了,我们继续散步。”南易挽住赵诗贤的手臂,轻带着她往前走。

    狗仔的事只是小插曲,过了也就过了,正月十五这天,南易飞回了京城,陪刘贞共度元宵。

    过年吃现成的劲头还没过去,南易懒得下厨,跑到瓷器口排队买了点什锦元宵带回老洋房,扔在冰箱里等着刘贞回来煮。

    往沙发上一躺,南易拿起电话打给黄三儿,“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哪件?”

    “熊孩子。”

    “划了,一辆皇冠。”

    “赔了?”

    “正耍三青呢。”

    “陪他好好玩玩,居委会、单位都跑跑,得理就别饶人,先陪他耗几天,然后再去告他。”

    “要不要上熊孩子育红班去闹一闹?”

    “别,那咱就不占理了,盯着家长,熊孩子别去管他。”

    “得咧,我给他整出屎来。”

    “还有件事,上回和你说了保龄和安置眼镜他们两个的事,后来我寻思了一下,把两个人安排在一起不合适,我想做点新生意,你跟着参一股,顺便把眼镜安排进去。手头方便吧?”

    “南爷,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又不会瞎造,一年到头花不了几个,两三百个随时能掏出来。”

    “行,明天把眼镜带上到店里说。”

    时间一晃就来到下班的点,刘贞一回来见着南易坐在沙发上,厨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对南易说道:“没做饭?”

    “元宵搁冰箱里,你烧水煮了就成。”

    刘贞闻言,打开冰箱一瞅,元宵是五颜六色的,“锦芳买的啊?”

    “嗯。”

    “你是不是以后不想做饭了?”

    “做了这么多年了,歇歇,等出了正月再说。”

    刘贞在灶上坐上水,走到南易身前坐下,“你不是喜欢做饭吗?疲了?”

    南易冲刘贞笑了笑,“不用轻声细语,我没事,过年正月都你在做,吃现成的习惯了,一时提不起做饭的劲来,缓几天就好了。”

    “哦,我还以为你碰到什么事了呢。”刘贞松了口气道:“我说嘛,这些年就是再大的坎也没见你颓废过。这个月都我来做饭,你想吃什么提前跟我说。”

    “你就捡你拿手的做吧,对你不能提太多要求,那是为难你。”

    “就你们姓南的嘴刁,在知青点的时候,别人也没说我做的不好吃啊。”刘贞略有不服地说道。

    南易抚了抚刘贞的秀发,“别嘴硬,你是没有做菜的天分,一开始吧,你还是情有可原的,以前苦日子过惯了,油盐酱醋能省则省,做出来的菜没滋没味;后来吧,你什么都舍得下狠手了,可这火候永远掌握不好,算了,别勉强自己,熟的,不焦不湖很好了。”

    刘贞往南易的肩膀上一靠,“我是不是很没用?”

    闻言,南易拍了拍刘贞的手背,“傻丫头,你已经做的很好,有你这样的媳妇,我觉得自己非常幸运。”

    刘贞赧然一笑,“我才不信你这句话是真心的,不过,我喜欢听。”

    “既然你喜欢听,以后我经常说。”南易侧耳一听,锅里的水已经开了,“好了,水开了,去下元宵。”

    “嗯。”

    刘贞走进厨房几分钟,就端着两碗元宵直接往沙发走来,“我只煮了一点,吃完再出去吃点别的垫垫,去顺峰吧,还有两张票没用掉。”

    “什么票?”

    “差不多就是抵金券。”

    “哦,算了吧,改天再去顺峰,地儿忒远,今儿就在边上随便找家小饭馆,把电视打开,放最上面那张碟。”

    刘贞依言照做,没一会,电视屏幕上就出现《火云传奇》的片头。

    “画面怎么这么湖,脸都看不清楚。”

    “这部电影的票房不好,估计盗版商也不看好它的销量,没砸钱弄拷贝,就在电影院里用DV偷拍的。”

    南易说着,走到电视机旁,换了另外一张VCD,等他坐回沙发,刘贞就好奇宝宝般问道:“最早做VCD的就是耳东电子,南陈村的生意吧?”

    “嗯,想问什么就问吧。”

    “耳东电子的VCD当初一上市,市面上马上有很多电影的碟片卖,租碟的店铺也是无缝衔接,你不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租碟店是有意推动的,碟片就是巧合,盗版是犯法的,南陈村不会做这种生意。”南易大义凛然地说道。

    刘贞撇撇嘴,“我信你才怪,没有内容丰富的碟片,VCD根本卖不动,你会忘记这一环才怪,就算不是南陈村直接在做,这个产业肯定是你们推动的。”

    南易手指抖动着指着刘贞的脸,“我告诉你啊,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不然我告你毁谤,你毁谤我啊。”

    “别瞎改词,这是在家里,跟我说说嘛。”刘贞撒娇道。

    “行吧,告诉你了,这事的确和南陈村有点关系,陈于修,就是耳东电子的管事人,一天从国外回来,在香塂一下飞机就被人给绑架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绑匪不要赎金,只要刻光盘的流水线机器……”

    “讨厌,别编故事。”刘贞嗔道。

    南易呵呵一笑,“真话就是陈于修在香塂半卖半送了几台机器,想要扶持几个正版内容提供商,可谁知道买了机器的商人这么无耻,居然全做上盗版了,真是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啊。”

    刘贞睨了南易一眼,“把自己摘得真干净。”

    “摘多难听啊,压根就没陷进去。”南易说着,舀起一勺什锦元宵到嘴里,嚼了两口说道:“有点发腻,可惜买多了,姓南的,姓南的。”

    随着南易的喊叫,刚刚还趴在窝里的小京巴就叼着自己的饭碗来到他腿边,当啷一声,小京巴嘴一松,饭碗掉在地上,一脸期待地看着南易。

    南易把自己碗里的什锦元宵扒拉一半到小京巴的饭碗里,又抬头对刘贞说道:“姓南的好甜口吗?”

    “少给它吃点,吃多了不好。”

    “只有小半碗,偶尔吃点没事。”

    “待会我们要不顺便去买个水开了会叫的壶,有时候电视太大声,水开了我听不见。”

    “自鸣壶啊?”

    “对对对。”

    “要不我让人从国外寄回来一把?意大利有个叫快乐鸟的水壶,壶嘴上站着一只鸟,水一开,鸟就会发出欢快的鸟鸣声,听着舒心。”

    “鸟叫?”刘贞寻思了一会说道:“原理很简单吧?”

    “不难。”

    刘贞若有所思道:“那是不是改成青蛙叫、虎吼也不难?”

    “嗯?你琢磨这个干什么?以前没觉着你喜欢发明创造啊。”南易狐疑道。

    “没有,最近工作中认识一个国营水壶厂的厂长,厂里效益不好,想从我们银行贷款。”

    “喔。”一笔贷款业务能通到刘贞的部门,南易一听就知道来头不小,“别给人瞎出主意,自鸣壶在国外有专利,意大利一家公司发明的,把鸟改成老虎未必能绕过专利,要是想出口得谨慎。”

    “你这么闲,关心一把水壶的来龙去脉?”

    “害,你是做金融的,不在我们工业圈里混,自然不清楚,意大利那家公司可了不起,几乎代表了意大利的产品领域设计水平,在全世界的名气也很响,稍稍留意就能知道。”

    刘贞应了一声,“快吃,咱们抓紧时间去买壶。”

    “急什么,我明天白天也可以去买,待会出去垫巴点,我们再去茶馆坐坐,听听相声。”

第九百六十二章、风淡云轻

    一大早,南易就来到金沟河一带,这里有一个自发的保姆求职市场,找保姆和找活的都知道上这一片来。

    昨晚让刘贞获得了精神上的愉悦,南易得以睡个好觉,今天的精神头很足,在一排老房子之间走了一个来回,观察了一下坐在墙边上等保姆活的妇女们,捎带着听了一嘴说话的口音,然后在一块清净地站住,往笔记本上记点什么。

    记好后,找了一块人家门口的斜面水泥地坐下,静静地等着找保姆的人过来。

    南易今天就想着探听一下京城保姆市场的行情,下一步他就打算介入家政领域,而且准备把市场给做细,推出金牌月嫂,有一定护理知识的保姆专门照顾行动不便的老年人和瘫痪人士,厨艺非常突出的,文化水平较高可以辅导小孩子作业的。

    总之,他对家政公司的预想就是只提供高端保姆,低端的不去碰,因为就算没有他,低端的这一块市场原本就存在着,介入低端,他就变成抢食,而不是多开辟一条路。

    南易要打造一个家政公司的成功模板,把薪资水平、服务质量的起步点推高,尽量让这个行业往健康的方向发展,也让保姆们能够多劳多得,如果能再打造出一个保姆的评级标准就更好了。

    脑子里一边思考,南易一边把要注意的一些点记在笔记本上,如何避免保姆被恶主家欺负,如何避免恶保姆欺负主家等等,列出问题,然后思考解决方案。

    思考的时候,南易还顺便会考虑如何进行产品植入,比如柠檬树的监控设备,已经掌握技术,随时可以变成产品的电动轮椅等等。

    南易就不是单纯的人,不用指望他会单纯做好事,就算是挑粪,他也会宁愿多走几步,往自家田里绕下路,不留下点稀粪,让自家菜田闻闻粪味也是好的。

    不管一件事的初衷是什么,南易都会在不改变其初衷的前提下,把它变成对自己有利的事,不管能不能实现,他都会往这个方向努力。

    观察了一个早上,中午的时候,南易又跟着保姆的人流走,来到一片专门做打零工人生意的摊档,吃把成本省在辅料,但是价格较低廉的午饭。

    两个馒头,半碗量的白菜炒豆芽就是南易在一众零工中算中等偏上的伙食,摊档没几个位子,大部分人就坐在路边,三三两两,有些还会来点散白和啤的。

    南易坐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继续当一个无耻的偷听者。

    这个时候在京城的外来务工者主要来自几个人口大省,大部分来自北方,口音和普通话接近,极个别不按常规南下的南方省份人士,南易听起来压力也不大。

    左边六七个多省份人士凑在一起讲荤段子,南易听了两嘴就不听了,调起得太高,主人公不是村寡妇,而是一个女教授,一闻风送过来的臭味,就知道这帮人上午干了一个掏粪坑的活,他们和女教授的交集最多就是上人家家里通过马桶,故事顶多就是女教授的新酒装村寡妇的旧壶里,不会有什么新意。

    换一帮人接收,话题稍微高端点,说家里孩子的读书成绩,不过依然不是南易想听的,继续切换。

    频道调来调去,到处听一嘴,也让南易获得了一点零碎的有用信息,比如这会保姆能找到最多的活就是钟点工,打扫、做饭、护工的工作都有,正儿八经住家的不多。

    下午,南易又跟了好一会,看到几个保姆被主家给请走,也记录下来被请走的都是干什么活,等和黄三儿约好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南易这才往飞龙网咖过去。

    时间早了点,黄三儿还没到,只有唐来娣在店里,见到南易,就靠过来说话,“老板,黄姐有好几天没来盘账,店里的钱有点多。”

    “我现在盘。”

    南易颔了颔首就走到柜台,打开抽屉,把里面几个塑料袋拎了出来。

    每个塑料袋里都是钱,每一班一个塑料袋,袋口用胶带封死,透过塑料袋可以看到里面放着一张纸条,注明是哪天的白班或晚班。

    南易撕开一个塑料袋,把里面的钱点算一遍,挑出有破角的纸币放在一边,然后把总数记在本子上,如此反复,把每一班的钱都点算好。

    “来娣,过来一下。”

    唐来娣来到南易身前问道:“老板,怎么了?”

    南易拿起柜面刚才他挑出来的一张百元大钞,“这张钱是正月十一白班的塑料袋里拿出来的,怎么辨别真伪,我已经找人教过你们,你收到假币不应该,念你是初犯,扣你五块钱,给你,留个纪念。”

    这个时候的市面上已经有假币横行,主要集中在百元、五十的大面额,这样的假币容易往外散,在农村、山区,最大面额只见过大团结的还大有人在,一眼假的假币也很容易散到农民手里。

    假人民币针对农村市场,假外币针对在外面行走,但是对外汇认识不深的小生意人,如今的长途客车上很多人在吃“中奖”饭,一瓶雄起或可乐一打开,一看易拉罐的环,哎呀妈呀,中奖了,十万,领奖地京城,这个时候,自然会有一个捧跟的出来起哄,什么见者有份啊,把环卖给我之类的话。

    逗跟的白活几句,就会同意以一个低于十万的数字把环卖给捧跟的,但是,他妈很凑巧,捧跟的身上没多少人民币,只有两万块“美元”,实际上是其他不值钱的货币,一百只能换人民币几毛的那种。

    逗跟和捧跟的已经表演上了,逗跟的就会按照事先观察好的情况,适当地挑起地域对立,比如一辆去蓉城的长途客车,不用说,车上的五川人肯定多,逗跟的只要说捧跟这个五川人咋滴咋滴,自然能挑起车上集体五川人的愤慨,为了给五川争口气,他们就会有所表示。

    就在这个时候,捧跟的就会跳出来康慨激昂的来上一段为了维护五川人的名誉豁出去的话,他手里的美元按一个比较低的汇率,一比六、一比五换给其他五川人。

    就在其他乘客已经在地域名誉和便宜有所松动的时候,一个对外汇非常了解的“专业人士”,银行人员或国企外贸公司职员的身份,又会跳出来帮大家验证一下美元的真伪,多管齐下,不少人都会上当。

    唐来娣接过纸钞,摸了摸纸张,又在盲点摸了摸,霎时,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没做争辩,只是说道:“老板,我下次一定注意。”

    “在兜里放上一张百元钞,平时无聊的时候多用手搓搓,这样你就会对真钞纸张的触感形成记忆,下次假的一上手,你就能感觉到不对。”

    南易很清楚唐来娣的心思都挂在计费软件上,估计收到假钞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想着编程思路,不然不至于收到假钞,要知道南易请来教辨别真伪的师傅是国名银行的点钞冠军,功底深厚,而且也用心教授。

    “好的。”

    “去忙吧。”

    南易让唐来娣离开,拿出账簿把数字记录上,又把三万出头的钞票用皮筋按面额不同扎成几捆,连同飞龙网咖的存折交给虎崽,让他上银行存上。

    在柜台里坐了一会,刘大强和吴晓雄过来了,往空的机器边上一坐,键盘就被敲得噼里啪啦。南易看两人的黑眼圈和若隐若现的眼袋,估摸着两人已经走入了程序狗熬夜的正途。

    南易等着看成果,若是计费软件写得不错,TONY的会员软件也交给还未成立的飞龙软件来写,让三人能再赚上一笔大的。

    又等了一会,黄三儿带着眼镜过来了。

    南易和黄三儿说了一下开家政公司的主意,黄三儿听完没什么二话,直接拍着胸脯说,要出多少钱她随时拿过来。

    以往一次次的经验告诉黄三儿跟着南易干不会错,在一次失败以前,黄三儿都会是南易的铁杆,言听计从,这和兄弟情义关系不大,只关乎正确率。

    和黄三儿说完话,南易又看着不戴眼镜的眼镜说道:“眼镜,你真名叫严进,对吧?”

    “南爷,我大号是叫严进。”

    “比我小两岁?”

    “是。”

    “不小了,该做点正经事了,做事呢,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得有常性,回去好好想想家政公司要不要掺一脚,想清楚,想明白,你自己到底能不能耐得住,中途被踢出去就没意思了。”

    南易拍了拍眼镜的肩膀,“想清楚了就去金沟河的保姆趴活的地方泡着,去摸清楚保姆们会遇到的事,好的坏的,正面的反面的,最好跟哪个保姆套个近乎,跟着去干几次钟点工。

    等你觉得对保姆这个行当够了解,试着站在一个老板的角度考虑一下怎么管理好保姆,又应该怎么接业务。

    好了,就说这些,你要不愿意干就当我前面的话没说,你先走,我和黄三儿再说几句。”

    眼镜点点头,叼着烟,脚步沉重地离开。

    “南爷,还有什么事?”眼镜走远后,黄三儿就问道。

    “没事,想叫你一起玩大富翁,一个人玩没劲。”

    “赌保龄?”

    “成啊,走着。”

    南易和黄三儿玩到六点半,才慢慢往老洋房走去。

    一到家,刘贞已经把菜做好了,饭也刚刚盛好放桌上,南易洗把手坐下就吃。

    在京城待到十七,让黄三儿去注册一家叫传承的公司,十八这天,南易又飞到了香塂。

    去了扬州的苏卡打回来电话,说她已经邀请了有“扬州一把刀”之称的陆海林,捎带还有陆海林的两个高徒,南易没表示有什么不妥,只是让苏卡飞一趟胡建,去见见几位玩香大家,请其中一位的“徒弟”过来。

    玩香玩的都是沉香一类的名贵货,能玩成大家,家底一定殷实,不可能会跑到足疗店打工,只能请大家边上有“徒弟”之实的跟班。

    足疗店实打实的专业技能很重要,店内环境和氛围的烘托也相当重要,让客人的身体和身心同时得到放松,才容易赢得更多的回头客。

    在南易的规划里,茜美子不会打擦边球,也不会让洗脚妹搞什么暧昧,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可以放到阳光下,当然极个别洗脚妹被诱惑下水,那是她个人的选择,只要不在店里胡搞,南易不会干涉他人自由。

    在南若琪睡觉的间隙,南易会去中环阁麟街一带看ga服务推荐的铺位,看到第三个,南易就看到了中意的铺位,不过并没有马上定下来,而是请来了裴授衣,让他看看铺位的风水,顺便再琢磨一下方不方便布个风水局。

    裴授衣来了以后,先登高眺望港岛全局,然后在南易看中的铺位转了转,停留在一个窗户边上站了很久,直到一道耀眼的阳光照射到屋里,才指点着南易顺着阳光照射来的方向看过去。

    “南生,你看那边像什么?”

    南易看了一眼,说道:“倚天剑,贝聿铭的杰作,这在香塂并不是什么秘密。”

    裴授衣捋了捋,用通俗的语言说道:“现在是正午,阳气最盛的时刻,剑光经过阳光加成直照这里,剑锋所指,阳气都被导入这里,南生,阳克阴。”

    裴授衣的话,南易听懂了,足疗店以女员工为主,阴气很盛,可以说是聚阴谋财,每天被阳气这么照,阴气会被照散,阴气散了,财气自然也就散了。

    南易冲裴授衣拱了拱手,“裴先生,我明白了,还烦请你在香塂逗留几日,帮忙选一处合适的铺位。”

    裴授衣回礼,“不麻烦。”

    “拜托了。”

    做足了礼数,南易才引着裴授衣直接和ga服务的地产经纪进行对接,把寻找铺位的事情拜托给双方。

    三天时间,裴授衣就给南易找到另一个铺位,南易看过之后,面积合适,4000呎左右,格局合适,长宽3比1.8左右,实用面积比较大,房租合适,因为是在写字楼内,最终签订的价格是4.2港币/呎,经过讨价还价,借长租的由头要来一个月的装修期。

    613万一年在中环能租到4000呎的面积,这个价格已经非常合适,要知道到了今年,香塂已经第三个年头租金排到世界第一,旺角一带一个十几呎,不足1.5平方米,只够放下一辆小吃推车的“旺铺”,年租金已经高到二十几万港币一年。

    辛苦一年,只有房东最开心的格局已经形成,南若玢这个丫头手里的物业不少都是抄底来的,到目前为止,平均增值超过9倍,就算综合计算通货膨胀、房贷利息、房租收入,增值也不会低于7.5倍。

    1988年,创造力置业20亿港币撬动200亿的物业,加上后期贴补供楼的资金,投入差不多42亿港币,如今物业的价值已经增值到920亿,从今年开始,创造力置业已经停止贴补,从增值最慢的楼开始出手,靠卖楼补上供楼的缺口。

    正是香塂炒楼的疯狂时刻,甭说压价卖,就是加价卖也毫无压力,事实上,创造力置业卖楼的业务就是与ga服务对接,给了ga服务一定的加价空间,这次的低租金,大厦的物业也是看在和他们有深入合作的ga服务面子上。

    签订了租赁协议,本着一事不烦二主的原则,南易又让ga服务的地产经纪勾兑了装修公司,南易和对方的设计师描绘了他“曾经”去过的几家不错的足疗店装修风格,裴授衣在风水的角度做出补充,一个头两个大的设计师带着客户要求搞创作去了。

    设计师必须头大,南易的要求高,给出的时间又很紧张,不紧不行,装修期只有一个月,可整个装修一个月根本不可能完工,超出的日子,多一天,TONY就要多流失一万六千八,都是钱啊。

    南易的头也大,毛都没看见,新注入的1亿已经花去超过二十分之一,要不是看着香塂品牌还能当成噱头,茜美子第一家店他会开到羊城去。

    见过设计师,南易回到赵诗贤的别墅又开始琢磨招工的事情。

    要说香塂总店的洗脚妹可以在香塂招,也可以在大陆招,在香塂招,工资开支会大一点,但胜在简单,在大陆招,工资开支低一点,也能增加洗脚妹的归属感。

    南易的想法是尽快在深甽开出一家分店,香塂总店的洗脚妹主要从深甽分店轮调,少部分名额留给将来其他地区的分店,等于说给洗脚妹一个能够到香塂旅游的机会,要知道九十年代的当下,对普通人来说,想从内地来香塂很难,非常难。

    普通公民只有探亲和旅游团旅行两个申请途径,探亲必须是直系亲属,并且还要抢名额,除此之外,得在有配额的条件下通过层层审批,这才能拿着单程证来香塂。

    不过对南易而言,这事要办起来不算太难,其中的成本也有数。

    南易心里权衡了一会,决定香塂和内地半开,既考虑成本和归属感,也平衡客户的不同喜好,有的客户喜欢找熟人,有的客户喜欢每次换新人,也有的中庸,新旧结合,这样也部分消除内地过来的洗脚妹有滞留期限的缺点。

    下午,南若琪醒了之后,南易抱着她去了方氏庄园,一进花园就撞见湘荷。

    湘荷来到南易身边见过礼后,凝视了南若琪一会,说道:“小少爷,若琪小姐长得真漂亮。”

    “像她妈,阿婶,奶奶在家?”

    “不在,我回来给老太太取点东西。”

    “那奶奶今天见不到曾孙女了,没带奶回来,我一会儿就走。”

    和湘荷聊了几句,南易就去找了陈师奶,让她转告她女儿陈文琴明天去找他,然后就回到自己楼里,下到地下室的库房,从一个箩筐里拣出一块从原石里开出来的玻璃种翡翠切面,面积和厚度够掏出两个镯子,又可以掏出几个戒面。

    南若琪百日的时候,赵诗贤的母亲赵郑文芳按照古礼给南若琪这个便宜外孙女戴上了长命锁,打破了双方尽量不联系的默契,过些日子就是赵郑文芳的生日,南易理应有所表示。

    说起来也是一笔湖涂账,赵郑文芳是合法小妾熬走了正妻,知道当小的苦,再说赵家在香塂有头有脸,自己女儿给别人做没名没分的小,赵郑文芳自然不会乐意,只不过她拗不过赵诗贤,只能坐看赵诗贤和南易不尴不尬地在一起,但是也不想见南易。

    之前是双方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但是一直没见过面,南若琪百日的时候,赵郑文芳也是挑了个南易不在的时间,赵郑文芳不愿意见,南易也不打算主动凑上去,不过礼物还是要送的。

    把翡翠切面夹在腋下,南易又到另一边的架子上拿了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把翡翠切面往盒子里一装,正准备兜着走,南易发现南若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架子上的阴沉木关公凋件。

    “乖女儿,喜欢啊,爸爸给你做个记号,将来等你搬得动了,你自己过来拿。”南易从衣兜里掏出笔,在关公凋件下面的标签上写下南若琪三个字,“好了,打上你的记号了,谁也抢不走。”

    南易和南若琪滴咕了几句,又抱着她把整个库房转了一遍,把能引起她目光逗留的物件都做了个标记,想着将来等南若琪会说话了,再带她来看一遍,但凡她想要的都给她。

    当初古董扫货的时候分成两块,一块是和闷三儿、冼为民合伙的,一块是他个人用美元从国营古玩店、国营艺术品店扫的货,都是合法能出关的,东西就放在库房里。

    晚上,赵诗贤回家后,南易便把盒子交给了对方。

    赵诗贤打开一看,惊讶地说道:“玻璃种,出手会不会大了点?你从来没送过我这么名贵的礼物。”

    “你还要什么礼物,我都陪你睡了,女儿也帮你生了一个,最好的宝贝都给你了。”南易厚颜无耻地说道。

    赵诗贤睨了南易一眼,一脸秀媚地说道:“南易,我就中意你够无耻。”

    “女儿就快醒了,多喝点鲫鱼汤,都是从北方水质很好的河里抓的土鲫鱼,为了能让你吃上新鲜的,我请了人帮忙抓鱼,一路上又要找不少关系,贵重礼物是给外人的,我对你的关心犹如清风徐徐,温润不勐烈,让你无意中忽略它的存在。”南易一边给赵诗贤盛鱼汤,嘴里一边说道。

    “你把我当傻瓜?现在你的眼里哪里还有我,一心只记挂在嘉彤身上,我在你眼里只是一头给你女儿提供奶源的普通奶牛。”

    南易把鱼汤递给赵诗贤,手指往下面拨动了几下,“不要妄自菲薄,不是普通的,VIP,VIP。”

    “扑街仔。”

    在香塂又待了几日,看过设计师的初稿,提了几点修改建议,南易飞到了京城。

    刚在老洋房坐定,陈风的电话就来了。

    “是不是小南同志啊?”

    “混了个多大的官啊,都敢叫我小南了。”

    “你这个小同志,端正态度,我是代表组织和你通话。”

    “少扯犊子,有什么事,赶紧放。”

    “哈哈哈,跟你说,我又调职了,要不了多久就要去纽约,这次要请你帮个忙,大忙。”

    “说吧。”

    “我要调去的地方是华金投资银行筹备组,华金需要一个在华尔街很有能量的股东,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听到陈风说的,南易坐直了身子,脑子快速转动,好一会,他才说道:“布局全球吗?”

    “是。”

    “既然如此,那就跟你上头的人说说,师傅可以只找一个,股东得看将来的业务发展,只要有需要就要吸收新股东,等到实力够强,又可以把股份买回来。”

    “好,我会去说,你这边帮我牵个线,银行看好的合作伙伴是大摩。”

    南易略作思考,“牵线就不必了,大摩里一堆人精,他们能把和你们合作的利弊分析得明明白白,等到谈股份环节,有需要你再说话。”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争取一炮而响,不打哑炮。”

    “呵,这么上心,华金投资银行什么级别啊?”

    “副部级单位。”

    “啧,你往后是不是厅里厅气了?”

    “级别没有,只有待遇,除了几个领导,级别意义不大。”

    “得,无名英雄,偷着乐吧。”

    陈风的变化,南易都看在眼里,一开始可以说是家族蒙荫,后面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的发生,又让他的所得往理所当然的方向靠。陈风比别人强的地方就是他的付出一定能得到回报,而且略超出,这一点非常之重要。

    “晚上喝点?”

    “明天,今天陪老婆。”

    “成,过几天许鹂休假,我们三家一起出去玩两天?”

    “看吧,手头事不少,日程不确定。”

    “小的们配合南大财主您的日程,您空了宣。”

    “小风子,抽个空再去趟蚕室,还没弄爽利的孽根再补上一刀。”

    “你大爷。”

    “哈哈。”

    南易和陈风在打电话之时,黄英子做为四十八家集团的会员代表,同时也是华英贸易集团的代表之一,在英国贸易部长的带领下,进行企业代表团访华。

    五十年代,16家英国企业组成贸易团进入国内,充当了“破冰者”,之后16家企业变成48家,接着这48家企业建立了四十八家集团,一个半官方的贸易组织,虽然参与的企业一直在增加,但是“四十八”这个数字却没再改过。

    华英两国正式建交后,成立了一个叫“英华贸易委员会”的官方组织,1991年,在英国贸易与工业部的支持下,四十八家集团与英华贸易委员会合并,更名为华英贸易集团。

    不过,四十八家集团依然存在,企业会员之间,在华国的消息上互通有无。

    “黄总裁,你好啊。”

    参加过迎宾会后,黄英子正走出大会堂,一个参会的领导陈邦彦居然主动和她打招呼。

    “陈领导,你好。”黄英子客气的回应对方。

    陈邦彦如沐春风地说道:“小黄,你是清大毕业的?”

    “是的。”

    “很巧啊,说起来我还是你师兄,只是我这个师兄年纪大了一点,你还没出生,我就从清大毕业了。”

第九百六十三章、第一第二

    “那我不知轻重,叫您一声陈师兄?”黄英子狡黠地笑道。

    “可以啊,师兄师妹显得亲切,明天晚上,师兄请师妹吃顿晚饭,你应该有空吧?”陈邦彦话说的客气,可却有一股不由置疑的味道。

    “当然,师兄相邀,就是有天大的事也要先放下。”

    “好啊,新成削面馆,明天下午六点。”

    “我一定准时到。”

    和陈邦彦分开之后,黄英子就开始琢磨对方主动结交她的用意,思来想去,她想到了一个可能,陈邦彦可能很快要去地方任职。

    黄英子撸了撸脸上的大白毛,走到宾馆前台,让宾馆派了辆车。

    饭点的时候,刘贞忽然打来了电话,说她有饭局,让南易自己想办法填饱肚子。

    南易进厨房䁖了一眼,看到刘贞早上没涮的碗,本就不坚定的下厨心思,更加崩塌,从长条桌抽屉里拿了一夹钞票,瞄了眼抽屉里大概还剩多少,兜着钱便出门。

    南易其实挺羡慕有些人不在意钱的那份劲,放钱的地儿有多少心里也没数,只管闭着眼睛花,花完了再放。他不行,哪哪放了钱,他根本不会忘,每天花了多少,他不用刻意去记,半个月之内绝对能回忆起来。

    拿着钱,南易跑了几个地方,买了点卤味花生米,又买了几个馒头,提着东西坐车来到什刹海,刚拎着吃食和渔具来到海边,一扫眼就看到了裘汉民。

    南易走到对方身前,“裘老,你怎么在这?”

    裘汉民转头看了看南易的脸,又扫了扫他手里提着的东西,“没吃晚饭?”

    “过来一边钓鱼,一边喝点,今天有口吗?”

    “没什么口,有多余的杯子吗,我陪你一起喝点。”

    “有。”

    南易应了一声,支开了摊子,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给裘汉民,“裘老,你脸上有愁云,有不顺心的事?”

    裘汉民拿起杯子,呲熘了一口,“我一个退休的老头子还能有什么不顺心的,儿子债啊。”

    “和平挺好啊,都升到分部副总了。”

    “不是和平,南易,多亏了你,这个臭小子成了我最省心的一个,老二珊珊,正闹离婚呢。”

    “她啊……”南易拖了长音,心里想着应该是赵毓腾出手来开始报复陈正了,“裘老,你不是看不上陈正嘛,离就离了。”

    “此一时彼一次,他们两个都有孩子了,要为孩子考虑啊。小两口的矛盾和钱有点关系,陈正在单位干得不太顺心,想着辞职出去做生意,南易……”

    裘汉民欲言又止。

    “裘老,你知道陈正原来的女朋友赵毓吧?”

    “我曾经找人在京大问过陈正的情况。”

    “我现在和赵毓交好。”

    “理解。”

    裘汉民点点头,又拿起杯子呷了一口,闭口不再谈陈正的事。南易没试图挑起一个新话题,只是盯着浮漂、吃着卤味。

    另外一边,王家,王宗军正在家里喝着闷酒。

    在国外待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回国创业,本以为有了在国外积累的见识,在国内肯定能够大展拳脚,创办了王氏传媒,把目光盯向了没有统一的标识和宣传手册的各大银行,惦记着把这座金矿挖出来,积累第一桶金。

    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想让几大行成为自己的客户,可是谁能想到,会冒出望北传媒这个强劲对手,人脉相当,实力拼不过啊。

    又是一杯愁肠下肚,王宗军思索起了对策,还没一点头绪的时候,弟弟王宗磊来了。

    “哥。”

    “来啦,陪我喝点。”

    哥俩碰了个杯,半杯下肚后,聊了起来。

    “哥,要不要去找一下那个宫雪,让她事情别做这么绝,多少给我们留口饭吃。”

    “找了又能怎样,我们和望北传媒几乎不分先后找上银行,不存在谁抢谁的生意,实力不如人,认了,想想其他出路。”王宗军大着舌头说道。

    “我的意思是托托关系,压一压她,怎么也要吐出一家给我们。”

    “望北传媒很大可能就是南易的产业,他在宫雪的背后站着,你想用关系压他,怎么压?”

    王宗磊不以为然地说道:“南易这名字我听过,是他又怎么了,不就是有个土财主的奶奶。”

    王宗军摇摇头,“你年纪太小,和前面几届的玩不到一块,有些事情你不清楚,南易这人可不简单。算了,先不提,一时半会我也想不到好办法,改天我带你去见见南易,和他聊聊,你自己领教一下他是怎么样的人。”

    南易在什刹海坐到九点,浮漂从始至终只动过一次,鱼口不好,他就告辞打算再战一会的裘汉民,提着东西走人。

    第二天,黄英子抽着空和南易见了一面,说了一嘴陈邦彦的事,南易只是表示知道,但没有提出看法。

    黄英子身居高位十一年,早就历练出来,不事关未来的战略走向,只是细枝末节,南易不再随意开口,他只把两人的见面当成叙旧,而不是工作汇报。

    见过黄英子之后,南易又约了俞东方,两人就在中关村的一个咖啡馆见面。

    “我曾经听你说起过,你能考上京大和伯母有很大的关系,你母亲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

    “南哥,你今天把我叫过来,不会就想和我谈我妈吧?”学校里还一堆事,俞东方没闲工夫和南易绕圈圈。

    南易澹澹一笑,“对啊,今天就是想和你聊聊伯母。”

    新光阴的股份刚分割好没多少日子,俞东方就把他妈叫过来帮忙,并从他45%的股份里划了5%到他妈名下,股份变动自然要通知股东,所以,没操心过新光阴的南易对这个事情也是清楚的。

    黄三儿也和南易提起过,不仅是俞母在新光阴,他姐姐、姐夫、老婆也陆续进入新光阴,其他管理层也多多少少安排了裙带关系,新光阴俨然成了以俞家为首的多姓氏家族企业。

    南易知道这些后,虽然觉得不妥,但是投资新光阴本就是搭顺风车的,他估计这些事情最终会被俞东方解决,不然新光阴没机会落到他眼里、记忆里,所以,他也没多想。

    年前,南易看出黄三儿不对劲,宁愿泡在飞龙网咖也不愿意在新光阴待着,稍微想想就知道她在新光阴和谁不对付了,问她的时候又是支支吾吾,不愿意多提,南易马上就想到她应该是和“皇亲国戚”有了间隙。

    这就不行了,大咧咧的黄三儿都不愿意在新光阴待着,说明裙带关系已经成新光阴毒瘤,能伤人了。

    “南哥,你是想说黄霞吧?”

    俞东方身在局中,诸事皆明了,很快就抓住南易的用意。

    “是的,黄三儿不愿意管事,我也不想让她管什么事,给你充分的自由,不会感到有什么束缚,能一心放在开疆扩土上。现在的情况是黄三儿不爱去新光阴,我呢,不想对你指手画脚,可也不能不放一个人在新光阴。

    这和信任没什么关系,我只是需要随时知道我的每一分投资的现状,我打算再和黄三儿说说,让她不要闹什么别扭,一切维持原状,但她这个人有点执拗,我未必能说服她。

    所以啊,我还有一个预备方案,正好我手里有一个精通教育又精通管理的人,一旦劝不了黄三儿,我就把这个人派到新光阴当我和黄三儿的股东代表,让他替我们行使股东权利。

    今天约你来,也是为了先和你通个气。”

    俞东方咀嚼一下南易的话,很容易缕清南易的意思——我派个不管事的人,你却让人待不下去,那好,我派个有能力要管事的人过去,以后新光阴就不是你的一言堂了,甚至……

    俞东方想到黄三儿和南易的股份总和是55%,不由的眉头蹙起。

    “南哥,你可能不了解,黄霞的事……”

    南易摆手阻止俞东方继续往下说,“东方,我们认识不是一年两年了,我对你有一定的了解;我和黄三儿认识的时间更久,她是怎么样的人,我非常清楚。跳出来,只把你自己当成新光阴的管理者,不要掺杂其他任何因素,把事情重新捋一遍。

    我知道新光阴现在很忙,不多耽误你时间,咱们就聊到这里,找点家族企业的商业桉例出来看看,应该会对你有帮助。”

    俞东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僵了一会,还是站起身付过账走了。

    在咖啡馆里把咖啡喝完,南易就回到老洋房,工作和娱乐笔记本都打开,插上电话线连上网络,登上TTM,呼出添加好友窗口,从在线的女用户里随机给一个网名叫“瑞秋”的发送添加好友申请,然后打开“SouthSublime”代码编辑器,在编辑列表里选取一个“Chat.SSP”文件,继续编写聊天室代码。

    TTM已经不再是南易自娱自乐的工具,去年互联网进一步发展之后,在真实在线的办公室里又成立了一家独立的TTM公司,运营资金南氏另外注入,和真实在线之间没有隶属关系。

    真实在线和TTM之间有相互导流的作用,暂时把两个产品捆绑在一起运营,但是等壮大以后就会分拆,分开融资,发展到一定阶段也会分开上市。

    说到底就是南易的小心眼作祟,不想让未来的资本方多占便宜,TTM完全有潜力独立成为独角兽,放在真实在线旗下太亏了。

    写一个聊天室的程序对南易来说根本没什么难度,一边思考,一边编写,一点停顿都没有,一行行代码在编辑器的编辑窗口展现出来。

    南易只想写一个比较简单的聊天室,既不用注册,也不储存聊天记录,随便填一个昵称就可以进入聊天室畅聊,聊天室的主体代码早已完成,他现在编写的是敏感词智能判断代码。

    南易经历过聊天室时代,知道第一代网友的胆子有多大,什么话题都敢在聊天室里聊,虽然互联网这个新生事物肯定会有一个野蛮生长的时代,但南易实在没兴趣在互联网领域再沾惹一身原罪。

    花了三个小时,南易基本写好了一个敏感词智能判断并激发记录MAC地址的程序雏形,接着就是长达一个白天的细节修改和功能测试,第三天又进行了模拟万人同时在线的压力测试。

    等聊天室程序可以上线的时候,南易已经跑了一趟香塂。

    1995年的2月,发生了两起金融界的大事件,第一件是巴林银行倒闭,第二件是导致国内国债期货市场被关闭的327事件。

    巴林银行倒闭事件和南易有很大的关系,随着巴林银行倒闭,踏脚石计划也走进了尾声,凯瑟琳在伦敦四处游说,最终怡和银行打败ING集团,以1英镑的象征性价格接下巴林银行,同时也承担了它的债务和社会责任。

    怡和银行一接手巴林银行,便在杰森·伯恩以往收集的信息支持下,把银行内部的“蟑螂”一只只扫出来,能送监狱的送监狱,送不了的一封解雇信,内部大力整顿,但对导致巴林银行倒闭的罪魁祸首尼克·李森却有点暧昧,坐看英国通缉他,一点要出力的意思都没有。

    说起来,尼克·李森可是南氏的福星,要没有他,怡和银行怎么可能把223年历史的巴林银行吞入囊中。

    不说巴林银行和英国皇室紧密的关系和它积累下来的客户、网点,就说其历史悠久又参与了欧洲和美国早期的很多重大事件,在金库里保存着的巴林发展史记录就有非凡的借鉴和警示意义。

    透过巴林的发展史记录,可以找到欧洲不少重大事件背后的内幕,也可以找到不少家族发展的轨迹,比如罗斯柴尔德家族。

    不管是国内外的金融大事件,南易都没怎么关心,二月份剩下不多的日子,他是写完聊天室程序,接着又写论坛程序,争抢着国内好几个第一和一个第二。

    国内第一个聊天室、第一个论坛、第一个以个人名义注册域名、第二个架设服务器,全是南易一个人独立搞定,没有经过任何旁人的帮助。

    聊天室和论坛的服务器被南易架设到深甽邮电局机房,架设好以后,他便跑到一个个惠多网分站上发了广告帖,随着帖子的发出,蝴蝶效应发生,国内互联网的发展轨迹被南易改变。

    第一个受到影响的就是惠多网,一根电话线只能一个人登陆的方式太落后了,好几个正在攒钱配电脑、拉电话线的“未来式”站长,几段本应该发生的历史被南易给抹除。

    3月5日这天,南易的百亿聊天室迎来了在线人数的高峰,整整57个人,躲在电脑前窥探昵称的南易,可以通过昵称推断出15个人的真名,其中4个,他确定会成为百亿级别的富豪,有5个知道的信息不多,不确定他们的身家是否上了百亿。

    看聊天室里的众人在热热闹闹地互相询问聊天室的主人是谁,南易并没有跳出去装个逼,他深藏功与名,继续隐在暗处,没有跳出去的打算。

    南易并没有打算和这些未来的互联网新贵产生正面交集,投资他们是南氏扶持出来的白手套该做的事。

    当了一会窥探者,南易合上娱乐笔记本,处理了几封邮件,南易便去了崇文门三角地一带,这里挨着火车站,人很多,热闹,秩序很乱,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混乱地带。

    三角地这里有一个劳务市场,外地人一下火车腿着就能到,要是囊中羞涩,立马可以到这揽活,卖上半天力气,也好有钱垫下肚子。

    不是每个人出来都是带足了盘缠,家底不丰,只够买张车票钱的大有人在,一到地儿就得想办法找活路。

    南易在三角地站了一会,就看到了不少坐在自行车上,车篮上挂着一张揽活纸的趴活人,自行车都是旧的,不知道倒了几手,有的没车,揽活纸就捏在手里,也有的揽活纸很小的一张,挂在纽扣上。

    最后这种人,南易怀疑是东北那旮沓来的,因为他只在奉天见过这么小巧的揽活纸,在其他地方,揽活纸都会尽量大张点。

    也有没有揽活纸,身边还大包小包的,这种应该就是急着找活路的人。

    待了半小时,南易就往三角池附近的邮电局走去。

    上辈子,南易深入接触过打零工的群体,对他们的生活状态和心理都有一定的了解,打零工未必每天有活,收入自然不稳定,不过,如果天天出来趴活,一个月的收入未必会比稳定的工作少。

    但是事实上,打零工的人大部分兜里没什么钱,这是因为他们就是喜欢打零工这份自由的感觉,想干就干,不想干躺着或组个小牌局、小酒局,兜里没钱了,再出来趴活。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根本不可能存下钱来。

    他们是一帮活通透的人,懂得只要他们不努力,南易这种资本家就别想过上好日子的道理。

    南易这些认知比当下的时间滞后十来年,今天他就是过来看看如今的打零工人和他认知中的有多大的差异,值不值得他付出点代价进行深入地了解。

    下午两点未到,今日温度适中,阳光明媚,看一下打零工人的精神头,身上衣服的厚度,是否句偻哆嗦,大致能判断一下他们昨晚的睡眠情况以及昨天是否有出来趴活。

    干累了和歇累了会同样萎靡,但是精气神有所区别,眼里的光芒也不一样。

    半个小时,南易看到的眼睛里,大部分都有憧憬,说明他们不是冲着自由才选择打零工,值得他付出代价进行深入挖掘。

    冒着被人当贼对待的风险,南易在邮电局的汇款窗口处,往一个个填汇款单的人身边挨,贼眉鼠眼的䁖一下汇款单上填写的金额,有机会还会再看一眼收款人地址。

    有寄五十一百的,也有两百三百,最多的一个是六百。

    五分十七秒,南易被邮电局的一个工作人员哄了出来,不对,应该说是被另一个工作人员吓了出来,人家已经拿起话筒,眼睛盯着他的脸,食指悬浮在按键上,摆明了要叫片警。

    一熘烟,南易跑到涉外楼的望北传媒办公室。

    “五千块钱,帮我拍一个纪录片。”一进宫雪的办公室,南易就对她说道。

    宫雪把目光从一份合同转移到南易脸上,平静地说道:“外面大办公室最右边是平面设计实习生,他在给一家食品厂设计商标,公司的收费是两千元。”

    “哦,再见。”

    南易闻言,作势欲走。

    “坐着。”宫雪幽怨地说道:“陪我待会,你已经多久没来找我了?”

    “刘贞调回京城了。”

    “公司现在和银行在深入合作,我知道她什么时候调回来的,之前呢?”

    南易底气不足地说道:“去年年初我不是找过你吗?”

    “你说过两天来看我,一等就是一年多,三百六十五个日子不好过,你心里根本没有我。”宫雪哼唱了一段,幽怨中带着根根尖刺。

    “我错了,我错了,今年我抽出两个月来陪你。”

    宫雪嘴角挂笑,“我不为难你,分成两半,上半年一个月,下半年一个月,时间你定。”

    “上半年五月末开始,你记得调整一下工作。”

    “哼,不在京城是吧?”

    “明知故问。”南易轻啐一口,又旧事重提,“五千块拍个纪录片。”

    “我们公司正朝着4A级别的公司努力,去年年底刚和旺德福地产管理公司签订广告代理合约,很快我们就会送一家国内企业的广告登陆时代广场。”

    南易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我懂了,你们档次高了,看不上我这点小活了,你们拍广告片的时候,总要找摄影系的大学生兼职吧,给我几个呼机号,我直接找他们谈。”

    “对不起,公司信息不方便对外泄露。”宫雪依然一本正经地说道:“想要行使老板的权利,你可以联系我们集团袁总裁,让他给我一个授权。”

    南易叹口气,竖了竖大拇指,“好,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样。”

    抛开私人关系,南易还真不能怪宫雪这么做,不管是权力架构微调还是保密制度,都是他去年在情策委着重强调的,基层职工没法做出要求,但是从中层开始,就不能把所服务公司的业务相关内容对外界透露,亲属也不行。

    现在只是定下这条职业操守,但应该没多少人意识到这是一个紧箍咒,对枕边人、朋友该泄密还是会继续泄,不出事当然没问题,一旦因为泄密引起企业损失,立马会查个底朝天,然后杀鸡儆猴。

    这也算是一条隐含人才筛选规则,在外面大嘴巴,会和朋友说这个同事傻逼,那个领导脑子有病,把单位发生的那点事当成包袱在外面抖的,这样的人一般不堪大用,职业生涯不太可能爬到太高的位子,至少在南氏休想。

    “我当然会保持,我还要谢谢你,从今年开始,我又多了10万块的保密金。”

    “你偷着乐吧,这笔钱我是给自己买个安心,谁不守规矩,我也可以理直气壮地把他全家往死里整。”

    “这就是重新签订的保密协议上新增的那条无限责任追究?”

    南易点点头。

    “谁违反协议,你真要追究到底?”宫雪问道。

    “看情况,破坏程度、违反的诱因等等,要是因为伴侣、子女被胁迫,我精神上会表示理解,也会原谅。”

    “行动上呢?”

    “一个人因为帮助警察抓小偷,过程中无意撞坏国家花了一百万亿才研发的某种物质,这个人会有什么后果?”

    “你说的根本不可能发生。”

    “好吧,我换个说法,在孟买,一位屡破奇桉、身家清白的警察,在一次抓捕嫌疑犯的过程中,不小心造成市长的独生子意外身亡,请问该名警察会不会官运亨通?”

    宫雪摇摇头,“不好说,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可能豁达,事情轻轻放下,也有可能城府深不见底,为了塑造自己一心为公的形象,不但不会阻碍这名警察往上走,还会暗中推上一把。”

    “宫小姐,你的思想很复杂啊,是哪里产的墨把原本美丽单纯善良的宫小姐变成介个样子?”南易憋着笑,说道。

    “南先生,有没有人说你很虚伪?”

    “在君子眼里,天下皆是君子、淑女,我观宫小姐就是淑女之典范。”

    “骂人不吐脏字。”宫雪啐了一口,说道:“你坐着,我继续看合同。”

    “合同条款还需要你看,法务呢?”

    宫雪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在敲定服务细则,还没到制定条款那一步。我说你也不怕浪费人力物力,一份合同制定要经过这么多人手,一个字能改七八遍,还配发签合同专用笔。”

    “知不知道合同还有一个别称,生死簿,一字定生死。外面拿合同坑人的事听的还少啊,不主动坑人,也不要被别人坑了,小心点不会错。”

    “要是没有主动权呢?”

    “这还用问,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闭着眼睛赶紧签,争取一个积极主动的表现,没准还能落点好处。我说,你几点才放我走,我还打算去找我表妹呢。”

    “你继续坐着,今天你找不到表妹,到外地拍广告了。”

    南易一听这话,伸手拿起办公桌上的一本广告专业书翻了起来,“广告拍多了不见得好,别找她找的太频繁。”

    “企业指定的。”

    南易愣了愣,“没那种事吧?”

    “望北传媒已经是大公司了,没人敢乱来,除非自愿。”

第九百六十四章、在路上

    易倩兮不在,不代表联系不上,手机依然实现漫游,离开望北传媒后,南易给她打了个电话,易倩兮给他推荐了一个姓贾的学生。

    易倩兮毕业后留校,平时带学生,有戏就去拍,虽然经常请假,但学校里领导也没多说什么,学生学好表演就是为了拍戏,电影厂已经明显不景气,个体户演员日渐增多,为了学生就业考虑,学校也需要有人在毕业生和剧组之间搭起一座沟通的桥梁。

    南易去见了这位身上醋味与汾酒味同样浓郁的贾同学,五千块钱拍一部关于打零工人的纪录片,对方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让南易满意。

    付了一千块钱订金,南易把活交给了贾同学。

    南易回到老洋房的时候,已经七点一刻,刘贞已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着南易,她便诧异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刘贞这么提问,南易瞬间戏精上身,嘴里暧昧地问道:“就你一个人在家?”

    “姓南的在啊。”

    “你老公呢?”南易喜上眉梢,颇有抓耳挠腮的感觉。

    “不在欸。”

    “哈哈哈哈哈……”南易一串浪笑,转过身把大门给关上,然后扑到刘贞边上,“有没有准备那个?”

    “什么?”

    “套啊,老南这人精着呢,肯定点过数。”

    “行啦,你演起来没完了,我还没吃饭呢。”刘贞娇嗔道。

    “没吃啊,我给你做去。”

    “已经做了,在锅里热着呢,你吃了没?”

    “没。”

    刘贞站起身,走向厨房,“洗洗手开饭。”

    “哦。”

    当天晚上,十二点左右,有点操累的南易刚刚睡着没一会,他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的手机震动了。

    打开抽屉,伸手一阵摸索,南易把手机接通放到耳边,随口吐出英语,“Thisisadamspeaking。”

    “我,陈风。”

    南易压低声音,但语气不善地说道:“你有病吧,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最好有火烧眉毛的事,不然有你好看。”

    “真有事。”

    “等等。”南易放下电话,套上睡衣走到客厅,“说吧。”

    “还记得马清扬吗?”

    “记得,直接说事。”

    “他在洛杉矶,被人软禁了……”

    南易不耐烦地打断道:“直接说后面的事,他能通知到你,自然也能打911。”

    “急个屁,人已经逃出来了,身上只剩几十个美分,跟我打电话的时候,软禁他的人又找到他了,不知道有没有被抓回去。”

    “软禁地址,打电话的地址,下次再遇到这种事言简意赅,亏你还当过几天无名英雄。”

    “揍性,打电话的地方不知道,软禁的地方在罗兰岗DesidiaSt左手第三栋房子。”

    “知道了,等消息。”南易挂掉电话,便对已经被惊动从工作间走出来的校花说道:“打给洛杉矶警局的黄良文,请他帮个忙,地址听到了?”

    校花点头,回房间拿出自己的电话和通讯录,过了一会,拨出电话。

    在校花打电话之时,南易已经上楼拿了一条南无为的被芯,往身上一裹躺在沙发上开始打盹。

    大约过了两小时,校花把南易叫醒,电话递到了他的耳旁。

    “良文,情况怎么样?”

    “人已经解救出来,对方不是什么狠角色,地址不够精确,执法过程有违规的地方。”

    “我明白,把地址告诉陈放,剩下的事情我让他跟进。”

    阮梅在洛杉矶读书期间,南易需要在洛杉矶警局建立一点关系,以方便处理可能会出现的麻烦,在枪手公司总裁陈放的推荐下,他的邻居也是发小黄良文就成了一条纽带。

    黄良文在洛杉矶警局只是资格老一点,并没有什么官职,南易可以想到具体办事的警员肯违规执法一定是黄良文动用了私人关系,并许诺了安全保证和某种好处,这些当然得由南易来买单。

    “OK。”

    洛杉矶那边,坐在警车里的马清扬心有余季,太惊险了,他现在只想说一句小马哥的台词——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人用枪指着我的头。

    原本只是杭市下面的一个县政府和一家美国公司有一个合作项目,美方没有按照合同付款,由于马清扬在杭市翻译界小有名气,这才被县政府找到,给他安了个商务代表的头衔,委托他来美国谈判。

    马清扬到了美国才发现,原来对方是一个骗子公司,不仅不打算付款,还想拉着他继续去骗政府的钱,马清扬没有同意,结果他就被软禁,对方想吓唬他,让他屈服。

    好在练过一阵散打的马清扬还算身手灵敏,从二楼窗户逃了出去,并打出了求救电话。

    “风哥真够意思,实力也牛,在美国都有关系。”

    脑子转着,马清扬一路浑浑噩噩地被带到洛杉矶警局,又在迷湖中走完流程,在警局门口碰见了等他的陈放。

    “马清扬?”

    马清扬特点鲜明的长相让只听过几句长相描述的陈放一眼就认出他,而且笃定自己没有认错。

    “我是,请问你是?”马清扬看着眼前的陌生人,略有警惕地问道。

    “我叫陈放,一位受陈风先生委托的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并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尽快离开洛杉矶。”陈放说着,把手里的信封递给马清扬,“抱歉,我还要进警局善后。”

    马清扬木愣地看了眼手里的信封,又看看陈放的背影,俄而,收回目光把信封打开,露出里面一千美元总额的旅行支票还有两百美元的散钞。

    看到钱,马清扬犹豫起来,“到底是直接回国,还是去西雅图找比尔的朋友?”

    过了好一会,马清扬还是下定决心维持原来的计划,去西雅图找比尔的朋友山姆,见识一下比尔嘴里的互联网。

    说走就走,马清扬很快就来到机场,买了一张飞往西雅图的机票。

    马清扬到了西雅图,山姆热情地招待他吃了一顿丰盛的法国菜,并且还带着马清扬去了他就职的一家ISP公司SNL.SH,和美国在线差不多,同样为客户提供上网服务,只不过规模要小得多。

    山姆带着马清扬来到一台电脑前,握着鼠标在桌面点击了一下,一个窗口就显示在屏幕上,“Jack,这个是浏览器,通过它可以浏览Web页面,现在最热门的浏览器就是h,它们的市场占有量分别排在第一和第二。”

    山姆说着,在浏览器地址栏键入真实在线的网址,稍等一会,页面显示之后,他又开始介绍道:“这是真实在线,世界上最大的新闻Web网站,看这里,这是Adam搜索引擎,通过它可以搜索所有的Web网站,比如我输入beer……”

    马清扬耳朵支棱起来听着山姆的介绍,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只见窗口卡了一会又出现了一张新页面,夺人眼球一行行大号粗体英文字母显示着德国啤酒、美国啤酒、墨西哥啤酒、日本啤酒,就是看不到有华国啤酒。

    “山姆,为什么没有华国啤酒?”马清扬问出自己的疑问。

    山姆闻言打开搜索列表中的一个网站,等显示完全,他指着网页的底部说道:“看,ChtbyRealsoft,Realsoft是真实在线的子公司,专门为企业提供网站技术服务,就是制作这样一个网站,其他人就能在网上看到它。”

    马清扬眼睛一亮,“山姆,这是收费服务吗?”

    “当然,收费非常昂贵。”山姆羡慕嫉妒恨地说道:“真实在线已经有了确实可行的盈利方向。”

    “制作一个网站费用要很多……不对,我是想问把一个网站放上网需要很多费用吗?”

    “并不需要很多,如果没有太多人同时访问网站,你只需要有一台电脑,然后拉一根电话线就能搭建Web服务器,最大的费用就是支付给通讯商的电话费。”

    “如果我有一个网站,我该怎么告诉别人如何访问我的网站?”

    “这个问题很简单,你要给你的网站绑定一个域名,比如ja,其他人就可以通过这个域名访问你的网站。另外,你也可以向Infoseek、Allweb两个搜索引擎的公司打电话,让他们收录你的网站。

    我建议你打给Infoseek,这个公司有一个核心人物是华国人,他的名字叫Robin·Lee。

    Adam不用打电话,你可以直接在网上提交你的网站,就像这样……”

    山姆打开Adam搜索引擎的网址提交页面,给马清扬完整地演示了一遍操作流程。

    马清扬眼神变得迷离,在他的前方出现了一道大门,忽然间,大门的四角缝隙里照射出光芒,柔和地照射在地上,组成了一条耀眼的金光大道,马清扬抓住了未来的方向,他是一个要走互联网之路的男人。

    买完回国的机票,马清扬用剩下的钱买了一台二手电脑,带着希冀急匆匆地回国,直接回到杭市,准备实行自己的互联网大计,感谢的礼数都是在电话中完成。

    ……

    相比马清扬找到了金光大道,南易反而从大道走到了小道。

    植树节这天,去五川那里拜大佛顺便请几个麻辣烫师傅的陈文琴来到京城找南易述职。

    感叹身边无人可用,思来兴趣,南易想到了陈师奶的女儿陈文琴,当年陈文琴刚毕业,陈师奶请求南易给安排一个工作,南易把她安排到创造力置业负责收房租的部门,工作轻松,收入也还可以。

    之所以这么安排,自然是因为陈文琴普通了点,没什么培养的价值。

    陈师奶在方氏庄园负责做饭,是一个很要害的位子,阮志平对她和她身边人都不会放松警惕,陈文琴的忠诚绝对没问题,所以,南易便把她叫到身边帮忙。

    “文琴,请了几个师傅回来?”

    “南生,一共六个。”

    南易抚了抚下巴,“六个差不多,手艺都是好的吧?”

    “都是嘉州麻辣烫生意最好的小贩。”

    “很好,你去一趟城西房管所,租一个院子给师傅们住,等他们安定下来,我再去见他们。”

    “我明了。”陈文琴领命后,出了老洋房打了个车就往房管所过去。

    南易打开电脑,开始撰写“张生麻辣烫”的策划书。

    茜美子、传承公司是南易为了解决部分农村低文化水平打工者就业准备的,传承公司下辖传承家政、传承饮服、传承便民、传承中介,其中传承饮服的第一个子品牌就是张生麻辣烫,传承中介又下辖房产中介、职业中介。

    张生麻辣烫的思路很简单,让六个从麻辣烫发源地嘉州请来的师傅不断地研究改良,定下几款汤底的口味配方,然后交给文昌食品饮料研究所研究配方提炼方案,大部分配料提炼成成品颗粒,大骨汤现熬,上科技不上乳化剂、骨髓膏、一滴香等狠活。

    技术完成,接着就是开旗舰店,造出声势,邀请加盟商,与普通的连锁餐饮不同的是,张生麻辣烫和陈记类似,会走开店资金扶持的路子,而且利息会更加低。

    [麻辣烫发源嘉州,东北人改良,外面的麻辣烫其实应该说是东北的产物,串串香才比较贴近原始版麻辣烫。]

    南易有把握做到让张生麻辣烫快速扩张,比较难把握的是扩张之后,品牌影响力的长久维持和客流量保持,还有就是在此过程中会遇到的一些龌龊事。

    南易把他能想到的一定会遇到的各种麻烦列了列,看着一条条长达三屏的麻烦,他的头有点大。

    把还未完成的策划书进行保存,南易到外面吃了点东西,估摸着时间,在外面买了点干果、水果,跑到断金楼,把空闲的服务员叫到一起边吃边聊。

    南易从服务员嘴里了解她们平时会遇到的各种刁难,一天一家分店,连着跑了三家,南易先中断去了安置六个师傅的四合院,把任务交代一下,他又接着跑,断金楼跑完去明珠宴……

    将近十天时间,南易都在找服务员聊天,然后就是钻各种小饭馆,都是趁着饭点之后,店里人自己吃饭的节点去,京城、香塂两地不少小饭馆都留下了南易的身影。

    在南易钻小饭馆的时候,他还把陈文琴派去了醋省龙城下面的梗阳县,那里是老陈醋的发源地,南易让陈文琴去敲定一家食醋供应作坊。

    卯蚩娟也被南易动员起来,让她回趟老家博采众长,掌握油辣椒的顶级制作手艺,然后再去趟福南,学习制作剁椒,最好能顺便带个师傅回来。

    南易钻完小饭馆,往羊城去了个电话。

    “你不会想下半辈子就窝在区静的饭店里吧?”

    “什么职位?”

    “有四家子公司的集团总裁,整个集团估值50.02亿。”

    “京城见?”

    “对,速来。”

    创业开荒牛不是那么好当的,南易选择死道友不死贫道,打完电话,南易把前些日子几下的谈话要点编辑了一下,形成了一份《张生麻辣烫成功秘笈·待客篇》的文档。

    过了两天,厉亥兴冲冲地来了,带着单程证和护照,手里还捧着一本商务英语,一路上都在抓紧时间提高自己的英语水平,据他所知内地根本没有资产估值达到50亿的私人集团,他就是不去国外,至少也得去香塂,英语水平不够肯定不行。

    厉亥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又怀着万一干不好的忐忑,在京城机场下了飞机,右手被南易的炙热包容,然后一盆漂泊、飘零,到处瞎瓢,就是瓢不到泼上的大雨给淋了个透心凉。

    “估值50亿同志,我带你去看看你将要走马上任的估值0.02亿大集团。对着,这0.02亿还是号称,就和当年赤壁之战的曹操80万大军差不多。”南易笑吟吟地说着,手紧紧抓住厉亥的右手,免得他跑了。

    “南易,我是欠你人情,但你也不能这样坑我啊。”落汤鸡厉亥如此说道。

    “先别说丧气话,我从来不会坑哥们,十点半的飞机,你一定饿了,走吧,我先给你接风。”南易拉着厉亥往机场外走去,嘴里喋喋不休,“你啊,没赶上好时候,想当年飞机上的东西那叫一个好吃,现在不行了,有钱就能坐飞机,待遇给撤了。”

    南易把厉亥拉进车里,校花没直接往饭店去,而是把车开到了三角地,停留片刻,又把车开到了金沟河,接着又是两个自发的劳务市场,转了一圈,车子才停在一家饭店门口。

    在饭店包厢坐定,什么都没点,南易先点了瓶白酒,打开,倒上两杯,端起其中一杯一饮而尽,哐当,杯子重重地拍在桌上,南易打开话匣子。

    “打从1962年开始,到1979年结束,下乡知青一共是17,764,800人,除了极个别的特例,其他人都是戴着大红花,在锣鼓声的欢送下去的农村。

    但是这将近1800万人里,有多少人始终记得他们是带着改变农村落后面貌的任务下去的?又有多少人真的去做了?

    这些数据我没去统计,我不敢去统计,我怕自己统计完之后,会对这个世界失望,这些年,我听到的、看到的,都是回城知青视农村为洪水勐兽、人间炼狱。

    谈到一点高兴的话题也是去哪个老乡自留地偷了什么菜,偷了哪个老乡的鸡,或者偷看哪个村花洗澡,成功把村妇甩掉,考上大学勇攀高位。

    不然就是头凑到水龙头下面,冲啊、灌啊,一心想着把在农村的噩梦排出自己的脑子,啊,某某大队,我青春的痛!”

    南易拍了拍厉亥的心口,语重心长地说道:“前辈,忘记任务你用了多久?三个月?三天?还是到地头的三分钟?

    你忘了,你这个狗东西忘了。”

    南易拍了拍桌子,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没忘,最后一批下去的我没忘,因为下去晚,我才能看清一批批前辈建设少、破坏多,先进的见识没带下去,农村的淳朴倒是破坏个干净。

    于是当时我就想,我应该亲自融入到知青这个群体中去看看,以知青的身份亲自去农村走一遭,观察一下做一个符合名词定义的知青到底难不难。

    等我到了文昌围,我就发现了,这也没多难嘛,不偷奸耍滑,多卖几把子力气,吃一斤我就能种出十斤,当然,不客气地说,我是个种地小能手,别人比不上,再说文昌围的土地不赖,有些地方没法比。

    把条件平均一下,再简单推算一下,一个农民吃一斤种出三斤还是非常轻松的,1977年,全国9.5亿人,却有7.8亿种地的农民,按照我的公式来计算,咱们国家的粮食可以敞开了吃,为什么种地的农民一年只能吃撑三五回呢?城里还要限量供粮呢?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有了疑问,我就想着从书上、报纸上找答桉,那段时间,我是白天下地晚上看书,别人睡八个小时,我睡八秒。”

    南易嘿嘿一笑,“还别说,我的付出没有白费,报纸看多了,被我看出一点门道,八月份我就看出来恢复高考近在眼前了,所以,很是不好意思,你们是无头苍蝇,只能临阵磨枪,我和刘贞却是从容应对。

    再加上虽然在学校没学到什么东西,可好得我们俩是应届生啊,学的东西还没全还给老师,实在惭愧,尽管如此,状元和榜眼也没成为我和刘贞的囊中之物。”

    厉亥吐出一丝白烟,说道:“当年我有看到村里运来几车白纸,那是用来印复习资料的吧?”

    “对,跟你说哥们从知青点搬出来之后,吃肉都吃得我犯恶心了,苦没怎么吃,倒把我养得膘肥体壮,不然哪干得动重体力活。刘贞一开始喝麦乳精,喝了两罐,腻了,我又帮她搞奶粉,进口的,三个月我就把她从小鸡仔养成了小母猪。

    这让我发现自己有搞养殖的天赋……先不提这个,回到改变这个话题,77年,村里开始印复习资料,那年我和耀东叔就已经是十万元户了,也给村里带去不错的收益。

    接着呢,消停了半年,哥们一心念书,继续从书上找答桉,可找来找去怎么也找不到,我就想了,国内的书找不到,国外的书上会不会有呢。

    一开始我觉得可能是没有的,我看的报纸上说美帝从1948年就在反反复复地发生经济危机,三十年持续不断地失业人口增多,农民收入减少,搞不齐人都已经死光了,美帝已经不复存在。

    六岁还是七岁那年,看到美帝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我那叫一个高兴啊,食量大增,我妈做的给家里四口人吃的饭被我全吃了,居然还不到五分饱。”

    厉亥蹙眉道:“南易,说重点。”

    “行行行。”南易摆摆手,“我说重点,我有个女同学,马来西亚华侨,从她嘴里我听到了一些国外的情况,她跟我说美国几乎人人都有小轿车。

    我当时一听就急了,美帝人民明明饭都吃不上,还能有小汽车?

    我原本要好好批判一下我那位女同学,可转念一想,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没上美帝看过,根本做不到实事求是、有理有据地批判,所以,我迫切地需要了解美帝,我要看外国报纸、外国书。

    不仅要看英文的,还要看其他语言的,毕竟偏听则暗,兼听则明,讲英语的多是美帝走狗,他们写的东西不可信。

    所以,我把每天睡觉的时间再次成倍压缩,从八秒改成八微秒,一口气学了五门外语,那些日子,我放的屁都带着法语的味道,Bong~Xiu,这就是你好的意思。”

    “南易。”厉亥再次打断了南易的话。

    “好好好,我精简一点。”被打搅了即兴发挥的南易,不爽的吧唧一下嘴,改成有话好好说,“文昌围在香塂的关系不少,那段时间我看了不少国外的报纸和书籍,我的见识增加了不少,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后,文昌围踩着点办起了集体企业,经过几年时间,我的任务也算是有了点起色,改变了一个村的落后面貌。”

    “除了参加你的婚礼,我另外还去过两次文昌围,可对村里的情况还是了解不是太深,文昌围到底富裕到什么程度?”

    “每家每户掏出几十万都不难,也就那样吧,没什么花头,和前年买了250辆捷达的吴家寨没得比,他们那里才叫富裕,路线也选得好,高调发展,争取政策倾斜,自己获得实惠,也能给领导带去政绩和成就感。

    领导位子越高,给吴家寨的资源倾斜也能更大,良性发展,不说亚洲第一村,就是世界第一村都是早晚的事。”

    厉亥:“我想听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只不过那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了,后面就有点落寂了。”南易脸色暗澹了会,又说道:“好在村民的日子过得都不差,我们言归正传,我把你叫过来,不是让你来吃现成的,是让你过来出大力气,当开荒牛的。”

    南易把他对传承公司的想法给厉亥非常透彻地说了一遍,事无巨细,包括他的一些设想。

    “传承公司干的就是一些不起眼,大集团不愿意干的业务,利润不高,靠它想成为百亿富豪不可能,但是传承公司可以惠及到很多人。”南易拍了拍厉亥的肩膀,“自己成为亿万富翁的同时,又能帮助几十万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给我什么待遇?”

    “哈哈,要谈待遇还是带律师来谈吧,至少带俩,我这人见到好欺负的不欺负一把,会觉得心里亏得慌。”南易指了指厉亥,又指了指自己,“我们之间熟归熟,责权奖惩还是白纸黑字写下来最好,在公事上,我只论对错利弊,不谈交情,你以后会见识到的。”

第九百六十五章、日不暇给

    搞定厉亥之后,南易又和黄三儿见了一面,商定传承公司募资1000万,黄三儿出200万,占股20%。

    传承公司想做好,资金能发挥的作用相对有限,反而人的作用会比较明显,南易起步就给了厉亥7%的股份,厉亥自己又掏了80万,买下8%的股份,占股15%。

    雪山信托出资720万,占股72%,三方很快签订了协议,传承公司正式成立,厉开荒牛上岗,南易又花了两天时间和厉亥细细探讨该如何打开传承公司的局面。

    聊过之后,南易从排头兵变成敲边鼓,正当他准备清闲几天的时候,葛翠竹给他打来一个烦心的电话。

    “南易,在香塂出现了假冒的重明鸟,经过正南控股检测,确定是下水油。”

    南易一听,一个头两个大,下水油是日本的叫法,在台塆叫馊水油,在内地应该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但是过些年就会如雷贯耳,人尽皆知,并且会有一个新名字“地沟油”。

    地沟油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从它诞生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先肆虐于美国进步时代(1890—1920年),然后六十年代在日本发扬光大,不过日本政府反应的速度很快,没多久,日本政府便高价回收地沟油并加入蓖麻油,以防地沟油流向市场。

    如果地沟油流向市场,发生被食用的情况,不仅贩卖者会受到严厉惩罚,购买地沟油的人和相关企业同样也会遭受严惩,企业或餐馆还会面临身败名裂,没有顾客而导致倒闭。

    日本没有活路,已经吃到地沟油甜头的不法商贩随即向海外扩张,台塆就成了这些不法商贩的摇钱树,有不少食品加工厂会使用地沟油来对食物进行加工。

    南易之所以头大,既因为重明鸟,也因为其他。

    针对范师傅某个强劲的竞争对手,南易预备了一整套组合拳,而地沟油就是其中威力蛮大的一拳,起码要废掉对方半条命,如果这次的地沟油问题不能无声无息地解决,这一招有被废的危险。

    “阿婶,有没有可能低调解决这件事?”

    “暂时还不好说,不过这件事高调处理对我们更加有利。”

    “我懂,这事,我亲自跟一跟。”

    挂掉电话,南易让校花打电话去机场,他自己则打给韩振赫,催促对方交接的速度加快,早日回到他身边。

    等南易打完电话,校花便告知,今天已经没有飞香塂的直飞航班,转飞和飞深甽没票,南易只能让她定明天最早的一班飞机。

    心情有点烦闷的南易让校花开车去了一家花店,买了一束花,又去了刘贞的单位门口。

    稍等一会,就看到刘贞从办公楼里走出来,目光还四下扫视。南易见状,推开车门,拿着鲜花走到铁栅栏边上的小入口等着。

    他倒想迎上去,就怕站岗的武警教他做人。

    看到南易,刘贞加快步伐走到他身边,“来就来,干嘛要带花?”

    刘贞嘴里是嗔怪,可嘴角的惊喜出卖了她。

    南易把花递给刘贞,又握住她的手晃动几下,“刘贞同志,祝贺你,再过二十几天你的待遇要提升了。”

    “什么待遇?我怎么不知道。”

    “从五一开始,你们不就开始双休了吗?一年可以多休息52天。”

    刘贞睨了南易一眼,“去哪吃饭,我下午有个跨部门的大会,要早点回来小憩。”

    “这儿伱熟,你说了算。”

    刘贞稍想一下,说道:“找家面馆。”

    “要上车吗?”

    “很近,走着去。”

    刘贞说着,把手里的花放回南易车里,然后带着南易往一个方向走去。

    南易和刘贞的刚刚那一幕真的落在别人眼里,这会两个路人甲就在谈论他们两个。

    “老王,那不是刘经理吗?男的谁啊?”

    “小李,别瞎想了,那是刘经理她爱人,奇了怪了,刘经理她爱人怎么不见老啊。”

    “刘经理看着也不老啊。”

    “你知道什么,刘经理和别人比看着不老,比她自己十年前的变化就大了,可她爱人看着和十年前一模一样,几乎没变。”

    刘贞带着南易来到一家龙城人开的面馆,没问南易的意见,叫了两碗她觉得很好吃的蘸片子,南易一看有徐沟灌肠就叫了一份凉的。

    点过吃的,刘贞就说道:“说吧,今天来这一手,是不是又要走了?”

    “是要走,不过和你想的不一样,提早到明天飞香塂,那边出了点事,要不是没票,今天就飞。”

    “公事?”

    “还用说。”南易扯开话题,“什么时候空一点,咱们飞去江城看看儿子,他们周末有外出名额。”

    “要不要早点打个电话给他?”

    “不要了,给他一个惊喜,见父母,没谁会故意卡他外出名额。”

    “那就等到五月份,星期五飞过去,星期天飞回来。”

    “好,看你时间。”

    吃过饭,南易刚把刘贞送进单位的大门,校花便告知宫雪一刻钟前有打来电话。

    南易拿过电话,打了过去,“什么事?”

    “今天我接了两个电话,第一个是王蒴打来的,居中牵线想让我叫上你和王氏传媒的王宗军坐坐;第二个是金雀儿打来的,想推荐一个人来公司。”

    “最近业务上和王氏传媒有冲突?”

    “银行的单子。”

    “懂了,王蒴的面子要给,你去见见,送对方一两个有点肉的单子。”

    “你不去?”

    “我会打个电话给王蒴,金雀儿想介绍什么人,她家亲戚?”

    “不是,名字说出来你一定认识,许辉。”

    “她啊,全国人民不认识她的没几个了吧,主持人当得好好的,怎么跑咱这小庙来?”

    宫雪诧异道:“你居然不知道?”

    “有八卦?”

    “几天前,她在酒店和人那个,正好遇到扫黄被当成那个抓了,电视台去领的人。”

    “我还真不知道,哪有闲工夫关心这种屁事,真那个了?”

    “不知道,应该不至于。”

    “哦。”

    南易表示理解,这年头治安条例比较严,男女在宾馆开房,一旦抓到又拿不出结婚证,都会先按有卖淫嫖娼的嫌疑带走,到了所里才会慢慢鉴别,不管怎样,最终都会走“领人”这一步,有单位叫单位,没单位叫家里人。

    被单位领过一次,要是单位知道的男/女朋友还好,要是搞地下情,没什么人知道的,那就没法解释了,公众人物又占着无数人排着队想爬上去的位子,劝退就是最好的结局。

    “你说,收不收?”

    “金雀儿这丫头鬼着呢,我先打个电话探探口风,别收个地雷回来。”

    “好。”

    南易打了个电话给金雀儿,话没说上两句,对方就约他见面聊,就约在朝廷台附近的一间咖啡馆。

    不到一个小时,两人就见了面。

    “师哥,我台里还有事,我长话短说,还请你给我一个面子收下许辉,她挺可怜的。”不等喝的送到,金雀儿就急切地说道。

    “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同意收下她。”

    “师哥,你问。”

    “许辉身上没背炸药包吧?”

    金雀儿想也不想,直接回道:“没有,她只是台里高层斗争被殃及的池鱼,正好又出了事,她只能倒霉了。”

    看到服务员送咖啡过来,南易闭上刚要开口的嘴,等服务员把咖啡放下,他才拿起汤匙搅动了一下咖啡,嘴里说道:“我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你肯定清楚,不过我还是想明确一下,你确定清楚你这么回答代表着什么?”

    金雀儿嫣然一笑,“师哥,对我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吗?”

    南易点头肯定道:“需要,你这小丫头可是已经坑过我一次,让我多花了不少钱。”

    “师哥你真小气,当年那点小事还记着。”金雀儿撒了撒娇,又说道:“我很明白我这么回答就是给许辉做担保,真要出了事,师哥就会让我承担后果。”

    “呵呵,你千万别冲我撒娇,我可是听说你们台里人管你叫金妖婆。”

    “谁说的?看我回去不给他找十双八双小鞋穿。”金雀儿闻言,微怒道。

    “甭问,我可不会出卖别人。”南易摆摆手,说道。

    金雀儿爬的挺快,在朝廷台已经有资格参加最高级别的会议,虽是最小的那个,可怎么说也已经属于高层行列。

    “不说就不说,我回去用排除法很快就可以把人筛出来。”金雀儿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随意。”

    南易不怕金雀儿查,他就是按照金雀儿的性格随口一说,又不是真有告密人。

    两人稍坐了一会,金雀儿只喝了两口咖啡就告辞。

    南易没急着走,无聊的猜想了一会让金雀儿这么殷勤安置许辉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他并不觉得金雀儿帮许辉是因为私交。

    只是瞎猜,南易对朝廷台的人事关系并不清楚,没法理出几条线来。

    把许辉的事情放下,南易拿出电话打给了王蒴。

    “跟你说一下,你攒的局我就不去了,宫雪会过去,有准备礼物,不会让你难做。”

    王蒴:“南霸天,这点面儿都不给哥们?”

    “面儿个屁,你当自己面上镶金了啊,知道人家想要什么吗?已经捏在哥们手里的上千万,人民币,不是越南盾,里面还牵涉到很多人的人情,懂了?”

    银行的单子虽然是宫雪凭实力拉回来的,可在国内做事,又怎么可能不涉及人情往来,做不可能的事需要人情,正常做事也避不开人情。

    “操,上千万?”王蒴惊呼道。

    “你以为呢。”

    “妈的,这孙子,我找他算账去。”王蒴气愤地说道。

    “得了,就这样吧,哥们帮你把面子撑着,下次再有这种事先打听一下对方求的是什么,你的面子不便宜。”

    “哥们欠你一次,先谢了。”

    “欠不欠就别说了,你丫的自己低调点就成了,都快成人民公敌了。”

    “屁的人民公敌,在杂志报纸上骂我的都是和我一样臭写书的,看我不喷死他们。”

    “你牛逼,挂了。”

    王蒴:“别急着挂,哪天出来聚聚。”

    “今晚可以,明早飞。”

    王蒴:“今晚我不行,哥们跟蜜有局,哪天回?”

    “很快。”

    王蒴:“等你回来再说。”

    “成。”

    ……

    次日,南易在香塂一下飞机就和正南控股的总裁万重山碰头。

    “南生,前天食环署到一家杂货铺突击检查,重点检查了重明鸟的花生油,一查就查出问题,我们在香塂的负责人接到通知立马赶到了杂货铺,经过辨别确定是假冒产品。”

    “食环署怎么说?”

    “认定是假冒,我们没有任何责任。”万重山说道。

    “会上新闻吗?”

    “上新闻容易让消费者对重明鸟产生误解,我已经想办法压下。”

    “做得好。”南易点点头,说道:“你先回深甽,剩下的事我来接手,回去之后在防伪和货物流向监控方面下点功夫,尽量避免有更严重的假冒事件发生。还有,这件事对外部尽量把‘下水油’这个词淡化处理。”

    “明白。”

    万重山把资料交接给南易,立刻动身回深甽。正南控股不是小企业,平日事情很多,掌门人一天不在岗,事情就会造成积压。

    南易坐在车里看了一会资料,就让校花把车开到油麻地,发现假冒重明鸟的杂货铺就在那。

    到了地方,不出所料,南易发现杂货铺的卷闸门是关着的,被食环署调查肯定要整改,十天半个月开不了门正常。

    南易在周边看了看,又回了方氏庄园。

    “志平,找人查一查杂货铺的老板是从哪里进的货,查到生产假货的工坊就可以停下,顺便问问提供下水油的是台塆人还是日本人,不用知道具体消息,暂时我还不想动他们。不要找私家侦探,找社团。”

    “南生,烂鬼东还是贵利高?”

    “烂鬼东吧,还要干活,贵利高的矮骡子都是熟面孔,烂鬼东这烂赌鬼好久没和他联系,居然还没被人砍死啊。”南易戏谑道。

    “听说他在搞赌船,油水不少。”

    南易在香塂一些见不得光的关系都是阮志平在维持,对他们的消息比较灵通。

    “难怪,自己不赌,忽悠别人赌了啊。还有件事,再过些日子,校花就该退休了,正当防卫我打算把内外彻底分拆干净,挂两块牌子。

    校花在我身边多年,我一直当半个秘书用,她当一个公司的掌门人绰绰有余,外的那一块我打算交给她管理,你主要负责内这块,股份协议重新签过,你的按照原来的数字翻一倍。”

    “现在看更的业务是不是也划过去?”阮志平问道。

    南易想了一下说道:“不要了,拆分出来卖掉吧,南氏的负担会越来越重,不必要的人员该精简了,按照制定的补偿协议给他们补偿。”

    “好的。”

    南易怎么也没想到,阮志平联系烂鬼东的时候,烂鬼东提出了约茶的邀请,等南易去赴约,听到烂鬼东见他的目的,他就更加诧异了。

    “奧门的赌场要彻底搞包厅经营制,我想插一手,想请南生助我一臂之力。”

    “东哥,有冇搞错。”南易大声说道:“我又不混社团,你想借兵也借不到我头上啊。”

    “南生你误会了,人我有,我缺钱,想邀请南生入股。”

    南易端起茶盏,一饮而尽,“东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这人从来不赌,也不愿意沾赌,包赌厅就是再赚钱我也不感兴趣。你要钱我可以借给你,入股的事情不用再提。”

    赌厅承包不过是博家扔出来的一根骨头,里面不乏祸水东引,让别人冲在前面挡子弹的意思,很快就到99年,博家拨算盘的声音,南易在京城都能听见。

    就算南易对赌没偏见,也没兴趣玩赌厅这种小生意,他会直接奔着赌牌去。

    南易的回答让烂鬼东有点失落,他手里的钱其实不少,虽然离需要的还有一定的缺口,可四处张罗一下很容易就能凑齐,他更看重的是方氏集团这块牌子。

    “南生,利息怎么算?”

    “我不是高利贷,就按照银行的利息走,五千万以内,随时可以给你,超过这个数,你要给我一点抵押,超多少,就需要多少价值的抵押品。”

    烂鬼东脸上一喜,端起茶盏说道:“南生,痛快,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南易端盏回礼,“东哥不用客气,我们可一直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当初走私彩电虽然没给南易带来多大的利润,不过南陈村的关系可以说是通过彩电淌出来的,他对烂鬼东还是心存感激的。何况,当初他还拿烟灰缸砸过人家的头,并且这些年也没少麻烦人家,于情于理都要帮一把。

    和烂鬼东见面之后,南易去了赵诗贤的别墅,一直待到赵诗贤快回来的时候才离开,一晃又蛮长时间没有陪过阮梅,从刘贞那里抠出来的时间,他已经给了阮梅。

    南易来到杨屋村的小别墅花园里,抽了抽鼻子闻到了鱼的鲜香味,快步走进房里,看见阮梅把一条红杉鱼放在餐桌上,还把蘸到汤汁的大拇指放进嘴里嘬了一口。

    这画面看着挺让人心暖,可当南易往桌上一瞧,摆在最中间的居然是一盘枸杞鹿茸炖驴鞭,一切美好瞬间随风而逝。

    “俗世洪流,皆是饮食男女,为何你我不能效仿牛郎织女,七月七鹊桥相会?”南易走到饭桌旁,惨兮兮地说道。

    阮梅解下围裙,白了南易一眼,“我们和牛郎织女有咩分别?”

    南易从后面抱住阮梅,说道:“有啊,你还有三月三、九月九、双十二。”

    “不要乱摸,等晚上啦,洗手食饭。”阮梅两颊绯红,糯糯地说道。

    “好哦。”

    到卫生间洗过手回到饭厅,南易的位子上已经有一大碗汤在等着他。

    坐下,喝了两口汤,南易才说道:“以后不用给我炖补汤,我的进补高先生会安排,补过头也不好。”

    “知道啦,以后我会问下高生,今天你先把汤都喝完。”

    “太多了,喝完吃不下饭了。”

    南易哪敢多喝,阮梅往汤里至少放了十来克鹿茸,这是想把他往死里补。

    “你喝汤喝饱也行啊,晚上饿了,我给你煮宵夜。”

    南易一听这话,就知道今晚又是一场恶战,硬着头皮喝了两碗汤,他是再也喝不下了。

    当晚,世界并不是那么美妙,不过好在并未赤字,一切在可控范围之内。

    一大早,南易先去茜美子旗舰店里看了一下装修进度,然后回赵诗贤别墅,抱着醒来的南若琪发愁招工的事。

    关于招工,南易打算从女孩子结婚很早的地区开始,十八虚岁之前嫁人,又马上怀孕生孩子,一个接一个,未来的道路基本定型,只会围绕一个“苦”字打转。

    她们应该走出来看看,长长见识,有机会选择走一条不同的人生之路。

    可能她们中的某些人会变成世俗眼中的坏女人,那也无妨,至少她们获得了选择权,而且大部分人应该会往好的方向大踏步前进。

    想法很好,可现实很骨感,若是招工的时候向女孩子的家人解释清楚要招的工种以及世俗对该工种的看法,南易毫不怀疑去招工的人有挨打的可能,被乱棍打死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可要是先把人骗出来,然后慢慢解释,这又有违南易一贯的做事风格,整个南氏的招工启事上从来不会有模棱两可的语句,类似待遇100-800元这种弹性很大的语句绝对不会出现,会让应征者清楚明白要付出什么,能得到什么。

    得到会有隐藏惊喜,付出绝对按商量好的来。

    谈妥一万块钱吃一泡屎,只要吃了绝对能拿到一万,不吃还要胡咧咧,南易也不介意好好收拾这种人,这就是南易一直遵循的契约精神。

    只和招工对象说,不和她家里人说,这又有点想当然,要招的对象基本未成年,没有家里人点头、出面在合同上按手印,怎么可能把人带走。

    另外还有一个很大的麻烦,山区的身份证普及率可不是很高,把没有身份证的女孩子带出来简直就是带了火药桶,容易折在童工问题上。

    把人带出来之前,还要让女孩子们办身份证,年龄离十六周岁还差一点的,还要有人隐晦的教她们如何变成满十六周岁,这个人最好是村长,所以免不了还得对村长展开公关。

    不满十六周岁的非常麻烦,需要去想办法走通1991年制定的《禁止使用童工规定法》第十六条:按照本地区推行义务教育的实施步骤,尚不具备实施初级中等义务教育条件的农村贫困地区,未升入初中的十三至十五周岁的少年,确需从事有经济收入的,力所能及的辅助性劳动,其范围和行业应当严加限制,具体办法由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根据实际情况规定。

    看看这条文,南易就知道想走通这条有多难,不通过违法的办法根本做不到合法。

    真是麻烦一个连着一个,大麻烦套着小麻烦,南易的头又开始变大,忽然有了避开最需要帮助的对象,从比较简单的地区开展的冲动。

    “妈的,还不如从盈利里抽出部分,买点扶贫猪崽送给她们,上午送到,中午吃坨坨肉,也挺爽的。要么,手工活下乡,女孩子可以赚到表面上属于她们的收入,村乡镇干部又有油水又有政绩,歌舞升平,老子还能得个嘉奖。”

    南易无形之中在给退堂鼓敲响找合理的理由,有时候太善于思考也不是什么好事,没有船到桥头自然直的乐观和蛮劲,有些事根本不会去做。

    做坏事没折,要是做好事折了,他会鄙视自己,装你妈什么好人,做一个坦荡的自私之人不好吗?

    给南若琪把了尿,把了屎,喂了奶,差不多半天时间过去,南易决定不头铁从最难的开始,第一批先从简单的地方招工把店开起来,第二批再去撞南墙。

    房租太贵了,等不起,请来的师傅们也在干耗着,不早点把店开起来,他们会心慌意乱,高薪领着却没活干,换了谁都得慌,就怕随时要走人。

    南易略微调整了一下计划,深甽的分店要提早规划,给苏卡打了个电话,让她去深甽找铺位,南易又琢磨着从哪里找一个嘴皮子溜、会来事、且讨女孩子喜欢的极品人才。

    足疗店管事的必须是男经理,男性比较容易在客户、洗脚妹、老板三方面面俱到,把握之间的平衡,女性很难做到,通常只能做到一面或两面,如果三面都能做好,这种女性放在足疗店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应该把她放到更高的岗位去。

    琢磨了一会,南易打了个电话给柳昕。

    “问你个事,平时有没有去过招待女客人的演艺吧、夜总会?”

    “老板,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柳昕嗲声嗲气地说道。

    “我又不是你男人,跟我说实话,到底去过没有。”

    “没有,从来没有。”

    “你确定?不说实话,我派人去查你账了啊,我倒要看看你把我的钱都花在哪里。”南易淡淡地威胁道。

第九百六十六章、该高调就高调

    “去,去过。”

    “嗯,说实话多好。我问你,有没有碰到过特别会来事的少爷?”

    “什么叫会来事?对女人?”

    “废话。”

    “有。”

    “很好,有人会去找你,配合一下,我需要这么个人,就这样,少打点麻将。”电话一接通时,南易就听到了麻将机洗牌的声音。

    “等等,大老板,我现在的工作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想干点新活,无聊死了。”

    “呵呵,天天打麻将、美容、吃吃喝喝,一年还有都能存下的二十来万工资,这么悠闲小日子你还嫌无聊?”

    “悠闲?老板你怎么不来试试?”

    听口气,柳昕对目前的状态是有点不满。

    “行了,再坚持坚持,下半年你很可能就要动了。”

    “真的?”

    “嗯。”

    “吧唧,老板你真好,牌搭子催我了,我挂啦。”

    “去吧。”

    南易对重返文昌围的耐性快耗尽,等他腾出空来,准备把南宅和村里脱离关系,他和刘贞的户口转走,再给冼耀东带句话:“村里的宅基地全盖成房子,走出村子,全力买地囤地。”

    前面十几年加上房地产还有可见、一定会有的二十几年兴盛,前后四十年富贵,南易也算对得起文昌围。要是不听,爱咋咋地,追着喂饭不吃,还能有什么办法。

    下午,未到四点半,赵诗贤就回来了,通过时间可以判断赵诗贤今天在关注港股,四点十分收市竞价结束,回来正好是这个点。

    “港股的布局还没结束?”

    赵诗贤把自己的高跟鞋踢掉,挨着南易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已经结束了,今天我没有关注股市,在关注股票。”

    “有什么区别吗?”

    “确切地说,我在关注业务比较单一、规模较小、经营困难,甚至难以为继的中小型上市公司。”

    “喔,你准备囤壳。”

    “是的,九七将近,py证券要拉近与大陆同胞之间的距离,要走进去,把先进的股票炒作模式带进大陆股市,要引出来,给大陆企业在港股上市提供便利。”

    南易呵呵一笑,“哪里学来的官腔,引出来可以,走进去就算了,都是蚊子肉,你看不上,想来块肥美的,小心裁判下场教你做人。

    未来几年,内地股市的主要使命就是给部分国企提供融资,不是让你打压提升操控股价,谁敢阻碍它完成使命,少不了要吃挂落。”

    “能救起来吗?”

    “不好说,呈现多样性吧,有些融到资会大刀阔斧地改革,企业也许就起来了,有些沉疴难起,只是一时续命,该破产还是得破产。国企破产的高峰期就要来了,未来十年会是内地私营企业扩张的最黄金时期。”

    赵思贤略作思考,“国家需要私营企业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以用来消化失业的国企工人?不对,应该消化不完,每年还有这么多……嗯,那个词怎么说?”

    “待业青年。”

    “一边是失业工人,一边是不断增多的待业青年,私营企业的发展速度来得及消化这么多人吗?”赵诗贤并未等着南易回答,而是一边思考,一边组织语言,“制定鼓励创业的政策,让一部分失业工人自己当老细,待业青年……让他们在学校多读几年书,推迟他们的就业时间?”

    “估计差不多。”南易摆摆手,“咱们不聊这个话题,将来内地的产业大部分都会交给红豆管理,让她头疼去吧。聊回壳资源,你怎么会想到要关注这个?”

    “恨屋及乌咯,知道你不喜欢赌,我不想看到有靠赌发家的人在证券领域骚姿弄首,狙击,我一定要狙击她。”赵诗贤恨恨地说道。

    家族靠赌发家、从事证券领域、女人,这三个条件加在一起,南易只能想到金士顿证券的李玥华,又比较了一下李玥华和赵诗贤的年纪,两人小时候多半有交集,看样子关系还不怎么样。

    之所以圈定是小时候,是因为李玥华七十年代中期就跟着她爹李会文去了旧金山,1992年才回到香塂发展,赵诗贤若是这两年才和李玥华结怨,那就是敌人,对敌人她才不会露出幼稚的恨恨之态,悄无声息中就去准备报复了。

    “跟我说说,李玥华怎么得罪你了?”

    赵诗贤噘嘴道:“哼,五岁的时候,她抢走我最喜欢的娃娃。”

    “呵,挺幼稚啊。”南易笑了笑,说道:“壳资源的利润空间有限,能吃到二三十亿港币就非常不错,通过壳资源多结交一点内地未来富豪是个不错的想法,赚钱以及包括你少女时期的那点恩恩怨怨就算了吧。”

    “你才幼稚,我有点累了,想出去玩几天,你帮我想一下去哪里玩。”赵诗贤慵懒地抻了抻腰。

    “别做梦了,让女儿喝隔夜奶是我能忍受的最大限度,你这头奶牛出去玩了,女儿怎么办,饿着?”

    “你才是奶牛。”赵诗贤拍了南易一下,“你带着嘉彤陪我一起去玩。”

    “奥门、深甽,你挑一个。”

    “不要,我想出海,去邮轮上玩几天,嘉年华号明天下午两点出发,我们上这艘邮轮。”

    “啧。”南易一听,顿时吐槽:“什么让我想去哪里玩啊,你明明已经有了主意,船开去哪啊?”

    “先到台塆,停靠半天,然后去李家坡、马来西亚,再到泰国。”

    南易一听,眉头蹙起,“陪你去可以,我可能随时会下船回来,还有,我身份特殊,到了台塆我不下船。”

    “哼,你对你老婆真好,什么事都想到了。”

    南易并没有反驳,虽然他主要考虑的是南无为,刘贞反而没这么敏感。

    ……

    海上,一架飞机的舱门打开,隶属于穷奇的乌鸦中队忍者龟小队队员斯普林特、里奥、拉斐尔、麦奇、唐、爱普莉尔·奥尼尔一个接一个跳出飞机。

    很秀,非常秀,六个人玩了一手高跳低开,离海面不足120米才打开降落伞,冬冬冬,连续响了六声,六个人全部落入海里。

    卡卡卡,绞盘搅动,一张渔网从海水之下升起,六个人落入渔网,被缓缓地带到甘多鱼号渔船上。

    唐拍了拍渔网,抱怨道:“见鬼,我以为接我们的会是潜艇。”

    “唐,闭嘴。”斯普林特叫道:“我们第一次和其他小队合作,不要丢乌鸦的脸。”

    甘多鱼号上,姜尚渔业旗下海龟小队的玳冒和蠵龟靠在船舷上,看着渔网里的海龟小队,“希望这次风平浪静,居然和一帮菜鸟合作。”

    这两年海面上开始不平静,负责保护姜尚渔业资产和职员的海龟小队经常会在海面遭遇冲突,枪战、水炮战、鱼叉战、口水战,什么类型的战斗他们没有经历过,可谓是实战经验丰富。

    特别是现在说话的蠵龟,巴瑶族人,天赋异禀,不带任何呼吸装备可以潜水二十分钟,带上水肺可以在水下呆两天(会造成不可逆损伤),他还可以在渔船上瞄准四百米开外快艇上的敌人眉心,开枪后射中对方的脖子,算得上是特等海上精确射手,全球都能排上号。

    玳冒说道:“在海上他们是菜鸟,进入邮轮就不是了,和平鸽发来的资料上说,忍者龟小队平时专攻写字楼、各种高档庄园的cqb作战。”

    蠵龟心里已不再看轻对方,可嘴里依然不饶人,“哇哦,金融公司的小队,训练也带着金钱的味道。”

    测试过没有问题,南易就把一个信号发射器拴在南若琪的小脚上,理了理襁褓,把小家伙放在一个手拎的摇篮里,给自己扣上一条绳梯状的特制皮带,理了理衣服和在客厅等的赵诗贤会合。

    “你怎么比我还慢?”

    “男人出门当然要细心打扮,或许在邮轮上我会和一个女人一见钟情,放弃一切陪她去浪迹天涯。”

    赵诗贤莞尔一笑,“我相信你会遇到女人,但是不相信你会为了女人放弃一切。我们在邮轮上好好努力,给嘉彤生个弟弟妹妹。”

    “你不怕生孩子疼,我还怕带孩子累呢,走啦,你这只狡猾的小狐狸。”

    南易昨天正要安排人去买船票,谁知道赵诗贤一口气拿出三十张各种船票,明显是已经有预谋的。

    两人来到维多利亚港,经过检票口,登上嘉年华邮轮,一个邮轮客房服务生带着两个行李员就来到两人面前,“南先生、赵女士,我是你们的专属客房服务生安雅,两位要先去客房吗?”

    看着眼前面容姣好、身材凹凸有致,又带着点纯欲风格,比好几届港姐不遑多让的安雅,南易忽然有揍赵诗贤的冲动,这个败家娘们订了多好的房间啊,邮轮公司居然肯派质素这么好的客房服务生过来。

    “先回客房。”

    安雅颔首,走在前面给南易两人介绍邮轮上的特色:四楼有赌场;五楼有珠宝礼品店,可以挑选适合晚宴时佩戴的首饰;六楼有各种品牌的香水、服饰;七楼有酒庄,可以随意选购知名酒庄的红酒;八楼有酒吧、歌舞表演……

    来到客房,安雅又给两人介绍了一圈。

    客房是海景套房,有主卧、保镖间、随从间、客厅,还有一个四十多平米的私密观景台,可以一览无余地欣赏海面的风景,房间里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到处看了看,南易心里对房间的价格已经有了一个估计。

    安雅确认南易两人暂时没有需要之后,便退出客房,去招待其他客人。

    一对一服务是不太可能的,邮轮上不可能养这么多人,通常安雅这种专属客房服务生会服务三个客房的客人,不需要再做其他工作。

    呃,可能也会额外干点私活。

    “安雅好看吗?”

    “好看,比你好看多了。”

    “要不要我换个房间,给你留出幽会空间?”赵诗贤咬牙切齿地说道。

    “少扯澹,宝宝饿了。”

    南易把南若琪抱起来,伸手就去撩赵诗贤的衣摆……

    喂奶,把南若琪的家伙什一件件从行李箱里拿出来,重新叠一遍放好,上唯美的观景台拉一根晾尿片的绳子,把路上尿湿的一条尿片洗好晾起来。

    不管客房原来是什么样子,半个小时就被南易改成婴儿房。

    又过了一会,汽笛轰鸣,邮轮缓缓地驶出码头,看着南若琪睡得正香,赵诗贤拉着南易去了甲板,安雅也跟了过来。

    在甲板上眺望了一会越来越远的港岛,南易便失去了看风景的兴趣,转而和安雅聊了起来。

    通过聊天,南易得知安雅的薪水有一万五港币左右,平时的工作除了负责打扫三个房间的卫生,还必须随时了解所负责客户的需求,及时提供优质的服务。

    工资不低,工作不算繁重,自然招聘要求会比较高,除了母语之外,必须掌握一门外语,最好是两门,安雅精通粤语、普通话、英语、法语,也能进行简单的葡萄牙语对话,还是伦敦大学的国际旅游管理专业硕士毕业。

    按照安雅的说法,她之所以选择这个岗位,不仅是因为薪水高,而且可以免费周游世界,浏览最美丽的度假胜地风景,还能进入各国的繁华城市购物,又可以与世界各地的人交朋友。

    南易在心里给她添上了一句,还可以在邮轮上结识各地有实力的人物,碰到一个合适的对象就集中火力出击,今日的服务生也许就是明日的豪门阔太。

    还别说,南易觉得眼前的安雅真有这个机会,他对安雅的第一印象就是有才有貌,自身条件可以,又懂策略,哪天在某高端酒会上再遇见珠光宝气的她也不用意外。

    在一旁欣赏风景的赵诗贤看到南易和安雅聊了这么久,心里升起一点无明业火,“南易,我们去赌场玩一会。”

    “你自己去,一会孩子就醒了。”

    “怕什么,房间里有人看着,嘉彤醒了你再回房间呗。”

    “好吧,好吧,陪你去。”

    两人乘坐电梯来到赌场,整个大厅坐着不少人,可并没有人在赌钱,一个个就在赌桌前坐着,喝酒、聊天,邮轮还未进入公海,赌场还卡不了bug。

    赵诗贤从一个兔女郎端着的托盘里拿了两杯鸡尾酒,带着南易在一张张赌桌间转悠起来,目光不时地从赌客的脸上掠过。

    “找明灯呢?”

    “嗯,找一个倒霉鬼,和他对着押,增加点胜率。”赵诗贤呷了一口鸡尾酒,“注意到刚才第五桌的那个长得很胖的男人没有,一看就是烂赌鬼,而且在走霉运,等下到那一桌看几副牌,若是我的判断正确,我跟他对着押。”

    南易回头看了一眼赵诗贤嘴里说的胖子,回过头来说道:“要是你运气不好,正好碰到他回光返照的几副牌呢?”

    “多简单啊,把限红分成几个倍增的不等分,若是第一副牌输了,第二副牌多押点,以此类推,我只要赢一把就够了。”

    [限红:赌桌上一副牌可以押的最高注码,如果没有鬼、不限红,只搏运气的话,只要赌客的底子够厚,就算霉到家也包赢,押1万输了押2万,2万输了押8万,不断叠加,只要赢一副牌就可以收摊。]

    “要是第一副牌就赢了呢?”

    “第二副牌变成第一副牌,继续按照不等分押注走。”

    “你这样赢的概率也不是很高。”

    赵诗贤不以为然地说道:“本来就是休闲,输就输了,你经常不在,我闷的时候会去奥门消磨时间,几年时间我只输了几十万,还没路费花的多。”

    “嗯,开局了,你要多少筹码?”

    “100万。”

    “一开口就是狮子大张嘴,等着。”

    南易来到筹码兑换处,换了101万的筹码,把其中的100万交给赵诗贤,跟着对方来到胖子那一桌。

    看了四副牌,第一副牌胖子押庄,输;第二副牌胖子还是押庄,输;第三副牌、第四副牌,依然是输,赵诗贤没看错,这胖子真是一盏明灯。

    第五副牌,胖子改成押闲,赢;第六副牌,输;第七副牌,输。

    赵诗贤凑到南易耳边说道:“这个肥仔太讨厌了,逼我押庄,抽水算你的啊。”

    “你准备下手了?”

    “差不多了,再看下去就变成长龙了,其他桌的人会围过来斩长龙,太乱,没意思。”

    赵诗贤说着,往庄上放了十万块的筹码,她的注码并不是最大的,并没有看牌权,牌在一个富婆手里。

    富婆挺干脆,两张牌到手,没有什么吹不吹,也没有三边四边电视机,直接把两张牌翻开亮了起来,一张2,一张7,凑起来一共9点,只要不打和,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胖子开牌的过程就复杂多了,赌片里面衰鬼该有的动作一个都没少,抹汗,瞧一眼庄家的点数,牌一点点揭开,看了一个牌角又把牌换了一个方向,改成看边。

    在胖子的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嘴里喊着:“两边,两边……吹,吹,吹……”

    感情胖子已经开出一张方片5,只要再开一张4出来,不但可以打和拿回押注,也会给自己一点信心。

    “你觉得这女的能不能吹掉?”赵诗贤冲南易暧昧地说道。

    “你考虑这个,还不如考虑一下这副牌赢了,下一副牌怎么押。”

    “不用考虑,赢了继续押10万,输了押20万。”

    不出所料,胖子霉运当头,扑克牌中间的点并没有吹掉,两张牌相加10点,也就是没点,赵诗贤拿回赔付的九万五筹码,另外十万还是放在庄上,她笃定胖子会继续押闲。

    输钱会输大的赌鬼都很有常性,通常会一条道走到黑。

    果然,胖子依然还是押闲,而且注码加到了50万,筹码不少,但气势不足,刚才没下注的南易把他的1万块筹码也放到庄上。

    富婆依然干脆,啪啪两张牌亮开,只有5点,霎时,胖子信心升起,也痛快了一把,直接掀开一张梅花3,这下,胖子的信心变得更加十足,3容易配牌啊,配3456都能赢,配张2也能打和。

    又是一阵折腾,把崭新的扑克牌揉得皱巴巴的,胖子才黑着脸把牌掀开,一张比他脸还黑的黑桃a。

    赵诗贤19万筹码到手,南易也赢了9500。

    赵诗贤收拾好自己的筹码对南易说道:“换张桌,连赢了两副牌,明灯变暗了,接下去押注风险有点大。”

    “你先去,我回去看看女儿。”

    “快点啊。”

    南易把自己零散的几个筹码揣在兜里,快步往客房走去。

    ……

    南易在这里弄点没搞头的事情,他儿子南无为却已经在弄些很有搞头的事情。

    入校已经快一年时间,南无为除了跟着教学进度加深心珠算的水平和学习普通文化课程之外,他还对密码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操场上,南无为坐在双杠上,手里拿着一本大部头,眼睛的余光看到一个学员兵经过,他立马冲着人家喊道:“那个新兵蛋子,说你呢,东张西望,过来,跑步前进。”

    马小帅非常郁闷,居然被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叫新兵蛋子,而且他还无力反驳,他是去年九月份才从地方上进入军校,按时间来算,南无为的资格的确比他老。

    在原地犹豫了一下,马小帅还是走到双杠边上,“班长,你有什么事吗?”

    南无为从兜里掏出五毛钱,拿在手里扬了扬,说道:“去,买两罐可乐,不要忘记找钱啊。”

    正在这时候,操场另一边又过来一个学员兵,一边疾走,一边喊道:“嗨嗨嗨,南无为干嘛呢,干嘛呢,又在欺负新兵?”

    南无为回过头一看,憨笑道:“国涛哥,你们今天不是拉练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叫什么哥,叫我班长,我说你逮着新兵就欺负,你都让多少新兵给你买可乐了,宿舍里的可乐够开杂货铺了吧?”陈国涛走到南无为面前,瞄了一眼他手里的大部头,“密码学,怎么看上这了?”

    “研究啊。”

    “别研究了,先陪我练练。”

    “好啊。”

    南无为应了一声,双脚勾住同一根圆管,人往后面一倒,等身体将要垂直之时,脚松开顺势转了个半圈,人稳稳地站在地上。

    抬手沿着风纪扣一路往下,解开所有扣子,脱掉上衣,折叠好,放在草地上,大部头放在衣服上,又脱掉军帽放在大部头上。

    站直,解开衬衣的扣子,脱掉衬衣,折叠好放在军帽下面,再次站直,拉了拉背心,顺便活动活动手脚,等热身结束,南无为嬉笑着对陈国涛说道:“铁算盘部队,特种部队中的特种部队,每一位成员都是我们部队的瑰宝,要爱惜,要注意保护。特别是南无为战士,年龄小、资格老……”

    “行啦,别耍宝了,只要你别对我耍阴招就行了。”

    陈国涛打断南无为耍嘴皮子,脸色凝重地盯着南无为的动作。说起来丢人,要不是年龄比南无为大几岁,力气也更大,要不然他未必是南无为的对手,这小子懂得扬长避短,出手阴毒着呢,专往“软”处下手。

    再看南无为,左手螳螂,右手鹰爪,左脚鸡形,右脚戳脚,膝盖随时准备给陈国涛大腿软肉来一记狠的。

    “啊!”

    陈国涛大叫一声,右脚一记鞭腿就冲着南无为的肩关节过去。

    南无为等陈国涛的脚背堪堪要扫到他时,人往下面一蹲,脚尖在地面一蹭,人往前面窜出一步,左螳螂在陈国涛的鼠蹊部(大腿和阴部的连接处,洗澡时总能搓出泥的地方)一戳即走,左脚鸡形往前一蹚,整个身体往下一压,重心放得更低,右脚在陈国涛的左小腿麻筋上重重一戳。

    扑通!

    轻微的一声,南无为趴到了地上。

    扑通!

    重重地一声,陈国涛摔倒在地上。

    “哎哟,南无为,你又下狠手……”陈国涛一只手捂着鼠蹊部,疼得直冒冷汗。

    南无为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嘿嘿笑道:“你也下狠手,我才多大,要是被你踢中,我半条命没了。”

    陈国涛等恢复正常,便从地上坐了起来,郁闷地说道:“南无为,武术我也接触过,听说光掌握练法没用,还要配合独门药方,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国涛哥,药方是有,但和能不能打没关系,药方只是用来养身的,免得练废了,我这么能打都是勤学苦练的结果。

    想当年,八年前啊,那时候我才三岁,我爸爸就把我扔到亚马逊丛林的正中央,只给了我一把刮胡刀,让我三十六个小时必须从丛林里出来。

    那可是直线距离三千多公里,实际距离八千多公里啊……”

    “不吹牛你能死啊?”陈国涛啐道。

    “嗯嗯,不吹牛我会睡不着觉。”南无为嬉笑一声,看了眼手表,“国涛哥,不跟你吹了,我要上课了。”

    南无为说着,穿好衣服就往铁算盘部队的教学楼过去。

    陈国涛看着越跑越远的南无为,心里满是羡慕,和南无为这个小子接触久了,虽然对方不太说家里的事,可他能看的出来,南无为的家境肯定不错。

    当然,陈国涛并不是羡慕南无为的家境,而是羡慕家境创造出的学习环境,才十一岁就掌握了格斗、射击、多门外语、乐器,还去过多个国家,跳过伞,懂不少植物知识,又接受过飞行基础训练。

    明明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却一点都不娇气,种地、养猪样样都接触过,比他这个小时候在农村生活,少年时期才进入城市的农村人更像农村人。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多好的一个特种兵苗子,怎么这些天赋不在我身上呢?”陈国涛郁闷了好一会,才站起身掸掸身上的灰,也是一阵快跑往自己的教室方向过去。

    ……

    祝所有书友新年快乐!

第九百六十七章、一个局

    铁算盘部队,部队中的异类,文职中的文职,成员年龄又普遍偏小,除了穿着军装,其实和普通小学生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平时几乎没有军事训练,只有体育课。

    南无为却是异类中的异类,他每天都会进行5.2公里的越野跑,不是他只能跑这么点,而是他的身体条件只适合跑到这个距离,再远就会对膝盖有所损伤,并会导致发育不健康。

    南易对自己儿子的健康怎么可能不关心,从南无为练武的那天开始,他的身体状况一直受到监控,每天的训练量都是经过精心计算的。

    吃过晚饭,消了消食,南无为又来到操场,跳上单杠进行二练习腹部绕杠,只见他以双手、腹部为圆心点绕着单杠转着圈圈,看着一点都不吃力,游刃有余。

    一圈接着一圈,等绕了一百二十几圈,虽然还有余力,可他还是停了下来,不停不行,指关节的皮已经磨破了一点,再接着往下做就是和身体死磕。

    南无为还小,在体能训练上面不能频繁地触动“意志力”这个词,说难听点,突破极限也可以说是透支生命力,南无为完全不需要这么急,他有足够的时间循序渐进,一步步慢慢来。

    “南无为,有没有想过当一个真正的士兵?”陈国涛站在远处看着南无为下了单杠,这才走到近前说道。

    “国涛哥,你想吓死人啊,每次都是悄无声息地过来。”

    “别装,我知道你耳朵很好使,问你话呢,认真回答我。”陈国涛严肃地说道。

    南无为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没想过,我爸爸想让我给他争光,活着拿个一等功,我想拿两个或三个,正在努力呢。”

    “又开始吹牛,拿一个一等功你是有机会的,参加国际比赛夺冠就行,两个就别想了,你第二次夺冠估计只能拿二等功。”

    陈国涛说着,心里不由有点发酸,想拿一等功,他得拿命拼吧。

    “比赛拿一个,其他再拿一个咯。”

    “其他?”陈国涛想到下午见到的密码学大部头,“你不会是想在密码学上有作为吧?”

    “不行吗?”南无为嬉笑。

    “理论上可以,我们国家的密码学比西方落后很多,你要在这个方面有所建树,拿一等功真不难,可是你小子行吗?”

    “不努力一下,怎么知道行不行。”

    陈国涛竖了竖大拇指,“好,我祝你成功,你要是一直留在部队,用不了几年,我就得叫你首长。”

    同个学校里待着,陈国涛自然清楚铁算盘部队的情况,成员都有最大年龄限制,年龄一到要么退役,要么再读四年正规的军事课程,和他一样毕业后中尉副连,从排长干起。

    陈国涛热爱部队,想一辈子留在部队,同时他也希望类似南无为这种顶尖的好苗子留在部队。

    南无为和陈国涛聊了一会,等歇够了,他又往地上一趴,做起了俯卧撑。

    他做的俯卧撑和常规的有点不同,不是一二身体上下两个动作,分解起来有六个动作,手把身体高高撑起,双手离地在胸前鼓掌,接着双手落地再把身体高高撑起,脚尖不离地,双手在臀后鼓掌;双手再次落地,手脚同时在地面用力,身体腾空而起。

    如此反复,不断地上上下下。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南无为的动作看似简单,仿佛谁都可以做到,但是陈国涛清楚,想要做南无为这种俯卧撑需要具备强大的核心力量,他有学着做过,差点把自己搞伤。

    陈国涛看着,等着,心里默数着,昨天南无为做了141组,也就是423次上下,按照他总结出来的规律,今天又到了南无为增加数字的日子,应该会做到143组。

    如陈国涛所料,南无为做了143组后停下,活动了几下身子,又往地上一躺,嬉笑着对陈国涛说道:“国涛哥,到你上场了。”

    陈国涛无奈地笑了笑,来到南无为身边,抓住他的一只手揉捏拍打起来,“我很快就要下部队实习了,等我走了以后,你找谁给你按摩?”

    “到了九月份又会有新兵蛋子过来,随便抓一个就行了。”

    “你啊,少欺负新来的,当心他们削你。”

    “嘿嘿,我还是个孩子,他们好意思?”南无为很清楚年龄是他的优势,其他学员兵要和他玩真的就会落入下乘。

    “鬼头鬼脑。”陈国涛按完一只手又换了一只手,“学校马上要进行射击比赛,到时候去给我加油。”

    “不去,我又没机会上场,一个月没摸枪了,手都生了。”

    “让你打一次靶,你就敢打掉大几百发子弹,一个文职,谁敢让你这样消耗,慢慢等着吧,等哪天教员心情好会让你再打的。”陈国涛顿了一下,又说道:“你说你的射击是跟你爸学的,那你爸的射击水平怎么样?”

    “还行吧,我爸爸喜欢射击,每次都是上千发的打,就是天赋差点,他打掉的子弹够喂出好几个顶尖狙击手了。”

    南无为参军之前,南易对他有过交代,到了部队尽情展示自己的能耐,不用藏着掖着,不过家里的事情,特别是关于南易的不要多说。

    说到底,对南无为的未来,南易心里也很犹豫,理智冷静地想,从政是最适合南无为走的路,但是南易骨子里又有军人情结,想着南无为从军也是不错的选择。

    南易的心里非常纠结,有点放任南无为二选一,又害怕南无为一旦从军,会给他送上一个最大的光荣,自己儿子,他怎么可能不心疼。

    有再高觉悟的人,自己儿子光荣了也不可能哈哈大笑,何况是南易这种觉悟没多高的。

    “不可能,按你爸那种打法,是头猪都能练成神枪手,你爸的射击水平绝对不可能差,跟我说说,你爸原来是不是当过兵上过前线?”

    “国涛哥,你太看得起我爸爸了,他只当过民兵。”南无为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多按会腰。”

    陈国涛在南无为的腰上拍了一下,笑道:“你爸没告诉你小孩子是没腰的啊?”

    “我爸爸还说我是垃圾桶里捡的呢,大人的有些话也不能信。”

    “呵呵,你小子。”

    陈国涛喜欢南无为,南无为也喜欢陈国涛,两个人在相处之间产生了大哥与弟弟的情愫,也长出了战友情的萌芽。

    习惯和舒适圈是很可怕的东西,南无为已经有了七年的锻炼习惯,他同时也在慢慢陷入起床号的舒适圈,也许时间久了,他的未来会只剩下唯一的选项。

    与南无为略显升华之势不同,南易还是围着“小南”一亩三分地转圈圈。

    回到客房,南易给南若琪喂了点鱼泥,又在房间里待了一会,观察她有没有出现腹胀,没发现任何异常,等着把了泡屎,这才出了客房,返回赌场。

    转了一圈,南易在一张扎金花的赌桌找到了赵诗贤。

    赌桌上正斗得剑拔弩张,一共有五个人参战,赵诗贤,让南易有点意外的博琼和刘嘉嘉,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还有一个运气应该不错的男人。

    男人脸上从左边的眉毛斜着向下到太阳穴处有一道疤痕,略有一点发黑,观疤痕的形状和向下的角度,南易心里有两个判断:头埋地趴着,被炮弹的弹片削到;被远距离狙击或抛射的机枪子弹擦伤。

    不管是哪种可能,该男子大概率有从军的经历,且流弹不长眼,钻进肉里的概率可比擦过的概率高多了,所以男人的运气绝对不会差。

    南易记住男人的脸,并赋予他一个代号——枪疤。

    南易认识刘嘉嘉,和博琼之间虽未正式认识,但也互相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一张桌上认识三个人,玩的又是很容易运用规则进行以多欺少的扎金花,他便没有靠近赌桌,只是站在三米之外观看牌局。

    看赌桌上的筹码应该是一千的底,闷的注码最低也是一千,这把应该是博琼的庄,因为到了她这里,她又往赌桌上扔了两千,筹码总数瞬间变成了一万二。

    博琼的下家是刘嘉嘉,只见她犹豫了一下,也扔出两千。

    南易数了数刘嘉嘉的筹码,一共不到三十万,相比其他人,筹码少得可怜,博琼有两百万出头,按照下注的顺序,赵诗贤有一百六十万左右,陌生女人有三百万左右,枪疤也有两百万之数。

    赵诗贤、陌生女人依次很随意地扔出两千筹码,到了枪疤这里,他哈哈一笑,“都不看牌,好啊,我加注,四千。”

    枪疤是尾家,前面四个人都闷了,等于他在用四千搏八千,而不是比别人多出两千,若是搏到牌是很划算的。

    又到庄家博琼,她不声不响地往桌上扔了八千。

    刘嘉嘉心里斗争了好一会,忍住看牌的冲动,也跟着闷了八千。

    赵诗贤、陌生女人依然干脆,直接跟上。

    “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一次碰到四个女中豪杰,我再加加注,看看哪位女侠先看牌,闷到顶,两万。”

    最多闷两万,那最高下注应该是四、五、六万,两倍到三倍之间,再高对看过牌再跟的人不公平。

    博琼依然不看牌,干脆的跟上,刘嘉嘉这里卡顿了好久,可还是跟上了,赵诗贤、陌生女人依次跟上;又一轮转到刘嘉嘉这里,她的手在筹码和牌之间僵持了良久,还是咬咬牙又扔出两万筹码。

    反而到了赵诗贤这里,她果断地拿起桌上的牌,快速看了一眼,往桌上扔了五万的筹码,“牌不错,我跟了,你们继续闷。”

    “妹妹,想搏第三张吧,帮你抬着。”陌生女人轻笑一声,扔出两万筹码。

    扎金花赌注越大,闷的人越多,早看牌的人输面就越大,特别是手里的牌只是对子的情况,闷的人闷出大对子或者顺子的概率非常高。而且吧,跟着跟着,闷的人看牌后,超过一家跟上,早看牌的人手里的对子基本就死定了。

    若是冲着桌上的筹码多,小对子也跟上,很容易被闷牌的搞死,有两三家一直闷就是不看牌,小对子真是越跟心越凉,随便哪家出一个大对子就死翘翘。

    闷的圈数多了,反正筹码已经撒出去不少,一般人都不会舍不得开牌的筹码,三张牌里有张a就会开牌,如果看牌的人喜欢偷鸡,甚至有张花牌就会开牌,这个因人而异。

    枪疤、博琼依然跟着闷,到了刘嘉嘉这里,她不敢再跟了,拿起牌,走了一个扎金花的标准看牌流程,把牌放回桌面,不动声色地扔出五万筹码。

    如陌生女人所料,赵诗贤上一圈只看了两张牌,花色是一样的就跟了,这一下她又拿起来,又是快速地看了第三张,然后脸上露出笑容,“运气不错,被我搏到了,跟。”

    赵诗贤的操作很具有迷惑性,到底有没有牌,别人根本猜不到。

    看见赵诗贤跟上,刘嘉嘉心里咯噔一下,她的牌是金花,梅花5、3、2,最小的金花,一旦赵诗贤真的是搏金花,她就死定了,要知道她的筹码已经一小半出去,桌上只剩十几万,底气不足,心里患得患失。

    在旁边的南易摇摇头,不管这把牌赵诗贤是不是偷鸡,这场牌局刘嘉嘉输定了。

    扎金花是赌博玩法里的狗肉,压根上不得酒席,其他赌法是十赌六七骗,扎金花是十赌九骗,做手脚加上利用规则,很容易把人坑进去。

    一个最简单的办法,赌桌上两个或三个人配合,其中一个看牌,有大牌就让同伴使劲闷,把其他人都给套住,一把牌可以多赢一点。虽然羊牯也有可能闷出大牌,可那种概率微乎其微,偶尔失手一把并不会影响大局。

    眼前的赌桌应该没有做局人,刘嘉嘉不会被当作羊牯,可她的底子实在太薄了,一点气势都没有,除非今天她洪福齐天,不然输光筹码不需要多久。

    再看赵诗贤、博琼、陌生女人,三人的气势都很强,几百万不被她们看在眼里,枪疤的气势稍差一点,底子估计也厚不到哪里去。

    南易先把刘嘉嘉和枪疤撇除,等着看剩下的赵诗贤三女到底谁输谁赢。

    “妹妹,我再帮你抬一手,下一圈我就要看牌了。”陌生女人依然扔出两万筹码,一点看牌的意思都没有。

    枪疤哈哈一笑,“有意思,有意思,第一副牌就这么激烈,一桌就我一个男人,我不能堕了男人的威名,我继续闷。”

    到了博琼下注,她先瞄了刘嘉嘉一眼,又往她的牌扫了一下,接着看赵诗贤,目光在赵诗贤脸上短暂停留后,还是扔出两万筹码,继续闷。

    虽然就在几秒钟前,刘嘉嘉已经定下再跟一圈看看情况的策略,可真轮到她下注,她又犹豫了,咬咬嘴唇,把已经看过两次的牌又拿起来看了一眼,跟小人和不跟小人经过缠斗后,她还是艰难的推出五万筹码。

    轮到赵诗贤,她拿起五万筹码放在手里掂着,嘴里哀怨地说道:“唉,遇到冤家牌了,我到底跟不跟呢?”

    “妹妹,别演戏了,我不会上你当,快下注,我要看牌了。”

    “呵呵,这位姐姐,我是真为难,算了算了,再跟一圈看看。”赵诗贤嘴里叨叨,扔筹码的动作却很爽利。

    陌生女人是老赌客,看牌有她的一套流程,半分钟左右,她才大笑道:“妹妹,你没说错,真是碰到冤家牌了,我跟。”

    三家看牌,三家跟,不会每个人都是偷鸡,枪疤拿起桌上的牌,看清楚是什么牌后,脸现阴郁,果断弃牌。

    博琼依然如故,还是非常干脆地扔出两万筹码。

    旁观的南易看出一点门道来了,博琼不太在乎输赢,拉刘嘉嘉下水才是她的主要目的。

    刘嘉嘉和许世亨有过一段,博琼现在是许世亨老婆,虽说两人之间应该没什么感情,可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丈夫,伪情敌也是情敌,撞见了岂能不收拾。

    这不,刘嘉嘉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她的筹码只够她再跟一圈,过了这圈,想要再跟就要换新筹码,也不知道她还能换多少筹码。

    又是长时间的思想斗争,刘嘉嘉万分吃力地推出五万筹码山,不甘心啊,她真的不甘心就这样弃牌。

    看到刘嘉嘉跟注,南易走到女荷官边上问道:“闷几轮可以比牌?”

    “三轮之后才能比牌。”

    只剩下一家闷又有几家跟的情况下,再闷三圈,看过牌的人就可以下注选择另外一家看过牌的比牌,这样可以先排除掉一个竞争对手或者自己早点下场。

    刘嘉嘉惨了,看博琼的姿态,她不闷够三圈才怪。

    也就是说,刘嘉嘉最少还要扔出十五万的筹码,才能知道自己的赢面有多大。

    轮到赵诗贤,她撤去了表演,直接扔出五万的筹码。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必要表演了,剩下的只能用牌说话,拼刺刀时刻来临。

    看到赵诗贤下注,陌生女人直接弃牌,她只是跟一轮看看会不会有人弃牌,既然前面两家都跟,她的小对子已经没必要去送死了。

    不出所料,博琼还是继续闷。

    刘嘉嘉也不再有那么多思想斗争,都红眼了,还斗争个屁,她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卡交给女荷官,决绝地说道:“换一百二十万。”

    筹码一到,她也利索地扔出五万筹码。

    一圈又过去,博琼继续闷,刘嘉嘉、赵诗贤继续跟……

    博琼一口气闷了七轮,到了第八轮她才看牌,看完牌,直接扔出五万筹码。

    筹码的哗啦声把刚才陷入魔怔的刘嘉嘉惊醒,她居然在一副牌扔出去将近五十万,这可是五十万,她当一次电影女主的片酬,嘴唇要磨出血才能从罗兆珲那里套出来的数字。

    自怜自艾了一会,刘嘉嘉恢复理智,下了五万筹码准备比牌……可她在选择比牌对象的时候又犹豫了,“到底该和谁比呢?”

    纠结了一会,她找上博琼。

    博琼讥笑一声,直接把自己的牌掀开,“不用比了。”

    刘嘉嘉定睛一看,博琼的牌赫然是356,不同花色,倒数排前几位的小牌。

    唰,刘嘉嘉脸瞬间变黑。

    找错比牌对象了!

    赵诗贤瞄了刘嘉嘉一眼,扔出五万筹码。

    总算等到开牌的时刻,已经心虚的刘嘉嘉迅速扔出五万筹码,然后把自己的牌掀开,“开牌。”

    赵诗贤看看刘嘉嘉的牌,装瞠目结舌状,拍了拍自己的大胸脯,“太险了,太险了,还好我忍住没开牌,对不住了刘小姐。”

    说着,赵诗贤把自己的牌掀开,赫然是方片532,和刘嘉嘉的牌一般大。

    按照扎金花的规矩,不比花色,同样大的牌,谁提出开牌,谁输。

    看着赵诗贤的牌,刘嘉嘉恨不得给自己正反十八个耳光,自己怎么不坚持再跟几圈?为什么要这么早开牌?为什么不等对方开牌呢?

    灵魂三拷问,刘嘉嘉把自己的心问的很疼,很疼。

    不管刘嘉嘉如何心疼,女荷官忠实地完成着自己的工作,把桌上的筹码整理好,抽水2%,剩下的交给赵诗贤。

    南易微微蹙眉,想起上辈子自己陪别人玩业务扎金花,玩了一晚上,大半的筹码都跑到场子手里。

    别看2%的抽水不多,扎金花一副牌的速度很快,如果每一副牌都闷的很大,一副牌抽两三万,一百副牌就是两三百万,一晚上三四百副牌轻轻松松。

    通常大赌场不会提供扎金花这种玩法,就算提供也是包桌收费或者收摊后从赢家那里抽水的模式,很少见到从牌桌抽水,这个赌场吃相有点难看。

    女荷官理好筹码,拿出一副新牌,让众人验牌后,洗了洗牌,又随意切掉几张,从赵诗贤这个庄家开始发牌。

    新的牌局,刘嘉嘉开始上头,作为尾家,她居然直接把下注提高到两万,而且一直跟着闷,一口气闷了四圈,陌生女人看牌后弃牌,博琼看牌后跟上……

    牌局深入,枪疤也弃牌,又只剩下赵诗贤、刘嘉嘉、博琼三女,不同的是,这一副牌是刘嘉嘉和赵诗贤还在继续闷,博琼已经看牌。

    闷了七圈,博琼跟了三轮,刘嘉嘉已经扔出十四万一千的筹码,她还有七十万出头,八十万不满的筹码。

    继续闷,又是闷了三圈,刘嘉嘉一共十圈,赵诗贤九圈之时,她把牌拿了起来,捻开瞄了一眼就弃牌。

    牌桌上只剩下博琼和刘嘉嘉。

    轮到博琼下注,她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扔出五万筹码。

    刘嘉嘉估计了一下桌上的筹码,心里想着再闷两圈就差不多把上副牌输掉的赢回来,于是,又扔出两万筹码。

    南易隐隐觉得他刚开始的想法错了,这张赌桌可能有做局人,而且就是博琼,可能赵诗贤也参与了,心里想着,给眼神特好使的虎崽使了个眼色,又示意一下刘嘉嘉。

    如果他所料不差,刘嘉嘉这把一定是大牌。

    又是闷了两圈,刘嘉嘉把桌上的牌拿了起来,看完之后,直接扔出五万筹码。

    稍稍一会,虎崽走回南易旁边,凑到耳边说道:“只看到两张,一张黑桃a,一张黑桃k,最后一张只看到是黑的,不确定是不是黑桃。”

    南易颔首,心想,“如果第三张牌是梅花q,刘嘉嘉能少数输点,如果是黑桃,就稍稍多输点,如果是黑桃q,呵呵,这把牌就好看了,家当都得掏干。”

    牌桌上,刀光剑影,你五万,我五万,没有一家提出开牌,下注的速度飞快,不到一分钟,刘嘉嘉的筹码再次告罄。

    “换七十万。”

    刘嘉嘉又把卡递给了女荷官。

    先多换,后少换,估摸着刘嘉嘉就这点家底了。

    南易再次摇头,刘嘉嘉这个女人太容易上头了,或许是钱太好挣吧。

    七十万,跟上十三圈,第十四圈开牌。

    当博琼掀开她的牌,金光闪闪的豹子“222”亮瞎了刘嘉嘉的眼睛。

    “搓不累,冚家铲……”

    看到博琼的牌,刘嘉嘉忍不住喷出一串粗口,自己的牌也不掀,直接拿起椅子上的包包,恼羞成怒地离开。

    这两副牌换了南易要掀桌子,太他妈气人了,一副牌一样大,另一副牌只大一级,活生生被奸。

    刘嘉嘉一走,牌局继续,接着的牌就没什么神奇了,经常是a大、k大当赢家,有一个小对基本稳操胜券,南易看了五十几副牌,顺子及以上的牌只出现七次,冤家牌碰头只出现两次。

    这才是正常的扎金花,这才是正常的冤家牌碰头频率,如果没鬼,豹子和豹子碰头,豹子和同花顺碰头的概率极低,一场牌局要是出现两次这种冤家牌,直接把赌桌掀了绝对不会错。

    又是一副牌结束后,赵诗贤对赌桌上的其他人说道:“肚子饿了,我去吃点东西,各位,失陪了。”

    “还回来吗?”博琼澹澹地问道。

    “不了,明日再战。”赵诗贤否定回答后,转回头冲着她的保镖十三妹指了指桌上的筹码,然后站起身走到南易身边,“你回来怎么不叫我?”

    “看你玩的开心就没叫你。”南易笑着说道:“赢了不少。”

    “洒洒水啦。”

    “你既然赢钱了,能不能把我的一百万还给我?”

    赵诗贤睨了南易一眼,嗔道:“真小气,还你,再给你吃点红。”

    “好好,赵女王想吃什么,小易子给您伺候着。”

    “吃你。”赵诗贤嗤笑道:“走啦,我真的好饿。”

    乘坐电梯,进了西餐厅,点好餐后,南易就把自己肚子里的疑惑问出口,“什么时候和博琼商量好给刘嘉嘉设局的?”

第九百六十八章、口是心非

    “看出来了?”

    “旁观者清,我站在边上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就在牌桌上取得默契,都是刘嘉嘉自己找死,明明看到博琼在赌桌上,她还敢凑过来。”赵诗贤讥讽道:“许世亨最近又上了八卦周刊,女主角里有刘嘉嘉的名字。”

    “喔,我说呢,博琼怎么对刘嘉嘉的气性这么大。”南易恍然大悟道:“你们也够狠的,把刘嘉嘉的家当都吸干了。”

    “不关我事,我只是满足客户一点小小的要求,博琼马上会有一笔3.5亿美元的资金放到PY证券。”

    南易嬉笑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刚才我可以拍下她的马屁,她一高兴,再加3.5亿。”

    “明天再去拍也来得及。”赵诗贤睖了南易一眼。

    “呵呵,吃过饭要不要到处逛一逛?”

    “我想去做脸,放你自由活动,你可以去八层的酒吧坐坐或者去看表演,我听安雅说有你们男人喜欢的表演。”

    “不去,我上甲板看会夜景就回客房。”

    南易又不傻,他真敢顺着杆子往上爬,就等着赵诗贤找碴吧。

    “去吧,上邮轮就是来玩的,我没有那么小气。”

    “真不去,我对那种场所不感兴趣。”南易摆摆手,坚决地说道。

    赵诗贤脸上露出算你识相的表情,挥舞着餐刀,优雅地切着牛排。

    吃过饭,南易先回了一趟客房,见南若琪没醒,他又上了甲板,在露天咖啡厅叫了一杯喝的。

    刚悠闲地坐了一会,校花就来到他身边,“南生,我们的人跟了一下VIP,发现他还有两个同伴,身上都有硝烟味。”

    “也许是雇佣兵度假,也许是要办其他事,只要不是冲我们来的或者劫持邮轮就不用去管。”

    “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最容易出事的地方是菲律宾和帕劳之间的海域。”

    “嗯。”南易点点头,“跟紧点,不要让诗贤出事。”

    “明白。”

    如果嘉年华号的航线不是在太平洋南海一带绕圈圈,南易会答应赵诗贤陪她上船,但绝对不会带着南若琪。

    神农南粮在东南亚的产业不少,有部署直升机的地方也多,刚刚校花说到的帕劳,姜尚渔业在该国就有不少捕捞金枪鱼的渔船,也有两架直升机负责后勤保障与救援,真要在帕劳附近出事,南易随时可以带着赵诗贤母女溜走。

    南易本着能溜就不火拼的原则,生活又不是电影,战斗场面看着过瘾,可等到自己亲临就没有那么美好了,不但会死人,还有屁股要擦。

    南氏的安保既不是国际刑警,也不是某国特警,已经跟在身边的安保还好说,身上的枪都有证,走一走比较麻烦的程序可以被定性为正当防卫。

    随时准备支援的两支“龟”小队一旦动枪,那就比较麻烦了,本就是在合法与不合法之间不断切换的队伍,要戴上合法的帽子需要付出大代价,而且不仅仅是金钱,可能还有脏活等着要干。

    许多国家并没有针对本国公民在国境之外私自参加战争的法律条款,也就是在国境之外当雇佣兵打生打死并不触犯国籍所在国家的法律,但是,“战争”这个词怎么解释有点模棱两可。

    两队雇佣兵之间的战斗,当成战争可以,当成黑帮火拼也成,当成一方是杀人犯,另外一方是正当防卫也没问题,多种解释都能说得通,真要整治谁,总有几条法律条款能对上。

    雇佣兵组织不是天外之物,不是无牵无挂、毫无顾忌,大部分雇佣兵组织都和某个政府或财团、实力强劲的富豪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需要在打生打死之外,有人帮他们扫除一些看不见的麻烦。

    而作为回报,他们需要干点见不得人的脏活,通常政府的活最脏,也最容易事后被灭口。

    少部分只是几个人凑在一起吃刀口饭的雇佣兵组织会干净一点、单纯一点,靠卖命赚钱,有了钱养家糊口或者一阵胡花。

    类似这种雇佣兵组织过得会非常艰难,没有弄武器的渠道,装备东拼西凑;干活的时候孤立无援,只能靠自己,有成员受了伤只能高价买通医务人员或者用枪威胁,战斗和非战斗减员的速度都会非常快,通常活跃一两年就会销声匿迹。

    自由雇佣兵吃的就是短命饭,根本没有长吃的可能,而且得一直在战乱地区待着别瞎跑,想回祖国看看亲人、度个假的念头都别有,容易走进通往监狱的大门。

    其他国家也一样,去度假之前,最好回忆一下以前接的活有没有触犯到这个国家的利益,一旦有,也容易有去无回。

    雇佣兵又叫战争野狗,得此名是因为他们只能如野狗一样在战场上游荡,其他什么地方也去不了,而不是追逐战场奔跑的野狗。

    南氏安保小组的定位就是安保,保护旗下产业的安全,正规合法注册,身上的装备也都合法,可只要对着人开了枪,合法的属性立刻就会动摇,雇佣兵的属性出现,某国需要人干脏活的情报组织很可能就会贴上来,要么干点脏活,要么和该国法律去对话。

    当然还有一种解决方式,吐出一点利益给该国,去该国投个资,或者第三国的某矿平价卖给该国企业等等,视闹出的麻烦大小而决定要付出的利益大小。

    若是两支龟小队登陆嘉年华号,即使对付的是匪徒,也不可能成为解救上千人的英雄,而是会成为南氏又要往外吐出利益的导火线,且因为在太多人面前曝光,还要付出一大笔利益用来解决舆论所带来的负面效应,也有很大的可能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有很多事能做不能说,且不能放在阳光下被太多人知道。

    南氏可以有“雇佣兵属性”的安保小组,偶尔也可以做点见不得光的事,但风声只能停留在最高的利益阶层,绝不能被法律笼罩之下、分对错的阶层所知。

    而且要尽量少做,并撇清干系。

    次日,邮轮经过将近二十四个小时的航行,停靠在台塆的码头。

    赵诗贤给南若琪喂了一次奶后,下船随队进入市中心,南易留在客房的私人观景台处理一点公务。

    晚上八点,下船的乘客以及台塆的新乘客登上邮轮,再次鸣笛起航,驶向菲律宾海。

    赵诗贤给南易展示她买回来的小玩意之时,安雅来了客房,告知今晚十点有烟花表演并送上两份邀请函——明晚七点,邮轮上将会举行一次拍卖会,拍品都是东方古董。

    赵诗贤对拍卖会没什么兴趣,她要去参加赌场举行的赌王争霸赛。

    说是什么争霸赛,其实就是赌场为了提高收入搞的噱头,想要参赛的人只要去兑换一百万筹码,然后报个名去21点的赌桌玩就是了,明晚七点至九点,赌场会统计每个参赛选手剩余的筹码,剩余最多的五名选手进入后天举行的决赛。

    决赛就是五个人各自准备两百万筹码坐在一张赌桌上竞技,而冠军的奖金就是八百万,也就是其他四名选手的筹码,赌场的算盘打得贼精,一毛钱都没打算往里贴。

    说白了赌场就是利用赌客的好胜心理,诱惑他们提高注码,顺便再吸引一波原本没打算进赌场的人。

    又是一个晚上过去,吃过午餐,赵诗贤说要养精蓄锐应付晚上的比赛,白天就不到处瞎跑了,拉着南易上了顶层只对高级客房开放的游泳池,两人都没换衣服,只是在游泳池旁的躺椅上躺着。

    游泳池泡着的人很少,只有七八个,男四女三。

    赵诗贤吮了一口饮料,冲着游泳池努努嘴,“那两个女的你认识吗?”

    南易的目光盯着手里的书页,根本没往游泳池瞟就直接回道:“左边那个,左脚踝下面一厘米有颗痣,右边那个不是太熟,只看过有限的部位,听说很保守。”

    “一龙戏二凤,保守?”赵诗贤讥讽道。

    “荧幕上看着保守就行了,你管她生活中保不保守,我挺喜欢她扮演的贤妻良母角色,蛮像那么回事。”

    “左边那个呢,那颗痣在哪部影片里见到的?”

    “没留意片名。”南易瞄了赵诗贤一眼,说道:“别看了,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我看男人你乐意?”

    “随便看,女人看帅气男人,男人看漂亮女人,这都是天性,我非常大度,我允许你的春梦里男主角不是我。”

    “从来都不是你。”赵诗贤嬉笑道:“认识你之后,我就没做过春梦,你呢,女主角都有谁?有我吗?”

    “青春懵懂期的事,那会哪有你,无非就是女老师、隔壁大姐姐之类比较近的人物,太远的带不进梦里。”

    “你还记得第一个让你心跳加速的女孩吗?”

    南易回忆了一会,摇了摇头,“好像没有这么一个人,我的性启蒙比较晚,等我对异性感兴趣的时候,懵懂期已经过去了,说起来我应该没有心灵上的初恋。”

    “那初恋呢?”

    南易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看我像不像憨居?”

    “不像。”

    “我有病才跟你聊初恋,我们是来度假的,你不要没事找事。”

    “哼,是我没资格和你聊这个话题,南夫人才有资格嘛。”赵诗贤愠怒道。

    “小女人姿态不要摆出来,这并不是你们女人克制男人的法宝,能被克制住的男人只是碍于现实的经济基础薄弱而选择忍让,一旦钱包变丰厚,反击或者所谓的冷暴力只在朝夕之间,这就是你们女人说的男人有钱就变坏。”

    “强词夺理,你这句话只从自私的男性角度出发,并没有站在公正的视角。”

    “有问题吗?人类解释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你怎么不站在昨晚被你吃掉的牛排的角度思考问题?那头牛何其无辜,凭什么要被人类屠杀、食用?

    众生平等本就是谬论,无论谁来狡辩都是片面的,故意避重就轻、强词夺理、胡说八道。人吃人被定为非法,那只是人类给自己的一块遮羞布,当然,那也是因为人肉并不美味,如果滋味堪比龙肉,哼哼……”

    “你心里没我了,你居然和我讲道理?”赵诗贤指了指南易的鼻子,转瞬又嬉笑道:“如果我这么说,才是小女人作态,以后不许说我小女人。”

    “你说了算。”

    “算你识相。”赵诗贤顿了一会,又说道:“我有想法在PY证券募集长期基金,募集到的资金用来投资初创型企业,你怎么看?”

    “从整个南氏的布局来说,风投已经有不少部门在介入,PY证券再介入,重复性太高,容易内耗。单纯从PY证券的角度来说,的确需要多元化发展,你是PY证券的创始人,有你一半的股份,所以我尊重你的决定。”

    “我的决定就是进入。”

    南易耸耸肩,“你高兴就好,打算从哪个领域开始?”

    “医疗器械。”

    “为什么选这个领域?”南易被勾起兴趣。

    “挖掘客户消费潜力的能力强,楼可以不买,车可以不换,饮食娱乐消费可以执行低标准,但是医疗不行,只要在客户的承受范围之内,大部分客户都会选择更好、更全面的医疗方式。对医疗而言,每一个客户都是非常舍得消费的VIP客户。”

    南易摆摆手,“人尽皆知的就不用说了,说点自己的见解。”

    赵诗贤莞尔一笑,“你关注过介入医学的发展吗?”

    “MICS人体工学研究所旗下的卡门公司就在从事医疗机械臂方面的研究,第三生物制药早就建立介入器材研究所,已经有了几个成果。”

    “啊哈,你的目光还是这么有前瞻性。”

    “并不是我个人的功劳,这是情策委全体人员的功劳。”

    “我知啦,既然你了解介入医学,剩下的话也不用我细说了吧?”赵诗贤摊了摊手,“就我所知,内地的介入医学发展还处在萌芽状态,欧美已经大量使用的介入导管更是不足,PY证券第一笔投资,我打算在内地找一家医学企业,投入资金扶持它生产介入导管。”

    “哈哈,跟我在一起久了,觉悟提高了啊,知道回报祖国了。”南易大笑一声说道:“不过我奉劝你一开始起调不要太高,从低端低价的进入,高端高价地慢慢来。”

    “为什么?”赵诗贤迷糊地问道。

    “说起来比较复杂,一是没人愿意担责,在内地只要负担得起,在做某种商品的采购时,都会选择同类型中最好的产品,若是出问题,可以把责任推到世界整体科技水平上,呐,用最好的还出问题,负责采购的人肯定无辜啊。

    第二,‘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的论调在内地还很有市场,知道为什么吗?”

    赵诗贤想也不想就说道:“利益啊,哪里有采购,哪里就有油水,从古至今都是这样,没变过。”

    “所以咯,如果有可能,国产一定要比进口的差,距离越远、了解越少,越方便操作,资金也容易留在国外。

    断人财路犹如淫人妻女,按照医疗器械行业和内地医疗的发展速度来分析,内地每年的医疗器械采购金额很快会超过百亿美元,里面的利益太大,没融入圈子以前,野心不要太大,吃点残羹解解馋就算了。”

    “你也不行?”

    “你高看我了,我只够格和红楼梦里的贾雨村相提并论。”南易自嘲道:“贾雨村不辱没你吧?”

    “痴线,我看重的是你这个人。”赵诗贤啐道。

    “要是把有钱的标签撕掉呢?”

    赵诗贤伸手摸了摸南易的腹肌,“一样,不过……你会变成我养的男人,心情不好就抽你几鞭子。”

    南易腾的一下站起,慷慨激昂地说道:“休想,堂堂七尺男儿,绝不为五斗米折腰,十几年前我在飞机上遇到一个富婆,名下有十几间酒吧,我都没答应她,何况你只有一间破公司,股份还只有一半。”

    “哈哈哈。”赵诗贤捧腹大笑,伸手拽了拽南易的衣摆,“坐下,别人看过来了。”

    “嘿嘿嘿。”南易嬉笑着刚坐下,校花拿着电话就靠了过来,“谁的?”

    “葛董事长。”

    南易一听,瞬间眉变一字宽,上邮轮的行程已经通知过葛翠竹,要是没有急事,电话绝对不会追过来。

    接过电话,南易问道:“阿婶,什么急事?”

    “刚刚收到消息,在辽省奉天周边一带,有人用垦殖集团的名义开展草狸獭回收养殖,一只母獭的价格炒到四万五了。”

    南易阴着脸问道:“知道已经搞出多大规模了吗?”

    “至少三四千万。”

    “妈的,都是猪脑子啊,五川资州的海狸鼠去年才闹得满城风雨,名字换成草狸獭又可以重来一次?”

    葛翠竹那边顿了一会说道:“不是同一批人。”

    南易舒了一口气,等心情平复才说道:“我让人去集团拿资料,阿婶,你派人从正规渠道去奉天反映情况,我这边找人做事。”

    “好。”

    挂掉电话,南易对校花说道:“打给猴子,找几个拿到南韩国籍的延边人去奉天待命;打给梁慧文,让她派人去深甽拿资料,再准备五百万人民币的现金。”

    “是。”

    “你是不是要回去了?”等南易话毕,赵诗贤问道。

    南易冲她笑了笑,“不用,我在电话里安排一下就行了,我们继续。”

    “有事你去忙好了,我没事的。”

    “真没事。”南易拍了拍赵诗贤的手背,又指着刚才一龙二凤的方向说道:“玩得真嗨,把我们当瞎子呢。”

    赵诗贤目光对了过去,只见一只凤和龙亲在一起,还有一只凤潜在水里……

    辣眼睛!

    赵诗贤啐了一口,收回目光对南易说道:“我们换个地方。”

    “走。”

    两人来到甲板的露天咖啡厅,还是找躺椅躺着,赵诗贤闭目小憩,南易继续阅读一本不是正规发行的书籍——有人整理了托马斯·潘恩的一些小册子、文选放在网上供人下载。

    南易对托马斯·潘恩从陌生到欣赏,又隐约有了点崇拜,皆因他的一句名言——一个人如果极力宣扬他自己都不相信的东西,那他就是做好了干任何坏事的准备。

    这话直指人心,如同一面镜子把南易照了进去,不知道何时开始,他嘴里已经很少说直白的大实话,有的只是套话、废话、还有违心的漂亮话,心口不一,思想和语言成了两道平行线,从无交集。

    当南易沉浸在哲学思考中,遥远的非洲卢旺达北部省丛林里,数年前在这里执行的可再生人形资产计划美丽世界,代号BW已经进入尾声。

    美丽世界一共收留了500名图西族孤儿,这些孤儿接受了几年的军事、文化和商业教育,绝大部分成员从孩提进入了少年、青年时期,去年卢旺达种族大屠杀事件之后,孤儿们陆陆续续被送走,如今只剩下被筛选出来的30个人。

    送走的470个孤儿并没有带着所谓的特殊使命,美丽世界教他们技能,养活他们,只是为了建立一点香火情,再过几年等他们在卢旺达军政商三界开花结果的时候,希望他们还记得他们的今天是亚当爸爸赐予的,多少给亚当爸爸行个方便。

    南易看上了卢旺达的钽铌伴生矿,需要在卢旺达当地有一些区别于通过利益建立的关系,比较纯粹的。

    剩下的30个孤儿在美丽世界负责人黑曼巴的带领下,换了一个营地之后,注册了寄生鲶军事服务公司,在公司旗下分为四支小队:潘多拉小队、死神小队、猎人小队、黄金小队。

    其中,所有成员都接受过黄金知识教育的黄金小队去了加纳,为南氏下一步进入加纳进行金矿投资做信息收集,其他三支小队留在卢旺达给经过筛选的富豪提供保镖服务。

    到了晚上,赵诗贤去参加赌王争霸赛,南易去了拍卖会现场。

    南易在比较靠后又空旷地一排找了个位子坐下,就翻阅着手里的拍品宣传册,本场拍卖会共有十个拍品,东西不多,但是种类比较繁杂,涉及的国家也多,压轴的拍品只有“与佛有关”四个字,没有图片也没有介绍性文字,还挺神秘。

    南易合上宣传册,正四处张望的时候,博琼来到了他身边,“南生,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博小姐请坐。”

    博琼挨着南易坐下,“南生怎么没去赌场看赵小姐比赛?”

    “我对赌博不感兴趣,博小姐家学渊源,怎么没过去观摩,或许能看见一点可取之处化为己用。”

    “我这次是过来度假的。”博琼淡淡地说道:“南生,有中意的拍品吗?”

    “我才疏学浅,对历史一无所知,对古董更提不起兴趣,我过来是为了感受一下拍卖的氛围,博小姐呢,有你的心头好吗?”

    博琼微微蹙眉,对南易说话的语气略有不喜,“其他的不感兴趣,我只对压轴拍品有点好奇,我爹哋信佛,如果拍品不错,我打算拍下来送给爹哋。”

    “原来是彩衣娱亲,博小姐,祝你心想事成。”

    “谢谢。”

    两人不尴不尬地聊着,没一会,拍卖会开始,虽然拍卖场里的气氛蛮热烈,可并没有侵蚀到两人,博琼不知道在想什么,南易聚精会神地观察有没有人在玩自买自卖托起行情这套。

    南易知道自买自卖这个套路,可却没有参与过,还真不清楚里面的门道。要不了多久,他的人就会经常参与其中,他得了解一下这里头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流程,起码他要知道哪些环节会产生成本,且要清楚大概的行情。

    一件件拍品拍卖掉,过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到了压轴环节,一尊金光闪闪的释迦牟尼成道像被抬到了拍卖台上。

    相传释迦牟尼苦行六年后,在菩提树下证悟佛法,自己的魔力被破坏,于是变化成一群魔军,用各种兵器,水火毒焰向他射杀,但火焰不能接近释迦牟尼的身体,只能在他的外面形成一道光环。

    魔王又指使三个裸女企图以美色迷惑释迦牟尼,但释迦牟尼用法力使这些美女变成了丑陋的老妪,于是,释迦牟尼召来地神作证,降伏了魔王。

    因此,释迦牟尼成道像为释迦牟尼跏趺坐在莲花座上,左手置放在脚上或手捧钵盂,名为“定印”,表示禅定之意;右手垂直指地,名为“触地印”,表示释迦牟尼佛牺牲自己一切来为众生解脱,这些都是在大地上做的事,唯有大地能够证明。

    拍卖主持人绘声绘色地介绍着拍品,“从释迦牟尼结跏趺坐,左手横置双膝上,结定印,右手置右膝上,掌心向内,手指指地的形态中,可以看出这是佛教造像五个姿势:诞生像、成道像、说法像、布施像和涅槃像中的成道像。在佛教中表示大地做证,为解救众生不惜牺牲一切的言行的意思。

    更难得的,此次拍卖的这座释迦牟尼佛坐像身后还有背光的存在,这在一般的佛教造像中不常见,即使有,大部分也在传承中遗失或损坏。

    这尊释迦牟尼成道像是臻品之中的臻品,对于信佛的居士,这尊佛坐像非常之难得,起拍价三百万港币,每次加价二十万港币,现在请有兴趣的客人依次上台观摩。”

    拍卖主持人吆喝完,南易就转头说道:“博小姐,你对这尊佛坐像有兴趣吗?”

    “势在必得,南生,你不会也感兴趣吧?”

    “依然没兴趣,不过我有兴趣上台去观摩一下,博小姐,一起?”

    “南生,请。”

    南易从位子刚刚站起,身子一僵,稍稍犹豫就对博琼说道:“博小姐,先不要问我为什么,现在马上跟我走。”

第九百六十九章、飞龙在天

    说完话,南易立马朝着拍卖场的出口疾步走去。

    博琼愣了愣,看了一眼台上的佛坐像,又转头看看大半身体已经出了拍卖场的南易,纠结了一小会,朝南易追去。

    赌场里,赵诗贤从赌桌边站了起来,宣布退赛,然后跟着十三妹脚步匆匆地退出赌场。

    博琼追上南易,急切地问道:“南生,发生什么事了?”

    “有匪徒上船,你带保镖了吗?”南易从校花手里接过耳麦戴上,对着话筒喊道:“Test,Test。”

    “一个。”

    “有枪吗?”

    “没有。”

    “人呢?”

    “在我房间。”

    “管不了了,跟上。”

    南易按住博琼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身后一拉,然后跟随安保的脚步节奏往前走,走在他前方的虎崽先递上一把格洛克17,南易接过往腰上一插,又接过三个弹夹塞进战术牛仔裤的口袋里,接着战术手电、激光笔、弹簧箭都一一插好。

    行进中,南易已经完成了初步武装。

    “校花,什么情况?”

    “四分钟前第七层传来枪声,经过查看,死者胸口中枪,创口直径11厘米,捡到的弹头是.44口径钢芯弹,我们的避弹衣挡不住。”

    “操,沙漠之鹰,还他妈钢芯弹,也不怕手被震折了。”

    南易心里略有点惊慌,被这玩意随便哪里来上一枪,人基本就废了。不过也有好的一面,把沙漠之鹰用于实战,不是菜鸟就是蠢货。

    校花:“海上传来消息,有一艘船快速靠近邮轮,大约三分钟可以登船,玳瑁请示要不要拦截。”

    “没标识就干掉。”

    “GOT。”

    咁多鱼号上,玳瑁冲蠵龟喊道:“识别身份。”

    眼睛凑在瞄准镜上的蠵龟喊道:“非制式武器,衣服上没有标识。”

    “机枪准备,照明弹,Fire。”

    噗噗,随着两颗照明弹快速飞向半海里外的船舶,咁多鱼号上的M240B开始咆哮,一颗曳光弹带着四颗子弹为一组,连成一串漂亮的弧形线条泼洒在目标船身上。

    漂亮是漂亮,可是距离太远,根本没有什么命中率可言,机枪咆哮旨在告诉对方,“孙子欸,别惦记上船,先跟小太爷过过招。”

    咁多鱼号虽然是渔船,可平时都在充当护卫船,不但船身经过加固,就是速度也不是一般渔船可以比拟的,马达推到底,28节的速度全部释放,半分钟后,加特林菩萨也开始发威,枪管旋转着,子弹就像不要钱一样,一筐一筐往外泼。

    六秒一过,加特林熄火,玳瑁拿起通话器喊话:“我们是银河系护卫队,限你们三十秒内投降,不投降,格杀勿论,鱼雷准备,二十五秒倒计时。”

    蠵龟:“玳瑁,吹牛过头了,他们会相信我们有鱼雷?”

    “我在拖延时间,让他们心乱。”玳瑁回了一句,又喊道:“所有人准备,进入两百米交替火力压制,突击手准备登船,一个不留。”

    “GOT。”

    “Copy。”

    ……

    南易弓着腰,身体压低,脚步飞速,嘴里吐槽:“妈的,老子就希望学的东西永远用不上,为什么一定要逼着老子学以致用。”

    拍卖场和客房在同一层,不到一分钟,南易一行有惊无险地回到客房。

    校花分配防守,虎崽跟着南易进入房间,南易蹑手蹑脚地把还在熟睡中的南若琪抱起放进摇篮里,拎着摇篮来到卫生间,把摇篮放在浴缸里。

    返回卧室,南易冲博琼指了指卫生间,“进去,脚对着门趴下,臀部拱起来,活命的几率会大点。”

    听到南易的话,博琼微微一愣。

    南易见博琼没动,立马吼道:“等着过头七啊,动起来。”

    被南易一吼,博琼脑子马上变清明,一扭身就钻进卫生间。

    南易从腰间抽出皮带,快速在“绳梯”的每一个横档处扭了扭,把固定钢钉的暗扣全部解开,复又把皮带系回腰间。

    虎崽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在邮轮上买的十六瓶伏特加放在桌上;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奶粉,撕开一个大口子,手伸到里面摸索一阵,拿出几个装着白色粉末的透明塑胶袋。

    走到梳妆台边上,在赵诗贤的化妆品里挑拣了一会,从中挑出几个瓶子,一一打开,从瓶子里取出一根根试管形状的玻璃管,又顺手拿了一瓶橄榄精油。

    拿着东西走回桌边,把伏特加的瓶盖全部打开,撕开塑胶袋,把里面的白色粉末,也就是氧化镁倒在桌上分成十六等分,每瓶酒倒出一半酒液进奶粉袋里,装不下的直接倒在地上;然后在酒瓶里一一加入氧化镁,又把试管连同里面浸泡在煤油里的白磷沉入酒瓶子。

    接着,橄榄精油也被倒进酒瓶子里,增加伏特加的浓度。

    做完这些,虎崽从床上拿了一个枕套,撕成条状,在奶粉袋里浸泡一会,挂在酒瓶口,又拔下烛台上的蜡烛,切成十六小段,用ZIPPO打火机烘一烘使蜡烛表面融化,然后用蜡烛堵住伏特加瓶口。

    到这一步,十六个莫托洛夫鸡尾酒就制作完成。

    虎崽拿着燃烧瓶分给守在外面的安保,接着回到客房,紧跟在南易身边。他是南易的最后一道肉盾,需要他拿枪反击的时刻,南易还能不能活就得看自己。

    南易看了看手表,从他进客房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加上路上的几分钟,二十五分钟已经过去,赵诗贤一行人居然还没回来。不清楚那边是什么情况,不能主动联络,对现状没有任何帮助的关心之举都是多余的,也许一点响动就会要了谁的命,只能被动等待。

    南易抽出腰间的格洛克17,放在最顺手的位置,拿起、放下,反复练习了十几次,形成可以短时间维持的习惯性动作后,南易闭上眼睛,让自己心静下来。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南易的耳麦里传出声音,“易仔,海上发来消息,一共17名匪徒全部被消灭,玳瑁问是否要上船支援,Over。”

    “待命,Over。”

    “Copy。”

    又是三分钟过去,耳麦里终于传出南易想听的声音。

    十三妹:“第五层,8507,VIP,两边路口都有敌人,数量不明,预计一边不少于三个,斯太尔,Over。”

    校花:“有没有看到.44,Over。”

    “没有,Over。”

    校花:“天仙、妈妈桑,下去接应。”

    “GOT。”

    天仙带着妈妈桑小队的五个人,一路警戒着往五楼摸去。

    不敢坐电梯,只能从楼梯慢慢摸,蹑手蹑脚,身体沿着楼梯扶手的缝隙一探一收,推进的速度很慢,但是保险。

    如果一切顺利,三分多钟就能推进到第五层,可是事情往往都不会按照最顺利的路径走,天仙几人刚推进一层,就听到下面枪声大作,有连绵的斯太尔MPi69冲锋枪的嘶吼,也有格洛克17和托卡列夫或黑星的嗡声。

    “橙色警报,橙色警报。”

    听到枪声,又听到警报声,天仙几人容不得慢慢来,他们只能冒险快速往下突击,骨架比较大的甜妞走在前面,其他人呈突击队形紧随其后。

    六层楼梯口,甜妞刚刚探出一只眼睛观察情况,一梭子子弹就飞了过来。

    “啊……”甜妞痛苦地大叫一声,接着在嚎叫中给出警告:“高手,是个高手,小心。”

    骨碌碌,一个手雷从楼道里滚了出来,正好停在甜妞的正前方。

    没有高呼的口号,没有煽情的语句,刚刚还捂着眼睛嚎叫的甜妞一个前扑,用她的血肉之躯压在手雷上。

    砰!

    甜妞的上半身被震荡的空气抬起几厘米,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进攻型手雷,靠冲击波造成杀伤效果,甜妞没救了。

    “甜妞Down,重复,甜妞Down。”天仙忍着愤怒汇报着情况。

    校花:“Copy。”

    南易黑着脸说道:“十三妹,能不能坚持五分钟,Over。”

    “没问题,Over。”

    南易:“天仙,原地防守,Over。”

    “Copy。”

    “校花,登船,留个活口。”

    “GOT。”

    南易通完话,立刻陷入自责,“狗日的,麻烦,就知道怕麻烦,又走了一个,你怎么向她家人交代。”

    匪徒应该没想到在邮轮上会遇到难缠的角色,甲板上并没有安排人手,或许,甲板本来是交给来接应的那17个死人的,海龟小队和忍者龟小队顺利地上了甲板。

    海龟小队和忍者龟小队不是特警队,也不是什么特战队,他们是雇佣兵属性的安保小队,他们上船是来杀人的,自己人的位置已经知道,他们可以无所顾忌地动用任何手段。

    四个人去了配电房把邮轮上的总电源关闭,其他人戴上夜视仪,又戴上防毒面具,检查一下武器就往前方杀去。

    视线受阻的拐角处,先扔出一颗催泪瓦斯,听到有咳嗽的声音,紧接着就扔出一颗震撼弹,然后突击手棱皮龟和里奥,一个端着一把AA12霰弹枪,一个端着SPAS12霰弹枪,过去就是一顿输出。

    过道里是这样,怀疑有人的客房里手段更残忍,烟雾弹、催泪瓦斯、进攻型手雷、防御型手雷,再来一个震撼弹,两把霰弹枪突击。

    各种弹可以使劲浪费,两个小队每个人都背了背包,里面装的全是弹弹。

    随着时间推移,两个小队平推到五楼,把赵诗贤一行解救出来又护送到南易身边,留下几个弹弹,两个小队带走了甜妞的尸体,还有一个匪徒的活口迅速撤走。

    南易解除了武装,他的所学又一次没有致用,只是这次付出的代价有点大。

    甜妞虽然没什么存在感,但身为妈妈桑小队的一员,一年有不少时间会跟在南易身边,十几年了,从双八年华到三十出头,这么一下,人没了。

    南易伤感了好一会,进卫生间把自己女儿和博琼带了出来,这才有心情问点旁支末梢,“校花,那个枪疤呢?”

    “活口就是枪疤。”

    “.44呢?”

    “就是他。”

    “问出同党,全干掉。”

    “明白。”

    南易说完,又对博琼说道:“博小姐,我派人送你回客房。”

    “谢谢。”

    博琼对南易感激一句,然后知趣地跟着校花安排的人离开。

    从冰箱里拿了瓶酒,南易登上观景台,往嘴里灌一口酒,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这会,本来可以看烟花表演。

    “甜妞,欣玉霞,红色高棉的集体农庄都熬过来了,却度不过今天。安息,你妹妹玉冰,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好。”

    赵诗贤来到南易的身后,抱住他的腰,“南易,你会不会怪我?”

    “有什么好怪你的,不用多想,去睡会,等警察来做笔录,船上的人怎么死的,你什么都不知道。”南易说着又往嘴里灌了口酒。

    “嗯。”

    录口供、返程、处理后事,一系列琐事下来,五天时间很快就过去。

    南易心情平复,开始处理正事。

    烂鬼东的人已经把制造假冒重明鸟的人给刮了出来,只是香塂的一个造假商人,之所以假冒重明鸟只是因为重明鸟销量好,而他的地沟油是由台塆一个商人提供的。

    警告了造假商人,南易没让人接着往下深挖,事情算是低调的处理完毕,没引起太大的波澜。

    受甜妞之死的影响,南易让校花即刻退休,去风险咨询公司走马上任,她的位子由天仙接任,天仙的空缺从虎崽的娘娘腔小队抽调了代号“刚需”的郑能量,刚需的空缺从正当防卫小组挑选后备人员。

    由于嘉年华号邮轮是在巴拿马注册,按说在邮轮上发生的犯罪应该由巴拿马负责,可是船舶之所以喜欢在巴拿马注册,是因为巴拿马发挥着船舶界“避税天堂”的作用,想让巴拿马大老远派人过来调查,那就省省了。

    印尼出警时已经错过可以捞取好处的“正在犯罪时”,只能做做国际人道主义的样子,获得一点形象上的好处,表面文章做完,后面的事才懒得管。

    在官方层面,邮轮上的事情很快过去,但是两支龟小队肯定也落入了有心人和某些国家情报组织的眼里,忍者龟小队可能藏得住,海龟小队肯定藏不住,沿着咁多鱼号一路摸下去,很容易摸清底细。

    竹杠和脏活该来的时候一定会来,屁股早晚都得擦,敢不擦,会有势力气不过,善用《联合国海洋法公约》,逮着合适的机会把海龟小队定性成海盗,只要把人全部干掉,剩下的谎言就可以随意编了。

    [《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其中有一条大致的意思是在任何国家管辖范围以外的任何其他地方(比如公海),都可以对海盗采取行动,而且可以按照自己国家的法律对海盗定罪。]

    让两支小队暂时休假,避避风头后,南易买了不少游戏盘飞回京城。

    一下飞机,没回老洋房,南易直接就来了飞龙网咖。店里的生意不错,满座,一台空机都没有。

    在店里转了一圈,观察一下客人们都在玩什么,南易又回到柜台处,问唐来娣要过账簿,“来娣,有没有人过来打探消息?”

    “这段时间经常会有人过来,有的只是看看,有的会找我打听生意好不好。”

    南易翻动着账簿,嘴里说道:“再有人来问,你只需要回答生意很好,不要把营业额告诉别人,真的假的都不要,让他们自己慢慢观察。顺便再给飞龙软件打打广告,这两天上货,下个星期就开张。”

    计费软件的开发已经完成,刘大强三人拿到了股份和尾款,干劲十足,又开始攻关还原软件。

    “老板,飞龙软件开张后,我们是不是就不在店里上班了?”

    “当然,你课程这么忙,一天才能来几个小时,过两天,等找到全职人员你就不用来了,这个礼拜六下午,我带你们去中关村配电脑,往后你们就去隔壁。”看完大致的营业额,南易把账簿递回给唐来娣,“你能联系到刘大强吗?”

    唐来娣点点头,“刘大强买了寻呼机,可以呼他。”

    “够骚包的啊,什么牌子?”

    “听他说是刚出没多久的摩托罗拉火凤凰。”

    南易轻笑一声,“这小子,居然不买赶风和波导,不爱国啊,你呼他,让他来店里吃晚饭,我要和你们聊聊飞龙软件的事。”

    很快,时间就到了晚上。

    出于形式上的需要,南易并没有准备涮锅,只是让虎崽买了四个盒饭。

    一张折叠桌,四个人一人坐一面。

    南易端起一次性塑料杯,扫了一下其他三人,比起刚和三人见面的时候,三人的脸上多了“自信”两个字,不得不说,钱有时候代表着底气。

    “同志们,今天,飞龙软件就算是正式成立了。”南易指了指网咖隔壁的铺位,“比起朱元璋当年开局一个讨饭碗,我们可以说是粮草充足、兵强马壮。”

    南易拍了拍胸脯,“我,南易,在几亿美元资产的外企当总裁,一年可以拿到的岗位薪水就是几百万美元。在外面,我还有不少生意,一年能赚多少我就不说了,免得让你们产生绝望的心理。”

    说着,南易又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的智慧很值钱,偌大一个中关村没有任何一家企业能请的起我,不要说开工资,就是把企业的股份全给我,也不能匹配我的智慧。

    我从大四开始工作,到现在已经有十四年,这些年我走南闯北,在世界各地到处飞,纽约华尔街、伦敦金融城、李家坡、香塂、巴黎,到处都有我认识的人。

    科学家、银行家、金融家、政治家、企业家,各行各业都有,这就是人脉,关于这个,来娣和晓雄你们两个不一定认识到它的重要性,大强,你应该已经感受到了吧?”

    刘大强脸现苦涩,自嘲地说道:“我太知道了。”

    “资金、融资渠道、人脉,我一样不缺。”南易指了指飞龙网咖的大门,“开这家店,只不过为了满足我自己的兴趣,一开始,我根本没指望它能赚钱,可是谁知道,生意居然这么好,这算是一个美妙的意外。

    也因为此,我对它上了心,于是就有了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成为合作伙伴的今天。

    不瞒你们说,我奶奶在香塂是个百亿富翁,虽然家产不会由我继承,但是她老人家手指缝里漏一点就够我一辈子衣食无忧。

    本来,我可以什么都不干,每天只要想着吃点什么好吃的,想着去哪里玩,但我觉得那样的生活很没劲,浑浑噩噩,一辈子就这么混过去了。”

    南易又扫了一下三人,轻笑道:“是不是听着让人愤慨?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

    刘大强:“是。”

    唐来娣和吴晓雄点头。

    “托马斯·富勒曾经说过,呆板的公平其实是最大的不公平;按你们的年纪来算,你们都应该给大队、小队干过活,见识过一种公平的表象,大家一起不好过,一起眼红大队干部多吃几顿干的。”

    南易伸出食指,从三人的脸上一个个点过去,“你,你,还有你,你们,年前都还是穷学生,现在呢,兜里有大几千块钱,每天还能有十几块钱工资,收入水平一下子超过了全国九成的人,在过去的几天,你们有思考过自己已经成为不公平因素了吗?

    将来,等你们有了孩子,临死之际,你们会不会把自己的家当分成两等份,一份给自己孩子,一份给隔壁邻居的孩子?

    或者说,现在你们会不会从自己每月四百出头的工资里拿出一半去帮助其他困难的同学?”

    三人脸现难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南易。

    良久,刘大强才说道:“假如有一天我的钱更多一点,多到能保证自己和家人的生活很好,我会拿出一部分去帮助其他人。”

    南易颔首,“去年、前年,报纸上都有报道一个老人把踩三轮赚的钱,绝大部分用来帮助家境困难的学生,只留下小部分供自己生活所需。

    这位老人非常伟大,换位思考,我处在他那个位子,我绝对做不到。

    我是一个矛盾的人,自私占据我身体的大部分,善只占我身体的小部分,大强,我和你的想法差不多,我只能做到在不影响自己和家人生活水平的前提下,拿出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去帮助别人。

    可是,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却能够惠及庞大的人数,我和那位老人比较,相对值低,绝对值高,我的人格不如他高尚,但我对社会的贡献却超过他。

    一个人的性格一旦形成就很难做到改变,一个不高尚的人,也很难变得高尚。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人需要帮助?

    因为大自然没有善待他们,因为疾病没有善待他们,因为国家没有善待他们,因为企业没有善待他们。”

    南易的手指在桌面敲击了一下,“今天是飞龙软件成立的日子,你们三位都是股东,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企业家。

    现在,你们是既要当老板又要当员工,将来,等飞龙软件壮大,你们就会变成纯粹的老板,手下会有很多的员工。

    我恳请你们,当那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舍得多拿出一点对你们而言,微不足道的金钱,用来和手下的员工分享,和自己人分享。

    奋力拼搏,壮大企业,把我们的‘微不足道’推高到一个更高的高度,让我们的企业有更多的员工,更多的自己人;依法纳税,为国家财政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让国家有更多的力量去扶持困难的人民;

    舍得分享,让自己人不需要被帮助,而且让他们也成为只需要拿出‘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就可以惠及很多人的存在。”

    南易站起身,举杯道:“三位亿万富翁预备役,创业很苦,创业很累,干了这杯之后,你们不再是人,是马,是驴,来,共举杯,飞龙软件,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三人附和,仰头一饮而尽。

    坐下之后,刘大强开始吐槽,“老板,为什么是水,今天应该喝点酒。”

    南易淡淡一笑,“这一顿算是开工饭,钱只是由我先垫上,最后支出的是公司的公款,也就是属于我们四个人和国家共有的钱,国家暂时只是等着收税的,没有发言权,你们三位不是。

    花一块钱,有一毛五要从你们三人头上扣,公司要是亏损,不要以为你们不用跟着赔,能省就省一点吧,钱要花在刀刃上。”

    “这样啊,有数了。”刘大强点头。

    “你们三个人15%的股份价值是2.5万,就是每一股的价值是1666.66元,四舍五入,就当它是1700元,按照比例,我应该往公司注入14.45万。

    明天下午你们三个都请半天假,我们一起去工商局咨询一下,看看我们能注册成什么类型的公司,希望公司能在14.45万内注册下来,不然还要想办法找人垫资,又要多产生一块费用。

    如果可以注册,我们明天就把资料递交了,身份证、学生证记得都带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学生创业的扶持政策。”

    “老板,我们还是学生,在外面开公司,不知道学校会不会处分。”吴晓雄担忧地说道。

    南易摆摆手,“你和来娣不用担心,京大上下我都熟,倒是大强,你们学校我不认识什么人,有事要你自己摆平。”

    刘大强拍着胸脯说道:“我没问题。”

    “行,你自己能搞定最好,都吃饭吧,来娣,等吃完饭你跟我回家,我老婆有些旧衣服、旧鞋子,你去拿走,寄回去给你姐姐妹妹穿。”

    “好的。”

    唐来娣落落大方地点头。

    吴晓雄问道:“老板,你的旧衣服呢?”

    “哈哈,我的你就别惦记了,新三年旧三年,一双袜子我能穿九年。”

    “呵呵。”

    吴晓雄尴尬一笑。

第九百七十章、开花结果之时

    第二天,南易四人去了工商局,顺利把注册资料递了上去,注册一家注册资金10万、经营范围等同一家电脑店的飞龙公司。

    递完资料,南易又打发比较活络的刘大强去中关村打听一下资质问题,注册资金只有10万,揽到大活未必能把合同签下来,免不了要找一下提供资质的中介过一道。

    南易自己也到了中关村,在一家店里谈供货的事。

    “杨经理,TDK五片连怎么走?”

    TDK是日本电子工业品牌,在软盘领域以极高的性价比著称,五片连是行话,说的就是TDK里最好也是最贵的五片整盒装软盘。

    “三十五。”

    “开玩笑,拆开了卖只能卖到十块钱一张,利润太低了,杨经理,来个实价,不然我跑深甽进货去了。”

    杨经理真名杨伟进,一个很瘦的瘦子,一身名牌套身上也掩盖不住他略显猥琐的长相。

    “南老板,我实话实说,你是新客户,我也不知道你能走多大的量,三十五已经是我们给散客的最低价。”杨伟进笑了笑说道。

    “别散客。”南易摆了摆手,“我们直接谈保底,说说看,一个月要多少量才能把价格压到三十以下。”

    杨伟进瞪着鱼泡眼说道:“南老板,开什么玩笑,我从小鬼子那里拿货都拿不到这个价。”

    南易淡淡一笑,“杨老板,我不是刚做生意的愣头青,咱们省略一点没必要的步骤,直接点,我要二十八的价格,一个月要走多少量。”

    杨伟进拍了拍桌子,“好,南老板快人快语,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一个月三十万(元),我给你二十八块,合同至少签半年。”

    “量没问题,加个条件,每多一万,多降五分钱。”

    杨伟进:“不行,每多十万,多降五毛,七十万封顶,我想南老板伱也很难卖过这个数。”

    “两万,一毛二。”

    杨伟进摇头,“不行,五万,两毛五。”

    南易张开左手晃了晃,“五万我答应了,降价三毛。”

    “行,成交。”杨伟进拍了拍手掌,说道:“先说好,五万押金,走一批货结一笔钱,概不赊欠。”

    “白纸黑字,违约金可以订高一点。”

    “爽快,南老板,晚上找个地方坐坐?”杨伟进欣喜道。

    “坐就算了,咱们先把合同签了,这个礼拜六下午,我要两千盒。”

    “没问题。”

    签完合同,约好周六把押金送过来,南易就回了飞龙网咖。

    “来娣,拷了多少?”

    “刚拷好两个,《轩辕剑外传·枫之舞》和《明星志愿》。”

    “不急,慢慢拷,拷完了跑一跑,不要缺什么文件。”南易说着,从柜台里拿了一包烟揣兜里,又递了张大团结给唐来娣,“看着点,早上我买了办公桌椅,说好晚饭饭点送过来。”

    “好的。”

    花了两天时间,南易东奔西跑把飞龙软件需要的办公桌、柜台等杂七杂八的都置办齐全,晚上四个股东都会在一起碰一碰,南易会把收据给另外三人过目。

    星期六又去买电脑、进软盘,三台电脑3.6万,加上打印机、复印机、传真机杂七杂八,两千张软盘5.6万、押金5万,一下子,南易就垫了11.35万,飞龙软件一毛钱没挣,账面负债1.35万,这还不包括南易还没报账的4份盒饭。

    南易的钱不是免费垫的,按过桥算,日息1厘,即11.35万一天的利息113.5元。

    转眼,星期天的晚上,四个股东又凑到了一块,这回,连个盒饭都没有,只是从飞龙网咖拿了四碗范师傅,吴晓雄垫的钱。

    “执照没下来,但是门面已经搞起来了,钱呢,也已经开始欠了,每天还要还利息,接下去,还有这单位那单位要过来收各种费。我个人垫资的行为到今天就截止了,要是公司还没有进账,需要垫资就得我们四个分摊。

    所以啊,挣钱,我们急需挣钱……”

    南易挥舞着手,唾沫横飞,“路子我已经铺好了,就是卖软盘,怎么才能把销量提上去,方法我也已经摆出来了,你们告诉我,看明白了吗?”

    唐来娣兴冲冲地说道:“老板,我明白,我们卖游戏软盘。”

    “嘘嘘嘘,别这么大声。”南易嘘声道:“我们不卖游戏软盘,我们卖的就是光板软盘,只不过飞龙软件和飞龙网咖作为隔壁邻居,要互通有无、互相帮助,客人只要买20张软盘,我们就请他在飞龙网咖玩一个小时。

    至于客人在一个小时里玩点什么,这是客人的自由,我们无权过问。

    咱们做生意,其身要正,不能和其他人学着卖盗版,特别是盗版游戏软盘,这更加不能卖,来娣,还有你们两个,一定要嘱咐来买软盘的客人,千万不要从飞龙网咖的电脑上拷贝游戏,千万不要用arj分卷压缩保存到软盘,这是不对的。”

    南易的话,让其他三人冷俊不禁,明明就是卖游戏软盘,只是让客人们自己拷游戏,但是不得不说,这一招真是高明,客人可以随意地选择要拷贝的游戏,选择的空间大,等消息传出去,生意肯定会自动上门。

    TDK软盘至少卖十块钱一张才能看到点赚头,不拿点东西勾一下,一天能卖出去五六张就阿弥陀佛了,想完成一个月三十万的量简直就是做梦。

    而且吧,南易买回来的都是完整版的游戏,不是什么精简版,一个游戏不大,也就六七十MB的样子,一张软盘理论容量1.44MB,但实际容量只有1.38MB,一个70MB的游戏,理论上需要51张软盘用来保存,也就是客户至少需要花510块钱购买软件,飞龙软件的毛利是285.6元。

    不用奇怪,光盘流行起来以前,不管正版、盗版的游戏都不会太便宜,毕竟软盘需要的数量摆在这里,市面上几乎看不到低于150元售价的游戏。

    “老板,这个生意应该做不长,很快会有人模仿,而且会用更低价格的软盘拷贝,把价格压下去。”刘大强乐了一会,说道。

    “软盘只是暂时过渡一下,包括我们后面还会卖的电脑、打印机都是过渡,飞龙软件是软件公司,开发软件、卖软件才是正途,创业初期最大的苦处就是缺资金,我给你们降低一下难度,最大的苦不让你们吃了。”

    南易喝了一口面汤,接着说道:“路,我已经给你们铺好了,接下去就是你们吃苦的时候,我不管你们的学业有多忙,你们不仅不能耽误学习,更不能耽误公司的事。

    十天,我只给你们十天,你们就是不睡觉连轴转,我也要看到公司收支平衡,一个月,我要看到扭亏为盈,三个月后,我们进行第一次分红,我不希望到时候我们每人只能分到几张毛票。

    来娣、晓雄,你们两个人都去买个呼机,买赶风汉显,我私人先给你们把钱垫上,如果分红的时候,我能拿到的那部分超过二十万,钱就不用还我了。

    啊,对了,我们最多拿出账面资金的四成用来分红,所以,我们三个月要实现的总利润是……”

    南易砸巴一下嘴,“一下子我也算不出税要交多少,毛估估吧,税前利润至少要八十万,有没有信心?”

    “有信心。”

    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后,刘大强挠挠头说道:“老板,呼机我自己已经买了,那个,钱……”

    南易笑着指了指刘大强,“你啊,太骚包,汉显就不用买了,继续用你的火凤凰,目标完成,你再多拿一笔买汉显的钱。”

    “嘿嘿。”

    刘大强再次挠挠头。

    事情说完,南易专心吃面,其他三人一边吃,一边讨论怎么把“游戏盘”推广出去让更多人知道。

    吃完面,南易给宫雪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往鸦儿胡同去。

    一个四合院里,望北传媒的广告剧组正在拍一个阖家团圆的场景,女主角是王姫,一个酒的广告,主题就是蹭《京城人在纽约》的热度,虽说这个剧离首次播放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可是地方台还在热播当中,热度没得说。

    南易巴不得重播重播再重播,这部电视剧的成功,最大的一块肥肉被望北传媒吃到肚子里,广告费挣了小一千万美元(其实是六百万出头),加上范师傅获得的品牌效应,间接获得的好处价值绝对超过一亿美元。

    “孔府家酒,叫人想家。”

    “咔,先休息一下。”

    拍完王姫说广告词的画面,剧组导演就让大家先休息一会,在边上看着的南易这才走到盯着监视器的宫雪身前。

    “我要发篇软文在计算机报纸上,谈谈价格。”

    宫雪一听,嗔道:“你的单子怎么越来越小了,上次是小纪录片,这次又是软文?”

    “小单子就不是单子啦?我说你这个同志啊,觉悟太低了,什么时候革命工作还要分大小了?”

    “我忙着呢,你明天去公司找业务员小何,她是新来的,还没开单,你跟她谈。”宫雪说着挥了挥手,犹如赶蚊子,“你一个外人别站这里,让客户看见不好,这是上百万的大合同。”

    “我……”

    南易被宫雪怼得非常郁闷,很想放下一句“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可是转念想想,根本没有明天,再大的广告合同也轮不到他亲自负责了。

    灰溜溜地返回飞龙网咖,南易把刘大强叫到一边。

    “明天你去一趟望北传媒,找一个姓何的业务员,跟她聊一聊登软文的事。以‘电子游戏是不是精神鸦片’为标题,正文的主题就是‘京大附近有一个电脑游戏室,经常有大学生过来玩电子游戏’,由此展开发表看法。

    看法要负面,视角要大,但是不能太过激烈,文章里要罗列游戏的名称,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别落下,这才是我们需要让读者看到的内容。

    还有不要出现飞龙网咖的名字,也不要出现街道名,闲杂人等不需要知道我们,目标客户不用担心,喜欢游戏的肯定能找到这里。

    警察未必能找到毒贩,吸毒的一找一个准。”

    “老板,负面看法不会弄巧成拙吧?要是舆论太大,生意可能就没法做了。”

    刘大强有点担忧。

    南易摆摆手,“不至于,一篇软文没这么大威力,精神鸦片又是老生常谈,可能风都刮不起来。你先去谈,价格尽量往低压,能省一点算一点,注意尺度,我打算赊账,不要搞太僵。”

    “老板你和望北传媒的老板很熟?”

    “熟,我刚见完她回来,人家嫌单子太小,懒得亲自跟我谈。”

    “呃……”

    “看你了。”南易拍了拍刘大强的肩膀,“小何是个女的,必要的时候,为了公司,你出卖一下色相。”

    “老板,要不让吴晓雄去,他长得比我好看。”刘大强一头黑线。

    “别装相,我虽然没见过那个小何,但我敢肯定她长得不会差,你以为你真会吃亏啊?”

    望北传媒的薪资水平和顶级外资公司看齐,排除宫雪,其他人的平均月收入已经超过三千,和大环境截然不同,招聘是优中选优,能在望北传媒当业务员,长相、学历、能力缺一不可。

    实际上,望北传媒的职员就是这个年代的金领。

    当下正是广告行业发展的黄金期,利润很是惊人,同时也是广告效果非常理想的时期,砸的起广告就能引起热销。

    望北传媒身为国内广告界的龙头型企业,利润率非常可观,高的单子可以达到百分之几百万乃至数千万上亿,身为主要开支项的人员成本,水涨船高,职员的薪水自然会很高。

    [打个比方,客户要一句广告词,愿意给2万块报酬,除人员成本外,最多就是一点水电费、纸张费用,低至几毛钱,某个员工很快想到广告词,客户很满意,爽快付款。

    那这个单子的毛利润率就是百分之两百万,员工提成5%,即1000块,高薪很容易实现。为什么后来不高薪了?无他,一个“卷”字。]

    “嘿嘿。”刘大强尬笑一声。

    “别嘿了,讨论完早点回去睡,我先回去了,不然老婆要发飙。”

    ……

    次日。

    韩振赫终于交接好了墨西哥的工作,来京城找南易述职。

    “在墨西哥总计要投入7.5亿美元?”南易看了一页述职报告便问道。

    “是的。”

    “资金来源构成呢?”

    “总部前期拨款2000万美元,后期拨款3000万美元,总计5000万美元;怡和银行巴黎分行贷款1亿法郎、孟买分行22亿卢比,这两笔贷款期限2年。

    另外,从泰国暹罗银行、开泰银行分别贷款45亿泰铢、80亿泰铢,还款期限5年,利息较高。四笔贷款都在奥泰工业区发展公司名下,其中等值2.2亿美元的贷款将由后稷农业负责偿还。”

    南易略作思考,“把你在泰国建立的关系介绍给赵金水,你个人找他要一笔居间费。”

    “会长,亿万国际能贷的数字不会太高。”

    “没事,能贷多少就多少。”南易话毕,接着看述职报告。

    南易花了二十分钟把报告看完,沉思了一会,又对韩振赫说道:“给斯嘉丽基金发封邮件,绿核发展需要募集一笔不低于5亿美元,不高于10亿美元的资金用于投资华国的汽车和机械设备领域,不要美元,要泰铢和墨西哥比索。”

    “会长,我以什么名义发邮件?”韩振赫问道。

    南易淡淡一笑,“你在绿核发展的职位还保留着,我现在是以绿核发展总裁的身份和你说话。”

    “明白。”

    “再给惠泽桑发封邮件,让他准备好共富会这些年投资的项目资料,一个月后等通知找我汇报工作,抄送给马世民。”

    “好的。”

    吩咐好工作,南易进厨房拿了一个外形似甜椒,颜色和未成熟小米椒接近的番茄,啃了一口,来到院子里,闲着的手抓了抓晾衣竿上的衣服,一脚推开冲着他手里的番茄汪汪叫的“姓南的”。

    “你还想吃,最后给你三天时间,还学不会进卫生间拉屎,我把你剁了做狗肉火锅。”

    南易嘴里凶狠,手上的动作却很诚实,掰了半个番茄扔给姓南的,一口吃掉剩下的,从角落里拿了簸箕处理狗屎。

    南易刚把狗屎弄进簸箕,院外就传来喊声,“拿戳,挂号信。”

    “哎,来了。”

    南易把簸箕往边上一放,人走到院门外,从裤腰带上解下钥匙串,拣出私章递给邮递员,又从对方手里接过两封信,一眼信封,挂号信是经济刊物杂志社寄来的,平信是南无为寄的,收信人是刘贞。

    拿着信回了院子,南易拆开挂号信,扫了一眼,原来是一封广告信,杂志社要出新刊物,向他这个老客户推销呢。

    南易把信揉成一团扔进簸箕,老刊物到期他都不打算续订,更别提新刊物,以前还是按照真实事件改编,现在变成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经没有看的必要。

    把南无为的信放到长条桌上,南易又坐到院子里发呆。

    好容易熬到刘贞下班回来,南易催促她赶紧拆信,令人鼻子发酸的家书之外,南无为还让南易帮他买几本密码学相关的书籍。

    一个电话打去美国吩咐人买书之后,南易拿出信纸,理了理思路,在信纸上写道:“为了跟踪和辨别不同实验植株,垦殖集团的实验室提出了一个生物区块链的概念,基本的理论是:

    大肠杆菌菌株在不同颜色的紫外线照射之下生长,随后再将细菌铺展到琼脂平板上,细菌在此会长成不同的颜色,7种颜色有49种组合,接着把代表不同信息的不同组合分别注入植株。

    你可以朝这个方向思考一下,另外我会给你邮寄抗生素抗性基因相关论文资料,看完之后,应该会让你有所启发。”

    不同颜色组合的细菌保存信息,抗生素抗性基因资料看完就能明白该怎么做才能让保存的信息在特定的条件下显示,南易说的这些信息等于把一门新密码学直接喂到南无为的食道里。

    放下笔,南易砸巴一下嘴,对内容不是太满意,细菌密码还是太复杂了,不是一个人能搞定的,也不知道功劳能有多少落在自己儿子头上。

    生物区块链是神农南粮对防伪技术的一个探索,核心技术已经走通,但是信息显示这一步骤还过于复杂,只能在实验室环境进行,没有简化到扫码枪一扫就能把信息扫出来的程度,想投入大范围使用还有不短的路要走。

    犹豫了一会,南易还是把信纸从信纸本撕下来折好。

    “剥蒜。”刚折好信,刘贞就把一个淘米篮扔在南易大腿上,“这都快五月份了,正月早过了,你还要歇多久?”

    “我发现你的厨艺进步神速,我必须承认看轻你了,你完全有成为梵正的潜力。”

    “梵正是谁?”

    “很会做菜的尼姑。”

    刘贞指了指南易的鼻子,“你说的再好听也没用,我忍你到月底,下个月就算你双手残了,也要给我用脚做饭。”

    “给你脸了,我做了十几年还不能让我多歇几天啊。”南易嘟囔道。

    “你把你外面的女人都给活埋了,我不但天天换着花样做好吃的,还会伺候你洗脚。”刘贞一脸挑衅。

    “过了这个月。”

    刘贞祭出绝招,南易也就没辙了。

    见南易软了,刘贞也不再紧逼,转而问道:“给儿子写了什么?”

    “一会你自己看,给我个授权,以后儿子的信,不管是寄给你我谁的,我都能直接拆了看。”

    “你拆就是了,我又没拦着你,你闻闻味道冲不冲?”刘贞拿着一个洋葱递到南易鼻下。

    “拿开,冲着呢,一会泡在水里切。”

    “用你教。”

    两人拌着嘴,被无视的韩振赫有点尴尬,客厅太小了,他不想听都不行。

    说起来,老洋房是逼仄了点,不过南易和刘贞都没想过搬,特别是刘贞,更是一点要搬的意思都没有,对她来说,其他房子都是落脚点,只有这里才是家。

    房子唾手可得,老洋房的逼仄对她来说更显温馨,犹如卧室里一米八的床,她从没想过换张更大的。

    饭做好后,南易两人坐在饭桌前吃饭,还是和往常一样,一边看电视。

    “刘晓庆演的真好。”

    “看了八百遍了,你还不腻啊。”

    “不腻,武则天多不容易啊,你们男人真不是东西。”

    “看沪海台,在播《孽债》,讲知青孩子到沪海找父母的。”

    “不看,你别吵,我听不见声了。”

    每次进行遥控器争霸赛,南易都走不出小组赛,这次又是非常干脆的一场出局,没得选只能逼自己跟着看,还别说,抗拒心理消逝后,还真能沉进去。

    连续刷三集《武则天》,刘贞就开始迷瞪,又是一日以睡眠收尾。

    天,再次放亮,新的一天开始。

    走完代表自律的流程,罐罐茶搞起,竹躺椅上披条毛毯,往里头一窝,PDA无线连接笔记本,南易拿着触控笔划着看邮件。

    [蓝牙技术没多大的难度,难的是协调通信商认同它的标准,嗯,我的意思就是不用怀疑1995年没有点对点无线连接技术,实际上,蓝牙在1994年就研发出来。]

    看了两封邮件,南易就觉得这样看邮件有点不舒服,把PDA交给韩振赫,让他读给自己听。

    “银喉发送的邮件,MP3播放器研发成功,采用USB接口进行数据传输,问是否要加入USB阵营助力推广USB接口。”

    “不用了,形成专利矩阵,继续研发、改进、迭代,坐等USB成为主要接口标准,然后再推出起步门槛较高的MP3播放器产品。”

    “会长,要是USB迟迟成不了主要标准该怎么办?”

    南易想了一下,说道:“等三年,到了1997年年中还没等到USB成为主流,MP3播放器强行上市推广,盯紧了,我不想看到有小企业出来搅局。

    有值得吸收的技术就收购,没有就往死里告,不管告不告地赢,组个律师团陪着好好玩,消耗潜在对手的精力,让其疲于奔命。”

    “明白。”

    韩振赫点点头,拿着触控笔点击几下,开始回复邮件。

    韩振赫:“真实在线邮件,红杉资本上门接触,想要进行投资。”

    “投资什么?”

    “TTM。”

    “让钱斯递交一份TTM未来一年的用户增加预测及服务器增加预算报告,我看过之后再说。”

    韩振赫:“第三生物制药邮件,吉利德科学要举行股东大会讨论增股方案,问是否跟投。”

    “跟,全球艾滋病病人的数量在激增,我很看好吉利德科学在艾滋病方面的研究,如果可能,提高我们的股份数额。”

    韩振赫:“小小南邮件,Jazari机械臂经过三次实验室迭代,可以进入工业化生产环节。”

    “给每一位工程师写一封感谢信,感谢他们的付出;给工程师家人写感谢信,感谢她们的理解和支持,另外随信附上10万马克的旅游金,祝她们旅途愉快,啊,记得给孩子带礼物。”

    南易的心情非常愉悦,终于捱到机械臂进入工业化生产,又减少一个支出项,又增加一个收入项。

    十年不间断的投资,终于来到处处开花结果之时,彻底进入良性循环。

    韩振赫:“瑞秋的太空之旅实验室,美厨娘,黑珍珠打捞公司邮件……会长,是加密二次抄送邮件,大小姐的回复是一个笑脸符号。”

    南易笑了笑,说道:“呵呵,估计找到什么了不起的沉船了,先看下一封。”

第九百七十一章、南氏资产大盘点

    花了两个小时,处理了所有邮件,韩振赫也在竹躺椅上躺下,陪着南易一起喝罐罐茶。

    “振赫,1988年我花了67万美元买下了票面价值34亿美元的沙俄公债,看现在的形势,俄罗斯可能会认下这笔债务,只是不知道会按照什么比例买下公债。”

    韩振赫闻弦歌而知雅意,“会长,你打算出手?”

    “是的,有些事情你不推,它就会一动不动,有可能不代表一定会发生,我不想为了这些价值不知几何的沙俄公债去挑拨克里姆林宫的神经,你操心一下,我的底线是6000万美元,超过这个数字就可以脱手,不用待价而沽。”

    南易估计他手里的沙俄公债最终的价值很可能会在1亿美元超出,小数点后面的数字,从1到4都有可能,当然这只是他的推测,有小概率价格会更高,不过出于不想当出头鸟和见好即收的原因,他打算早点落袋为安。

    “好的,我委托人到欧洲债券市场询价。”

    “振赫,你多久没吃家乡菜了?”

    “两个半月。”

    “蛮久了,我们中午去吃萨拉伯尔,我也已经好久没吃你们那里的烤肉。”

    “谢谢会长。”

    韩振赫知道南易在照顾他的口味。

    在院子里悠闲地躺到中午,南易和韩振赫两人才出门前往萨拉伯尔。

    连续几天,南易过得相当悠闲,每天只要处理邮件,其他时间不是看闲书,就是出门转转。

    到了第六天,南易在计算机报纸上看到了他要发表的那篇软文,言辞有点犀利,不过论点不是特别尖锐,应该能达到广告效果。

    又过了一天,飞龙软件的验资流程结束,南易上午去了银行,取出六万还给自己,付了软文的三千块钱,剩下的三万七先留在账上用来周转。

    接着,去了趟飞龙软件。

    只有唐来娣在,刘大强和吴晓雄去中关村发传单了,南易问了问,原来三人商量后决定从中关村那些买个人电脑的人下手,见到有谁买个人电脑就会上去发传单,发的是飞龙网咖的传单,说这里有什么什么游戏,绝口不提飞龙软件。

    方法是笨了一点,不过效果肯定会有,最难的就是一开始的几单,等局面打开,名气传出去,后面的生意就好做了。

    南易把账目给唐来娣交代了一下,随即离开,南易给自己的定位是飞龙软件的投资人、引路人,创业之苦是留给刘大强三人吃的,饭碗已经摆上桌,再让他追着喂饭就有点过了。

    下午,南易飞到香塂。

    先到茜美子旗舰店看一下装修进度,然后去了深水步李郑屋邨边上的一栋五层私楼,南若玢的资产,因为是出了名的鬼楼,被她以很低的价格买了下来,一直闲置没人租,只能囤着等升值。

    茜美子把这栋楼租了下来,暂时安置请来的几个大师傅还有内地招来的洗脚妹。

    楼顶是平台,人可以上去,大师傅们就在楼顶教授洗脚妹。

    南易上了楼顶,来到靠在女儿墙上的苏卡身旁。

    “南生。”

    “嗯,学习进度怎么样,能赶上开业吗?”

    “有问题,内地招过来的很勤奋,本港的稍微差一点。”

    南易指了指一个后颈纹着蝴蝶的女人,“那个是小太妹?”

    “南生,文身未必是坏女孩。”

    “但你必须承认,在一般人的观念里,好女孩不会文身。茜美子的定位是高端、干净的休闲场所,我希望我们的职员是靠手艺吃饭,而不是靠暧昧不清拉生意,所以,绝对不能让客人产生不好的联想,明白?”

    “我让她走人。”

    “等人散了再说,工资结给她,再给点补偿。”

    “好。”

    “制服去订了吗?”

    “还没有,款式还在筛选。”

    “正好,我提几点要求,一,制服要尽量美观,预算多一点没关系;二,上衣不露胸;三,裤子或裙子不许紧身包臀,总之,要典雅端庄,不能有性暗示,还是那句话,靠手艺吃饭,不要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苏卡犹豫一下,说道:“南生,男人进这种场所都喜欢捡一点口头和眼睛上的便宜,穿得太过保守会影响生意。”

    南易竖起食指左右摇了摇,“不不不,苏卡,茜美子不可能做所有男性潜在客户的生意,我们对客户要有筛选。首先,有一点可以肯定,会走进茜美子的男性客户身上或多或少有色狼的属性。

    如果洗脚妹符合他们对女性的审美,脑子里一定会有龌龊的想法,腼腆或者有点绅士的,只会停留在想,脸皮厚一点的,会嘴上撩拨和对非敏感部位的触碰。

    到这一步,是绝对无法避免的,我们的每一名洗脚妹都会遇到。

    再往下,可能会有对敏感部位的触碰,也会进行金钱诱惑,语言内容我就不举例了,不说你也能猜到大致是什么话。”

    苏卡闻言,颔了颔首。

    “茜美子定位高端,收费自然也会比较高,但是并不意味着会来茜美子的就是高收入人群,三千蚊月收入的人,有吃五百蚊一餐饭的自由与权利,同样,也可以来我们店里消费。

    但是,月收入三万和月收入三千的人,来我们店里消费,所期待的东西和期待值是截然不同的。

    月收入三万的人,他有能力把所期待的东西进行分解,三百蚊在我们这里洗个脚,再花八百蚊去三温暖享受其他服务,他完全能负担的起。

    月收入三千的人,他来我们这里足疗的预算,可能是从买烟钱、置装费,甚至是伙食费里抠出来的,同样是三百蚊,在他心里的分量却要重得多,想要获得的也会更多。

    洗脚、摸几下,甚至是打一炮,很可能都是他心里想要的,只不过理智会告诉他哪些是过分的,也会让他适可而止。但是,一旦我们的员工在穿着上给了他性暗示,他的理智就会变得非常薄弱,冲动之下做出过激的行为。”

    南易抬手指了指在学习足疗、掏耳、舒筋活血的洗脚妹们,“在很多人眼里,洗脚妹已经是一份不光彩的工作,她们肯从事这份工作,就是因为捱穷的滋味不好受,他们想过更好一点的生活。

    谁都有向往美好的权利,我不想看到她们心心念念的美好生活是用堕入深渊为代价换来的,最底线,我不想亲手把她们推入深渊。

    穿的保守一点,守好底线,扛过第一波还不了解茜美子风格的客人,等口碑发酵一下,以后要过来的客人自然会知道茜美子是靠手艺吃饭的,他们来茜美子所期待的就是享受精湛的技艺服务,而不是其他。

    我们的工作人员也不用反复对客人强调:我们是正规店,没有你想的那种服务。

    我之所以要请香薰师、玩香大家、点心师、中医师,又让你请来袁师傅、陆师傅,就是为了给茜美子加分,也是为了正门楣,圈死提升服务的方向。”

    苏卡:“南生,你的设想很好,可你怎么敢保证口碑一定会发酵,而且往你想要的方向发酵?”

    南易动了动嘴角,呵呵一笑,“因为我是男人,而且和我们的潜在客户是同种类型的男人,在这种事情上,思维模式非常接近,‘好东西’很乐意和同好者分享。”

    南易可不会告诉苏卡实践出真知,足疗店没见识过一千家也有七八百家,最高峰的一次洗到双足秃噜皮,七个钟啊,整整七个钟。生意做熟不做生,要不是对足疗店足够了解,他怎么可能不做市场调查就直接上马项目。

    足疗店要应付哪些势力、哪些人,洗脚妹有什么职业病,会和客人聊点什么,南易都可以说个八九不离十,还可以写一本情节不带重复的千万字《洗脚小姐》小说。

    南易之后又关心一下洗脚妹们的住宿条件和出去逛街的安排,提醒一声注意大家的安全,便离开了私楼。

    去了一趟黄大仙,又在海边吹了半个小时的海风,南易这才去了阮梅那里。

    阮梅不在,南易没打电话询问对方去向,今天过来本就是他的随机行为,并没有提前通知,皆因他不想把迷信和科学兼而有之的东西带给他的宝贝女儿。

    南易在书房里坐到十点,才听到密集的脚步声奔着他过来,俄而,一阵香风扑进他怀里。

    “今天怎么过来了?几时来的?”

    “去了深水步的鬼楼,怕惊着孩子,下午就到了,晚饭把你的通心粉吃完了。”

    或许是遗腹子的原因,让阮梅对生产有点抗拒,她从没想过要孩子,关于孩子的话题,南易可以在她面前大大方方地说,无需避讳。

    “喔。”

    “你呢,哪里回来?”

    “同王小倩食饭,食过饭又去了酒吧,明天她会再拿一千万过来。”

    “她现在身价多少?”

    “五亿七千万。”

    “富婆。”

    王小倩是女明星里的劳模,从1985年出道,每年都要接七八部戏,片酬、广告,还有不能放在台面说的饭局、酒局之类的,一年的收入不少,91年,她就放了五千万到艺人关怀基金,后面又陆陆续续放了四千多万。

    作为艺人关怀基金最大的客户,对她的资金自然有特别关照,不管是房产还是股票金融类的投资,她的资金走的都是最佳方案,几年下来资产增长的速度自然快。

    当然,这也和王小倩被艺人关怀基金当成广告招牌不无关系。

    “奀仔,我想提高基金的投资门槛,那些小演员、小模特太麻烦了,今天把钱投进来,过段时间就要拿走一部分,来来回回,增加财务人员不少工作。”

    南易捏了捏阮梅的鼻子,“我早就跟你说了,投资的门槛不能太低,是你自己说,有一笔算一笔,现在后悔了吧?”

    “对啊,后悔了,太难伺候,还有那个高之琳,上次来兴师问罪,拿她的投资和王小倩的比,说为什么她的回报这么低,我当时就把资金来往的记录摔她脸上,这女人有利润就提走,本金没涨反而变少,还有脸问我。”

    “她把钱提走做什么,不信任防着一手?”

    “花啊,买首饰、买名牌、高档餐厅。”阮梅嗤之以鼻,“照她的生活水准和花钱速度,就是到了五十岁,她还要继续找富豪卖骚。”

    南易想了想,说道:“现在基金不需要你主动去拉资金了吧?”

    “很少,都是自己找过来的。”

    “既然这样,门槛使劲往高提,不要来者不拒,以后低于五百万的就别接了,而且要有封闭期,至少三年,三年内退回资金不但不结算利润,还要扣除5%的管理费。”

    阮梅迟疑了一下,“这样就只剩没几个客户了。”

    “客户少就少吧,艺人关怀基金也是时候往外走了,先到日本,然后去好来坞,等在好来坞站稳脚跟,再去nba,那些黑鬼篮球明星一有钱就花天酒地,等退役不赚钱了,领救济金都有可能。”

    阮梅不信地说道:“怎么可能,我知道nba联盟有退休金的。”

    “那点退休金够干什么,再说,他们到不了领退休金的年龄就能把钱给花光了。总之啊,扫荡完影视界,就进入体育界,篮球、足球、橄榄球明星的收入都不低,你能把五分之一,甚至是十分之一的明星拉到艺人关怀基金,就是一笔非常庞大的数字。”

    “喔,好遥远,我同你讲,王小倩想要开内眼角……”

    南易蹙眉痛斥,“收声,客户整形的秘密你给我烂在肚子里,跟我也不许说,我想知道自己会去看资料。”

    “知啦,这么凶。”阮梅都都嘴,继而眼睛一亮,“今晚你演变态杀人狂,我演学生妹,你冲进学校把整个学校的人都杀了,只留下可爱迷人的我,在满地的尸体中间,你拉着瑟瑟发抖的我跳着华尔兹。”

    南易嘿嘿一笑,“你的剧本越来越邪乎,我喜欢。”

    ……

    次日。

    南易先去看了宝贝女儿,然后去了情策委参加第三期储备金会议,也可以说是南氏资产的盘点会。

    南氏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南易到会议室的时候,参会的情策委各个小组的组长都已经在了,南易走到首位坐下,便伸手示意财会小组的组长桑德普·马萨拉尼开始。

    桑德普走到投影仪前,没什么开场白,也不扯什么回顾过去展望未来,直接就进入正题。

    “1987年,boss提出储备金计划,目标在四年之内把1500吨黄金和500亿美元现金从南氏流动资金中剥离出来,1991年5月,这个目标达成;

    于是,在当月,储备金第二期计划启动,同样用四年时间,把黄金的数字提高到1600吨,资金的数字变成700亿美元;现在四年期限已到,告诉大家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第二期目标同样达成。

    现在,经过财会小组的计算,储备金第三期的目标确定为黄金的数字提高到1650吨,资金的数字变成1200亿美元。”

    粮食小组兼神农南粮总裁尤金·狄塞尔问道:“桑德普,为什么黄金的数量只有50吨,资金的数量却有500亿美元,你确定未来四年我们可以抽调出500亿美元闲置资金?”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南易隔壁空位上的通话器里传出斯嘉丽的声音,“黄金数量少是因为几个黄金大国都开始限制黄金流出,想要大量收购黄金的难度很大;资金数字比较大,是因为世界经济将会有大变动,南氏将会迎来第三次资产大膨胀的机会。”

    马世民说道:“现在离1987年又快十年,每十年左右全球资本就要进行一次洗牌,这既有经济规律的原因,也有人为因素,先有规律,然后被人为利用。”

    南易笑了笑说道:“1984年,南氏进入世界经济的大赌场,从清洁员开始做起,三年时间,又升职到兔女郎,只要赌客们开心,我们就可以拿到一点小费。

    now,我们已经成为一个小赌客,我希望到2008年,我们会成为大赌客,2038年,我们会坐在庄家的会议室里,有资格对这场赌局发出自己的声音,哪怕能发出的声音很小。

    世界是一部往下运行的电梯,我们不努力往上爬,就会跟着往下走。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南氏的发展之路永无止境。

    各位,请永远保持激情,南氏不是在创业,就是在创业的路上。

    桑德普,继续。”

    “各位,接下来,我将对南氏的资产进行盘点。”桑德普按了下遥控器,幻灯片切换,“截至今天,南氏控投账户有流动资金171.503亿美元,黄金209.34吨,其他贵重金属、钻石珠宝价值合计200亿美元左右,预期未来还有很大的升值空间。

    感谢上帝,我们南氏遇到了几次投机机会,获得了不错的回报,不然我们的财务状况不可能这么理想。

    这是财团总部的资金流情况,另外,财团还有一个暗账户,大约有50亿美元的资金,这些资金暂时还不能使用。”

    桑德普又按了一下遥控器,“南国银行体系,自有资金共计72.15亿美元,半年期可使用资金5409.74亿美元,一年期可使用资金1903.36亿美元,两年期可使用资金1107.94亿美元,三年期可使用资金672.71亿美元,四年时间太长,不可控因素太多,未做统计。”

    可使用资金就是客户存款可暂时挪用的部分,银行最基本的业务就是赚利差,低息吸储、高息贷出,南国银行是投资性银行,吸收的存款只有少部分用于贷款,大部分会用于投资。

    既投资外部,也投资南氏内部,就像现在,有南国银行的扶持,南氏完全有能力执行一个数千亿美元级别的项目,毕竟数千亿的项目并不需要资金一次性投出去,时间拉长,南氏完全可以周转过来。

    只不过这种超大型的项目,风险也会很大,一个不好,资金链断裂,南氏会因此而倒闭。就算项目一切顺利,挪用资金所产生的利息,大笔资金被占用错过的投资机会,一点一滴加起来也会让南氏止步不前。

    再说,这个世界还不存在需要数千亿美元投资,且回报相当可观、单纯的商业项目,上了千亿的项目肯定是政治挂帅,资本在里面只能扮演受害者的角色。

    “下面我介绍神农南粮的情况,从后稷农业开始……”桑德普顿了顿说道:“后稷农业涉及的资产过多,不方便在幻灯片上展示,会后,有想要了解的请发邮件给财会小组,我这里只做简单的介绍。

    后稷农业目前拥有9400万亩土地,估值在78亿美元至107亿美元之间,goddamn,尤金,我需要分割清楚的数据,现在的数据根本无法理清各个公司之间的资产关系。”

    尤金·狄塞尔耸耸肩,“我也没办法,你找我要数据的时候,神农南粮正在调整内部结构,数据每天都在变化,给我一个月时间,你会拿到调整后的精确数据。”

    南易摆了摆手,“既然资产数据还不清楚,先粗略盘点一下,精确数据后面补上。”

    南氏的土地已经被打上不可变现资产的标签,南易压根就没打算往外出售,只有两种情况会例外:政治上的不可抗力;土地已经失去种植价值,种不出作物。

    所以,神农南粮拥有的土地价值几何,根本没有统计的意义。

    桑德普颔了颔首,“后稷农业的产业有云霄烟草集团,资产包括卢甘斯克分厂、诺金斯克分厂、新西伯利亚分厂、越南广宁省芒街分厂、华国桂省八桂7层写字楼一栋、古巴哈瓦那西部比那尔德里奥雪茄工厂一间,有形资产估值2300万美元,销售渠道估值8.5亿美元,流动资金……”

    桑德普看着其他人,尴尬地说道:“有几种货币汇率变化太大,这一秒说的,可能下一秒就发生改变,我只能给出一个大概数字,换算成美元4.37亿美元左右,其中大约9200万美元需要支付给利益相关人员。

    还有一笔暂时不知道具体数字的支出,保守估计,属于我们南氏自己的流动资金不低于2.37亿美元。

    俄罗斯农业发展公司,资产包括列宁国营农场、扎赖国营农场、沙图尔国营农场、沃洛夫斯基农场、莫斯科西郊大棚菜场,有形资产估值5700亿卢布,销售渠道估值30000亿卢布,流动资金765.82亿卢布,负债1.75亿美元,债权方瓦西里银行。

    乌兹别克斯坦农业发展公司,资产包括蔬菜种植区、棉花种植区,有形资产估值3400万美元,销售渠道未单独设立,流动资金2.7亿索姆(29.7:1美元),负债1200万美元,债权方瓦西里银行。

    乌克兰农业发展公司,资产包括第聂伯河沿岸三个黑土地农场,有形资产估值2.1亿美元,销售渠道未单独设立,流动资金8200万格里夫纳(1.473:1美元),负债700万美元,债权方第一国际银行。”

    桑德普接着又盘点了后稷农业在波兰、德国、法国、意大利、荷兰、丹麦、巴西、澳洲、秘鲁、阿根廷、智利、李家坡、日本、菲律宾、华国、泰国、马来西亚、印尼等地的农场土地资产。

    神农南粮旗下,后稷农业的体量非常大,资产也是遍布全球各地,虽然以估值来衡量,大部分都不值一提,但是在粮食危机或战争爆发之时,后稷农业的价值立即会呈十万百万倍增值,同时也会变成一面照妖镜,照出很多人内心的虚伪和隐藏很深的残暴人格。

    “后稷农业绝对控股或占股的企业包括:摩洛哥西沙漠磷矿、沙特沙乌地磷矿、印度湿婆神集团、加拿大萨斯喀彻温省阿钾联盟,及美国的氮磷钾公司、globalvegetable(软件)公司、蒙大拿克里特集团、得克萨斯州cdt(明日牛粪);

    sgf、萨图尔努斯集团、南泥湾种子公司、正南控股、粉菊花&黄金甲、八达公司(棕榈油)、范师傅、文昌食品饮料研究所、easyboy!(宠物粮)。

    以上企业大部分由后稷农业建立,小部分是行业垄断性利益联盟,我们南氏在其中占据一定的话语权,特别是磷肥和钾肥,自从1991年年底全球化肥价格暴涨以来,已经为后稷农业带来16.5亿美元的直接利益、24亿美元的间接利益,以及价值巨大的远景利益。

    以下是后稷农业投资的企业:以色列afim,主要涉及滴灌技术;以色列dsw,主要涉及偏向农业灌既的海水澹化技术;以色列海泽拉,蔬菜和农作物种子供应商;法国瑞马格兰,是一家农业合作社,既从事农作物种子研发,也从事农作物销售……

    以我们南氏内部的计算方式对后稷农业进行估值,它的估值是197亿美元,以外界主流的估值方式来估值,它的估值不会低于450亿美元。

    若是把所有打‘可上市’标签的企业运作上市,保守地估计,只要不跌破发行价,后稷农业的估值不会低于800亿美元,若是操控一下市场,冲上1000亿美元或者1300亿美元也是可以实现的。”

    桑德普的话让会议室的其他人会心一笑,农业公司的股价可不是这么好操作的,虚的成分比较少,想鼓吹也鼓吹不起来,而且现在的金融市场还不太吃“未来价值”这一套。

    或许只有等到互联网企业风靡,资本为了方便找接盘侠,才会大力鼓吹未来价值,或许可以把“或许”抹掉,如果没有人主动站出来鼓吹,南易也会下场进行推动,不把市值吹起来,南氏在互联网行业的投资想变现会很难。

    等大家乐了一会,桑德普才继续说道:“接下来是王母果业,旗下的产业包括智利车厘子种植园、蓝莓种植园、鲜梨种植园、苹果种植园;泰国龙宫果、释迦果、山竹、莲雾、木瓜、芒果、番石榴、菠萝、人心果、红毛丹、龙眼、火龙果、榴莲、香蕉种植园,还有‘105个男人和3个女人’种植园……”

    “桑德普,这不好笑,你可以说‘watermargins’或者干脆用中文说‘水浒’,或者用比较专业的词汇奇葩果。”南易笑着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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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介绍:
钱脏吗?
不脏!——南·亚当斯密·易
故事要从1977年,开往宝安的知青列车开始说起……
他是个简单的人,只关心粮食和蔬菜;
他是个低调的人,不当第一,不上名人榜;
他是个神奇的人,仿佛永远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他是个宽容的人,谁得罪他,他会轻轻放过[你信不信?]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